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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高质量小说》精彩片段
祁愿因为没有戴护目镜,便没有滑太久,从雪场上下来就直接进休息室了。
进了屋,摘了手套,空调呼呼地工作,都没能驱散她一身的寒意。
左手腕部的疤痕好似在隐隐作痛,她抬起右手狠狠握住,握到指尖都失去了血色。
眼眶里也在急速积蓄泪水,而后轰然决堤。
往事也在这朦胧的泪意里扑面而来。
“愿愿,我们有家啦!”
“愿愿,其实……我有一个喜欢了好久的人。”
“愿愿,没事啦,我心甘情愿的。”
“愿愿,你可不能哭哦。”
……
徐晏清冲进休息室的时候,祁愿正站在窗前,神色淡漠地看着窗外。
天色渐晚,灰蓝色的天幕一点点吞噬掉天边的夕阳。
窗外的雪光反射进屋里,将屋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冷色系里。
她静静地站着,左手托着右手肘,举在半空的右手里夹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整个人透着一股脱世的孤寂与清冷。
听见开门声,她转头看过来。
那张美艳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恼人的奉承,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冷漠。
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眸子里升腾起一股不由明说的恨意。
而后讥讽地勾起唇:“你说,你们凭什么活得那么好?”
她眼中的寒意,让徐晏清心惊了一瞬,剑眉也随之蹙起:“祁愿,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是么?”祁愿嘴角的讥讽扬的更甚:“那徐晏清,你还找我做什么呢?”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是没过去么,不是还在记恨我么。”
“那你凭什么让我忘记属于我的仇恨?”
徐晏清眉头紧拧,平日在商业谈判桌上的巧舌如簧,此刻却只能哑口无言。
“还是你觉得——”祁愿顿了半晌,眼神染上痛色,咬着牙继续发问:“宋瑶就该死?”
“而赵砚白就该继续坦荡恣意地活着?”
刹那间,一直以来粉饰的太平,四分五裂。
四年前匆匆结了疤的伤口,再次被揭开,血肉模糊,瞬间溃烂。
徐晏清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得有些苍白。
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没有资格说什么。
天色继续黑沉,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啪嗒——”一声。
屋内灯光骤亮。
“怎么不开灯,晏清,砚白说他先走了,我们待会儿……”
周祈年吊儿郎当地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屋内不只有徐晏清一个人,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哟,还以为你就一人呢,让我看看是哪个大美女……”
话未说完,就戛然而止。
周祈年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才发现真的是祁愿。
他瞬间有些后悔过来搂徐晏清的肩膀了。
愣了片刻,笑着挥了挥手:“嗨,小七月。”
祁愿看向周祈年,神色恢复往常:“你好,周先生。”
?
周先生?
周祈年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周先生”,路阔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拽走。
“晏清,走吧。”说完笑嘻嘻地看向祁愿:“小七月,一起吃个晚饭吧。”
祁愿笑着点了点头:“好。”
身后,跟着冲进来的梁茉,见到祁愿后,笑着打了声招呼:“祁愿姐。”而后很自然地挽住了路阔的胳膊。
祁愿看了眼两人亲昵的姿态,笑着点了点头。
再看向路阔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几年前,在她和徐晏清在一起之前,路阔就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的。
那时候他也是一副昭告天下的姿态,搂着身边的姑娘说:“这辈子非她不娶。”
林瑜说的还是对的,富家公子哥的游戏,认真就输了,比如她,比如那个姑娘,再比如宋瑶。
路阔也自是明白那笑里的意思,怔了一瞬,抬起手摸了摸鼻子,就转身出去招呼着其余的人去吃饭了。
*
晚饭时,赵砚白不在。
席上也还是之前的那帮子人,只不过一个个的女伴都换了新面孔。
推杯换盏间大家表面上都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但私底下却都在疯狂互换眼神。
怎么回事儿,祁愿怎么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啊!谁搞来的?
我怀疑是路阔,他一直这么损!
我靠!
于是,一瞬间,路阔收到了数道眼神问候。
他一脸无语,回了个“不是我”的表情过去。
今天看见祁愿来的时候,他也很惊讶好吗?
想到这,他看了眼被梁茉拉着坐在一边聊天的祁愿,神情自若的好似一切如初,可眉眼间却全然不见当年的开朗俏皮,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疏离。
他叹了口气,再看一圈,却发现徐晏清不在包间内,外套却掸在椅背上。
他顿了顿,扯起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桌上的烟盒,也起身出去了。
最后在露台上找到了徐晏清。
衣裳单薄的一个人站在那抽烟,他三两步走上去,把外套丢到他身上。
“这是打算感个冒,被你家蒋女士再押家里喝一星期大补汤?”
徐母宠儿子已经宠到圈内闻名了,他们一群发小经常拿这事儿开玩笑。
蒋女士自小就是家里宠大的独女,嫁到徐家来也只生了徐晏清这么一个儿子,自是揣心窝里疼着。
徐晏清也跟着笑了起来,将烟叼在嘴上,接过外套穿了起来。
“你倒是救了我一命。”
路阔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从烟盒里抽了支烟点了起来。
“你们俩什么情况,重新在一起了?”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那气氛怎么看都不是谈恋爱的气氛。
徐晏清没说话,将烟从嘴上拿下来,一阵烟雾从他鼻腔内喷散而出。
路阔见状又是一声叹息:“赵知苑下个月回国了,你知道吧。”
徐晏清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眼鞋尖,应了声:“嗯。”
路阔看了他一眼,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那你又何苦在这时候招惹祁愿呢,赵知苑这一回来,你俩的事不就近了么,到时候你让祁愿怎么办?”
他可不觉得以祁愿那性子会甘愿被金屋藏娇,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根本无意继续和他们这帮子人再扯上什么关系。
宋瑶的死已成为她和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了。
徐晏清抬头看向楼宇间的霓虹,怅然地轻笑了一声:“能怎么办,她本来就无所谓。”
都不在乎他再带个女人回景园了,还能在意他结不结婚么?
说完这一句,他低头拧灭了烟头,脑海里又浮现了自重逢开始,她的那副让人厌烦的模样,眉头也跟着蹙了蹙。
路阔叼着烟沉默了会儿,最后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晏清,放手吧,于你、于祁愿,于赵家都好。”
徐晏清拧烟的动作忽地一顿,须臾,垂下眼睫,扯起嘴角笑得漫不经心:“你总不能以为我是对她余情未了,所以才留她在我身边……”
“徐晏清!”
话还没说完,路阔就匆匆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层焦躁。
露台上的风呼呼地吹,夜色深沉,光影璀璨。
片刻后,路阔再次开口:“你明明就还爱她。”
他当时又心疼又好笑,说:“好。”
可是后来,他们没能再去海南,她受委屈了也并没有真如她所说,打他出气。
而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走得决绝,这一离开,就是四年。
两人似是都想起了这一茬,病房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屋外的天色已渐晚,灰蒙蒙的压下来。
徐晏清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祁愿,头顶亮着医院的白炽灯光,给他镀了层不真切的虚影。
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却给祁愿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感觉。
像欲言又止,又像……在告别。
祁愿愣了愣,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而后转身去拿保温桶,问了句:“你吃过饭了么?”
过了很久,才听他低低回了句:“没有。”
祁愿打开保温桶一看,陆可准备了双份的餐食,一份荤素搭配,一份有机素食。
应该是她自己本来打算在这陪她吃晚餐的,没想到碰到了徐晏清。
祁愿低头将餐盒拆了开来,说了声:“那一起吃吧。”
徐晏清愣了愣,说了声:“好。”
饭菜一一在桌子上铺开,中途护士敲门进来拔了针,一番关切地询问与叮嘱后就退了出去。
祁愿低垂着眉眼,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她吃的是那份有机素食,唯一的荤腥就是一份鸡胸肉和半个水煮蛋。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塑形,她目前的身材距离达到《时间爱人》的上镜要求还差一截。
徐晏清握着筷子没动,看了眼自己面前荤素均衡的餐食,又看了眼祁愿面前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这么折腾自己干嘛?”
说完,再瞧一眼面前的人,医院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虽说体态很好,但看起来却很单薄。
祁愿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展开讨论,只安静的往嘴里递菜,淡淡回了声:“干一行自得吃一行的苦。”
说完,那一小份素食也被她吃完了,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抬眸看向他:“这个道理,您总不能不懂吧?”
这一句直接把徐晏清给噎住了。
他俩之间在一块,能和和乐乐相处的也就那短暂的几分钟。
随随便便一个转场,就又变成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处模式。
徐晏清忽然吃了闭门羹,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简单吃了几口菜,也没了食欲。
搁下筷子,问了句:“景园的房子,买的时候产权就是给你的,你当时为什么走了,也没处理掉?”
祁愿闻声垂了垂眼睫,回了句:“你的意思是,我该把它卖掉吗?”
徐晏清也瞬间顿住了。
那套房子,实际上是婚房。
四年前,差一点,他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是真的只差一点点而已。
一时间,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祁愿淡淡抬起眉眼,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结婚?”
那副模样,冷静到极致,好似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她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徐晏清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他忽然想起他们当年还在一块的时候,大多都是聚少离多。
起初是他在国外留学,后来他回来后进了徐氏,又是刚刚起步,整个人忙到飞起,动不动就要出差,还基本都是出长差,全世界各地的跑。
而她呢,当时虽然还在上大学,但已经开始拍戏了,有了点小名气,于是两人的时间一度对不上,有一回直接两个月没碰到一面。
那天他在邻省出差,大半夜忽然接到了她的电话,她也不说话,就在那头哭哭啼啼的。
那副模样已然把他当做了自家的女婿。
赵砚白跟在身后,默默地看了徐晏清一眼,也紧跟着进了徐宅的门。
一进屋,徐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拉着赵母去聊天了,赵父则是去了男性那一组,聊聊生意和股市。
赵砚白站在门口,看了徐晏清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如往日一般,上前同他攀谈,而是去了同龄人的小隔间。
徐晏清在楼下站了会儿,也上了楼,楼上小会客厅里几乎都是吵吵嚷嚷的小孩子,三五成群地窝在那玩玩具、看电视。
他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玩了会儿手机,就被一群小孩子吵得脑仁儿疼,正打算起身离开,就听一个稍大点儿的小姑娘说了声:“这是祁愿姐姐吗?比前几年更漂亮了哎!”
徐晏清刚准备起身的动作顿在了原地,也也抬头看过去。
电视里正在回播《绊生》,祁愿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搭了件素色旗袍,拿着个小包,走在民国造景的街头,周围皆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人群。
他刚看了一眼,电视就被换了台,那小姑娘的母亲赶忙走过来,一把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小孩子,看什么电视剧,看动画片去。”说着还暗戳戳地瞄了徐晏清一眼。
徐晏清坐在那,眯着眼睛皱了皱眉,半晌后,两手撑着腿站了起来,走了。
回房后,他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看了会儿财经新闻,那主持人叽里呱啦一堆,他一句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最后结束时的一句:“祝各位观众朋友们,新春快乐。”
他皱了皱眉,爬坐了起来,两腿盘在床上,食指轻轻敲了敲手机的边缘,最终还是给小江打了个电话过去。
*
翌日,腊月二十九。
今年逢小年,没有大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算是除夕了。
祁愿起了个大早,一通简单的梳洗后,她就出了门,开的是那辆两徐晏清先前给她的奔驰cls。
她先找了家还营业的花店,买了捧向日葵和百合,店主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细心的帮她把花包好后,笑盈盈地说了声:“新年快乐。”
她也笑着回了句:“新年快乐。”
从花店出来,她就直接驱车去了方山墓园。
她来得早,晨雾还未散去,朦朦胧胧地罩着半山腰,一路拾阶而上,拐到了两个熟悉的墓碑前。
她先把向日葵放到宋瑶的墓前,而后又将百合放在了隔壁墓碑前的小台子上。
这两座墓,看起来都有些年月了,只不过一个新一些,一个旧一些。
她挨个将墓碑上的照片擦干净,而后蹲了下来:“妈,瑶瑶,新年快乐。”
说完这一句后,她就再也开不了口了,眼圈阵阵泛红,视线也一阵模糊。
她平日里基本不来,只在每年春节时才会来一趟。
有风吹过,卷着地面的枯叶沙沙作响,两捧花的小花瓣也在风中微微浮动。
不知蹲了多久,祁愿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她刚准备站起来,身侧就忽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她愣了愣,转头看过去。
男人的面庞斯文干净,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他蹙着眉头,神色有些哀伤,叫了她一声:“小愿。”
祁愿瞬间愣在了原地,忽地撑着腿站了起来。
赵砚白也知道祁愿不想见他,垂了垂眼眸,将手里的那捧向日葵放在了宋瑶的墓前,而后直起身子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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