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锦宁谢容的现代都市小说《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文章精选》,由网络作家“小禾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是作者“小禾棠”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方锦宁谢容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春意微暖,两人又缠磨许久,锦宁身上都沁了些薄汗,白玉似的小脸也红得厉害。......
《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文章精选》精彩片段
她紧抿唇不发一言,脸红耳赤地要起来,然而腰间揽着她的手臂一紧,反将她牢牢摁在腿上,搂在怀中。
那触感便越发清晰。
似野兽一般,仿佛会撕碎城门直直闯进来。
锦宁全身软颤颤,几乎要羞耻地逼出眼泪。
青年偏低下头与她对视,顶着张温和斯文的脸,眼角微扬,又像勾人心魂的妖精,轻轻弯唇,吐息滚烫。
“它很健康,也如我一般因你动情失控呢。”
轰——
锦宁脑袋里仿佛有什么炸开来。
她憋红了脸,想起来又被他牢牢摁着。
那存在感太强,她甚至能感觉到其中烫人温度,这着实让她羞耻得不知所措,避开他直白又缱绻含情的眸子:“你,你怎么这样!”
“嗯?”他却无辜眨眼,她不敢置信,恼道,“你不要脸,快放开我!”
真的完全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平时看着妥妥的斯文君子——
现在,简直下流!下流!!
她一个现代女性,懂得当然是不少。
胆大,好男色,爱擦边,玩弄男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开车贼溜。
可,这只是她的互联网发疯人设。
现实中,她只是一个唯唯诺诺,和大帅逼聊天还会结巴的怂货好吗!她根本扛不住一点!
“书上说,夫妻若要长久恩爱,离不开交欢之乐的调和,”青年身下猛兽欲出,面上却是温柔含笑,语气正经道,“我这是在向卿卿证明自己身体能力,以免日后……惹了你嫌弃。”
锦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这男人,还是因为她问的那句,才来了这一出。
可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他举得起来,在那次……早晨就知道了。
她问的是他能不能生好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想知道你那方面的什么能力!”锦宁声音颤颤的,透着娇羞,像羽毛撩过胸口,痒得人心荡神摇。
谢韫眸底幽暗,喉结缓慢底上下动了动,哑声道:“我每日服用的药里,有一味药除了温补身体还有轻微的避子效用。”
这倒是和顾氏说的一样。
“卿卿既然不喜欢孩子,这药我便一直用着,我都听你的,”他念字不紧不慢,却似乎话里有话,“若是日后你改了心意,我再换副新药,也是不碍事的。”
锦宁只知道现代的避孕药,头一次听说男人也能吃,倒是有点新奇。
她神思略略飘忽,浑然没听出那话里是否有其它意味。
当谢韫又低头,在她颊边、嘴唇又亲了亲时,她才猛地回神,惊觉底下还有个可怕的东西。
“知道了,你快让我下去——”
谢韫覆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掌,却缓慢轻柔、含着些情意地揉了揉。
“依我看,”他嗓音压得很低,呼吸却烫的吓人,在她耳边厮磨,“不如就现在吧,卿卿,我们圆房可好?”
正午太阳光碎金似的撒来,照着男人斯文清隽的面容。
他将她放在矮塌上,她趁机想起身逃离,却转眼又被覆上来的青年牢牢压住。
他俯下身,直勾勾盯着她,皮肤透着些苍白,在光下几近透明,薄唇却因着不久前的吻还红着,两者对比,显出一种轻佻蛊惑的艳色。
底下猛兽欲破笼而出,青年面上却镇定温和。
只是乌黑的睫下,往日通透如琉璃的温柔眸子,此刻装满了情动的痴欲。
“卿卿,”他又重复询问,似极耐心守礼,“可以给我吗?”
春意微暖,两人又缠磨许久,锦宁身上都沁了些薄汗,白玉似的小脸也红得厉害。
喜欢,喜欢!她可喜欢!
锦宁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在呐喊施令,要她扑进谢韫怀里享受甜甜的爱情。
她艰难拉起了警戒线,极力扼制住这种冲动,心脏又在砰砰乱跳。
“女儿女婿!”一声喊打破了两人间迷之暧昧的气氛。
锦宁抬头看向来人——方正德,原身的渣爹。
小夫妻俩没什么表情,一向温和有礼的谢韫也不言不语,连一句‘岳父’也未喊。
方爹心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小小的方家能和名门谢家攀上亲家,已经走了大运,这女婿在官场上位高权重,只张张嘴提上一提,他方家便能一朝崛起!
方爹丧子痛苦,可方家日后的前程更重要,是以连眼前儿子的葬礼都顾不及伤心,对谢韫一脸谄媚。
“辛苦女婿一路赶来,送你这英年短命的哥哥最后一程,天气寒冷,女婿身体最重要,下葬就不用跟着去了。”
“锦宁,快带女婿去房里暖和着,待到下葬礼结束和族人一起吃丧宴。”
这个古代和现代有些地区的白事习俗相似,也兴吃丧宴。
锦宁厌恶方爹的嘴脸,一声不吭,暗暗扯了扯谢韫的袖子。
他底下的手与她缠着,面上轻淡,嗓音不冷不热:“不用,我们不会在这多待。您节哀。”
说完,小夫妻俩就走开了。
方爹满心的不快。
这女婿,竟真不给他这个岳父一点面子!
再不久,到了盖棺下葬的时辰。
锦宁来这一趟也就是为了让方明月交差,此刻一点不想多待便想回去。
这时就听灵堂中突然爆发出一声近乎疯癫的哀哭。
这声音锦宁还算熟悉,抬眼看过去果然是方家夫人李氏,也就是方子显的亲娘。
李氏只有这一个儿子,也就格外溺爱,方子显长歪成畜生也有她这个亲娘的功劳。
棺材前李氏没了以往当家夫人的派头,她头发披散蓬乱,嚎声凄厉,鼻涕眼泪挂满脸,形容枯瘦憔悴,仿佛老了十岁。
……对比如此鲜明。
儿子死了,当娘的伤心成这样,方爹却跟没事人一样,还一脸谄媚招呼病弱夫君。
锦宁心内腹诽,果然大多男人都是薄情又理性的动物啊。
“听说这孩子死的可惨了,被狗啃得只剩骨头渣,李氏这样子莫不是受不了刺激得了疯病吧?”
前来送葬的两个老阿婆看热闹似的小声议论。
“噫!方家孩糟蹋了多少清白姑娘啊!这李氏当娘的不管教,反骂人姑娘勾引他儿子,逼得人跳了江,依我看这就是报应。”
“快别说,让那方家孩听了去,成了鬼晚上糟蹋你去!”
“那我这老婆子还能怕他个毛头小鬼?”
锦宁支耳听着,突然感觉周身阵阵阴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转头四处瞧了瞧却是没发现什么。
“怎么了?”谢韫垂眸低声问她,锦宁摇了摇头,“没事。”
就是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大多都是准的。
出殡时辰到了后,僧人合掌诵经超度,抬棺人抬起棺木,洒起的纸钱纷扬飘落,此起彼伏的哭声散发着哀丧。
棺木抬出了灵堂,李氏依旧扒着棺材不放,哭的那是一个呼天抢地。
锦宁到底是看不了这种场面,挨着人群站在一边微微避着脸。
可就在这时候,那李氏哭声一停,竟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只见她披头散发,枯瘦凹陷的一双眼无比阴毒,形如疯魔,举着匕首冲着锦宁而来!
转眼秋去冬来。
长安的初雪也在夜间悄无声息来临。
房里烧着地龙,暖融融的,锦宁怕冷,没精力跑去玩雪,就懒洋洋地窝在房里。
算算她嫁进谢家有小半年了,日子过得是无聊又惬意。
若是有个手机,那可就完美了,锦宁感叹地想。
“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肥猫跳上矮塌,撒娇似的叫着往锦宁怀里蹭。
锦宁伸手抱起它,沉甸甸的一大坨,她笑着揉它脖子:“雪球,你怎么又重了。”
这是她养了四年的猫。
一开始是谢容知道她无聊,送来给她解闷用的。
当时还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奶猫,如今变成了个土肥圆。
谢容回来看到,肯定要笑它和女主人一样贪吃……
锦宁撸猫的手一顿,神情恹恹。
谢容死了,死的透透的,尸骨无存,他哪里还会再回来。
“可不,厨房里的小鱼干都让它给偷吃完了。”湘玉在一旁发笑。
“真该减肥了,”锦宁提起精神,摸了一把肥猫圆滚滚的肚子,板起小脸教训它,“再偷吃以后就给你禁了小零食!”
这时房门隔寒的帘子被人撩开,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外面寒冬冷峭。
青年玉冠束发,身上披着白狐裘御寒,雪白的狐狸毛衬得眉眼清亮,苍白温润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清贵。
锦宁看向来人:“夫君回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她演技提升了不少。
除了贴身伺候的湘玉和秋月知道内情,俩人在其余人眼中就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谢韫解下狐裘。
他莞尔,走至矮塌在锦宁身旁坐下:“在门口就听得了,雪球是怎么惹着卿卿生气了?”
锦宁撸了撸肥猫:“它偷吃小鱼干,再不节食真要胖成球了。”
谢韫看向她怀里的肥猫,眉眼笑意温和:“确实有些胖了,倒是可爱……”
他伸手,也想去摸一摸它,只是还没碰到,一向温顺爱亲人的雪球竟反常地炸起了尾巴。
肥猫挣脱了锦宁的怀抱,嗖得一下就蹿老远跳上了房梁,蓝眼睛还警惕的大睁着。
“怎么啦,”锦宁纳闷,唤它,“雪球,下来。”
谢韫扫过那房梁上的肥猫,眼里笑意淡的发冷,嘴角勾起的弧度透出不易察觉的阴鸷。
小畜生。
肥猫不下来,锦宁也没办法:“那就在上面呆着吧。”
“猫儿嗅觉灵敏,想来雪球不喜我身上难闻的药味,也就抗拒我的靠近了。”谢韫脸上浮现些无奈。
锦宁猜想也是这样。
她嫁来后他身体虽见好,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除了脸色苍白点和常人无异,不过看他日日都服药,身上难免带着些微苦的药味。
也不知是闻习惯了还是怎么。
锦宁一点也不觉得难闻,反倒在他身上嗅出些药香的雅韵。
就像现代香水似的。
前调是微苦含涩,尾调又能从中品出些苦橙的甘甜,给人一种温良绅士的感觉。
“不用管它,雪球是除了鱼腥味其它都不喜欢,”锦宁倾身凑近他,闻了闻,笑说,“哪里难闻了,我还挺喜欢这种药香的呢。”
她说喜欢……
谢韫眼睫轻轻一颤,胸腔心脏打鼓似的狂跳。
少女身上的甜香,瓷白的脸,五官的细微情绪,都在那一瞬间无比生动的朝他贴近。
仅也不过一瞬。
青年喉间微动,干渴泛痒,苍白面颊升起了淡淡潮红。
微阖了阖眸,他神情恢复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若卿卿喜欢,我让人缝制一个养心安神的药香囊给你,”谢韫嗓音不易察觉地哑了点,“如何?”
锦宁欣然点头,朝他甜甜笑了:“好的呀,谢谢了。”
谢韫弯唇,微垂的睫倾下缱绻弧度。
……那么,卿卿身上,有了独属于他的气味呢。
*
晚间,顾氏院里来人请锦宁和谢韫过去用晚膳。
家主谢啸坐在主位,下颌续着短须,看着就颇为严肃。
顾氏是谢容生母,亲生子的死应该让她很受打击,脸上略显疲态,但依旧不掩其美丽风姿。
“天越来越冷了,你体弱,往后除了上朝就尽量少出来走动,别染了风寒。”顾氏向谢韫叮嘱。
谢容边疆身亡,谢啸这一脉只剩谢韫一个独苗,虽不是顾氏亲生,她也很重视。
谢韫微微笑应允:“记得了,劳母亲挂心。”
顾氏又看向锦宁:“明天指不定还要下大雪,天冷路滑的,你就在院里不用来我这请安了。”
锦宁乖觉点头。
强娶冲喜一事确实是谢家做的亏心,又心知她曾是亲子谢容所爱,所以顾氏对锦宁是愧疚的,待她很好。
谢啸搁下筷子,拧眉看向这小夫妻俩:“你们俩成亲也有半年多了,儿媳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
锦宁:……
谢韫:……
嫡子战死,膝下只剩谢韫一个儿子,子嗣凋零,谢啸现在别无他愿,就急切想抱上孙子。
顾氏皱眉,暗暗拧了他一下。
她安排过去的婢子迎春常来禀报,小两口夫妻感情很好,就是多半还没……行房事。
顾氏虽着急,却也心知这事外人没法插手。
谢韫性子温和,是知节守礼的,再加上身子骨本就虚……
总之不是会不顾人小姑娘意愿就使那强迫手段的。
所以这事关键还得等锦宁自个愿意。
不过如今两人看着很是恩爱和睦,想来离抱孙子那天也不会远的了。
谢啸却不顾夫人的暗示,看向锦宁,严肃道:“你既已嫁进我谢家,嫁夫随夫,纵使有万般不情愿那也是谢家的人了,就有义务为我谢家绵延子嗣,可不能不懂事。”
“……”被催生,锦宁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她自己还只是个孩子,生什么玩意生!
而且生娃又不是拉屎,是女的一方使使劲就能造出来的吗!为毛针对她一个!
该死的男权社会!
锦宁神色忧愁:“父亲说得对,到现在还没怀上子嗣为谢家传宗接代儿媳也很苦恼,不过我看父亲您倒是身体依旧勇猛,根本不输年轻人,不如您努努力和母亲再生一个为家里添丁……”
“混账东西!”谢啸狠一拍桌,横眉竖眼,“你说得什么话!”
锦宁眨巴着水润润的眸子,一脸诚挚。“儿媳还不是为了谢家传宗接代着想,您老可不能不懂事呀。”
“你……”谢啸气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顾氏回过神来连忙帮他顺气,瞧着锦宁的眼神也多了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瞧着乖巧可人,倒还是个胆大有趣的。
怪不得云戟喜欢。
谢啸怒指着锦宁。
他还要再发作,语气温和的一声‘父亲’打断了僵持不下的场面。
几人视线全部投来,谢韫不急不缓的嗓音对谢啸道:“儿子理解您想做祖父,享儿孙绕膝之乐,不过我与锦宁已经决定暂时不要孩子。”
“什么!?”这话对谢啸来说简直是离经叛道了。
他又是瞪向锦宁:“你给我儿是吹了什么枕边风,女子为夫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既已是我谢家的人就万没有不生孩子的道理!”
锦宁还没开嗓子掰一掰,谢韫在她之前开口。
青年唇线平直,难得严肃了神情。
“锦宁是我妻,不是为谢家繁衍子嗣的工具。”
“父亲有不满只管朝儿子来发,缘何一而再针对我的妻子?”
谢啸脸色彻底黑了,一向沉稳端方、尊师敬长的儿子竟为了护妻顶撞他这个父亲!
“你这孽子……”
“况且,”谢韫面不改色,淡淡补上一句,“是我体弱无能,大夫诊断此生将难有子嗣,和锦宁无关。”
此话一出,空气僵寂下来。
谢啸哽住,脸青了又黑,是自个儿子底下那根不顶用,他还能说什么。
而锦宁微微瞪大了眼,难以言表的讶然目光偷偷瞥向谢韫。
……天,他,他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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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
“嗯嗯!”
谢韫轻笑起来,待吃够了泥鳅,锦宁目光又落在另一道上。
“我要吃那个。”
“这个?”谢韫微一皱眉,“你确定要吃。”
“嗯!”
谢韫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牛鞭,”锦宁想也没想,“就是牛尾巴嘛。”
当她没见过世面?小瞧人。
在家里,她妈也做过这道菜,当时第一次见不知道是什么,问后,爸妈说是牛尾巴,十四岁的小孩吃了不好。
她现在长大成年了。
可以吃了吧?
谢韫沉默了下,摇头笑了起来。
他搁下筷子,手抵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民间有句俗语说是‘吃哪补哪’,古籍中也有以胃治胃,以心归心之说……”
“至于这个,”他拿起一根筷子点了点瓷盅中的牛鞭,像是循循善诱的老师,教她新知识,“人可没有尾巴,卿卿想一想,这东西会是什么?”
锦宁微愣,当真是用脑去思考。
足足停顿了四五秒。
吃哪补哪……?
她看着那道菜,再看看谢韫的脸,小脸由白转红、又转青。
艹!
根本不是牛尾巴!她爸妈骗她!
再一细想,锦宁头皮发麻,那一盆菜好像是她妈专门做给……她爸吃的。
这就像小时候听见爸妈房里半夜传来奇怪的声音,她哭着敲门大喊不许爸爸打妈妈,长大后才懂了真相的时候一样尴尬:)
再看那盆菜,锦宁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很邪恶。
“不许吃。”
“嗯?”
“不许吃,”她杏眼瞪圆,一脸严肃,“你吃这个东西,我以后就不和你好了。”
谢韫眉目间带着些宠溺笑意:“不吃,我要和卿卿好一辈子 。”
锦宁这才满意。
吃过饭后,她就找来了李嬷嬷,告诉她说补身体可以,但杜绝一切有关于动物鞭的食物。
李嬷嬷表情很是为难。
食补吃这东西是最快最有效的啊。
“这……好罢。”
当奴才的真不容易,但补肾她是专业的,满足主子的一切命令是必修的基本功。
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午间。
湘玉拿来一封缀着粉色花瓣的帖子。
“小姐,方家三小姐送来了花笺。”
锦宁打开,帖子上是方明月邀她明天去戏楼吃茶听曲。
想着明天没什么事,谢韫身体恢复开始上职,她自个在家待着也是无聊,便给方明月回了个应邀的帖子。
再说方家,如今是彻底没落了。
李氏杀人未果即后入了牢狱,第二天就死在了牢中,据说是她疯疯癫癫自己一头撞墙死的。
显然,李氏当时想杀的人是她。
至于原因,官府查证后说是梨花会馆的一个小二向李氏透露,方子显死前曾在会馆里和一个女子有过争斗,李氏本就深受儿子惨死的刺激,查出那个人是锦宁后,死死认定是她害了方子显,也就发生了出殡礼上发疯杀人的一幕。
李氏人死了,谢啸却是气不过,找了方家不少麻烦。
现在方爹就靠着族上几间门可罗雀的小商铺残喘过日子了。
湘玉说:“小姐前几天让我打听的两个郎君我都摸清楚了,他们俩个都是母胎单身狗,品行也是清白端正,完全是找夫婿的佳选!”
锦宁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前小翠的哭诉她记在了心里,前不久谢韫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她就花心思给方明月挑男人。
不过她对这京城人家没什么了解,就让谢韫帮着挑,毕竟病弱夫君人品摆在那,他的眼光肯定没差。
锦宁提的条件是,男方家里有钱,本人工作稳定,不嫖不赌,最关键的是,只娶妻不纳妾。
湘玉看出了她脸色不太对,疑惑道:“小姐,欺负过咱们的大少爷死了,你怎么反倒不太开心?”
湘玉想到什么,字字认真道:“做女人可不能太圣母,这还是小姐你教给我的呢!”
锦宁穿来后生活中难免会蹦几个现代词,这小丫头也跟着学会了几个。
锦宁笑不出来,拍了拍她的肩。
很好。开心好啊。
宝你日后去监狱给我送断头饭的时候,记得也要这么开心:)
锦宁牵人进了屋,双腿都有点发软,毕竟是做了亏心事,咽了咽喉咙,强撑镇定问:“方子显是怎么死的?”
湘玉倒来了兴致,兴冲冲又一脸恶寒地跟她讲。
“听人说死的可惨了,是被人害死的,身体被剁成了肉块,全让流浪狗给分食了!官府的人昨天晚上在郊外破庙里发现他的鞋子和玉佩才辨认出身份的,当时还有一只狗啃着他半只脚呢!”
“啊……”锦宁额角有冷汗流下来。
好家伙。专业都对口了。
她花钱找的那个人就是卖猪肉的屠夫,砍肉咔咔的贼厉害!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人说他是喝醉了酒,夜里倒在路上睡着了,然后才被恶狗给吃了的。”
“不过我倒觉得大少爷是被人报复了,小姐你也知道他以前作的孽,可祸害了不少好姑娘,活该死得这么惨!”
方子显好色,据说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以前强占过不少没钱没势的贫穷姑娘,完了转头把人卖进妓院里,受不住的姑娘上吊自杀的都有。
他这一死简直是大快人心。
锦宁担忧的是自己,太巧了,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花钱找的那个屠夫干的,如果是,她不就成了买凶杀人的杀人犯了?
她必须立即搞清楚这件事和自己无关,才能安下心来。
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锦宁自己从后院悄悄出门了。
左安到书室禀报。“要跟着少夫人吗?”
谢容倚在圈椅中,姿势有几分闲适懒散。
他轻笑:“不用,吓一吓她才能学乖。”
另一边锦宁出了谢家还谨慎地戴上了遮脸的面纱。
她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终于赶到那王屠夫的猪肉摊子前,却发现那猪肉摊子今天没营业!
锦宁想吐血,这么巧?原地踌躇了会,忽地瞧见前方迎面来了几个官兵。
她一惊,很难不心虚,反应很快地走到隔壁肉摊子装作买肉的客人。
那官兵竟也是到那王屠夫的摊前,见没人,走到锦宁在的摊子前,手里拿着一张画像,问摊主:“这人认识吗?”
摊主仔细看了眼,古代画像有点抽象,摊主想了想:“有点眼熟……”
官兵道:“是不是你右边肉摊子的摊主王进宝?”
摊主一拍脑门:“还真是!”
“他人呢?”
“倒是奇怪,这两天都没见他出摊了。”
“若见到人,立刻禀报官府,听到没?”
“得嘞得嘞,不过,官爷,这王进宝是犯了什么事吗?”
“杀人分尸嫌疑犯。”
轰——
这七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砸得锦宁脑袋瓜嗡嗡作响。
她提着一捆子猪肉,强撑淡定走出了街,到拐角再也撑不住,倚着墙双腿一软。
就很离谱。
如果王进宝真的杀了方子显,不管什么原因,他被抓后一定会拿她顶包,毕竟俩人切切实实的有过金钱交易,而她,曾指使他去教训方子显。
锦宁焦躁地咬起了拇指关节。
她想哭。想回家。想找妈妈。
她一个平凡普通发了烧还只会嘤嘤嘤哭泣找妈妈的愚蠢大学生为什么要经历这些磨难……
浑浑噩噩回到谢家,锦宁直接钻进了被窝睡了一下午,到晚上还十分罕见的连晚膳也不吃了,湘玉和秋月怎么用美食诱惑也没用。
“郎君,少夫人好像不太对劲……”秋月欲言又止。
谢容没说什么,让人将饭菜撤下去在厨房里温着,屏退所有人,轻步入了内室,眉眼含情,静静盯着塌上那柔软一团,过了会,才走到床边撩袍坐下。
“卿卿。”他柔声唤她。
被子里的小团动了动,有回应,声音哑哑的。“我不饿,在睡觉。”
谢容垂眼看着她将脑袋都埋进被子里,禁不住一笑:“让我看你一眼再睡,可以吗?”
她蒙着头不出来。“你……看我干嘛。”
谢容不再出声。
闷在被子里的锦宁以为他走了,压抑地抽了抽鼻子,也憋得慌,慢慢拽下被子,刚露出一双乌黑湿润的眸子时,正对上青年温煦的眼。
“好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
“妹妹。”
“锦宁,方锦宁!”
外面人不死心地用力砸门,直到应该是店里的人听到动静赶来,方子显才离开。
房里锦宁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方子显是方家嫡子,也就是原身同父异母的哥哥,此人色心大,最爱寻花问柳。
据湘玉说,她没穿来时,原身为了不受欺负讨好方子显,可对方竟对她起了不轨之心,常对她动手动脚,若不是那时年龄小,只怕要被这畜牲给糟蹋了。
后来她穿过来也受过方子显骚扰,不过她性子比原身强势,没让他占多少便宜,之后又遇到谢容,那畜生是一点也不敢越界,如今又被缠上……
锦宁郁闷,得尽快离开这烦人的长安了。
……
方子显去了茅厕检查自己的宝贝,确定还能用才大松了一口气。
想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他又气又心痒,狠狠瞪了眼三楼方向,心想她必然是被谢家给赶出来的,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下次定让她在他胯下臣服求饶!
这样臆想着方子显便有些解气,又回了二楼酒席继续喝酒。
原本只是微醉,这下在酒席上又喝了不少,去茅厕都要小厮搀着。
再从茅厕出来时,守在外面的小厮却不见了,方子显大着舌头喊了半天,只好自己脚步虚浮地慢慢走。
他晃晃悠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堵坚硬的高大人墙,不等他反应,那人抓着他后脖衣领一拎就扔进了一间房里。
“你,你谁啊!”
方子显醉得烂泥似的瘫坐在地,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身体摇晃打颤,抬手虚指着高大黑衣男子撂狠话:“小爷弄,弄死你信不信。”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看向屏风处。
房内烛光照着绘有仙鹤图的屏风,昏黄光下,屏风后映出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
那身影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竟是生得一副温如玉的精致面容,身着墨蓝长袍犹显清贵,只是肤色苍白,略显病气,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迸射的目光竟阴沉可怕、仿佛变了个人。
“郎君。”护卫左安恭敬行礼,在青年点头示意下看向方子显,开口问他:“你与少夫……方锦宁过去有什么纠葛?”
“锦宁?”方子显打了个酒嗝,不知想到些什么,低头嘿嘿笑了,“锦宁是我……是我好妹妹,她身子又白又嫩,我我喜欢的紧。”
“我们虽是兄妹,却有、有情,只是她不好意思承认,其实可爱我了呢。”
方子显是真醉得神志不清了,兀自将这些年心里的腌臜意淫当成真的说出来。
身体东倒西歪,眼睛都睁不开,也压根没发觉一旁周身寒冷渗人的青年。
“若不是碍于世俗伦常,哪里还轮得到别人娶她,我,我才是妹妹最爱之人。”
“我的好妹妹左肩上有颗小痣,我偷看她洗澡时看到的。”
“真是特别诱人,我差些就要忍不住……”
一直安静的青年,半垂的眼睫撩起,猛地一步走近,左手掌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
颈首要断裂的窒息和痛苦逼来,方子显顿时酒醒了三分。
他眼球都要凸出来,却因为醉酒形如一摊烂泥,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
谢韫掐着他脖子,五指收拢,手背皮下青筋根根毕露。
他呼吸微喘,眼尾渗红,喉咙欲出几声闷咳却生生忍住,苍白面颊泛出病态绯色。
“你可曾,”青年眼色毒蛇一般阴冷,“可曾,欺她身子?”
“没,没……不曾!”方子显命门被扼紧,终于有所清醒,更被对方阴狠杀意吓得失了禁,涨红了脸用尽力气摇头。
对方掐着他脖子的手有所松动。
方子显一有了呼吸的机会,本能地出口狡辩:“是,是她勾引我!”
只见寒光闪过。
谢韫一手掐着他脖子抵在墙上,抬起另只手就将匕首刃端‘噗嗤’一声插进了他太阳穴,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停顿。
匕首刺穿头颅,方子显瞬间没了气息,脸上僵着一副惊恐神色。
——死不瞑目。
谢韫眸色阴森可怖,握着匕首在那脑颅血肉中翻转绞弄,血水汩汩流出,沾了他一手。温热血水唤回了些理智,他才将匕首抽回,双手一松,剜出巨大血窟窿的尸体和匕首齐齐‘啪嗒’坠地,他苍白指尖也溅落几滴鲜红血珠。
左安面不改色看着这一幕,似乎并不意外。
只是目触到青年毫无波动的冰冷侧脸时,眼里有一抹惧色闪过。
心里不禁发寒地想,谁又敢相信,平日里斯文病弱的郎君,竟还藏着这幅残忍面孔。
温柔皮囊,恶鬼心肠。
若是少夫人发现……
左安垂头,立即打消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郎君善伪谨慎,少夫人只怕一辈子都难逃他的手掌心。
“咳、咳。”谢韫身子骨病弱,这一通剧烈情绪下来,终于抑制不住咳嗽起来。
“郎君,你的身体……”左安询问。
谢韫甩了甩手上血水,左安立即递上来干净的帕子,他将手缓缓擦干净,哑声道:“无妨。”
左安看向地上那一摊尸体:“属下将他清理干净。”
青年睨过去一眼便嫌恶地移开眸,唇角露出个冷笑:“猪狗不如的东西,不配留全尸。”
他手抵唇虚弱咳嗽了两声,气息平复后,淡色薄唇轻启,嗓音平淡而冰冷。
“剁了,喂狗。”
言罢,他理了理衣襟,背手缓步离开房间,上到三楼,进了锦宁隔壁的一间房内。
青年将墙上山水图移开。
墙上赫然现出一个极小的洞。
他凑近,通过小洞极窄的小片视野,如愿窥到隔壁房间里的人儿,面容霎时展露笑意,双目血腥褪去,眼角轻轻弯起,是温柔极了。
房间内锦宁抱膝坐在炭盆前烤手取暖。
她忽地一顿,抬头,环顾房内四周。
“小姐,你在找什么?”湘玉不解,锦宁目光落在前方,定定看了几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一面墙而已。
“没事。”
就是莫名没来由的感觉不舒服,好像暗处有什么她看不到的东西在……?
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例如这房里死过人,又例如是……变成鬼的谢容来了?
锦宁打了个激灵,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钻进被窝直到睡去。
隔日清早,锦宁让湘玉去街上买牛肉饼,随后她趁四下无人、独身鬼鬼祟祟走进了条暗角巷子,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交给等在巷子中的男子。
刚回到会馆,身后响起湘玉和另一道熟悉的女声。
“少夫人!”
锦宁回头,就看到了几日不见的秋月,哭着朝她迎面扑跪了过来:“少夫人,求您回谢家,救救郎君吧!”
湘玉在一旁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我买牛肉饼时,正巧碰到了秋月姐姐,她非要跟来……”
锦宁赶忙扶起秋月,她本就准备找谢韫谈一谈的,此刻见她这模样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了?”锦宁迟疑问。
秋月哽咽着说:“自您离开后,郎君便一病不起,大夫诊断,只怕命不久矣、活不过三个月了!”
锦宁闭门不出、惴惴不安好几日。
终于迎来了消息。
“刑部已经查清楚,方子显的死只是意外,他在朋友生辰宴上喝多了酒,半夜回去时醉倒在路边,昏睡时被饿红眼的几只野狗给活活分食。”
谢韫外出回来将这结果告知她:“卿卿可以安心了。”
锦宁当真是大松了一口气。
“那王屠夫呢?”她不禁又疑惑,“既然人不是他杀的,官府怎么各处通缉他?”
“有人向官府告发,王氏曾在十五早上各处打听方子显的行踪,破庙发现方子显尸骨是十七那天,所以官府将他暂定为嫌疑犯。”
“不过‘分尸杀人’的说法只是民间传谣,刑部一开始就将这案件定为意外,找王氏也只是照例办事罢了。”
“可刚巧王氏十六回老家照顾重病母亲,所以才有了通缉一说,我让人先官府一步找到王氏,将人敲打一番,不可将卿卿同他交易的事透露半句,否则……”谢韫一顿,并未说完,只道,“如此,便有了收场。”
锦宁恍然点头:“谢谢言之。”
虽说是虚惊一场,可若王屠夫将两人交易的事捅出来,又得是一场大麻烦,被请去官府喝茶不说,方家那边都让她吃不消。
所以还是得感谢。
“夫妻本就是一体,不用说谢,何况我也没做什么,终是清者自清了。”谢韫抿唇笑道。
锦宁眼神闪躲,抿抿唇没有应。
这些天,为了让谢韫帮自己摆平这事,刻意对他亲近,勾引似的。
抱也抱一块了,嘴差一点点都亲上了,晚上睡觉都牵着手。
现在,一切太平了,他们的关系又算什么?
如果她现在不认。
不就成那种爽完就跑的渣女了?
正巧谢韫在这时去牵她的手。
锦宁一头乱麻,就给避开了。
谢韫那只脉络清晰的苍白手掌,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他动也不动,就那么僵着,拿眼盯她,狭长温柔的眸子流露出了几分受伤。
“卿卿这是什么意思。”
“利用完了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锦宁心虚地咽了咽喉咙:“不,不是……”
谢韫还算冷静,耐心等她解释:“怎么不是?”
锦宁手指绞紧,矛盾的不行。
她的心为他失控乱跳,脑中却又隐隐有个念头叫嚣着不该如此,像是道无形高墙将她拦着。
她心乱如麻,最后嗫嚅不清地,极轻地发出一句:
“我们这样……不好……”
“不好?”谢韫嗓音冷了下去,他唇角轻掀,却看不出什么笑,反而透着嘲意,“卿卿前不久还主动入我怀,攀着我的脖颈,亲昵唤我的字,我亦是为此缴了械丢了魂,满心想着日后定要护卿卿一生周全妥帖,可你如今却说不好?”
那字字句句虽冷含怨,直扎在锦宁心窝。
他这样温柔好脾气的人,被她惹得生了气。
谢韫猛地逼近锦宁几步,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能这样对我。”
“就算是条狗,利用完了也该奖励根骨头,而不是随随便便甩了一句‘不好’就能打发的。”
青年压低身子,盯着她乌黑颤颤的睫。
“对吗?”
锦宁无话反驳,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再抬头,正对上青年温润又深不见底的眸子。
刚要开口说什么,眼前压迫感骤然逼近。
锦宁浑身僵硬,无力抵抗眼前人的欺近,只听到青年哑声呢喃一句,温热薄软的唇便贴了上来。
“这次是你先越了界,可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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