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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全文版

毛团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慕清辞盛元烨是《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毛团团”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主角:慕清辞盛元烨   更新:2024-08-23 2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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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清辞盛元烨的现代都市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全文版》,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清辞盛元烨是《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毛团团”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全文版》精彩片段


盛元烨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他视线如同利刃,攻击性太强。

她颤着心脏低头,依旧固执道:“奴婢不敢。”

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盛元烨心头火气更甚。

他捏住这片月色下雪白柔腻的下颔,将之捏得泛红,抬起她的小脸。

一双小鹿似的杏仁眸展现出来,宛如被猎人强行掰开耳朵的长耳兔,被迫显露出所有柔软的、可心的一面。

月色清凌凌地流泻,光彩宛若银河倒落的露水,斑斑点点印在她雪白小脸上。

她不是个端庄大气的长相,杏仁眼,瓜子脸,琼鼻小口,处处彰显着江南女子才有的婉约柔媚。

肆意在人的心坎上跳舞,拨动着人的强占欲望。

这样绝美的一张容颜,放在其它女子身上,他也许看清的第一眼就把人锢在了身边,肆意侵占。

可她不行。

她是他最厌恶的那类女子。

连碰也不行。

盛元烨心头恼火,手上的力道不由地就加重了些。

理智和情欲再度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

他狠狠扣住牙关,不让理智在这场对决中溃败。

直到……

下巴都要快被他捏脱臼了。

盛元烨本就是不经疼的人,此刻还被人这么凶的瞪视着,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砸,清冷冷地落在盛元烨的虎口处。

那点点的冷意,像是顷刻化作了一把火,要把他虎口的皮肤烫伤。

盛元烨猛地收回手,狠狠捏紧。他眉锋皱起,看向面前的小女人。

她疼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

怎么这么会哭。

哭得他心肝都在跟着颤。

盛元烨想用更凶狠的目光瞪她,想用严厉冷酷的语言讽刺她。

可话到嘴边,喉结在脖颈处蠢动半晌,那刺人的话语依旧没有借着嗓音发出来。

他大为恼火,可心中到底生出了丝丝不忍,瞧着这张粉白嫩玉的脸,伸出指节揩拭她眼角还未砸下的泪珠儿。

“别哭了,朕又不吃人。”

盛元烨嗓音低沉,里面藏着一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耐心温柔。

盛元烨早已经被他吓得魂摇魄荡,感受到那根坚硬粗大指节的擦过眼尾,后脊背上藏起的鸡皮疙瘩全部冒头往外窜,宛如炸了毛。

她眼眶瞪大,眸子里水波荡漾,碎着星光月色,倒映着男人英俊柔和的脸,一愣。

瞬身的鸡皮疙瘩也被这份难得的柔和神色冲淡少许。

盛元烨脑子里腾出一个问题——这人有毛病吧!

一会儿凶她瞪她使劲掐她,一会儿又神色温柔地低哄她。

把她当小孩儿么?打一棍棒子给一颗甜枣?

他看她接么?

即便再有不满,这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

她保持着这副懵懵懂懂,又瑟缩怯懦的神情,大眼睛扑闪两下,长睫一压,垂了眸子。

行动间微弱的抗拒,盛元烨莫名又有几分胸闷。

憋了半晌,咬牙冷笑一声:“你想靠着这般欲擒故纵得宠,殊不知,朕最烦女人对朕用这套。”

盛元烨睫毛根颤了颤,扑闪地蝴蝶翅膀似的。

她在心里格外冷淡地一呵。

谁稀罕得你的宠?

表面上却露出了一副羞恼神情,好似被人戳破了心事,一闪而逝。

盛元烨一直盯着她,注意到这丝羞恼,心情瞬间通畅。

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只要识破了她的规矩,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就在这场对弈中彻底占据上风。

他观盛元烨这番欲拒还迎的举动,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

得了甜头,皇帝陛下也不介意赏些恩赐下来。

毕竟,她模样是真不错,抛开心机深沉不谈,做个床榻玩宠绰绰有余。

那女人嘛,有副好皮相就够了,计较那么多也是徒增烦恼。

思考及此,盛元烨终于迟缓地开悟了。

从前便是禁忌众多,挑剔十足,所以才把这么个美人儿横看竖看不顺眼。

既如此,他舔了舔后齿根,笑了声:“也罢,你既然对朕如此用心,朕不妨也封你个贵人玩玩儿。”

盛元烨脸色瞬间变了。

贵人?还玩玩儿?

玩你个大头鬼啊!

她在心里疯狂抓狂喷他,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再度把狗皇帝的祖坟刨得个干干净净,祖宗八代无一幸免。

她一生气,眼圈都红了,脸色又白,对比映衬下,更显得她一双水眸惹人怜惜。

盛元烨被她这神情看得呼吸一紧,怀念方才指节触及她皮肤的软热,忍不住再度上手。

这回,盛元烨眼里控制不住的闪现出厌恶神色,抗拒地往后退了一步。

退完她才觉出害怕,一张粉嫩小脸担忧地皱紧。

盛元烨伸出的那根指节,就这么直愣愣、毫不保留地被晾在空气里。

空气里流动着清冷月色,皮肉仿佛渗进了三秋冷泉里一般,骨头缝都僵住了。

沉默犹如呼吸的紧箍咒,把所有人的肺泡揪住了。

周德忠原本见两人勾搭得有来有往,以为这事成了,嘴角止不住地泛出姨夫笑。

见陛下主动去触摸慕尚宫,更是在心里乐开了花儿。

谁能想到,外人眼里高高在上、桀骜冷酷的皇帝陛下,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

周德忠和两名小公公凑在一块儿捂嘴偷笑,这时就见——盛元烨面露厌恶地退了一步。

只退了一步,就把他们金尊玉贵、天下无二的皇帝陛下的手晾在了半空中。

一瞬间,两个小的一个老的三公公的心如同碎掉的水瓶玻璃,冰水流了一地,拔凉拔凉的。

要了老命了!

这般轻侮圣上,她是不要命了吗?

不仅她没命,他们这几个见证了皇帝被嫌弃的丢脸一幕的太监也得跟着倒霉啊。

周公公直接眼前一黑,好歹被身边小公公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转眼过去一月,春日也到了尾声。

忙碌了月余,狗皇帝也没找上她。慕清辞悬着的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

那日说情无果,慕清辞没向程韵提起。

程韵而今是满后宫里唯一的小主儿,四处都盯着,想自戕是不能的。

幸而皇帝从未宣召她侍寝,有慕清辞在,满宫的下人也不敢因为她的无宠而拿乔。

日子过的舒坦了,程韵的心结也散了许多。

只是每日里仍旧会独坐窗前,望着院外春景黯然神伤。

慕清辞刚当上尚宫时正逢新朝伊始,底下人心躁动,她忙前忙后的到处奔波敲打,好歹把前朝尚宫的事务安安稳稳接了过来,坐稳了位置。

这会儿处理事务已然得心应手,日常便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伴程韵。

两人在一起无非叙一些日常琐事。

慕清辞见她面色比起前些日子似有阴郁,不禁问道:“姐姐近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只管同我说,能帮的一定帮。”

程韵勉强扯开一抹笑,“我如今贵为小主,哪有什么烦心事,你能来多瞧瞧我就够了。”

摆明了不想说,慕清辞也撬不开她的嘴,只得作罢,话些其它家常。

快到午时,程韵忽然显得有些不安,催促着慕清辞该离开了。

慕清辞猜到肯定有事,赖着不走,程韵拿她没办法。

日至中天,面生的婢子提着一打食盒匆匆而来。

进门撞见慕清辞在,一张脸色显出些许慌乱,连忙低下了头。

程韵又急了,拉着慕清辞的手劝:“辞儿,已经午时了,你还不回去尚宫局,待在我这儿做什么?”

慕清辞猜到那盒饭食有异,淡声吩咐:“愣着做什么?把饭盒端上来,打开。”

那宫婢到底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犹豫了一下,只得把食盒放上了桌面,手抖着掀开第一层。

迎面而来的一股腥臭霉味让慕清辞皱了皱眉,面色沉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

她没立刻发作,看着宫婢越发小心地将三菜一汤摆放齐整,才蓦然出声:“你们给贵人小主宫里的食物便是这样的么?”

那三样菜色分别是清炒荠菜、水煮白菜、还有一小份肉蛋,汤则是紫菜汤。

大周朝崇尚节俭,这原是合规矩的。

可那菜和肉分明已经过了新鲜时候,菜都蔫坏了,炒蛋更是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闻着都叫人犯恶心。

这东西能吃?

同程韵往常形容给她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送饭菜的宫婢忙地跪了下来,连忙摇头说不知。

程韵到底没拦住,此刻轻轻叹了口气,按住慕清辞的手:“辞儿,罢了,不关她的事。”

“姐姐平日吃的都是这些么?”慕清辞问。

程韵面色有些难堪,在慕清辞执着的盯视下,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补充:“也才四五日,想必是近来宫中粮食匮乏,应付些也无妨。”

“粮食匮乏。”慕清辞听得都气笑了,她掌管六尚局,宫内的食物储备她会不清楚?

别说寻常时节宫中不会短了吃穿,就算是灾荒年月,那也断然短不到宫中来。

这分明是底下人有意怠慢!

程韵知道以慕清辞的性子不会坐视不理,柔柔劝道:“到底是我不受宠的缘故,下人才敢怠慢,你敲打敲打便是,别闹得太难堪。”

慕清辞道:“姐姐放心,阿辞自有分寸。”

她看着跪地惶恐的宫婢:“谁让你送这样的饭菜过来的?”

那宫婢支支吾吾,慕清辞没了耐性,秀眉微拧,斥一声:“说话!”

宫婢被她训得一抖,这才把话说利索了:“是,是尚食大人吩咐的。”

她哭丧着一张脸。

慕清辞猜也是她。

这位尚食姓钟,虽然品阶低她一头,可向来不服气她。

慕清辞刚掌权尚宫局的时候,对方没少挑唆下面的人给她使绊子,也着实让慕清辞手忙脚乱过几次。

因都是在暗处动手脚,也拿她没辙。

只是没想到她膈应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对她身边人动起了手。

明白原委后,慕清辞语气更冷了些。

“东西留下,现下换新的来,再敢拿些坏掉的肉菜来糊弄,我定饶不了你,叫钟尚食仔细着些。”

慕清辞端起尚宫的架子时很有几分威慑。

那婢女不敢反驳,也不敢看那碗碟食盒一眼,飞快地走了。

慕清辞端坐在桌旁沉着脸色一言不发,程韵又劝:”辞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因我得罪她们。”

慕清辞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以前也罢了,如今我已身居尚宫之职,还能叫底下的人欺负了你去?”

“况且我瞧着她们未必是冲着你来的。”

程韵听了只是摇头。

过了一刻钟,那面生的婢子又来了。

将食盒内的饭菜放出来,都是新鲜的,吃起来味道不错,显然备办得用心了些。

慕清辞陪程韵用完了饭食,命程韵身边的宫女将之前的食盒收拾好,告别便往六尚局来。

六尚局在皇宫西侧,占地面积不小。

六局分别掌管后宫的不同事宜,尚食局是专管膳食的,这个点儿宫里的贵人们都吃过了,局里清闲了些。

慕清辞踏进了尚食局的门槛,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高高低低的嬉笑声,是一群厨女在打闹。

见到她进来,那群女官连忙收起了笑容,低下头去,规矩地站在一边。

慕清辞冷着脸:“你们尚食呢?叫她出来。”

尚食便是尚食局的最高女官。

立马有宫女躬身前去通传,没多久,一身碧绿宫装、打扮华丽的女人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同色服饰,相对朴素些的两个女子。

慕清辞瞧着她:“钟尚食。”

钟尚食掀起眼皮轻笑:“慕尚宫。”

她见她竟也不曾行礼,就这么直喇喇地站着,俨然一副一争高下的架势。

这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两旁的宫婢们纷纷压低了脑袋,不敢直视。

慕清辞直奔主题:“你们今日给贵人小主做的饭食如此不堪,不曾有个交代么?”

钟尚食扶着髻旁的翠玉簪,懒懒笑了笑。

“慕尚宫说笑了,我哪儿敢怠慢宫里的主子?只是今日的菜色本就不丰,因此将就了些。”

“既然慕尚宫要求,我便吩咐厨子紧一些好的菜样给做了。都是给宫里办事的,互相之间哪有不通融的呢?”

一通言辞狡辩下来,反过倒是慕清辞欠了她的人情。

慕清辞冷笑:“你们的将就就是贵人小主送了腐臭发霉的饭菜?这是将就?这是害人!倘若出了事,你们尚食局是想齐齐掉脑袋么?”

钟尚宫笑得懒散,低头看自己涂了护甲的指:“慕尚宫言过了,奴婢哪有那个胆子陷害主子,您要是实在不忿,我罚了送菜的宫女便是,别动怒呀。”

她话说完,跟在身后的司膳司食都低头窃笑出声。

尚食局名义上是归尚宫局总辖制,实际上没谁将慕清辞这位尚宫大人放在眼里。

但凡在宫里多待几日,便都知道当今圣上和太后没有一丝养育的情分,两人之间虽面上客气,关系却只称得上体面。

太后娘娘虽然暂且执掌凤印,在圣上面前却根本说不上话。

而六尚局里谁不知道?陛下登基,提拔上去的大内副总管康公公,与钟尚宫是多年的对食。

康公公受陛下器重,原本是要向陛下美言几句,提拔自己的对食做六尚局尚宫的。

没成想被太后的一旨凤诏截了胡,让一个无名宫女坐了那六尚局最高的位子。

却让宫内深耕多年,根基深厚的钟若烟做了底下的尚食。

钟若烟如何能甘心?

即便再不甘心,有太后撑腰,钟若烟也只能压着火气,表面上敬慕清辞一声,可谁也挡不住她背地里使绊子。

整不了慕清辞,整一整同她交好又不受宠的嫔妃小主易如反掌。

慕清辞就是知道了,又能拿她怎么样?

慕清辞强压着怒气:“你指使的事,却让一个无辜的宫女来背锅?钟若烟,你是欺我不懂宫中的规矩?”

见慕清辞不打算善了。

钟若烟神色也冷了些:“规矩,敢问慕尚宫想拿哪条规矩来压我?”

“六尚局是为侍奉后宫而设的,如今你们尚食局却连一道能吃的饭菜都做不出来。想必是管事的出了问题,我只找管事的。”

慕清辞微微一笑:“既然钟尚食不能尽心尽力地为后宫办事,那你的位子从今日起便移交到别人手里吧。”


刀刃尖锐,泛着冰凉,细细碾磨着柔白的肌肤,是—种无声的胁迫。

慕清辞冷静跟着他进到殿内。

邹寅见她不吵不闹,颇为意外,警惕看了她—会儿,背过身合上了殿门。

随着吱呀持久的声响,带点灰尘的朱红大门被关上。

邹寅转过身,打火折子点燃了他随手带来的—支白蜡烛,就燃在桌上。

这张华贵的红木桌也积了点无伤大雅的灰尘。

慕清辞亭亭立在桌前,安静得像个小泥人儿。

邹寅多出几分好感,锋利刀刃握在手里把玩,没急着杀人。

“都说太后身边的慕尚宫很有本事,杂家初时还不信,如今看来,面临生死险境还能有如此淡定从容的姿态,果然不是凡人。”

慕清辞原本的确有点不安在。

听他这么—说,释然了。

好家伙,上辈子看电视剧里反派刀人时总喜欢口若悬河整点啥,结果死于话多。

看来这离谱剧情不无道理。

眼前这位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反派也有点这个毛病。

慕清辞内心摇头叹气,危机感都减弱几分。

她没有大意,袖子里的解腕尖刀—直握着,只不过这时候她不是反派,因此乐于同对方扯淡。

“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慕清辞微笑。

邹寅见她笑,怪异地皱眉,叹气—声:“若非你知道红儿那等秘密,杂家并不想对你动手。”

慕清辞点头认同:“我也觉得你看着不像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

顿了顿,她问:“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玉红儿到底什么关系?”

邹寅问:“这重要吗?”

慕清辞:“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邹寅觉得是这个理,点头答应了。

“我与红儿,相互倾心。”

慕清辞—愣:“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三年前?

那个时候先帝尚在,玉红儿还跟在曾经的杜常在,也就是当今太后的身边吧。

这两人暗通款曲这么早的?

慕清辞觉出什么不对劲,往细—想,三观果然破了条裂缝。

她震惊:“所以你—直知道玉红儿替了我的事,也知道玉红儿因此攀上了龙床。“

邹寅不解她奇怪的关注点,仍旧答道:“玉红儿替了人我知晓,具体是谁我不知。但她勾引皇上的那晚是我通风报的信。”

还真是个好反派,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慕清辞看向他的眼神带了点同情。

“玉红儿和你好还爬龙床,你心里不膈应?还替她冒着这么大危险杀我?”

邹寅被她问得愣了—下,莫名感觉心里不太舒服:“有点膈应。”

慕清辞表示理解:“我寻思着你应当没这么蠢,是不是她威胁你说如果事情—旦败露,她也会供出你知情欺君和助她获宠的事,拉你来垫背?”

邹寅回忆了下:“确是如此。”

慕清辞更同情这位小反派了。

她看着他,语重心长:“同志,你难道不觉自己被人利用,所爱非人,爱了个渣女?”

邹寅不解:“渣女?”

这可是个新鲜词汇,不过词语的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

他想明白后,道:“没有关系,我喜欢她,情愿为她做这些。”

慕清辞哽住。

—时颇有些槽多无口。

她是该为这对渣女贱男的凄惨爱情而唏嘘呢?还是该同情—下收了两个嫔妃却接连被绿的盛元烨?

正在此时,邹寅动了,手里握着刀柄,口里抱歉道:“对不起,为了我和红儿的安全,我必须杀了你。”

慕清辞:“?”


她说完,兀自领着自家宫人回了惜春殿,正房门合上,明秀上前两步问程韵的意思。

“你们先回去,我去程贵人屋里坐坐。”

明秀是她身边执事女官,在六尚局里有些地位。

她一抬手,十二名端着空盘子的宫女便跟着她的步伐走了。

程韵跟着程韵到了室内,依旧遣散了底下的宫婢,门窗也关紧了。

程韵牵住她的手,落下泪来:“昨夜幸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昨夜该如何收场。”

程韵浅笑,手指擦过她脸上的泪珠:“我视程姐姐如亲姐姐,这点小事还不能帮?昨夜可算聊得痛快了?”

程韵想起李廷贺,破涕为笑,“他还是老样子,说什么此生非我不娶,说叫我等他。”

说着,她转瞬落寞:“他说会想办法带我出去,可我如今已是宫妃,他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说个心理安慰罢了。”

程韵沉思片刻,道:“也不绝对,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万一真有那天呢。”

“也许吧。”程韵没抱什么希望,默了一会儿,道:“说起来,玉红儿的事你知道多少?”

程韵道:“有听我身边的执事宫女提起一些,没细问。”

程韵道:“你还记得陛下自太子时起就在寻找的那名宫女吗?原来她就是,你说巧不巧,偏生昨夜里就主动出现御花园,同陛下相认了。”

程韵听完沉默。

果真她猜得不错,这家伙就是靠着假扮了她混到狗皇帝眼前的。

胆子可真大。

程韵没注意她神情有异:“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陛下身边头一个侍寝过的女子,你就算有太后娘娘撑腰,也不可再在她面前托大。”

“你也清楚,陛下向来不喜于你,倘若有她在陛下身边吹耳旁风,你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往后,就是我,也得绕着她走。”

程韵牵了牵唇角,聊胜于无:“姐姐放心,我明白的。”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声太监尖细的通报。

“陛下驾到。”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听声音不像是要进这个殿里来的。

程韵微微推开窗棂看去,果真见那明黄色的身影入了对面的惜春殿。

玉红儿听见通报连忙迎了出来,笑靥明艳如花,行了一礼。

程韵微一颔首,擦肩进了内殿。

玉红儿忙又跟上,“陛下早朝辛苦,妾身正巧备了糕点,陛下尝尝?”

她拈起桌上一盒乳蒸酥酪递到程韵嘴边。

程韵打量了室内新布置的陈设一眼,看向她,神情不明。

玉红儿笑容有些僵,莫名感觉出了皇帝今日的兴致不高,收回手,“陛下。”

程韵一掀马褂,坐在了灯笼凳上,瞧着桌上精巧的糕点:“这屋子可还喜欢?”

玉红儿娇羞道:“陛下给的,自然是好的。”

程韵哼了声:“喜欢就老实受着,可别仗着朕给你的赏在外边拿大。”

这话里意思不对,玉红儿骇得当即跪了下来,“妾身愚钝,不知陛下是何意?”

程韵撑着膝探身过去,扫量她勉强可称娇俏的脸蛋,眸中暗光闪了闪。

“你今儿个在程贵人面前炫耀朕对你的宠爱,是也不是?”

玉红儿没想到皇帝的耳目这样厉害,方才发生的事情就被他得知得一清二楚,连忙磕头求饶。

“陛下,妾身糊涂,妾身不敢了。”

程韵表情淡淡:“你当然不敢,你心里怕是虚着。毕竟,朕给没给你宠爱,你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不过。”

玉红儿脸都白了,又是磕头不迭。周遭的宫人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她却是一清二楚。


“另外,替朕传御医来看看。”盛元烨道。

周德忠更惊:“陛下可是伤着哪里了?”

盛元烨不耐:“叫你去就去,别多问。”

话已至此,周德忠不敢多说,怀揣着满腹疑虑出了殿门。

站在廊上,周德忠细细咂摸着方才陛下的话。

康乃安是皇帝钦点的内庭副总管,在所有内官里地位堪堪处于他之下。

是备受陛下器重的人。

新朝伊始,正值用人之际,按理来说陛下是不会轻易处理身边之人的。

除非,那人犯了大错。

不过就是六尚局内的口舌官司,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周德忠思索着,想起皇帝吩咐锦衣卫搜查康乃安府邸之事。

通常搜府,要么涉及贪污受贿,要么便是谋反。

康乃安自然不可能是后者。

那就是贪贿之事了。

寻常掌权宦官少有两袖清风的,逢年过节的炭敬茶敬都会收点,只要数额不大,哪朝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康乃安是贪了多少才引得陛下拿他开刀?

周德忠提了提拂尘。

日头偏西,渐渐把光压成一线,那一线又被高耸庄严的宫墙遮挡大半,宏伟,也逼仄。

他不禁想起方才御书房内,陛下与慕尚宫身处一室,又恨不得相隔千里的场景。

他眼尾笑出一溜皱纹,也难为陛下了,这么厌恶慕尚宫,最后还要出手帮她。

不管是看在太后的面上,还是单纯为了公义,也是够憋屈的。

皇帝可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周德忠抬手,将拂尘甩在袖后。

“来人。”

养心殿外侍奉的小内侍忙过来。

“去,找御医来给陛下瞧瞧。”

内侍抬脸诧异。

陛下受伤了?

周德忠只挥手叫他快去。

陛下自个儿不说,谁知道呢?

安排完这茬,他连忙赶去办另外两桩事了。

……

没一会儿御医接到口谕,披了夕霞赶来。

他提着医盒,春末夏初的时节,身上跑得热滚滚,跟随周德忠进了御书房内。

龙案上已经着人燃了烛火,灯油烧得旺盛。

陛下提笔批阅折子的手臂运转自如,字迹亦是龙飞凤舞,有大家气象。

精神焕发,气色如常,看着不像是有疾的样子。

御医心里犯嘀咕,拜见过皇帝,还没开口问,皇帝已经撂下奏章,卷起袖子,将右手健硕的臂膊摆在了龙案上。

肌肉遒劲流畅,青筋脉络处处展现着蓬勃的力量感。

那是一条令男人无法不羡慕的手臂。

外侧,却有一道小小的伤口。

不像是刀刃切开的,倒像是被某种硬物拓进去的。

倒也不深。

再金贵的身子,受些磕碰小伤也在所难免。

御医麻利地上药包扎,将伤口处理得分纹不差,才躬身退去。

周德忠在一旁看着,一边苦着脸絮絮叨叨:“陛下,您这伤是何时弄的啊?”

伤虽是小伤,可他身为御前大总管,底下周遭这么多人小心伺候着,皇帝陛下受到一丁点伤,都是他的失职。

盛元烨活动一下臂膀,将手肘收回了袖中,瞧着周总管一脸懊恼担忧之色,嗤笑一声。

“你宝贝护着的慕尚宫在时。”他说这话时,兴味地瞧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周德忠呆了一呆,颤巍巍问:“是……慕尚宫弄的?”

盛元烨思索了下。

这条胳膊是为了护着她受的伤,那四舍五入就是她弄的了。

盛元烨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声,泰然自若。

周德忠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这小姑奶奶不仅敢和陛下闹脾气,还敢背对着掀帘子走人,最后还把陛下弄伤了?

熊心豹子胆都不够她吃的了吧!

天底下路那么多,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往活路上走啊。

但,最奇怪的事。

被厌恶的人这么冒犯,她这位皇帝陛下竟然把人囫囵个儿的给放走了。

不仅放走,还要帮她?

周德忠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位陛下了。

盛元烨理了理衣袖,待面料平顺后,又着手翻奏折,边问:“安排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周德忠下意识以为是搜查康乃安府邸之事,道:“已经派人去了,约莫今晚就能有结果。”

皇帝嗯了声,看奏章。

烛火欢腾跳动。哔剥爆出火星子。

崔侍郎写的字跟蚂蚁似的,看得人眼睛疼,盛元烨几分不悦地把奏章拍在案上,偏头看着身侧帮忙磨墨的周公公。

那如寒锋利刃的眼神看得周公公脊梁骨一冷,粗嘎的手背跟着一抖,墨汁洒了点出来。

不知哪里惹到了这位阎王爷,周公公吓得膝盖都软了,连忙就要下跪。

盛元烨一伸胳膊,稳稳托住了他。

“你的事还没汇报完。”皇帝说。

周公公这才明白过来。

他原以为陛下勉强帮慕尚宫一回也就罢了,断然懒得再过问她的事,于是方才回话是他故意隐去不说,就怕提起她惹他不痛快。

没想到陛下还会主动追问。

周德忠弄巧成拙,连忙补救:“瞧老奴这记性,这等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尚食局的事派人查了,迎春宫里和宫道上的宫婢也一一应证过了,慕尚宫所言,字字属实,没有半点虚言。”

“不仅如此,底下人还查到,钟尚食不止一次对慕尚宫不敬,经常在背地里挑拨构陷。”

“慕尚宫此前都隐而不发,因此之前的事都没有闹大。”

唯独这一次闹到了皇帝跟前。

盛元烨侧脸轮廓骁悍俊美,皮肤映着烛光的暖色,长睫落了下来,平淡嗯了声。

周德忠觑着他的神色:“陛下,钟尚食该如何处置?”

盛元烨拾起那刚刚被他摔在案上的奏本,兴味盎然地看起来。

崔侍郎那蚂蚁般的文字也不那么费眼了,这么瞧着,字虽小些,一笔一划还挺工整的。

他嘴里淡淡道:“这点小事还需同朕请教?打一顿,发配去浣衣局。”

周德忠领命去了。

***

时间回到午时,钟若烟同康乃安一齐出了养心殿。

康乃安自以为大功告成,甚是神清气爽,走在宫道上也是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走着,他回首,瞥了跟在身后一心绪不宁的钟若烟。

“怎么了?”他问。

“陛下那意思已经偏向咱们了,六尚局尚宫之位你不日可得,还不高兴呢?”

钟若烟手掌把袖边抓得皱巴,扫了眼四下无人,小声说:“我觉着陛下注意到的我戴的簪子了。”

康乃安没当回事:“哪根簪子?”

钟若烟脸色白了几分,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取出那支玻璃种翡翠簪。

康乃安触及到那簪子时,眼神瑟缩了一下。

这样式,好熟悉。

竟像是他掏光了这两个月来各地官员送来的孝敬礼,给她买的翡翠打造的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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