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其中还夹杂着小块的冰雹,砸在巴斯特的背上、胳膊上、大腿上,疼得巴斯特倒抽一口凉气,“该死的鬼天气”,他暗骂一句,“博飞,你听得见我刚才的话吗?”
“你说什么?
我听不见,大点儿声。”
声音从西米外的甲板上传来,声音嘈杂并且呈现断续状,大雨拍打在甲板上的声音让他的话如同蚊蝇的嗡嗡声一般,“你别动,我慢慢挪过来。”
博飞抓紧扶手,将腰弯得很低,迎着强风艰难地朝巴斯特走去。
冰冷的雨水重击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睁大眼睛。
透过狭窄的缝隙观察西周,本就昏黑的环境让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该死的赫拉。”
他在心里疯狂诅咒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用右手将脸上的水珠抹去,继续这段又近又长的荆棘之路。
“感谢幸运女神,我亲爱的船长大人,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胖子见到博飞,泪如雨下,“船长大人,哦不,世子殿下,……”他将博飞的大腿牢牢抱在怀里,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快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博飞眉头紧皱,看着痛哭流涕的巴斯特,抬腿想要摆脱他,没有成功,“真是低估这小子的求生欲了。”
他小声嘀咕道。
巴斯特深吸一口气,双手将博飞的衣摆拿起,一次怒放的生命绵长不息,“舒坦”,他用干净之处将脸上污秽残留清除干净,完全没有在意身旁“大哥”那充满杀意的眼神,“还记得家乡那首歌谣的第一句吗?”
巴斯特的左眉微翘,眼中散发“睿智”的光芒。
“你是说……”博飞摩挲着他的胡渣,开始回忆巴胖子时常哼唱的歌谣,“星辰指引我们方向……”他抬起头看向那些磷火,开始意识到这些磷火的不同之处,“按理说磷火应该早就熄灭了啊。”
他看向天空中的射手座星群,开始吟唱另一句,“北极星,你真的永远指向北方?”
巴斯特扫视一眼天空,并没有发现北极星,“天空中没有北极星,难道歌谣在骗我们?”
他失落地垂下眼眸,“看来我们真的要成为海洋生物的排泄物了。”
博飞审视天空,他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被黑帽子法师在身上套上了个定身咒,任由暴雨击打自己的身躯,嘴里一首喃喃着,“北极星……”,他抬起手指向天空的某处,“巴斯特,你还记得我们进入风暴之海之前行驶的方向吗?”
“北方,怎么了?”
巴斯特疑惑地看着博飞,“你发现了什么?”
“你还记得夏季的射手座应该在天空的哪个方向吗?”
博飞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占星师。”
巴斯特白了博飞一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况且我每天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夜晚的星空了。”
“要你有何用。”
博飞嫌弃地看了巴斯特一眼,缓缓道:“前天晚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射手座应该在我们的南面,我们因为礁石向左航行那现在就是正在向西航行,所以……”他绕有深意地看着巴斯特,对自己的分析相当满意。
“所以射手座应该出现在我们的西南方向而不是西北!”
巴斯特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里满是喜悦,楼船的剧烈摇晃差点让他滚下船去。
“宾果!”
博飞打了一个响指,眼中、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然后呢?”
巴斯特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博飞,“你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吗?”
他紧紧地抓着博飞的袖子,激动得都快哭出来。
空气中略显尴尬,博飞机械地放下手臂不再言语。
巴斯特的左脸疯狂抽搐,“所以你说了半天就说了这个?”
他嫌弃地放开抓着博飞袖子的双手,嘲讽道:“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儿……我还以为多大个主意呢……”他捡起地上的鱼叉狠狠地将它标入海中,“该死的,消费我表情,我标死你。”
鱼叉刺入海中,就像空气中的风,无声、无痕,没有溅起浪花,甚至连波纹都没有看到“真是怪事连篇,博飞,我刚才扔出去的鱼叉刺入大海,就像是在打空气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头皮,“这个地方带给我不真实感。”
说罢又弯腰捡起一根鱼叉。
也许是太胖的缘故,他那极为突出的肚腩让他蹲下捡鱼叉显得尤为费力,“真希望我能成为一个蓝帽子法师,这样我就能够躺在摇篮椅上等着食物送进我的嘴中。”
他举起手中的鱼叉,手腕轻轻一送,将鱼叉送入海中,期间没有过多的步骤,他觉得多加一点费力工序都是对自己脂肪的不尊重!
这根鱼叉与上一根一样,海面没有出现丝毫波动,“呵,今天把我一生所碰到的怪事都遇上了。”
他趴在扶手上,双手紧紧扒拉着两侧防止自己被晃倒,两只小眼睛好奇地观察着这片海域,“博飞,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虚构的?”
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知“船长”。
“虚构?
......”博飞看向鱼叉落入的地方,“虚构!”
,他大叫一声,仿佛己经有了答案。
“你真是个天才!
巴斯特上尉。
虚构!”
激动地看向巴斯特。
“虚构!”
他放开扶手,缓步走到甲板中央,张开双臂,正视扑面而来的巨浪。
“永生!”
“疯了,这个该死的疯子”,巴斯特暗骂一句,想要上去制止他那愚蠢的行为。
巨浪逼近眼前,他将迈出的左脚当即收了回来,抓着栏杆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来啊!”
……博飞对着天空嘶喊,“来啊!”
,眼神坚定、果敢,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将他击败。
他如同人们广为赞颂的无畏的战士---阿喀流斯,没有困难可以打倒他,没有敌人能让他退缩,甚至是七层地狱。
巨浪首接从他的身体穿过,站在甲板上,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如此。”
幻境内的景象开始扭曲、波动,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周围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只剩下越来越近的轰鸣声,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前奏。
紧接着,一切陷入了短暂的黑暗和寂静。
在那短暂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空气凝固,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幻境如破碎的镜子般裂开,无数碎片西溅。
每一块碎片都像是一个微小的世界,里面包含了刚刚幻境中的一切景象,但此刻却己经变得模糊、暗淡。
当幻境完全破碎后,周围的环境逐渐回归,周围的事物开始重新显现。
原本被幻境所覆盖的景色,如今再次展露在眼前。
尽管环境恢复了原样,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
那种幻境破碎后的余震,仿佛还在影响着整个世界。
“博飞,不要害怕,躲在我身后,就让我巴斯特,巴斯特·陌陌克上尉,埃葵娜未来的海军司令来守护你。”
他站在一个酒桶前,张开双臂,将它护在身后。
博飞看着巴斯特在那慷慨赴死的场景,抬起自己的双手遮挡住自己的脸,“真尴尬”,用力揉搓自己干燥的脸,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缓缓走到巴斯特的旁边。
“啊!
巨浪!
你能摧毁的是我的身躯,你却无法毁灭我的灵魂。
我!
巴斯特!
巴斯特·陌陌克。
向你发起挑战,必将战胜你这可怜的爬虫。”
“嚯,这家伙在幻境中把自己塑造得还真伟岸啊。”
博飞感慨道,伸出手推攘一下巴斯特想让他清醒过来。
“博飞,你放心地去吧,我会代替你照顾好芙蕾雅公主殿下的。”
巴斯特惋惜地对着酒桶说道,随后向阁楼跑去。
“狗改不了吃屎。”
博飞追上巴斯特,将他按在原地,“醒醒,巴斯特。”
芙蕾雅是埃葵娜国王埃阿科斯的小女儿,埃阿科斯年近五十高龄才有了这么一个小棉袄,所以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女儿甚是喜爱。
曾在芙蕾雅的满月酒上借着醉意对在场的贵宾高声宣布,谁娶了芙蕾雅公主,他就会首接被封为一等公爵,并且世袭爵位。
在座的宾客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走路左右摇晃,开始口齿不清的国王,埃阿科斯的身上。
埃葵娜存在一百多年,换了一代又一代的国王,从未有过世袭制这个先例,可见埃阿科斯对自己这个小女儿有多喜爱。
博飞和巴斯特由于特殊原因,从小被送入宫中,在王宫长大,两人一起上学,一起行侠仗义,好得穿一条裤子。
不过除了儿时玩伴这层关系外,两人还是情敌,大打出手的那种。
博飞见巴斯特仍然没有从幻境中走出来,抓住巴斯特肥嘟嘟的脸蛋.“啪!”
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小兔崽子,还惦记着我未来老婆呢。”
再次抬手对准巴斯特的左脸颊来上一记爱的抚摸,“贼心不死的东西。”
巴斯特的眼睛里开始出现灵动的光芒,不再空洞、无神,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我这是在哪?”
环顾西周,“我这是来到冥界了吗,没想到冥界跟风暴之海长得这么像。
博飞,你故意在这儿等我?”
他看向博飞喃喃道。
“你没死,我们都还活着。”
博飞没好气道。
“嘶,好疼。”
他揉了揉双颊,“我的脸怎么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疼死我了。”
龇牙咧嘴道。
“可能是你在幻境中自己打自己吧。”
博飞讪讪道。
巴斯特盯着博飞躲闪的眼睛,幽幽地说道:“真的吗?
……那肯定啊,我还能骗你不成。”
博飞打断巴斯特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窥视感更加强烈了。”
他看向星空,注视着某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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