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豫川涂婳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阅读神明保佑》,由网络作家“竹生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神明保佑》,是作者“竹生焉”写的小说,主角是谢豫川涂婳。本书精彩片段:赛博打工人涂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系统连人带房卡在古今双时空之间。莫名成了\b护国公府供奉数代\b的家神。传说谢家有神明,满朝文武皆知,只有少将军谢豫川儿时顽劣将信将疑。一百年不显灵的家神,算什么神明?家门遭逢抄家灭族之日,身受重伤关在诏狱不见天日的谢豫川,平生第一次希望谢家神明这事是真的。谢豫川走投无路之下虔诚发愿:“祈求神明庇佑谢氏老弱妇孺。”被系统拐到大梁朝的涂婳看着......
《短篇小说阅读神明保佑》精彩片段
人在极度疲惫时,要么一动不想动,要么情绪亢奋。
那人的话一出口,瞬间引起周边许多人的共鸣,无数视线纷纷看向谢家人,其中不少目光都带着万分渴望。
“谁说不是,我也听说他们供了好多年,传的那么神怎么不显显灵?”
“在牢里的时候,我听他们狱卒说谢家的人押入大牢之前,他家的家神还降雨灭火了呢,现在怎么不灵了?”
有人闻声爬起身,抓住那人问:“真的?”
旁边人点点头,又不太敢确定,“我也听说了一点,好像显过灵。”
坐在谢家周围的一些人,听见另一边的议论,转身看向谢家。
有人甚至直接爬到谢老夫人面前磕头祈求,“谢老夫人您行行好吧,求求你们谢家神明大显神威,降点雨水吧!”
一个求,两个也来求,不大会,一群人围着中间的谢家人磕头求雨。
谢老夫人紧皱眉头,看着四周躁动的犯人们。
好在谢家的男人在他们靠过来的第一时间便起身围在外圈,以防这些人突生意外,谢家几名女眷搂着孩子们紧靠在一起,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谢豫川从半躺的姿势缓缓坐起,眼神凌厉地看向刚才发声蛊惑众人的男子。
那人额骨高耸,脸颊细长,一双精明算计的眼睛对上谢豫川寒潭似冰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可不大会又觉得自己说的也没什么错,躲开眼神重重咳嗽了两声,梗着脖子不肯善罢甘休。
“谁不知道你们谢家成天吹家里供奉神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么能唬人,怎么不请出来现现身,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
正在整修中的官差们见这边乱起来,十几人提鞭过来。
一鞭子抽下去,也不管抽到谁,领头的上来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大骂:“闹什么闹!不想休息就给我滚一边去站着!反了你们了。”
被抽到的犯人嗷嗷大叫,“差爷,跟我无关啊!是他们!他们在求谢家神明降雨!”
“什么?求雨?”那衙役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先挑事的男子指着中间的谢家人,大声道:“他们谢家不是说有家神吗?既然那么灵,给大家下个雨不难吧?诸位老爷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谢豫川冷笑一声,“蠢货。”
几个刚刚用水换了不少好处的衙役,一听这话,怔了片刻立刻怒火蒸腾,一鞭子狠抽过去,将那不开眼的犯人抽了一个趔趄。
“咱爷们辛不辛苦,用得着你个狗东西操心?!”
旁边的同僚也走向两边跪地胡闹的犯人们,黑脸指鼻骂道:“谢家有个屁的神明,你们这群人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胡言乱语,赶紧回去老实坐着!”
“想解渴的,就去那边想法子喝,不守规矩的别怪爷手里的鞭子不长眼!”
啪啪!地上几声响鞭。
刚才还围在谢家周围的人,吓得瞬间如潮水一般又散了开。
管事的衙役姓刘,单名一个砍,家里原是屠户,杀猪杀到成人,亲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傍上了衙门主簿,给他走后门摇头一换成了衙门皂吏,成日跟一班同僚走街串巷,十分威风。
因他性情暴戾,力气又大,当差确实能镇住宵小,这次押送便被上差举荐,得了这趟差事。
刘砍头一次押送,就碰上队伍里有几家落魄的豪门富绅,不仅如此,更有三四家曾经京里的高门大户,这种人家,随便露点什么出来,都够他们底层当差的人过半辈子了。
刘砍心里清楚的很,他也不着急,路上长着呢。
什么谢家神明,一派胡言!
他冷眼看了看谢家那边,心里嗤笑,他们谢家要有神明保佑,一群老老少少的还能落魄成这样?
他才不信呢。
震慑完犯人们,回去时正好撞上回来的熊九山几位上差。
熊九山旁边的老衙役问:“怎么了?”
刘砍回道:“几个犯人不知死活瞎胡闹,跑谢家犯人面前磕头求雨去,被小人都赶回去了。”
“没出什么事吧?”一旁熊九山听见谢家俩字,现在头就大。
“没事!不听话的抽几鞭子就老实了。”刘砍满不在乎道。
熊九山蹙了下眉,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刘砍不太明白,后面拉住老衙役,“头儿,大人可是怒了?我没说错话吧?”
老衙役摇头,“没事,跟你没关系,回去当差吧,盯着点,刚出城没多久别整出乱子。”
“有我刘砍在,头儿放心!”
谢家二十几人本来好好休息着,突然被一群犯人围着发难,所有的瞌睡瞬间消散,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警醒着。
谢武英不知何时带着张达义和老母亲二人,挪到谢家旁边。
虽然刚才的喧闹,被官差的呵斥压了下来,可人群里许多人看谢家人的眼神,已跟之前大不相同。
有的将信将疑,有的既哀怨又怨怼,为首挑事的男子摁着鞭伤口中嘶嘶了半天。
“我看呐,有谢家这种邪里邪气的人家在,咱们大家都活着到不了北方。”
一句话,又将不少人的怨恨勾起。
不知不觉,原本还挨着谢家坐的犯人,都挪开了。
但也有不死心,继续问:“你们谢家真有家神吗?”
谢家人无一人应声,脸色阴沉。
这话字字扎在谢家人的心窝里,他们谢家用神位换了一条活路,自神位交出后,谢家神明再未出现过,更未显露过任何神迹。
护国公府家祠上空那几场凭空出现的大雨,仿佛像是一场梦。
家神大概是放弃他们了。
谢家人个个紧抿嘴唇一言不发,谢豫川看看家里人,又见祖母脸色黯沉,不禁抬起眸子冷眼看向对方。
“阁下有何指教?”
谢豫川鹰眼如炬,微微眯起凝神看人时,犹如利箭直刺人心。
那人被他目光震慑住,嗫嚅了几声,不敢再问。
谢豫川寒眸扫向一圈,不少目光缩了回去。
谢老夫人不知想到什么,长叹一声,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谢豫川一眼便看出祖母心结在何处,摸了摸身上涂婳给的东西,正沉思何时跟家人说明家神之事较为合适,耳边忽然传来家神喜悦的声音:
「涂婳:谢天谢地!大门终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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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砍打着哈哈笑道:“头,你放心,这钱是他们孝敬的,又不是我抢的。”
老衙役打眼往后看,“还能在这买点东西,瞧着这些人手里,还是有点货。”
“我看不少人多多少少还是偷摸买了点。”刘砍如实报告道,不过下一秒,他那三角眼有些狐疑地在刚从街口转出来的谢家人身上转悠。
老衙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似乎察觉到什么,“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说,谢家人怎么不买东西呢?”刘砍有些纳闷,“咱们可是够通融的了,特意压着他们从来运街过,不就是给他们点机会偷摸买点?”
“是有点奇怪。”
刘砍抬起下巴点了点远处的谢祯,“我感觉谢家那女的身上肯定还有好东西。”
老衙役神色一敛,“没出关前,你可千万别去惹谢家的人,旁人身上先捞点得了。”
老衙役在点他!
刘砍心领神会,连忙道:“晓得,等出了关再说。”
老衙役见他脸上确实像歇了心思,便放心下来左右转转身子松松筋骨。
这一打量,发现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往年走这条路,没觉得这么多人啊。”
刘砍正清点自己的好处呢,随口敷衍道:“可能今年松江镇的买卖好。”
谢豫川刚走出街口,身后谢文杰突然靠过来,压低声音小声说:“六哥,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咱家走。”
谢豫川轻点了下头,“带上几个人上前面护着女眷。”
谢文杰点了点头,叫上身后几个谢家一同被流放的护卫加快脚步移动到前面。
谢老夫人偕其它女眷已经被官差们押到一个空地歇脚,刚坐下见谢文杰带人过,抢在别人前面,在她们女眷前面坐下,看似在休息,实则个个面朝外面各个方向。
谢老夫人见状,突然之间意识到什么,忙偏头低声吩咐周氏:“歇归歇,东西别松,把睿哥儿看好。”
周氏神色一怔,急忙悄声传过去。
谢豫川旁边跟着谢武英和其它男丁,他们不像谢文杰几人那般“匆忙”,反倒是一边假意四处“好奇”打量,一边疲惫的往前慢慢挪步。
头顶,突然飞过几只鸽子,在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又飞走了。
谢豫川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走到家人休息地方。
只是,谢豫川没有坐下休息,反而顶着枷锁靠在旁边的墙上阖眼。
侧耳倾听,不远处有几声犬吠和鸟啼。
微皱的眉间,随着一些有规律的声音,渐渐舒展开来。
搭台唱戏,看来不止一路人马。
谢家人的命,还真是值钱。
他心里正想着,耳边响起家神那闲适轻松的嗓音,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一直有家神的“陪伴”,方才一路紧绷的状态,都放松了许多。
安心。
谢豫川的心底,莫名涌出这两个字。
从西北回来后,明明不过一两月的光阴,他却仿若过了半辈子那么长,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踏实又笃定的情绪了。
周围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徐徐靠近……
不知是何缘故,那些脚步声又戛然而止,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变故。
谢豫川蹙起的眉峰,又缓缓散开。
他略带疑惑的黑眸看向脚步声退去的方向,盯了一路了,还不敢动手?
呵。
有何可忌惮的,谢家神位都交了。
习武之人,对周遭的气息十分敏感。
谢武英也是一脸诧异,不禁转身奇怪道:“六哥,好像又撤了?”
“嗯。”
谢豫川偏了下头,意思是让他们暂时放松休息。
撤了,就不会马上卷土重来。
但他依旧站在靠墙。
松江镇,来往人员复杂,成事后极其容易脱身,虽比野外冒险一些,但……
流犯在这里颇受限制。
野外?
谢家人打小就是在野外练大的。
谢豫川一时没想到对方突然撤退的理由。
正沉思间,听见家神的声音。
与之前放松的交流不同,这次涂婳的话刚说完,谢豫川放松对身体,忍不住挺直绷紧。
——“东西已经太多容易掉,我再去帮您推一个空的过来,这个帮您放到前面结账区?”
这一次,谢豫川听到的声音,与之前完全不同。
以前,家神的声音,清晰,干脆。
而这一次,家神的声音仿佛从空旷而遥远的地方传来。
家神的声音周围,似有杂音。
那些细细密密的杂音,之前也有一些,但他因为分神还要盯着四周的变化,并没有注意。
可这次不同!
这次!
他清晰地听见,家神的身旁有人。
听声辨音,便知是一名年轻的男子。
谢豫川浑身一道电流窜过,缜密的思绪,突然之间有些乱。
家神旁边的人……是谁?
他以为自己只能与谢家的家神通灵。
谢豫川身上的血液仿佛瞬间凝滞,须臾,才随着他的思绪缓缓流淌。
他张了张嘴,突然想开口说话。
又不知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想问点什么,又不太敢问。
神明之事,岂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质问的吗?
谢豫川心神有些恍惚。
另一边,涂婳在等员工的空隙,已经选好了十几种方便携带又饱食的东西了。
超市里,正在播放音乐。
她身边又刚好路过一家人采购,他们大声说笑着从她身旁走过,推车里的小朋友长的又白又可爱,一双大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忽闪忽闪的。
小朋友大概是个社牛,路过涂婳身旁时,随手将自己手里的一小袋糖豆,扔到她身上。
涂婳眼疾手快借住,旁边的妈妈才注意到孩子的鲁莽。
急忙过来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抱歉,小孩子丢东西丢习惯了。”
涂婳笑了笑,站起身将零食送还到小朋友手里。
“没事,能接到小朋友送的东西也是福气嘛。”
年轻妈妈很不好意思,涂婳一直笑着摆手并不介意。
随便看了眼手机,只见屏幕又是一阵狂闪。
不好!
谢豫川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她急忙划开屏幕,摁下语音:
「涂婳: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需要我做什么?如果不方便细说,就简短回答。」
推车的超市男员工正好推车回来,见货架地面上,已经摆了一些顾客挑好的商品,便趁她语音之际帮她捡到购物车里。
“这些我给你放车里了。”
涂婳感激地冲对方比了一个“ok!”
她身旁的小孩子,见地上的东西被拾起,咿咿呀呀的高兴地手舞足蹈说话。
嗖——
语音发过去后。
谢豫川眉头皱的更深了。
家神身边,不仅有男人的声音。
还有孩子?
月色倒影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谢豫川挽起裤脚站在江边,借着月色凝神盯住江面,水下凡有轻微浮动,一叉下去,直挑一条鱼举起,鱼身在夜色下挣扎着乱跳。
他单手轻轻一挥,就能将江鱼甩到岸边谢祯面前的筐里。
谢祯笑道:“没想到,你打小淘气竟练就这番好的抓鱼手段。”
谢豫川站在江水中,闻言二话不说又是一条。
谢祯起初还站着,见每次弟弟都能将鱼挑到筐中,干脆在旁边坐下守着。
有好些年没有看见这样的场景了,儿时姐弟混在一起玩耍时的回忆如今浮上眼前,谢祯突然觉得,就这样同家人在一起生活也很好,女子何必非要嫁人呢。
谢家男人身怀武艺,抓鱼真是小菜一碟,几个护卫加上俩主子,很快鱼多到快满筐了。
旁人看着十分眼热,阴阳怪气者也不在少数。
“谢家会抓鱼,也不说帮帮其他人,真是自私。”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江水那么凉,我又不会叉鱼。”
“那你去帮他们谢家人捡鱼啊,我看那边有几个人过去帮忙了,谢家还送他们一人一条呢。”
“我才不屑伺候他们那些人,以前高高在上端着就算了,现在都是阶下囚,还得意个什么。”
人群中窃窃私语者无数,有人见旁人得了好处,也上前去说好话。
谢家几个护卫看向谢豫川,见他点头,便默许他人帮忙的举动。
凡帮助谢家捡鱼的人,大多都随着出力多少分得两三条,最少也能拎一条回去。
差不多了,谢豫川带人回来。
“匀出一半送到官差那边,就说我谢家想选个好点的休息地方。”
谢武英喊了两人:“行,六哥你想选哪儿?”
谢豫川眸光扫过远处一片林下之地,“若事成,全家今夜宿在那边。”
那边不出官差划定的休息区,又离其它犯人远一些,旁边不远正好是官差们的货车,顶多有几个柴家的人在那边休息。
四面有三方能被树干遮住大部分视线,若在那边夜宿,晚上家神若传他何物都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谢武英不久去而复返,手里举着一根燃烧的火棍。
直到谢家人起身全家搬到远处林下高地,其它犯人才发现原来方才谢豫川带着谢家的人下水摸鱼是为了换地方。
不少人又是酸意连连。
更多的人是羡慕,那边有林木遮挡,还有树干可靠着休息,比这边直接躺在地上要好的多。
谢家人各靠着旁边的树干安顿下,大家便在四处拾柴生火。
同样都是流放,人与人的命运也各不相同。
熊九山靠在树干上,环胸眯眼看着远处的谢家人,眼底深沉。
谢家女眷们围坐在火堆边取暖,男人们在烤鱼,小小的谢嘉睿拿到第一块鱼肉,迈动小短腿跑到谢豫川面前,“六叔,你吃鱼!”
谢豫川见状失笑,伸手摸了摸小侄子的头,“六叔不饿,睿哥儿乖,多吃点。”
谢嘉睿萌萌道:“娘说,让我给六叔送鱼肉。”
谢豫川闻言张开嘴,任由小侄子将鱼肉送进嘴里,“好了,六叔吃过了,你去你娘身边多吃点。”
谢嘉睿眼睛亮晶晶地跑回去,扑进阮氏怀里,仰头软糯道:“娘,六叔吃了。”
“睿哥儿乖,你也吃。”阮氏将他抱在怀里,帮他挑鱼刺。
谢豫川阖眼休息,凝神给家神传信。
别墅二楼书房。
涂婳趴在数位板上沉浸在创作中已经好长时间了,旁边另一台显示器上,正是她下午在谢豫川那边照下来的照片。
古意盎然,激发了她难得的创作灵感。
手头上现有的工作,还剩下一部分收尾,她下午交代完谢豫川找个合适的实际给他们投喂点东西后,就回来开始琢磨赚钱的事。
翻看相册里的照片,不知不觉一个灵感浮现在脑海之中。
关于古代流放的剧情,影视动漫里并不少见,但是只在故事中做一些主角前后反差的点缀之用,为了塑造主角在低谷期的凄惨,按照剧情需要通常会用一句话或者一段流放在路上的场景描绘,但几乎很少有全篇着重描绘犯人整个流放的过程细节。
三千里流放之路,历时二月有余,一路上脚下经行的山林江河、城镇村寨、险峰峻岭……不计其数,其间发生的大小事,真实又危险。
若能将这一路上发生的重要经历画下来,也许是个很好的题材。
于是回来后,将晚上要投喂给谢豫川的东西都理出来准备好以后,她就埋头在屏幕前沉浸式创作。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黑,她旁若无觉。
手机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谢豫川:家神在上,予珩已寻得合适时机。」
涂婳这才起身,仰脖舒缓了一会僵硬的肩颈,拿起手机下楼去客厅将那一大包她已经装好的东西,拍照发送过去。
「涂婳:收到了么?」
等了一会,收到谢豫川的回信。
「谢豫川:收到了,感谢家神恩赐。」
涂婳站在客厅,轻轻挠了挠头,看着谢豫川最后那几个字,眨了眨眼。
“你们晚上吃什么了?还是糙饼?”
谢豫川望着篝火上的烤鱼,唇角微微勾起,谢家的家神似乎总是很关心他们吃什么。
「谢豫川:烤鱼。」
涂婳:“烤鱼?”
她忽然想起来,她在投喂给谢豫川的东西里有一袋盐,用纸袋折好放在里面的。
她语音告诉谢豫川:“包里有盐和一些香料,你们若烤鱼可撒点用,味道会更好。”
树下,谢豫川的眼睛在夜色中,眸光微动,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家神竟连盐巴和香料都……
谢豫川静坐少许,忍不住侧身查看身后盖布的编筐。
身旁是已然知道谢家神明依旧在的谢武英。
谢豫川查看时,低声对他道:“鹤之,帮我遮掩一下。”
谢武英怔了片刻,眼睛铮亮!
谢豫川掀开盖布,只见晚上刻意空出的筐中,已然多出一个包裹,将不小的编筐塞的满满登登。
他借着一丝光亮打开包袱,入眼赫然是一些从未见过之物!
谢家人大多都围拢在火堆边取暖,谢豫川身旁只有谢武英。
两三步开外,另有两名公府里原来的护卫,负责值守,哪怕流放了,两人在谢家似乎也保持着当初在国公府里的生活习惯,尽职尽责保护着谢家老少。
二人之中,一个是谢家家生子,名叫谢常安,父亲是国公府管家谢林,如今也在流放队伍中,父子二人心甘情愿随老主子们一起背井离乡迁居生活。另一个周传,是谢豫川手下用的人,主仆二人之间也有一段故事,但当时周传年少,谢家军又急行行北,谢豫川便让他拿着自己的手信去京城护国公府安顿,算是将他收为己用。
周传在府中便跟谢常安出来进去,关系日渐深厚,当日府中被抄,二人也是不顾性命与人拼杀,才平安将主子们护送家祠之内。
谢家神明显灵时,谢常安还好一点,打小在府里长大,对谢家神明之事如数家珍,时常晚上等父亲谢林忙完府中迎来送往的公事回房后,还要缠着父亲多问一些。
但半路到公府里做事的周传可没有多少心理准备,当日家祠走水,火势熊熊,他还以为那日就是他为报达少主子谢豫川的救命之恩的日子到了。
哪曾想,谢家神明显灵了,周传心灵受到的震颤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消散。
那边篝火燃燃,他和谢常安在这边看着点六爷,对面因为有火光照着旁边四周都能沾着点光亮,但也正因为眼睛对着光看得久了,身后林子深处显得更加黑暗。
二人反正也不烤火,尽量避着点光芒免得一会周围有什么野兽等出没,一时看顾不住。
谢常安和周传屈膝选了一个灵活机动的姿势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耳听八方,偶尔两人也想起什么聊会天打发漫漫寒夜。
谢豫川那边的动静,周传是最先发现的。
他轻抬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谢常安:“常安哥,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周传一向唤谢豫川为公子,谢常安睁开眼,确实看见六少爷在那白日里买来的筐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六少爷可能是找药吧。”
周传哦了一声没再问。
谢豫川的余光早就发现了周传的动静,他让谢武英遮掩着别的外人,但自家人他倒是没有刻意避着。
家神送的东西,他打开包裹时,神色略略凝滞。
好多东西,他……不认识。
涂婳想到这一点了,等确定谢豫川那边确实收到她拍照投喂过去的东西,便直接语音跟他交代。
“找到里面一个牛皮纸袋了吗?”涂婳问。
夜色昏暗,视线不清,但谢豫川还是伸手在包裹里面碰到了一个有些坚硬的袋子,他将其拿出来,发现最上面有几个类似铁条的东西,非常细,而且反面有各有两个穿袋而过的极短部分。
身旁是家神的声音:“那袋子里给你分袋装了一些路上需要的调料,还有常用药品,上面写了用法,如果有拿不准的地方,再问我。”
“包袱中间的部分是食物,大部分是能扛饿的吃的,不过为了免得生活做饭方便随时随地能吃得上,所以可能味道一般,剩下的都差不多,我有给你写一封说明书,都在包袱里,你自己找找。”
“最下面的东西,是给你们取暖用的暖贴,撕掉纸片贴在身上就行。”
“剩下的都在说明书里,哦,对了,还有干净的水,给你了一个大的,你应该会用。”
涂婳拿着手机去了厨房,打开双开门的冰箱,一边跟谢豫川交代,一边也在研究着自己今天晚上吃点什么。
工作了一天,今天不想点外卖,打算自己做点简单的饭菜,全当放松。
不知道选什么时,先拿几个鸡蛋总是没错的。
刚放进旁边的碗里,突然灵光一闪而过,光记着投喂谢豫川方便携带的东西了,怎么忘了新鲜的。
“你那边先研究,我一会给你拿点热乎的鸡蛋。”
起锅烧水,她把冰箱里白天刚买的鸡蛋都拿出来,怎么忘了这个。
鸡蛋煮熟了也方便携带,还补充营养。
家神说话时,谢豫川始终未曾打扰,直到涂婳说完,谢豫川才凝神向家神请教。
「谢豫川:予珩无知,敢问家神纸袋封口处有异物,我不知如何打开。」
涂婳拿青菜的手一顿,想了三秒,冷不丁想起那纸袋上她为了方便打的订书钉!
难怪谢豫川茫然。
她对谢豫川道:“你直接将那几个钉子挑开就行,或者干脆直接将纸袋扯开也行。”
反正不算太值钱的东西。
然而涂婳想错了,她口中说的很轻松,好像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不值一提,坏了就坏了,扔了就行。
但谢豫川因从未见过这种封口方式,竟生起好奇心研究了一会,将那三枚订书钉完好无损的从纸袋封口处拆了下来,看了一会,额外收好。
封口没有了束缚,不一会就敞开了口子。
谢豫川一眼就能看见里面装着的东西,大袋子里是小袋子,即便是小袋子,也是大小不一的,更让谢豫川意外的是,牛皮纸袋中,还有两三个小琉璃瓶,瓶中黑白两色不知里面是何物。”
涂婳做饭时,看见谢豫川的疑问,笑道:“哦,那是酱油和醋,调味用的,小瓶装方便。”
谢豫川心情难明,暖意划过。
谢氏家神与别的神明不太一样的一点是,对方身上似乎还有不少人间烟火气。
其它的小纸袋,没有铁丝封口,但却将里面的东西装的严严实实,不知如何做到的。
谢豫川不想总打扰对方,便找出家神说的那张说明书。
对照着,找到了小纸袋的拆法:用时,轻轻用力扯开;不用时,从左至右将封口处捏合到一起就可以了。
谢豫川看罢,迟疑地拿出里面一袋写着“盐”字的袋子,将其它放下,两手指尖按照文字上描述的方法,只少许力气,就能将袋口扯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盐粒。
纵使谢豫川生于富贵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颜色如此洁白的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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