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封呈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南知封呈是作者“小今”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完整文本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彩片段
封呈换好衣服下楼,已经快要十二点。
住院部大厅安安静静的,玻璃门外天色黑如永夜,檐下照明灯投射着暗沉沉的阴影。
雨还在下着。
大厅门口站着几个人,是江主任以及心外科的几名医生在商量要不要去吃夜宵。
赵景明扭头看到封呈,出声问:“南医生,吃宵夜去吗?”
封呈本来今天就不舒服,这会儿又累又困,摇头道:“我不去了。”
孙含棠怂恿赵景明给封呈打电话:“问问封主任去不去。”
赵景明把手机递给她:“你问。”
孙含棠扭扭捏捏,想拨来着,但一想到封呈那副高冷疏离的模样,又有些不敢。
正犹豫的时候,一道修长人影就从大厅内部走了出来。
封呈洗过了澡,换下了洗手衣,此刻身上穿着衬衣西裤,宽肩细腰,禁欲感十足。
在手术室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会儿一过来,雪松香的气息又悄悄绽放了。
封呈下意识瞥开眼,孙含棠刚好在她身边,有些雀跃地往前迎了两步。
“封主任,我和江主任、赵师兄要去吃夜宵,你一起吗?”
封呈面无表情扫过孙含棠身后,淡声道:“不了,你们去。”
江主任看眼门外。
江城的雨昼缓夜急,这会儿又有变大的趋势,他看了眼腕表,问封呈:“封主任开车来的吧?顺路的话能不能送下封呈,她昨天车撞了,今天没开车,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不用。”
“……”
封呈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她抬眸望向封呈,发现男人神色懒倦,并没有看自己一眼,于是放缓了口气:“不用麻烦封主任,我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什么可以,现在是凌晨,多不安全,”江主任有时候很欣赏封呈的独立,有时候又觉得她太过独立了,“封主任有车,你何必还一个人去打车。”
说完不给封呈反驳的机会,直接问封呈:“封主任,你看行吗?”
“行。”
封呈诧异,封呈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答应之后,转身便往停车场去了。
头顶的灯光洒落,男人背影冷峻而漠然,那是记忆中,他从未展现过的一面。
“行了封呈,那我们也先走了。”
封呈回神:“好。”
本就空旷的大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雨声依旧。
封呈攥着伞在屋檐下站着,望着被灯光打落的倒影。
地上那道孤零零的影子,铺展进绵绵无边的黑暗里。
她对着倒影出神,恍惚间,仿佛有一对少年少女从身边经过——
“没带伞吗?”穿着校服的男生走出夜晚的教学楼,来到她身边。
顶着书包的女生回头,羞涩与喜悦同一时间绽放在眼角,“嗯。”
男生漫不经心靠近,撑开黑色的伞,“站进来。”
女生小鸟般凑到伞下,两人肩擦着肩,慢慢走进黑暗。
“嘀——”
突如其来的车笛声吓了封呈一跳,她瞬间回神,看见雾气昭昭的雨幕中,一辆银色古斯特已经停到了自己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与记忆中那个少年相似的眉眼。
“上车。”他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封呈从包里摸出纸巾,将扫到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擦去,夜风拂过,冷意冻得她指尖微微颤抖。
她将纸巾团在手心里:“不用麻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南医生。”
封呈姿势松弛地靠着椅背,一双漆眸睨着她,“一趟便车而已,你这么怕我,是心虚什么?”
封呈慢慢垂了眼。
片刻后,她扬起头,露出礼貌的笑:“那麻烦你了。”
对视两秒,封呈没什么情绪地移开眼,语调懒散:“不麻烦,受人之托罢了。”
封呈没说话,低头钻入车中。
车舱内暖和了不少,封呈系上安全带后,手指无意识的攥在一起搓了搓。
封呈用手勾过后座的外套丢到她身上。
封呈一怔,想要将外套还给封呈,“不用,没多远,我也不冷。”
“封呈。”
这是封呈今天第一次喊她名字。
不像昨天乍然重逢时的故作陌生,而是笃定的,剑锋直指的:“虽然你是我前任,但我希望你别误会什么。”
男人说得漫不经心,狭长的眸子泄出一丝嘲讽,“借你衣服,是怕你感冒传染给病人,没别的意思。”
他捞过封呈手中的外套,在手里抖开,堪称温柔地搭到她肩头。
“你这样嘴硬,会让我觉得,你好像很介意我们曾经的关系?”
车内,只有一束昏暗的灯光,封呈个子高,微微俯身过来便将大部分明亮遮住,两人离得很近,封呈甚至能看见他眸底默然不语的自己。
肩头的重量轻轻一压,封呈并没有拒绝。她仍像读书时候那样乖巧的任他贴向自己,仿佛下一秒,一个吻就会落下。
但封呈却在离她耳畔尚有十厘米时停住了。
凛冽的嗓音飘来,她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微微发痒。
封呈下意识缩了缩,睫毛也跟着颤动了下。
但下一秒,她重新抬眸,杏眼里带着一丝讶异,微微歪头看着他说:“我没误会什么,倒是封主任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封呈眼中的戏谑逐渐淡去,很快又恢复成了那朵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
他靠回座椅,侧头看向窗外,“没误会就好。”
“当然没有,”封呈笑笑,“封主任别多想。”
“……”
车内顿时陷入安静,只余沙沙的雨声。
“不走吗?”封呈觉得累了。
封呈没回答,沉默地放下手刹,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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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喜欢啊,”十七岁的夏静说着,“只要我带着猫,你就走不远。”
“即使走远了,也会回头找我的,不是么?”
“……”
手机的震动将夏静的思绪拉扯回来,他解锁屏幕划开看,发现是未接号码发来的短信。
对方的语气—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你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夏静黑眸微沉,毫不犹豫将短信删除,手机设置静音。
“怎么了,是不是医院有急诊?”南知见他好半天没说话,疑惑问道。
夏静收敛心神,“不是,是—个大学同学,跟我吐槽了几句生活压力。”
南知:“不回复吗?”
“不用,”夏静放下手机,“—回复就会说个没完,然后焦虑就传染给了我。”
南知抿唇—笑。
她知道夏静是在开玩笑。
她又不是不清楚夏静的家庭条件,更何况他如今的成就,谁焦虑他都不会焦虑。
南知:“说得好像你有压力似的。”
夏静也轻笑起来:“不是指钱,而是看到他青年早秃,我有点焦虑自己的头发。”
南知震惊得捂嘴:“你同学……已经秃了?”
她很快想起医院神外科的欧阳医生,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个修炼到家的强者了。
“……”
见她表情幻灭,夏静失笑:“干咱们这行,属于秃顶高危人群,不可能—点不焦虑。”
南知:别说了……
“你呢?”夏静转了话题,“压力大的时候做什么?”
南知想了想说:“大学那会儿我会去跑跑步,毕业后我喜欢攒着假到处去走走,现在的话,我更喜欢听歌追剧,没事儿摆弄摆弄花卉。”
夏静歪在沙发里,手托着腮,慢吞吞问她:“那你听得最多是什么歌?跑步跑哪条线路?有去过哪些印象深刻的地方吗?”
听着这三个问题,不知为何,南知心中冒出—种很微渺的难受。
他们终于还是触及到了之前—直回避的话题——
那就是分开的这十年里,对方过着怎样的生活。
南知想,如果她和夏静是重逢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或许她会客气地说—声,她过得很好。
可如今他们又变成了朝夕相对,她没法再将伪装维持得严丝合缝,也无法掩盖她再次为他牵动的情绪。
所以南知只是简单回答了那三个问题,然后说起这些年中,那些在她记忆里留下惊艳—笔的目的地。
她唯独没有告诉夏静,在她的衣柜最底部,压着—张过期已久的飞往M国的机票。
周末—过,江城猝不及防的迎来了降雨。
十—月的初雨,直接拉开了入冬的序幕。
地铁站位于小区南门的马路对面,南知撑伞站在路边,跟其他行人—起等待红灯。
—辆银色汽车缓缓停在地铁口,车身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幽幽反射着露面街景。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南知也留意到了,正觉得那车眼熟,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驾驶位上的司机。
夏静穿着麻灰色针织衫,神色寡淡的样子高冷唬人,偏头看着南知,意思不言而喻。
南知愣了下,刚好绿灯跳转,她赶紧随人流—起走了过去。
很快,她弯腰坐进副驾。
夏静先开车驶离地铁口,才看了她—眼:“早上给你发了信息,你没理我。”
南知系好安全带,这才拿出手机看微信,发现出门前十五分钟,夏静曾发消息说在车库里等她。
南知解释:“出门急没看手机,况且医院不远,我自己坐地铁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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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拦着几人,忍着语气道:“赵主任现在不在这里……”
“到底是不在这里还是不敢出来!我倒要问问说法,我公公进医院之前还能吃能睡,怎么做完手术人就走了!”
“你们医生失职,杀人偿命!”
这群闹事者有四人,其中一个女人还牵了个小孩子,除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年女性,剩余三人都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旁边已经有围观群众在指指点点,南知看见平时那个爱笑的小陈护士被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女堵着,气得脸满脸通红。
旁边有好心人拉了南知一把说:“快站远点,躲开些。”
南知不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病患家属道:“好像是这家的老头做心脏手术,死了。”
南知愣住,最近确实有个心脏病人手术之后死于并发症的案例。
当时科里还开了会,将这个案例提过一遍。
那边还在吵闹不休。
南知摸出手机给保卫处打电话,刚说完情况,只听小陈护士高声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南知抬头看去,就见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摄像机对准了小陈护士,小姑娘毫无防备,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手去挡。
南知挂了电话,拨开围观人群快步上去,从后面靠近了男人身边。
围观的人很多,又一直没人敢上前,闹事者的注意力都在护士站那边,一个疏忽,男人手里的摄像机就被南知拿了过去。
南知利落删掉视频,冷冷看着几人说:“这里是医院,禁止一切未经允许的拍摄,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正常诊疗程序,再在这里闹事,我们就报警了。”
谁都没想到摄像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拿走,别说闹事者,就连围观群众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嗓门最大的中年女人嚷嚷起来:“干什么!你们医院心虚急着毁尸灭迹吗!”
南知回头看向女人,她冷冽的眼神让对方内心一颤,但对方并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年轻小姑娘吓得说不出话,索性大着胆子扑上去,想要把摄像机抢回来。
南知一让,女人自己没站稳,摔了个大马趴。
这下中年男人恼了,捏起拳头作出要打人的动作。
有好心人见状,大喊道:“法治社会,不许乱来噢!”
“对啊,有什么问题好好说不行?在医院闹像什么话。”
附属医院的床位向来紧张,甚至还有病人不得不睡在走廊的加床,这么一闹,许多患者完全没法休息。
中年男人见有人帮腔,气焰弱了一点,也没敢真动手了,只是怒目圆睁,冲南知吼道:“你们心里没鬼,抢什么相机?还给我!”
巨大的体型差距下,南知努力挺直腰背抬头:“还你可以,但医院严禁非法拍摄,请你停止不合法的行为。”
中年男人夺过摄像机抱在怀里:“不让拍,那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出来!”
“对!”中年女人也说,“你们医院没良心,害死我公公,医生躲着不出来,以为就能赖掉吗?把赵立国交出来,为我公公的死负责!”
其实刚才听热心群众解释之后,南知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那名术后死亡的病人叫作贾向阳,已经快八十了,不仅年龄大,心肺肾功能都不行,做手术负担本来就重。
那台手术是江主任上的麻醉,手术之前,南知就听见江主任抱怨过,说这名病人年龄太大,瓣膜都是正常的老年钙化,其实做手术的意义不大。
南知并没将徐行的这通电话放在心上。
但架不住,有人的地方,消息总会传得很快。
下午两点,南知进了八号手术室。
出乎意料的,封呈竟然在里面。
一般外科医生都是在病人麻醉后才会到,而主刀医生,还会来得更迟。
比如心外的大主任赵立国,总是来得晚走得早,其他科的手术也基本差不多,像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南知进去的时候,傅春生、李敬洲等人双目无神地站在墙边,封呈站在另一边,戴着口罩的脸上一双眼睛淡淡注视着器械护士忙碌,察觉南知进来的时候,狭长的漆眸微微朝这边一瞥。
南知正望回去,两道视线相交,又各自移开,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显露。
程宇已经抽好了药,南知站到病人头部,有条不紊地开始麻醉诱导。
天知道今天的外科佬为什么这么闲,老早就来了手术室。南知给药的时候,他们就在她身后站着,默默看她操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格外凉。
“……牛奶50。”南知注意力回收,将剩余的麻醉药放到一旁。
她所说的牛奶是静脉麻醉药物“丙泊酚”,呈乳白色,大家都习惯称牛奶。待会儿手术开始后,麻醉医生需要在麻醉记录单上登记用掉的药以便收费。
当然,这是程宇的工作。
之后病人进入麻醉,傅春生和李敬洲也从南知身后走开,换上手术衣开始为病人进行开胸。
身后的视线消失了,南知顿时感觉自在了许多。
-
和平常一样,这场手术依旧平稳。
南知确认这边情况稳定,去她监管的九号手术室看了一趟。
等再回到八号手术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气氛轻松,有人已经开开心心讨论起下班去哪吃饭了。
依旧是李敬洲最为积极:“医学院那边新开了家烧烤店,现在好像还在打六八折,怎么样,今晚要不要约?”
傅春生表示:“我就算了,要值班。”
程宇:“我我我!”
李敬洲问他:“你确定你能准时下班?”
“只要我跑得够快,急诊就找不上我。”
李敬洲笑,转头又问:“封主任呢?”
见南知回来了,顺带也问了她:“南医生要不要一起?”
南知想到晚上的约会:“抱歉,我有事去不了。”
“今晚不是南医生值班吧?”巡回护士在旁边搭话,忽然想到什么,兴奋道,“是不是上午那通微信电话?”
上午没同台的人纷纷好奇:“什么微信电话?”
“今早有个男人给南医生打电话,”巡回护士问道,“南医生是不是晚上和他有约啊?”
聊起八卦,众人都来了精神。
“怎么,南医生谈恋爱了吗?”
“对方什么条件啊,做什么的?长得帅不帅?”
“别光看帅不帅,还是得看人品,”器械护士盯着台上,一边吐槽,“儿科的杨盼那事儿你们听说没?”
“什么?”这句是孙含棠问的。
“这个我知道,”程宇插话进来,“杨盼年初嫁了个高富帅,结果她老公在外面有情人,前不久东窗事发,闹离婚呢。”
眼神清澈的孙含棠在旁边:“啊?”
程宇“嗐”了 声:“杨盼找谁不好,找金融圈的,听说金融圈的人,玩得可花了,毕竟他们那圈子的人长得好像都还行,又经常出差,出渣男的几率比较大吧。”
傅春生看眼程宇,插了一句:“你知道得还挺多。”
程宇咧嘴一笑。
巡回:“那南医生要是脱单了,这消息估计会满天飞。”
南知:“别乱传,我没有谈恋爱,只是和朋友有约而已。”
巡回却来了兴致:“那南医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这里有个朋友……”
南知知道同事们都是出于好心,但她实在不喜欢私事被人拿来议论。
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术台边一直没参与聊天的男人声音凉凉的吐出一句:“准备停体外循环。”
一句话,手术室内气氛顿时一肃。
南知起身,来到了病人头部,在这过程中,她目光扫到那双拿着持针钳的手。
沉稳,笃定,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风骨。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就像是天生为外科手术而生。
南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又很快转开眸。
可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出现了。
病人的血压突然骤降,众人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
程宇有些慌的转头去看监护仪,只听见一道冷静温和的声音落下去:“让开。”
南知替换下程宇,吩咐道:“给我肾上腺素。”
程宇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南知的指示递上强心药物,南知盯着旁边的监护仪,将药物顺着静脉通路推进去,慢慢稳住病人的生命指征。
血压回升,程宇大松一口气。
南知这会儿才说他:“药都提前有备好,你刚才慌什么。”
程宇比南知小不了两岁,此刻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连连道歉。
南知紧紧盯着监护仪,口吻严厉:“病人的生命需要你来守护,别优柔寡断。”
闻言,台上封呈手上的动作一顿,从眼尾斜来淡淡一道视线。
随后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又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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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有惊无险的结束,之后会由程宇将病人推去ICU室。
南知简单清洗后离开手术室,准备换衣服下班,却在楼梯间遇见了封呈。
男人侧身站在窗前,绿色的洗手衣穿在他身上,难掩宽肩窄腰的身材。
他摘了口罩,神色间有一丝疲惫,正望着窗外出神。
楼梯间门的开合声惊醒了他,封呈回头,目光精准落在她身上,锐利的眼在这一瞬残余着未褪尽的茫然。
不知道为何,南知竟觉得心里不可控地一软。
但也只是那一霎。
空旷的楼梯间很安静,良久,南知淡淡说了声:“李敬洲他们好像在找你,问你去不去吃烧烤。”
封呈嗓音很低:“我已经回绝了。”
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南知“哦”了声,打算下楼。
“南知。”
就在擦肩而过之际,封呈微微侧脸,低声喊住了她。
南知已经很久没这么直白的表达过情绪了,尤其是重逢以后,她总用最冷静的面具来武装着自己。
或许是错觉,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好像在夏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真心实意的放松,连带他那一贯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但那只是一瞬间。
他很快转了身,张口又是熟悉的散漫:“进来说。”
南知不喜欢他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于是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从前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穿校服的样子,无论在哪,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而现在,他是留洋海归,年轻的副高,比读书时还要矜傲贵气。
更加高不可攀了。
夏静没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她还站在门口,眉梢一扬,“怎么,非要让整栋楼听到你的声音?”
“……”
南知攥着拳,默默捺了捺胸腔里的闷气,冷着脸跨进了屋。
“关门,”见她有所动作,夏静补充了句,“柜子第一层里有鞋。”
“……”
南知拉开鞋柜,第一层放着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她套到脚上,尺码不大不小,刚好。
他们有一段潦草收场的过往,这鞋总不可能是为她准备的,再加上夏静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能让他在家里备着一双女士拖鞋的,一定是对他来说很亲近的人。
正盯着拖鞋出神,忽然听见夏静淡声问她:“家里只有白水,行不行?”
南知还没完全回神,下意识说了个“行”。
说完,就愣了。
她刚才答应的语气,未免太听话了。
就好像读书那会儿,她对他万事言听计从一般。
“不用了,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夏静并没有搭理,直接进了厨房。
过了会儿,他去而复返,手里端了个玻璃杯,和他刚才拿着的看上去是同款,应该是出自一套。
南知还站在玄关,夏静径直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语调凉凉:“怎么,要我请你才坐?”
“……”
南知看他一眼,走过去默默坐下。
室内又安静下来。
南知忽然觉得眼下的状况有点荒谬。
她明明是来找夏静聊赔偿的事,结果居然坐在了前男友家里,面前还放着对方给自己倒的水。
沉默了会儿,她清清嗓子,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开口:“定损报告我看了,你标的——”
“先喝水。”夏静打断她。
“……”南知有些无语,“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夏静背靠着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又随性,“刚才火气那么大,压一压。”
“……”
突然要你赔六千,换谁火气不大?
南知不想同他在这些小事上较劲,端起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随即她愣住了。
水是甜的,里面加了蜂蜜。
她心情顿时变得格外复杂。
高中的时候,她确实不喜欢喝白水,那时候她在学校备有一罐蜂蜜,每次喝水都会混一点进去。
夏静经常来班上找她,这个习惯他也知道。
只是后来上了医科大学,渐渐认识到不喝白水的弊端,才慢慢把这习惯改了过来。
都十年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真不知道夏静这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概是被这遗忘在记忆里的温柔触动到,南知忽然发现,她好像没办法张口就提钱的事了。
他们本不至于如此。
即便那段感情无疾而终,可那些美好,都曾真实存在过。
如果可以,她和夏静未尝不能和平相处……
暗叹口气,南知放下杯子,安静几秒,语气缓下三分:“你还记得?”
夏静盯着她,“记得什么?”
“……”
南知自然不会回答,她将视线在屋内扫过,转了话题:“你家装修好了?”
“差不多吧,”夏静懒懒朝周围搭了眼,“本来也没什么可发挥的地方,随便装装。”
“你装这么好,打算在这长租?”
“不一定,”夏静顿了下,眼睛盯着南知,“看情况。”
具体看什么情况,南知不打算再深问,便只轻轻点了下头。
“你呢,”难得气氛不那么僵硬,夏静似乎也有了谈兴,“房子租的买的。”
“租的。”
夏静笑了声:“这么看来,分手后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
果然,她就不该对与夏静和平相处抱有信心。
南知面无表情:“是啊,确实没封主任过得好。”
话音落下,夏静的表情也淡了。
“好?”
他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尾压出一丝郁色,“托你的福,是很好。”
南知只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跟夏静扯那些有的没的实在很可笑。
她放下水杯说:“既然封主任知道我过得不怎么样,就应该知道你要求的六千赔偿对我来说有多高,当时我要报警,是你坚持私了,如果你非让我照价赔,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静神情淡淡的:“你以为我诓你?”
南知并没这么想,豪车剐蹭的维修费有品牌加成她理解,但是夏静坚持不报警,不报警就没有事故认定书,没有事故认定书就没法走保险。
当时她还以为封大少爷是不在乎这点钱,没想到临到头,居然还要自己全额赔偿!
南知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噌地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夏静却先用腿把她挡在了茶几里。
“行了,不用你赔。”
刚要发火的南知顿时哑火。
她愣了愣,不相信地问:“不用赔?”
“嗯。”
夏静盯着她的侧脸,把话说得慢吞吞,“帮我个忙就行。”
南知低头望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皱紧眉间。
“什么忙?”
“帮我做饭。”
南知愕然:“做饭?”
夏静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解释:“我雇的家政请假,大概一个月,这段时间你给我做饭。”
“……”南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不能点外卖?”
夏静面露嫌弃,“外卖能吃?”
“那你可以吃食堂。”
“不好吃。”
“……”
这不能吃那不好吃,还真是高贵的大少爷。
南知抿唇。
她始终觉得,以他俩现在的关系,帮前任做饭这种事,似乎有些越界了——
但真让她赔六千,那可不行!
“你真不介意我给你做饭?”
夏静嗤笑一声:“怎么,你还能毒死我?”
“……”
那倒不至于。
但夏静不是讨厌她吗,他愿意吃自己做的饭?
权衡再三,南知硬着头皮强调道:“既然都在一起共事,你应该了解我的工作时间,让我一日三餐准点给你做饭是不可能的。”
夏静无所谓道:“不用一日三餐,工作日我吃食堂,但休息日,我要你给我准备午晚饭。”
南知仍不太相信他就这么点要求:“就这样?”
夏静点头,想了想补充:“三菜一汤。”
这倒是没什么,南知又问:“……只是一个月?”
“嗯。”
气氛安静下来。
夏静抬眸望着她思考的侧脸,丝毫不担心她拒绝。
事实上,南知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算?”
夏静身体往后一靠,长臂搭在沙发上,姿势慵懒随意。
他身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而比阳光更刺眼的,是男人在光下曝成金色的漆黑头发,以及逆光里,他脸上那抹万事尽在掌握的矜傲。
男人唇角勾了勾,溢出两个简略的音节。
“今天。”
当然,对于病人及家属的各种奇葩问题,他们也回答得很尽心。
诸如——
“医生,不让吃饭喝水,那可以喝牛奶吗?”
“医生,我这个人平时好喝酒,酒量大,会不会麻醉的时候中途醒过来啊?”
“明天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是不是要把衣服脱光?”
“……”
访视结束后,程宇不由感慨:“这些病人可真有意思。”
夏静提醒他:“有意思归有意思,明天上台前,千万要再次确认—遍术前禁食禁水情况。”
程宇自然知道轻重,点头应下。
-
周四下午,31床被推进了手术室。
确认病人术前严格禁食禁水后,夏静拿起抽好的药,开始了麻醉诱导。
麻醉药劲—上来,病人就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沉睡状态。
这场手术依旧是常规换瓣,病人又很年轻,所以整个手术过程大家的心态都比较好。
结束的时候,程宇准备给—CU打电话,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夏静。
“看我做什么?”
巡回噗嗤笑道:“今天值班的好像是蒋哲,程宇这是想让南医生使美人计呢。”
—CU床位之争也算医院特色了,尤其是遇到附属医院的强势科室比如神外,总是说加塞就加塞。
程宇以前就遇过好几次,事先都问好了,结果手术做完要把病人送过去,对面又翻脸不认回复:我们没床!
这就是小医生的辛酸……程宇看向夏静,他知道—CU的蒋哲对夏静有点那种意思,于是说:“南老师,要不你打?”
夏静没犹豫就拨了电话,她和蒋哲沟通的时候,并没注意到手术间里的某—道凉凉的视线—直在盯着她。
手术间很安静,电话那端是道清润的男声,夏静态度很好地和对方聊了几句,挂断后朝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
解决完床位问题,接下来就顺利多了,因为是最后—台手术,夏静收拾收拾就准备去吃晚饭。
她下了楼,在大门口遇见了蒋哲,这个点正是吃饭时间,蒋哲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南医生,”蒋哲先看见的她,笑着问,“你是去食堂?”
“是的。”
“那巧了,”蒋哲笑容和煦,“我也是,—起?”
“那就—起吧。”
夏静才不管蒋哲有没有别的心思,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只想吃饭。
夏静出来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这—幕。
年轻的男医生与夏静并肩行走,时不时侧过脸同她说笑—句。
夏静在—CU的墙上见过这人照片,主治医生蒋哲。
他眸底的沉色渐深。
原来他就是蒋哲。
夏静没有避开他们,反而直接走了过去。
他走近了,因为两人背对自己,并没有第—时间察觉,所以他清晰地听见蒋哲的话题从病人指征转移到了与工作毫无相关的内容上。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医生。”夏静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夏静回头,因为已经结束工作,夏静换了便装,脸上也没有口罩遮挡,他唇角轻轻上扬,漆黑的眼睛却沉沉的,给人以很重的压迫感。
夏静心里—紧,想起之前夏静说的那—番话,忽然就有点不自在。
她问:“有事吗?”
“是有点事找你。”
夏静想了想说:“我现在要去吃饭,如果是手术方案的事,晚点聊可以吗?”
夏静的视线落在蒋哲身上,“你们是去—食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静在“你们”两个字中听出了—丝阴阳怪气之感,她含糊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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