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雪帜大殿——未央宫中。
国君穆雷亲自主持国宴,论功行赏。
“封太乙惊鸿为大将军,官居一品;封太乙昊为骠骑将军,官居二品;封梦闫之为车骑将军,官居二品……封蛮乙丙为安东将军,官居三品;封凌如风为安西将军,官居三品;封段龙章为安北将军,官居三品……”
曹公公宣毕。
诸将皆领旨谢恩。
蛮乙丙等降将看向自顾自低头大快朵颐的太乙惊岚时,心下皆生敬佩。
连我等降将都皆被封赏,却一字未提太乙惊岚,这小子当真未提自己的功劳啊。
这时,穆雷也看向太乙惊岚,有些尴尬的笑道:“惊岚贤弟,说起来,为朕打天下,你也是居功至伟,然而你却一直不愿当官,委实让朕难做。朕实在不知该赏你些什么……这样吧,朕许你跟朕要一样东西,哪怕是我座下的这张椅子都可……你看如何?”
穆雷面上说的云淡风轻,但藏在龙袍中的双拳却紧紧握着,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
太乙惊岚当然知道其用意,慌忙出席跪于殿下,俯首道:“草民不敢,君上知道,草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愿被俗世名利牵绊……若是君上非要赏赐,那草民便斗胆了……”
“说来听听。”穆雷笑的有些僵硬,袖中刚刚放松的拳头再度握紧。
“梦闫之将军之女——梦歌。”
“哦?”穆雷暗自出了一口气,“惊岚贤弟独爱美人不爱江山,我自是愿意成人之美,但这事儿也要讲个你情我愿不是?梦将军,你怎么看?”
梦闫之起身,俯身拱手道:“小女顽劣,能得太乙将军垂青,实乃我梦家之幸事。据我所知,此事是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全凭君上做主。”
“甚好甚好,杀伐已久,是该有个喜事冲一冲了……这样,我看下月初八乃良辰吉日,我便为你二人做媒……”穆雷笑道。
他忽然严肃起来:“太乙惊岚听旨,朕封你为异姓王,加九锡,世袭罔替。梦府西侧,我已为你备下一处府宅,另赐女侍家丁百人。”
“草民惶恐……”
“这你就不可再拒绝了,否则,你是要让堂堂梦大将军的千金下嫁你这一介草民吗?”穆雷佯装愠怒。
“臣领旨,谢君上恩典。”
太乙惊岚轻轻叹了口气。
他深知,只要自己的力量还在,穆雷就永远都不会对他放心……
如此这般,不给实权又卖了人情,更把自己放在了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
的确一举多得。
但,若是自己真对那王位感兴趣,做这些于事何补?
……
转眼已是暮春三月。
江南草长,群莺乱飞。
这一日,整个皇城都开始张灯结彩。
国君新封的异姓王要娶亲,迎娶的还是车骑将军的千金。
这排场,必然是多年未见的。
朝中上下文武百官尽皆到场,国君穆雷亦是亲至,并当场宣布“休养生息”之国策,全国减免赋税一年。
举国欢腾。
直至夜幕降临,明月高悬,宾客才散了场。
王府也终于清静了下来。
一身大红喜服一身酒气的太乙惊岚拖着疲惫的身子踉踉跄跄的推开了洞房的房门。
鸳枕罗纱,东瓶西镜。大红的囍字下,一抹娇影独坐床头。
一直淡然若水的太乙惊岚颤抖着手掀开喜帕。
昏暗的花烛下,四目相对,新娘子娇羞的低下了头。
太乙惊岚痴痴的望着她,借着酒意,不禁吟道。
“银烛光摇玳瑁筵,
绎河初渡鹊桥仙。
黛眉恰似纤钩月,
玉貌何殊绿水莲。
今夕共谱同心曲,
何夕并弹得意弦。
高山流水伯牙意,
明月归时子期还……”
“明月?!”
原本一脸崇拜、两眼迷离的望着太乙惊岚的梦歌忽然就回过神来,她蓦然抬头,剑眉微蹙,冷冷的看向他。
“话说那日,你在望春阁跟“明月”都做什么了?!”
“娘子你听我说……”
“娘子你先冷静……”
“娘子我真的没有……”
“啊!!!”
……
翌日。
已过晌午,仍不见二人出屋。
侍女们掩面而笑,轻轻的叩响洞房的屋门。
许久不见应答。
一侍女只得推门而入。
屋内竟无一人,只在桌上看到留书一封。
侍女拿着这留书递给一家丁,家丁飞快的跑出王府,悄悄递给府外的一个车夫,车夫忙将车丢到巷尾,飞奔起来……
如是几经辗转。
一盏茶后。
阴影中,有一只手接过这留书,轻轻的念道:“天高地广,吾神而往之……”
他抬起头,赫然是雪帜国国君——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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