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枝熹唐舟的现代都市小说《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精品全集》,由网络作家“深林的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是作者“深林的鹿”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沈枝熹唐舟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她厌恶男人,但她看上了一个好看的瞎子!“和这样的人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也很好看吧?”她日日撩拨,却又不想负责,怀孕后,她直接卷铺盖去父留子!怀胎十月,她生下了个可爱的宝宝,本以为此生再不相见,却没想到又相遇了。只是如今的他不再瞎了眼,而且还是当朝国舅,皇后的亲弟弟。当重见光明的国舅爷看着跟他简直一比一复刻的小版崽崽时,她知道这次她真跑不掉了!...
《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精品全集》精彩片段
许是唐舟咽的有点急,这才被呛到。
沈枝熹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拍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但他胸前有伤还因为他咳嗽扯到伤处,又冒出了血。
“唐公子……”
唐舟一面咳,一面摇头示意没事。
许久才缓缓停了下来,面颊因为咳嗽变得通红,一直红到脖颈处去,看的沈枝熹眼皮子乱跳不止。
实在是他发红的肤色,红的太诱人。
明知他伤的很重,脸色精神都不是很好,正常人都不会对这样的伤者生邪念,可不知道怎么,唐舟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便是吐血的模样也能将人勾的心痒,他就是个妖孽,妖的让沈枝熹都觉得自己格外猥琐。
“是药太苦了对不对,唐公子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糖豆,喝完药就赶紧吃一粒糖豆缓一缓。不过,药还是得全部喝完才行的,好在这药只一日喝一次就可以。”
她放缓语气,温柔地哄小孩一般。
唐舟闻言,眉间一动似夹着些生硬的不好意思。
喝完药,沈枝熹果然往他手里塞了一颗油纸包着的糖。
他却只是捏在手心里,没有去吃。
沈枝熹将药碗放到桌上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瓶子。
“唐公子,我……”她故作害羞地语气。
唐舟抬了眼皮,发亮的眼睛转向她的位置等着她继续说。
顿了片刻,她才继续开口。
“我…我帮你……帮你上药吧,你应该不方便,背…背上也有伤呢。昨晚是我疏忽了,只给你打了热水擦身子,忘了你……也不知道昨夜你上过药没有。”
唐舟转了转眼眸,答说:“上过药了。”
昨夜和她送来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是抹刀伤的药膏。他虽然看不见,但也摸索着上过药,却也的确是有许多地方抹不到。
“我…我……”
沈枝熹结结巴巴,很是害羞。
唐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愿意丢下男女有别的规矩替他上药,他怎么好婆婆妈妈的辜负她一片好意。再细想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再一味的拒绝,显得他疑心重,狼心狗肺似的。
“那…麻烦铃兰姑娘了。”
他应的也没那么利索,毕竟他也从未再任何女子面前袒露过身躯。
包括,解腰带的动作也是迟疑的。
可再纠结,也总有腰带脱落的时候。
沈枝熹就站在他跟前,看着被他解开的腰带缓缓落下,衣衫逐渐松开的同时,她唇边的笑也愈发的浓,心跳的极快,莫名的激动,恨不得上手替他撕开衣服。
可她得矜持,装的矜持。
在唐舟拉开衣裳的时候,她还得装成害羞的样子,侧过身去。
半晌,两人皆是无言。
“好…好了吗?”最后,还是沈枝熹发着颤问他。
“嗯。”他轻声地应,微微抬头,“可以了。”
“…好,好。”
答了好,沈枝熹却仍是迟迟不敢回身。
唐舟似也感觉到了,因此建议道:“铃兰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没事,你……”
她一急,猛地转身,但看见他赤裸的上身时,又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又羞又怕的转了身甚至跑了两步退开,不敢靠近。
她的反应,也让唐舟不知所措。
他抓了身下的衣服,本能便要再穿上,却听沈枝熹抱歉的声音响起说:“对、对不起,我没有、没有看过男人的……所以、所以……我不是嫌恶你的意思。”
“我知道。”
唐舟揪紧衣服,眼皮跳动坚持再道:“铃兰姑娘把药膏留下就好。”
沈枝熹深吸一口气,慢慢回身。
“有些伤处你可能抹不到,不上药,伤好的慢,我也不想再看你吐血。”
说着,步步靠近。
再次停驻在他身前时,两人莫名都有些紧张,迟迟没有动作,自然沈枝熹的紧张全是伪装出来的,可她也当真装的很好,加上唐舟眼睛看不见,便也信的更深。
“铃兰姑娘……”
“我、我这就替你擦药。”
虽是结巴犹豫的语气,可沈枝熹的脸上却暗藏着笑意,那双压着忍耐的眼睛就像是狩猎前盯着猎物的野兽,即将要将瞄准的猎物生吞一般。
她打开药瓶的木塞,稍稍俯下身。
乳白色的药膏团在她的指尖,慢慢伸手过去抵在唐舟胸前的刀伤处。
他呼吸一凝,她便受惊似的缩了缩手。
“疼…疼吗?”
他摇头,盖下眼帘,“没有,不疼。”
周遭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开始变得诡魅,没到暧昧那一步却偏偏又总觉得不清不白,特别是沈枝熹看他的眼神,要融化了他似的。
她的手再次抵上他的伤处,轻轻一抹将药膏留在上面。
接着,用指腹压在药膏上,一圈一圈的打转涂开,滑过每一寸伤红的皮肉。不够了,她便再重新从白瓷瓶里倒出来一些,虽是药膏却也挺稀的,稍微不注意,在她抬眸看他的瞬间就从指尖滴落了下去,落在他腹上的肚脐。
那处更是敏感,冰冷的湿意让他绷了身。
“对不起。”
这次,倒真不是她故意的。
等她用手指将那一块药膏勾了回来,这才发觉出不对,缩回的手顿在半空进退不是。
最不对的,是唐舟的脸色。
他的脸竟然红了,不是受了伤因为疼而发的红,是因为害羞的双颊粉红,最红的是他的耳根。他深深垂着眸,不肯抬眼半分,许是碍于面子怕被发现。
沈枝熹微笑看着他,真的觉得很有趣。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的纯情。
虽然她也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却也不像他这般纯情。不过纯情好呀,说明他从前不曾有过女人,还是干干净净的。
“我…我接着给你上药吧。”
她淡定收回手,又忍不住再瞥了一眼他肌肉分明的腹部。
没有一丝丝的赘肉,练的很好看。
“麻烦铃兰姑娘了。”唐舟还是垂着眼,明知看不见也不敢看她。
她含笑,一一擦过他身上的伤处,从前到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涂完后,将木塞塞回瓶子口,旋即再俯身对着他背上还湿着的药膏轻轻吹气。
唐舟吸了口气,立即坐的板正。
擦后背的伤时,为了方便她所以是侧着身的。
小说《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砰”一声巨响,厨房的门被大力踹开。
紧跟着响起的,是沈枝熹和鸳鸯的惊呼声,她们惊恐的声音全数清晰的传入唐舟的耳朵,他手扶着窗子,仿佛随时都要破窗而出。
“婶婶,你放过我姐姐吧,那个刘员外都五十多岁了,姐姐怎么能给那个老头做妾。”
鸳鸯带着哭腔,替沈枝熹说话。
“笑话!”崔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唐舟屋子的方向,“刘员外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若不是你姐姐脸蛋长的好看,她便是给刘员外提鞋也不配的。”
昨日沈枝熹交代过她,这些话都是说给唐舟听得。
因此必得往难听了去说,这才能激起那唐舟的同情。
也不知道那唐舟究竟长了副什么模样,勾的她家小姐这么费尽心思的想和他要个孩子。
“你滚开,再挡着路别怪我不客气。”
她佯装气急,推开挡在厨房门口的鸳鸯。
里头,沈枝熹气定神闲的站着,两眼望着对面的窗户,透过窗子缝隙看着那一抹白色衣衫,心想一会儿她若被强行带走,他会如何?
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过头,脸色一变换上凄苦的脸色同崔妈妈道:“婶婶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娘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娘救了你,你或许都已经死了,可现在你却为了银子而强行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良心?我让你去刘家吃香的喝辣的,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
“婶婶……”
“别说了,银子我都已经收了,你跑不掉的。昨晚都已经把你绑起来了,竟然还能给你跑掉,今日,我看你能往哪儿逃。”
“不要!”鸳鸯大叫,不住的求情。
“婶婶,你放过我姐姐吧,我姐姐还这么年轻不能嫁给那个老男人。”
“婶婶你别动我姐姐。”
“婶婶,求求你了。”
“姐姐!”
求饶间,沈枝熹已经被连拖带拉的拽去了屋外。
外头候着的两人是沈府家丁,都是签了死契的用着最放心,沈枝熹被拉了出来,两人就照着提前说好的来给沈枝熹上绑。
鸳鸯追出去,看了眼唐舟那屋的方向后,又再大喊。
“住手,你们要把我姐姐生生绑起来带走吗,还有没有王法?”
家丁一左一右围着沈枝熹,手中各拿着一根麻绳,“老实点,不然弄疼了你可别哭,我……”
一人正要上手,话才到一半突然被打断,只听他“啊”了一声,随即捂着脸颊连连后退。
几人皆是一惊,而沈枝熹本能的望向了唐舟锁所在的窗户位置。
两扇窗户倏地大开,似有劲风吹过。
紧接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从窗口飞了出来,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一瞬而过后,唐舟就已经落在了院子里。许是他伤的重,所以落下时站的不太稳。
他垂着眸,但面向的还是沈枝熹的方向。
仔细看,他的手里还拈着一颗带土的小石子,想必是从窗前的花盆里捡的。
方才,捂着脸颊的家丁就是受了他手中石子的攻击。
他看不见,只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
此刻,他亦是侧耳仔细再听,以此辨别沈枝熹所在的位置。
“过来。”他侧着耳,声音冷然对沈枝熹道。
“唐舟,你……”
沈枝熹似乎意外,也的确是真的意外。
她没想过唐舟会这般出来,原本的计划就是她自己被带走,既然是演戏,那她自然也会有借口有说辞让自己再回来,只要让唐舟知道她要被卖给老头子做妾这个事情就好。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想过,她是期待过的。
期待的事情成真了,唐舟真的这么做了,她心里却反而忐忑了。
本该兴奋雀跃的,可此刻她心里只有害怕。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而唐舟在听见沈枝熹的声音后,更加确定了她的位置,旋即闭上眼睛让自己更专注于耳朵听到的声音,抬脚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
“他眼睛看不见不用怕,拦住他。”
崔妈妈冷静的指挥家丁,眼里则因为唐舟那张如妖又似仙的脸而露出惊艳。
这下,她总算明白沈枝熹为什么说除了唐舟看不上别人了。
这唐舟生的可真真是好看极了,她活这么大年纪都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想想也是,她家小姐本就已经生的国色天香,再有一个这样的男人,那生下来的孩子得多好看?
两个家丁横冲上去,挡在沈枝熹面前。
唐舟耳朵一动,听声辩位站定下来,一手飞出手中的石子,同时右脚往后一挪再往前一踢,将原本踩在他脚底的石头踢飞出去。
沈枝熹看的出来他是个习武的人,但没想过他的武功这么好。
不过两颗石子而已,精准打到了人不说,那两个家丁还因这两颗石子被震退了许多步,险些就要摔倒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颗雷弹。
若不是唐舟现在身受重伤,眼下这两个家丁兴许真的已经飞出去了。
“过来!”唐舟抬高声音又喊。
沈枝熹立即回神,在家丁还没站稳的时候趁机冲了过去,鸳鸯也是机灵,跟着一起跑,瞧唐舟这架势,不跑快些让他放心,真怕他会对崔妈妈动手。
等沈枝熹到了唐舟身后,他这才稍稍放松睁开了眼。
“哼!”对面,崔妈妈继续做戏。
虽然现下的情况不在一开始的计划中,但她知道这戏不能断也不能乱。
“我说呢,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抗拒,原来是家里藏了这么一个男人,难怪看不上刘员外。你们俩,到哪一步了?”
一听,沈枝熹眼皮一跳。
崔妈妈果然不负她所望,成熟老练戏也演的好,这句话问的更是好。
当然,她嘴上肯定是不能这么说。
“婶婶你别乱说话,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侮辱人。”
“清清白白?最好是这样,否则刘员外可不会要一个没了清白的人。不过你也别以为这瞎子能护得住你,刘员外那边的礼金我已经收了,你便已经算是他的人,谁也保不了你。”
唐舟挪一挪步,一震,一颗石子从地上被震了起来,掉入他的手中。
“你试试。”他道。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但这也不代表你就能从我的手中把她带走。”
快到子时,沈枝熹才动身回竹林小屋。
这么夜,便是城里都没再有行人,何况是山中,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全是漆黑的,夜莺鸣叫不止,叫的人心慌慌,就是驾车的车夫也有些胆寒。
马车内,鸳鸯紧挨着沈枝熹缩成一团,车帘子偶尔被夜风吹起来都会吓她一跳。
唯独沈枝熹,不动如山比谁都冷静。
她闭着眼睛假寐,马车行进中难免摇晃,却丝毫乱不了她。
“小姐,你真的不怕吗?”
“走夜路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得知秦沐背叛她的那晚,她独自在娘亲的坟前坐了一夜,什么鬼也没有碰到。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丑时,终才回到林中小屋。
夜里不好走,也怕驾车离去的动静会惹唐舟怀疑,因此让车夫在马车内将就一晚,左右车夫也是沈府家生的奴才,口风自是严谨。
嘱咐过后,沈枝熹就进了院子。
如昨夜一般,几间屋子都是黑灯瞎火的模样,远看唐舟那屋,门窗紧闭见不着人影,他没再像昨夜那样等在窗口,想来身子撑不住已经睡下了。
“唐舟公子应该已经歇了吧?”鸳鸯也这么觉得。
“嗯。”沈枝熹站在他的窗下,看了两眼便要回身,“让他歇息吧,这么晚了不必打扰他。”
往回走,迈步走上对门台阶。
刚要推门,身后竟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一顿并回头去瞧,瞧见唐舟跨出门槛,他身上的衣服包括发丝都是齐齐整整的,不像是睡过的样子。月白的衣衫穿在他身上,莫名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上几分。
“唐舟公子,这都已经丑时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鸳鸯讶异地问他。
“丑时……”
他细声呢喃,眉头紧跟着拧了起来,又重复一遍,“原来已经丑时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分不清白天黑夜自然对时辰也是模糊的。
“是啊。”沈枝熹也接了话,问说:“是不是没吃晚饭肚子饿?我现在就去给你弄些吃的,今日的药也没有喝,既然你没睡,那就正好再等等,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果断走下台阶往厨房那边去。
“铃兰。”
唐舟喊她,她却像是听不见。
“没事的唐舟公子,我去帮忙,吃食很快就好了,你回屋里去等一等。”
鸳鸯追着沈枝熹过去,留唐舟一人站在门口眉目拧的极深。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尤其是沈枝熹说话的语气和往日格外的不同,听着好似非常失落。今早她们出发的很早,晚上即便回来晚也不至于到丑时才回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食香和药香从厨房飘出来,直飘进唐舟的屋内。
他低头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糖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都没回神,听见沈枝熹的脚步声这才倏然收手,紧紧将糖豆藏在手心。
“唐舟,我煮了一碗面。”
沈枝熹手里的面还真是她亲手煮的,是娘亲教她的,只不过吃过她亲手做的面的人没几个,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娘亲,连秦沐也没有机会。
也不知怎么的,今夜突然想做一碗面。
许是心情好,亲眼看着背叛自己的秦沐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她高兴。
可说是高兴,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当然,这是她演的戏。
“你吃吧。”她放下碗,点上烛火,话落便要走。
“铃兰。”唐舟叫住她。
她转头,看他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唐舟反问她,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前几天她和他说话时,话语总是轻松热切的,可今夜听着她的语气,极不自然。
“我没事,你吃吧,我一会儿来收碗。”
“可我听你说话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见他又上钩,沈枝熹挑起眼皮,却压下情绪不让自己内心的雀跃暴露。
“你想多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铃兰姑娘。”
“我真的没事,你快点吃吧,一会儿还要喝药,喝完药赶快睡觉。”
她抬脚就要往外走,唐舟急得起身弄倒了身后的竹编凳子,嘴上又道:“看来,明日我还是告辞吧,我很感激你们姐妹的照顾却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拖累她们不说,连她们出了事也帮不上忙。
“唐舟,你何必如此?”沈枝熹刻意拔高了音量,做着焦急的样子。
唐舟朝她去了两步,拧着眉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没有!”
沈枝熹还是不肯说,她就是要让唐舟着急,他越急,这出戏的张力才能越强越好看。
“你别再问我了,没有的事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你还是赶紧吃面吧,你伤的那么重不好好休息是好不了的。”
她往回走,去端桌子上的那碗面。
本是要递给唐舟的,却一个没拿稳将面给打翻在了地上。
瓷碗碎裂伴着她的惊呼声响起,唐舟跟着心一紧。
“没事没事,我收拾了就好。”沈枝熹蹲了下去,嘴上还在安慰唐舟。
而这一刻,唐舟心里的不安也被拉至顶峰。
若非是她的情绪和状态都极度不好,怎么会好端端的打翻了碗?
他寻着声音在沈枝熹身边蹲下,伸了手要去拉她,担心她状态不好会弄伤手,却才一碰到她就听见她“嘶”的一声呼着痛,立时一怔。
“你刮到手了?”他紧张,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触碰才导致她被瓷片划伤,“对不起。”
“没有,我没有刮到手,不是因为这个……”
唐舟立马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再问:“你受了别的伤?”
听他这么问,她却又再支支吾吾的否认起来,“不、不是,我没受伤。”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较长的沉默,谁也没有再出声。
唐舟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刚才听见的呼痛声,分明那么清楚,她却还是矢口否认。无奈他这双瞎了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重沉了沉气息。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方才态度不好。”
末了,他又道歉。
难怪。
唐舟气质不凡,竟是来自月京城的人。
那他在月京城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必定也是同样不凡的吧?
不过,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他就是唐舟。
正愣神,唐舟忽而语气认真的喊了她的名字,“铃兰。”
“嗯?”她忙回头,屏弃思绪问:“怎么了?”
终究,他还是回到了那个话题,“你婶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沈枝熹苦笑一声,回说:“我知道,不过呢,近段时间她应该是不会上门的。”
“为何?”
“因为刘员外明日要出省去谈生意。”沈枝熹的谎话张口就来。
唐舟不言,等着她继续说。
“他们现在还没有人上门,说明刘员外并不着急纳妾,他应该正忙着明日要出远门的事,腾不出空来。只不过我那个婶婶收了银子,怕拖久了生变,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银子没了,这才这么着急的要把我绑过去,想着连夜送进员外府好将事情给定下。”
“而且……”
她一顿,又是一声苦笑。
“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唐舟又问。
“抢在被送进员外府前成亲呀。”她说的轻松,唐舟却变了脸色,她自然是察觉到了,却是嘴上不停继续道:“白日里你应该也听到我婶婶的话了,刘员外不会要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或者,我把自己的脸划花,我毁了脸,刘员外自然也就看不上我了。”
“你……”
“你放心,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做那自残的事的。”
“那你……”
“那我就只能走第一条路啦。”
沈枝熹笑看着唐舟,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可他藏得好,轻易看不出破绽。
其实,他也是有怀疑的吧?
怀疑她救他的目的和这个事情有关,怀疑她打着要和他成亲的主意。
她凑近了唐舟,撞了撞他的肩。
“你脸色这么严肃,不会以为我打算要和你成亲吧?”
唐舟一听,微微低了头,仿佛是被她说中一般。
“你别紧张,这事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也已经有了人选,救你是意外,和这个事情无关的。”她故意俏皮的语气,好让唐舟放轻松。
唐舟抬头转向她,欲言又止。
沈枝熹坐回去,拉开距离再道:“只不过我没想到婶婶这么急,今日的事确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心里是很感激的,也明白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明日一早,我就去解决这个事。”
“你……”
唐舟张口,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沈枝熹盯着他,想看他会说什么,想知道她要和其他男人成亲,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细细琢磨,酝酿措辞,半晌才再出声。
“他不会介意吗?”
这个他,指的是要和她成婚的那个人。
“介意什么?”
“介意你救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家,同住一个屋檐,这种事传出去对你名声总归是有损的。”
沈枝熹回过头,叹了气。
“我都不介意他死过妻子,带着两个孩子,他凭什么要介意?”
唐舟似是惊讶,应该是没想到她要嫁给那样的男人,微微张口想说些是什么,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不说了,我回屋了。”
沈枝熹站了起来,语气也变了,很不开心一般。
不等唐舟说话,她就径自走下台阶往对门去,很快去了对面回了自己的屋,将门合上,将唐舟留在原地。
唐舟看不见,心里的无措总是会更深一些。
他自然听的出来,她要和那个死了妻子,又带着两个孩子的人成婚,是无奈之举,她其实也不愿意,但为了不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她别无他法。
可,就真的非他不可?
非得是在五十多岁的老头,和那个带两个孩子的人中间选一个?
她应该是长相优越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什么刘员外看中,可既是长的好看,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合适的男人愿意娶她?
她说,明日一早就去把事情解决了。
这是准备要把亲事给定下了?
对门。
沈枝熹站在窗户后面,表情淡淡的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唐舟。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都在按照她设定好的一步步往下走,她很期待最后唐舟的选择,只希望不要事与愿违,她想要的,一定都要得到。
随后,她将窗子关上。
唐舟被彻底隔绝在外,示意她从不曾想过要让唐舟走进她的心。
*
翌日。
沈枝熹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巧对门的唐舟也在同一时间出门。
两人皆有一怔。
“早呀。”沈枝熹下了台阶,站到他的门下去,“怎么没多睡一会儿,你今日感觉如何,伤口还有流血吗?”
“嗯,挺好的。”
唐舟临风而立,今日风大,将他的衣摆吹的翻飞,发丝自他身后飘起,如缭绕的烟雾,直绕去人心里头。
沈枝熹挂着笑,怎么都觉得看不腻。
“那就好,一会儿做好早饭让香草给你端过来,我出门一趟,午饭前会回来。”
唐舟点头,他知道她要去见那个即将成婚的男人。
他想说些什么,同时又觉得没有资格说。
道别后,沈枝熹没多久就出了门。
当然,她是要回沈府,回去和崔妈妈商量些事,昨日被唐舟伤到的两个家丁也得给些银子奖赏慰问一下。
早饭还是昨日的白糖红枣粥。
鸳鸯端着粥送去唐舟屋里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三颗糖豆,即使眼睛看不见也是不错眼的盯着。
听见脚步声,他忙收手抬头。
“唐舟公子,粥来了,是白糖红枣粥,姐姐吩咐我做的。”
“多谢。”唐舟捏紧糖豆,藏于袖子里。
“不客气,那唐舟公子慢用,吃完了把碗放着就行,我过会过来收。”
临走时,却被唐舟喊住。
“唐舟公子有事吗?”
唐舟沉着气,小心问:“你姐姐要成婚了?”
“是啊,姐姐跟你说过了?”
他点头,再问:“她要和什么人成婚?”
“一个猎户,两年前死了妻子,带着一儿一女,嗜酒成性,脾气也不太好,两个孩子都时不时会遭到他的毒打。”
鸳鸯满口怨气,当然这些话都是沈知熹教她说的。
听着,唐舟渐渐变了脸色。
“她为什么非要选他成婚?”
“除了他哪里还有别人,婶婶为了让姐姐嫁给那个老头子,到处散播谣言说姐姐和那个老头已经……十里八乡的已经没人愿意娶姐姐了,就只有那个同样没人愿意嫁的猎户肯要姐姐。”
唐舟猛的转身,肩头打落了沈枝熹手中的药瓶子。
药瓶子咕噜咕噜的在地上翻滚,一直滚到对面的窗台下,撞到墙角这才停下。
“对不起。”
“对不起。”
沈枝熹和唐舟齐齐道歉。
“抱歉唐公子,是我冒犯了,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让背上的药膏快点干,不然穿上衣服会把衣服弄脏。我…我去捡瓶子。”
她快步走远,又叫唐舟内疚起来。
他明白她是好意,可他却这么大反应让她误会,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嫌恶她的接触,不想让她碰?
正深思,去到窗边的沈枝熹开了口。
“这花盆……”
唐舟一想,想到昨夜被他碰倒的那盆花。
“花盆裂了吗?抱歉铃兰姑娘,昨夜开窗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花盆,当时没听见碎裂的声音以为没事的。”
“倒是没有裂。”沈枝熹抱着花盆回来,在桌前坐下,“原来是摔过一次,我说怎么瞧着有哪里不对,花盆没有裂,就是土堆有些松,不碍事的。”
说完,紧张看向唐舟问:“那你呢,你没伤到吧?”
回过头,唐舟正轻手将衣服拉上。
“没有。”他将胸膛遮的严实,再扯过腰带系上,又重复一遍,“我并没有伤到。”
沈枝熹勾唇收回眼,气息温柔地回:“那就好,你没伤到就好,花盆哪有人重要,就算裂了也不要紧。”
系好腰带的唐舟从床上起来,往她这边走。
屋子本就不大,他已经很熟悉屋里的桌椅布局,轻松的到了桌前,扶着桌面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花?”他问。
沈枝熹低头清理土堆,擦去沾在花盆外的泥,回说:“铃兰,这是铃兰花,你之前有见过吗?”
“听过但没看过,养这种花的人不多。”
“是啊,人们多爱养一些寓意富贵吉祥的花,比如牡丹,芍药,菊花之类的。我娘喜欢铃兰花,所以才给我取名叫铃兰吧。三年前母亲去了之后,我也开始爱上了铃兰花。我娘说,铃兰花的花意是幸福。”
她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泥土。
扭过头,甜甜冲他笑着又道:“铃兰花每一串花枝基本都能长上十多个花苞,开的好的,一大盆可以长出上百朵,每一朵都不大,但看着的确有种硕果累累的幸福感。”
“你摸摸,感受一下?”
她急于分享,竟抓住了他的手并带着他的左手轻轻覆在铃兰花的花瓣上。
他表面虽然平静,实则心湖已经泛起涟漪。
昨夜就想触一触这花却始终没下手,眼下真的碰到了,还是由她抓着他的手去碰的,脑子里关于她昨日摔在他身上的记忆便袭来的更加猛烈。
他还是有种冒犯的别扭感,本能想要收手但更怕她再误解。
“感受到花苞的丰硕了吗?”沈枝熹藏着笑问。
“嗯。”唐舟点头。
朵朵花苞从他掌心掠过,他自然感受的到。
沈枝熹抓着他的手不放,另一只则撑着桌子托着腮,虽带着他的手游转在铃兰花上,眼睛却是盯着唐舟的脸,侧着脑袋微微合着眼睛,面上多了几分魅态。
“其实,铃兰花还有另外一个花意,叫……”
“百转千回,只为遇见你。”
闻言,唐舟明显的怔了一下。
他的不自然让沈枝熹眼神发烫,贴着他手背的手掌心也好似发了烫,烫的他都不由自主的将手缩了回去。
可他的面色实在冷静,便是再不自在也仅是一瞬而过,立即就恢复了正常。
“不过,我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公子,你明白吗?”
唐舟垂眸,轻轻摇了头。
“不要紧。”沈枝熹两眼汪汪的望着他,如春水荡漾,“等你眼睛好了亲眼看到了铃兰花,说不定就明白了,唐公子定是比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村姑要聪明的。”
唐舟转了转眼珠,礼貌一笑并转移话题。
“只知道铃兰姑娘的名字,却不知道你姓什么?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救命恩人的名字,总该仔细的记着的。”
沈枝熹撑着桌面,双手捧着脸。
他这是,对她产生好奇之心了?
这是好事呀,往往对一个人动心的第一步就是好奇,喜欢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对方的一切。
这是好兆头。
“我姓白,随我娘姓,至于我父亲,从我出生我就没有见过他。他是个负心的人,负了我娘,连亲生的骨肉也不要。”
这个话,倒的确有一半是真的。
她母亲也已经故去,却不是三年前,而是两年前。
既然决定要骗,总想着要骗的狠一些,给他的真实信息越少,来日越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缠和麻烦。
“原来…是这样。”
唐舟很是抱歉的语气,他明白这世道女子不易,被抛弃又独自抚养孩子的女子更加不易,她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可想而知她们一直都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本就拮据困难,如今还为了他……
“铃兰姑娘,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来日有机会回去,他定会千金相报,一定会帮助她们姐妹过上好的生活。
他说的郑重,沈枝熹却不在意。
反正他究竟该怎么报答,也是她说了算。
“你若真想报答我,那就养好身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话。”她动动手指,拨动面前的铃兰花瓣,嘴角笑意不明。
“好,我会的。”唐舟真诚点头。
“还有。”沈枝熹挑着眉,语态娇俏又道:“你以后也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显得生分,叫我铃兰就好,咱们且有段日子要相处呢。你觉得呢,唐舟?”
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
可唐舟听着,仍觉得内疚。
他觉得,铃兰姑娘以诚相待,可他却连告诉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他是内疚,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一旦他的身份泄露,会连累她们姐妹也遭受无妄之灾。
起码,现在还不是说实话的时机。
“好。”他只能认真应下,闪着光的眼眸亮汪汪的望着她的方向温柔道:“依你。”
“铃兰见到唐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公子并非林中鸟,而是翱翔天际的大鹏。只不过我却不想也做不了北海中的鲲鱼,能看着公子再生羽翼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和点化,让我知道原来我一个山野村姑也是个有点用的人,这便足够。”
话落,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怀中唐舟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如同他此时摇摇颤动的心。
沈枝熹这话,说的实在诚恳,便是她自己听着都是感动的。
不说的感动些,怎么拿的下他?
她抽出手帕去擦拭他唇上的血迹,不知他是已经卸了防备还是没有力气去躲,这回没有再抗拒她的触碰,只是帕子擦过之后反而将他的唇口擦的更红,如同鲜红的花瓣一般,看的沈枝熹眼神变得炙热。
下面微微敞开的领口,隐隐约约的壮硕之躯更是迷人。
那两道一深一浅渗血的刀伤,丝毫不影响美感,甚至更加诱人为之心伤心疼。
拇指指腹不小心碰到他的唇时,两人皆是一怔。
沈枝熹装作羞臊的缩回手,口中说着抱歉,眼睛却是盯着他的双唇不动,而他眼皮滚动,睫毛晃动带着些拘束,那种克制的、欲言又止的娇涩,让沈枝熹心中想要得到他的欲望达到顶峰。
他没作回应,而是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由于身子实在虚的厉害,光是坐起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好似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扶着胸口喘着大气,额间的虚汗密密麻麻的。
“那唐公子再撑一撑,床就在前面两步远的距离,我扶你过去?”
唐舟侧目冲她点了头,虚声答了个“好”。
短短两步路,不仅耗光了宋涟舟的力气,沈枝熹亦是觉得疲累,最后扶着他在床上坐下时,身子一坠,下巴磕上他的额头,他亦是没有防备,想躲却因为身上无力又因她的重量往下压,导致他不自主往后倒。
眼看就要吻上他的唇,沈枝熹急急抬手,手心压上他的唇。
这样,她亲到的便是自己的手背。
不是她不想亲他,而是怕会惹他猜忌,从而让他产生反感。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后,沈枝熹慌忙道歉并迅速从他身上站起来。
随即,逃似的跑出了门。
好像是很娇羞的样子,但出了门后,脸上的笑却是藏也藏不住。手心上,是被他嘴上的血迹印出的隐隐唇形,不那么完整却依然动人。
她笑得含蓄。
其实有的时候,没亲到反而比亲到了更加有效。
屋内。
唐舟恍惚了好久,半晌都没回神。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听她的反应也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而她刻意捂上他的唇时为了避开……说实话,刚才有一瞬他是怀疑过,怀疑她是故意为之,假装不小心与他发生了亲密的肢体接触,以此勾引。
这样的手段和把戏,他从前也不是没见过。
可她终究是没有,反而为了避嫌用手阻挡,但尽管这样她仍然觉得冒犯,这才落荒而逃,是他错怪了。
良久,他才缓缓回神。
伸手抚上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
夜间。
“小姐你看,这个料子怎么样?”鸳鸯拿着一件透白的男式外衫问。
“嗯。”沈枝熹上手摸了摸,再道:“不算顶好的但也不差,反正再不好也是我们这样小村姑买不起的,这就足够了。”
说着,又伸向桌上的包裹里翻了翻,里头还有多件衣服。
“小姐,要为唐舟准备沐浴吗?”
“不用,现在身子太虚不方便,擦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好。”
“那……谁帮他擦洗呀?”
沈枝熹愣了下,想来唐舟应该也不会让她们靠近替他擦洗身子的,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衣服本身。
不多时,沈枝熹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唐舟的屋子。
手腕上挂着的,是方才装满衣服的包裹。
“唐公子,你放着不要动,我来收拾就好。”
进门时,唐舟在摸索着收拾桌上的碗筷,正是刚用完晚饭的时候。沈枝熹快步进去将脸盆放到洗漱架上,再放下包裹就回头去接了他手里的碗筷。
“铃兰姑娘,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能做的,总是麻烦二位姑娘来照顾,我心里……”
他好看的眼睛正对着她,但眼里却是一片看不见光的茫然。
烛光映照下,眸中似有星光流转。
沈枝熹一时晃了眼,心里不住的道:瞎的真好看。
“不要紧的唐公子,你又不是一辈子要人照顾,我妹妹进城的时候问过大夫了,说你眼睛看不见是因为脑部撞击有瘀血压迫导致的,等瘀血散了,眼睛也就好了。”
他转了转眼珠,看不出喜忧,只回了句,“原来如此。”
沈枝熹收回目光,摞好碗筷。
“唐公子,我打了盆热水过来给你擦擦身子,你胸前有好多血渍。衣服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我搀你过去吧,你换了衣服丢在地上就好,我回头再过来收拾。”
唐舟闻言,低声道谢。
沈枝熹笑而不语,满意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的态度。
“脸盆就在你面前,你试试水温。”
她隔着衣袖握上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往下探,触到盆中水时,他缩了下手。
“是烫吗?”
“不。”他摇头,继而主动往下伸,将整个手掌都浸在水中,“正好,不烫。”
“那就好。”
沈枝熹松了手,接着转身去将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摆放在床铺上。
“里衣外衣都准备好了,就在你身侧的床上,你伸手就能摸到。那我就先出去了,门窗我会替你关好,你小心一些慢慢来,有事的话喊一声就行。”
“多谢铃兰姑娘。”
“不用谢。”
沈枝熹去关了窗户,再端着碗筷出了门,鸳鸯正好经过便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将正对着对门的窗户打开,倚着门窗若有所思。
对面的门窗虽是紧闭的,却能看到烛光倒映出的人影。
她方才对唐舟说的关于大夫的话的确是真的,大夫说他脑袋的瘀血若是能散开,失明的眼睛自然也就能恢复。
如此一来,倒是多了层不确定性。
那瘀血说不定哪天就散了,所以她得抓紧。
对门纸窗内的人影格外清晰,看动作,正在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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