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作者“一路烦花”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6-11 0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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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完整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作者“一路烦花”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这视频是纪衡发给纪邵荣的。
昨天晚上他们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饭讨论,纪邵军是知道白蔹在白家学过一年古筝的。
现在回湘城总不能让孩子古筝都没得学。
白蔹就在一边背单词,一心二用有听清,没想到今天才第二天。
纪绍荣就给安排了。
纪衡听闻找到了湘城最好的老师,还特地把视频发给纪绍荣。
“纪先生,”岳老师定定看向纪邵军,“古筝是情感与灵魂的碰撞,古筝的存在并不是向人们彰显自身,不是哗众取宠,是最干净最纯粹的,带着功利心想法来学古筝的人,永远不可能走到殿堂。抱歉,我不想听。”
他没有要听的意思。
直接绕开愣住的任晚萱要离开。
“岳老师,你的观点我尊重,但不赞同。”白蔹慢条斯理转过身。
她没有辩解自己学过十几年的古筝,也没解释她为什么不懂古筝派系,她只与他对视,“古筝几千年的发展历史,继承与弘扬是最重要的。但世界是多样性的,这是文明与传承的魅力所在,喜欢古筝的同时我们也能喜欢很多东西。人是需要吃饭的,你有抛开自己的一切去真正意义上了解过他们吗?为什么要否定他们?”
岳老师脚步一顿,他淡淡看向白蔹:“成功的艺术家应该将自己边缘化,崇尚艺术才是初心,人生是一场修行。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你永远都不可能成功。”
原本今天是抱着期待而来,却没想失望而归。
他没奢望能如同简大师那样,能收到一个十分天才又一心喜欢、认真学习古筝的学生。
他只要对方有几分灵气、肯努力就行。
而不是收一个沾染功利心、失去本心、甚至连古筝都没摸过几次的学生。
自古湘城出知名的古筝大师,岳老师就是其中知名的一位。
就连任晚萱也有所耳闻。
任晚萱跟过来,是想知道纪绍荣与任家薇给白蔹找了哪位名师,知晓是岳老师,任晚萱不是没有嫉妒的。
但眼下——
这位老师竟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去认同白蔹,没有觉得白蔹古筝弹得好,而且觉得她永远不可能成功。
刚刚泛起的酸意忽然间消失了。
学校贴吧那些对白蔹的赞赏淤积在她心里多时,此刻终于一散而空。
她低头,紧紧压住忍不住要上扬的嘴角,“爸,我是来跟你说,这个星期有家长会,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一句,又强自压下,然后才离开。
“什么艺术家,”任家薇双手环胸的坐下,冷笑,又忍不住对白蔹道:“这个姓岳的就跟你外公一样,没用的清高跟臭脾气!你可别听他的,你看看你外公,天天搞艺术搞传统,现在什么样?他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让他公开出演别收一分钱!”
“行了,”纪绍荣头疼的看着任家薇,“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要被人喷死。”
任家薇不以为然,她本来就是个俗人。
什么艺术对她来说都一样,就学艺术的那群学生,哪门不烧钱?
白蔹眉眼低敛着,一边背单词一心二用的听任家薇说话,偶尔会跟着点头。
她坐姿乖巧,微微散落的头发也柔软地搭在眉眼。
安静又认真。
任晚萱在家任性惯了,任家薇没见过这么认真听她说话还给回应的人,她顿了下,才开口,“你放心,我去北城再给你找个大师。”
白蔹手腕搭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划过一个单词。
思忖了几秒钟,才很认真的对二人说道:“谢谢为我奔波,但是我真的不用古筝老师来教我。”
该教的她老师都教完了。
余下的就看她自己个人能领悟到多少。
“知道了,知道了。”任家薇随意的摆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先吃饭。”
**
白蔹吃完就回到班级,岳老师的话对她没什么影响。
她只是在想古筝。
翻出笔记本,画了个微型古筝后。
白蔹不由翻到那只黑猫,忍不住挑眉——
不知道那位岳老师看到姜公子的画,敢不敢当他的面说他的画过于呆板匠气。
“杨琳还没回来啊?”前面,路晓晗回了下头,看着杨琳的位置,略微拧眉,“她每次到底干嘛去了?”
“你也不知道?”白蔹回过神,她抽出一支笔,看向路晓晗。
路晓晗耸肩。
同班一年多,路晓晗对杨琳几乎没了解。
杨琳也从来不与其他人说话,比宁肖还要内向。
仅有的了解还是因为白蔹。
大概只知道杨琳家庭情况不好,一直兼职,其他的并不太了解。
白蔹拨开笔盖,朝杨琳那个位置看过去一眼。
思忖着明天再去问问陆灵犀。
她拿着笔,倒没有立马写作业,而是想起什么,低垂着眼眸,在空白纸上画出一个线条,然后用白净的指腹将未干的笔墨推开,很快画完。
看了眼,然后打开手机,拍下,发给姜附离。
正在验收结果的姜附离看到微信,随手点开,里面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
它全身压低,懒洋洋的趴在地上闭眼睡觉,尾巴卷起来,能看到蓬松的毛发慵懒的铺着。
姜附离有些沉默,他正打着字“画得很好”。
还没发出去,下一秒,白蔹的消息又发过来。
很好,是他之前画的猫。
对比很鲜明。
姜附离看着打出来的字,又一个个删掉——
。。。
他再次点开那只慵懒趴着的黑猫。
然后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偶尔会看一眼。
“好好看的水墨画!”身边,将实验报告递给姜附离的贺文一眼就看到,被姜附离摆在桌子未关闭的手机。
有些惊叹。
姜附离冷白的指尖接过实验报告,瞥他一眼,语气淡淡:“这是用黑笔画的。”
“是吗?”贺文仔细一看,发现确实不是水墨画。
更加惊叹。
于是,一下午,来找姜附离的组员都知道,姜公子收到了一幅用黑笔画的水墨画。
非常好看。
白蔹随手一画,唬住了实验室的一群理工生。
**
晚上放学,白蔹没去图书馆,直接去看姜鹤。
对方一下午给她发了十几个逗号。
白蔹到的时候,姜鹤正拿着平板,给一个人发消息——
鹤鹤,你告诉老师,这画到底是谁添的几笔?
姜鹤:,
——总不能是姜少吧,也不能是明先生……
姜鹤:,
对方又劈里啪啦发来一堆文字猜测,姜鹤听到有人敲门,连忙扔掉平板,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
白蔹蹲在门口,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姜鹤。
姜鹤打开来看一眼,发现是一只趴在地上的猫。
他惊讶的眨眼。
“好好学习。”白蔹起身。
姜附离这几天没怎么管实验室的事,晚上要到十二点才会回来。
白蔹想起来姜附离说的app,点开本月题库,上次的化学题弹出来。
她看了眼,随手截图发过去。
姜鹤一直在她身边玩魔方。
白蔹在这做完一套卷子,然后同姜鹤说好明天还会来看他,就下了楼。
楼下。
陈局跟明东珩在说话。
“王又锋确实是腿受伤引发了旧疾,”陈局收到的是在黑市打听到的消息,然后又向明东珩吐槽:“他今天不修门了,去补地板砖。”
一次陈局尚且能相信。
毕竟陈北璇真的扶过老奶奶。
可一而再、再而三,陈局觉得这王又锋不安好心。
两人正说着,白蔹从楼上下来,陈局站得比明东珩还快:“白小姐?您要回去了?我正好有事也要去黑水街,我载您一道回去?”
刚站起来的明东珩,他缓缓盯着陈局。
他目光十分的冷酷。
白蔹知道陈局经常去黑水街,她淡淡撩起眼睛,朝陈局礼貌颔首:“谢谢。”
陈局喜出望外,连死死盯着他看的明东珩也不在乎了:“白小姐,我的车就在外面!”
“明先生,”陈局拿上钥匙,“那我就先带白小姐走了。”
两人离开。
明东珩站在大铁门外,看着陈局的车开走,白蔹宁愿自己坐公交也不让他接,明东珩想了半个小时,也没想到明白——
凭什么啊?
**
青水街。
白蔹让陈局在青水街口停了车。
她一下车,就看到扶着墙,眯着眼睛掏出手机似乎要打电话的老人。
认出来这是上次在路边摔跤的老人,白蔹将书包背好,收起手机,将人扶住:“您家住哪儿?”
天色有些暗了。
老人眯眼,浑浊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孩,对方脸庞冷白,眉眼清艳,规规整整地穿着一中的校服,干净又整洁。
“小姑娘,”她认出来白蔹,瞬间笑了:“是你啊。”
“住附近吗?”白蔹轻松地扶着她,微微偏了头:“我送您回去。”
“人老了,腿脚就有些小毛病,”老人有些迟疑,“会不会麻烦你?我正打电话让我孙子来接我。”
“没事。”
得知老奶奶就在附近的巷子,白蔹扶着人慢慢往前走。
陈局慢慢将车开往黑水街,从后视镜看到白蔹扶着一个老人,不由感叹,白小姐真是个好学生啊。
只是……
陈局看着后视镜,那老人是不是有一点点眼熟?
还没等他想起什么,后视镜内,两人拐了个弯,看不见人影了。
不到十分钟的路,白蔹得知这位老人是王奶奶,祖祖辈辈都住在青水街。
“阿蔹,看,”王奶奶穿着宽大的迷彩服,整个人更加瘦弱了,她指着前面的小院子,笑着道:“那就是我家,走,你进去喝杯水。”
她拍了拍白蔹的手背。
两人刚到大门口,院子里的人就听到了声音,他三四十的年纪,脸上有微微冒出的胡茬,光着膀子,露出胸前与肩膀上青色的白虎纹身。
一手拎着铁锹,嘴里咬着根烟,将半掩的门打开:“干妈,我就说让我去拿……”
话还没说完,看到扶着王奶奶的女生,话说到一半,就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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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
报告厅其他同学开始磨磨唧唧的收拾东西,一脸愁苦的离开,很明显,今天留下的习题太难了,半小时还不够他们画第一小问的做图。
宁肖一到点就收拾好东西,回头看白蔹。
白蔹在姜附离笔记本上找到色散曲线,将最小偏向角给弄清楚了。
慢条斯理的将笔盖、书、笔记本一一理好。
宁肖垂着脸,苍白的手指动了动,看起来有种想要帮她立马整理好的冲动。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唐铭也从那道题目中抬起头,他快速收拾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声音微微拔高:“你俩先走,我马上就来。”
旁边,祝佳人自然也没弄明白那道题。
她按着脑门站起来,收拾东西就回寝室,看到唐铭这样子。
她挑眉,似乎想是要笑:“不是,唐铭,你不会真做了她给你的题吧?”
培训班发的题质量那么高,他们根本吃不透。
哪里还有时间看白蔹给的题,那不如回家多刷两套十年模拟。
唐铭张了张嘴,“其实题目含金量还是有的。”
“算了,”祝佳人将书包背到后面,摇头,“你想做你就做,当然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们在培训班的表现都会记入平时分的。”
谁都知道这个培训班是干嘛的。
趁着没几天好好珍惜培训班的时间才最重要。
**
唐铭追上白蔹跟宁肖。
姜鹤依旧坐在奶茶店最里面的角落等白蔹,依旧在玩他的魔方。
不说唐铭在看到姜鹤玩的是什么魔方之后有多惊愕,连宁肖都多看姜鹤一眼。
姜鹤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生人,白蔹没向两人介绍姜鹤。
坐下之后她什么也没说,而是将背包里的答案递给他们。
是上次姜附离留下的习题答案。
宁肖接过答案,就将今天的习题放到一边,开始研究答案。
答案并不是白蔹的字,而是有点清隽的,一个个字迹飘在纸上,大部分用了符号代替,他有点怀疑写答案的人或许觉得答案太简单,所以才如此潦草。
唐铭拿出背包里白蔹抄的题目,本就随便看看白蔹给他们的答案。
因为他其实也觉得让白蔹跟他们讲题目有些天方夜谭。
之前题目是觉得有点绕,知识点太多,看完第一小问。
打算随便看看的唐铭忽然坐直,跟宁肖一样拿出笔跟纸开始演算。
纵使唐铭成绩没有宁肖好,他也能看出来。
这道题比上次老师留的电磁题含金量要高。
姜附离九点到达奶茶店时,他们俩还在研究那道题。
有人身上自带冷气,他一进来,整个奶茶店似乎温度都要低上两度。
宁肖跟唐铭一抬头,就看到一双浅淡敛着寒气的眼睛。
奶茶店面积小,就放了张四人小方桌,以往姜附离就坐在白蔹跟姜鹤对面,眼下多了宁肖与唐铭。
姜附离瞥了姜鹤一眼。
姜鹤手一顿,然后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坐到白蔹背后的桌子上。
“今天留的什么作业?”姜附离优雅的坐下,身上黑色风衣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白蔹递过来的题。
他分明没说其他话,给宁肖与唐铭的压迫感比班主任还大。
“光学晶体,”姜附离扫了一眼题目就知道,随意地朝对面两人开启技能,“第一题根据惠更斯原理就能确定e光与o光的传播方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俩应该都会吧?”
一中的学神宁肖忽然有点沉默。
普通学霸唐铭不敢说话。
姜附离冷冷扫过去一眼,他张口,刚要说什么。
身边,白蔹不慌不忙的将身边的笔拔开笔盖递给他。
她一边耳机还戴着,刚刚在背单词,细碎的头发划过额角,一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姜老师,我还没怎么学到色散曲线。”
姜附离收回凝视二人的目光。
他接过笔,也没看题目,低头在纸上写下一组漂亮的方程。
“单轴晶体的波速很简单……”
坐在姜鹤身边的明东珩难以置信的看着姜附离,不说他,当初名震江京大学的姜西珏都被姜附离骂过。
凭什么??
他承认白蔹聪明。
但是她对面那俩玩意,凭、什、么?
明东珩冷酷的收回目光。
这边的三个人听得很认真。
姜附离并没有直接写这道题的答案步骤,而是将原理全都刨析出来,由浅至深,宁肖与唐铭都拿着笔,一边听一边记下重点。
他认真讲解题目时,身上的冷冽少了很多。
白蔹有影像记忆能力,不需要记在本子上。
她一直专注听着,遇到专业名词,她才会记到给纪衡准备的小记事簿中,准备以后随机挑选一个讲给纪衡听。
接近半个小时,姜附离才将四个小题说完。
说完后,其他三个人才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做题,姜附离说的远没有课程那么多,但他没有一句废话,而且剖析的十分清晰。
他的讲解能力,就算来个物理学渣也能完全听懂。
白蔹晚上也还没吃,等姜附离说完,她就拿着单词本去跟姜鹤一起吃饭。
这边姜附离还坐在宁肖与唐铭对面,他一手搁在桌子上,指腹懒懒压着一张薄纸,“你们互助小组还有个成员吧?”
唐铭面对姜附离真的很难发言,宁肖点头。
姜附离将纸收起,漫不经心的折好,又夹到白蔹的黑色笔记中,这才看向二人,“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会被那位成员知道。”
宁肖跟唐铭都是聪明人,秒懂姜公子的意思。
“我们知道了。”宁肖代替唐铭答应。
“对了,”姜附离随意应着,起身去吃饭,“也不用让白同学知道。”
题目有些难,他们三个到晚上十一点才写完。
白蔹还在继续做题,最近疑问很多,她也睡不着,经常刷题刷到深夜两点。
姜附离拿着电脑坐在一边处理文件。
姜鹤已经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宁肖跟唐铭做完习题,先出了奶茶店,相互对视一眼。
这两人这么聪明了还这么卷?
等看不到姜附离,唐铭才向宁肖发出真诚的提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要是他从小就有姜附离给他讲课,他妈妈再也不愁他考不上江京大学了。
越是成绩好越是能理解姜附离的恐怖程度,把难题化成最简单的讲法,即便是每天晚上一个半小时江京大学的辅导课程都及不上他讲的十分钟。
他要出去讲课,得有多少人排队啊?
宁肖摇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新同学能进培训班了,”唐铭感叹,“他俩都挺可怕。”
宁肖没说话,只是默认。
“嘿嘿,运气真好!”唐铭搓手。
**
翌日。
路晓晗跟学习委员终于找到机会同白蔹说起校庆这件事。
路晓晗就坐白蔹前面,转身,趴在白蔹桌子上,眼也不眨的看着白蔹。
“表演?”白蔹将一个公式写下来,抬头,一双杏眼敛着惊讶,“可是我才艺都很一般啊。”
“没事,”路晓晗抱着她的手臂,“你就往台上那么一站,都不要动的,你就是我们十五班的招牌!好不好嘛?”
“……”
白蔹是真的觉得自己其他挺一般的,但是看路晓晗与其他人的目光。
她拒绝不了,只好报上剑舞。
“听起来好酷!”路晓晗跟文娱委员有些激动。
白蔹不太理解,耍个剑花有什么酷的?
这不是人人都会?
“需要我借个场地给你练吗?”路晓晗羞涩的开口。
“不用,我晚上有培训班,”白蔹摇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她再三强调:“不过我以前长剑学得真的很一般。”
“没事,没事。”路晓晗摇头。
她又不需要白蔹舞的多好看,白蔹只要往台上一站他们十五班就赢麻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带你去舞台排练一遍就行。”
“好,”白蔹抽出下一节课要用的数学教材,指尖懒散的压着要复习的那一页,宽大的校服将她过分艳丽的眉眼衬托得柔和,“你们给我准备一把长剑。”
路晓晗跟学习委员相互对视一眼,比了个耶。
然后将白蔹的剑舞写到排练表上,学校道具室没有长剑,她们得去外面定制一把,还有衣服,也得提前准备好。
两人在本子上记好。
晚上六点,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将昨天的答案收上去。
就开始播放今天的视频,依旧是物理,“今天的录屏比昨天难,往后会越来越难,大家做好准备。”
基本上已经超过高中知识了,八班班主任坐到后面,一边听一边给昨天的题目评分。
一共四小题,大部分人只做了前面两小题。
直到他翻到任晚萱的答案。
任晚萱每小题都写了,就是最后一条题写的笼统,其实看上去很明显,应该是有人给她写了答题过程,但是最后一小题她没弄懂。
八班班主任一愣,刚想在平时分上写上“10”。
他想起来什么,又拿出白蔹的答卷,也是四小题每题都做了。
做法跟他拿到的答案完全不一样,八班班主任眼前一亮,开始研究白蔹的答案,比标准答案更详细更清晰。
实际上标准答案很简单,第一题小题只有一个图,白蔹却在旁边写了标准的分析。
本看得模糊的八班班主任,看完白蔹的答案后,终于对这题有了理解。
他心下有了定夺。
任晚萱陈著他给了八分,她那组其他两人只写了三题,他给七分。
白蔹宁肖十分,唐铭理解差了点,最后一题虽然有答案但略显模糊,给九分。
八班班主任按着白蔹的答案,思考很久。
他上次问过白蔹,宁肖跟唐铭与她一组,得益于谁不需要说。
七点半,录屏放完。
任晚萱陈著四人依旧没有留堂,脸上神色很兴奋的离开报告厅。
走廊上。
八班班主任叫住任晚萱,“任同学。”
任晚萱对班主任很尊敬,“老师。”
“嗯,”八班班主任手里捏着白蔹的答题卷,温和的看着任晚萱,道:“任同学,我看了你的答题,比解析更标准。”
这答案是高博士写的,自然标准。
任晚萱笑笑。
八班班主任话题一转,“所以,我想把这份答案给其他同学一份,可以吗?”
任晚萱盯着八班班主任,忽然问,“包括白蔹吗?”
班主任没说话。
“老师,”任晚萱心里郁气更重,不知道为什么,每个长辈都很喜欢白蔹,明明白蔹成绩那么差,她忍住发酸的语气,“我们最终是要进行评分吧?学校能保证整个过程公平公正吗?”
“当然。”
“这解析是我家千辛万苦找的高博士才拿到的,是我们的个人能力,”任晚萱开口,“他们想要更清楚的解析,想要更高的平时分,也能自己去找人帮他们解题,这样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不是吗?”
八班班主任看着她,他收起手中的纸,好半晌,“对,是我想岔了。确实,这样才算公平公正。”
任晚萱看着班主任的眼睛,问:“所以,我们的解析你不会给其他任何一个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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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摆弄机器的工作人员也分外惊讶,他们面面相觑。
任晚萱已经丢下一堆人离开教室。
任家唯一的一个后代,她在任谦面前都极其任性,半点不如意都会耍脾气,在这自然能也不会收敛。
“任同学?”校长没想到一个晃神,任晚萱就离开了。
他叫了两声,非但没有叫住任晚萱。
她反而愈走愈快。
“校长,现在怎么办?”摄影师有些尴尬的合上机器前盖,看向校长。
陈著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看了张世泽一眼,冷冷道:“你不懂可以不要乱说话。”
然后向校长点头,“我去看看她。”
等陈著走后,校长才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张世泽,“你这张嘴,你就不能不惹她吗?”
“实话也不让说了?”张世泽摸摸鼻子。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
因为长剑那件事,他最近都没跟八班班长一起打球了。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俩配合一下摄影师。”校长最后看了眼张世泽,头疼又无奈,“没事,我去跟她交流。”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校长也知道。
他让李老师带八班就是希望化解八班跟其他班的矛盾,有效果,但不大。
这次湘城的文旅宣传很重要,缺了谁,也不能缺任晚萱。
一瞬间三个人都走了,张世泽看着白蔹。
“两位同学,”摄影师连忙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咱们去楼下,拍一下学校的千年石碑吧。”
**
这边。
任家的车就在校门边,任晚萱不顾陈著跟校长的话,直接上了车,“去老师家。”
任晚萱的老师就是仇老师,司机也知道。
仇老师家住在湘城城楼那一块,有些偏,但是一栋独楼。
她过去的时候,仇老师在见文旅局的人。
“这是晚萱,你们也知道,我晚年收的学生,”仇老师大概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对着文旅局的人笑道:“很有天分。”
文旅局的部长才调过来,对任家的人不清楚。
也没听过任晚萱,书法各大比赛上也未听过任晚萱,就只逢场作戏般的夸一句。
最后话题又转到仇老师的孙子身上,“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薄卿也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兰亭奖的提名,今年是不是还要冲击兰亭奖?”
兰亭奖三年一次,仇薄卿六年前就拿到了提名。
当时在书法界轰动一时。
不少人都在猜测今年仇薄卿会不会参加。
“看他自己。”仇老师笑了笑,脸上自豪之色很是明显。
任晚萱看着话题一两句就被转到仇薄卿身上。
她站在老师身边,低头,嘴边笑容却扭曲了一瞬。
等人都走了,仇老师才看向任晚萱,放下茶杯,他面容平和,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犀利:“听你爷爷说,你最近书法有进步,上来写两个我看看。”
两人来到书房,任晚萱拿着狼毫笔。
提笔认认真真落下一个“永”字。
笔法精到,可以看的出来确实有几分功力,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生,天生腕劲小的情况下。
在书法上,她也确实算是个天才。
“老师,今年的兰亭奖,我可以参加吗?”任晚萱放下笔,询问。
仇老师盯着她这个“永”字。
摇头,“你年纪还太小,师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笔力比你稳多了,你再等等。”
“好。”任晚萱低头,挺乖巧的模样。
她在任谦、在学校敢任性。
但是在仇老师这里却不敢,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眸底却又几分阴鸷。
师兄,又是师兄……
“你今天不是在学校?”仇老师伸手拿了本临摹,笑着问起了家常。
任晚萱撇嘴,将事情说了一半。
“那女生学的什么字体?”仇老师诧异,书法界本就男多女少,任晚萱是他少见的有天赋的女生。
没想到湘城一中还有一个。
“馆阁体。”任晚萱开口。
馆阁体?仇老师一听,也就不再问了。
任晚萱看仇老师有会议要做,便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师哥,老师今年不让我参加兰亭奖,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对方回的慢:你年纪太小了,还不够。
——可你也是十八岁就参加了啊。
任晚萱抿唇。
她的实力分明与仇薄卿不相上下,但仇薄卿圈内尽知,就因为他十八岁拿到了提名,被团队大肆宣扬。
仇薄卿分明十八岁就能被仇老师主动推荐去参赛,到了自己就一拖再拖。
再等等,再等就是三年后了。
她拿出手机,给任谦发消息——
老师不同意今年推荐我的作品,他就那么怕我取代师哥最小年纪的兰亭奖提名?
**
白蔹这边。
正面无表情的配合摄影师。
“同学,你给点表情啊?”摄影师将镜头对准白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稍微有一点表情啊!你背后可是白湘君在湘城留下的唯一笔墨!你怎能如此面无表情?”
张世泽在一边站着,恨不得替白蔹上去。
“姐,”张世泽也有些忍不了,他指着石碑上刻的字:“你看到这字没有表情吗?这是她当初最后一战,用长枪在石头上刻的字,你怎么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
白蔹淡淡看向张世泽——
你再跟我大小声试试?
张世泽:“……”
他沉默地看向摄影师,耸肩,意思是我爱莫能助了。
拍摄助理走过来,慢慢走到白蔹身边,轻声向她科普,“这个是她生前最后给白家军留下的字,你想象一下,就最后一战,她让陈野大将军带领年轻战士撤退,剩下年老的精锐队与她一起共同赴死,你就想想这种感觉……”
白蔹侧头,看着几步远处一人多高的石块。
这是立在湘城一中最中心的一块石块。
她知道这块石头。
但这也是白蔹来学校之后,第一次看它,一人多高的石头,饱经历史风霜,长枪在石块上刻下的字被人加深了印记,上面只留下了一句词——
“狂饮酒酣与寇尽,一人一箭闯酆都!”
每个字都入木三分,行枪狂放,字字鸾舞蛇惊,一眼看过去只觉扑面而来的杀气,将这句词的狂野豪情展现得酣畅淋漓,日光反射下,似乎下一秒就能破空而出。
白蔹偏头,第一次正视这一行字。
日光耀眼,女生偏头静静看着巨型石头,日光反射的冷芒将她整个人映得过分朦胧,隐约能看到聘婷身姿。
她偏又穿着干净的一袭素衣,木簪挽发。
这一瞬间,像是穿越千年岁月,踏着几年前的历史长河与迷雾,跨过重重险境才看到如今这一幅壮丽的画面。
“有了!”助理连忙看向摄影师。
摄影师早就抓住了机会,拍下这一幕,“确实有了,这个场景太好了!”
就这一幕,可以用作宣传的正片,完全不用剪辑。
“两位同学,非常不错,”摄影师反复看自己拍下的一幕,然后抬头,眉眼带笑:“镜头感实在是太好了。”
就这两位的条件。
拿到娱乐圈都非常能打,尤其这女生,刚刚一瞬间的情感简直了。
拍完的白蔹与张世泽出了校门。
今天星期六,奶茶店人依旧有很多。
两人刚出来的时候,杨琳正从奶茶店出来,她手背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伤痕。
“hi。”张世泽向杨琳打招呼。
杨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世泽习惯了。
白蔹收回看杨琳的目光,三人一道往前面走去,张世泽家就在前面不远,白蔹要去公交站,杨琳则是去张世泽家里的花铺拿了一朵百合,又放下钱。
杨琳家住在一个筒子楼。
她延着又长又黑的楼梯往上走,楼梯上摆放着脏乱不堪的垃圾,即便是这个天气,依旧是苍蝇乱飞。
她家在四楼。
筒子楼一层住户很多,四楼一共有十几家。
杨琳家在楼梯左边,她刚到四楼,楼梯右边的老奶奶开了门,她看到杨琳,低声道:“我刚刚看到你爸回来了。”
杨琳点头,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
老人家叹息一声,然后将手里一个包子递给杨琳:“我看他今天好像没喝多,哎……等你长大就好了。”
杨琳摇头,她没有接包子。
也没有说话。
只拿出家里的钥匙,静静地去开门。
这句话她已经听麻木了,要长到多大才算长大?
从五岁时,她就开始期待长大。
现在已经十八岁了,算长大了吗?
她不知道。
一开门,就听到电视机巨大的声音,狭小的大厅烟雾腾腾。
几天没洗澡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炸鸡还有几个易拉罐,老旧的沙发边一地鸡骨头。
应该是赢钱了。
他看了杨琳一眼,立马摇晃着起身,略长的头发凝结在一起,嗫嚅着又掏出一把零钱:“小琳,对不起,爸爸前两天喝多了,你、你吃饭了吗……”
杨琳没理会他。
直到看到自己房间锁被人撬开。
她一愣,然后猛地冲过去打开房门,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砰——”
她用力关上房间的门,将门保险锁上。
爬到床底掏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锁完好无损。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倒在地上,剧烈喘气。
好半晌,才从书包夹层翻出今天发的工资,整整齐齐放到铁盒中。
这才慢慢将自己房间收拾好,又拿出鲜艳欲滴的百合花,放在一个塑料瓶中,摆在窗台上。
杨琳坐在床上,静静看着那一朵百合花。
微喇的花瓣纯洁如雪,纯白典雅,是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拿出书包里的那瓶绿色药膏,给手臂上腿上以及腰腹上上药。
褐色的膏状物慢慢化开在青紫处。
隐隐泛疼。
**
与此同时。
一辆车缓缓驶入湘城。
纪慕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不变的街道,意兴阑珊。
“有消息说这里要发展旅游业。”男人朝纪慕兰笑笑,所以他来实地考察在这里开酒店的可能性。
听闻这话,纪慕兰坐直。
她看着男人,知道他消息向来敏锐。
他这么说,湘城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可能性到达80%。
湘城最大的酒店就在城中心,二十六层楼,“什么时候见见你爸,还有你女儿,以后总要一起生活的。”
他按了下电梯,偏头询问。
“我爸就算了,他肯定不见我,”纪慕兰淡淡道,提起白蔹,她顿了一下,“她这两年也吃了苦头,希望这次她能知道好好努力。”
“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电梯门开了,男人进去,按下楼层。
纪慕兰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
即便年过四十,依旧风采不减,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听着男人的话,她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
他的儿子十分出色,自然能轻松说出这句话,若俩人调换,他未必有她冷静。
出了电梯后,纪慕兰冷静的伸出拨出一个电话。
**
白蔹还在图书馆。
接到纪邵军电话的时候,正在写生物卷子。
生物比物理简单的多,高三的卷子,连纪衡都能做出来几题。
“阿蔹,”手机那头,纪邵军刚给一个孩子上完课,他夹着画板,皱眉:“你妈回来了,知道吗?”
“昨天跟我打电话了。”白蔹开口。
“嗯,”纪邵军点头,“等会跟我去见见她,有话好好说。”
“哦,”白蔹慢吞吞的说着,等挂断电话,她松松靠着椅背,偏头弹了下姜鹤的脑袋,“我等会要出去吃饭,你先回家?”
姜鹤捂着脑壳,睁着眼睛看白蔹:“我等你。”
白蔹:“……行。”
她等明东珩从黑水街赶过来,才出发去万和楼。
万和楼。
纪邵军没有先进去,他坐在外面阶梯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白蔹。
眉头皱起。
“舅舅。”白蔹看了一会儿,才站在他面前,挑眉,“怎么不进去?”
纪邵军掐掉烟,他看着白蔹,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白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一边背单词,一边等他,并不着急。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你缓一下,”纪邵军看着白蔹,好半晌,才拍拍衣袖站起来,又斟酌半晌,才开口:“你妈妈带了一个叔叔过来。”
白蔹有些诧异,大概有那么十秒,她理解了纪邵军的意思,懒懒一笑:“真好。”
这是现代,女人可以自由离婚,可以不受世俗束缚。
白蔹为她高兴。
纪邵军在这踌躇了这么久,就是怕白蔹心里难过。
父亲接私生子回来,母亲又将要再婚。
他想了白蔹的一万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是这种反应。
“行,真是长大了,”他叹息一声,低眸拍拍白蔹的肩膀,“走,跟舅舅一起进去。”
包厢内。
纪慕兰跟一个男人相邻坐着。
“放松,”男人笑着安慰着纪慕兰,“我已经找人在安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依照纪慕兰的要求,给她女儿找了学校。
就是……
男人有一点担心,他其实不推荐纪慕兰的女儿去那个学校。
国际学校都是从小一路直升的学生,竞争压力大,而纪慕兰说的,她女儿学文,成绩不太理想。
进这个学校压力太大,差距过大,很容易受打击。
他正想着,门口服务员声音响起,接着门被打开。
应是她女儿到了。
纪慕兰与男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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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门被关上。
白管家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他看着白蔹,目光也很复杂。
湘城,北城最偏,也是距离江京最远的一个边境城市。
脏乱不堪,鱼龙混杂,全国最堕落的地方,连动车站都没有。
白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家牌位,仅有两百年历史。
她心情复杂的问管家:“现在还有白衣行?”
白衣行是千古十大名曲之一,江京大学的校曲,随便找个小学生都能知道,白管家以为她在找话题,便道:“大小姐,您何必闹到这种程度?人一生下来,该是什么命运就是什么命运。所以你看,有人生在逆境也能翻盘,有人纵使给她最好的条件也只是暴殄天物……”
大少爷从小生活环境就不好,却考了本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又有一个博导老师,背靠江京家族,白家在北城的地位也越发稳固,谁都知道大少爷非池中之物。
白启明等着白少柯这兄妹俩光宗耀祖,考入江京,最好府志、市志都能记上一笔。
反观白蔹……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而且二小姐有今天的一切是她的本事。”白管家说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必要跟她浪费时间,转身。
他必须马上把拜师帖送上去给二小姐。
管家刚转身,就听白蔹幽幽开口:“你拿我的东西去哪?”
管家一愣,“我……”
他一句没说完,蓦地——
白蔹的伸手拽过他的衣领,修长白皙的指尖稍稍用力。
脖颈间传来明显被扼住窒息感,管家不由自主的矮了身子,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被迫抬头与她黑沉的眼睛对视!
他恍惚的想起来,白蔹的母亲是美貌惊动过整个北城的纪慕兰。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白蔹没遗传到白启明和纪慕兰的优点,他也是。
此时他却有些不确定。
白蔹欣赏了会,忽然又笑起来,她收紧手上的力道,慢条斯理的问:“知道上一个惹了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白管家脸部因为窒息充血迅速变红。
她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不慌不忙的帮他整了整衣领,声音低缓轻柔:“你看,我就开个小玩笑,你怕什么?”
动作可以称得上温柔。
然而白管家心里却在发毛,脑子里的警铃声在疯狂尖叫!!
他手捂着脖子不断咳嗽。
再次看向白蔹的目光充满恐惧。
白蔹又将人推开,倏然收起笑。
像沸腾的水面突然结冰。
她不慌不忙的用两根手指懒懒夹起他手上的拜师帖,冷漠的吹了吹名贴上不存在的灰尘,意味不明的道:“安排一下,我去湘城。”
**
两天后,湘城。
国内最偏远的边城,三年扶贫都没到这。
这里没有发达的交通,甚至稍微高一点的大厦都不多见。
白蔹站在城楼下,掀开头顶卫衣的帽子,抬头。
城墙历经千百年风霜,石块坍塌,背阴处长满了苔藓,路两边是两排懒洋洋的榕树,光影透过缝隙洋洋洒洒晃动着。
她单手拎着黑色的背包,脚底下列了五柱香,烟雾缭绕卷向晴空。
不远处蹲在地上盯着大水车的小男孩看了她两眼,见白蔹没走,又继续盯着水车看。
手机铃声将白蔹惊醒。
“阿蔹,你还没到吗?”是原主在湘城的舅妈,声音听得出小心翼翼。
白蔹捞起背包甩到身后,“马上回。”
隐约中看到有一滴水砸下来,没入尘土洇开。
她看着五柱香烧完,才扯起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扣,朝车站走。
湘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劈开分流引入城内,城门内的水上架着很大的木制风车,水流过,风车慢悠悠的旋转。
小男孩余光注意到她离开,也终于挪步,跟着她来到公车站。
白蔹站在树阴处,垂眸看还不到她腰的小朋友,她修长的指尖抵着手机,随意敲着。
这小朋友从火车站跟着她上了公车之后就一直跟着她。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寸头,穿着白色衬衫,身上还有件蓝色针织小马甲,黑色小皮鞋,干净整洁。
考究又漂亮。
处处透着跟这破败城镇的违和感。
“干嘛跟着我?”
小孩子就低头,把袖口的扣子反复解开,然后又扣上,他盯着扣子说着:“早上哥哥给了我半个香蕉,半个香蕉,半……”
这里的公交站没有座椅,很简陋,马路上车不多,三三两两。
白蔹斜倚着站牌,懒洋洋的打着盹:“听不懂。”
“哦,我在等我爸妈来接我去他们那个世界,”他又盯着白蔹左手的一截红丝带看,“我哥他能知道我在哪,就是懒得理我。”
“啊,”白蔹歪了歪脑袋,忽然睁眼盯了他一会,伸手弹他脑门,“那你哥挺酷。”
“哦。”小孩子目光转向对面一辆缓缓开过来的黑车。
默默反抗她最后一句话。
**
马路对面,黑色的商务迈巴赫。
驾驶座,寸头司机一手搁在方向盘上,即便是在无害的街头,也警惕万分。
直到看到马路对面的小孩,他才松了口气,按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都撤退,关了红外线,不要对准普通人群。”
后座只有一个年轻男人,面前放着没有任何标识的笔记本,白色衬衫严谨地扣到最上面一粒,眸色很浅,肤色冷白。
指腹随意划着电脑屏幕,点开文件。
邮件里的文档显示繁琐的数字公式。
他掠过一眼,浓密的眼睫微垂,单手打字批注——
别再给我发垃圾
姜附离随手按了两个键,电脑左下角出来一个语音弹框,是一个穿着实验服的男人,他吐槽:“我说姜少,你到底怎么了那群R国研究员?”
“说。”姜附离惜字如金。
“艹,”男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玩的,笑得乐不可支,“他们今天集体联名向门萨联盟举报你,你知道我够不到联盟门槛,我听老师说的,这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门萨联盟,全球顶尖智商联盟会。
入联盟的要求十分苛刻,全球仅一百个成员。
大半数的国家都没有一个能够得上门槛的人。
国内只有三个人通过了考核。
姜附离指腹随意的敲着桌面,犀利点评:“那我祝他们成功。”
对面男人发出短促的一声笑,“OK,我懂了。”
姜附离关掉电脑屏幕,目光懒懒转向窗外,浅色凤眸压着天生的冷淡。
单向玻璃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
女生穿着白色卫衣,右肩随意的挂着包。
左手按在小朋友的脑门上。
因为她的动作,隐约露出手腕和绑在上面的红丝带,鲜艳的红色约一厘米宽,松松地绕了手腕两道,手腕白皙,丝带却红的刺目,随着风,轻轻摇晃。
她有所感应,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瞟夹一眼。
惊鸿一瞥。
姜附离指尖停在电脑黑色的翻盖。
公交车突兀的闯入被割裂的画面。
小孩看着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尾气,很想跟着白蔹上车,就是没敢。
于是站在原地。
对面的那辆车并不着急,就这么不慌不忙的停在那儿。
他把扣好的扣子解开又扣上,磨蹭了十来分钟,才抬脚往对面走去,后车门自动打开,他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姜鹤小少爷。”寸头司机看了后面一眼,打招呼。
小男孩好一会,才“哦”了一声,慢吞吞回,“明叔叔。”
**
与此同时,北城白家。
家族会议室。
会议进行到尾声。
宋泯拿着试卷推门进来。
一个老者眼前一亮,立马开口:“少绮放学了,快进来,我们刚开完会。”
其他人都纷纷站起来向宋泯打招呼。
“高三了吧?”老人又对白启明开口,“启明,我们白家宗族完全支持你,少绮所需要的尽管提。”
他们白氏一族已有两百年历史,但这两百年也就是第一代族谱出现了个举人,族谱就从这位举人开始,也是他们的老祖宗。
自那以后,白氏一族再也未出现过名人。
直到白少柯出现!
“谢谢太公,是高三了,”白启明笑了笑,然后摇头,“不过她这一届竞争太大。”
光是听到的能竞争状元的人,加上宋泯,已经有十个了。
“怎么没看到阿蔹?”族里太公朝开着的大门看过去,没看到白蔹,有些疑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启明的好兴致顿失,嘴边笑容冷淡下来。
会议室也安静里其他人没敢开口。
“太公,我们先走吧。”如今白启明因为白少柯,风生水起,族里其他人自然不会惹他不痛快,正好会议也开完了,连忙拉着太公出去。
等出了会议室,旁边的人才向太公解释,“白蔹在一中考试作弊,可能要被开除。”
北城一中全国十校之一,想要进去读书并不容易,白家花心思将白蔹送进去,没想到最后出了这等丑闻。
“我原以为纪慕兰那样的才女,后代不会差到哪儿去,”太公闻言,脸上也出现厌烦跟不耻之色,他叹了口气,“也罢,小门小户,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
会议室内。
“考得很好,”白启明接过宋泯的试卷,不意外的看到满分,签完名,又还给宋泯,“别跟你姐姐计较。”
“我知道。”宋泯淡淡点头。
她从没将白蔹当作对手,何谈计较。
白启明又安慰女儿:“虽说你们这一届竞争大,但若能通过简院长的面试,能被她教导、推荐,你未必不能考入江京。”
“我会努力。”
她神色倨傲,宋泯很有野心,她一直坚信她不会同白蔹一样,只能困在原地仰望别人。
白启明自然相信她,这俩兄妹从小就教育的好,没让他操心过。
他让宋泯回去学习。
等人走后,白管家才进来,给白启明添了茶水。
白启明拿起茶杯喝了口,忽然想起来白蔹,面色冷寒:“她人呢,还没认错?”
白管家知道这个“她”是白蔹。
他没敢说话。
白启明放下茶杯,拿起桌子上的分机,冷冷地对话筒那头的佣人道:“让白蔹来会议室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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