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作业并不繁重,但是因为季阔川总是拖拖拉拉,哪怕老师再三叮嘱他依旧还是不能按时交作业,再加上成绩本身在班级里乃至整个学校都是垫底的,老师也就没有管教他,只要他在校期间不过分以及不影响到其他同学,对他基本就是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宁颜与季阔川就是完全相反,好似两个极端。
在学校,宁颜的成绩极其优秀,回回考试回回第一,不管是校考还是联考,贴在校墙上的优秀学生光荣榜里她的名字必定是在第一个,妥妥的学霸一枚,更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中的孩子。
“川哥,你那妹子不错啊,这次联考竟然是全县第一名,你看把我们那年级主任给乐的。”
张跃龙对着正趴在桌子上假寐的季阔川调侃说道,在他看来,能让他们学校的周扒皮这个年级主任笑的如此欢,除了是他们这些做学生的考出个好成绩就再无其他。
但季阔川压根不关心这些事情,宁颜考的是好是坏,关他什么屁事。所以张跃龙话刚落下,季阔川直接回呛说道,“关我毛事,还有,她不是我妹。”
“不是,她怎么就不是你妹啦,你妈和她爸不是夫妻吗,她就顺其自然不是你妹了吗?”
“滚蛋。”
季阔川朝着张跃龙口吐两个字的国粹,然后又重新趴在桌子上继续自己的假寐。张跃龙自讨了个没趣,切了声然后也顺势趴在了桌子上。
张跃龙,人称张天师,喜欢故弄玄虚也喜欢八卦。他和季阔川的关系除了是同班同学之外,还是最要好的死党的关系。而两人的成绩,也是属于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上谁。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季阔川他们就来到了小升初的关键学年。然而这一年,季阔川发现他妈跑医院的次数和当年他爸出车祸时的频率有的一比,他虽想问出什么事情了,但因为自尊心作祟的原因始终都没有问出口。
这天,因为学校提前放学,季阔川早早的就从学校回了家。
“两个孩子马上要中考了,所以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季阔川刚走进家门,就听见宁波涛那特意压低的声音。
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也不能这样一直瞒着孩子们啊,尤其是小颜,以后她要是知道这事,不得埋怨死我吗。”
“不会的,小颜那孩子的性格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这些,反正这件事以后别在提了,好了,马上要下课,小川,小颜他们就要放学到家,这事就到此为止。”
季阔川听了大半天,但还是没有听出来他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本想再仔细听听,结果房间内的两人没了声音。
但宁波涛李梅两人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季阔川坐在客厅里正看着电视,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刚才的谈话是否有被季阔川听到是否。李梅不自然的搓了搓双手,然后走到季阔川的跟前问道,“小川,你什么时候下课到家的?”
“刚回来。”
季阔川头也没抬的回答着,而李梅看着他专心看着电视的样子,也不像是听到了她刚与宁波涛的对话,那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小颜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不是放学了吗。”
“不知道。”季阔川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的回应道。
“你这孩子。”
李梅说完这句话,朝着宁波涛讪讪的笑了笑。而宁波涛同她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也就在他们说话之际,宁颜背着书包从外面回来了。
“爸,李阿姨,我回来啦。”
“是小颜回来啊,快,放下书包,我给你洗个苹果吃。”李梅笑意盈盈的说道。
“谢谢阿姨。”宁颜甜甜的道谢道。
“妈,我也要个。”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的季阔川开口要求道。
“知道了,等着。”
李梅应允后,便拿着两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去厨房洗。
宁波涛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特别的幸福,要是时间过得再慢点,他脑袋里的癌细胞扩散的再慢点该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医生已经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检查发现时已经太晚,癌细胞已经扩散的不可控制,再治疗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原本医生断定活不过一年,但靠着吃药陆陆续续竟然也挨过来了,现在都快一年时间。
只是近来身体越来越吃不消,越来越觉得容易疲倦,而为了不让李梅担心,宁波涛有好几次在厕所里面吐血的情况都没有和她说。
宁波涛知道,自己的病情又进一步恶化了,本应该去医院再看看,但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与其把时间都花在医院倒不如空出多点的时间陪陪家人,尤其是他女儿,小颜。
因为要维持生计,所以街道西头的那间水果门店宁波涛和李梅并没有转让。
只是日常原先两个人的活,自打宁波涛检查出来患癌后,活都压在了李梅的身上,像什么进货,理货,卖货等等,几乎都是李梅一人承担,而宁波涛则成了作陪的那个。
虽然生意不怎么,活也重,但好在李梅是个能吃的苦的女人,日子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天天过过来。
宁颜不知道宁波涛患癌的事情,季阔川也并不知道,只是他有无意撞见过宁波涛痛的蜷缩在沙发上,但因为不在意,所以也就没有声张。
虽然宁颜不知道宁波涛生病的事情,但宁波涛脸上的变化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时常能看到她爸惨白着一张脸,没有丝毫血色,让他去医院看看,也总是被他各种理由给推脱掉。
就这事宁颜也和李梅说过几次,但李梅都是安慰她说没有事,就是她爸最近可能水果店的生意太忙太辛苦没注意休息,让她不用担心。
而宁颜毕竟年纪还小,她爸说没事,李阿姨也说没事,那可能就是真的没事。
这天季阔川回家后,又撞见宁波涛痛的在沙发上打滚,而且地上散满药丸,旁边还有个药盒。
“宁叔,你怎么了。”
季阔川虽然平时不怎么搭理宁波涛,但此刻他赶紧上前把宁波涛从沙发上扶起,然后帮他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宁波涛才恢复到了正常。他第一时间就是让季阔川替他保密,这事不能告诉宁颜。
起先季阔川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当他捡起地上的药盒,看到上面的字时,瞬间石化了般蹲在原地。
吉非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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