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现代都市 > 热门作品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热门作品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江凌霄云雪尧是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主角:江凌霄云雪尧   更新:2024-08-23 23:4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作品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凌霄云雪尧是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热门作品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云雪尧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

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

云雪尧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

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

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云雪尧,“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

“活页给我……”

“扶着一下。”

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

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

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

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

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云雪尧就狗腿地奉承,“多亏有师哥帮忙,师哥真厉害。”

俞子舜忍不住笑,“就这么怕我骂你?”

刚刚他黑脸的时候,看到云雪尧头发丝都紧张了起来,一脸随时要闪避攻击的模样。

他就想到小时候,那个爱闯祸又怕挨罚的小姑娘,怯怯地对着严厉的父亲伸出手心,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谁能知道她其实胆子比天还大?

“师哥才不会骂人,”云雪尧前后开合着柜门,小小得意,“师哥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俞子舜漫不经心地拿扳手敲了敲柜子里面生锈的金属件,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也就只对你好……”

“嗯?什么?”

他声音略显含糊,云雪尧没听清。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我说,我脾气好,所以总被你拿好人卡磋磨……”

云雪尧笑了,正要打趣他。

啪嗒!

一声木板破裂的脆响,俞子舜的脚直接陷了下去,卡到了柜子里,人也一趔趄,差点栽倒。

“哎呀!”云雪尧下意识就伸手,想把他捞出来。

俞子舜刚把手臂搭过来……另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挡在了两人之间,把云雪尧拂了出去。

俞子舜只看到江凌霄一闪而过的侧脸。

嘭!柜门被关上了。

“江凌霄?”云雪尧诧异,直接惊呼出声。

她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凌霄夺过了云雪尧手里的螺丝刀,把柜门上的双耳把手一别,直接卡死了柜子。

“你干什么?还有人在里面!”

云雪尧想把螺丝刀取下来,却被江凌霄扼住手腕,拖到一边。

“谋划多久了?”他寒着嗓子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骇人的狞色,声音落地的时候,也顺手把云雪尧一甩,直接让她跌坐在床上。

云雪尧神情愕然。

她听不懂江凌霄在说什么。

见她面上只有茫然无辜,江凌霄怒火更炽,

“你和俞子舜,什么时候死灰复燃的?”

他俯身,单手撑住床头,把她圈在退无可退的牢笼里。

“为了顺理成章和你的师哥暗度陈仓,所以不惜亲手伪造我和殷柔晴的恋情?段记者,真是玩得好一手春秋笔法!”

他的脸庞逼得太近。

云雪尧可以清晰看到他紧拧的眉,和江夫人极似的凤眸,以及貌若神祇的面容上,燃着愤怒、嫌恶、兴师问罪的暗焰。

这些过去可以轻易令她颤抖和畏惧的元素交织在一起,云雪尧却轻易的……平复了心境。

她黑若檀木的眸子里流过冷萃的光,出声就险些轻笑,“伪造?霄爷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伪造得了一时,伪造不了七年。”

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整个办公区都静悄悄的,生怕漏掉了负责人胡姐的一个标点符号。


胡姐声音不算大,但很清澈,穿透力也很强。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马姐,“你那边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很清楚。你团队有不稳定因素,苍山这个饼太重要了,我不敢赌。陈二上个季度表现不错,就让他来收个尾吧。”

马姐的底气顿时被削了一截,“那是人突然生病晕倒,不可抗力因素。”

“那你这个主编有没有准备planB呢?”胡姐反问,“你也是个行业老手了,你居然就派一个新人单独过去?你这样的团队领导,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整个团队的能力。”

马姐辩解,“那是任泓那边的要求啊,不能带摄像师,不能有其他人,只接受沈颂安的采访。”

“人家要求?你就不知道让个人跟过去,在外面等着?出了问题顶上去?”胡姐又问。

“就算让其他人过去,任泓也不会接受的,他就是指名道姓……”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胡姐不耐烦地打断马姐,“你要不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员工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如果不合适提早淘汰,别拖累了你的团队!别跟我说任泓什么要求,他那么多要求,怎么后面马上就接受了橙丽那边的采访?”

橙丽是兴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兴业任何新闻被别人抢走都还行,但被橙丽抢走就是耻辱。

马姐沉默了几秒,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任泓的事情是任泓的事情,但是苍山……”

“先把你的不稳定因素处理了吧,”胡姐冷冷地说,“别想着苍山了,再搞砸一个任务,我也保不住你了。”

马姐紧接着,低声说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没听清。

但胡姐并没有收着声。

“我不管谁是谁罩着的,我们这个行业靠本事吃饭,她有别的本事,让她到别的地方施展去。我整一个部门不可能她陪这种空降军玩。她不在这里,还有别的去处,我们这么多人要是没饭吃,谁收留我们?”

马姐从胡姐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整个办公区有一种噤若寒蝉的安静。

沈颂安的手指,慢慢拨着键盘的边缘。

俞子舜事先说过,绝不会让她背负任泓事件的责任。

但下面的人,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令她难堪。

负责人表面在骂马姐,其实所有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俞子舜打过招呼,她也不可能直接让沈颂安走人,但她通过折磨她的直系领导,来层层施压,让沈颂安在这里如坐针毡。

中午吃饭的时候,俞子舜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用餐。

沈颂安拒绝了……

她带了盒饭,去茶水间热了,刚端着来到员工餐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议论声。

“都把任泓送到橙丽那边去了,太子爷居然还要保她?”

“呵呵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是想先让她在底层镀金,以后好调到总经办去当小秘吧。”

“唉,辛酸,娱乐部是兴业底层版实锤!什么人都能塞进来!”

“我求求她赶紧去其他部门,别在我们这边混了,才来多久,就给我们惹两桩祸事……”

“她除了把任泓送给对手,还惹了什么事?”

“温若薇的事情呀,你不知道云江告了兴业,要求赔偿八千万!”

“我去!把她卖了也值不起这个价吧?太子爷到底怎么想的?还要帮她顶着?”

“说不定人家有特殊的本领,在太子爷眼里就值这个价呢……”



这么有理有据。


陆弘泽把丝袜拿了起来,“好。买了的退不了,主管事先也没交代清楚,是你的锅,先给我转账吧。”

对面商场一双丝袜都一百多。

她不当这个冤大头。

李明姗就笑,“雪尧家境不是很好吗?把钱看得这么重。”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了,雪尧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看着陆弘泽微变的脸色,李明姗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雪尧,你不会生气吧?”

陆弘泽没有父母,李明姗在帝传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是系里面有个教授不小心说漏的嘴。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孤女,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她争俞子舜。

直到那天,在珅大外面的美食城,她看到俞子舜和陆弘泽在一起。

李明姗才明白,陆弘泽的底气,是俞子舜给的……

男人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李明姗把陆弘泽搞到金融部,每天磋磨她,使唤她,换着法子的折磨她。

但陆弘泽总是宠辱不惊,她的气定神闲和泰然处之让李明姗心气不顺。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痛点。

果然,找准了她的自卑点,才能精准的羞辱她。

但没等她多得意几秒,陆弘泽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我不生气的主管,”她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柔和地说道,“毕竟主管父母双全,不能体会我从小父母双亡的痛苦,还可以笑着把这份痛苦当众摆到我眼前,欣赏我加倍的痛苦。”

“我……”李明姗脸色一变,“你……”

她想辩解,却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落了下乘。

想骂一句“你哪里看起来痛苦了”,更是给自己减分。

陆弘泽那番话落地,一切已经清楚明了。

李明姗讥讽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已是大大的失格!

李明姗忿忿地闭了嘴。

她再恨陆弘泽,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是兴业的公主,是个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品格完美的女人。

嘲讽陆弘泽无父无母,一是失了教养,二是告诉大家,她已经黔驴技穷!

“算了,”陆弘泽不管李明姗的脸色,朝外面走去,神情自若,“等我买回来,主管一并给我钱吧。”

……

但是等她买了回来,李明姗却黑着脸,“你买的这是什么颜色?”

“买之前发图给主管看过了,就只有这个颜色了。”陆弘泽说道,“主管你明明说了可以,不会不认账吧?”

李明姗不再和她虚与委蛇,“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有色差?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去其他商场,在开会之前给我买一双回来。”

陆弘泽知道,李明姗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刚刚输了一局,恼羞成怒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行,陆弘泽笑笑。

“主管给报销就成。”

金融部的工作历程吧,说不上很有启发,但十分有趣。

直到,陆弘泽校到了一篇稿子……

一篇,有关秋毫的稿子。

……

……

宋慈的宅院里。

胡悦霞小心的陪着笑脸,“宋慈老先生,上次采访您的记者升了职,调去了其他部门。所以这次换我来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宋慈冷冷地看着胡悦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胡悦霞不认识,宋慈也没介绍,但她直觉对方是个人物……

因而更加小心谨慎。

“就是我们上次约好了的,下半期的收藏主题。这是采访框架,您先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避开。”胡悦霞把单子递了上去。



不等顾以承走出房间,季晚烟已经拿出了手机。

“魏宏,上来,”他直接吩咐,“顺带报警,御园有人手脚不干净。”

吴妈闻言,脸色大变。

她双膝再度一软,跪到地上,“霄爷、不是、我——”

“有什么话,对警察去说。”季晚烟声音不大,但足以封住吴妈的嘴,“看你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宏小跑着上来,“霄爷,警察很快就过来……”

季晚烟于是叮嘱,“顺带再好好查一查这个人、还有这栋房子里,有没有类似情况。我御园虽然养得起人,但养不起蛀虫。”

魏宏挥挥手,保镖把手脚瘫软的吴妈架起来,拖离了现场。

季晚烟随即转身,看着顾以承,语气冷漠随意,“你满意了?”

顾以承先是愕然,紧接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还真扬起了嘴角,“霄爷处理自己人,和我没什么关系。您满意就好,我一个外人,不重要。”

一旁的魏宏瞬间瞳孔瞪大。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那个在霄爷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云小姐吗?

季晚烟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烦躁与不耐烦,“你这几天是有病?有病吃药,阴阳怪气有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顾以承。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顾以承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季晚烟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顾以承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霄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顾以承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季晚烟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顾以承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季晚烟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顾以承,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以承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季晚烟,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霄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季晚烟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顾以承只看着季晚烟。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季晚烟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霄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季晚烟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顾以承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顾以承反问。

“够了!”季晚烟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顾以承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霄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季晚烟愈发冰寒的脸,“还请霄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霄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季晚烟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霄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殷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季晚烟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霄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季晚烟甩开了顾以承,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顾以承,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江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骂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你的教养都吃到狗……”


“师妹,好久不见。”俞子舜带着她熟悉的微笑。

聂呈安微怔,“好久不见,师哥。”

她先前猜想,俞子舜依然在国外。

毕竟当初他说过,不会再让谢宗玉误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再和她见面。

没想到,他会悄无声息回国,出现在兴业。

她会这么快收到面试通知,以及顺利入职,或许是和他有关……

“出来工作,他会同意吗?”从人事手里接过聂呈安,俞子舜边走边问。

聂呈安局促一秒,就释然了,她大大方方回答,“我们分手了。”

俞子舜脚步一顿,眼里滑过一丝愕然,“江家也同意了?”

聂呈安摇头,“江家都还不知道。分手是谢宗玉提的,我不可能再去求江家。”

何必再让大家为难呢?

江夫人甚至可以以死相逼,可是靠这种方式留下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俞子舜默然一瞬,转移了话题,“让你做娱记,是委屈你了,要是你不想……”

“没事的,做娱记很好。”聂呈安微笑。

俞子舜帮过她太多,她不想再欠他更多。

娱乐部分成若干组。

聂呈安分到的组,主编是个中年女人,姓马,戴着眼镜,纤细精干,叼着一根棒棒糖,叨叨着抱怨,

“殷柔晴现在官宣恋情,是不想我们下班吗?”

聂呈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么快的吗……

她上午才从御园离开,下午谢宗玉就和殷柔晴官宣。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靠!男方可能是云江集团的少东家谢宗玉,金融的也来抢我们娱乐版头条……那个,新来的,这个文案你写一下!”

新闻讲究的是快,殷柔晴身为万众瞩目的顶流女明星,前一秒官宣,后一秒所有娱乐媒体就要跟上她的脚步。

“小姐姐,这几张照片是我们一手拿到的,拜托写个文案。”同事中有叫徐森的年轻小伙子,对她露出一个客客气气的笑,“两分钟哦。”

聂呈安是俞子舜带过来的。

俞子舜年前回国,直接空降兴业总编,不服的大有人在。

结果众人调查一番,非但知道了对方在国外业界的辉煌战绩,还知道了对方是兴业的太子爷……

他带过来的人,只要不傻都会给三分薄面。

更何况,聂呈安美得简直不可方物。

就连见惯了各大女明星风华的娱部众人,也被她惊艳得岔了一口气。

聂呈安翻了一下照片,一分钟时间,已经把写好的文案传了回去。

很好,她对自己说。

她手还没生,职业素养也还在,哪怕面对谢宗玉和殷柔晴的同框照,也能做到心静手稳。

如果是从前,光是听到他们待在一起的消息,她都会窒息。

一想到离开谢宗玉,她会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没想到一夕分手,她竟然还适应良好。

原来时间和冷漠,真的会消磨掉一个女人最深的执念与热爱,她以为她的感情如海水永不枯竭,没想到也不过十三年,就已经一点点,蒸发得滴水不剩。

放下,并没那么难,只是她从前没有试过。

……

照片是今天凌晨时分被拍到的。

谢宗玉和殷柔晴并肩站在会所门前。在路灯和夜风之下,他正温柔地给女人披上自己的外套。

那个时间,正是聂呈安去会所,哭着要见他之后。

因为谢宗玉不肯见她,她才不得不只身去机场拦人……

没想到她前脚刚刚走,他后脚就和殷柔晴双双离开。

他的时间,多花一秒在她身上都是浪费,却可以无限给予自己喜欢的女人。

殷柔晴是殷家大小姐,也是帝传毕业,不过学的是表演艺术,有殷家和谢宗玉的撑腰,进圈以后发展得很好。

他们两人,确实很般配……

……

忙起来昏天地暗,等到谢宗玉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聂呈安脑子都是懵的。

她习惯性地接了起来。

“你不在家,在哪儿?”

电话那边,谢宗玉的声音阴沉冷戾。

“我……”聂呈安还没醒过神来,一时语塞。

“给你半个小时回来。”

不等聂呈安回答,谢宗玉已经挂了电话。

聂呈安起码待了半分钟。

转眼,她就给气笑了。

摆在她眼前的,是正在整理的,有关谢宗玉和殷柔晴的点滴恩爱进展。

如果不是重操旧业,她恐怕还拿不到这些一手资料,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竟起源得那么早……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谢宗玉自己经常彻夜不归,回来也常是深更半夜,倒是要求她时时刻刻遵守三从四德。

从今往后,这女德楷模谁爱当谁当去。

反正她不伺候了。

聂呈安埋头继续整理稿子。

殷柔晴所谓的官宣,其实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属于彼此。】

以及,一张她自拍的,戴着钻戒的手照。

假如她不是故弄玄虚,就是宣布自己已经与真命天子订婚。

而这位真命天子,通过各方证据证明,正是谢宗玉……

为了抢在所有同行之前发稿,整个小组估计都要熬通宵。

“我搞到了!”徐森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我搞到了谢宗玉和殷柔晴选钻戒的视频!”

全组人都立马围了过去。

“今天下午,谢宗玉和殷柔晴去了Truelove,选了一下午的首饰!”徐森无不炫耀,“这是店内监控拍到的视频,我在这家公司内部有人,给我搞到的。”

在一片赞扬声中,聂呈安偏着头仔细端详视频画面。

没错,是谢宗玉,也有殷柔晴。

两人几乎头靠着头,挑选着面前摆放的一大盘珠宝首饰。

旁边,几个店员还在源源不断地把东西端过来。

真是……令人羡慕的大场面呢。

谢宗玉早上的警告还犹如在耳:

【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

原来,他口中的正事,就是陪殷柔晴去选钻戒。


业内外对他都是一片溢美之词。

可是现在……

霍庭之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油得可以下锅焖一盆大虾。

“云记者,不,可以叫你云小姐……你想怎么采访我?”任泓脸又凑近了一点,原本撑着墙面的是手掌,此刻已经变成了手肘。

他用一种自以为蛊惑的声音对她道,“我什么方式都接受……”

霍庭之抬起了眼,目光不再回避,冷冷地看着他。

“任先生,坐下来,好好说话。”

这下,换成任泓一愣。

霍庭之的眼神,积雪成霜,带着一种看透人的锋利。

她的语气平淡,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说出的话语也稀松平常。却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他的要害,剥下了他的遮羞布,把他真实的不堪的内在,解剖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任泓喉咙紧了一下。

莫名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什么高他一等的生物拿捏住了。

但他再一定睛,却分明又在霍庭之脸上看到了一抹撩人的红晕。

细细回想,她刚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媚气的哑……

冷静与缭乱,理智与性感,清澈与浑浊,在她身上糅合、挣扎,绽放出诱人的花卉……

任泓突然觉得,今天的差事,实在是一桩美差。

“云小姐这么美,只当记者,是不是太可惜了?”他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但眼底的色光,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目的。

“不当记者,怎么可能采访到任泓先生?”

霍庭之的神情,依然带着清醒的冷。

但明明,她鼻尖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红晕都快染到了脖子上。

任泓看在眼里,啧啧称奇。

这里的空气,让刚来没几分钟的他,都感到难以忍受。

霍庭之居然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冷静?

“任泓先生好像不太舒服?”霍庭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揶揄,语气也含了几分讥讽,“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采访?”

“对,换个房间。”

任泓突然弯腰,打横里想抱起霍庭之,“我们去里面的房间好好采访!”

他忍不住了。

任泓红没红多久,糊的时间却不短,圈子也不是第一天混的……美丽的女人不是没见过,可是从没见过这么诱人的。

她是怎么可以做到身体已经被药出了状态,神智还保持着异常的清明?

这样的女人,不管是征服她,还是被她征服……想想都刺激……

……

幻想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啊!”

任泓一声惨叫,抓着剧痛的胳膊连连后退。

他还没站稳,看清霍庭之究竟是怎么动的手,恐怖的力量已经再度袭来,对着他一顿迎头痛击,打得他直接趴到了地上。

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听到了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刚刚把门打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裹着重重的手机,朝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哇!”

助理捂着眼睛蹲到了地上。

“抓、抓住她……抓住咳咳……”任泓趴在地上艰难挣扎。

他抬起头,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像被什么烫了似的呈现青黑色。

助理震惊了。

“泓泓!泓泓你怎么了!”

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闻声都跑了进来。

“泓泓!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那个记者呢?”

任泓被人扶了起来,无能狂怒,“抓住霍庭之,不能让她跑了!”

立即有工作人员听言去抓人。

可是追出去,哪里还有霍庭之的影子?

任泓被抬到沙发上,他拿过手机,气急败坏地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却又强行压软了声音。


云雪尧摇头,“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

被激怒的时候,他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大多数时候,江凌霄是理智冷静的。

她刚刚话说得那么绝,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再回头,哪怕是回头胁迫……

俞子舜沉默。

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云雪尧。

比如说,云雪尧一定以为他和江凌霄发生了肢体冲突,所以他拳头上的血才沾到了他江凌霄的衣服上。

但实际上,江凌霄是被魏弘和他的手下从窗边拉回来的。

那时候他身上就已经血迹斑斑。

俞子舜压根碰都没碰到他。

再比如,江凌霄会突然离开,并不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

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呕血,已经撑不到把她带走。

云雪尧脸上的血,并不是来自俞子舜手上的伤,而是江凌霄把她压在窗边的时候,不慎滴落在她脸上的……

但这些,俞子舜一个字也不会提。

他也有私心,心里也有阴暗的角落。

如果云雪尧不能狠下心来离开那个男人,他不介意当个恶人,替她做个了断。

“雪尧,没有回头路了,想清楚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最后问她。

云雪尧闭了一下眼,点头。

早没有回头路了。

十三年来,她踏上的,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独木桥。

……

……

医院的病房内。

殷柔晴哭得几乎摇摇欲坠,“阿姨,阿姨雪尧她怎么能这样呢……次次都怂恿俞少对凌霄大打出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呢……”

江夫人抄着手,目光鲜有阴沉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儿子。

耳边,是殷柔晴喋喋不休地控诉,“我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兴业娱乐可以拿到我和雪尧的通话录音,原来这根本就是雪尧一手导演的。”

“阿姨,雪尧是江家养大的,我不是挑拨离间,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凌霄?还重操旧业伪造我们谈恋爱?江家和凌霄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我们旁观者都看在眼里……”

“好了,”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殷柔晴,“柔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八婆的一张嘴?”

她心情不好,没心思像往常那样,给殷柔晴留条底裤。

殷柔晴委屈地用手掩住嘴,却忍不住给自己辩驳,“阿姨,我只是关心凌霄……”

“凌霄他有父有母,全家健在,再不济还有那么多买了云江股票的股民关心。柔晴有这个闲心,多去关心关心你身体不好的爷爷。”江夫人是真的半点也不客气。

殷柔晴总算明白江凌霄的毒舌是继承了谁。

她擦了擦眼泪,把姿态放得更低,楚楚可怜,“阿姨,是我的错,关心则乱……”

“你乱你的,说给我听干什么?”江夫人找把椅子坐好,手搭在扶手上,揉了揉太阳穴,睨着殷柔晴。

“柔晴,你懂懂事,体谅体谅我这个儿子胃出血住院的老母亲,别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了。”

“阿姨,我不是来添乱的,我想照顾凌霄……”

“你照顾他?你学过护理?还是你是医生?”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柔晴,女孩子都要一张脸,殷家那样的家境,需要你来干倒贴这事儿?”

殷柔晴的脸色终于变了。

“阿姨……”

她好歹也是殷家大小姐,万千人追捧的女明星。

江夫人就算再不喜欢她,也该给殷家留点面子。

“我话先放在这里,”江夫人干脆一劳永逸,“你在外面和凌霄怎么搞我管不到。但我江家的门,没你进的那一扇。”


江婉姝还是起诉了。

太子爷口口声声要拿集团给司川珩顶住,最终还是食言,交出了她的个人信息。

马姐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她看着司川珩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除非太子爷能护司川珩一辈子,否则她就算手握铁证又能怎么样?

江婉姝如果真铁了心要针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她很可能会赢了官司,但输了人生。

从此再也没办法在这一行混下去。

不仅仅是这一行,其他行业生计,恐怕也会此路不通。

卑微弱小的个人,怎么可能去和云江这样的大资本抗衡?

马姐在兴业呆了好几年了,知道许多新人不知道的峥嵘往事。

……兴业和云江,曾经有过一战。

那是几年前,云江纠集了其他资本围剿兴业,差点做空了兴业。

后来不知道兴业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云江才善罢甘休。

但就算如此,兴业也因此而大伤元气,差点一蹶不振。

是海外部门持续坚挺,反哺了总部,才终于将兴业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时候,太子爷俞子舜,就是海外部门的领军人物。

是他力挽狂澜,才救回了这家全国名列前茅的老牌传媒。

而彼时集结各方资本围杀兴业的,正是现如今在珅城翻云覆雨的云江少东家,江婉姝。

私心里,马姐希望司川珩可以挺住,实现小人物战胜大资本的奇迹。

但现实一点,最后的结局,多半是兴业让司川珩公开道歉,承认自己凭空造谣,说不定还要承担巨额赔偿……

“如果我有她的身材长相,”马姐含住一根棒棒糖,“我还当什么记者,去给年轻小开当个限定女友多轻松啊。”

“马姐,你说江婉姝为什么一定要告我们造谣啊?”

司川珩的离开也开启了部门里的八卦时间。

“不是告我们,是告司川珩。”同事抱着胳膊,叹息,“真倒霉。惹……幸好撰稿人不是我!”

“按道理说,江家和殷家强强联手,是有利于两家在股市上的表现的,为什么云江反应那么强烈?”

“不懂,要不我们问问金融那边?”

“殷柔晴不是说了吗?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部署。大家族联姻,都要利益最大化,说不定还要选什么良辰吉日……”

“真是神经,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公布!”

“殷柔晴现在在娱乐圈,肯定不想过早公开恋情……”

“好了好了干活!”马姐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任泓那边有消息了吗?愿意接受采访吗!都给我支棱起来!”

……

司川珩来到法务部。

“司川珩,云江那边来人了,想和你当面谈一谈,”法务部主任早得了俞子舜的叮嘱,对她态度温和,“你别怕,我们会全程陪同的。”

司川珩走进会议室。

看到了对面端坐的律师团,以及章贺。

律师团的人她只知道名字,对不上号。

但章贺,她是熟悉的。

江婉姝身边两个人,魏宏和章贺。

魏宏是生活助理,和司川珩接触相对多一点。

章贺是工作特助,负责江婉姝的工作行程安排,说他是江婉姝的传声筒,也不为过。

云江一直都有见章贺如见霄爷的说法,足以见得他的份量。

魏宏生来感性,把江婉姝当成天,忠心耿耿。

章贺却理性冷静,一丝不苟,和江婉姝的行事风格颇为契合。

他会过来,足以证明,在告她这件事上,江婉姝是认真的。


请假奔到医院,天色已经暮霭沉沉。

晓晓的病房里只有殷柔晴一个人。

海云霁几步上前,逼近她,“殷小姐,你把晓晓弄到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了?”殷柔晴没了电话里的装腔作势,她怪笑一声,

“海云霁,你还有脸问我话?我好心告诉你我和凌霄的喜事,你却透露给媒体,破坏了我们的公开步骤。你有这个居心作恶,就没想过给你的短命妹妹积点阴德?”

她不过是图一时爽快,想在海云霁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反手就转给媒体。

害得她在赵无焉面前丢了大脸。

现如今,可能还不得不站出来否认两人的恋情,为那段录音辟谣。

以保持自己在赵无焉面前与世无争的清纯形象。

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恋爱实锤就这样化为泡影……

殷柔晴心里恨毒了海云霁,巴不得用世上最难听的话去羞辱海云霁。

然而海云霁克制着翻涌的血气,并没有被她轻易激怒。

殷柔晴喜欢赵无焉,嫉妒海云霁,这么些年,恶心人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海云霁只抓紧了自己的关注点,“我问你,晓晓在哪里?”

“在哪里?”殷柔晴再度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身子却偏向了窗边,头也伸了出去,双眼望向楼下,暗示的意味再强烈不过,

“她一听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出了国,再没人能治好她,姐姐又和霄爷分了手,再也没钱维持她的治疗费,一时伤心就……”

海云霁脑子空了一下,下意识就奔向了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楼下一片绿莹莹的草坪,在路灯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海云霁后知后觉自己上了殷柔晴的当。

“跳楼”,是她的创伤应激开关。

殷柔晴从叫她过来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在给她心理暗示。

一阵疾风从脑后扑来。

殷柔晴抓住了海云霁的肩膀,猛地把她朝楼下推去!

“海云霁,找你妈去吧!”她面色狰狞,“你当年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死!”

……然而海云霁早有准备。

她肩膀一侧,将重心转开,一只手已经反绞住了殷柔晴的手臂,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瞬间就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海云霁掐住了殷柔晴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都压出了窗边。

“就这么想我死?”她死死扣住惊恐挣扎的殷柔晴,不容对方逃脱。

她面色冷静,哪里还有刚刚误会晓晓跳楼时的慌乱,“为了一个区区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殷小姐就这么拼?”

殷柔晴转眼就吓到涕泪横流,“雪尧,雪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松手好不好,我有些……恐高……”

“是吗,”海云霁嘴角轻蔑地勾了勾,“殷小姐刚才推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自己推别人下楼,和自己被人推下楼,那能一样吗?

殷柔晴茶里茶气的哭,“雪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和你抢凌霄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凌霄哥哥说话……”

海云霁正想再吓一吓她,刚提起一口气,脑后突然一重——

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拖往后方。

这股力量太大,以至于她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身子把病床撞得哐当直响,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赵无焉已经把殷柔晴从窗边扶了起来。

比起刚刚拖摔海云霁的动作,他此刻小心翼翼,温柔体贴,“柔晴,有没有伤到哪里?”

殷柔晴顺势扑到了赵无焉怀中,惶惶发抖,梨花带雨,“凌霄,我好怕,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赵无焉松开了手,让殷柔晴躲到了他的身后,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海云霁,变脸如翻书,

“你还真是长进了!”

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条人命!

“凌霄,你不要责怪雪尧,”殷柔晴瑟缩着抓住了赵无焉手臂,“是我多管闲事,没通知雪尧,就让专家去给晓晓会诊……雪尧误会我伤害了晓晓,一时激动才……”

她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这些专家太忙了,一号难求……总之,还是我自作主张了……”

赵无焉的目光愈发冰冷,看海云霁如看死人。

海云霁抹去心上被凌迟出的新伤,只揉了揉跌疼的胳膊,摸出了手机,“殷小姐,我这里有从头至尾我们的对话录音,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殷柔晴脸色一变,连哭声都停了一瞬。

但她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赵无焉就冷戾的打断,“够了!”

他甩开殷柔晴的手,几步上前,把海云霁从地上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

“我亲眼看到你推的人,你居然还有狡辩的余地,柔情就算是骂你父母,你就可以杀人吗?”

海云霁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父母……

他居然还有脸提到她的父母?

那个为了救他一命,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母亲,那个为了江家的兴衰存亡,可以无惧死亡威胁的父亲。

……

“江家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记住没有?”

少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大门的指纹锁上。

“回答我,记住没有!”

小小的海云霁仰着头,像雏鸟仰望亲人那般,眼里只有依恋和崇拜,小声却满足地回答,“记住了。”

“那我是你的谁?”少年斜眼看着她。

“你是我的霄哥哥!”

她抱住了他。

少年看起来削瘦,但她一双手臂,却竟然无法将他的身躯环扣。

“你是章鱼吗?”少年嫌弃地把身子从她手中脱出来,没等她失望,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家的大门徐徐而开。

华丽的花园和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海云霁的眼中,却只留下了那个牵着她快步前行的背影……

……

“赵无焉,”分手至今,她第一次让他看到她的泪,“你没资格提他们。”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冰霜,声音稳得像那把深深扎在她心口的刀,

“你没资格……”


刺耳的铃音在枕边响起。

季晚烟抬手,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扫了一圈,并没有摸到熟悉的水杯。

他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含糊着出声,“尧尧……”

话刚出口,人就猛地清醒了过来。

季晚烟睁开眼,眸中已渐渐显出清明,回想起刚刚自己无意识间喊出的两个字,眸色瞬间阴沉。

手机来电还在执着地响着。

季晚烟的目光却落在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醒来,床边都摆放着一杯纯净水。

那杯水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烫,通常是适口的温热,有时候还带着柠檬的清香。

因为他惯常被来电吵醒,需要在接电话之前,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所以那杯水,一直都在。

可是今天,他没有摸到……

出差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但那是因为顾以承不在他身边。

而昨晚上,季晚烟清楚地记得,自己入睡的时候,她还坐在前面客厅的沙发上。

回过神来,他接起了电话,声音是不常见的嘶哑,“什么事?”

魏宏打来的。

“霄爷,兴业旗下的娱乐版发布了新的证据,是殷小姐的电话录音。她在里面承认了……你们的恋情。”

霄爷说了,兴业有什么事,不论早晚,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魏宏觉得,兴业传媒肯定疯了。

霄爷律师函都递过去了,不管恋情真假,不愿意给人当八卦闲谈的态度是明确的。

正常的媒体,不说吓到胆怂,起码要避其锋芒啊。

可是兴业却头铁地发了整件事的后续证明,而且还是电话录音。

这岂止是不给霄爷面子,这简直是在打霄爷的脸!

萧晟颜似乎消化了几秒,这才皱着眉,“问问殷柔晴怎么回事。”

“好。”

“对了,律师团那边,可以走下一步了。”

兴业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想和他对簿公堂。

那好,他会将它,连同那个撰文的记者,告得倾家荡产!

从浴室里出来,季晚烟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站到窗边。

金色的阳光给他的瞳孔覆上一层薄薄的琥珀,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浸下去。

想到昨晚上最后顾以承说过的话,他冷笑出声。

不肯装了正好。

这么多年,除了他,也没人见识过她势利冷血的一面。

江家人都被她哄得团团转,以为她乖巧温柔懂事,每次他们之间出点事,只会把指责的矛头对准他。

殊不知顾以承这个女人,心机又会伪装,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本事是一等一的高明。

她愿意暴露本性,也可以让众人都看一看,并不是他季晚烟不懂知恩图报,而是顾以承这个女人贪得无厌,心思恶毒,配不上他的报德!

下楼来到酒店大堂,季晚烟的视线不由得被旁侧一抹雪白所吸引。

他转头过去,就看到卡尔斯一层的奢牌店,橱窗里的模特身上正裹着一件美轮美奂的白裙。

“霄爷。”

魏宏下来了,他才把视线收回来,毫不在意地低头理了一下袖子,“说。”

“我刚去云小姐房间看了,桌上摆着,卡和这个首饰盒。”

魏宏胆战心惊地捧着烫手山芋似的银行卡和宝蓝色的盒子,心里暗暗祈祷霄爷不会再对无辜的银行卡发脾气。

不过季晚烟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呢?”

“云小姐已经不在了,是不是要去找……”

“不用了,随她。”季晚烟嗤了一声。

同样的把戏再玩一次,就已经没了新鲜感。

顾以承以为还可以再拿什么失踪来轻易激怒他?

“她要犯贱,随便她。”

没人去将就她!

走出酒店,踏上车,季晚烟察觉到了暗处隐藏的记者。他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

顾以承还真是做梦都不放弃想当江家的少奶奶。

逼宫?

她要敢再往前试探一步,他就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扫地出门。

魏宏拎着高奢店的袋子,吭哧吭哧跟上了车。

袋子里装着的,正是刚刚让季晚烟目不转睛的那条白裙。

“下个月老爷八十大寿,”见季晚烟眼神如刀,魏宏绷紧了神经解释,“云小姐如果能盛装出席的话,也免得家里人误会霄爷您亏待了她。”

季晚烟于是淡淡颔首。

也好,那个女人惯会卖惨,一条裙子可以堵住她的嘴,也不算亏。

这个牌子,这个价格,还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像她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是根本无法拒绝的。

回了珅城,刚下飞机,殷柔晴就哭哭啼啼前来接机。

她身穿一件碎冰蓝洋桔梗图案的飘逸长裙,翩翩蝴蝶似的扑过来,

“凌霄,我是被人算计了……”

兴业媒体放出的电话录音,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殷柔晴在里面一个字眼一个钉的承认了她和季晚烟的恋情。

配合着季晚烟要状告兴业造谣的律师函食用,怎么看怎么讽刺……

兴业掌控媒体话语权,已经阴阳怪气地在各大媒体上含沙射影了一整天。

“那些话不是你说的?”季晚烟止住了殷柔晴的脚步。

殷柔晴抽泣着,“话是我说的,可我说的都是反话,雪尧可能没听明白,断章取义就发给了记者……”

季晚烟打断了她,“和顾以承有什么关系?”

殷柔晴佯装惊讶,“凌霄不知道吗?这通电话是我打给雪尧的啊,我想要给她解释一下外界的谣言,再给她道歉,”

她擦擦眼泪,“可是雪尧情绪很激动,一直骂我,骂我是小偷,偷她的胸针,还偷她的感情……也怪我,没经得住激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把录音发给兴业……”

她小心地抬眼,“我听说,兴业现在的总编,好像是雪尧的大学同专业师兄?”

季晚烟已经脸色漆黑。

“凌霄,我的社交账号现在在公司手上,”殷柔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然我早就发博解释了……凌霄,雪尧现在对我误会很深,我、我该怎么办啊……”

“这件事你没做错,”垂眸看着我见犹怜的殷柔晴,季晚烟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处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