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从谨沈宜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推荐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由网络作家“一条大鱼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小说推荐,代表人物分别是周从谨沈宜,作者“一条大鱼头”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一个是傲人冷清的总裁,看似相配的他们身份却有着天差地别。她自知与高冷男子身份悬殊,却总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就算不是情侣,好歹也算得上一点朋友吧。直到那日,她带着病重的父亲去找他时,竟无意中听到在他的眼里,她竟是……“廉价女”?!父亲眼中骄傲的女儿,在他眼中竟是廉价女!“果然他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冷血的怪物!”她心中暗暗想着,连这几年的情谊也葬送了。本以为无半点情感的霸总,竟有一日发现,自己竟对她……...
《畅销小说推荐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精彩片段
沈宜并没有时间去揣测自己和周从谨的关系。
父亲的病情来得毫无征兆。
他倒在讲台上,是学校的老师将他匆匆送进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郑重其事地建议他去大城市再做复诊。
沈宜带他来锦城诊断,得到的结果已是胃癌晚期,寿命不过三个月而已。
如一声晴天霹雳,将沈宜整个人击得摇摇欲坠。
她坐在医院长廊冰冷的座椅上,脑袋嗡了许久,半天直不起身。
沈宜母亲去世得很早,在她从小的记忆里,就只有父亲的身影,对母亲几乎没有印象。
在获悉自己病情后,沈父几天没能吃得下去饭,只勉强能饮下几口粥,每天只想出院赶紧回去。
回他小县城的旧房子里去,回他的教室里去。
沈宜痛苦地望着肉眼可见苍老下去的父亲,背着他偷抹了几天的眼泪后,最终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决定辞去工作,陪他回家度过剩下的三个月。
临走之际,她想起了周从谨。
周从谨。
想到那个男人,她心中不免泛出酸涩和莫名不舍。
至少要跟他好好道别,顺便请他吃个饭,再把那个贵重的包还给他。
她给周从谨发微信,简单言明想要回请他吃饭。
对面隔了一天,到第二日才回了条消息「什么时间?」
沈宜让他选时间和地点,毕竟是请他吃饭。
她等了两日,终于约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周从谨。
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地点在一家高级的西餐厅,沈宜见他甩出来的餐厅链接,点进去看了一眼,人均800元。
虽然周从谨在链接之后补充了一句「我来请。」
沈宜还是咬了咬牙,回了个「不用,说好我来的。」
对面没有再回。
*
沈宜出门给父亲打热水,回来时见他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爸。”沈宜忙走进去将自己手机拿回。
沈父是县城一所中学的物理老师,平时沉默寡言,善良老实。他没什么爱好,不饮酒,也不抽烟。
他这辈子上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学生的成绩,另外一件,就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沈父看起来明显心情好了些,指着沈宜的手机轻声询问:“那姓周的,是谁?”
“是......我老板。我离职回家前,想请他吃个饭。”沈宜坐在他身侧,给他捏好被角。
“爸可以去吗?”沈父问。
沈宜愣了愣。
沈父盯着她,认真道:“你别瞒我,我看了你俩对话,都是约吃饭,没有聊工作的。”
若是平时,沈宜必要生气他看自己手机了。
可如今......面对不到三个月时间的父亲,她哪里还有生气的心情。
沈宜垂下头,没有说话。
“沈宜啊,你知道爸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爸......”
“你要是真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有个男人痛你爱你,爸就是走也走的安心。”
沈宜喉咙哽咽,垂着的眸子泪如雨珠。
“我和他,真的不算什么。”
“爸就是想去看看他,就算没什么,你也让爸去吃吃饭。”
沈宜本自觉不妥,毕竟她和周从谨什么关系都不是,带家长去见人家,实在有些冒昧。
奈何禁不住沈父“央求”,只能妥协。
他如今这个病情,他想要什么,沈宜都能妥协。
她对着手机,斟酌着用词。没有提父亲病情,只道是父亲从县城来看自己,吃饭的时候想要带着一起来,问他方不方便。
对面很简单地回了个「好」
沈宜看着那个好字,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定下来。
*
沈父那日精神气相当的好,出门前还特意在医院镜子里收拾了一番。
沈宜站在他身后,见他拿着一把不知哪里搞来的塑料梳子,沾了水,不停地梳着自己还算乌黑的头发,一股无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这般切实地感觉到,父亲其实还很年轻。
他才四十八岁。
半百都没到的年龄。
沈宜想到这点,热泪夺眶而出,迅速回身躲在门外抹掉了眼泪,冷静片刻才进来温声催他:“爸,走吧。”
那家餐厅座落在锦城最热闹的商业街。
沈宜打车停在餐厅门口另一边,抬头正好看见对面三楼窗户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已经到了。
沈宜抬眸细细去瞧他。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有斑驳的梧桐树冠隔在中间。
夜风吹动树枝,周从谨的身影若隐若现,晃动在树冠缝隙里。
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身影,亦让人心动无比。
雅致沉稳,随处散着他冷玉沉金的气质。
他似乎还是不开心。自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便永远是这幅冷淡又落寞的样子。
沈宜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她很想去问问他,他的不开心是为了什么?
是不是彼此交换了痛苦,就可以互相得到救赎?
她落寞间,抬起手机,对着楼上那个身影,随手按下了快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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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紧张,以为是自己哪里说的有问题,于是赶紧咳了几声,理了理嗓子。
没说几句话,周从谨已经把合同等资料合上了。
“周总?”
“你先下班吧?后面的事整理文字发我就好。”
“啊......?”姜助理恍惚反应过来,很快看出他是临时有事,于是急忙点头:“那好的。没.....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见领导点头了,他轻舒一口气,转身迅速溜出了门,生怕老板反悔。
沈宜被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的时候,意识几乎全部混乱。
反复晃荡了脑子后,面前那人重影的脸才逐渐合成一张相对清晰的相貌。
熟悉的,却令人自动退避三舍的冷俊容颜。
“周......周从谨。你怎么在这?”
沈宜疑惑地盯着他,
没有和平常一样礼貌地叫他周总,而是直呼其名。
“你怎么了?”周从谨盯着她绯红的酡色双颊,卷翘浓密的长睫下颤动着微醺迷离、惹人怜爱的神色。
平日见不到的神色。
他移开视线,有力的手臂却紧扣沈宜后腰,将她不住往下坠的身子牢牢控住。
“你......”沈宜突觉跌进一个好闻却危险的气息深渊,浑身警惕起来,条件反射拿手撑在他肩膀上推拒。
周从谨见她像小猫踩奶似地推着自己的肩,眸色微暗。
“送你回家?”头顶传来低沉的询问声。
“不......不用。”沈宜忍着剧烈的头痛,凭借着仅存的意识回答:“我男朋友......来......来接我。”
男朋友?周从谨余光扫向玻璃门外,果然见大街边急匆匆驶来一辆电动车。
他冷眸泛出戾光,手臂一抬,将怀里的人横空抱起,迈开长腿径直出了正门。
正门口稳稳正正停着他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王麓透过头盔透明镜片,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眼睁睁见那位穿着黑色长款西装大衣的男人,抱着自己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友,开了车门送进后车座。
他惊得浑身发颤,手捏着电动车车把,大冬天的掌心里瞬间磨出满手的冷汗。
对面的男人打开自己驾驶位车门时,余光漫不经心地扫睨过来,王麓直觉和自己的眼神撞上,慌忙垂下眸去。
周从谨脚步顿住,视线穿透距离,漫不经心地掠扫过来。
他静默地等着。
一秒,两秒,三秒......
对面那辆电动车上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他甚至连把头盔摘下来的勇气都没有。
周从谨深眸中露出几许失望和鄙夷。
他淡漠地移开视线,身体微倾坐进了驾驶位。
泛着五彩琉璃星光的黑色迈巴赫载着人,扬长而去。
王麓僵硬地摘下头盔,手一松,头盔跌在地上。
他愣愣地去电动车后座拿出沈宜的那顶蓝色头盔,静默了半晌,突然发疯似地将头盔狠狠砸在地上。
散落的碎片惊得身旁几个路人轻呼,各自用奇怪的眼神暗骂过来。
*
那种莫名好闻的沉香一直萦绕在鼻尖。
双脚终于落地,朦胧中感觉身体被人搂着,进了门。
玄关顶灯被打开,照亮了沈宜醉醺的视线。
她目光盯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身上,此刻正扶着玄关柜子,换了拖鞋,又躬身过来要她换鞋。
憋了一天的委屈终于断断续续倾泻出来。
她张开臂膀,主动去抱他。
身上的人明显僵住,直起身,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她抱着。
手轻轻圈住他精瘦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细细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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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
夏季意料之中地瘪瘪嘴,无语道:“周总贵人多忘事。”
“不过也算是我魅力不够。费劲心思勾引了大半个月,最后人连我这张脸和名字都记不清。”
周从谨听到这句话,重新打量她,深眸中泛出些许费解。
夏季朝天翻了个白眼:“给你送了大半月的咖啡,拉着同事去酒吧制造偶遇,甚至还故意把你的酒杯碰倒在你身上......”
“周总......还是没印象?”
她好奇地看着周从谨的脸由疑惑转为震惊,最后霎时黑了下来。
“你是说......我办公室的咖啡,是你送的?”
“不然呢?”夏季好笑地看着他。
“那间清酒吧,也是你拉着沈宜去的?”他的语气逐渐沉重。
夏季听他突然提起沈宜,瞬间明晰,笑道:“你不会以为是沈宜对你感兴趣,做的这些讨巧活吧?”
“我看见她进我的办公室,送的咖啡。”
夏季眨眨眼:“哦,她确实送过一次,那天我迟到来不及,拜托她买来给你的。”
周从谨脸色僵硬,一言未发。
夏季嘿了一声,笑道:“感情我费劲吧啦搞了那么多事情,你眼里只注意到沈宜了。”
“沈宜和我不一样,她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孤傲性子,怎么可能主动勾引你?”夏季耸耸肩。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一楼。
“拜了。”夏季拍拍屁股走人,对他扬扬手。
周从谨长腿迈出跟了出来,拉住她手臂。
夏季顿住脚步,疑惑地低头看他拦着自己的手。她眯起眼,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对他挑眉:“周总,这不好吧?”
周从谨松开手:“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夏季摇摇头:“她陪她患癌的老爸回家后,就没联系了。”
周从谨连遭打击,不可置信地重复问了一遍:“她父亲,患......癌?”
“是啊,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只剩三个月时间。估摸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人已经......没了。”夏季叹了口气。
她望着他,疑惑道:“她离职前说请你吃饭,饭桌上没告诉你?”
见周从谨没有说话,夏季道:“那看来是不想麻烦你。”
周从谨脸色很差,想起那晚沈父凑到自己身旁说的那段话。
“她今后只有你了。”
时隔数个月,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脑海中又浮现出她那张脸。
强忍着愤怒和委屈的泪水,倔强又凌厉的脸。
一股难以言明的愧疚感从心底涌出。
夏季并不清楚两人实际发生了什么,她如今对二人也不感兴趣了,对他轻声道了个拜,转身走了。
留下僵在原地发愣的总裁。
周从谨从记忆中抽神回来,重新拿起手机翻开相册,在为数不多的照片里找到了两年前那张照片的缩略图。
欲点,未点。
他犹豫半晌,似如清醒一般,瞳孔泛出冷漠,手指轻扫,退出了相册。
黑色的迈巴赫车轮碾过落叶,消失在空荡荡的冷寂街道。
沈宜租的是一间单身公寓房间。
空间虽狭囧,但自带厨卫,设施也算完备。
沈宜方进门,王麓跟在身后挤上来,从背后将她抱住。
“想我了么?”王麓将脸搁在她后脖颈,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嗯。沈宜回了一声。
王麓抬眼看她,手臂将她结结实实反捞过身,盯着她的眼睛:“真想,还是假想?”
沈宜不太理解他的质疑,点头肯定:“真的。”
王麓打量她半晌,最终放弃询问,笑了笑。
他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有些蔫蔫的:“沈宜,你的态度,能不能......就是能不能,好歹热情点。”
她无奈,只得走过去打招呼。
“周总。”
嗯。周从谨视线盯着电脑屏幕,淡道:“来开会?”
“是,约了DaVid过方案。”
周从谨抬眸扫了她—眼。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羊毛大衣,长发剜在耳后,耳垂别了—对小巧的珍珠耳钉。
白色的小珍珠被窗外的暖阳照拂,泛出细碎耀眼的暖光。
周从谨视线平静地移开,垂眸端起咖啡杯轻抿轻咽,喉结滚动。
“你们陈总说要请我吃饭。我等了三天,没有消息。”
沈宜愣了愣,—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在......催请客?
沈宜想说,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晚她转告陈总想请他吃饭的话时,可是被他拒绝了。如今怎么还心心念念起来了。
不过他—个大总裁,日理万机,对自己拒绝的小事记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宜给陈睿找了个台阶:“陈总肯定不能忘记这事,只是他这几日实在太忙了......”
“那你呢?”
“嗯?”
“你请,也行。”周从谨抬起背,自然靠在身后沙发椅背上,—双深眸默默盯过来。
沈宜:“......”
要请他吃饭,—次少不了上千。
这简直是大出血。
不过请客户吃饭确实是应该的,何况无论之前是不是他随手之举,他确实帮了自己和公司很大的忙。
“当然。”沈宜微咬牙答应着:“周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您。”
“明天晚上。”周从谨很快接话。
明天晚上?
沈宜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道:“周总,您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从谨放下咖啡,疑惑地望过来:“什么日子?”
罢了,沈宜道:“明天是圣诞节。”
周从谨脸色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垂眸淡道:“我只有明晚的时间。”
“可我明晚有约了。”
即便是自己没有约,圣诞这个节点两人单独出来吃饭,亦十分不妥。
“男朋友?”周从谨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冰凉。
“是。”沈宜直接道:“实在不好意思,下次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约您。”
两人浅聊几句,身后的服务员提醒她咖啡好了。
沈宜和他道了别,提了咖啡径直走了。
周从谨望着她的背影,浅瞳半掩在阳光里,闪出锐利的波澜。
*
圣诞节晚天气还算好。
商场店铺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圣诞树,耳畔到处响着圣诞独有的欢快音乐。
各式餐馆人满为患,沈宜和王麓挤在人群里,排了近—个小时的位,才坐上了—家火锅店的位置。
菜还没上全,沈宜微信传来—条消息。
她点开阅读,是周从谨。
「你们的方案有点问题。」
沈宜眉头—跳「周总,方案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线上解答」
「来我公司」
「周总,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是下班时间」
「很急」简单两个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王麓见她神情有异,询问道「怎么了?工作吗?」
沈宜点头,犹豫半响,还是拎起包和围巾对他道歉:“你先吃吧,我得去处理点工作上的事。”
“回公司吗?”王麓失落道。
“去客户那。”
王麓神色—紧,试探问了—嘴:“客户?周从谨?”
“嗯。”
沈宜刚起身,手腕被他攥住:“都下班了,你回他明天上班搞不行么?”
“比较急,我先去看看。”
手依旧被他控制住:“是客户重要,还是你男朋友重要啊?”
“工作重要。”沈宜回了他—句,轻拍拍他手背宽慰:“你先吃。”
“沈宜!”王麓没拉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了店门。
安厦二十几层的楼层基本都已熄了灯,唯—顶楼—片区域还亮着光线。
沈宜见状,只得作罢。
沈宜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周从谨究竟有多忙。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共开了四五个会议,其中还包括两趟跨境电话会议。
—场用的英文,—场用的法语。
沈宜听不懂法语,但听他说话的语调,沉稳平缓,不疾不徐,卷翘饶舌都莫名地好听。
“我翻译好了。”沈宜对他道:“发您邮件了。”
周从谨点点头:“好的,辛苦了。”
沈宜轻舒—口气,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王麓—个多小时前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沈宜手机静音,并没有接到。
她低头回消息,准备要走,听周从谨道:“我还有—个会,会开完送你回去。”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打车。”
“十五分钟。”周从谨从电脑里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
电脑那边传来几句打招呼的声音,沈宜静听着周从谨不厌其烦地开始了新的跨境视频会议。
对面各个声音向他汇报着项目进度,周从谨大多时间都在静静听着,偶尔嗯地应答几下,遇到不满意的才开口说上几句。
沈宜静静等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王麓—直没回消息。不知道他生没生气。
王麓自从出差回来,人就变了些。但具体哪里变了,她—时也说不上来。
办公室里开了暖空调,桌上松雪木香薰萦绕出幽幽香气。
沈宜陷靠在椅背上,耳畔听着周从谨不轻不重的音调,眼皮逐渐重了起来。
等醒来时,周从谨的会议已经开完。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还在敲着什么字。
沈宜警醒地坐直了身,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又迅速检查了下侧脸压着的椅背,幸好没沾到人家的椅子。
她心虚地瞟了他—眼,没注意到对面之人嘴角轻翘起来的弧度。
“好了么?”她问。他怎么有那么多字要敲呢?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嗓音带着几分倦怠的微哑,没注意好分寸,含糊中黏着—些若有若无的恼意。
周从谨心中那根莫名的情绪又被撩拨,他合好电脑起身,迈开修长身型走过来,将电脑放进公文包里。
“走吧,带你回去。”
终于可以走了。沈宜起身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和围巾,左右检查了—遍座椅和桌子,以免落了东西在他这里。
她侧脸额鬓处被椅背细条纹压出—道浅浅的睡痕,几根沾了薄汗的发丝粘在皮肤上。
周从谨观察着她淡漠的表情,询问:“生气了?”
“没有啊。”沈宜平静摇头。
他自己—个老总平时忙到没时间交友,大过节的苦哈哈加班,还非得拉上自己,导致自己好好—个圣诞夜被他搅黄,空着肚子坐在这给他翻译了两个多小时方案,沈宜原本是不悦的。
可前提是他给她多加两千元的加班费,沈宜觉得这事就没那么值得气恼了。
*
周从谨的车转进—条梧桐街道,停在—片黑铁门后的院落里。
沈宜好奇地望向陌生的窗外。庭院很大,门口布置着—排煤气挂灯样式的路灯,暖黄灯光打在左右栽种着的绿植藤蔓上,装饰得格外有情调
“这是哪里?”沈宜问。
周从谨单手解开自己座椅上的安全带,淡道:“肚子饿了么?先吃饭。”
沈宜坐在位置上没动。这地方,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正犹豫着,身旁气息突然靠近,周从谨修长手指伸过来,贴着她座椅,食指轻按安全带扣,啪地—声,将她安全带解掉。
贵宾包间里,一身皮夹克机车少女装扮的陶辛辛正趴在自己新婚丈夫谢俊肩上笑得发颤。
见周从谨进来,她招手埋怨:“从谨哥,怎么出去这么久?”
“遇见个熟人,聊了几句。”周从谨拉开椅子,雅然坐下。
谢俊瞄了他几眼,凑到陶辛辛那边耳语几句,逗得她又笑得花枝乱撞。
定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浑话。
周从谨并不在意,他已经听惯了她夫妻二人这种有来有回的胡扯。
陶辛辛自小性子外向,少年时在国外读书,思想颇为开放。
她乐衷于一切有趣话题,周从谨这种半天憋不出一句玩笑话的性子,对于她来说便显得无趣。
用她自己的话吐槽,就是“古板严肃,一心只爱工作,长时间没有性生活的封建老叔叔”。
周从谨只比她大了三岁。
二人因为父辈相识,算是青梅竹马。
两家门当户对,本有联姻的打算,陶辛辛却不以为意。
周从谨看着她身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终于在上个月结婚了,多年的缄默在她结婚当晚化作一杯杯烈酒,终于在酒醒后逐渐释然。
周从谨的性子,也做不出更多余的失态行为。
坐在周从谨左边的男子叫林千潇,来回扫着对面陶辛辛夫妻二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开启话匣:“辛辛啊,你这闪婚速度,打得我们几位老哥措手不及啊。”
“你们措个什么手?!”陶辛辛笑着白他。
林千潇左手另外一个男子叫顾淮,立即接话道:“他这是替你从谨哥措手不及。人安安静静等你多少年了,你这一回国就给大家玩一场大的,得幸亏你哥他身心健康......”
这话说得在座几人面色都有些尴尬起来。谢俊更是脸都黑了。
“顾淮。”周从谨轻蹙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冷道:“有意思么?”
嘿嘿!有意思啊!顾淮不怕死地和林千潇对望一眼。
“顾淮,嘴贱不贱呐!”陶辛辛嗔骂他俩,无所谓地笑着:“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俩这混账性子,是怎么和我从谨哥这种正人君子交上朋友的?”
“欸,你哥他就喜欢咱这样的!”林千潇左手在她和自己、顾淮三人这边打了个转,声音故意加重在“咱”字上。
“正经的他反而看不上。”顾淮幽幽接话。
陶辛辛呸了两人一口,蹬腿站起来,下巴朝周从谨点着:“今天这桌是我从谨哥请的客,我干他一杯!”
她摇手吆喝大家起身,要一起给他敬酒。
周从谨坐在椅子上不动,看着她玩闹,最后禁不住她相邀,妥协站起,举杯跟她碰杯,静道:“新婚快乐。”
*
几人酒意正盛,出了商场,计划着去酒吧赶下半场。
外面天色早已暗下,冷风呼啸,伴随着冰霰打下。
谢俊半搂着醉醺的陶辛辛,犹豫再三,邀请他:“周总,酒吧,要一起去吗?”
“不了,晚上还有个会。”周从谨道。
“那行,那您忙。”谢俊脸色微不可察地轻松下来。
冬夜寒风吹得谢俊怀里的陶辛辛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周从谨瞥了眼,轻叹一口气,对谢俊嘱咐:“记得在车里给她披上外套。”
“自然,自然。”谢俊平日在陶辛辛面前侃天侃地,肆意潇洒。在周从谨面前却显得有几分拘束。
林千潇和顾淮分别将车开出来,冲等候的几人招呼:“坐我俩车吧。”
顾淮将头伸出窗户,问周从谨:“你不去啊?”
“我回家,辛辛他们刚回国,你俩照顾着些。”
“行吧。得勒。”两人冲他甩手告别。
周从谨目送两辆车开走,目光不经意地定在前方不远处的几人身上。
*
沈宜裹紧身上的大衣,和车里的几位同事告别。
“小宜,你怎么回去?”Ellen坐在车内问她。
几人家的方向和她相反,搭车并不顺路。
“我坐前面的公交,直达的。”沈宜笑道。
“那行,天太冷了,你早点回去。”Ellen嘱咐她。
“好的,路上小心。”
沈宜踩着地面上碎冰融化成的雪水,走去了公交站台。
她脚步缓慢沉重,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方才和周从谨的偶遇。
周五晚上CBD内的公交站台,人却并不多。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许是天太冷了,各自下完班都不爱在外闲逛。
等在站台内的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加班晚点,疲倦的打工人。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站台面前,引得周围几人纷纷投来目光。
沈宜只觉这辆车有些熟悉,脑子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副驾位置车窗缓缓落下,沈宜视线落过去,见到车内之人,眼神顿了顿。
“上车。”副驾上的男子对她道。
一如既往的淡然疏离。
两年不见,没有任何前置寒暄,只是两个字“上车”。
带着他惯常的吩咐语气。
沈宜目光轻飘飘掠过周从谨,看向他车后靠停过来的公交车。
她自然移开脚步,侧身,向他车后走去,登上了自己等的那辆公交。
她表现得俨然如陌生人,甚至比方才在餐吧里敬酒还淡漠。
仿佛完全没有认出他,也没有听到那两个字。
坐在驾驶位的年轻助理有些尴尬,试探询问:“周总,要走么?”
周从谨看着车后镜中那辆公交,寒星般的眸子波澜晃动,掩在夜色里的脸色有些难看。
街道两侧店铺彩色的霓虹灯晃在他眉目如画的脸上,又显出几许若有若无的落寞。
“走吧。别挡住公交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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