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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是。”
谢道之迟疑片刻。
“光让老三跟着还不够,咱们家也得动起来,否则……”
谢而立想着季家的事,“父亲,怎么个动法?”
“没想好。”
谢道之把脸埋进掌心,“我脑子里一片乱。”
“父亲先别急,这事已然这样了,咱们就得朝前看。”
谢而立安慰道:“明儿还要早朝,您先……”
“不好了,老爷。”
谢总管突然推门进来,“老太太烧起来。”
谢而立大吃一惊,“裴太医呢?”
“已经走了。”
“怎么突然烧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
谢道之一拍床沿,“拿着帖子再去请裴太医来。”
谢总管:“是!”
“父亲先歇着,我去老太太那里看看……”
“老大!”
谢道之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脸色发白,“你说,会不会是报应来了?”
谢而立尾椎骨顿时升起一股寒气。
“应该不会吧,不是还有几天的时间。”
“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有什么一定?”
谢道之有气无力,“万一提前了呢?”
谢而立:“……”
足足过了好一会,父子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听见各自的心跳——
砰!
砰!
砰!
……
晨曦的光,一点点透出来。
晏三合揉了揉坐麻的腿,等腿上的麻劲过了一点,才走出巷子。
城门还没开,但出城的马车已经开始排队。
她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不远处,谢知非摸着下巴,“你们说,三爷我是脸皮还再厚点呢,还是动点歪门邪道?”
朱青一脸“爷,你饶了我吧”的神情。
丁一认真思考了会,“歪门邪道吧,爷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也没见管用!”
谢三爷手指冲丁一用力点几下,扭头冲朱青道:“扣他一个月月银。”
朱青:“好!”
丁一:“……”
谢三爷不去看丁一快苦出水来的脸,正要走上前,余光一扫,却见谢总管迈着两条肥腿,直向他奔来。
“出了什么事?”他神色一变。
谢总管神色间掩饰不住的惊慌。
“三爷,老太太回去就病倒了,裴太医说凶险。”
“什么叫凶险?”
“裴太医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明白,大爷说让三爷抓紧点。”
谢三爷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
谢总管点点头。
谢知非当下愣在原地,面沉似水,季家的倒霉好像也是从哪个生病开始的。
“大爷还有什么话?”
“大爷让三爷凡事自个当心。”
谢知非眼睛一睁,当机立断道:“朱青、丁一?”
二人忙上前:“爷?”
谢知非:“准备出发。”
丁一手冲着晏三合背影一指:“那她呢?”
“你不是让爷用歪门邪道吗?”
谢知非:“爷听你的话。”
丁一:“……”
丁一:那我被扣的月银呢?
谢知非快步走到晏三合面前,掏出腰牌,往前一举。
“五城兵马司办案。”
他嗓音暗哑,但整个城门口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晏三合,你跟我走一趟吧。”
“……”
晏三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一只大手拽住。
“得罪了!”
谢知非把人拽出队伍,一直拽到城门口,冲守城门的侍卫又一举腰牌。
那些人一瞧是谢府三爷,赶紧把厚重的朱门往边上拉开。
朱青赶着马车穿过城门,又“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在路边。
谢知非一指那车,“上车。”
晏三合没动,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鬼爪子,眼神儿带着勾刺。
“这么急,你们谢家谁出事了?”
本来谢三爷对老祖宗生病的事情,还有些将信将疑,心说会不会是凑巧。
她这么一说,三爷差点喊出一句“我去他娘的”。
他及时制住了这份冲动,喉结滑动几下,淡定道:“可以啊,料事如神!”
晏三合一怔。
她本来是想探一探谢府三爷着急火燎的原因,就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却不想还真探出了点什么。
而如今他是获罪被贬之人,腆着脸求做官的继子一封家信,他的尊严和教养不容许。”
“求人如吞三尺剑。他要是做了,就不是他了。”
谢道之瘫坐在地上,目光看向空茫处,“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他不会的。”
晏三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还是带着一丝颤音。
“他写信给你,拜托你帮忙,那信是怎么写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谢道之如何能不记得,每一个字都倒背如流。
道之:
别来无恙。
我年少时轻狂,只觉这世间除了自己,都是蠢人庸才;
青年得志得官,脾性清高孤傲,目下无尘,不愿与人同污,与伪君子同流;中年落得家离子散,被流放到荒蛮之地。
如此结果,皆是天命。
即是天命,我便不悔。
此生唯一遗憾的,是当年将你母子赶出府时,不曾选个好一点的日子,大雪纷飞,你们怕是要冷的。
好在,冷透了的人才能拼命的朝着暖意奔跑。
今日我儿上门,是为我孙。我孙可怜,胎中落病,小小年纪,便尝尽百药之苦。
望你看在往日一点稀薄的情分上,替他求一求太医院的刘圣医。
若能求得,是这孩子的福分;若求不得,也是他的劫数,一切只尽人事,听天命,我自感激不尽。
庙堂之上,如走钢丝;权力之颠,如履薄冰。
你要当心!
晏行亲笔。
晏三合目光挪向窗外,眼角湿润。
“他看似万事不过心,但心都藏在字里行间。若不是把你当成亲人,最后那句话他绝说不出口。”
“……”
谢道之浊泪流得更狠了。
二十年庙堂,他这一路是走在刀尖上的。
旁人只看他爬得高不高,只有至亲的人才关心你走得累不累,危险不危险。
如同每次三儿离京,自己都得千叮咛,万嘱咐一句:“儿子,你凡事小心!”
“这一封信寄出,他心里是有期盼的,可盼来的却是噩耗。”
晏三合走到窗边,猛的推开了窗。
窗外,依旧是凄风夜雨。
她想象不出当年祖父看到孙子冰冷的尸体时,是怎样的心情,应该比这凄风夜雨更寒冷千倍,万倍吧。
“这件事情让他彻底明白,老太太根本没有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你依旧恨他入骨。”
“我……”
谢道之辩无可辩,只咬得自己满舌鲜血。
“他该对我多么绝望啊!”
“他不是绝望,绝望会把一个人压垮。
他只是恨,恨自己有眼无珠;
恨自己为别人做了嫁衣;
恨有的人,真的可以绝情算计心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停顿片刻,转过身,看着谢道之自嘲一笑。
“有时候,爱和恨,都是让人活下去的动力。”
谢道之无比羞愧的伏下了身子,额头用力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谢知非见父亲痛苦到了极点,一咬牙。
“晏三合,既然是恨,那就和家书扯不上关系。”
“我说了,你不是他。”
晏三合冷冷看了谢知非一眼,然后又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
谢知非瞧得真切。
她慢慢昂起了头,脸上的神态如同一个士兵,看向他最崇敬仰望的将军。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不仅对每一个人都公平,而且能消磨和带走爱意、恨意。”
她轻轻叹息。
“一个悲剧的发生,或者还能归结到老天,连续悲剧的发生,就会让人不由思索,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尤其是他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当他对整件事情思索越久,就越会明白,他自己才是整个悲剧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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