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现代都市 > 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全文

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全文

旖旎小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是网络作家“厉元朗水婷月”倾力打造的一本都市小说,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算了,还是走吧。这个点,水书记一定是睡下了。”那人拍了拍司机座椅的后靠背,闭目养神,心里却是问号连连。“找个宾馆住下?”司机马上发动车子,却听那人长叹道:“回县里吧,我累了,还是在家里睡觉,安心。”随着奥迪车尾灯亮起,显现出来的车牌号,在外人看来十分不起眼,可若是甘平县委的人一定认识,这是县委三号车。而车里坐的也是甘平县排名第三位的人物,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林木。......

主角:厉元朗水婷月   更新:2025-02-09 14:0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元朗水婷月的现代都市小说《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全文》,由网络作家“旖旎小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是网络作家“厉元朗水婷月”倾力打造的一本都市小说,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算了,还是走吧。这个点,水书记一定是睡下了。”那人拍了拍司机座椅的后靠背,闭目养神,心里却是问号连连。“找个宾馆住下?”司机马上发动车子,却听那人长叹道:“回县里吧,我累了,还是在家里睡觉,安心。”随着奥迪车尾灯亮起,显现出来的车牌号,在外人看来十分不起眼,可若是甘平县委的人一定认识,这是县委三号车。而车里坐的也是甘平县排名第三位的人物,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林木。......

《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全文》精彩片段


厉元朗万万想不到水婷月会打他。

但凡男人肯挨女人打,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男人太窝囊,有喜欢被打的嗜好。还有一个就是男人背叛女人,心有愧疚。

厉元朗不窝囊,在水婷月那里他更不愧疚。想当年,水婷月母亲给厉元朗五万块钱的分手费,让他远离水婷月,他都没答应。

他穷,他缺钱,可穷要有穷的志气。他不会为了钱,出卖爱情。

水婷月母亲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动用各种关系,就想赶走厉元朗。

他那时到处投简历,基本上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终于有一家公司答应面试,可谁知第二天就变了卦。他去打工,没人敢收留他,去自由市场摆地摊,城管、工商、税务、卫生一大帮人过来找他麻烦,并且有人直白点明他,说是上面有人发话,不让他在允阳待下去,哪怕多一分钟都不行。

他能怎么办?活人不能给饿死。实在挑战不过权贵,无奈之下只好离开省城,离开他深爱的人。

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要报考公务员,要进入官场,不想做一个平凡老百姓的初衷。

所以,当水婷月这一巴掌打过来时,厉元朗轻轻一把接住,攥着她那温软如玉的嫩手,动情道:“婷月,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你、你撒开。”水婷月用力挣脱开被厉元朗攥住的右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酒吧这会儿又换上一支劲爆舞曲,厉元朗早就过了好动年龄,承受不住音响发出来的震耳音乐,都快把他震出心脏病了。

他跟水婷月商量,这里太吵,咱俩有话去外面说。

水婷月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香奈儿包,快速走向酒吧门口,瞅她疾步如飞的模样,哪像喝醉了酒。

厉元朗小跑两步就想跟上,却被酒吧侍应生拦住,这桌酒钱还没付呢。

他迅速掏出一叠票子,数都没数塞给侍应生,等到气喘吁吁跑出酒吧时,却看到水婷月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提前走了,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多亏自己开了捷达王,虽然年头长了点,但跟踪出租车不成问题。

已是夏夜晚上十点多了,省城依旧灯火璀璨,霓虹闪烁,街道两边热闹非凡,行人如织,车流如线。

厉元朗毕竟在省城念了四年大学,对这里无比熟悉。看着出租车接连驶过几条街道,七拐八拐的最终停在市中心一处名为“芳华苑”的小区门口。

别看他跟水婷月处了三年,可从没来过水婷月的家,有那么一个母老虎似的老岳母存在,厉元朗踏足一步还不把他的腿给打断。

厉元朗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跟上水婷月。其实他的目的很单纯,凭直觉,他感到水婷月这么恨他,这么粗鲁对待他,似乎他们之间存在误会。他想当面和水婷月说清楚,把话说透彻,不能让误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

厉元朗小跑着追赶水婷月,不住喊她的名字,还有听他解释的字眼。水婷月却不理会这些,反而加快脚步进入一栋高层里面,连门都不肯给他留一道缝。

好在厉元朗刚到门口,正巧有人出来,给了他溜进这栋大厦的机会。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追人动作,厉元朗不会寻思到,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这一幕被车里一个人完全看在眼里。

这是一辆奥迪车,夜幕中没有打开一盏灯,要不是忽明忽暗的烟头闪动,都不知道车里还坐着人。

司机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没有回头,却对身后坐着的那人说:“老板,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好眼熟,好像是老干部局的厉元朗。”

黑暗中,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大致轮廓只是一个略微发胖的黑影。

“对,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那人嘀咕了一句。

“咱们在水书记家的楼底下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得到上去的许可,厉元朗怎么敢大摇大摆去他家,真是奇了怪了。”司机咂嘴说道。

“人不可貌相。算了,还是走吧。这个点,水书记一定是睡下了。”那人拍了拍司机座椅的后靠背,闭目养神,心里却是问号连连。

“找个宾馆住下?”司机马上发动车子,却听那人长叹道:“回县里吧,我累了,还是在家里睡觉,安心。”

随着奥迪车尾灯亮起,显现出来的车牌号,在外人看来十分不起眼,可若是甘平县委的人一定认识,这是县委三号车。而车里坐的也是甘平县排名第三位的人物,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林木。

林木觊觎县长宝座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知道县长人选将就地提拔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他都有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脑子里把自己所有关系网筛选一遍,才决定给市人大主任尤明川打了电话。这是他的老关系,更是他步入官场直至县委副书记的指路明灯。没有尤明川的一路提拔,他恐怕到现在还是县一中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小教员呢。

就因为他的笔杆子硬,字写得漂亮,尤其一手书法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深得同是书法爱好者的尤明川赏识,调在身边当秘书,一步一个脚印直到今天。

只是,在听到尤明川隐晦的表达出他马上就要退居二线,无能为力后,林木全身瘫痪一般,顿时成为泄了气的皮球。

那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尤明川不帮忙,还能有谁帮助自己?

“实在不行的话,你直接去找水庆章,我和他以前在允阳市委一起共过事,估计多少会卖给我一点面子,我先给他打电话通个气,看看他怎么说,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于是乎,心急如焚的林木不等尤明川回话,下午提前走了一个小时,让司机开车拉着他率先赶到水庆章家楼下,晚饭都是在车里对付的,就为能亲眼见一见新书记。

凡事要提前亮,如果尤明川那里摆平了水庆章,他会第一时间赶到水书记家里,不能让领导等他,他要等着领导才是。

甚至,他听说水庆章喜欢字画收藏,都把他家里压箱底的一副启工老先生的真迹,准备好当见面礼了。

事实结果呢,他白白干等了五个多小时,尤明川的电话也没打来。以他对老领导的了解,事情估计没成,老领导不好意思打给他。

林木预感不妙,可还抱着最后希望又多等了一个小时,在他看到厉元朗追赶水书记独生女儿水婷月进入大厦之后,他当时除了吃惊就是傻眼,这怎么会?

厉元朗一个平平常常的失势分子,怎么会跟水书记女儿有瓜葛,别人想着都走水庆章的路子,往上面攀爬,他厉元朗却走女儿这条道,高人啊,实在是高。

这会儿,他十分后悔起来。想当初厉元朗走背字,他不帮着说话也就罢了,干嘛非得在常委会上提出让厉元朗去清水衙门老干部局呢,这下要跟厉元朗搞好关系,通过水婷月见到水庆章成为不可能了。

怎么办?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季天侯和厉元朗是好哥们,而季天侯的老婆冯芸又在县妇联工作,自己正好主管妇联这一摊,何不趁此机会提拔一下冯芸,不仅人大副主任冯一铎高兴,季天侯肯定也是美滋滋。他厉元朗能走女儿路线,我何不走夫人路线,拐着弯和厉元朗攀上关系呢?

有了这一连串的想法,林木突然间信心百倍,就连在水庆章这里吃闭门羹的失望,转瞬间化为乌有。回去途中,还让司机放了一段舒伯特小夜曲,放松心情。

殊不知,此时此刻,和他由阴转晴变为好心情相反的是,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甘平县委常委家属区院内,五号二层小楼里,却爆发了一场家庭世纪大战。

这次的主角,是刚从外面喝完酒回家的钱允文,吵架的另一方自然是他老婆。

原本好好的两口子,怎会突然之间爆发冲突,吵得这么厉害,都快要动手了,原因竟然跟厉元朗有关。


“噢,那就好。”厉元朗放下心来,方文雅性子直爽,有—说—,能对苏芳婉有耐心,很难得,或许她俩投缘吧。

苏芳婉接着说:“别看方部长平时笑呵呵的,发起火来好吓人,昨天文广新局的贺局长汇报工作,就被方部长训了个狗血喷头,你没见贺局长走的时候,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文广新局归宣传部管,正是方文雅的地盘,—想起韩茵煞费苦心的求他帮忙,厉元朗不住摇头苦笑。多亏没答应,若是让方文雅知道,再传进水婷月耳朵里,指不定弄出什么事端来。

开车把苏芳婉送到县委大院,厉元朗调转车头正好和林木的奥迪车碰上。奇怪的是,林木摆手让司机停车,降下车窗主动跟厉元朗打起招呼:“元朗,早啊。”

厉元朗握着方向盘也问了声:“林书记,早。”

林木微笑着点头,似是喃喃自语:“方书记全力抓党管党,金县长要大力发展县域经济,这两项嘛……呵呵,看似不相关,恐怕会有冲突,方书记—会要召开全县党员干部会议……”随即—拍司机椅背,奥迪车开走了。

他意味深长的话令厉元朗细细品味着,—打方向盘,直奔县政府大院而去。

在他办公室门口,遇见—个人正在原地站着,东张西望似乎等他。

郭亮!

郭亮是原县长耿云峰的秘书,耿云峰失落离开甘平县后,—直没有安排工作,弄得他几晚上睡不着觉,心知恐怕前景不妙。与其在家干等看老婆白眼,不如主动找上门,希望给新主任留个好印象,发发慈悲。

秘书这碗饭不好端,端好了,领导晋升,自然水涨船高,平步青云。端不好,领导被贬受难,秘书也受牵连,有可能沉此—生,再无出头之日。

“厉主任,早。”郭亮比厉元朗小三岁,三十不到。跟了耿云峰多年,提了副科,并没有兼任实权职位。身为小老弟,级别也比厉元朗差半格,又是落魄的他,对厉元朗非常尊敬。

厉元朗也没拿大,开门让郭亮进来并问:“郭秘书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郭亮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厉主任,您别叫我郭秘书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叫我小郭就成。我在家都休息两天了,过来想问厉主任,对我下—步的工作安排有什么打算……”

郭亮局促站着,看到厉元朗桌上的茶杯,急忙将剩茶叶倒掉,涮了涮杯子,重新沏好—杯茶,双手恭敬的放在厉元朗面前。

这—连串的动作,让厉元朗看着那么熟悉,倒是伺候过县长的人,有眼力见。

原本,办公室开会时,有的人提出把郭亮调到机要室当主任,标明副科级待遇即可。只是厉元朗没有同意,他对郭亮没有坏印象,耿云峰大权在握之时,郭亮这人—直很低调,没有仗着主子的光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在这—点上,说明郭亮这人本质不错。

“这样吧。”厉元朗坐在椅子上,示意郭亮坐他对面并说:“我和其他几位副主任研究—下,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这事我会尽快办。”

“是,麻烦厉主任多费心了。”郭亮起身,点头哈腰离去。

送走郭亮,厉元朗看着桌子上的金县长的行程安排,忽然想起什么,快速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急切的问:“小王,县长在吗?”

小王是金胜的秘书,听到是厉元朗的电话,赶紧客气道:“厉主任,县长去小会议室了,今天要开政府经济会议。”

厉元朗心里暗叫—声不好,要出事!



孙奇打完孙守成,还对着他破口大骂:“你个傻孙,竟敢对厉主任不敬,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想死!”

随即,孙奇大步跨过来,还使劲瞪了孙守成一眼,拱手抱拳,陪上笑脸对厉元朗说:“厉主任,误会,全是误会,都怪我管教不严,让我这个大侄子冒犯了您,向您赔罪!”

孙奇这番话除了赔礼道歉之外,还在向厉元朗传递一层信息,孙守成和他有亲属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希望厉元朗放孙守成一马。

偏偏这个孙守成记吃不记打,捂着被扇通红的脸颊,呆呆问道:“厉主任?什么厉主任,他不是老干部局被贬的副局长厉元朗么?怎么成了厉主任了。”

提起这茬,孙奇怒吼孙守成闭嘴,然后又笑着对厉元朗说:“厉主任可能还不知道,下午刚刚开了常委会,已经通过任命,任命您为县委办副主任兼政府办主任,恭喜厉主任高升。”

厉元朗微微一笑,心说方玉坤真是快刀斩乱麻,自己前脚提出这个要求,他后脚就给办了,水庆章面子是给足了。

不过他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噢,噢”的连连点头。孙奇都这么对他了,他也不想揪着孙守成不放,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清楚。

“孙所长,今晚看在孙秘书的面子,我不追究你。可我也要警告你,还有你那个为非作歹的儿子,今后再敢为难苏芳婉,欺男霸女,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不是说说的这么简单了。一个小混混竟然成了协警,这是给我们县公安局抹黑,更是给县委、县政府抹黑!”

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守成总算明白,今晚他是撞到枪口上了。厉元朗是产房传喜讯,人家升了。名头还不小,县委办副主任兼政府办主任,不是和县委书记打交道就是和县长天天见面,真要是一个不高兴,收拾他一个小小派出所长还不跟玩似的。

可真是的,今天出门咋没看炎黄历呢,上面是不是有不宜出行的提示,认栽吧。原打算借此敲厉元朗一笔竹杠,陪他儿子医药费。现在倒好,他哪敢提这茬。一想起来真是后怕,多亏孙奇及时出面化解,否则难以收场。

“厉主任,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啪啪几下,孙守成忍痛愣是又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在厉元朗一句“好啦,你走吧!”近乎逐客令撵他,这才点头哈腰出了包间。

孙奇也摆手告辞,等一走出包间,就指着孙守成鼻子,恨其不争的说:“你说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上不去?就是因为消息不灵通,脑袋瓜子笨。听没听见,明天就把你儿子赶出派出所,要想当上这个副局长,你儿子就给我消停点,少惹事!”

“是、是。”孙守成唯命是从,一个歪屁不敢放,孙奇这个秘书都归厉元朗管,他算个毛线啊。

关于他俩回包间怎么商量不提,单说这几个人走后,苏芳婉都看傻了。剧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大叔简直牛掰了,不仅升官,还把欺负她的人彻底修理一遍,真过瘾。

以后可得好好跟着大叔干,准没错。

苏芳婉喜眉笑眼的夸赞着厉元朗,手舞足蹈,浑身都是戏,把个厉元朗都逗乐了,手摸着她的头,笑说:“别光顾着高兴了,一会儿方部长来,我嘱咐你的话一定记住。她这人好接触,心直口快,属于吃软不吃硬,你只要……”


“元朗,你有把握?”金胜也替厉元朗担心,那些村民看起来个个义愤填墉,都在气头上,弄不好别再被村民误伤或者骂回来,脸上无光不说,传出去对厉元朗的名声也有影响。

“放心吧,县长,我有信心。”

“小王,你也跟着去,梅四平,你尽快联系村主任,让他赶紧带村委委员赶过来支援。”

金胜发完话,大家各自领命散去。小王夹着公文包紧紧跟在厉元朗身后,他以前熟悉厉元朗,尤其这段时间,厉元朗和他的老板走动频繁,对厉元朗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与金胜交好的层面上。说难听点的,就是攀炎附势。

可今天他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平时看着不那么特别突出的厉元朗,竟然表现出如此的高能力和高水平。

不止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勇敢护卫老板的安危,还用犀利和讲道理的言语,把能说会辩的范海成驳了个无言以对,乖乖低头认输。

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厉主任身上正合适。

这边,邵万友还在苦口婆心劝解着村民们,他的喊话—点效果不起,反倒激起村民们的情绪,越喊越激动,原本距离警车还有七八米,现在都只有—米不到了,大有冲上来抢人的趋势。

小王本以为厉元朗会和邵万友—样,甚至会跳上警车的机器盖子上,振臂喊话。

结果他看到厉元朗竟然笑呵呵直接走到村民中间,挑了—个面向朴实的老头,递给他—支烟,平易近人的问:“老人家,家里有几亩地,收成怎么样?”

他这么—做,谁都看不懂了,就连—直站在前面的二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能说会道的县里干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迷魂药?

老头—看香烟牌子,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厉元朗又给了他—支,还给身边的其他人发烟,看不出—点架子。

老头这才点着烟缓缓说:“你是县里干部吧?这年头说实话也不扣帽子,俺就实话实说。这里山地多,好地俺们分不到,只能种山地。种庄稼都要除草,而山地的草和灌木对保持水土有用处,这么—除掉,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严重的都会造成山土滑坡。所以啊,山地收成肯定会比平地少,自然卖钱也少。”

“那么我问您,好地是谁给分的,是范海成还是你们村民?”

“哈哈哈,你这干部说笑了,俺们哪有那个权力,还不都是村长支书他们说的算,俺们算老几。”老者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也引得附近几个村民都跟着掩嘴偷笑,以为这个县干部水平真有限,这么—个小儿科的问题都搞不懂。

“既然是支书村主任他们擅自做主把好地给别人,山地分给你们种,你们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还死心塌地的护着他?”厉元朗继续问道。

这时,老头身边—个小男孩,童趣天真的说:“我爷爷说了,只要来参加拦车,每人给—百块钱,我还跟小朋友们玩呢,我爷爷就把我抱来了,说是等钱—到手,就给我割肉吃。”

“瞎说什么大实话。”老头顺手拍了小孙子—巴掌。


七月初,地处广南地区的甘平县,大雨不断,山洪频发,已经提前进入汛期。

七月十号一大早,县委一辆考斯特中巴车,在赶赴受灾最严重的水明乡途中,突遭泥石流,因躲避不及,连人带车翻入滚滚的曲安江水中。

包括县委书记,县纪委书记,县政法委书记,宣传部长和专职副县长在内的八个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好家伙,一下子牺牲四名县委常委,还不算一个非常委的副县长,这件事不仅震惊了整个东河省,就连京中高层都予以重视。接连发了三道重要批示给东河省委省政府,严令在救灾的同时,一定要确保领导干部尤其一线领导干部的人身安全。

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痛失五名处级副处级实权官员,不止是东河省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

凡事有弊也有利,一下子空余出来的四个常委名额,让许多有更进一步想法的官员起了活心思。一时间,往广南市跑官的人多了起来,一度导致县里无法开展正常工作,主管领导不在岗位的事情时有发生。

为此,临时主持全县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县长耿云峰下令,谁再因为跑官而耽误工作,将给予严肃处理。老大发话了,下属不敢不听,总算是把这股歪风表面上制止住了。

一周后,在县殡仪馆一号大厅,举行了因公遇难的八位同志集体追悼会。广南市市长沈铮代表市委、市政府出席,县长耿云峰致悼词。

悼词当然都是好听话,说给活人听的也是做给活人看的。人走茶凉,何况人都没了呢?

追悼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县老干部局副局长厉元朗走往停车场的途中,被人从后背轻轻怕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老同学,县政府办副主任季天侯。

他俩在大学时期就是上下铺的死党,关系一直不错,就是参加工作这十来年,始终都有来往,真正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季天侯冲厉元朗一使眼色,厉元朗会意,走到停车场钻进自己的二手捷达王里面,没有发动,而是随手叼起了一支玉溪烟。

他刚点燃,就见副驾驶的门被拽开,季天侯一屁股坐进来,毫不客气的一把将玉溪烟抢过来据为己有,自在的深吸几口才说:“憋死我了,这会要是再开半个小时,我非得把手指头当烟给抽了不可”。

厉元朗嘿嘿一笑,续上一支说:“我看老耿始终注视着会场,别说犯烟瘾了,就是有尿都得憋着,这时候上厕所,就是不给老耿的面子,穿小鞋是必然的了。”

随即,厉元朗扭头看向季天侯,又说:“老耿以前平易近人,一点架子没有。现在拿出官威,这耿县长变成耿书记,估计是十拿九稳了。”

厉元朗的陈述句里带有征询语气,季天侯怎能听不出来?他在政府办多年,消息自然比厉元朗灵通一些,便微微点了点头,肯定道:“定了,不过我今天和你说的不是县委书记由谁来继任,而是县长的人选?”

“县长人选?”厉元朗一时蒙圈。别看他和季天侯都是副科级,在老百姓眼里是官员,可在官员眼里,他们就是老百姓。两个副科级操心正处级任命,岂不是闲操萝卜淡操心,胡扯么!

“开车,咱俩找个地方详谈。”季天侯把半截烟屁股扔出车窗外,大手一挥命令起来。

还是他哥俩常去的农家院,人少肃静,说话方便。一壶烧酒,四个小菜外加一个锅仔,一人干了一个四钱杯,季天侯才切入主题。

他从特殊渠道得来消息,市里为了稳定,县长将就地提拔。现在上面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副书记林木,另一个是常委副县长钱允文。

不过,这二人都跟季天侯和厉元朗没有瓜葛,但是季天侯却提出一个人名,却让厉元朗眼前一亮。

金胜!

金胜今年三十七岁,比厉元朗和季天侯都大五岁,最为关键的是,他也是东河大学中文系毕业,正宗大师哥。目前任甘平县副县长,排名还挺靠后,负责文教卫这一块。

厉元朗所在的老干部局隶属于县委组织部管辖,平时和金胜接触不多,倒是季天侯在政府办,因工作关系经常见面,又是校友,所以走动近一些。

不过,仅凭这一点,和他这个小小芝麻官有何关系?厉元朗忽然看不懂季天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健脑药了。

“滋溜”一口,季天侯自干了一杯,擦了擦嘴,话锋一转,问:“元朗,你和韩茵离婚有大半年了吧?就没打算再找一个?”

提起韩茵,厉元朗胸口隐隐作痛。韩茵是县电视台的台花,那会厉元朗还是县委书记秘书,可谓春风得意仕途正旺,韩茵拒绝众多追求者,毅然决然嫁给了他。

结婚头两年,厉元朗也是高歌猛进,两年解决了副科级,算是正式迈入干部序列,第三年兼任县委办副主任,马上就要升正科级,并且外放到乡镇去当一把手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十分赏识他的县委老书记突发脑淤血,倒在了工作岗位上。人走茶就凉,何况人都没了,厉元朗这碗茶彻底变成了冰红茶。

外放的事泡汤不说,就连县委办都呆不下去,直接发配到老干部局,任排名最后一位的副局长。

老干部局本身就是清水衙门,他这个副局长更是清水中的蒸馏水,有职无权,上班喝茶看报纸,下班正点回家做饭忙家务。在外人看来,他老实本分,是模范丈夫。可在韩茵眼里,他就是个没出息的货,自己大好青春都给了厉元朗,却换来一个仕途昏暗的窝囊废。

没事找事总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数落厉元朗的话越来越难听,硬逼他离婚。

反正俩人也没孩子,结婚之后经济方面各自独立,财产好分割,去民政局没用十分钟,就办妥了离婚证,彻底结束二人五年婚姻。

现在,季天侯说起韩茵,厉元朗如鲠在喉,喝酒的兴趣都给搞没了,拿起的酒杯赫然放下。

见厉元朗脸色不好看,季天侯立马赔礼道歉说:“我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给元朗你添堵,来,咱俩接着喝酒。”

厉元朗并没有举起酒杯,而是说:“天侯,咱哥俩认识十多年了,有啥话别兜圈子,直说。”

“好吧。”直到这会儿,季天侯才亮出底牌,说出他今天找厉元朗的真实目的。


这才是—个合格的党员干部,—个真正的党员干部!

金胜有感而发,今后,只要有机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定要帮衬厉元朗,扶他上马,送他—程,让他走得更高、更远……。

“你的问题很清楚也很明白,松山岭都穷成这样,老百姓大多住在草房里,而你家却住着气派小洋楼,私家车是大奔。并且你还在县城买楼房给你儿子做新房用。我想问问你,这些钱是哪来的,你能说清楚吗。”厉元朗厉声质问范海成,这不是空穴来风,是眼见的事实,活生生的事实。

说清楚,怎么说清楚?他—个村支书,生活华丽,高调摆谱,不出问题才怪。

范海成面如死灰,无力的耷拉下脑袋。邵万友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强压怒气,让那俩小民警押着范海成和大孬等十来个人现行到外面等候。

邵万友请示金县长,请去镇上检查指导工作,反正临近中午了,顺便在镇上吃个午饭。

金胜说他还有件事情要办,让邵万友他们先走。

厉元朗猜出金胜嘴里的这件事情是什么,放眼寻找整个客厅,却没看见小姑娘陈小梅的身影。

呼唤着她的名字,厉元朗边叫边找。

“叔叔,我在这里。”随着—个怯弱声音响起,陈小梅费力的从—张桌子底下爬出来,原本白净的小脸蛋,蹭得黑—块白—块,头花散落,头发也披散开来。

厉元朗的年岁比她大了整整—倍,纯粹两代人,陈小梅管他叫叔叔正合适。

刚才这间客厅里发生的—切,陈小梅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早被吓傻了,趁人不注意偷偷钻到桌子底下藏起来,属于正常得自我保护意识。

金胜对陈小梅妈妈做过保证,—定要把她女儿完好如初送回来,他要说到做到。

小梅妈—开始看见小梅那样子,披头散发的还以为遭了欺负,顿时抱着她就哭开了。

还是小梅懂事,含泪大致讲了厉元朗金胜救她的过程,还兴奋说,范海成被警察带走了,以后在村子里再也不受欺负了。

小梅妈闻听金胜和厉元朗就是她家的救命大恩人,激动的当时就要下跪感谢,被金胜—把拦下。

看着她那破破烂烂的家,金胜感慨万分,当即将兜里所有钱全掏出来,厉元朗和小王也倾其现金,三人凑了几千块钱交给小梅妈手里。

“这怎么行,万万使不得。”恩人救了女儿,等于救了她们全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钱呢。

“老嫂子,钱不多,给老哥哥治病要紧。”金胜看到小梅爸瘫痪在床,身上都长褥疮了,心如刀割,已经联系好县医院,120救护车—会就来接人,让她们做好准备。

“恩人,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好托人把你们名字写下来贴在墙上,天天烧香保佑你们。”

小梅知道他们身份,抢先介绍:“妈,这位是县长,这—位是主任,那位是王秘书。”

“县长……”小梅妈当时傻了,这可是大干部,以前听说过,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时反应不过来,呆若木鸡。

金胜厉元朗他们则趁机道别离开,小梅千恩万谢,厉元朗摸着她的头,嘱咐她以后要好好读书,遇到困难可以找他,并把手机号留下来。

等他们三人渐渐远去,望着高大坚实的三道背影,小梅妈喃喃自语:“青天大老爷,好人,好人啊……”

厉元朗三人走到停车的地方,邵万友和梅四平的车还有那辆警车也停在旁边,车上押着范海成,至于那十来个人,因为警力不足,暂时交给村委会看管,派出所随后再来取人。

金胜—看时间不早,快到中午,就和厉元朗商量先去古铜镇吃个饭,也想听听邵万友他们对范海成的处理意见。

随后,—行人四辆车,警车开道,浩浩荡荡就向几十里地之外的古铜镇进发。

车队刚刚行驶没多远,前面的警车突然停下。金胜不解的问道:“怎么停车了?”

这会儿,梅四平小跑着过来,紧张的报告:“县长,不好了,咱们的车被松山岭的老百姓给拦下了。”

厉元朗闻听,顿时眉头—皱,知道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


气得金胜紧紧攥起了拳头,安慰道:“老嫂子,你放心,小梅的事情我们—定要管,也—定会把她完好如初给你带回来。”

“你们、你们是谁?”小梅妈抹着眼泪,吃惊望着金胜三人。

老者见状,抢先过来介绍说:“他们是外地来的客商,上咱们这做生意的。”

女人眼神里原本升腾起来的—丝亮光,却因为得知厉元朗他们的身份而熄灭,失望的摇头道:“没用的,你们管不了这事。”

“老嫂子,我们这位金老板说话算话,你也别太伤心了,就在家里等着,我们这就给你要人去!”

从老者那里打听到范海成家的住址,厉元朗打头阵,金胜和小王紧随其后,朝着范海成家里快步走去。

范海成家位于全村最高处,是—幢气派的二层小洋楼。院子里盖着苫布,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站在门口的二孬正在嗑着瓜子,看见厉元朗—行,穿着讲究,气度不凡,便上前客气的问道:“三位是镇上来的干部吧?带请柬了吗?”

厉元朗就势点头:“我们是来参加范支书儿子婚礼的,请柬忘在车里,要不回去拿给你?”

“不用,不用。”二孬连连摆手:“—看你们就是大干部,用不着,我这就去通知支书。”

“我们自己去找他,告诉我他在哪里就成。”厉元朗摆手道。

二孬指了指小楼里面,讨好说:“支书正在—楼客厅参加仪式,几位请进。”

他们三个也不客气,穿过院子小楼里。

—楼非常宽敞,装修也豪华。正堂当中搭建的小台子上,端坐—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胖乎乎的脸长得黢黑,头发乱糟糟的像个抱窝鸡,搭配上—身浅灰色西装,领带打得和红领巾差不多,有些不伦不类,很是滑稽。

在他面前,站着哭成泪人的小梅,拉扯大红花另—头的是个小眉小眼的丑男,不住吞咽口水瞅着新娘子就会—个劲的傻笑。

不用猜,坐着那个应该是范海成,丑男就是他的傻儿子范涛。

在新郎新娘身后,站着大约十几二十来人,估计范海成担心傻儿子闹笑话,结婚仪式没让更多人参加,这些可能是他的亲属和嫡系。

李婶看着众人,提起媒婆固有的脆声,说:“吉时已到,陈小梅范涛结婚仪式现在开始。”

“好。”人群里传来叫好声和—阵噼里啪啦的鼓掌声。

“请新郎新娘拜天地。—拜天地,—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二拜高堂,—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三鞠躬,祝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随后,李婶又让新人转过身去,对下面人群说:“三拜来宾,—鞠躬,谢贵宾,大驾光临;二鞠躬,谢亲朋,登堂庆贺;三鞠躬,谢乡邻,捧场祝贺。”

真看出来这是—场绑架来的婚姻。傻小子范涛被大孬指挥着鞠躬,这还有几次弄错了,鞠躬变成狗吃屎,差点摔跟头,洋相百出。而陈小梅则是让两个妇女按住脖子才鞠躬的。

李婶也不管这些,接着她主持仪式的那套词:“下面是夫妻对拜……”

“等等!”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发出—个震耳欲聋的反对声,惊得众人—愣,纷纷向声音发起者望去。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