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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一世剑仙

棠鸿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一世剑仙》是“棠鸿羽”的小说。内容精选: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缓缓的步入庄园,他无视了旁边或呆滞,或远处仍旧在搏杀的人,出现在了大院内。院中一片无言的沉默。雷鸣宗师挥剑的动作一滞,他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步入院中的白袍老者。白袍老者面带微笑,同样平静的看着雷鸣宗师,但他的目光关注点似乎是在李梦舟的身上。“有十一年了吧,六年前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主角:李梦舟李道陵   更新:2024-05-01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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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梦舟李道陵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一世剑仙》,由网络作家“棠鸿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一世剑仙》是“棠鸿羽”的小说。内容精选: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缓缓的步入庄园,他无视了旁边或呆滞,或远处仍旧在搏杀的人,出现在了大院内。院中一片无言的沉默。雷鸣宗师挥剑的动作一滞,他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步入院中的白袍老者。白袍老者面带微笑,同样平静的看着雷鸣宗师,但他的目光关注点似乎是在李梦舟的身上。“有十一年了吧,六年前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全文小说一世剑仙》精彩片段


秋月,被乌云遮住了面庞。

夜幕上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寂静诡异的庄园外,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缓缓的步入庄园,他无视了旁边或呆滞,或远处仍旧在搏杀的人,出现在了大院内。

院中一片无言的沉默。

雷鸣宗师挥剑的动作一滞,他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步入院中的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面带微笑,同样平静的看着雷鸣宗师,但他的目光关注点似乎是在李梦舟的身上。

“有十一年了吧,六年前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仍旧在念叨着你,如果被他知道你在武道上有了如今的成就,定然很是欣慰。”

白袍老者眼中无悲无喜,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喜怒哀乐和情感波动。

李梦舟与老者对视,却不说话。

而白袍老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他细细打量着李梦舟,说道:“时间过去太久,当年那怯弱不堪的小孩也长成了大孩子,若不是你身后背着的那个东西,恐怕真的很难认出你来。”

李梦舟一副恍然的样子,说道:“啊,我记起你了。”

白袍老者:“......”

如果脑门不出现几条黑线,白袍老者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合着你的故作沉默是在想我是谁?

李梦舟当然是认得白袍老者的,只是多年不见,这张脸有些认不清,听他说的话方才与脑海某个人联系起来。

“是杨霖宗师!”

不单单是李梦舟记起了这个人,院中的人也是才反应过来,抑制不住惊呼出口。

杨霖,溪安郡原本的两大宗师之一,也是整个溪安郡最强的人,在宗师盟地位超然,只是不知为何在某个时刻想要隐世,在宗师盟里的话语权便降低了不少。

出世须得先入世,杨霖作为曾经宗师盟创立后的第一批成员,在江湖上的威望自然是极高的。

功成名就后便想要全身而退,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最终杨霖也没有真正退隐江湖,在宗师盟以客卿的身份挂名,实际上跟退出宗师盟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正因如此,雷鸣宗师才愈加不将杨霖放在眼里,杨霖虽然在宗师盟里依旧有一些话语权,但已经没有什么代表性。

但不可否认的是,杨霖宗师的实力,在整个宗师盟而言,依旧是靠前的存在,也出于这种忌惮,雷鸣宗师一直也没有跟杨霖彻底划分界限。

只是所有人都想不到,杨霖宗师会突然出现在这场同盟会中,而且貌似还跟李梦舟相识。

雷鸣宗师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

他凝眸望着杨霖宗师,沉声说道:“杨兄不在上庐温茶养心,怎会到了花城。”

杨霖最近并不在溪安郡境内,他不知杨霖是何时回来的,又揣摩不透杨霖突然出现在花城,出现在同盟会的缘由。

“雷鸣,不知这场同盟会是怎么回事,为何先前没有通知我一声,这且不论,同盟会乃是各帮派友好交流的宴会,怎的大打出手,死伤惨重。我进来时更看到雷兄貌似要杀这少年,这似乎有些不符宗师盟定下的规矩吧。”

杨霖淡然的看向雷鸣宗师,虽不是兴师问罪的语境,但明显话语中尽是怪责。

刘青松开办同盟会的事情是得到雷鸣宗师首肯的,本来便目的不纯,且也是选择在杨霖恰巧不在溪安郡的时候,只是雷鸣宗师没想到,杨霖会突然到场。

他的脸色无比的难看。

沉默了良久,才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溪安郡新晋了一位武道宗师,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也是在你的见证下加入的宗师盟。

但是如今刘青松死在了这少年手中,此举是在挑衅宗师盟,况且此人也杀害了我的弟子陈均,于情于理,我要出手杀他都是理所当然。而清风帮和朱雀堂维护这少年,便是背叛宗师盟,诸位英雄铲除恶贼,大打出手,同样情有可原。”

雷鸣宗师闭口不提同盟会的事情,而是将道理先揽在自己身上,试图堵住杨霖宗师兴师问罪的态度。

因为刘青松背后貌似有修行之人做靠山,就算是新加入的宗师盟,但其地位也是有些微妙,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绝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杨霖也不能去包庇凶手。

但这番话可是气急了林少云,也顾不得雷鸣宗师的身份,怒声反驳道:“明明是刘青松与段天雄那老匹夫同流合污,合起伙来欺压我清风帮,我们反抗才是理所当然,莫要给我们清风帮灌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必然不服!”

这场同盟会里的门道本就经不起推敲,林少云很容易便能想出其中关键,以往或许他会选择沉默,但这一次他果断站了出来,当面怒斥雷鸣宗师。

就连莫莲也感到有些意外,怔怔的看着林少云,突然觉得他有点帅。

林振南和丁楚生都选择了沉默,不是不敢反驳雷鸣宗师,而是在默认林少云的话。

杨霖宗师与雷鸣宗师不同,他们相信只要得知真相,杨霖宗师必然不会偏向雷鸣宗师而抛弃道义。

雷鸣宗师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怒视着林少云,抽剑便要斩过去。

但李梦舟身形一闪,便挡在了林少云面前。

他看向杨霖宗师说道:“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不妨先杀掉这个人,真相与否,相信你也早已心知肚明,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

李梦舟打不过雷鸣宗师,这是事实,所以求助杨霖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有深仇大恨,他会做出另外的选择,但很遗憾,他跟雷鸣宗师之间没有什么仇怨。

有的也只是李梦舟杀死了雷鸣宗师的徒弟,但那是雷鸣宗师对他的仇怨,并不关李梦舟什么事情。

杨霖眉头一挑,略带笑意的盯了一眼李梦舟,转而看向雷鸣宗师,严肃的说道:“据宗师盟调查,雷鸣触犯宗师盟一等罪,曾因一己之私覆灭多个帮派,囊括钱财百万两,更把其家中女眷卖入青楼,如今更是收取白鲸帮钱财,扰乱溪安郡江湖安宁,证据确凿,即可被逐出宗师盟,并废去一身修为,送入官府查办。”

雷鸣宗师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霖。

这些罪行当然都是他做的,甚至还不止如此,但他行事谨慎,并未有把柄落在外人手中,至于江湖上关乎他的传闻,因宗师盟找不出证据,被雷鸣宗师怒称为谣言,从而也不了了之。

没想到现在却突然被揭露,他哪里会甘心。

这些罪行被摆在明面上后便不再是江湖中事,官府顺理成章会插手,又在失去宗师盟的庇护下,就算是一位武道宗师也难以再翻出花浪来。

“这是污蔑!江湖传闻哪里能够当真,这些事情宗师盟不是已经调查过了么,现在又拿来说事,莫不是以为我雷鸣好欺负!”

说到这里,雷鸣宗师心思电转,阴狠地盯着杨霖说道:“莫非是杨宗师拿这些缘由故意诬陷于我,既然你说宗师盟要将我逐出,也该是有人传信让我去凤江城才对,你口头之言又算什么,你以为我会被你唬住。”

杨霖似早知道雷鸣宗师会不承认,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东西递在雷鸣宗师面前,道:“此乃宗师盟主令,见令者,如见宗师盟最高管理,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雷鸣宗师犹如其名一般,好似被雷劈中,浑身僵硬的看着面前的宗师盟主令,心下已然如死灰一般。

......

秋风萧瑟,卷起片片枯叶。

花城街道上已无行人,临近子时,某处酒肆却还亮着烛光,隐隐约约有着两位客官对面而坐,四下宁静。

同盟会的事情已经结束,雷鸣宗师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可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本身又不是杨霖宗师的对手,被杀也只是唯一的结局。

雷鸣宗师的尸体后来被官府的人带走,而在此之前白鲸帮也被清风帮团灭,在这一场战役中,清风帮和朱雀堂大获全胜,实现双赢。

但李梦舟没有参与清风帮和朱雀堂的庆祝宴会,而是出现在了这酒肆之中,他的对面坐着杨霖宗师。

李梦舟拔掉酒坛的塞子,拿起扣在桌面的酒碗,往上面吹了口气,似是要吹尽那莫须有的灰尘。

两个空酒碗放在面前,他双手捧起酒坛,倒上满满两大碗。

端起其中一碗递到杨霖宗师的面前,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酒,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虽不在凤江,但他走得的那一天,我是知道的。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总是会被很多人关注,茶肆酒馆内都在议论,就算是远在深山的地狱也会有传闻。”

杨霖宗师同样看着面前的酒碗,看着那酒水荡漾,说道:“你是他所见过天赋最高的人,但你是一块璞玉,需要打磨,七年前你在通州地界遭遇不测,经历了一年地狱般的生活,其实他都知道,但他并没有去救你。

一则固然是他命不久矣,但同时也是对你的磨炼,在你真正下定决心之后,还需要一重难关摆在你的面前,给你机会进行突破。

好在你没有让他失望,你成功杀死了所有人,在那个组织里脱颖而出,那个时候你才不过十一岁而已。但你却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将那个组织彻底毁灭。

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在那一场生死逆境中,你经脉根基受损,几番辗转,最终落入了莽城格斗场,我本来是打算救你的,但清风帮的林振南抢先了一步,我以为那会是你的机遇,所以便只是旁观,但五年后你离开溪安郡的经历,我便无从知晓了。”

听着杨霖宗师的话,李梦舟的眸子闪出了一抹亮光,似在回忆那一段段过往。

虽然很多记忆都不是那么清晰了,但那一幕幕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是很难完全忘记的。

杨霖宗师口中的‘他’,是在李梦舟五岁那年之后开始,最为重要的人,是真正改变他的人。

自五岁流离失所,身边只有这柄剑陪伴的他,胆怯,懦弱,恐惧,是属于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对象。

而在即将过六岁生辰的前几天,李梦舟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老头儿。

他说他叫赵无极。

当时的李梦舟在深夜里躺在乱坟岗,那瘦弱无骨的小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旁边有野狗对他虎视眈眈。

野狗出现在坟地的目的很简单,为了填饱肚子,去扒腐尸,而如果碰到可口的活物,它当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獠牙。

仅仅只有六岁不到的李梦舟哪里敢去和野狗搏命,他的心里只有恐惧,虽然他本该握紧手里的剑,但他却连握剑的勇气都没有,且枯瘦如柴的身体也不足以提起那柄剑的重量。

他只会无声的哭喊,那柄剑更像是累赘一般在不断压垮着他。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赵无极。

他哭着喊着向赵无极求救,声嘶力竭。

但赵无极并没有救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赵无极看着面前的小孩子努力提着那柄不论长度和重量都与其体格不相符的‘巨剑’,萌生一种想要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把那柄剑提起来的想法。

经过赵无极的观察,发现那柄剑本身并不是很重,重的是剑鞘,小梦舟连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妄谈把整柄剑提起来了。

但赵无极旁观的姿态,便给了小梦舟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创伤,恐惧蔓延了他的身心。

也许是因为愤怒,他把剑拔出了一半,却最终还是不能把剑整个拔出来。

赵无极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残忍,便出手赶跑了野狗。

奈何小梦舟却缠上了他,在经历极度的绝望后,突现光明,赵无极便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怯懦的小梦舟固然可怜又显得可爱,却不该是男孩子的表现。

因为赵无极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品武夫了,莫说区区一条野狗,就算是成群的野狗,他也可以来去自如。

跟自己相比较,小梦舟便更加软弱。

他原本只是觉得既然有缘遇到,他应该有责任教导这小孩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在他接触到那柄剑的时候,想法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因为那柄剑真的很重,出乎意料的重。

纵然已是武道宗师境的巅峰强者,也需要花费三成力,才能正常的把剑拿在手中。

小梦舟瘦弱的身体明显是饥饿造成的,本来就小的力气便更加不堪,但他却仍旧能够将这柄剑时刻带在身上,甚至能够拔出一半。

赵无极怀疑小梦舟拥有天生的神力,这该是修习武道的奇才。

经过他的摸骨探查,发现李梦舟的确非同寻常,然后他就有了收徒的念头。

只可惜李梦舟比他想象的还要软弱,几乎是烂泥扶不上墙,愚笨不堪。

此愚笨并不是说李梦舟在武道上毫无增进,相反,在赵无极的教导下,李梦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迈入了武道之途,晋升一品武夫的境界。

只可惜他的性格太懦弱,愚笨的是他思想,纵使在武道上天赋异禀,却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顾虑这顾虑那,这种性格明显不适合在武道之途上走得太远。

而且受到一丁点惊吓,便要哭上一整天,令得赵无极不胜其烦。

他觉得要让李梦舟日后在武道上有所成就,首先最重要的便是改变他的性格,将他的玻璃心打碎。

而也因为这种性格,在过去的一年里,李梦舟独自生活,换着人被欺负,导致他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最终变得甚至有点不会说话了。

在与赵无极的相处过程中,李梦舟除了哭就是哭,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不是赵无极看重李梦舟那妖孽般的武道天赋,绝对会在李梦舟哭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一剑劈死他。

李梦舟的心境真正发生改变是在三年后,赵无极也被李梦舟折磨了三年。

九岁的李梦舟终于可以正常的与人交流,也很少再哭,甚至可能哭的次数太多,反而变得不会哭了,始终挂着一张好似有人欠他钱没还一样的表情。

在这一年也是李梦舟真正打开心扉,将他的身世和心里的秘密全部告诉了赵无极。

并坚定的想要走上强者之路。

九岁到如今的十七岁,正好是八年的光阴。

在离开赵无极保护的羽翼下,李梦舟重新独自一人,开始了八年的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道路。

而与杨霖宗师的相识,也是在与赵无极相处的这三年里面,但杨霖宗师只是知道李梦舟是赵无极唯一的传人,却不知道李梦舟是什么人。

但这无关紧要。

赵无极在这三年的又三年后,在寻找修行的道路上倒下,李梦舟没有能够见上他最后一面,原本想要变成强者的信念,因为赵无极的仙逝,愈加坚定。

除了他本身必须要成为修行者之外,同时也带着赵无极的信念,让这种渴望在其心内扎根,促使他如今踏上前往姜国都城的道路。


李梦舟离开思意轩后,去了一趟清风堂,但没有跟林少云碰面,而是让清风帮的人帮忙打听了一个消息。

时间已至傍晚,李梦舟提着朴刀,在街上缓缓而行。

朴刀很旧,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危害性,刃面坑坑洼洼,早该是丢弃的物品。

江湖侠客在城中行走本就是平常的事情,虽然不多见,却也不会引起什么围观的事件,更何况是打扮纯朴提着把不显眼破刀的李梦舟了。

这只会让人认为他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农夫,那柄刀也不是为了砍人,而单纯只是割草用的。

李梦舟要赶赴都城,所需路费自然要节省,所以他的穿着依旧是树宁镇那一套,也没有想过要买一套新衣服。

他的目的地是白玉酒楼,当然不是因为怕那青袍男子表面笑嘻嘻,暗地里搞小阴谋,只是因为青袍男子与丁楚生的关系。

要说清风帮最大的不确定性,必然是非丁楚生莫属,一旦丁楚生倒戈向白鲸帮,那将会给清风帮造成难以挽回的打击。

加入清风帮的目的,只是为了帮一把林少云,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不愿意在花城浪费太多时间,所以他的行动很迅速,抓住一切机会展开猛攻。

他倒不是真的特别怀疑丁楚生,只是对丁楚生当时在清风堂的说辞存着一些疑惑。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丁楚生的计划当然是没错的,他毕竟也是为了整个清风帮考虑。

但在白鲸帮明显只是寻找借口发难的情况下,那么一味退让只会让清风帮更早灭亡,到了这种关头,和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丁楚生坚决反对与白鲸帮开战就有了很大的问题。

狂刀之名可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可能软弱到这种地步,所以在李梦舟看来,丁楚生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符合他的本身性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梦舟需要有一些针对性的动作。

而丁楚生的软肋也就只有他那个视如己出的侄子了。

白玉酒楼中,青袍男子正在独自畅饮,满桌的狼藉,显然初才这里还有很多人,但青袍男子的心情不太好,便将那些狐朋狗友全都赶走了。

自思意轩回来后,他越想越不甘心,对方只是一个新加入清风帮的小喽啰而已,他在清风帮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谁让他叔父是能够与清风帮帮主平起平坐的人物呢。

若不是清风帮正值多事之秋,先前叔父也对他多番警告要低调行事,他怎么可能选择息事宁人。

喝着闷酒想要暂时忘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青袍男子起身来到窗口,看到外面街道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很快的,身后响起窸窣的声音,一名黑衣人从另外的窗口翻了进来。

青袍男子依旧面朝窗口,好像浑然未觉的样子。

“丁木轩。”

黑衣人站在青袍男子身后,低沉的声音仿若来自九幽。

青袍男子也就是丁木轩将杯中酒饮尽,说道:“这里是白玉酒楼,你有事情不能另外联络地点么,若是被我叔父知道就麻烦了。”

黑衣人低笑一声,说道:“既然做了,又何必怕被人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怪不得在清风帮没有什么成就,守着白玉酒楼当一个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

丁木轩眉头紧皱,说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黑衣人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看满桌的狼藉,冷笑道:“丁公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我没有兴趣去选择你心情好的时候,白鲸帮和清风帮的争斗很快就要落下帷幕,你的叔父是关键人物,希望你切莫心软。

如果被我们知道你暗地里耍手段,下场会有多惨,相信你心知肚明。”

丁木轩愤然的转身看着他,沉声说道:“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有事说事,没事就请吧。”

黑衣人淡淡的说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白鲸帮的底牌相信你应该也有一些了解,只要你不是白痴,自然懂得如何取舍,也会做出对的选择。我这次来,只是通知你一声,不出三日,清风帮就要从溪安郡彻底消失了。”

丁木轩神情复杂。

黑衣人根本不在意丁木轩的想法,继续说道:“林振南明日一早便会赶到花城,具体路线我需要丁公子帮忙打听,如果能够把林振南直接杀死在城外,那么对于我白鲸帮而言,自然是一个惊喜,也能节省很多时间和麻烦。相信你也不愿意一直等待下去,快刀斩乱麻,方为王道。”

“关于林振南抵达花城的路线,没有人比你叔父丁楚生更清楚了,所以这个任务非你莫属。上一次企图劫持林少云威胁林振南的计划失败,那我们倒不如更简单一些,直接杀死林振南,无疑是最快捷也是最稳妥的方式。”

丁木轩语气低沉的说道:“我明白了。”

黑衣人转身朝着窗户走去,笑着说道:“那我便期待着丁公子的好消息了。”

丁木轩没有说话,看着黑衣人跃出窗户,很快消失在长街。

夜色越来越暗沉,正如丁木轩的心情一样。

他有些烦闷的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酒,恼怒道:“白鲸帮这些杂碎,迟早有一天本公子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丁公子的火气不小,但只会叫嚣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安静的雅间里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

这道很平淡的声音就好像重锤敲击在丁木轩的心脏,让他浑身一震,惊恐的四下打量。

“什么人?!”

李梦舟径直推开雅间的门,朴刀往后一抬,便让得房门再度被关上。

他坐在丁木轩对面,看着面前的一壶酒,自顾自倒了一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一口饮尽。

“不愧是白玉酒楼,这酒确实不错,或者只是丁公子的珍藏,非卖品?”

丁木轩惊魂不定的看着李梦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这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

李梦舟奇怪的看着他,说道:“当然是走进来的,这里是酒楼,哪有挡着客人不让进的道理。这虽然是你的地方,但明显不是很安全,我可以随意走进来,刚刚好像也有人能够来去自如,甚至不走正门,看来丁公子要好好设想一下白玉酒楼的安全问题了。”

丁木轩尽量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却紧紧盯着对面的李梦舟。

他的内心无法平静,因为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但也不愧为狂刀丁楚生的侄子,他强压着心里的紧张,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李梦舟默默喝着酒,低着脑袋说道:“丁公子想要让我听到什么,我是应该回答什么都听到了,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丁木轩被遮挡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他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李梦舟肯定听到了。

他更加难以保持淡定,冷汗已经不自觉的从脸庞滑落。

李梦舟瞥了丁木轩一眼,暗暗摇头。

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这番询问,又做出如此不堪的反应,恐怕不知道也要知道了,最起码肯定明白这里面有问题。

若有歹念,自然可以顺水推舟,进行一番威胁恐吓。

也许丁木轩确实有些心计,不是寻常纨绔子弟能够相比的,但他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心理素质这一方面便不过关。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高估丁木轩了。

原本以为丁木轩可以忍一时的挫败,没想着疯狂报复,不去理会双方的实力差距,应该是有一些城府的人,没想到真的只是一些而已。

但丁木轩的野心必然不小,之前在这白玉酒楼的雅间里,丁木轩和那黑衣人的对话,可是被李梦舟听得清清楚楚。

自晋入武道宗师境界后,他仿佛进入了返璞归真的意境里,这与修行上的返璞归真不同,但大致意义是类似的,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一样,实则却是高手。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刻意隐藏,丁木轩和那黑衣人都没有发现李梦舟在门外,就算能够发现也会不以为意,毕竟这里是酒楼,人来人往本就是正常,感受不到威胁性,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李梦舟原本怀疑有问题的是丁楚生,没想到真正有问题的却是丁木轩。

如果他没有来白玉酒楼,恐怕也很难发现这一事实。

不知道是因为李梦舟运气好,还是丁木轩的运气太差了。

但李梦舟不清楚丁楚生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他没有与白鲸帮合作,又为何在清风堂有那样一番表现?

李梦舟暗暗思忖,觉得丁楚生似乎依旧有问题。

而出现问题当然就需要解决,且越快越好。

他把目光放在了丁木轩身上。

丁木轩心里正紧张不已,思索着如何脱身,或者干脆点直接把李梦舟留在这里,反正白玉酒楼是他的地盘,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想要留下李梦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在他打算这么做,企图先拖延住李梦舟,然后借机叫人的时候,李梦舟却先开口了。

“我很仰慕丁楚生前辈的狂刀之名,不知道丁公子有没有时间带我拜访一下你的叔父?”

丁木轩怔了一下。

把李梦舟带到丁楚生面前,似乎是更好的办法,料想李梦舟在丁楚生面前也是必死无疑,但这同样也存在弊端,丁木轩哪敢真的把李梦舟带去见丁楚生。

他想要拒绝,但李梦舟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本来也并非请求。

伸手一探,便直接抓住了丁木轩的肩膀,将他牢牢的扣住。

丁木轩面庞当即通红一片,整个肩膀都塌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梦舟,低吼道:“你什么意思?”

李梦舟语气平淡的说道:“去你家做客而已。”

丁木轩很想要骂街。

同时他也惊惧于面前这少年的实力,他刚才根本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明明坐在对面的李梦舟,突然便出现在他面前,单单是这速度和果断便让他比之不及。

丁木轩当然想要反抗,但肩膀上的巨力,便好似枷锁,而且是穿骨的枷锁,让他稍微动弹,便是刺痛不已,痛到连发出声音都很难。

丁木轩在武道的境界里也是六品的高手,能够直接碾压他的存在,最差也得是八品高手,就算他不相信李梦舟拥有这样的实力,但事实已经足够向他证明,弄得他连反抗的念头也没有了。

李梦舟抓起丁木轩,左手依旧按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勾肩搭背的样子,自然不会惹得人怀疑。

而且李梦舟也暗自警告他,如果敢出声,便直接卸下他的胳膊,如此,在丁木轩屈辱的服从下,很安稳的便走出了白玉酒楼,没有遭到任何拦截。

......

丁宅在花城的北街,这里属于清风帮的势力范围,溪安郡很大,丁楚生当然不止这一处住宅,但花城对于清风帮来说也很重要,更何况亲侄子就在花城的白玉酒楼,丁楚生在花城当然也会有一处宅子。

这处宅子面积并不大,因为丁楚生并不常来花城,这只是他暂时居住的地方,只要能够休息便好。

虽然不讲究大,但院落里却还是打理的井井有条,有假山,有一片小花圃,还有一处小池塘。

仆人并不多,大约三四个,主要是为了丁楚生不在的时候,帮他照看池塘里养的鱼,给花圃施肥。

这一夜也是如往常一样,他用过晚饭,正在秉烛夜读的时候,书房外突然有了动静,紧跟着房门大开,一个人踉跄着走了进来。

丁楚生眉头紧皱,看着进来的人,训斥道:“木轩,叔父教了你这么多,怎么还是这般不稳重。”

丁木轩颤颤巍巍,低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丁楚生。

“丁前辈,冒昧造访,还望勿怪。”

李梦舟走进了书房,一双星眸紧紧盯着面前坐着的人。

他扫视了一圈书房里的摆设,这里除了各类书卷,便是盆栽了,本最应该出现的兵刃却是一个也见不到。

他略有些意外的看着丁楚生说道:“没想到丁前辈还是个文雅人,我以为狂刀的家里应该摆满了兵器,倒是小子以貌取人了。”

丁楚生默默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对于李梦舟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又或许他的稳重和超高的心理素质,并不会把意外表现在脸上。

他习惯在睡前先到书房看一看书,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才气,自然也识不了多少字,唯一擅长的不过是打打杀杀。

随着年龄增长,他开始注重内涵,还特别请了先生,对文字不再一窍不通。

他不再舞刀,而是养养花,养养鱼,看看书,顺便研究研究兵法,倒也过得很自在。

伸手示意李梦舟入座,丁楚生淡淡的说道:“年纪大了之后,喜好自然会有所改变,难道小兄弟认为我只是一个莽夫而已么。”

李梦舟说道:“这只是心中所认为与所见不同而自然发出的感慨,丁前辈不要误会。”

丁楚生笑道:“自以为的事情向来都是不客观的,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不可能一眼就能看穿,只是习惯于表面的猜疑,所以人与人相处从来不会那么简单。表面透露出的东西不一定是虚假,但不会是全部,有时候自以为真的是很不好的事情。”

李梦舟深有感触。

表面上对人的自我认知,的确很容易产生误会。

而他目前更想知道的是,他有没有误会丁楚生。

......

花城北街是一处很幽静的地方,这也是丁楚生选择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一开始李梦舟并不能理解,但他渐渐明白,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一个人的确很容易发生巨大的变化。

李梦舟想到自己,不免自嘲了笑了笑。

丁木轩来到书房,看着李梦舟离去的背影,神情很复杂。

对于李梦舟和丁楚生的谈话,他并没有在旁聆听,所以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

他只是看到丁楚生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这让他心里不免很紧张。

但奇怪的是,丁楚生并没有对他说什么,而是像在思考着某些问题,怔怔的出神。

随后,丁木轩被禁足。

李梦舟回到了客栈里,发现叶桑榆不在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居然有一丝失落。

心想叶桑榆就算要离开,也应该跟自己打个招呼吧?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啊。

将朴刀随手丢在一旁,李梦舟正要躺在床上,突然听到一些动静,他眉头微皱。

这客栈一共三层高,顶层铺着青瓦,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一轮明月仿佛就在屋顶,正映照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李梦舟翻上屋顶后,便看到了叶桑榆。

叶桑榆坐在屋顶,背对着明月,皎洁的月光仿佛包裹着她,银辉闪耀,果真像是谪落凡尘的仙子。

她将手肘撑在腿上,双手托着脸颊,默默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神情有着一些落寞。

李梦舟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这一刻的叶桑榆无疑是最美的,在梦幻般的月光衬托下,很难让人找到瑕疵。

叶桑榆脸上没有涂抹胭脂水粉,她的嘴唇有一些苍白,脸颊上的细毛孔在月色的银辉下清晰可见,仿佛瓷娃娃一般。

天生丽质也不过如此吧。

他觉得叶桑榆应该是那种没有受到过挫折,内心善良,也很会自娱自乐的人,笑容大多数都浮现在脸上,很少会出现这么神伤的样子。

但李梦舟在静静看了叶桑榆片刻,发现她似乎有着什么心事,更觉得她之前的笑颜反而有着强颜欢笑的成分。

他不明白叶桑榆心里隐藏着什么,但他突然有些不好受,这种感觉来得很突然,也是让李梦舟十分不解。

犹豫了一下,李梦舟来到叶桑榆旁边,坐了下来。

这里不是花城最高的地方,但四面没有什么太高的建筑物,对于仿佛触手可及的明月和花城夜景都能尽收眼帘。

叶桑榆注意到李梦舟,并没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生命应该是最无法掌控的东西,虽然它是美好的,但有时候也会是痛苦的,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李梦舟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命运由道天注定,对于普通人而言,那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而有人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便出现了修行之人。

但就算是修行者应该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不能继承道天的意志,只是在追逐道天投射在世间的影子。可至少相对普通人而言,修行者更能知晓命运,甚至触摸命运。

命运这种东西是没办法解释的,对于我们而言是如此。世间生命乃至万物由道天赋予,追逐道天影子的修行者终有一天应该能够解开命运的难题。

不知道当世的修行巅峰是不是已经有所明悟,据说成为修行者后,人的寿元也会增加,这或许也是改变命运的一种吧。”

叶桑榆歪着脑袋看向李梦舟,说道:“你说的应该是典藏中记载的东西吧,修行三千道藏许多都遗落世俗,但大部分都是残卷,是对修行的解析。

修行之人确实能够更接近命运,但不是成为修行者便可以活得更久,这只是一个过程,而大多数修行者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许对于‘长生’的传说,也只不过是人们心里的一种奢望或是幻想,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李梦舟有些意外的看着叶桑榆,说道:“原来你对修行也有这么多了解,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似乎有着非凡的身手,但你好像并没有修炼过武道,难道你也是修行者的一员?”

他确实有这种怀疑,叶桑榆的体质很糟糕,太柔弱了,根本不像修行过武道的人,身上也没有武夫应有的气劲,但她确实曾展现过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力量。

叶桑榆的心情似乎更落寞了些,喃喃道:“如果我是修行者就好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

李梦舟没有说话,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叶桑榆对修行者的一种渴望,正如他对修行者的想法一样。

可如果叶桑榆不是修行者,也没有修炼过武道,那她是怎么有能力凭着孱弱的躯体,瞬间打倒十几名乞丐,甚至在江湖上游走,一直相安无事呢?

这是让李梦舟无法想通的一件事情。

他突然觉得叶桑榆很神秘,她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从她出手大方,帮助乞丐来看,家世应该是很优渥的,像这种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呢?

李梦舟突然有了想要迫切了解叶桑榆的想法。

这种想法来得很突然,且没有道理可言。

叶桑榆柔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其实我很想家,但又不想回去。”

李梦舟疑惑道:“为什么,你是离家出走么?还是在家里感到不开心,或者在家里不受待见,受欺负了?”

叶桑榆摇摇头,说道:“没有啦,我只是想要出来走走,家里人很疼我的,我是偷跑出来的,等到他们发现,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实在不想回去,因为还有很多想去做的事情还没有做,还没有吃遍天下美食,更没有找到雪雁花。”

李梦舟想了想说道:“家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偷跑出来,但最起码不该让家人担心。而且你现在银子花光了,哪都去不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很容易遇到危险,哪有在家里呆着舒服。”

叶桑榆似乎有些发怔,她怪异的看着李梦舟。

她的关注力都在‘好看’这两个字上,虽然她从小到大被无数人夸赞很漂亮,但大多是长辈,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当面夸她长得好看。

不是因为其他男孩子觉得她不好看,而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除了哥哥之外,根本没有接触过其他男孩子。

被叶桑榆注视着的李梦舟,略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的转移视线,口中说道:“怎么了?”

叶桑榆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李梦舟。

这画面似乎很美,花前月下,一对男女端坐高楼,相互凝望着。

莫名的,李梦舟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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