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老太太就是拿着这把火钳在雪堆里捡到我,她一脸嫌弃的指着天骂着地,是哪个王八羔子乱丢的垃圾,真晦气。
连年的战乱,从战区前线逃难来的灾民满大街都是,死个人没什么稀奇,衙役每天都游走在各个街巷,捡垃圾一般,一车一车的拉走。
老太太压根没正眼瞧我,用火钳把炉里的炭灰扒拉出来,转身就回屋去了。
我下意识的目光跟随着老太太,透过门缝,只能看到一间小柴房,却没在见到老太太了。
正当我收回目光时,屋内又传来了老太太的叫骂声“有爹生没爹养的杂种,整天就知道吃吃吃,连只羊都看不好!”
柴房上的门锁被一把火钳向上捞开,破烂的门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呜呜咽咽的敞开。
一只盛满了饭的破烂的瓷碗被人随意摆在了屋里,一只皮毛黑得发亮的猎狗从黑暗处显露出来,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
几只同样黑黝黝的小猎狗撒欢一般从柴房内滚落出来。
只见那只大猎狗略带嫌弃的盯着那碗,又看看老太太,一脸不情愿的正要低头品尝自己的美食,头还没低下,老太太一把火钳挥了过去,做势要打。
那猎狗被惊出视眼之外,呜咽的惨叫一声,形象掉了一地。
屋内又传来老太太那中气十足的辱骂声“滚一边去,不长眼的狗东西!”
透过门缝,隐江看到了老太太向前探出的半个身子,迟疑了一下便走开了。
门缝里只够看到那碗仍旧冒着热气的饭食,孤零零的摆在柴房里。
隐江目不斜视盯着,叹息的抓起一把雪,揉进了嘴里,想不到活人这一世,命比狗还贱。
小狗仔似乎己经不满足庭院里的天地,几只狗头在大门来回蹭,门竟然开了!
出不去时想出去,真的能出去了,却又不敢出去了。
隐江苦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狗子不敢出来,他也不敢进去。
屋内再次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没头没脑的骂着狗,却又像骂着他一般“白瞎了这碗米饭,嘴边的兔子都抓不住,还不如倒了干净。”
说罢便看到老太太一根火钳便朝柴房走来,似乎真的要将米饭倒了才干净。
隐江再也按捺不住对食物的渴望,像疯狗一般冲进院内,生怕老太太会真的丢了这米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老太太没有丝毫意外的走了,那只被抢了饭碗的猎狗也只是仰着头,远远的看着。
几只小猎狗却很喜欢这个不速之客,簇拥着蹲在地上的隐江。
到了夜里,老太太也并没有赶隐江走,隐江便窝在柴房里和小狗一起睡,这柴房可比外面好上千倍万倍,隐江很满足。
白天,隐江像个跟屁虫一样,见到老太太做什么,他便蹲在旁边默默的看。
看明白了,就接着老太太的活继续干,老太太嘴巴不留情,但心眼却是极好的。
日子久了,隐江便有了一间独属于自己的房间,和两身干净的衣服。
隐江每个月都会回来几趟,老太太年纪大了,隐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看到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他王八羔子,隐江内心还是很开心的,说明老太太身体好。
隐江自顾自的拿起老太太的水壶,也不用杯子,壶嘴首接倒嘴里,十分畅快。
火钳吧啦了一下碳灰,透出烧得正旺的炭火,斜眼打量了隐江一眼说道“姑娘买的衣服吧。”
隐江也不答应,将水壶一放说道。
“睡觉去了”。
次日午时,老太太领着隐江出门采买,老太太喜欢喝酒搭配一些炙烤的豆腐皮。
街头陈家庄的酒是极好的,距离的远,隐江就牵着毛驴驮老太太去。
此时正是饭点,酒庄内座无虚席,隐江熟门熟路的将驴牵到了后院,店小二满脸堆笑的上来招呼着牵绳。
隐江抱下老太太,对小二说道“还是那老三样。”
小二系好绳,麻溜的跑了。
二人穿过小院到了厅堂,厅堂此时己经坐满了听戏的客人。
二人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老太太听得欢喜,隐江便倚着桌子看窗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隐江的视线,她一身飘逸清扬的白衣,一条青色腰带勾勒出女孩该有的天真可爱。
身旁是那位,是她昨天唤作阿哥的人。
此刻的安澜正挑选着头饰,那男子便细心的替她戴上,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
隐江看得痴傻,老太太唤他都没听到。
“送你衣服的小姑娘吧”,老太太也不在看戏,顺着隐江的目光陪他一起看窗外。
隐江被老太太的话拉了回来,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茶,坦然的说。
“是啊”。
安澜二人己经从视线里离开。
夜里,隐江和老太太月下喝酒,话题不再是往日的牛羊走狗,聊起了女人。
“想女人了。”
“想了”,隐江说着往后一仰,椅子前脚离地,用脚支撑着像摇椅一般晃悠几下。
猛的站起来,“撒尿去”!
走两步又停下,回头跟老太太说了句“喝好了就早点睡”。
门外不远处便是鄞州的护城河,河水从山上草原就淌下来,涓涓细流,在此处汇聚成一条不大的河。
隐江翻身上了河边一棵断头树,斜躺在树枝上散酒气。
安静的夜,远处传来了兵器交刃的铿锵声,马蹄奔跑,士兵厮杀声。
隐江竖起耳朵听着,这里是两国交界,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斗争不可避免,他并不想多管闲事。
朝着声音的反方向,将身体藏到茂密的树叶中,嘴里含着一片树叶,吹了晚风,酒意正浓。
隐江闭着眼,却仍旧被远处短兵相刃的声响扰得一阵莫名的心悸,从树枝下探出头,倒挂着,用感官留意着战况,却并未睁开眼。
那男子骑马载着安澜被逼到了河边,成了合围之势,男子明显受了伤,众人皆是下了死手。
男子带着安澜几乎是摔下了马,两个回合还没尽兴,男子便招架不住即将力竭,身上又中一剑。
安澜被身侧的士兵一剑劈来,踉跄躲过摔坐在沙滩上。
另一人毫无迟疑的补上一剑,迎面朝着安澜的胸口刺来。
安澜己经毫无招架之力,她口中的阿哥在扑向她时,首接被人后背刺了个透心凉,安澜一声惨叫。
听到声音的隐江猛的睁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卧槽”。
眼看女孩就要被一剑刺穿,隐江发了疯了朝着女孩狂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再快点,再快点!”
士兵闻声都诧异的看着远处这一团狂奔的,什么东西,连打架都忘了。
安澜眼皮刚刚从她阿哥身上抬起,眼珠子还没转过去,就被。
撞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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