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笪木王庭,一间十分大且奢华的帐篷内,几个男人正向坐在椅子上的另一个男人汇报:“老爷,奴隶跑了,宁人来了,宁人杀了我们三个人,我们几个回来了!”
“什么?
宁人!”
被称作老爷的男人大惊失色,他并不关心奴隶的逃跑,奴隶逃跑是常有的事,如果没被抓住或杀死,那说明不死神在保佑他,不死神是突奴人信仰的神明,和勃慎人信仰的永生主,中原人信仰的的天帝一样,是突奴神话中最伟大的神。
被称作老爷的男人名叫铬嗒然,是突奴模拉特部的首领,邬木霍统一突奴各部时,模拉特部并没有太过激烈的抵抗,也因此铬嗒然被赐了牛羊草场和奴隶,得以享福。
陆运庭三人来到了雪镇,这座为了互通有无建立起来的镇子没有城墙,霍卓的将军府和他的三万军队就在镇上,北疆边境共有十万大军驻守,霍卓有三分之一,陆运庭有十分之一,剩下六万人全部都在北门关待命。
一旦雪镇有变,北门关便可立刻做好准备战斗。
三人骑着马在街上飞奔,马背上还绑着一个女人,这引得镇上的百姓,笪木的商人纷纷驻足观看。
不多时便来到了骠骑将军府,守门的卫兵见到陆运庭急忙躬身行礼:“属下参见陛下!”
“免礼,叫霍卓出来。”
“是,陛下。”
卫兵进门去禀报,不多时,霍卓便走出府门行礼到:“末将参见陛下!”
常光常亮兄弟对霍卓行礼到:“下官见过将军!”
陆运庭对霍卓说到:“去找一件女人穿的衣服,给她换上,然后寻一个郎中,看看有无伤病,再给弄些食物,然后寻一个懂突奴语和勃慎语的译官,本王有事问她。”
陆运庭指了指马背上的女人,命令道。
陆运庭在将军府中坐了一会儿,不多时,那个女人便被带了上来,按他的命令,给女人换了衣服,看了伤势,吃了食物,连同两位译官一起来到陆运庭面前。
“问她,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位译官用勃慎语询问,女人还是没有回答,但不像在草原上时那般害怕了。
勃慎语译官拱手道:“殿下,此女子恐怕并非勃慎人,不通勃慎语。”
“知道了,你下去吧“是,殿下。”
勃慎语译官退下后,由突奴语译官继续询问,这次,女人有回答了。
“殿下,她说她叫哈兹·婕诺,哈兹是姓氏,婕诺是她的名字,在突奴语中,婕诺是草原上一种金色的花。”
经过一番询问,陆运庭也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底细,婕诺是突奴哈兹部首领哈兹·夏噶的女儿,在邬木霍统一突奴各部的战争中,哈兹部拼死反抗,在一场战斗中夏噶杀死了邬木霍的弟弟卓肆,后来哈兹部战败,突奴各部被统一,其余各部首领被夺去兵权,赐牛羊草场养老,只有哈兹部,邬木霍为了给弟弟报仇,处死了夏噶,将婕诺,及其她的哥哥诺吉,母亲阿拉尔全部作为奴隶赏赐给了其他首领,阿拉尔不堪其他首领的折磨,很快便死去了,诺吉和婕诺被赐给铬嗒然为奴。
在一个月前,婕诺和诺吉趁着夜色用石头砸开了脚镣,逃出了铬嗒然的草场,铬嗒然知道后立刻派人追捕,在草原上兜兜转转了一个月,诺吉被追兵用箭射死,来不及悲痛,婕诺只能继续逃命在草原上彻底没有活路之后,婕诺决定赌一把,逃往宁朝,她不知道宁人会怎样处置她一个突奴人,毕竟在几年前,两国还在刀兵相向。
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在草原上抓住了一匹野马,但这匹没有经过阉割和驯服的雄性草原烈马根本不能用它代步,婕诺只能继续用双腿逃命。
就在马上要逃到草原边缘时,铬嗒然的追兵又跟上来了。
阴魂不散的家伙!
婕诺用两条人腿和他们的西条马腿赛跑,本以为己经甩掉他们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追兵己经搭上箭,这一箭她必死无疑,但也许命不该绝,地上的草茎把她绊了个狗啃泥,也让她躲过了这一箭。
“然后这一箭差点射死本王。”
陆运庭笑笑,随手把玩起手边的折扇,命令译官翻译道:“我从不无缘无故的在战场之外杀手无寸铁之人,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可以现在就离开,留在雪镇,回到草原还是去往宁朝都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草原上到处是追兵,你活不下去。”
“雪镇是我大宁与突奴互通有无的城镇,来来往往全是商人,商人逐利,你身无分文,自然也活不下去。”
“进了大宁,你不会华夏语,没有田地,没有房屋,甚至没有户籍,是标准的流民,而流民被人杀了都没人替你报官。”
“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陆运庭收起折扇,拍在桌子上。
“跟我回月琳城,在御北王府做个丫鬟,我会教你华夏语,按月有俸禄,入大宁民籍,来去自由。”
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婕诺十分痛快的决定和陆运庭去御北王府。
笪木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骑马,陆运庭三人在前面,婕诺在后边跟上。
“陛下,您为何要救下这个奴隶。”
常光问道。
“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
“突奴与华夏不同,不服王化,不尊礼数,父死不能子继,兄终不能弟及,每每汗位更迭,便是一阵血雨腥风。”
“突奴彪悍,败者为奴,久而久之,遍地奴隶,笪木汗国寥寥百万人口,不到我大宁千分之一,却有二十万奴隶。”
“笪木贵族的奴隶们如果看到我大宁如此善待奴隶,一定会趋之若鹜,向往天朝,人心一乱,则不攻自破。”
一番大论,说的常光常亮目瞪口呆,他俩没读过几本书,自然被说的服服帖帖。
其实,想利用婕诺引发笪木汗国的奴隶起义只是陆运庭的目的之一,他带回婕诺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很漂亮,小说看多了的他早就幻想能和异族的公主来上一段恋情,现在这个梦想也许真的能实现。
古代人也许有华夷之辨,但他是现代人,没有这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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