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谙这么想着,更迅速的纵马往自己寻到的那处隐秘地而去,身后跟着的除了顾云裳之外,就只有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心腹吧。至于其他人,要不是等在原地,要不就是被遣回顾家堡了,不过顾家堡如今可不算太平。
玄谙还没有好心到会去提醒他,他只是停在原地,看着那一人一马疾驰而来。那心腹倒是好手段,顾云裳似乎是全然没有发现那人的跟随,驾着马就来到了他面前。
“既然到了,那便开始吧,我想,你也是不愿意久留的。”玄谙朝着顾云裳微微一笑,背对着悬崖峭壁的他颇有一种决然的凌厉杀气,衬着他那极富侵略性的俊美容颜有些染上了邪性,分外诱惑。
不过,他对面的顾云裳却是不为所动的。虽然顾云裳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女子,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就会对皮相长得好一些的男人动心。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她也见了不少,光是她自己的男装打扮,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所以,她是很难为外表皮囊这些东西所动的。面对着玄谙的魅力,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亮出兵器,而是全身戒备着下了马站在同样下了马的玄谙前方十步开外的位置。
“你若不能完成任务该当如何?”顾云裳知道这人是青衣楼的杀手组织的成员,还占据着首席的位置,若是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他的首席之位,怕是不保了吧。比斗了这么久,顾云裳也不是全无感觉的,至少,她很清楚玄谙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各人的命运不同罢了。
“呵,那间小庙,还容不下我这尊大佛,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玄谙轻蔑的笑了笑,站在顾云裳的不远处,身体斜倚着一棵巨大的树木,他的身后十丈位置,就是那悬崖峭壁,猎猎山风将他的衣袂吹起,颇有一种凛然之感。
“也许,又是平局。”
“哈哈哈哈,这次绝对不会!”话落,玄谙就亮出自己的武器朝着顾云裳冲了过来,先发制人一向是他的动手方式。
只怕后来者居上。
顾云裳一侧身闪开,没有贸然去接他这极具雷霆之势的一招,玄谙的攻击一向是以力破敌的,一招一式之间无不带着可以力拔山河的霸道气势,不仅仅是在力度上压过敌人,就连气势也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但是这样的攻击在顾云裳面前,却很难奏效。一来,顾云裳的攻击是以速度见长,玄谙能不能攻击得了她尚且是个问题。就算想用气势压住她,也不可能起得了多大的作用。顾云裳身为顾家堡下一代的继承人,见过的场面不可谓不多,光是她父亲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习惯了顾家家主威严气势的她,又怎么可能对玄谙的气势有多大反应?
玄谙想必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也没有指望这两样能压得住她,也没有企图跟上她的速度,而是运用着太极的道理,以不变应万变。
一击未能得手,玄谙就没有再主动攻击了,那样很容易被顾云裳的速度带动,从而陷入被动之中,所以,玄谙仅持剑站在原地,等待着她进行攻击。
顾云裳确实应了他的想法,立即反击了。毕竟,比起玄谙的悠闲,她是等不了那么久的,万一脱离了大队伍太久,说不定等她回去顾家堡的时候,天都变了个干净了。
只是,此时的顾云裳未免有些过于急躁了。速度相对于之前的比试里都要快了不少,但是招式却显得有些凌乱,以她的速度,仍会攻击不到玄谙,可想而知,她现在是有多着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急躁,也必然会引发祸事。这句话,果真是至理名言。只见顾云裳一个错身避开玄谙的攻击之后,却不想,那其实是玄谙在故布疑阵,她避开玄谙那一招的同时,却是落入了玄谙一直勾勒着的陷阱。
玄谙的招式本是处处相连的,在出剑收剑的时候,剑气便会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痕迹,就算之前玄谙没有用太大的力气,那一道道下去,也会让痕迹变作了沟壑,甚至能将人陷下去。要知道,比武的时候便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顾云裳被这沟壑一陷,身体失去平衡,本来她可以避开这一陷阱的,只是在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她却听见了兵刃入体的粘腻声音。
抬眼一看,正是自己的心腹挡在了她的面前,而他的心口偏左的位置,正插着一柄锐利的长剑,粘稠的血液顺着剑身渗下,滴滴落下,最后没入被染得棕黑的土地。
顾云裳睁大了眼,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玄谙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有些嫌弃似的甩了甩剑上的残血,眼神未定的看了顾云裳的心腹一眼,转身:“罢了,这次,还是平局吧。”
玄谙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只是,他的声音却是没有进入顾云裳脑中的,此刻,她满眼就只有倒地没有丝毫动作的心腹,甚至连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并不知道玄谙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在玄谙离开之后,有一个人悄声从树后走了出来,手中的暗器对着顾云裳狠狠地抛洒过来。虽然没有防备,但是本能反应还在的顾云裳凭空往后一翻,躲开了大多数的暗器,只被少数几颗划破了侧面的腰腹处。
避开之后,顾云裳才有余力去观察现在的情形,这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一身黑衣,脸也被黑色的布巾挡住了,只是身上那森然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绝对是来者不善。
只是不知,他为什么现在才出手。
那黑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急急地向顾云裳动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赶快离开。不过顾云裳却也不是吃素的,一开始能被他伤到只是因为心腹为救自己而死让她有些不能接受,不过现在,已然调整过来了的顾云裳,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毕竟,她在暗营训练了那么多年,就连一般的杀手都奈何不了她。
顾云裳皱了皱眉,抬起自己的佩剑应战对上那黑衣人,心里却在思考着这个黑衣人的来路。这黑衣人身手不错,至少比之玄谙是没差多少的,不过他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出手也不敢使全力,所以,才能让顾云裳躲避了那么久没有被他杀死。
只是很快,他就没了耐性,只见那黑衣人皱了皱眉,手里再拿出来的已经不是没有毒的暗器了,他手上的暗器在银色的质地里附着着暗紫的光亮,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
顾云裳暗暗估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她现在身上已经多了不少伤口,虽然都不重,也并不影响她的行动,但那架不住她身上的伤口多,每一处都在流血。
那黑衣人看来不是善荏,他的暗器一看就是涂有剧毒的,要是真的被那种暗器伤到了,说不定她就真的能赶得上父亲的“祭奠”了,大抵是和他一起去阴间讨论祭奠上的各家表现吧。
现在自己的反应和速度绝对及不上最巅峰的状态,顾云裳皱了皱眉,在考虑了一番之后,当机立断,挡开黑衣人的一招后,向后退了几步,忽然猛地朝身后不远处的悬崖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