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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巨著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

汾清三杯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汾清三杯”的创作能力,可以将芈华赢子婴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内容介绍:他穿越到了大秦的最后一任皇帝身上,可在位的时间只有短短四十六天!好在自己才三岁,他紧握拳头,决心改变这一切!昌平君叛乱后,他一声“大夫,莫走!”改变了嬴政的责罚,将他留在了身边。当统帅,击鼓进军,有着数万的兵权,带领军队,打天下!在外人眼中,他是个仅有三岁就手握兵权的神童!...

主角:芈华赢子婴   更新:2024-07-29 18: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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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芈华赢子婴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巨著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由网络作家“汾清三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汾清三杯”的创作能力,可以将芈华赢子婴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内容介绍:他穿越到了大秦的最后一任皇帝身上,可在位的时间只有短短四十六天!好在自己才三岁,他紧握拳头,决心改变这一切!昌平君叛乱后,他一声“大夫,莫走!”改变了嬴政的责罚,将他留在了身边。当统帅,击鼓进军,有着数万的兵权,带领军队,打天下!在外人眼中,他是个仅有三岁就手握兵权的神童!...

《畅销巨著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精彩片段


此刻的奶娘正搂着子婴,捂着他的眼睛不让看,听到国夫人的话,直接愣在原地。

“不行!”子婴连忙站起身,望着已经走来的两名侍卫,大声说道。

看到小公子护在奶娘跟前,两名护卫不敢继续上前,万一真伤着小公子,恐怕无法交代。

可子婴护着奶娘的举动,还是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感慨。

刚才,胡亥的两名侍女直接被杖毙,他都不敢吭一声,而子婴却是挺身而出。

子婴拦着两位护卫,可眼睛却是望向了国夫人。

没想到这秦国的后宫内,竟然这般残酷,几个公子间的嬉闹,直接要杖毙下人。

这点,倒是子婴知晓的少,在这后宫内,大多数的侍女是没有身份和地位的。

她们大多是穷人的女儿,以及战败的他国选拔而来。

就比如,刚才被杖毙的两名侍女,就是赵国人的女儿,有幸被选为侍女,到这深宫内有口吃的。

而像子婴奶娘这般,咸阳本地人,家里的夫君又是从军的军医,倒是不多见。

可在国夫人的眼里,奶娘也等于奴仆。

见子婴护着奶娘,国夫人倒有些意外。

面对这等血腥之事,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站起来就不错了。

这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不都是一个个的低头望着脚趾,大气不敢喘。

国夫人寻思着,这兴许是喂的久了,生出了感情,上前护着也能说得通。

“母亲!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胡亥忽然跪倒在地,大声哭着道:“孩儿的侍女受了惩处,那子婴目无长辈,他奶娘可不能这般放过了。”

说罢用手擦着眼泪,用的还是被咬破的手,顿时一脸的血渍印在脸庞。

看起来,凄惨无比。

一直未出声的赵高,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无声低语了一句:“这胡亥,还是得调教一番,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这僵持的局面,胡亥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使得国夫人反而被动了。

原本杖毙这奶娘,不过是一视同仁罢了,可被胡亥这么一说,反而像是公报私仇。

国夫人和子婴,有什么仇?

这要是在宫内传开,吹进大王耳朵里,岂不是凭遭猜忌?

当初华阳夫人让大王一同娶了芈华夫人和国夫人,两位夫人在宫内互有较量,这是心知肚明的。

可这才几日,芈华夫人被贬,国夫人就找机会寻子婴的麻烦,岂不是落人口舌?

赵高想的远,可转念一想,这胡亥才五岁,还有调教的空间。

昨日在章台宫内,这子婴语出惊人,赵高反而想看看,这子婴今日如何过得了这一关。

听到胡亥的哭言,国夫人还是皱起了眉头。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没有理会子婴的目光,望着两名侍卫道:“还愣着干嘛?把小公子请开。”

听到夫人的话,侍卫也不敢怠慢,两人互望了一眼,顿了顿,其中一人轻叹一声,小声道:“欠我一坛酒。”

说罢,就冲着子婴大步跨来。

子婴盯着走来的侍卫,张开双手护住了奶娘,喝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说罢转脸望向国夫人,“本就是孩童间的嬉戏,夫人为何要取人性命?”

国夫人没想到子婴竟然和自己讲起了道理,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到子婴的问话,赵高倒是并不惊讶,昨日他可是听到更加让人震撼的,‘我大秦不养闲人’。

这句话,让多少大臣汗流浃背?

最后大臣们一致认为,这是那儒家的淳于越,私下教导扶苏时,说的一句话,被子婴听了来。

这让不少的官员,更加鄙夷儒家。

虽说子婴说的在理,可奴仆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主人手里,而国夫人,就是这后宫最大的主人。

今天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

可胡亥的两个侍女,都被杖毙了,若是真放了这奶娘,国夫人这脸往哪搁?

已经下不来台的国夫人,只得硬着头皮道:“胡亥的手都快被你咬断了,这是嬉戏打闹?这群奴仆不护着主人,自当该罚。”

胡亥闻言,精神一震,转而提高了自己的哭声。

“她不是奴仆。”子婴据理力争,“她是我的奶娘!”

“都一样。”和三岁小孩讲道理,国夫人显然有点不耐烦,“回头我给你找十个奶娘,你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那侍卫闻言,只得伸手去拉子婴,纵使子婴嘴上说着‘放开!’‘我要见我大父!’这类话语,侍卫也不为所动。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时候,肯定是国夫人大。

可他也不敢太用力,只要一边哄着一边拉着,可子婴却直接扑在了奶娘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

自己趴在奶娘身上,子婴可不认为他们敢动手。

见子婴扑在自己身上,奶娘感动异常,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自己虽不想死,可今天这结局已定,她逃不掉的。

可别国夫人不耐烦了,真伤着子婴,于是笑道:“小公子,你下来吧,他们跟我们玩呢。”

子婴当然知道这是哄着自己,死活也不愿意下来。

奶娘,可是这宫内除了大父外,自己最亲的人,虽说时间不长,可一件小事,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这让他如何接受?

见另一位侍卫也来帮忙,子婴转头盯着国夫人,恨恨道:“你敢动我奶娘,今后我们就是仇人了!”

一个三岁孩童的威胁,谁会在意?

此刻的国夫人,真的不耐烦了,她催促着侍卫快点。

饶是子婴愤怒挣扎,可还是被一名侍卫给抱了起来,一旁的胡亥见状,竟忘了疼痛带着一丝爽快的笑意。

此刻的赵高,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小公子道理说得倒是明白,可这个世道,不是讲道理的世道。

眼看着自己离着奶娘越来越远,耳畔回想起奶娘的话语,‘我有两个儿子呢!’、‘亏得夫人,让他寻了个医师的缺’、‘一月有三百钱呢’。

而奶娘此刻,最后望了子婴一眼,带着笑别过头去,跪趴在了地上。

另一名侍卫见状,也不含糊,反转长戈,高高举起就要对着奶娘的后背挥下。

子婴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地吼道:“不!!!”

可同时,却有另一声高亮的声音盖住了子婴的声音。

“大王到!!”

小说《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听到子婴的话,嬴政的笑容僵住了。

自己这才把扶苏送去历练,这就让王燕回来?

嬴政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有王燕看着,才能在雍城待的安生。

真要让王燕回宫,扶苏可怎办?

“大父,你就让我去见见我娘吧……”可没成想,子婴接下来说了这一句。

嬴政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子婴毕竟才三岁,几日不见娘亲,相见也是正常。

于是哄着道:“好,等王贲破了大梁城的危机,就让你去!”

子婴噘着嘴,内心也有点担忧,不知道自己的大舅能否完成任务。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担忧过头,王贲可是秦国的猛将,截一个运粮队伍有什么难的?

……

大梁城。

王贲站在城墙上,目光望着远处,前方光秃秃的一览无余,他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可等了许久,什么也没有。

良久,他问道:“信,送出去多久了?”

身旁的副将闻言,立刻上前道:“回将军,已有半月有余,快马加鞭,算着日子,信早已送到,想必粮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会有粮草的。”王贲叹了口气,周围的将士闻言,皆是低头不语。

一个月前,项燕亲率四十万大军抵达大梁城,直接对着城池猛攻。

城内粮草短缺,王贲亲自站在城墙头上率军抵抗,在楚国攻城器械的配合下,硬生生顶住了半个月的猛攻。

原本以为,项燕打不下大梁城会顺势退去,毕竟楚国的失地都已经收复了。

可没想到,这项燕,竟然直奔函谷关而去。

王贲怎么想也不理解,连大梁城都没打下来,项燕竟想着要打下函谷关?

莫不是城夫之战,给了项燕莫大的勇气。

虽然秦军败了,可大秦的底蕴还在。

秦军锐士,上马可敌赵边骑,下马可当魏武卒,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而项燕此去函谷关,必然无功而返。

但,楚军此去直接阻断了大梁城和大秦的联系,城内粮草不多,该如何是好?

王贲无奈,只得写信求助大王,希望大王能解大梁城的困境。

可大秦唯一的东出门户被阻断。

运粮队,又怎么能抵达得了大梁城呢?

走水路倒是可以,粮草运到潼关,再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即可抵达大梁城。

可秦国水运匮乏,比不得楚国,哪里有这么多船只运粮?

所以陆运,是唯一的路,可函谷关被围,粮草又哪里运的出来?

年初攻伐楚国,李信和蒙恬兵分两路,势如破竹,会师于城父,王贲却是收了李信的信件。

“还请王贲兄速救,只待粮草运达,必是我等攻下楚都之时……”

这时候,王贲才知道,本该陈郢运往前线的十万旦粮草,不知为何未能送达。

王贲也没多想陈郢的变故,毕竟,王贲和昌平君,多少算半个亲家。

亲家没按时完成大王的调令,自己又收到好友的求救,大梁城屯储的十万旦军粮,王贲便做了主张运去了城父。

可万万没想到……

昌平君这一反叛,不但坑死了李信和蒙恬,也坑死了王贲。

谁能想到,项燕竟这般厉害,摧枯拉朽般就击败了秦军主力。

王贲甚至连筹集粮草的机会都没,就已被项燕给围住了。

好在……王贲第一时间封锁了大梁城,城内的讯息外人不知,城内五万锐士的军粮,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些,王贲忽又问道:“城内的几大士族,还能再接济点粮草吗?”

副将闻言,叹息一声道:“将军,那几个大户已经接济了两次,真的……没有了……”

是啊,已经借过两次了,地主家也没了余粮。

至于城内的百姓,王贲围困大梁城好几个月,城破后,有能力的早就逃难了。

剩下的,能保着自己就不错了。

等不到救援,王贲内心焦虑,“城内的粮草还够几天?”

副将盘算了下,赶忙道:“这半个月已经缩减了一半口食,每日按照这个定量,大概还能坚持半个月。”

王贲转过头来,望着城内的锐士,虽然各个面露憔悴之色,可依旧挺直胸膛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见王贲愁眉不展,一旁的副将开口道:“将军!我等愿与大梁城共存亡!”

“我等愿与大梁城共存亡!”身后的将士们,也都齐声高呼,盯着王贲,眼神中透出了决绝。

他们早已知晓,将军派人安排了船只,若是真的守不住,还可以渡河返回大秦。

可他们不愿意!

这大梁城可以打下来,实属不易,不知道多少个锐士弟兄倒在了城墙下,其中不乏城内将士的手足兄弟和叔伯长辈。

流了这么多的血,才拿下的大梁城,怎么能让给楚国?

望着手底下,这群将士,王贲很是感动,整理了下情绪,大声道:“今日之局面皆因我而起,你们叫嚷什么,该共存亡的是我!传下去,家里是独子的都往后靠,若真守不住了,让这帮人先走。”

虽然安排了船只渡河,可五万大军,短时间内,并不能全部渡过。

至于游过黄河,眼下冬季,且不说这黄河汹涌,端是一个激流过来,人也见不了影了。

听到王贲这话,眼前的几十名将士,均都跪了下去,城门上站岗的见状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跟着王贲南征北战的精锐,借出去了粮草,可没有一个人怪罪王贲。

领头的副将,带着哭腔道:“将军,莫要说什么浑话,粮食没了,可以让人去打鱼,可以吃草根,大不了吃些树皮,只待我等坚持下去,大王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王贲心里一阵感动,可这冬天时节,黄河哪里能打到这么多鱼,哪里有这么多树皮和草根给你充饥?

叹了一口气,王贲喝道:“都起来吧。”

眼下,毕竟没有到最困难的时候,保不准大王真的有办法呢?

将士们刚起身,就听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城墙众人顿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斥候,骑马疾驰而来。

衣着上可以看出,这是秦国的斥候。

那人到了城下,一拉马绳,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大声道:“快开门,传大王的手令!”

王贲不敢含糊,立刻让人开了城门,自己下了城墙迎了上去。

他知道,这封竹简是大梁城最后的希望了。


这一道声音传来,顿时让场内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子婴觉得这就是九天玄音,宛如天籁,可对于国夫人而言却是如坠冰窟。

这么多年了,大王哪有白天来找自己的?一年能来自己的院里都屈指可数。

可转念一想,自己惩处个侍女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抱起子婴的侍卫,赶忙放下子婴,跪在了地上。

准备动手的侍卫心中略一思量,县官来了,还理什么现管的事?

赶忙也放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得亏大王来的及时,横竖他两边都没得罪。

见着奶娘没什么事,刚恢复行动的子婴顿时小跑着迎向了刚踏入院内的嬴政。

爷孙俩撞了个满怀,子婴直接撞的四仰八叉的。

院内已经响起了,“参见大王”的呼声,可嬴政的目光都在自己孙子这里。

望着仰躺着在地上的子婴,嬴政有点哭笑不得。

一旁的蒙毅眼疾手快,将摔倒的子婴扶了起来,也顾不得子婴脸庞上的泪痕和鼻涕,用自己的袖口顺手就擦了擦。

这时候的嬴政,才发现自己的长孙这般模样,只当是小孩玩耍在这哭闹,问道:“怎么回事?”

看着威严的大父,刚才的无助感消失无踪,子婴泪水又流了下来,道:“大父救我!有人要杀我!”

嬴政闻言一愣,三岁孩童的言语虽当不得真,可子婴这一脸的苦相,多少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目光扫视着场内,等见到躺在血泊中的两名侍女,竟然这般惩戒,估摸事情不简单。

好在子婴身上,并未有什么伤痕,于是放下了心来。

沉声道:“赵高,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高心里暗暗叫苦,这又不是自己的地界,国夫人还在一旁呢。

可大王竟然让自己来回答,自己怎么说?

说是国夫人在惩戒奴仆而已,可为何惹得小公子一脸的可怜相?

还是说,是国夫人非要杖毙子婴的奶娘,才惹得小公子这般?

赵高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国夫人的声音响起:“大王,是臣妾的错,臣妾惩处几名侍女,或许是惊吓了小公子。”

嬴政内心半信半疑,倒在血泊里的侍女估摸是活不成了,这可不是简单的惩处而已。

他望向子婴,问道:“是这样吗?”

大王这一问,立刻让国夫人浑身不安,这子婴以往没开口说话,看着有点痴傻笨拙,可没成想,一开口说话后,竟然这般聪慧。

就凭着刚才说的,有人杀他,已经把这件事上升到一个层次了。

而大王明摆着,是要护着自己的长孙。

自己此刻还跪着呢,大王也没让自己起来。

可见大王此刻,心中有多不满。

如果这子婴张口胡乱攀咬,自己该如何解释?

听到大王的问话,子婴刚想撒出心中的怒意,直指国夫人草菅人命。

可转念一想,这里是秦国啊,自己身为大王长孙,长在这王宫深院处,本就是处处危机。

就算自己胡乱攀咬,想必大父也会查清事由,才会处罚国夫人。

可处死了两个奴仆而已,对于国夫人来说,能有多大罪?

想到了这里,子婴收住了哭声,决定苟住为上,于是开口道:“大父,刚才……我是吓着了,我就是与胡亥嬉戏打闹,他们就要打死我的奶娘!大父,你可要救孩儿啊,孩儿不能没有奶娘啊!”

子婴说完又靠近了嬴政,伸手捏住了衣角,仿佛吓坏了一般。

听到子婴的话,国夫人顿时松了口气,子婴不过是个三岁孩子,一切都是被吓住了,想要自保也是正常。

这话说的流畅,哪里像是痴傻笨拙?

好在,这小子才三岁啊,想到这里,国夫人也就释然了,小孩子嘛,哄哄就好。

反正以后每日都来请安,自己用点个吃食哄着,早晚和自己亲。

反正其父母,在外三年,只要这三年内,我与他打好关系,以后必然能记得这番恩情。

国夫人想到这里,心中悸动不已,这深宫内,必须得有自己的依仗,齐国的王兄可不能保着自己一辈子。

见子婴这番模样,嬴政有点心疼,也没问国夫人,继续问赵高道:“是这样吗?”

赵高连忙点头,“回大王,却是如小公子所言,只是打闹时,胡亥受了伤,故夫人才责罚了几名侍女。”

侍女指的自然是被打死的两位,赵高简单用‘责罚’来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嬴政闻言,心中大致知晓了经过,也不多言语,对着众人说:“都起来吧。”

听到大父的话,子婴知道今天这关是闯过去了,连忙松开手过去搀扶自己的奶娘。

可奶娘哪敢在大王面前,让小公子搀扶,连忙低着头爬了起来。

子婴见奶娘没了事,转身继续对嬴政道:“大父,刚才这个人把我拖走了……”

小手指着其中的一名侍卫,那人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刚才任凭子婴如何呼喊,他都不为所动,原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小公子这时候还记着仇呢。

可你记仇也得找下命令的人呐,侍卫只得在内心悲叹,到了嘴边却说:“大王赎罪,大王赎罪!”

他也不辩驳,“砰砰”地在地上磕着头。

嬴政摆摆手,“行了,冲撞了小公子,拖出去杖责二十吧。”

侍卫如蒙大赦,赶忙领罪,与另一位侍卫出了院门接受惩处。

杖责二十,看似很重,没有三个月下不了床,可相比于被杖毙的侍女,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见事情解决,嬴政对着子婴的奶娘道:“把小公子带回去吧,以后早上请安的事就免了。”

奶娘闻言,叩谢后,抱着子婴就出了院门。

送走了子婴,嬴政便朝着院内走去,国夫人立刻迎了上去。

饶是胡亥满脸是血,被咬伤的手举过头顶,嬴政只是望了一眼,道:“快下去,让人给你包扎下。”

蒙毅心里忍不住啧了咂嘴,这深邃的咬痕,可不像子婴说的嬉戏打闹,至于谁咬的,自然不需要猜。

胡亥站在原地,有苦说不出,自己的两名侍女被母亲大人给打死了,谁还能来为自己包扎?

……

嬴政一路进了内院,国夫人赶忙让侍女煮茶伺候着。

等到嬴政落座,国夫人笑盈盈地凑近,捏着肩膀道:“大王许久不来了。”

“嗯……”嬴政应了一声,继续道:“赵高和你说了吧。”

“自然,臣妾今日便给王兄写信,催促那青铜物资,早日运来。”

嬴政点点头,“也不能让你王兄吃了亏,该有的钱帛一个也不会少。”

两国交易,可不是空口白话,齐国这些年靠着倒卖物资,从秦国这赚取了不少钱帛。

国夫人没有接话,却是道:“臣妾给大王舞上一段,许久不见,也是练了些新花样。”

嬴政伸手把国夫人揽进怀里,深深地盯着她,这目光让国夫人仿佛梦回十几年前的成亲之日,竟有点娇羞般地转过头去。

耳畔传来嬴政不急不缓的声音,“我那孙子子婴,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


胡亥放浪的笑声,自然被子婴听到。

奶娘听到这侮辱般的话语,没有应声只是加快了脚步。

这宫内可以保护小公子的,只有大王,但,小孩们之间的打闹,大王是不会管的。

“放我下来。”看着奶娘闷头赶路,子婴吩咐道。

这胡亥都欺负到跟前了,自己不能不接话茬。

怎么算,自己都是大父的长孙,饶是这胡亥高自己一辈,那又如何?

一想到十几年后,大秦就要灭亡在这个人手里,既然自己要改变历史,这胡亥是绕不过去。

奶娘听到小公子的话,心里一惊,连忙哄着道:“时辰不早了,小公子想必也饿了,奶娘带你回屋……”

子婴确实有点饿了,可眼下这祸根就在眼前,而且都欺负到脸上来了,子婴不想这般放过。

“放我下来。”子婴又重复了一句。

“小公子,这胡亥昨日被国夫人收为子嗣,现在可得意的很,你非要触他的眉头……”奶娘继续劝慰道,诚然忘了怀里抱着的,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

子婴一脸认真,奶娘无奈,只得放下了子婴,可还是把子婴护在了身后。

就算拼上了性命,她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小公子。

一旁的胡亥见状,开怀大笑,脚不住地蹬着身下大一点的孩子。

那孩子疼的吃紧,连忙侧身想要躲避胡亥的攻击,可这一挪,使得背上的胡亥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这一下,摔得胡亥七荤八素,一旁被胡亥欺负的子嗣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嬴政子嗣众多,可像胡亥这般惹人厌的,反倒不多。

一旁的侍女们,连忙过来搀扶胡亥。

子婴看到这一幕,跟着笑了起来,道:“胡亥,你这给谁行礼呢?”

正恼怒的胡亥,听到这边嘲讽,顿时骂道:“没大没小!都不知道长幼尊卑了吗?”

胡亥说的没错,这边的孩童可不光比子婴大了几岁而已,反而都要长子婴一辈。

本来,子婴并不想多惹是非,可这位是胡亥,亡秦的始作俑者,给谁笑脸也不能给他,于是喝骂道:

“不懂长幼尊卑的是你吧?我乃大王的长孙,你算什么?”

这同样是大王子嗣,可挂着一个长子就是硬气,何况不光母凭子贵,子也凭母贵!

这胡亥的生母是谁,子婴并不知晓,想必也是比不上芈家加上王家的权势,就算芈家倒了,可当朝实权的王家,岂是那般容易欺负的?

出来混,要讲究背景,这胡亥怎么和自己比?

子婴幼小的身躯插着腰,显得有点滑稽,可没有一人敢嘲笑。

王宫内没有新鲜事,昨日听说大王长孙开了口,这些个侍女早就知晓。

可胡亥却并不知晓,听到子婴开口,也顾不得疼,从地上窜起来,诧异道:“哟?小哑巴开口了?倒是稀奇。”

子婴不屑一笑,这时候的胡亥不过五岁孩童,自己还治不了他?

呵斥道:“你骂我哑巴?好好好,秦王的长孙是个哑巴,胡亥说的,你们都听到了,记得给我作证,我找我大父去!”

说罢,子婴迈着小脚就朝着院门外走去。

胡亥没理解子婴话的意思,倒是一旁胡亥的侍女小声说了几句,吓得胡亥连忙道:“站住!我……我可没说……你别冤枉我。”

子婴没有搭理,径直朝着院外走去。

此时的他,也只有三岁,能吓一下胡亥也是不错。

见子婴不搭理自己,兴许是真的害怕了,胡亥连忙小跑过来拦住了去路,“站住,那个……你别乱说,不行……不行我把我的坐骑给你骑!”

说罢对着刚才骑在身上的孩童,招了招手,那人看到胡亥这般缩了缩脖子,站在原地不想过来。

秦王的这些子嗣,各个都有生母,也就这胡亥母亲难产死了,没有人教养下,这胡亥下手也没个轻重。

多数的兄弟姐妹,都不想和胡亥玩耍。

这一次,若不是胡亥被国夫人收养了,这群人哪个会和他玩?

这一时的命令,那人自然不愿意遵守。

见那人不理会自己,胡亥正要发怒,一旁的子婴开口道:“那么高的人,我可爬不上去,就你来当我的坐骑吧,顺着这院子里爬上三圈,我就不告诉大父!”

胡亥没想到子婴会提这种要求,除了自己的父王外,他可不惧怕任何人。

可眼下,胡亥毕竟五岁,已懂得什么是面子,直接拒绝道:“你说去吧,你以为你空口白话父王就能相信?”

“不相信?听说你刚被国夫人收为儿子,若是这般欺压兄弟间的事被大父知晓……”子婴话说到一半,胡亥已经汗流浃背了。

胡亥以往的日子虽然潇洒,可大多数的兄弟姐妹都不愿意与自己玩,直到成了国夫人的儿子后,胡亥才尝到了甜头。

不需要自己主动,就有不少个兄弟前来找自己玩,攀附关系。

若,真的由今日之事,让国夫人不认自己,那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胡亥只好忍气吞声道:“三圈不行,只能一圈!”

胡亥这认怂,子婴并不意外,这年头五岁的小孩,自然最怕大人。

于是子婴拍拍胸脯道:“行,就一圈。”

说完,示意胡亥趴下。

胡亥身子一矮,顿时趴了下去。

三岁的子婴,踉踉跄跄般爬上了胡亥的背。

刚才被胡亥欺负惨了的小孩,看到这里顿时心中畅快,毕竟是小孩,掩盖不住内心的想法,有人直接喊道:“快爬!爬快点!”

胡亥咬着牙,背上的子婴也催促了起来,无奈之下,胡亥只得低着头开始爬了起来。

周围的侍女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胡亥也有两位侍女服侍,刚才胡亥欺负人的时候,她们就站在一旁看着,眼下别人欺负胡亥,她们不知道是否要阻止。

骑在背上的,可是大王的长孙,芈华夫人人虽然不在了,可余威还在。

两个侍女望了一眼,都低下了头。

而子婴的奶娘,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幅闹剧,好在得意的是子婴,她自然不会阻止。

胡亥爬的很快,他想尽快地结束这段带着屈辱意味的游戏,刚爬了半圈,站在院门口的一个侍女突然小声道:“别玩了,国夫人来了!”

这句话,吓得胡亥立刻就想站起身,可子婴双脚夹着他的脖子,挣扎了几下没站起来。

“耍赖?说好的一圈就一圈!”子婴可不管什么国夫人,胯下的可是自己的宿敌,如果不是不允许,他就想直接宰了这小子。

背上的子婴不撒腿,胡亥无法挣脱,可国夫人马上就来,胡亥可不想让自己的娘亲看到这般情景,他嘶吼着又挣扎了几下,可子婴的小腿死死夹着自己的脖子,手臂就这自己的衣领,竟然无法挣脱。

胡亥大怒,直接趴在地上,右手伸到后背去,揪住了子婴的衣领,顿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要把子婴给摔下来!

毕竟,胡亥比子婴大了两岁,吃奶的力气用上后,子婴只觉得身体一斜,整个人朝着地上摔去。

情急之下,子婴一口咬住了胡亥的手,下落之势顿时慢了许多。

就在这时,国夫人和赵高走到了院门口,而胡亥凄惨的叫声也同时响起:

“啊!!!!”


子婴长得矮,只得找了一个凳子,趴了上去,这才看清。

只见几个简易的旗帜模型,放在了王翦的桌子上,看了半晌子婴才看清,原来王翦的桌子上也是一张舆图。

那简易的旗帜上,写的是“楚”和“秦”字。

“好家伙,原来外大父晚上是在演练沙盘呢。”想到这里,子婴心中大定。

看来王翦对于这六十万大军统领之位,是十分渴望,不然,这大半夜的,为何还在这演练沙盘?

听侍卫们说,老将军可是经常如此。

一想到这里,子婴内心震动,看来想要百战百胜,不但要靠天赋,还得靠勤劳。

饶是如王翦这般经验丰富的猛将,对于攻伐楚国,也没有绝对的信心。

可王翦的内心,还是站在大秦这边,想到这里,子婴觉得,自己这一次的任务,大概率可以顺利完成。

见王翦酣睡正香,子婴也不好打扰,对着屋子内的竹简感了兴趣。

下了椅子,走近书架,抽了一摞出来,打开细看,这才发现,这些大多都是行军的经验。

三言两语,说的都是带兵打仗的事。

可竹简翻到头,一共也没多少个字。

“怪不得写的这么简便,这一摞竹简,一共也写不得多少字。”王翦的书房内,竹简虽然多,可若是换成书本,实际上也没那么夸张。

想到这里,子婴忍不住叹口气,看来这造纸术也得提上日程。

可眼下,提升大秦实力为主,还是得找个合理的机会,先发明了马鞍和马蹄铁。

昨日在马背上,子婴感受到了什么叫原始的骑马体验。

没有马鞍,只有缰绳,子婴虽然是被人抱着的,可还是没给自己颠死。

想来,这骑兵打仗,骑乘的速度不但不快,反而不太稳。

想到这里,子婴的目光望向了墙上。

那里挂着不少的武器,除了有弓弩外,还有一把华丽异常的宝剑。

刚进屋时,子婴就看到了这把剑。

在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武器都是用青铜打造,冶铁术并不发达,这宝剑上竟然雕刻着一些宝石,一看就非同一般。

好奇心顿时驱使着子婴,忘了下外大父,此刻的王翦还在酣睡。

子婴想要看看这把剑,于是爬上了旁边的椅子,伸手想要拿下这把剑。

可一搭在手上,子婴就放弃了。

这果然是青铜打造的,这重量起码有三十斤,自己一个三岁的小儿如何拿得起?

可子婴还是想要看看这把剑,于是伸手想要抽出宝剑。

借助着剑鞘的衬托,子婴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就把剑身一点点抽了出来。

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到射出子婴的面容。

子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这战国时代,竟然也有这般的锻造工艺,能打造出这般锋利的兵刃。

想到这里,子婴已经将整个剑身抽了出来,可刚抽出来的剑身,没有了剑鞘的支撑,子婴只觉得手腕一沉,竟然没有握住剑柄,整个剑掉落了下去。

“哐当~”一声,剑身直直地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锋利的剑刃,直接将一旁的桌子削掉了一部分。

这响声,顿时让王翦惊醒,当他看到站在椅子上的子婴以及地上的宝剑时,吓了一跳。

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三岁的外孙,竟然跑到自己的书房来偷拿宝剑,竟然还拿了出来。

王翦立刻冲了上来,倒不是去捡起宝剑,反而是来查看子婴有没有受伤。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坏了不少人。

贬为庶人对于芈家众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可竟然有人在此刻让大王停住?

众人皆是略带怒意,如果让大王收回成命,重罚了芈家可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在场的众人能喊大王“大父”的只有一位,那就是长孙子婴。

可子婴明明不会说话啊!

回想起刚才稚嫩的声音,众人皆是震惊地望向了跪在前排的幼小身影。

“子婴,你……你会说话了?”一旁的王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离的最近,听的最为真切,等待了三年的儿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激动地伸手把子婴揽进了怀里,全然没有在意刚才子婴喊了什么。

一旁的扶苏此刻心中震惊,他发现父王已经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了这里。

“父王,孩儿管教不严,回头一定重罚子婴!”扶苏以为触怒了嬴政,赶忙解释道。

嬴政没有理会扶苏,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孙子,眼中充满了一丝疑惑,对着身旁的两人问道:“刚才他说话了?”

左边的正是赵高,见大王问话,他连忙道:“大王,是有人说话,可不一定是小公子所言。”

所有人都知道,子婴三年了,一句话也不会说,就算开口说话也应该喊他的父母,谁会第一句喊大父的?

赵高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刚才估摸是芈家某人不满判罚,故意来这一桩长孙开口,让大王高兴。

宫内外的人都知道,大王疼爱子婴,可他口不能言,自然要扣一些分。

刚才扶苏直接承认,这在赵高看来,反而是作假无疑,反正待会子婴说不出话也可以继续推脱孩子小,受了惊吓无法再言语。

大王疼爱长孙,搞不好会收回成命,让扶苏继续留在宫中。

想到这一点,赵高对扶苏的评价又高了一分,毕竟是大王长子,又是名门之后,虽然性格软弱,可智商绝对在线。

“大王,我听清了,确实有个幼童的声音喊了‘大父’,想必小公子真的开口了。”可大王身旁的另一人,却笃定道。

赵高一愣,转头望了一眼,这身披铠甲,是大王的贴身护卫,蒙恬的胞弟——蒙毅。

听到身边两人的话,嬴政还是有点不确信,对着跪着的众人再度问道:“你们听清了吗?”

虽然听的真切,可众人却不敢应答,孩童开口第一句竟然呼喊的是大父,这委实过于魔幻。

可大王问话,总得有人回答,芈华深吸一口气,正要解释,幼童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父……刚才是我开口,我……”看着真人版的秦始皇,原本想好的说辞却又一片空白,子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始皇帝这么盯着,饶是穿越而来,身为亲孙的子婴,也被这强大的气场给镇住。

子婴这一开口,众人皆是沉默了,没想到真是这三岁孩童所言,赵高愣在原地,脸上尴尬万分,好在现在也没人关注他。

亲眼看到自己的长孙开口,嬴政内心自然欢喜,可今日并不是庆贺的时候,身后的章台宫内,百官还在等着他去宣布噩耗。

子婴此刻抿着嘴唇,就这么盯着嬴政,想要说什么,可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爷孙两人就这么望着。

看着眼前面庞幼嫩,又带点倔强的长孙,嬴政觉得自己刚才的惩处是不是严厉了一点?

竟然让自己的长孙直接开口说话,也许是刚开口的缘故,并不能说多少话。

可,这个倔强的表情,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幼年的自己?

当初身在邯郸,三岁的自己无依无靠,每天对着铜镜咬牙坚持,不也是这副表情?

自己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辗转回到大秦,成了王位。

到后来的诛嫪毐,逐吕不韦……

自己才最终真正执掌了大秦,开启了自己的争霸之路,灭了赵国,才报了自己幼年的仇。

自己这一路走来,艰辛无比,这一路的辛酸苦楚,谁又能懂?

今日,却在自己的长孙脸庞上见到了这久违的表情,嬴政内心无比复杂。

温室内的花多,是抵抗不了严寒的!

收起了心思,望着眼前的子婴,嬴政开口道:“你想说,寡人刚才的判罚不公?”

众人已经听了出来,这是大王在给子婴找台阶下,谁会真的质问一个三岁小孩这个问题?

哪怕只要子婴点点头,或是不言语,大王也可以顺势让子婴留在宫中,毕竟作为长孙的子婴在宫内有着不少的宫女侍奉,省的去那雍城,这是大王想把子婴留在身边。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三岁的子婴竟然接过了话茬,“我觉得,既然是别人反叛,为什么要牵连其他人?”

秦国以法立国,子婴作为穿越而来的历史生自然是知道,可眼下,只有这样回答,才符合他三岁孩童的身份。

嬴政一愣,没想到这长孙才说了三句话,已然这般流畅,这让他十分意外。

面部没有表情,嬴政喊了声,“赵高。”

一旁的赵高立刻明白大王的意思,拱手对大王行了一礼,对着子婴解释道:“按大秦律例,叛国者可夷三族。”

言外之意,大王只是罚没芈家贬为庶人,已经相当仁慈。

“那照理说,大父也在这三族之列。”子婴直接接了一句。

真要论资排辈起来,各国的王室,多少都有点血亲,子婴熟读历史,自然知道这些。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镇住了。

芈华反应最快,立刻喝道:“大胆!燕儿,你怎么教孩子的?”

芈华直接把罪责推给了王燕,毕竟王燕是王翦的女儿,王贲的妹妹。

将门世家,王翦给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此刻在雍城养老,可她长兄王贲灭掉魏国,此刻正驻守在魏国都城大梁。

想必大王也不会真的怪罪她,总比责骂扶苏要好。

王燕也是一阵惊诧,这等逆天言语竟然是自己儿子口中所出,看来今日这芈家请罪,免不得生出什么变数。

嬴政也没想到自己的乖孙,竟然说出这种话,这下反倒让自己下不了台。

可孩童之言毕竟无心,嬴政思索了下,道:“说的有理,我用人不善,导致城父大败,自当受罚,罚孤口食减半。”

子婴一听,直接站起身子,道:

“我愿与大父,共领此责罚!”


“胡说!”王翦瞪着眼睛,恨自己的女儿乱说,“也可以这样说,大王卸了昌平君的相国位,多少是有点打压的意思,可谁想到昌平君,竟然直接反了!所以……这芈家就完了,不过我相信,这不是大王的本意。”

王燕这才缓缓点头,心中大骇,原来这一切因果,都始于大王的制衡,怪不得一直未让扶苏为太子。

明明已经成人,可每次总是以需要历练为由,那,若是这芈家倒了岂不是扶苏可以扶正了?

仿佛知晓女儿的心事,王翦继续道:“大王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可打理一个国家,哪里那么容易,其中各方平衡,皆要考虑到,不立扶苏为太子,也是怕他稳不住。”

“你不想想,等到六国灭了后,这天下如何?”王翦问道。

“天下?”王燕愣住了,压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嘿。”王翦一笑,道:“你以为李信抢了你爹的风头,二十万大军就想去灭楚,为的是何?还不是为了封侯,可封侯能如何?这六国灭了,其原有地界,谁去管理?”

纵使再痴笨之人也能想明白,王燕惊呼道:“自然是那些封侯的人。”

可王翦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摇着头道:“妇人之仁呐,不过,朝内能看明白这事的也没几个,大王是不会分封的,所以这爵位,只能福荫子孙,并不能称王呢!”

“那……子婴有危险吗?”

“有啥危险?那可是大王的宝贝孙儿,别瞎担心,你该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的夫君当上太子!”

王翦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朝内的各大派系,旁枝末节他看得清,现在芈家倒了,扶苏的后台也就消失了,大王自可放心。

只要他过得了大王那一关,就是太子的不二之选。

……

与此同时,郢都寿春。

项燕正端坐在一个庭院的椅子上,他的跟前,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正举着个石墩练习着。

让人惊呼的是,这寒冬腊月,那孩子竟光着个膀子。

巨大的石墩,被他举过头顶,怎么看也超过了孩童的重量。

项燕一笑,道:“羽儿,过来擦把汗。”

小孩应了一声,石墩被其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咚”地一声巨响,仿佛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项燕很是满意,自己的孙儿,这般年纪就有这等力气,将来必将是万人敌!

大秦气数未尽,可只要再给大楚些时日,必将可以与其抗衡。

小孩擦着汗,问:“大父,孙儿练得如何?”

“不错!比你大父小时候强多了,想必这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与你匹敌之人。”

听到大父的夸赞,少年开心的笑了。

就在这时候,院外项燕的副将匆匆跑来,急忙道:

“将军,根据咸阳城的细作消息,还真被你说中了,奇袭粮草的计谋并不是王贲所为。”

“哦?那是何人?竟有这等胆识。”

“嬴子婴,秦王扶苏的长孙,今年三岁!”

关于子婴封赏的事迹,传遍了天下,各地都对这个秦王三岁的长孙十分好奇。

三岁的孩子,竟然可以在军功制的大秦,获取军功?这件事本身就有点不可思议。

可王室的事,却是越传越玄乎,有的说子婴三岁便可上马斩敌,有的说子婴是白起转世。

总之啥样的都有。

而子婴这时却是坐着马车,刚出了咸阳城。

蒙毅亲自驾车,带着一队人马朝着雍城而去。

子婴此去的目的很简单,要想办法,把王翦给劝回咸阳,让他主动请命当这个大军统帅。


“你就是黑夫?”屋内,突然传来个幼稚童音,黑夫一愣,也忘了规矩,抬头看了过去。

却只见,一个如瓷娃娃般的儿童坐在上手的椅子上。

黑夫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拱手道:“是,小的黑夫,见过小公子。”

昨日,子婴来了大营,黑夫操练时,也远远见到,这时候能在这府上的孩子,想必就是小公子了。

三岁即可用谋略破了楚国,不愧是大王的孙子,黑夫心里暗自想着。

子婴点点头,这黑夫还懂得规矩,不愧是识字的人。

只是这皮肤……是真的黑啊。

看来,当初取名字时,也有这部分原因。

“你家里几口人?”子婴继续问。

“回小公子,家里有母亲和一个哥哥,我和弟弟一起来参军。”

对上了……这和书信里说的一样。

黑夫的大哥,衷死后把两个弟弟的家书放在了墓里,黑夫的弟弟则叫惊。

子婴没找惊过来,是因为这个惊在家书内,说自己欠了不少银两。

这弟弟,还得观察观察,如果人品得当,子婴也不介意拉他一把。

“这次找你来,是有人举荐,让你当小公子的持剑人。”蒙毅在一旁补充着。

黑夫一愣,‘持剑人’是干什么的?

知晓黑夫心中的疑惑,蒙毅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护卫。”

“护卫?”黑夫迷茫地看着子婴,又看了看蒙毅,当看到蒙毅身上的铠甲,立刻知晓。

眼前之人竟是一名将军,将军自然不可能来当小公子的护卫。

可这泼天的富贵,怎么突然就落在我的头上?

黑夫也不多问,立刻叩首道:“谢小公子赏识,黑夫一定竭尽所能,保卫小公子安全。”

这一番宣誓,倒是让蒙毅点了点头,这黑夫看样子老实,却也是上道之人。

子婴很是满意,看来这个黑夫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以后沟通起来就方便得多。

于是子婴示意蒙毅,把太阿剑交给黑夫。

蒙毅心中略有不舍,可还是把剑递了过去,“接好咯,这可是宝剑,是小公子的配件,以后你先替小公子拿着。”

黑夫有点惶恐,立刻伸手接住。

刚拿在手上,就感受到剑的分量,心中暗叹,果然是把好剑。

……

剩下的几日,大多数时间,子婴都是陪在父母身边。

一边是王燕的不断唠叨,在宫内该如何如何,一边却是扶苏的嘱托。

一番儒家大道理说下来,子婴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可,这是自己世上最亲的人,子婴倒是没法恼骚。

到了第三日,雍城下起了大雪,秦军的操练又开始了。

王翦却带着一队锐士,架着子婴一起去了野外打猎。

可现在是冬天,刚下了些雪,雍城的天气寒冷,却也没多少猎物,王翦也只是带自己的外孙出来散散心。

打猎子婴自然是参与不上,只是坐在马车上看着。

当然,子婴也不是白看,从他们骑马的状态,以及弓箭的样式来看,子婴觉得秦军的战斗力,还有上升的可能。

在回去的路上,子婴问着身边的黑夫,“黑夫,你觉得秦军的马术如何?”

“回公子,我大秦先祖本就是养马出身,这马背上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黑夫说的没错,秦军的骑射不下于赵国。

可子婴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技艺精湛,可我却发现,持久力不够,你看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下,却也无法瞄准。”

“马儿疾驰起来,如何能射中呢?”黑夫非常不解,这也是很浅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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