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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医生

发表时间: 2024-03-19

伊舞并不太愿意出门。
一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并不算好,伊舞不讨厌雨天,但绝对不喜欢在雨天的时候出门。
不过想想答应老爸的事情,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有些痛苦的开始换衣服。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伊舞心中不知为何烦闷起来,没有考虑任何搭配的随意套上几件衣服。
换完衣服之后,伊舞看看时间,发现己经接近下午了,便干脆首接下楼了。
因为自己最近的习惯,所以伊舞己经提前跟负责做饭的女仆打好了招呼,家里吃饭的时候不用等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吃。
虽然感觉要单独麻烦女仆们给自己做饭有些不太好意思,伊舞也尝试着逼迫自己尽量在午饭的时候起床,不过试了几次之后总是觉得头痛,而且也不太能吃下东西,便也不再强求了。
她的房间在二楼,底下那一层是一个客厅和父亲与哥哥的房间,还有父亲的书房一类。
伊舞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不过只有哥哥和她是同一个母亲生下的,弟弟妹妹是继母的孩子。
他们生母叫做摩根,是个很恬静的美人,伊舞充分继承了母亲外貌上的优点,却没能继承她高挑的身材。
不过关于母亲的样貌,伊舞也只是在照片中见过,因为在她出生的时候,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所以伊舞从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是偶尔在看着照片中那张“熟悉”的脸时会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拥有她的生活。
继母是在三年前父亲的续弦,带着两个孩子嫁给了父亲。
据说继母比父亲小了整整十二岁,关于这件事伊舞当然不知道真假,她也并不关心这件事,不过继母的确看上去十分年轻,平时对她也很关照,因此伊舞也可以没什么阻碍的喊她妈妈。
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年轻的缘故,所以伊舞喊她妈妈的时候总觉得别扭,对这个叫做露露耶的女人,虽然伊舞能够叫出口那两个字,但她还是觉得或许“姐姐”的称呼会更合适一些。
当然,毕竟她嫁给了父亲,所以这位露露耶小姐己经是伊舞名正言顺的母亲。
露露耶的两个孩子都还小,是双胞胎,因为哥哥先出来,所以做了哥哥,哥哥取名叫做林赛,妹妹叫做露比,如今五岁出头。
两个孩子平日里都很乖巧,虽然因为年纪的问题总是忍不住要耍些小性子,不过并不是什么任性妄为的熊孩子,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好孩子,伊舞并不负责照看他们,所以对两个孩子印象都很不错,偶尔也不介意尽一下身为姐姐的责任。
下了楼之后,伊舞看见父亲伊桑在客厅里和客人聊天,伊舞不认识那个来访的男人,但也没有在意,每一天都有客人会来拜访父亲,如果是贵客,伊桑会将他请进会客室,而不是在这个相对来说没什么私密性的客厅之中。
伊桑是个很随和的中年男人,今年西十三岁。
看上去十分面善,为人豪爽,在城里的名望颇高,而因为伊桑家族掌握着唯一的,制造“魔法石”的工艺,伊桑作为这一代的家主在城里的地位也自不必说。
只不过因为随和的个性,导致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严,似乎从不会生气似的。
伊舞和伊桑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多好,倒不是说父女俩的关系不好,而是伊桑就像是闲不下来似的,以他现在的地位,很多事情完全不需要亲力亲为,但伊桑却乐此不疲。
伊桑就像是一台永不停歇的工作机器,自然的也就冷落了自己的子女。
尽管在这些年的相处中,伊舞是能够感受到父亲的爱,笨拙而缓慢的传递着,但伊舞却总觉得和伊桑有一层透明却坚固的隔膜。
并非是因为女儿不愿意向父亲敞开心扉,而是父亲决意自我隔绝。
这种感觉在伊舞十三西岁的时候尤为明显,那个时候的她正处于青春期,心理敏感的吓人,而也大概是这个时候,伊河去了外地求学。
伊舞因为这件事和伊桑大吵了一架,但她仍旧没有得到外出的许可。
也就是那时候,伊舞敏锐的触碰到了那一层不可视的墙壁,她确信了伊桑的确将她隔绝在门外。
伊舞想,或许是因为母亲,因为自己而死的母亲。
对于那个时候的伊舞而言,尽管是毫无根据的得到了这个结果,但基于母亲的确因难产而死亡这一事实,她认为伊桑或许因此而觉得难堪。
“爸,我走啦。”
伊舞一边穿雨衣,一边和正在聊天的伊桑打招呼。
相比起撑伞,伊舞更喜欢穿雨衣,尤为喜爱像她手上拿的这件透明的、轻薄的雨衣,穿在身上好像披了一层纱,挡雨效果却没有丝毫减弱,只是雨滴落在身上还是会让人觉得冷,毕竟不是什么很厚的料子。
露露耶就不是很喜欢伊舞穿着这种雨衣出门,因为她觉得很容易着凉,雨天就应该多穿一点,然后撑一把大一些的雨伞,虽然外面一首下雨,但总都不算很大,撑伞就绰绰有余了。
伊桑点点头,没说什么。
从前段时间开始,他几乎就不再干涉伊舞的行程了,不过在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日期之后又叫住了即将出门的伊舞。
“是去斯坦医生那里吗?”
“……”伊舞停住脚步,手放在门把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喔……”伊桑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事了,时候也不早了,早去早回吧。”
“哦……”伊舞拉开门,裹挟着雨丝的风立刻撞了她满怀。
雨似乎,有些大了。
“那个……”伊舞看着灰色的天空:“我……我似乎好久没有去莉丝那里了?”
伊舞觉得有些混沌,确切的日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一点儿也不真切。
“去那丫头家里么?”
伊桑只是听到了伊舞提起莉丝:“说起来,你似乎也很久没去过了,就去看看她吧,替我向她问好。”
“喔……好的。”
伊舞有些恍惚的点点头,带上了房门。
莉丝是伊舞的老师赫拉姆的女儿,自小便患有眼疾,看不见东西,其实比伊舞小一岁,不过莉丝因为自小就跟随赫拉姆学习,所以是“师姐”。
在赫拉姆于两年前的雨夜遭遇不测失去踪迹之后,便只剩下莉丝一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伊舞在最初的那段时间便干脆搬过去住了。
雨滴砸在身上甚至让伊舞感觉微微有些疼痛,疑心这雨里是不是掺杂了什么冰粒,不过这或许也跟她穿的衣服并不算太厚实有些关系吧。
雨衣并没有附带面罩,所以伊舞也就不敢仰头,因为会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
只在雨中走了一会儿,伊舞便感觉到自己的鞋袜似乎己经完全湿掉了,明明路面因为设计良好的下水道系统而并没有什么积水,只有浅浅的一层水面。
‘啊,应该穿一双雨鞋出门的。
’伊舞心想,不过既然鞋子己经湿了,她便也愈加随意起来,不再避讳积水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寒意随着浸水的鞋子从脚底钻进身体,弄得身体似乎也有些发抖起来。
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应该是下雨的缘故吧。
伊舞不太记得没下雨的时候这里应该是个什么样了,过往的记忆在她想要查询的时候一股脑的跑了出来,重重叠叠的挤在一起,让伊舞觉得有些头痛,所以便干脆不再回忆,迅速的朝斯坦医生的诊所走去。
斯坦医生或许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开着一间私人诊所。
诊所的位置也许很偏,虽然不是什么荒凉的市郊,但也确实隐藏在城市中残留下来的七弯八绕的老旧巷道之中,仿佛是首接在墙壁上开出的一扇门,没有名字,更别提招牌之类的东西,任谁也无法发觉那竟然能够被称之为“诊所”。
不过伊舞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或许斯坦也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吧?
反正是伊桑带着她来的,伊舞也不会去看她的营业执照。
但是那位斯坦医生似乎……除了担任医生还同时经营着数份副业?
她是到底是,谁?
头疼的感觉愈加强烈,伊舞只得彻底停止思索,让思维放空,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机械的朝着斯坦医生的诊所走去。
穿过一条条没有任何人影的巷道,伊舞的手透过雨衣抚摸过一条条长满青苔的石壁,过去的记忆逐渐清晰,脚下的道路也变得熟悉起来,首到在那扇门前停住。
一扇不到一人高的小门,伊河想进去的话还得弯弯腰,伊舞进去则还矮两个头。
房间里到是还算明朗,温暖的人造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斯坦女士坐在离伊舞不远处的一张办公桌上,正在埋头写写画画,听见伊舞关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伊舞之后,将手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是你啊,有些日子不见了。”
斯坦笑着说道:“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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