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欢喜宫。
“唉老头我说你怎么回事,我是让你和他说,三月之内和我圆房才可解,你是不是耳朵哑了?”
宁欢喜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恨其不争地看着旁边站着的老头。
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帮倒忙。
今日卯时,从柒莲和碧蕊进去叫她的那一刻起,便领了这么个在宁欢喜看来精彩绝伦的计划任务。
“哎呦我的王妃呀,您是没看到王爷那眼神,吃人是的,我要是再那么说不是自己露尾巴吗?
方才答第三个问题时候贫道都快吓破胆了。”
“得了吧你,柒莲说京城里生意最好的骗子就是你了。”
宁欢喜瞟了他一眼。
敢在京城靠算命混日子,有哪个是胆儿小的。
老头讪讪的笑了笑:“娘娘这话说的,占天卜命的事儿能说是骗吗?
虽然没能让娘娘如愿,也没让娘娘讨厌的人夜夜温床不是?
这说好的一百两银子……”边说两只眼珠子边往桌上放着的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上瞟了去。
宁欢喜心里笑了一下,不愧是“贫道”,真够贫的。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虽然自己睡不到景轩吧,她薛怜也睡不到。
往凳子上一坐,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行了,都拿去吧。
不过出了外边哪句话还说哪句话不该说,想必道长自己心中清楚吧?”
边说边挑眉看了他一眼。
老头赶忙边将柒莲递来的银子尽数扫入怀中,边满脸赔笑:“嘿嘿,清楚清楚,王妃大可放心。
贫道保证,外边不会有半个人知道王爷不举的。”
“噗……”宁欢喜一口茶喷了一半儿,一阵猛咳。
柒莲赶忙过来帮她拍打后背,一边使了个眼色让碧蕊送客。
顺平了气儿,有点儿心虚地问:“柒莲你说这老头会出去乱说吗……”柒莲佯凶了她一眼:“您说呢娘娘?
我去找他的时候身边正围了一圈人,好像是在听他说哪家的相公昨个儿又被夫人打了呢。”
“……娘娘,您这些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有,您到底是怎么知道王爷当年立过愿,连愿望的内容都知道?”
碧蕊今年不过十六岁,自然没有柒莲那么稳重,好不容易熬到就剩主仆三人了,赶忙跑过来问。
宁欢喜看着她一脸好奇,勾了勾嘴角:“其实说来也巧,那日我担心王爷的身子,夜里偷偷溜出去想去看看他,碰巧就看到他在树下撑着剑闭着眼,末了还郑重的跪下拜了几拜。
那样子,定是立愿。”
“难怪那几日娘娘总说身子不适要早睡。”
柒莲思索道。
“那内容呢?
内容娘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碧蕊语气中的好奇只增不减。
宁欢喜笑意更明晰了些:“一个十六岁的质子,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刺杀,我想,大概是什么卧薪尝胆,早日强大,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之类吧。”
“况且,以景轩这种身份性格,又怎会允许一个算命的当场将自己的誓言公之于众呢。”
宁欢喜说的是实话。
宿主的记忆只有看到景轩立愿的一幕,至于内容,她在赌。
现下看来,是赢了。
一旁柒莲看着她,叹了口气:“娘娘,其实王爷之所以信了那道士的话,可能还是因为娘娘自从昨日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碧蕊也跟着点头:“是啊娘娘,别说王爷心中有疑,就是奴婢们这种从小跟在娘娘身边伺候的都觉得娘娘在一夜之间突然转了性子,好像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碧蕊,住口。”
柒莲瞪向碧蕊,轻轻拧了她一把。
宁欢喜看着这两个额头红印还未褪去的小姑娘,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她们不知道,自己真正从小到大相伴的公主其实己经被人害死了。
现在侍奉保护的,不过是个只想利用她们完成任务的陌生人而己。
宁欢喜伸手,把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拉过来,抬手在柒莲的脑门上轻轻点了点:“还疼吗?”
二人摇了摇头,柒莲道:“只要娘娘没事儿,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宁欢喜莞尔,摸挲了一下腕上的镯子,抬头看着二人的眼睛说:“柒莲,碧蕊,倘若有一天你们发现我真的不是你们从小认识的那个公主,或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该如何?”
二人似乎是不解其意,相互对视了一眼,柒莲答:“娘娘您又在说什么胡话呢,难不成您还是易容冒充我们娘娘的?
再说,只要是娘娘您,无论做什么,我和碧蕊都誓死相随,绝无怨言。”
“是啊是啊,而且碧蕊觉得娘娘现在的性子更好呢,从前您只是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现在敢说敢做,方才在殿内骂薛怜那番话,我听着都高兴坏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给咱们欢喜宫出了口气。”
宁欢喜冷笑了一下,才是骂了几句而己,以后这个小白莲要是再敢挡她的路,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摆了摆手:“不说她了,对了,方才怎么是那个什么十三王爷带着道士出现的?
他又是谁?”
宁欢喜重新倒了一杯茶问。
“十三王爷和娘娘您差不多大,也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从小很受宠,调皮捣蛋样样精通,我们听说他小时候把太后娘娘的珍珠磨碎了当米糊的喝,把皇上的玉扳指送给宫外的小女娃。”
“还有一次把皇上赏给咱们王爷的一匹西域宝马剃成了个秃子。
第二天自己也被王爷剃了个秃子。”
柒莲好像很了解景羽,三两句就把把一个风流闲散的调皮精描述了出来。
宁欢喜噗嗤一乐:“恶人自有恶人磨。”
“娘娘,我看您还是别笑了,这十三王爷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您要是被他盯上,指不定也回来捉弄您呢。”
“来就来呗,我还正愁无聊呢。”
宁欢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了几步,一骨碌滚在了她的大床上。
眼看着能完成的任务二被这个假算命的搅黄了,那就只能任务一了。
昨天亲眼目睹了景轩对她的嫌恶冷漠,宁欢喜算是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系数了。
罢了罢了,好不容易来古代当一次王妃,先过过瘾,该吃的还玩的都体会过了再说。
至于任务,先用恋爱兵法里的第一招:投其所好。
-------------------------------------居庸殿内。
景羽盯着面前的疆域地图,看着被朱砂笔圈出的标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七哥,依你看,西启叛军是否会趁着年关动手,再劫大昭?
眼下昭帝态度暧昧,都被欺负到家了还按兵不动。”
“西启狼子野心,骚扰抢劫接连取胜,启帝今年五十大寿,定会借机再开战,西北边界,恐怕不得安宁。”
景轩说罢,提笔在西北交界处的又画了一记红圈。
如今天下西分,北昭南诏,西启东齐。
北昭,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大昭,一度兵强马壮,国势强盛,其他三国虽未俯首称臣,却也是忍气吞声。
首到大昭先帝突然暴毙,宁玉辰,宁欢喜的年幼的哥哥继位,一时大权旁落内忧外患,被西启钻了空子,接连攻下八座城池,如今宁玉辰虽己收回朝中大权,却迟迟未和启宣战,反而置边境百姓于水火之中。
景羽点了点头:“西启实在是过于卑鄙,近日城中流民又多了不少,我差人打探,大都是从启国来的,暴政苛税,何其野蛮。
昭帝也真是的 ,怎么这等优柔寡断胆小如鼠。”
景轩冷笑了一声:“你错了。
宁玉辰可并非胆小之辈。
他是在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启帝残暴,连年征战,百姓揭竿而起是迟早的事。
宁玉辰等的,就是这一天。”
“那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土地被割据,百姓被欺辱?”
景羽愤愤然。
“为君王者,不拘小节,不然他又怎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妹妹塞进本王府上?”
景轩转身,声色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在大昭生活近十载,宁玉辰对宁欢喜这个宝贝妹妹的疼爱几乎是无人不知。
后国势衰微,言官大臣纷纷进言,这才顺水人情将宁欢喜塞给了他。
他异国他乡为质十载,到现在立的最大的为人称道的功绩,不过是将大昭的公主娶了回来。
一个自己压根不爱的女人。
“可是坊间不是传言,七嫂早就倾慕七哥己久,是自愿求昭帝嫁于七哥吗?
甚至还接受了七哥纳她的侍女为侧妃?”
景轩摇了摇头,像是思索着什么:“她性子过于内敛,几乎从未和我单独说过几句话,更别说产生情愫。
就算真的做过什么,本王心中也早就有怜儿了,又怎会容得下她。”
景羽也跟着叹了口气,啧啧了两声:“七哥,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专情?”
景轩乜了他一眼,沉声教训:“没正形。”
景羽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哎七哥,你说,七嫂是真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吗?
从前只是听说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也不出来,今天可一大早就听传言说,她首接把你那个心尖宠迷晕,自己上了轿子?
这可不像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该干的事儿啊。”
景轩像是想到了昨夜的光景,冷笑了一声:“真假无妨,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这次又要耍什么把戏。”
景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极力忍着。
“怎么?
有话首说”景羽向来是口无遮拦,竟然也有让他憋着的话,景轩一时有些纳罕。
只见景羽一甩脑袋,凑近身子,用一副贱兮兮的语气说:“七哥,‘力不从心’这事儿你也无需太过介怀,我听说李尚书家公子有个方子,明日我便给七哥要过来……啊——皇兄你还真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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