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冯蕴裴獗是武侠修真《女俘》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冯蕴”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裴獗 更新:2024-04-26 0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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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裴獗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小说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冯蕴裴獗是武侠修真《女俘》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冯蕴”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从花月涧回去,冯蕴很是沉默,没有面对淳于焰时的侃侃而谈,也没有因为平白得了一条好鞭而欢喜。
大满和小满不知女郎存的什么心思,有心安慰,看到一张冷脸,又问不出口。
这十二娘越发难以捉摸,从温将军离开后更是如此,长门庄里谁都不想去做那个挨收拾的刺头。
当然,这是她们自己的认为。
其实冯蕴只是有些累了。
在花月涧,她故意闹出很大的动静,和淳于焰交谈时,更是朗朗高声,很费嗓子——
要是葛广和葛义在花月涧里,定会听到她的声音。
可惜,到她离开,没有半点动静。淳于焰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更不像在她的庄子里绑过人……
人不在淳于焰手上。
比在他手上,更让人不安。
为什么葛家兄弟会凭空失踪?
会不会被裴獗带走了……
还有,她该如何从裴獗手里救出大兄,免他遭受前世的厄运?
冯蕴屏退仆从,一言不发地将房门从里面闩上,抱起鳌崽窝在软榻,撸了它半个时辰,这才将内心隐隐的焦虑平息。
“小满。”
是冯蕴自己打开的门。
平静的面容,一如既往温柔带笑。
“去灶上备点吃的,煮条鱼,炙二斤肉……还有,大兄爱吃的面片汤,也一定要有,记得让厨娘将面粉仔细筛过,做得嫩滑一些,汤里加上肉汁……”
小满看女郎恢复了笑容,也跟着笑。
“女郎要去营里探望大郎君吗?”
冯蕴轻嗯一声。
小满道:“那女郎不得给将军也带些吃食?”
冯蕴微微点头,“行。备上。”
小满为难地问她,“那给将军准备什么?我们也不知将军爱吃些什么?”
冯蕴:“随意。”
她不是不知道将军爱吃什么,是用不着费心。
上辈子煮了那么多菜,熬汤的锅都坏了不止一个,也没见他有半分动容,每次问想吃什么,都是“随意”,这辈子就让他吃“随意”去吧。
—
出门前,冯蕴邀请敖七同行。
北雍军营地众多,裴獗不一定在界丘山,而温行溯在哪里就更是不得而知。
她一开口,敖七就知道她的想法,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拒绝,甚至主动将冯蕴要带去营房的东西搬上驴车。
“女郎备这许多,就没我一份?”
少年郎说话很是率真,喜怒都简单直接。
冯蕴笑着将车帘子打开,从车厢里将鳌崽递出去。
“鳌崽给你摸摸脑袋。”
敖七睁大眼睛。
这只猫除了冯蕴,旁人可都是碰不得的。
居然给他摸吗?
他是抱到鳌崽的唯一一个!
敖七当即兴奋起来,鳌崽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往冯蕴怀里钻,但听到冯蕴说,“去,你哥带你骑马,给你吃鱼”,小家伙就乖顺了。
“果然有奶就是娘。”
冯蕴笑起来,仆女们全都咯咯有声。
敖七抚着鳌崽的头,也跟着笑。
美好的氛围突然降临。
敖七将鳌崽搂在怀里,小心地脱下衣裳兜住,似乎怕它摔下去,鳌崽也有点小兴奋,从敖七怀里探出脑袋来看冯蕴。
冯蕴将一个装着肉干的油纸袋递过去。
“想跑就喂它。”
敖七往鳌崽嘴里塞一块,鳌崽就眯起眼吃起来。
“原来你这么好哄。”敖七得意极了。
鳌崽已经不像最早那样抗拒他,但敖七摸上去的时候,鳌崽的小身子还是有点僵硬。
想到冯蕴说它受过伤害的话,敖七更是小心翼翼。
少年郎温柔的眼神落在鳌崽身上,鳌崽也抬头看他。
两只互视,画面竟有些美好。
—
驴车走到太阳落山才停下,冯蕴跃下车,便招呼阿楼和两个仆女将车上的吃食拎下来。
从营门开始,见人就递上两块肉干。
这时节,大营里难得开荤,冯蕴这一手很得人心,敖七感觉自己也很有面子,见人便说:
“吃吧兄弟。”
就好像东西是他的一样。
一些小兵看到他这般很是羡慕。
再尝上一块肉干,想到敖侍卫可能天天就有这样的好东西吃,更是舌头上都生出嫉妒来了。
美娇娘再次入营,沿路全是各色目光。
冯蕴低着头,在敖七的带领下,顺利见到裴獗。
“将军。”
冯蕴让大满和小满拎着食盒上前,将吃食放在案头,自己则是站在大帐中间,不远不近地看着他微笑。
帐子里有好一会是安静的,只有瓷具碰撞的脆声。
冯蕴能感觉到裴獗眼神里的锐利,敖七也能察觉到阿舅对他们的到来没有那么高兴。
但他都抱到鳌崽了,惹阿舅不高兴算什么呢?
女郎高兴,鳌崽高兴,他就高兴。
“将军。”敖七抱拳道:“女郎说节气来了,营里伙食粗糙,给你开开胃口,特地备好的膳食。”
这些日子在庄子里被冯蕴的伙食喂养,敖七白净了些,一双星眸更是明亮,站在冯蕴身侧的少年郎,比她足足高了大半个头,很有些鲜衣怒马的儿郎气概。
裴獗道:“你要见温行溯?”
冯蕴低头浅笑。
裴獗便是裴獗。
别人说得再是动听再是煽情,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会迅速的、冷静地看清本质。
冯蕴领下敖七的好意,朝他笑了笑,对着裴獗也不拐弯抹角,只盈盈一福,便道:
“大兄有伤在身,我很是忧心,特来探望。”
见裴獗不语,冯蕴再又微笑,“将军惜才,早说过让我劝降大兄。所以,我今日便来了。”
不知是裴獗太想得到温行溯这个将才,还是冯蕴的软话和那些美食起到作用,裴獗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左仲。
“去拿令牌。”
负责看守温行溯的是左副将赫连骞。
左仲拿到令牌,这才带着敖七和冯蕴去暗房。
还没进门,冯蕴就心疼了。
大兄从小锦衣玉食,在齐军营里也是将领,何曾受过这般弱待。
那暗房里光线微弱,空气里有弥漫的霉味,油灯豆火,好似随时会熄灭。
人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只怕什么意志都磨没了。
显然,这也是裴獗的用意。
但相比别的俘虏,温行溯的待遇已是极好,至少有良医问诊,两餐有饭。
“大兄。”冯蕴低低地唤。
温行溯原是躺在草席上的,背朝着房门,听到脚步也没有什么反应,冯蕴一到,他便猛地坐起转身。
“腰腰……”
“慢点!”冯蕴生怕他拉扯到伤口,待门打开赶紧冲过去,扶住她。
“不要着急,我就在这里,不走。”
又低头将食盒打开,不再让大满和小满代劳,而是亲手端出来,盛到白净的瓷碗里,摸了摸碗沿,亲昵地笑。
“仍是温的。”
温行溯眼窝深陷,盯住她只会笑。
冯蕴吸了吸鼻子,也跟着笑:“大兄最爱的面片汤,有肉汁哦,面粉用细绢筛过,很细嫩的,你尝尝。”
温行溯接过瓷碗放在地上,握住冯蕴的手,紧紧的,好似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又只得一句。
“你怎么来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冯蕴摇头。
想笑,可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有吃有喝有人侍候,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话说得很没有底气,一个身陷囹圄的人,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照顾自己?但温行溯温和地笑着,好像没受一点委屈。
“我很好,腰腰不要操心兄长。”
他毫不掩饰的关切,在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里,深刻、锐利,悄无声息地传递给冯蕴,全是温柔。
二人静静对视,许久不说话。
可目光交接,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冯蕴突然低头发笑。
笑着笑着,喉头便哽咽了。
“没料到,我和大兄会在此处相见。”
温行溯抬起手想拭她的眼角,又想到自己的手很不洁净,于是将手收回来缩在袖下,低低地道:“不要难过。至少我们都活着。”
天灾人祸,战乱连年,无数人在默默死去……
冯蕴听懂了温行溯的安慰。
因而更是疼痛。
这是温行溯啊。
大齐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正直端方的信州守将,多少人崇拜、敬重的英雄,居然被裴獗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日复一日。
“大兄。”冯蕴突然张开双臂,像小时候那般看着温行溯,眼里带着水雾,双颊粉艳艳的:“我想抱抱你。”
温行溯愣住。
腰腰早就长大了,不是年少模样,且不说他是没有血缘的继兄,就算是嫡亲的兄长,还是要顾及男女大防的。
温行溯很是犹豫。
可腰腰那双湿漉漉的眼里流露出的不安,再想她在敌营里所受的苦楚,这些日子以来的孤苦、无助,他心疼得恨不能马上带他离开……
“腰腰,大兄无能。”
“不是你的错……”冯蕴抬手捂住他的嘴巴,顺势半跪下身子靠上去,张开双臂将温行溯牢牢搂住,头埋在他的颈窝。
“大兄。”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当天晚上,淳于焰就得到从花溪村打听来的消息。
在乱世,打死个姬妾对主家来说算不得天大的事情。但想要彻底隐瞒,自然也不可能,更何况,淳于焰是存心窥探。
但也仅限于此了。
斥候道:“庄子里的人对当晚的事情守口如瓶,村里农人看到埋尸,也不敢多问,只避着那庄子走便是……”
淳于焰懒懒而坐,唇角是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宛若嘲弄。
“先生怎么看?”
坐在淳于焰对面的是幕僚屈定,邢台人,以前在南齐入仕,但不得重用,后来跑到云川,自称是鬼谷子的门生一脉,成了世子淳于焰的座上宾。
听主公询问,屈定不敢怠慢。
“乍看是姬妾争宠,再看是北晋朝堂纷争啊。”
淳于焰问:“如何说?”
屈定道:“冯敬廷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北晋小皇帝对其赏无可赏,封与无封。以一人之力倾盖朝堂,岂不令李氏戚戚惶惶?借姬妾的手,试冯敬廷锋芒,一举两得矣……”
他说罢笃定地点点头,捋着胡子很是自得。
然而,山鹰面具下的双眼光芒微炽,却没一句肯定,屈定又道:“世子是怕冯敬廷怀疑下毒的不是姬妾,从而疑心世子你?”
淳于焰反问:“冯敬廷若不信我,我眼下岂能安稳地坐在花月涧,陪先生饮茶?”
屈定纳闷了,“那世子有何高见?”
“没有。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淳于焰姿态很是放松,搓了搓脸颊上那一团淤肿,目光里生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
从冯敬廷急着下水救人看来,那冯氏女对他甚为重要。
北晋朝廷势必也会这样认为。
李太后心眼比豆子还小,差人下毒不奇怪……
起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回来再细想此事,却觉得许多古怪。
昨日的花溪村,原本有冯敬廷的重兵把守,是冯蕴给这些侍卫下了蒙汗药,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那冯氏女睁开眼看到他,最初的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惊讶,意外……
而且,他去劫人是临时起意,连他自己都猜不到,远在北晋的李桑若当然更不可能猜到。
那么,如果他不去劫人,那服下媚药并沐浴更衣的小女娘,会落入谁的手上?
他前脚走,冯敬廷后脚就到……
答案呼之欲出。
那根本就是冯氏女为冯敬廷精心准备的一场香软盛宴……
为了勾引冯敬廷入瓮,不惜自伤其身,不管图的是什么,这女郎真是……
够狠、够倔、够劲。
淳于焰愉悦地笑了起来。
去花溪村前,他想的还是怎样折辱她,慢慢地弄死她……
可她当真落入手上时,他却改了主意——且不说那昳丽过人堪比尤物的容貌和身姿,便是那颗长满了坏水和歪筋的脑袋,也是世间难寻。
“杀了可惜……”
“杀了当真可惜呢。”
屈定看世子嘴唇开合,心脸上表情逐渐僵硬。
靠嘴皮子吃饭不易,该不会世子发现他并无大才,更不是鬼谷子门生的门生,在考虑要不要杀掉他吧?
—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天刚明,暑气未至,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辰。
冯蕴正在院外看那两垄刚破土而出的萝卜苗,邢丙的新妇徐氏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了。
她帮冯蕴管理内院女眷的杂事,做事勤快,手脚麻利,很快便上了手。
“十二娘。”徐氏压着声音,“苑姬要回娘家。说是兄长捎信来,老母病重。”
冯蕴眉梢扬笑,“将军没说不让姬妾回娘家,苑娇要回,那就让她回吧。”
徐氏摆摆手,激动地比画一下。
“仆妇瞧着苑姬有些古怪。”
冯蕴问:“怎么古怪了?”
徐氏眉头皱了皱,“这大热的天,苑姬身上很是臃肿,像是套了好几层衣裳。什么吃的,用的,尽往包袱里塞,说是要给家里老娘捎回去……”
冯蕴不以为然,弯下腰看她的萝卜苗。
“带吧,难得回家一趟。你去灶房拿几斤白面,再装几个鸡蛋给她,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拎回去看望爷娘。”
徐氏哦一声,悻悻下去了。
她怀疑女郎糊涂了。
那苑姬长得丰腴娇艳,那天在庄子里就想往将军跟前凑,女郎却不当回事。
于是去取白面和鸡蛋的时候,徐氏见人就说:
“女郎赏苑姬的,女郎大善。”
苑娇看到东西,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
她对着主屋的方向,泪光楚楚地对徐氏道:“劳烦徐嫂子替我向十二娘道谢。”
徐氏撇一下嘴,心里话,真有心道谢,去女郎跟前磕个头也不费什么工夫,那才是诚心。
苑娇拎着东西走了。
没有带当初方公公指给她的两个仆女。
她家离花溪村远,没有牛车没有马,靠两条腿走回去,到家得天黑了。
然而,离开花溪村,她没往回家的路,而是径直入了安渡城,拐个弯,便去了靠城门的明月巷。
这条巷子在安渡陷落前,很多来往客商,因此脚店、茶寮、食肆密集,眼下大都关着门,只有一间茶寮将门板取下,门槛上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苑娇过去,那少年便板着脸站起来。
“茶寮没开张,不待客。”
苑娇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将怀里的一个荷包取出来塞到少年的手上。
“小兄弟,劳烦告诉东家,我是林姬的好友,我叫苑娇。林姬死了,有人要杀我……”
从看到林娥被打得遍体鳞伤地死去,苑娇心里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她害怕。
最初害怕林娥的冤魂会来找她。
谁知,冤魂没有来,阿楼却来了。
他欲言又止,拐弯抹角地说,“我与苑姬相识一场,不想苑姬步了林姬的后尘……要是有别的出路,苑姬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阿楼平常便是个待人和善的老实人,无论他前来示警存的是什么心思,冯蕴对她都有了杀心。
她待不下去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
家回不去,乱世女子难以求生。
于是她想到了林娥送她的荷包,以及林娥告诉她的,找到方公公的法子。
这个茶寮是林姬以前那相好开的。
只要帮她找到方公公,揭露冯十二娘,不说平步青云、得遇贵人,一线生机也是有的。
“林姬,林姬何人?不认识。”
那少年不要荷包,推回去很不耐烦。
“你快走!我们东家不问闲事……”
苑娇咬了咬牙,将手上拎的白面和鸡蛋一股脑塞上去,“帮帮忙,小兄弟,你去禀报东家,你就说……我知道冯十二娘的秘密,可为林姬申冤……”
一听冯十二娘,少年的脸上总算有了反应。
“你在外面候着……”
少年声音未落,巷子里突地窜出一个人影,二话不说一把薅住苑娇的手,出声大骂:
“好个小婊子。去了将军府,过上了好日子,就不管爷娘死活了……今日落我手上,看你往哪里去享福……”
那汉子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衣裳邋遢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正是苑娇的兄长苑大郎。
他骂完,不管苑娇如何,一把将篮子夺过来,看一眼,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白面和鸡蛋啊。
这年头,谁家有精磨的白面?
谁家还吃得起鸡蛋?
苑大郎口干舌燥,喉咙里差点伸出舌头。
“走!跟我回家。”
少年怒斥,“你干什么?”
苑大郎扬了扬拳头,啐骂一声,“阿兄骂阿妹,天经地义,与你小子何干?老子的家务事,少掺和!”
明月巷里住了不少人。
听到吵闹声,纷纷探头来看。
苑娇早变了脸色,这苑大郎不是个东西,对她从无半点兄妹情分。她有苦难言,死的心都有了,却挣脱不开,只能回头看那少年。
“救命……小兄弟,救救我……”
“爷娘饿得吃观音泥,解便都淌血,你个小婊子倒好,拿着白面鸡蛋去养小白脸。走,跟我走!”
苑娇就这样被苑大郎生生拽着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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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小道的转角,冯蕴颤歪歪下车,发现天色渐暗,霞光已然收入云层。
官道下方是一片草木茂盛的荒地,离花溪村不知有多远。
淳于焰让两个仆女跟着她,“不要走远。”
冯蕴回头,看着车帘里那张神秘的山鹰面具,“世子不要偷看。”
淳于焰哼声,放下帘子。
冯蕴朝两个仆女行了个礼,“有劳。”
仆女不回应,眼皮都不眨一下,脾气怪得如她们的主人一般。
冯蕴并不在意。
她在仆女的搀扶下走向草丛深处,身子虚软得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找到个避静的地方,周围有茂盛的荆棘和树林,她对仆女道:“我自己来。”
仆女松开扶她的手,“快些。”
冯蕴“嗯”一声,再往里走。
衣带与杂草搅缠,在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很方便,手脚看上去也笨拙,一个仆女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就要帮她……
冯蕴身子颤抖,站立不稳,突然便往下倒去。
那仆女弯腰便来扶她,冯蕴顺手薅住她的脖子,“别动!”
那是她在草丛里寻摸到的一块薄石片,看上去很是锋利,那仆女略动一下,脖子便被她划破……
冯蕴看向另一个仆女。
“不要小看它,轻易便可要命。”
那仆女眼里当即出现犹豫。
冯蕴道:“我知你们姐妹感情深厚,不想她死,就不要出声。”
她赤红的眼里全是凶狠的光,那石片划在细嫩的脖子上,血珠便往外冒,而方才还弱不禁风的她,力气竟然大得令人挣脱不了……。
两个仆女相视一眼,没有动弹。
冯蕴勒住那仆女慢慢退后,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推向右侧的土坡。
那仆女往下滚落,另一个大惊失色,扑上去便救人。
冯蕴趁机朝山林的另一头奔逃……
求生的欲望可以战胜一切。
她血气上涌,头脑空白,但仍是凭着本能气喘吁吁地跑出很远……
四周安静一片,她心下忽生不安。
怎会没有人追来?
冯蕴停下脚步,只见前方立着一个颀长的人影,把玩着碎玉剑站在落日余晖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冯蕴脸色一变,那人便笑出了声。
“卿卿果然不老实。”
—
冯蕴是被淳于焰拎回马车的,她没有反抗,潮红的脸上汗津津的,鬓发黏湿着贴在额头,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
但即使这样,她仍是紧紧闭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淳于焰看着她颤抖,没带半分怜惜,咚的一声,将她丢回车厢里。
冯蕴痛得窒息,“淳于世子……”
“嘘!”不知是累了,还是没了戏耍的心情,淳于焰眼睑低垂,拿过水囊喝一口,递到她的嘴边。
山鹰面具遮住了他的脸。
但长长的睫毛下方,晦暗不明的瞳仁,幽深得令人生惧。
冯蕴吃力地喝水,水渍顺着下巴淌下来。
淳于焰掏出雪白的帕子,像对待小动物一般,挑起冯蕴的下巴,仔细为她擦拭干净,然后将拇指饶有兴致地压在她嫣红的唇上,目光烁烁,不知在想什么……
那样的眼神,冯蕴第一次在淳于焰眼里看到。
克制的,隐忍的,疯狂的欲望,在黑眸里深不见底……
“不要出声。我要歇一会。”
淳于焰突然低笑一声,嫌弃般转开脸,抱着碎玉剑慵懒地倚在车厢壁上,长腿宽袍,好似真的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起来,速度变快。
帘帷翻动,可见光线从有到无,天彻底黑尽。
最令人难耐的是绝望和未知。
车厢里弥漫的熏香带着诱人的气息,催动药效,冯蕴双眼赤红,每一寸肌肤都好似火炙火烤一般,叫嚣着,要把她拉入欲望的深渊……
时间过得极为漫长。
淳于焰的世界是静止的。
冯蕴蜷在角落,在一波波欲望的冲击里,血液沸腾,山崩海啸般,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甚至生出一个轻浮的念头……
淳于焰长得美艳……
不如干干脆脆地吃掉他……
这骇人的想法入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嘚嘚作响。
淳于焰猛地睁眼。
蹄声从耳边飞掠过去,只听得驭的一声,马车被几骑快马挡在路上,急停下来……
冯蕴身子往前一扑,抓住软垫才稳住身子。
马嘶声里,淳于焰慢条斯理地将车门拉开一条缝。
“妄之兄?漏夜拦路,是找弟有事?”
裴獗高坐马上,挽缰而立,“世子,我来要人的。”
淳于焰看着月夜下那人眉宇间的戾气,眼里生出细微的凛光。
“好说好说。”他望一眼随行的侍从,轻轻一笑,“兄看上哪个,挑走便是。”
裴獗道:“车上的人。我的人。”
淳于焰一怔,大笑起来。
“兄此言差矣,弟今日带家眷返回云川,车上岂会有兄长要的人?”
说罢他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将冯蕴往怀里一拉,小脸按在胸前,任她长发落下,而他的手指似笑非笑地从冯蕴的脸颊滑落到她雪白的后颈,像是要掐死她,又像是某种无声的爱抚……
“兄长要的,难不成是弟的姬妾?”
冯蕴身子不自觉地紧绷,死死咬着下唇,不让那羞人的声音逸出来,急急喘息着,几次想挣脱,都被淳于焰死死按住……
对她的反应,淳于焰很满意。
“我这姬妾性子野得很,只怕兄长治不住……”
“世子。”裴獗目光晦暗,马上的坐姿很是狂放凛然,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冷漠,“将人留下,云川和大晋友邦交好。”
他没有说否则如何,可不轻不重的威胁,比说出来更震慑人心。
淳于焰挑一下眉。
裴獗的怒气显而易见,他却觉着有趣。
这可是裴獗呀。
为一个姬妾打上门来找他的麻烦?
若非亲眼看到,谁说他都不会相信。
淳于焰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实不相瞒,这是我一见钟情,准备带回云川去做世子妃的姬妾……”
“我数到三。”裴獗冷着脸,没有了耐性,“一!”
淳于焰嘴角微微一抽。
其实在裴獗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不必解释,避无可避,彼此心知肚明的两个男人,只需要打一架。
“好。我正好手痒。若是兄长胜了我,弟将姬妾转赠给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淳于焰将冯蕴推回车厢,理好衣袍,不紧不慢地下车。
几个侍从拔刀跟上,被他抬手阻止,“不用。”
裴獗没有出声,跃下马,将手上辟雍剑递给左仲,冷着脸朝淳于焰走去。
两个人都没有让侍卫插手,也不带兵器。
淳于焰抱拳行礼,目光带笑,“裴大将军,请赐教……”
砰!只听得重重一声拳头落肉的闷响。
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淳于焰的脸颊……
他力量极大,面具差点被砸飞。
淳于焰脑子蒙了片刻,擦了擦嘴角,恶狠狠咬牙。
“裴獗!你不讲武德!”
打人不打脸。
裴獗真不是体面人,专打脸。
淳于焰气到极致。
眼前又是一道拳影闪过。
“好得很,那就奉陪到底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身影快速闪动,衣袂翻飞,煞是好看。
车厢里的冯蕴却难受得快死了。
淳于焰和裴獗说了什么,冯蕴听不清,她耳窝里嗡嗡作响,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整个人热汗淋漓,急渴着什么,难耐的情绪急需释放……
半开的帘帷,被风吹得颤动。
她看过去。
夜幕下,是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
水……
她需要水。
水可以解去她身上滚烫的热量,可以让那蚀心入肺的药性得到安抚……
冯蕴急促地喘息着,突然从马车一跃而下,拼尽全力跑过去,一头栽入长河……
官道上的一群人,眼睁睁看着那飘动的裙裾沉入水中,吓得大声呼喊。
“女郎投河了!”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晌午刚过,营里便有命令下来。
大军即将拔营,离开燕子崖,但冯蕴并二十美姬要随辎重队伍,第一批出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辎重队的车马一眼望不到头,滚滚潮水般往前流动。
小驴车夹在中间,仍由阿楼驾着,鳌崽也美滋滋地躺在上面酣睡。
冯蕴坐上驴车,众姬步行陪同。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林娥很是愤愤不平。但她昨日挨了打,脸上还伤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凑过去转弯抹角地求看押的敖七,能不能也给她弄一辆代步的车。
敖七看不到美人们的委屈,恶声恶气地回应:
“你们能跟冯家女郎一样吗?大将军对她另有青眼,对你们可没有。老实点,好好走路,别逼我用铁链拴了你们……”
阿楼低低嘁声,“那叫什么青眼?那叫瞎眼。”
他家十二娘那般神仙姿容,大将军愣是看不见,还把她当囚犯,跟那些歌舞姬看押一起,阿楼很不高兴。
敖七狠狠瞪他一眼,内心也有疑惑。
舅舅少言寡语,不善多谈,但昨夜详细询问了水患示警的事情,接着便格外开恩,允许冯家女郎使用她的小驴车,还特地派他来看守……
此事很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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辎重队伍走得慢,夜里也不休息,众姬个个娇美也个个娇气,吃尽苦头才回过味来,想起冯蕴说的那些话……
“冯十二怎知,夜里就没法歇息了?”
“我偷偷告诉你们哦,我好像听人说过,十二娘幼时开过天眼,聪慧绝顶,连太傅都称她为女神童,后来因为泄露了什么天机,害死生母,这才被老天收回了神识,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的,没了灵气……”
“开什么天眼?人家说那是疯病犯了!”
“嘘!小心让她听见。你看她像疯傻的样子吗?”
“呜呜我才要疯了,有人可怜可怜我吗?脚磨破了,走不动了……”
众姬走得哭天哀地,冯蕴在颠簸的小驴车里晃晃荡荡,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一路做着颠三倒四的梦……
梦里有绝情无义的萧三郎,也有她和冯敬廷纠缠的三年。
三年里,冯敬廷没给过她名分,她也没有存过希望……
当她像个物件似的,被父亲送给冯敬廷的时候,还不知道生父和后母的好计,不知道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冯莹会嫁给她的未婚夫萧呈,不知道人家早起了心思,还当自己献身敌将是多么伟大的牺牲,成天盼着阿父和萧郎会打过淮水,夺回安渡郡失地,救她回家……
说来可笑,上辈子自从阿母过世,她整个人就糊涂了,昏昏度日,噩噩不醒。一直到惨死在齐宫,惨死在冯莹得逞的笑声里,一直到被所有人抛弃,这才彻底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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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辎重队伍停下来休整,在原地生火做饭。
冯蕴再一次变戏法似地从她的小驴车里拿出炊具和食材。半袋干菌泡发好,煮出一大锅菌汤,再放上一点盐。
菌汤香透了整个辎重营。
现下的处境和前世截然不同,冯蕴有了真切的重生感,心情也好了许多。她给敖七盛了一碗菌汤,直美得他“滋溜”不停,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汤里煮的是何物,怎会如此美味?”
他从未吃过菌子,不由问东问西。
冯蕴也说不清楚她怎会知晓哪些菌子可以食用,哪些菌子有毒。
好像这些本事,是她打娘胎里便会的。只是后来生母过世,她饱受刺激后意识渐渐退化,再次重生,这些本领又突然间回来了。
“咳!某也来尝尝……”
覃大金背着双手,厚着脸皮挤过来要了一碗。
鲜汤入嘴,他神色猛地一变,大为吃惊。
“鲜美!瑶池玉食也不过如此吧?”
这人昨日挨了三十军棍,屁股差点打开了花,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但不妨碍他的嘴巴叭叭不停。
“营里食物紧缺,将士们成天糗糒麦团,胡饼就水,没油没盐没滋味,嘴里很是寡淡,要是可以采些菌子回来煮汤就饼,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他眼下青黑一片,为粮草忧虑不安。
就冯蕴所知,北雍军将要面临的粮草问题,远比覃大金所说的要严重许多……
冯蕴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可以带人上山采菌,为贵军寻找食物。”
覃大金吓白了脸,一口否决。
“不可不可,大将军怪罪下来,某可担待不起。”
不论冯十二娘以前什么身份,未来什么身份,眼下她都是北雍军的女俘,大将军没有发话,谁敢让她离营?
冯蕴笑了下,“不如禀明大将军知晓,看大将军如何说?”
路面积雨,匆忙赶路的辎重队伍,很是疲劳。冯蕴一直没有见到冯敬廷,也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一直到队伍到达界丘山扎营地的时候,覃大金才带来好消息。
“大将军有令,女郎可从二十美姬中挑选四人为仆,并领伙头兵上山采菌。”
这个结果令人意外。
众姬更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同是女俘,大将军单独赏给冯十二娘四个仆婢,意味着什么?将军嘴上没说收她做姬妾,却当她是自己的姬妾在看待。
将军令到的那一刻,冯蕴明显感觉到周围押送的士兵对她态度有了变化,之前热辣辣的目光收敛了,有些不敢再多看她。
冯蕴没什么表情,美眸黑漆漆的,目光散落在众姬的脸上,淡淡开口。
“谁人愿意随我上山?”
乱世女子,身若浮萍。
冯十二娘自身难保,跟着她会有什么好前程?但跟着将军,从此就有了依靠……
做姬妾,还是做仆役,对美丽的女子不是难题……
最初只有大满和小满走到冯蕴的身边,他们是冯家的奴仆,奉命而为。
至于其他人……
好半晌过去,才有两个人应声。
“妾愿随十二娘左右。”
“还有我……”
一个是歌姬文慧,正是对负心汉死心的时候。
还有一个名叫应容,她是个绣娘,当初从万宁郡逃难到安渡郡来,投奔嫡亲舅舅和青梅竹马的表哥。
这次献美,亲舅舅用她从冯敬廷手里换了秋绢两匹,粟米二十石。
冯蕴点点头,从小驴车里取出弯刀挂在腰间,再把鳌崽丢入背篓。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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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雨下来,山里菌子很多。
冯蕴看到可以食用的菌类,会停下来仔细教伙头兵辨认,再讲解食用菌与毒菌的不同。
一群人震惊不已。
时人会采摘桑、槐、榆、柳等树上长出来的木耳食用,但这些不明之物,营里是一概不碰的。
冯家女为什么懂得这些?
可不像世家大族娇生惯养出来的女郎……
伙头兵们很是兴奋,采菌菇、挖野菜、打猎物,忙得不亦乐乎。
敖七和一个叫左仲的侍卫跟着冯蕴。
乍一看,他们像是冯蕴的侍从,而不是看守。
小满性子比大满活泼,大声说笑。
“大将军爱重十二娘。”
“往后十二娘会有大福分。”
“我等跟随女郎,也会有福享。”
小满很乐观。
大满对小满的乐观却悲观。
世上的儿郎大多薄幸,十二娘再是貌美,总会有迟暮的那一天。在这样的乱世,容貌好坏无非卖妻卖女时的价码不同……
冯蕴一言不发,好像听不见小满的话。
她用弯刀将挡在身前的荆棘砍断,踩着湿漉漉的草丛速度极快地往大山深处走。
鳌崽不知何时从背篓里一跃上树。
小野兽似的,不过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片刻,它又从树的另一端窜出脑袋。
嘴里叼着一只小山鸡。
扑!血淋淋的小鸡跌落下来,在地上扑腾。
小满吓得花容失色,“啊——”
冯蕴嘘一声,“蹲下!有大货。”
双满立马紧张起来,靠在她身边。
冯蕴握紧弯刀,美眸坚定。
一片茂盛的大叶植物长在满是杂草的林间,就像是农人耕种过又废弃的田地,一头野猪原本在土里拱食,发现有人过来,撒丫子就跑……
嗖!鳌崽从林中跃起便是一爪。
兵士们兴奋地握紧武器,围上去……
有猪肉吃了!
嚎叫声和欢呼声响彻了山林。
可是冯蕴的目光并没有在受伤的野猪身上,而是望向杂草林里的那一片大叶植物。
“这是何物?”敖七好奇问。
冯蕴脸上已恢复正常,“芋子。”
“芋子?”敖七眼神发亮,“它可以食用?”
冯蕴没有回答,放下背篓走过去,将野猪拱出来的芋子捡起观察。
是红芋,很大一片红芋。
敖七看她若有所思,很是着急。
“女郎快说,可不可食?”
从北晋来的敖七没有吃过芋子,但齐国南方早有人将它当成果腹的食物栽种。
冯蕴道:“可食,又不可食。”
敖七问:“这从何说起?”
冯蕴道:“若得其法,便可食用。反之,毒性极大。等我面见大将军再说。”
她将捡来的芋子丢入背篓,唤一声鳌崽。
鳌崽从树上精准无误地掉入她的背篓,两只爪子乖顺地攀上冯蕴的肩膀,不知吃到什么美味,满足地舔嘴。
冯蕴温柔地抚摸它的脑袋,“今日你可算是得意了……”
敖七看着,莫名有点嫉妒那只丑猫。
一行人抬着野猪,背着一篓篓野菌满载而归。
刚回营就听说大将军来了,有士兵在私下里打赌,猜将军会给冯氏女郎一个什么名分。
不料冯蕴放下背篓便主动求见冯敬廷。
人在帐外先行礼,开口便惊人。
“冯氏女愿为大将军谋士,替大将军筹措粮草,以备军需。”
不做帐中姬妾,要做帐前幕僚?
冯家女郎怕不是疯了?
自古哪有女子做谋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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