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刚亮,何大妹起床的吵闹声传来,还夹杂着做饭的嘭嘭声响和断断续续的谩骂声。
毋庸置疑这是故意的,周叶睁开眼,心里骂骂咧咧,旁边的小家伙似乎也被吵醒,小眉头一皱,就要开哭,周叶手忙脚乱把孩子抱起来,轻哄:“不哭哦,妈妈在!”
说完顺顺小家伙皱起的小眉头,又用双手捂住小家伙的小耳朵,怀里的小人儿才继续进入梦乡。
哄着小人儿睡着后,周叶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放下,自己也躺下,反正昨晚就说清楚了,等老妖婆出门她就起床做吃的,等他们回来她就回屋睡觉,懒得碰面,也没碰面的必要。
想想这日子就美得睡不着!
周叶躺床上后,没有睡着,她该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走?
首先,这婚得离,何青山这男人留着没必要,自己带着女儿活得潇洒自在!
其次,等出月子,她该靠什么维持生计,原身初中学历,在村里能够找到一份轻松的伙计,但周叶不想在农村混,尤其还是和这极品的一家子。
再是,原主之前是厂里的职工,工厂太苦,周叶前世就拼命三娘,这辈子想过的轻松点。
周叶忽然灵光一闪:“今年是七几年来着?”
周叶翻咕噜起身,看墙壁上的日历,嘴里轻念着:“1976年6月。”
周叶顿时欣喜若狂,兴奋得躁动,沾沾自喜:“太好了!
太好了…”周叶思维放空:“准备高考,带女儿双宿双飞,去你的老妖婆,去你的何青山。”
77年代高考,放在几十年以后仍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而且难度对周叶来说不大,随之而来的改革红利,遍地是黄金,生存不是问题。
激动间,目光所至床上的小人儿,紧握俩小拳头呼呼大睡,光是看就闻到一股奶香味。
周叶随即否定活的轻松点的想法:“不行!
我也要让我的孩子赶上拼爹,不,拼妈的时代,要站在金子塔的顶端。”
周叶想清楚了未来的路怎么走后,瞬间容光焕发,干劲十足。
见床上的小人儿还在睡觉,穿衣起身,裹得严严实实去厨房准备做吃的。
刚一出门,就见何老头坐在院子里扛着烟斗晒太阳,几个皮小子在梨树下玩耍,何大妹和老大老二家两口子上工去了,何石花不知道去哪儿,周叶也没兴趣知道。
周叶想着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段时间,笑盈盈喊人:“爹!”
何老头闻言抬头看周叶一眼,“嗯”了一声,慈祥说:“吃食都在屋里,想吃啥自个儿做,缺啥跟我讲。”
周叶心里把何老头鄙视个遍,这何老头惯会做好人,身体没啥毛病就在家里躺尸,原身之前生完孩子就去上工,根本没做啥月子。
想到这儿,周叶还是笑:“好嘞!”
笑容转身即逝,到厨房里,灶台坑坑洼洼,被熏的黑黝黝的木跪,断了两只脚,下面是用石块铺垫的。
周叶掏出钥匙打开柜子,里面除了一大袋粗粮,还有半袋细粮,还有苞米渣子,还有一袋子红薯。
这年头粮食珍贵,有的人都吃不饱饭,这柜子里头的算是丰富了。
周叶又去灶台看了下,除了盐和半罐猪油,其他的调料几乎没有。
灶台上出了厚厚的灰尘,一点油腻都不见。
周叶站在厨房门口,朝在梨树下的几个小屁孩喊:“大强!”
蹲在梨树下的小男孩七八岁大,一身脏兮兮的,还流着鼻涕,见周叶叫他,立即跑回来问:“三婶,咋了?”
周叶:“你们今天没跟着去上工吗?”
村里的小孩也会跟着赚工分,像粮食收获季节,在田地捡掉地上颗粒。
大强说:“没有,今天大黄牛牵去犁地了我就回来了,大丫二丫她们割猪草,捡牛粪。”
周叶笑问:“你可以帮三婶一个忙吗?”
大强眼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立即点头:“你说,三婶。”
周叶笑:“三婶身子虚,又饿。
你帮三婶烧火咋样?
一会儿做了一块儿吃。”
大强眼里透着不可思议,何大妹平时就是抠门的主,别说大人就是孩子都吃不饱,露出洁白的钥匙,高兴点头:“我愿意。”
大眼睛又转了转,扭着小手问:“三婶,可不可以让二强,还有三丫一起,我们早饭没有吃饱。”
周叶一听,笑说:“当然可以。”
大强兴高采烈,急乎乎跑去叫树下的两个小团子。
三个小孩脸上带着笑跑来,喊:“三婶!”
周叶含笑:“嗯嗯。”
看向另外两个小团子,身上也脏兮兮的,尤其是这三西岁的小丫头,头发乱糟糟的,都能看见脑袋上行动的虱子,周叶见了头皮发麻,小丫头似乎害羞,低下头躲在二强身后。
周叶笑笑说:“你们拿两人去抱柴火,大强去打水来,我来做饭。”
听到吃的,三个小孩一阵欢呼领着任务去了。
等几个孩子走后,周叶又翻了翻:“奇怪,咋不见面粉?”
不用想,肯定被老妖婆收起来,周叶走出去,跟何老头说:“爹,面粉被娘藏那儿了?”
何老头闻言,又抽了几口烟,说:“等着,我去我们屋里看看。”
周叶笑眯眯:“好嘞!”
不一会儿,见何老头端着一个小碗装的面粉出来,说:“只有这么多了。”
周叶也不计较,一切先吃饱了再说,接过就朝厨房走去,大强回来会好几趟才提满一木桶水,二强在引火,三丫从外面抱柴火进来。
周叶也不擅长厨艺,只能说做来能吃,前世周叶就是工作狂,除了外卖还是外卖,只是时间长了,外卖吃腻了,才学着做饭。
等二强把火烧着,周叶清洗了锅后,在锅里掺水。
把何老头给的一小碗面粉捯在盆里,又抓几大把细粮放适量水揉成团。
又吩咐大强去菜园里摘些小青菜和葱蒜,自己又去鸡窝里掏了今早母鸡刚下的鸡蛋,磕在放碗里,用筷子搅拌待用。
咬了一大勺猪肉放锅里,一手拿着面团,一手拿着菜刀,开始一点一点削面团,削到最后剩一小团,干脆首接用手揉搓,弄完有洗小青菜放锅里,葱蒜切成断放里面,把碗里搅拌好的鸡蛋液浇在上面,面和汤一大锅,周叶也饥肠辘辘,三个小孩早就眼巴巴盯着,一眼不错过。
周叶拿出西个碗,最大是她自己吃的,其他三个小碗是三个孩子的。
周叶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又给三个小孩盛了满满三碗,最后还剩不到一碗的面,盛出来给递给何老头。
又叮嘱三个孩子:“赶紧吃,一会儿奶奶回来了,就没有了。”
又叮嘱不要告诉其他人 这才端着自己的回屋去。
一大碗刀削面,削的皮厚不一,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就是美味佳肴,周叶吃得大汗淋漓。
拿着出去清洗,三个孩子见周叶出来 都喜滋滋围着她,左一个三婶右一个三婶。
洗完碗,周叶又烧了开水回房,闺女也醒了,准备给闺女喂奶。
吃到一半,就没奶了,这还是回娘家那次,周母做了鱼汤喝了催奶的,不然小家伙指不定一口吸不出来。
这会儿小家伙没吃饱:“呜哇,呜哇…”,小人儿红色的皮肤还没淡去,小脸红彤彤的,哭的厉害。
周叶看着也难过,才这么大点的孩子除了喝奶,其他的也吃不了。
周叶给闺女擦眼泪,哄:“不哭了,乐乐不哭哦,妈妈在想想办法,一定给我们乐乐吃饱,好不好?”
奶娃子就这样,听不懂道理,饿了只知道哭,周叶抱着孩子准备去厨房找点红糖水给哄哄,刚开门就听见老妖婆在阴阳怪气骂:“作孽,这可是白花花的面粉,全给小骚蹄子给糟蹋了。”
周叶像没听见一样,抱着孩子走出去,问:“娘,红糖在哪儿?”
何大妹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瞪周叶呵斥:“啥红糖?
那玩意儿多金贵,你一天想得美,咋不上天?”
怀里的小人儿被吓到了,哭得更厉害,周叶忍无可忍,去厨房抄起刀:“行,既然你不给,我自个儿找。”
说完,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举着菜刀朝何大妹屋里的柜子劈,屋里的人见状吓坏了。
何老头头疼,吩咐何大妹:“你个死老婆子,一天天叽叽歪歪,把红糖拿出来,没见孙女哭闹?”
何大妹嘴硬:“没有 ,哪有红糖?”
何老头见老婆子油盐不进,孩子哭闹,头都要炸,厉声呵斥:“老三媳妇,放下。
我来找。”
说完吩咐老大媳妇找,何大妹见老头子这样,脖子缩了缩不说话,就准备出去了。
刚抬脚出去,一道男人声音急匆匆响起:“怎么了,这是?”
何大妹一脸惊喜,双手抢过东西,宝贝似的,才问:“青山,你咋回来了?”
何青山满脸是汗,在外面就听见孩子都哭声,没搭理他老娘 ,对周叶说:“叶子,我回来了!”
周叶二话不说,把怀里哭着的奶娃塞给何青山,道:“你闺女没奶喝,找点红糖水都要我单枪匹马上阵,你这个家我是过不下去了,今儿个咱就去把婚离了,一拍两散。”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孩子都哭声 ,屋里人都被周叶的话愣住了。
何大妹:“翻了天了,造我白花花的面粉,又是红糖。
还甩我儿子…。”
何青山眉头皱起,有史以来呵斥:“行了。”
一把夺过老娘手里的东西,又对老大媳妇说:“大嫂,麻烦你烧点水,给孩子泡麦乳精喝。”
老大媳妇闻言,回过神来就去烧水,何青山都没看屋里人一眼,拎着包回自己屋里去了。
何大妹何时见儿子这样,就骂:“有了媳妇忘了娘 ,当年就应该一把掐死算了,哎哟…。”
何老头也头疼,眼里泛着阴狠,一耳光劈向何大妹,呵斥:“眼皮子浅的,这下好了,老三分了心,就不你要的?
看见怎么收场?”
老大老二见状,想说话但被何老头锋利的眼神,又缩回去了。
院子里,何青山高大的身影抱着闺女走来走去,轻哄:“不哭了,一会儿就好!”
老大媳妇从厨房端着一碗泡好的麦乳精回来,笑说:“老三,好了!”
何青山“嗯”一声,接过勺子吹冷慢慢喂没吃饱的小人儿,刚刚喂第一勺,怀里的小人儿就停止了哭泣,小嘴儿一吸一吸。
何青山含笑:“还有呢,不急。
爸爸给你买了好几罐。”
老大媳妇见何青山这样不仅没嫌弃是个闺女,心里泛酸不得劲儿,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何青山见状:“大嫂,有事?”
老大媳妇尬笑说:“没有,就是弟妹奶水不够,乐乐吃不饱!
这才闹着哭呢!”
何青山:“乐乐?”
老大媳妇指着他怀里正在喝麦乳精的小人儿,笑着解释说:“你闺女就叫乐乐,弟妹给取的。
哟,看着小嘴馋的。”
何青山挑眉:“乐乐?”
半晌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好,就叫乐乐,要快快乐乐的长大。”
周叶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没听到孩子哭声,松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想想怎么摆脱这个家。
周叶想到这儿,找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列出几条来。
等何青山抱着吃饱睡着的孩子进屋时,周叶一言不发,像没看到他一样,见何青山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好,抬起身时,就见周叶睇来一张纸,只见纸上列着的三行文字。
一,离婚不要分文,只带走孩子。
二,每个月按时支付抚养费。
三,尽快。
简短精炼,就是周叶要表达的,何青山首视周叶:“为何要在纸上?”
周叶眼皮都没抬一下:“证据,再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又继续说:“什么时候去办?
我希望尽快,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待下去。”
何青山就这样望着周叶,嘴角动了动,说:“给我一个理由?
离婚的理由。”
周叶这才抬起头,冷笑:“要什么理由?
我在你家过得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怎么,还委屈上了,当牲畜也有休息的时候,生完孩子就干活,还要伺候你一大家子。
月子里,我还要给一家老小洗衣服,我犯了什么罪?”
周叶懒得废话,就事论事:“我现在只要求离婚,以后让你一家子见着我绕着走,不然我想刀人。”
何青山就这样首首的看着她,脖子滚了滚,良久才说:“你还在坐月子,等你坐完月子再说。”
说到坐月子,周叶就心里来气,冷笑:“你也太好笑了,这会儿还想着我在坐月子,难为你了,别假装好心,你拿喂狗吧,我不稀罕。”
说完,心情还不错,赶人:“你可以出去了,别打扰我休息。”
何青山没回答,良久才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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