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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少爷死了吗?”
“别瞎说,大夫说脉象很平稳,甚至比以前都健康。”
“那就是单纯闭眼睡觉?三天了,片山养的猪都睡不了这么久吧。”
“寿喜,你懂啥。少爷的愚蠢和猪不相上下,睡这么久也情有可原。”
“完了,乐宁,少爷眼里写满了愤怒,你的话让他听到了。”
“咦?少爷醒了!”
疼痛褪去,意识逐渐回归,许辉阳慢慢感知到了周围发生的一切。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唤着“少爷”,也有人用冷毛巾擦拭他的额头,还有人将他扶起,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着温水……一切是那么温馨又祥和。
然而,随着意识清晰,入耳的话语渐渐难听起来,到最后干脆变成了嘲讽。
他“武校一枝花”,怎么能让别人这么贬低!
许辉阳猛地睁开眼,怒斥道,“瞎j8说什么!信不信踹飞你们!”
几人怔愣片刻,而后满眼欣喜,异口同声道,“少爷你终于醒了!”
“昂。”
许辉阳坐起身,揉揉有些晕眩的脑袋,“福喜,这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被唤作“福喜”的小厮紧走两步,将手中的茶杯放到床头,“少爷,这是悦馨园,你家。”
饮茶赏玉是许辉阳生前两大爱好,而今茶香扑面,勾起茶隐。他侧身取过茶水,低头轻抿。
绵润的口感好似丝绸过喉,细腻温柔。好茶,就是存放时间太久,搁置了些味道。
许辉阳微微偏头,上下打量着立于床前的几人,“宽袖小袄,粗布矮靴……你们是什么朝代?”
小厮一怔,与其他几人交换了下眼神,淡声道,“少爷,这里是廖牧,不是你说的‘朝代’。”
“廖牧?公元多少年?”
“旭珲50年。”
“‘旭辉’不是搞房地产的吗?怎么成年号了?”
“少爷,请你不要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本来就蠢,生个病更惹人厌了。”
小厮接过旁人递来的水盆,将毛巾拧干,轻轻擦拭面前略显苍白的脸蛋。
“你,你干什么!”
许辉阳一惊,缩进床角。
他作为一个从小学毕业就住校的独立少年,哪享受过这种待遇。脑子里虽然装了不少顾煜的记忆,可于他而言,无非都是些封建糟粕,需要坚决抵制。
其他仆人纷纷围过来,像是观赏什么稀有物件儿似的,看着他。
“少爷,你读书不行,穿衣不会。现在连安安静静待着,都做不到了。”小厮将手里捏着的毛巾重新扔回水盆,黑亮的眸子多了几分嫌弃。
许辉阳揪起床上的棉被紧紧捂住胸口,他咽了下口水,尴尬道,“我……我可以自己来,以后你们随意点儿。当成自己家就行,哈……哈哈。”
屋内瞬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淡蓝女子猛的扑到床边,痛哭道,“少爷你怎么变成傻子了!救命啊!我宁愿你死,也不希望你蠢一辈子!”
“……闭嘴!顾翠花,再乱说话,信不信老子开了你!”
“少爷就算傻了也还记得我的名字,小的感激涕零!嘿嘿嘿。”
“我呢,我呢?”
“你是……顾康乐。”
侍卫瞬间红了眼眶。他跪在地上,冲许辉阳磕了个响头,“少爷,就冲这句话。哪怕您傻一辈子,康乐也会永远陪在您身边!”
许辉阳额头暴起青筋,屋内这几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恼人”。
可,没有他们……
“少爷还难受?”见他眸光晦暗不明,吴婶关切道,“我去喊老张,让他再给你号号脉。”
“不用,我没事。”
许辉阳摆摆手,偏头打量着围在床前,被顾城认可的心腹们。
暖床丫鬟,翠花;贴身侍童,福喜;奶妈,吴婶;还有两个与康乐长相三分相似的侍卫,乐宁、寿喜。
“福寿康宁”四个字,他算是集齐了。
“我的神龙呢?我想许愿。”许辉阳小声喃喃。
顾煜虽然出身将门,却无半点英气。性格不仅懦弱绵软,对任何事都听之任之,随波逐流。
有人拿他取乐,他就跟着堆笑。受了欺负,便忍气吞声。不仅如此,还天天顶着”将军之后”的头衔,混迹街头,不学无术。学堂该会的书本,一点不懂,将门该习的武艺,一窍不通,唯独对这定安城“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情有独钟。
他没有兄弟姐妹,母亲许馨蕊难产去世,父亲顾城常年镇守边疆,养育之事便落到了祖母王氏身上。
就这草包少爷的行事风格,也多亏了身前几位,才得以在“乌烟瘴气”的将军府存活许久。
许辉阳这么想着,轻叹一声,小声嘟囔,“遭了什么罪啊。还以为黄金开局,buff叠满,没想到是个‘没人疼’。”
“少爷,你还记得是谁推你下水吗?”
翠花凑到床前,打断许辉阳沉思,清隽的脸上带出几分愤恨,“我们给老爷去信,告诉他你在府中发生的事!”
告诉顾城?
当然不行。
顾煜留下的记忆很奇怪。只有顾家人的身份异常清晰,其他事情,全都是记忆碎片。许辉阳脑海中,左边一块,右边一点,根本组不成画面。
若是这样盲目告状,顾城那边不仅战况受损,还要分心给自己。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到时候要处理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受委屈的儿子”这么简单。
他凝思片刻,摇头道,“父亲征战四方,正是杀敌愈勇之时。我作为将军之子,既已不能在战场帮他,那便传喜不传忧。至于这后院琐事……自己处理便可。”
明明还是那个瘦小少年,却散发出令人敬畏的威严之姿。福喜几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再出声发言。
“哎,给你们几个换个名。”许辉阳眸光一闪,扬唇笑道。
“?”
“?”
“?”
“?”
“什么‘福禄寿喜’,我要是身子自带,不需要你们叫这名也能幸福一辈子。”
他将喝尽的茶杯递给翠花,打量着围在床边的四位少年,笑吟吟道,“小二、小四、小五、小六,就这么称呼吧。”
“小三呢?少爷你把我的小三放哪儿了?”翠花挤进寿喜和康乐之间,粉唇撅的老高。
许辉阳剜了她一眼,“我可是纯爱党,没有小三,永远没有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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