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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介女俘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冯蕴冯敬廷是武侠修真《女俘》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冯蕴”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27 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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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介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冯蕴冯敬廷是武侠修真《女俘》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冯蕴”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精品推介女俘》精彩片段


林娥方才还在院子里张望,想看冯蕴的热闹,哪知事态突变?

冷不丁被点了名,看冯蕴一脸不善,她有点腿软。

到堂时,不等发话,她便盈盈朝裴獗拜伏下去,声音娇滴滴的。

“妾见过大将军。”

裴獗低头饮茶,一言不发。

冯蕴冷笑:“林姬好歹毒的心肠,只因我安排你到田庄干活,就给我下药,想置我于死地?”

林娥面色一变。

她是有联络方公公,那头也有给她毒药,想让她寻个机会陷害冯蕴,下到她碗里,再失宠于将军……

可她不是还没有做吗?

此事无人得知,冯蕴就被人俘走了,她正高兴呢?怎么会被将军救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不说,还指她下毒?

“没有……妾没有。”林娥摇摇头,矢口否认,“妾被十二娘安排到田庄锄地,头顶烈日、脚踩黄土,每日猪狗般劳作,从不敢有半分怨怼,又哪里敢生出这般歹毒心思?”

冯蕴哼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在将军面前告状,说她派她们干苦工,虐待她们吗?

“是不是林姬下的毒,一搜便知。”

冯蕴看了裴獗一眼,见他没有插手的意思,又平静地道:“阿楼,你请两名将军的侍卫去林姬房里去搜。”

为什么要带裴獗的侍卫,自然是怕人说她陷害林娥了。

阿楼应下,匆匆领人去了。

不过小半会功夫,他回来了,兴冲冲地禀报。

“女郎,林姬的妆盒里发现这个……”

冯蕴让人拆开,那是带点土黄色的粉末。

冯蕴道:“拿到林姬面前。”

林娥低着头,不敢多看,身子有些跪立不稳,显然是心虚害怕了。

冯蕴问:“林娥,这是什么?”

林娥瞟一眼,眼神有细微的变化,随即低下头去,“妾不知,妾不曾见过。”

冯蕴笑道:“是吗?那不如你来品鉴品鉴这是何物?”

林娥吓得脸都白了。

这样的虎狼之药当场吃下去,她如何还有颜面存在?往后还如何服侍将军?

“女郎,妾,妾想起来了,这是妾前些日子买来敷面用的,放在妆奁里便忘了……”

冯蕴笑:“看来林姬很是健忘啊。”

遂又沉下脸来,厉声吩咐阿楼。

“给我灌!等林姬尝到味道,说不定记忆就回来了……”

“不,不要……”林娥神色大变,吓得尖叫出声,在阿楼的手上挣扎着,眼看那带着腥味的土黄色粉末就要入嘴,她突然闭上眼睛大叫。

“说……妾说……妾什么都说……”

冯蕴示意阿楼停手。

林娥松口气,又跪地上前,仰头看着裴獗,恳切地道:

“此事,妾不敢对外人言,请将军先屏退左右。”

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是方公公指使,即使她今日侥幸活命,来日也逃不出太后的手掌心,林娥不蠢,不敢这么做。

冯蕴看裴獗不应,笑道:“依她吧,”

裴獗摆了摆手。

堂上的人都下去了,独留了裴獗和冯蕴,以及一个几乎快要虚脱的林娥,跪在堂中,哭着掉眼泪。

“将军,妾有罪……”

没有打骂没有上板子,林娥当场便哭哭啼啼地交代了,清清楚楚。

她嫉妒冯蕴得裴獗的宠爱,又气恨冯蕴将她丢到田庄里做粗活,便托了以前在玉堂春的“相好”,给方公公带话,以表忠心。

没想到方公公很快就差人捎来那药粉,并再三叮嘱,让她要找到好的机会才下药,不可轻举妄动,让将军察觉……

“妾害怕那东西会要人命,心有戚戚,拿回来便藏在妆盒里,尚未敢用……”

说到这里,她又趴伏下去,梨花带雨的,诉说衷情。

“自贱妾第一次见到将军,便被将军风姿折服,心生爱慕,从此自拔不能……贱妾想要服侍将军,可十二娘多方阻挠,竟将妾等放到田庄里,日晒雨淋,粗活加身,妾恐失了颜色,为将军所弃,这才有了埋怨,但妾善心未泯,并没有狠心下手啊……”

她说得磕磕巴巴。

听上去,是很真心。

冯蕴不做将军的主,笑看裴獗。

裴獗皱眉,又端茶盏。

林娥见状,又嫉又恨又害怕,一双泪眼转向冯蕴,又爬过去朝她重重磕头。

“女郎饶了妾吧,妾嫉妒你是真,但从没想过要谋害你的性命啊……女郎中毒的事,妾不知情,当真冤枉啊……”

冯蕴沉着眸子,也不看裴獗。

“我上次在府狱提人,与方公公有言语冲撞,原以为已当场化解,不承想……竟生出这等误会……”

她并不说李桑若。

又道:“此事如何处置,由将军做主吧。”

裴獗满脸寒意,尽管林娥还在叩头求饶说自己冤枉,可他已然没有了听下去的耐心。

“来人。”

两个侍卫走进来。

裴獗道:“拖下去,杖毙。”

一听杖毙,林娥浑身僵了僵,哭声便没有了,只有眼泪啪啪往下掉,疯了似的想往裴獗和冯蕴的面前扑,脸上是扭曲的恐惧,整个人都在颤抖。

“没有,妾没有。”

“将军饶命,妾没有下毒啊。”

她吼叫,不甘,大叫冤枉。

可没有人听她信她,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拖着她的胳膊出去了。

冯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略皱一下眉,对裴獗道:

“我的事解决完了,该听候将军发落了。”

她指的是私放温行溯的事情。

裴獗说了她该受惩罚,就不会放过她。

不料,裴獗表情仍是淡淡的。

“此事,就此作罢。”

冯蕴不敢置信。

铁石心肠的裴大将军会这样放过她?

私藏敌将和放走敌将,随便哪一条都可以让她和林娥落得一样的下场……

裴獗面不改色,唤来敖七,“吩咐下去,出了田庄,若还有人提及今日的事,一律杀无赦。”

他没有多说,但敖七明白他的意思。

不可提及冯蕴收留敌将的事情,也不可提及冯蕴被人下药的事情,否则脑袋就不用要了。

阿舅对十二娘真是恩宠有加……

这么大的事情,就为保全十二娘的名声,不仅不追究十二娘,连同他们也都饶过了。

敖七闷头闷脑地站在那里,傻傻不动。

裴獗眉头微皱,“还有事?”

敖七回过神来,看着裴獗眼里一掠而过的光,心里一乱,连忙抱拳行礼。

“属下看守敌将不力,原该受罚,请大将军治罪。”

裴獗道:“下去吧。”

“喏。”敖七内心很不平静。

如果阿舅像往常那般骂他两句,甚至罚他军棍,他反而踏实一点。

可阿舅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羞愧,就好像衣袍下藏着的隐私,被他察觉了一般。

敖七懊恼,烦闷,一颗心像坠在冰窖里,又放到火上烤。

一下冷一下热,他理不出头绪,出门时垂着头,一副丧丧的模样。

而庄子里的其他侍卫和梅令郎都长松一口气。

捡回一条小命,他们都十分感谢将军对十二娘的疼爱……

冯蕴却不这样认为。

人人都道她受宠,但在她看来,裴獗这么做,无非是为保太后清誉罢了。

林娥交代出方公公下药陷害的事情,那方公公背后的人是谁?裴獗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处置,与其说是裴獗饶过她和梅令郎,不如说是一种等价的交换,令大家都守口如瓶……

堂上只剩他们两人了。

冯蕴面色不显地看向裴獗。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这一声谢说得不那么真诚,裴獗听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姬还有不满?”

冯蕴看着裴将军冷峻的面孔,微微一笑,“没有。将军大度,饶我之过。我哪敢枉度将军的心意,做出让将军为难的事?”

裴獗垂眸,只是饮茶。

冯蕴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深深揖了一礼,“但此事全因我的缘故,大兄无辜,还望将军高抬贵手,饶了我大兄……”

她嗓音婉转,很是动人。

因了那药伤身的缘故,脸色看上去仍有些惨白可怜。

裴獗看她片刻,才道:“我信。”

冯蕴刚要道一声谢,又见他眯了眯眼,沉下声道:“他是无心,你是有意。”

“……”

冯蕴被他噎住,迟疑问:“那将军准备怎么处置我,还有我大兄?”

她始终不信裴獗会就此揭过。

这人心狠,必会有后招。

裴獗道:“姬是我的人,罪由我领。温行溯不同,犯到我手上,须得从重处罚,以正军规。”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半夜里突然下起小雨,到凌晨时天空仍如一片浓墨般漆黑。

花月涧里灯火通明,廊灯的光线落在雅榭后的河水里,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淳于世子喜爱洁净,起身就要沐浴,并且从不肯让人靠近侍候。仆从备好水就陆续离开雅榭下楼,守在外面。

整个两层小楼只剩他一人了,淳于焰舒口气,取下脸上的面具,将轻袍脱下,一并放在木施上,迈开长腿便沉入热气腾腾的浴桶,阖上眼睛。

半晌,耳畔咚的一声。

淳于焰猛地睁眼,发现一只土黄色的怪猫突然从房梁跃下,正巧落在它浴桶边的木施上,抓起他的衣袍飞快地拖走,速度快得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哪来的野猫……”

不对,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猫——

淳于焰发现事态不对,起身拿起架子上的面具罩在脸上,正要追猫,腰线便是一凉。

“别动!”

淳于焰的注意力全在那只尖耳细腮的怪猫身上,猝不及防背后有人,贴上来的匕首冰冷冷指着他的,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不要出声,不然整个花月涧的人,都会看到淳于世子这张从不示人的脸,以及……”

刀锋锐利的在他腰际辗转,淳于焰身子绷紧,脊背僵硬,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地笑。

“莲姬,这是要做什么?恩将仇报?”

“我可不是你的莲姬。”冯蕴声音慵懒,察觉到淳于焰压抑的愤怒,她抿唇一笑。

“我要什么,淳于世子知道的。”

“二十石粮食不够吃吗?莲姬胃口真大。”

“世子也不小。”

冯蕴的匕首顺着腰线往下,一寸寸滑动,好像随时就会刺入肌肤,又好似在撩动什么,缓慢而执着在他腰窝游离,衣裙带出暗香阵阵,淳于焰眼睁睁感受着身体被激起层层疙瘩,也眼睁睁看着自己在那妖女面前难以自控地怒瞪偾张……

他暗骂自己!

紧张成这样还要丢这脸。

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流匪截道的事,与我无关。你要怪就怪自己,不该得宠于裴妄之,招来横祸……”

“哦。”冯蕴回答得轻描淡写。

“世子既然知道是谁要害我,那就算不得无辜。所以,我今日就算废了你,也不算过分吧?”

锋利的匕首已从腰线转到他的下腹。

滑动间,满是手起根断的危险。

偏生那女郎的声音,平静而温软,就像见惯世面的妇人,面对赤身男子没有半分的羞臊,说出来的话,字字柔和,又字字恐吓。

淳于焰气得头晕脑胀,恨不得转身捏死她。

可他不能,一动都不能动。

“你这女郎,到底知不知羞?”

“比起淳于世子,我知羞得很。”

一根束腰帛带丢到桶上,半截沉入水里。

冯蕴道:“来,自己将双手绑紧!不然就废了你。”

淳于焰气极攻心,额头突突直跳,牙都快咬碎了。

“为了二十万石粮做到如此地步,你当真只是为了冯敬廷?”

“照做!不要废话。”冯蕴笑。

那声音钻入淳于焰耳朵里的时候,锋利的刀尖也在他大腿根滑来滑去,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凉丝丝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张嘴将他吞噬下去。

“手别抖,我做便是。”淳于焰喉结滚动一下,咬牙切齿地瞪着冯蕴,手口并用,将自己的双手捆缚起来。

“很好。”冯蕴满意地笑了笑,又努了努嘴,“慢慢迈出浴桶,走回你待客的帐幔后……”

淳于焰恼怒,“好歹让我穿上衣服……”

“不必。”冯蕴笑道:“还是坦诚相待的淳于世子,更让我放心。”

一个常年面具遮脸的人,自然不愿意将身子示人,对淳于焰来说,这模样落在别人的眼里,比杀了他还难受……

“冯氏!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

“乖乖走!”冯蕴匕首一滑,“不要左顾右盼,不要玩花样……”

说罢看一眼他那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温声一笑,“你的速度不会快过我的鳌崽。就算我的匕首不够快,鳌崽的爪子,也可以让世子下半身……哦,没了。”

淳于焰吸气:……

人人都说他淳于焰是疯子。

可冯氏女比他疯百倍千倍不止。

“也别太生气,更别想着怎么报复我。”冯蕴平静地劝他,“要不是世子太小气,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说来说去,全是世子逼迫的呢。”

“你真是不怕死!”淳于焰咬牙骂斥。

那只偷走他衣袍的猫低吼一声,冷冷盯着他下腹,舔一下舌头,他身子便是一凉,当即闭嘴,半垂着眸子,当自己是死人一般,按冯蕴的吩咐坐到那日见她的软榻上。

“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嘴硬的郎君,真不可爱。”冯蕴突然低下视线,像是好心大发般撇一下嘴,“或是世子想试试我这把匕首,给世子去去毛?”

疯子!

淳于焰咬牙切齿,身子颤抖一下。

“冯氏,你是在找死……”

嗯!冯蕴漫不经心地道:“在我死之前,会拉世子一起的……”

淳于焰听到她话里的冷气,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扭头看来,变了语气,“我可曾得罪过女郎?”

冯蕴凝目而视。

片刻她才低笑一声,“不曾。”

“那你为何恨我?”淳于焰问。

冯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淳于焰:……

冯蕴又是一声笑,眼睛飘过他的脸上的面具。

身上一根丝都没有,再戴个面具,显然有些多余。

冯蕴好奇心起,手伸向淳于焰的脸,却见他眼里露出惊骇,“不要乱来!”

脱面具,难道比脱衣服更难忍受?

冯蕴嗤笑一声,“世子莫怕,长得丑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不会嘲笑你的。”

无论眼睛生得有多么漂亮,一个男子常年以面具示人,难免会让人猜想,他的脸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陷……

冯蕴纯粹好奇,取面具的动作有些轻佻,几乎没当回事……

然而,面具从淳于焰脸上揭开的刹那,她整个惊住,面具从手上滑落仍然未觉……

两世才得见的这张脸,极其俊美。

这位云川王世子,微湿的长发披散着,长长的睫毛略微卷翘,嘴唇因为生气而抿起,五官精致,白晳过人,不仅有一张俊美得雌雄难辨的脸,身体也不是那种精瘦见骨的。该瘦的瘦,该壮的壮,恰到好处的比例,没有冯敬廷那么立体深邃,却有一种异样的美艳……

冯蕴的视线由上到下,冰冷带笑。

“二十万石粮,我给你。”淳于焰受不了空气里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冷寂,咬牙切齿,“我给你还不行吗?”

听冯蕴说话,他恨。

冯蕴不说话,只盯住他看,他更恨。

最恨的是自己不争气,在那样极致的侮辱和逼迫下,身体居然能爆发出反常的状态,兴致高昂……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转眼就到立秋。

当天,韩阿婆早早就起来了。

老人最是讲究节气。

“吃立秋的渣,大人不呕,稚儿不拉。”

“渣”是一种用青菜和豆末做成的豆腐渣,寻常人家里做得粗糙,没有滋味,眼下家里有粮,冯蕴特地交代了,今年要吃“甜渣”,于是韩阿婆特地放了点糖。

糖可是金贵的东西,还是当初从王典家里搜刮回来的那两罐,她原是准备给女郎吃甜的就行了,可冯蕴坚持要府里每个人都吃到,把阿婆心疼得直叨叨。

“这样败家,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又要饿肚子了。”

冯蕴一笑了之。

接着,在韩阿婆的唠叨里,吩咐灶上煮白米饭。

不加杂粮的白米饭,拌上前阵子炼好的猪油,再用油渣煮鱼汤,人人都能分到一碗,这样的美味,堪比过年,府里上下又热闹了一番。

韩阿婆差点把大腿拍断。

“我的亲娘也,立秋又不是什么大节日,这样糟蹋粮食……”

“白米饭好香,拌上猪油实在美味……”

“我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阿楼看着一张张满足的脸,意气风发。

“跟着女郎,总有一天,我们顿顿都有白米饭吃。”

“信!我们信,不仅有白米饭,还有猪油,天天猪油拌饭!”

“哈哈哈哈。”

没有人知道冯蕴在庆贺什么。

她等立秋等这么久了,就想等着对岸的萧三郎倒霉,等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桩事她记得很牢。

萧三郎立秋起事,称帝的消息是立秋后的第三日传到她耳朵里的,那个时候,齐军已然调转枪头反攻安渡了,北雍军还在到处筹粮,也是那时,裴獗开了王典和郡内许多大户的粮仓。

这次裴獗有了应对,事情不会如前世那般发展……

只要萧三有异动,必会趁势攻打信州。

她迫不及待地等着信州战场带来的好消息,准备借着立秋节气,庆贺一番。

岂料,

一直到立秋后第三天,淮水湾都没有半点消息。

显然,事态发展有了不小的变化。

萧呈这辈子不想当皇帝了?

冯蕴很是不安,借着送“甜渣”的机会,找到贺洽。

寒喧半晌,才转弯抹角问:“淮水那头有消息吗?”

北雍军的确切动向,她没有办法去打听,但贺洽是裴獗身边的人,消息比她灵通。

冯蕴问对人了。

贺洽听得很是欣慰,“女郎担心将军安危,这才是正该……”

正该个鬼?冯蕴笑了笑。

贺洽沉吟一下,说道:“齐兵前几日还猖狂得很,扬言要大军攻城,这两日突然没了动静,老实了……不知是不是这次大将军出征带了个厉害的副将,吓住了对方……”

冯蕴一愣,“什么副将?”

贺洽道:“新封的破虏将军温行溯,有伤在身呢,将军愣是把人抬到淮水湾大营去了……”

冯蕴惊住了。

温行溯必然不是自愿当这个破虏将军的。

这名字本身就足够讽刺。

裴獗非得把温行溯抬到阵前去,目的很简单。南岸那边的将领,不少是温行溯的下属和兄弟。消息传出去,对齐军是很大的打击……

同时,也断了温行溯的后路。

即使温行溯重获自由,如何再回南齐?如何面对以前的部下?尤其萧呈这个人,本就多疑,即使温行溯跟他是知交好友,只怕也难逃厄运……

不得不说,裴獗这一招真是狠毒。

可谓一石二鸟,打得人没有还手之力。

冯蕴很担心温行溯的安危,朝小满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将带来的好茶好酒摆上来,推给贺洽。

“贺功曹,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贺洽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窝里都是笑,但回答谨慎。

“女郎但说无妨,能帮的,贺某一定帮。不能帮的,无能为力。”

冯蕴道:“不会让贺功曹为难的。小女子忧心大兄,但眼下,我不便找将军过多打听……要是贺功曹有什么消息,但请来告。”

这是要情报?

贺洽斜着眼看她,想到将军的吩咐。

此女狡诈,她若有要求,可口头应下。

贺功曹笑眯眯地收下礼品,“小事一桩,女郎安心便是。”

冯蕴诚心谢过贺洽,这才带人离开。

却不知,她送给贺洽那些礼物,贺洽很快就分毫不动地交到了裴獗的面前,顺便表忠。

“未免女郎生疑,末将不得不收,大将军勿要怪罪……”

“你做得很好。”裴獗瞥一眼那些礼物,冷漠地道:“带给温行溯,将冯氏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他。”

贺洽:“啊?”

这是真的不解了。

让温行溯知道冯十二娘如何的关心他,如何的费尽心机打探他的消息,真的好吗?

大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冯蕴等了好几天,歇气了。

预料中的仗没有打起来。

北雍军没有强行渡河,对岸的萧呈也没有称帝,双军阵前剑拔弩张,却都不动,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发第一箭。

既定的事情没有发生。

命运的齿轮转错了方向……

冯蕴想了许久。

要说这辈子有什么不同,一是她,二就是温行溯。

她不再像上辈子,枯守等待,想方设法给南岸捎信。

温行溯上辈子没有见到她就回了南齐,仍带伤坚守信州城,而这次,他竟被裴獗带回大营,还封了个什么破虏将军。

事态全然改变,冯蕴哭笑不得。

但轨迹变了,人不会变。

她相信萧呈一定会走上称帝的路。

只不知,裴獗还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还有始终找不到的葛广和葛义,也让她内心不安,就好像有一个什么把柄被神秘人捏在了掌心里,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个隐患。

悬在头上的剑,比插在胸膛的更令人恐惧。

冯蕴让暑气蒸得受不了,心下更是烦乱,坐着驴车就去了田庄。

贺洽施政简洁,花溪村陆续有农户入籍分田。大热的天,田间地头也能看到有农人在拔草锄地,忙碌地劳作。

有田地就有粮食,有粮就不会饿饭。

这是普通人的一生,最朴素的幸福和希望。

冯蕴庄子前后的杂草都除尽了,露出干净整洁的田地和路面,比寻常农家更为舒适。

她在荷塘边的茅草亭坐下,看着一片静止的风景,抚摸着鳌崽顺滑的背毛。

“崽崽,乾坤未定,我们其实不必着急。我们都还活着呢。活着,就有办法。”

“萧三不会是忙着当新郎乐昏了头,忘记当皇帝了吧?”

入夜气温下降,躺在田庄的木榻上,听到寂静里的蛙声,很快就有了睡意。

檐下,夜灯幽幽。

守夜的大满看到突然穿堂而过的高大身影,顷刻间没有了睡意。

她躬身行礼,头低下去,“将军……”

裴獗没有说话,从她身侧走过去,推开了门。

小满跟上去,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冯蕴。

“将军,女郎歇下了……”

声音未落,胳膊被大满拽住。

大满朝她摇了摇头,小满哦一声,回头就见那扇门被将军从里面合上了。

“阿姐……”小满退出来,有点埋怨,但看到大满严肃的眼神,终是没有再吭声。

房门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在小满咳嗽的时候,冯蕴就已经醒了,但她没有动。

原以为那人会走到榻边来,没想到脚步停在外面,久久没有动弹,这叫她内心不安起来。

“谁?”冯蕴低低问。

“你睡。”是裴獗的声音。

声音隔着帘子传来,有种低沉黏腻。

冯蕴看着他的影子映在帘子上,有点出神。

扑!男人抬手挥袖,火光灭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冯蕴看不见他,只能靠声响来猜测,他推开了桌案,抽出蒲席搭在地上,躺了下去。

这个夜格外寂静。

冯蕴屏紧呼吸,很是费解。

裴獗那天冷着脸拒绝她,现在莫名其妙来她的房里,以为是他想通了,却隔着帘子睡在地板上,这是闹的什么脾气?

她想问。

可裴獗为人沉闷,木头似的锯过嘴,如果他不想说,即使她问了,大抵也得不到答案。

冯蕴翻个身,背对躺下,阖上眼睛。

夜虫唧唧,房里却安静得可怕。

就连鳌崽都缩在角落里,潜伏着,不发半点声音。

鳌崽似乎怕裴獗?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避让……

冯蕴东想西想,心乱如麻,又不敢翻身。

她生怕发出的声音会破坏宁静的氛围,将自己带入更尴尬的处境……

裴獗睡觉很规矩,就挺尸似的躺在那里,不怎么打鼾……

说来他并不是很粗鲁的人,怎么会那事上就克制不住呢?

冯蕴脑子里不由自主钻出两人的画面,平静的、心跳的,恨的,怨的,闹的,慢回放一般。

三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太多回忆搅得她难以平静……

到天亮,她才渐渐睡过去。

醒来一看,屋里早就没有人了。

裴獗睡过的蒲席放在原位,干净整洁。

小满说,将军天不亮就走了,庄子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大将军昨夜来过,还宿在女郎的房里……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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