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葳别说了!”叶锦瑶强打起精神呵斥道,挤出一抹笑意,对着仇辛说,“陛下别担心,臣妾无恙,您看,臣妾的气色多好。”
紫葳见自家主子那虚弱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叩首道,“陛下,才人看上去气色好,是涂了脂粉的缘故啊,陛下。”
仇辛听的是心绪繁复,对叶锦瑶既是忧心又是恼怒,他低呵,“胡闹!既是病了,为何不请太医?”
“陛下,您不知,因淑惠皇贵妃的事您不信我们才人,才人她伤心欲绝,几度绝食,那天夜里……”紫葳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
继而接着说,“那天夜里若非发现的及时,才人怕是要吊死在那梁上了!是我和杏桃告诉才人,若是她死了,没有人能庇护得了我们,我们都得死,才人这才艰难的过活……”
紫葳想起往日种种,哭的愈发伤心了。世上怎么会有才人这样好的人儿,为了她们能活下去,在这冷宫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就是这样好的人儿,在这短短的半年间,经历了那么多。
苍天啊!你为何如此心狠?
紫兰听紫葳说了这么多,已然是不想活了。不管是做侍女,还是做细作,她都很失败。
仇辛握着那双冰冷的手,面色阴沉如骤雨即来,乌云密布的天际,令人胆战心惊。
“你既知道你们家主子身子不好,为何不好好照料?还有紫兰,你们家主子病了那么久,你竟半点都没有察觉?朕要你们有何用!权䘵,传朕旨意,宫女紫兰、紫葳侍奉不周,即刻赐死!”仇辛怒道。
“陛下,”叶锦瑶芳毫微颤,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滚落,“陛下不可,自臣妾入宫以来她们二人便一直侍奉着臣妾,臣妾离不了她们啊!”
真是个暴君!
就不会找找自己的原因吗?这一切,不都是由他自己造成的吗?
倘若他真的有心,何不自己去死?
在这里拿两个无辜的人撒气算什么?
仇辛着实气恼,纵使叶锦瑶亲自求情,也无济于事,“无妨,不就是两个宫女吗?让掖庭局再找一些好的拨过来就是!”
叶锦瑶恼怒至极,面上凄凄然,“陛下,午夜梦回,臣妾时常会听到紫玉在哭,还有竹儿她们,臣妾在想,那么多人因臣妾而死,她们是不是怨毒了臣妾,来勾魂索命了……”
“陛下,你就当为臣妾积福,饶了她们吧陛下。”叶锦瑶泪眼婆娑,哭的身子抖如筛糠,苦苦哀求。
仇辛终究是松口了,轻叹,“罢了罢了,便饶她们一命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以敬效优!”
叶锦瑶一听这话,气的一口气上不来,面色泛红,泪止不住的流淌,“陛下,她们伤了,可怎么侍奉臣妾?那些新人怎能像她们那般贴心?陛下,臣妾求您了……”
仇辛见叶锦瑶哭的伤心欲绝,心早就软了,“莫要再哭了,朕依你,依你,都依你还不成吗?”
“谢,谢陛下。”叶锦瑶抽噎。
“奴婢谢陛下,谢才人恩典!”紫兰紫葳二人跪下,齐声叩谢。
仇辛挥了挥手,“罢了,去外面候着吧。”
“袁卿,叶才人的身子到底如何?可还能恢复如初?”仇辛忧心的问道。
“叶才人忧思过甚,以至于脏器受损,又长期疲劳饥饿,导致气血亏虚,经脉紊乱,怕是,怕是难以有孕!”看着仇辛那骇人的眼神,袁硕忙不迭跪下。
叶锦瑶有瞬间的怔然,原来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她都跟孩子无缘啊。
她还记得,在得知她的体质很难有受孕时,未婚夫那一家看她的眼神。
鄙夷,讥笑,嘲笑……
她的准婆婆甚至说,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如不会下蛋的母鸡!无用!
热泪盈眶而出,滴落在仇辛的手腕上,竟好似滚烫的热水一般灼痛了他的肌肤。
仇辛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思绪,轻轻拍抚着叶锦瑶的背,“朝朝……”
与叶锦瑶一样,他也是伤心的。
虽然他从来都觉得自己与那死了的人一样,做不了一个好父亲,也并不打算有自己的孩子,可如今听到这话难免心思忧郁。
“我们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莫要伤心了。”仇辛说这话是在哄叶锦瑶,也是在安慰自己。
等会儿,她可不想跟暴君有孩子,那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再也不用喝那难喝的避孕药了。
叶锦瑶想开了之后,心中的阴云散去,却是愈发恨极了仇辛。
她伏在仇辛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咚咚咚”强有力的跳动声,眸中浮现出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戾色。
她真想知道,刀子刺穿他的胸膛,这颗心过多长时间才会彻底停跳?
叶锦瑶如此,仇辛只当她是过于伤心的缘故,并未多想。
仇辛着人重修了春棠宫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又命膳房为她煎药,做她爱吃的饭食。
春棠宫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仇辛瞧着怀中熟睡的人儿,胳膊被压的酸痛,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些时日,他亏欠她太多了。
他也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了,从前是把她当做影子,后来她好似成了他自己的影子 ,形影难离。
再后来,他发现思绪竟能被她所左右,他慌了。
所以,他狠了狠心把他推了出去。
他也想借她禁足了这段时间让自己的心冷下来,沉下来。
可好似并没有什么用,不过是折磨着她,也折磨着他罢了。
他清楚她的小伎俩,也知道今天她是故意惹怒章妃,引他前去的,不过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要慢慢的敲打她,驯化她。只要她安分守己,只忠于他一人,那他便保她一世荣华,锦衣富贵。
太皇太后、皇后、外家,这些不确定的危险的因素都要一一斩断。
权䘵掀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陛下,前朝传来急报,几位大臣已在德政殿外候着了。”
“朕知晓了。”话落,仇辛也不问到底是何事,便闭上了眼睛。
权䘵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查看了镂空鸟兽炉中的火烧得正旺,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过了小半晌,仇辛终是起身了。
他虽不喜政务,可却都要处理好。他很清楚,只有这个国家安然,他才能处在这个位置上,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倘若国破家亡,什么皇帝,什么大臣,一切便都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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