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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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24 0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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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推荐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冯蕴”创作的《女俘》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冯蕴难得睡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身,等她梳洗出门,意外地发现敖七没在外面。
平常敖七防她就像防贼似的,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今日不见人,冯蕴有点奇怪,但她没有多问。
少年郎总有许多古怪,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
“佩儿,把灶上的饭食给女郎端来。”
韩阿婆怜惜她就像对待眼珠子似的,笑吟吟交代仆女端饭食。
一碟猪肉脯,是冯蕴在乞降前三天囤积的,一碗粟米粥,照得见人影,还有一个胡饼,烤得生硬,难以入口。
但这已是极好的伙食。
让冯蕴意外的是,佩儿端来了一碗蜜炖煎鱼。用醋蜜盐浸渍,油煎时放了存放的橘皮,切得细碎的,很香、很独特。
冯蕴许久没有吃过这般美味了。
唾沫分泌比她想象的快。
“鱼是哪里来的?”
韩阿婆笑弯了眼睛,“敖侍卫为了捉鱼,差些把后院的池塘掀了。”
太守府的后院有一口小池塘,因为冯敬廷爱垂钓,塘水凿得很深,里头有从前养的鱼,但没有工具打捞并不容易……
韩阿婆感慨,“府君烧尽粮仓,倒是留下了一口鱼塘……”
一碗蜜炖煎鱼,是眼下的安渡郡难得的珍馐了。
冯蕴笑道:“有余下的,给大家伙加个菜吧。”
韩阿婆也跟着笑,“敖侍卫在水里扑腾好半天,就抓上来三条。一条给你吃了,另有两条养在缸里,哪里舍得给下人吃呀?便是那塘里的,敖侍卫也吩咐了,不许人动它,说是救命的时候再用。就叫那什么……望,望鱼止饿。”
望鱼止饿?
冯蕴想到敖七说这话,扯了扯嘴角。
“不用事事听他。回头想法子把大的捞起来,鱼苗养着便是。就那么大点的一口塘,鱼多了,也是鱼吃鱼……”
长得俊俏的少年郎有天然的优势,韩阿婆怎么看敖七,就怎么欢喜,一股脑在冯蕴面前说他的好。
末了,见冯蕴眉头微锁,这才换了个话题。
“也不怪敖侍卫紧张,听说,城里半数以上的人家都断粮了,柳枣巷的树皮都快刮尽了。今早,东角门那头哭得摧心剖肝的呀,我找人去打听,原来是春娘家的小女儿饿死了……这安渡,眼下就是一座死城。再这般下去,会饿死更多人……”
冯蕴端起碗来,默默喝粥。
她食量不大,七分饱便停筷,剩下的让她们分食了。
小满吃得很满足,“要是每天都有鱼有肉就好了。”
韩阿婆骂她,“鱼摊肉店早关了门,猪叫声都听不到,哪里来的肉?贪嘴奴儿别做梦。”
冯蕴笑了笑,不置可否。
城里肯定有人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不仅米店面店会有存货,富商豪户家里底子更厚,大战当前,他们怎会不做准备?又不是人人都像冯敬廷,一把火烧了走人。
冯蕴心下有了盘算。
“小满,让府里人半个时辰后,青山堂听令。”
—
冯蕴是府邸里这些人的主人,但府邸不是她的。
一个弱质女郎当家,仆从内心难免会生出轻视来,即使这人是救命恩人,但女家主太过随和,下人就难免松懈。
冯蕴很清楚这一点。
“把大家召集到青山堂,是要和诸位谈谈,世道危艰,天下难得太平,你我蝼蚁当如何生存?”
下人都在走神,望着她呆呆的。
冯蕴没听到回答,让小满拿筷筒来。
“大家看仔细了。”
下头嗡嗡议论,不知这行事古怪的女郎又要做什么。
冯蕴垂着眼,从竹筒中拿出一根筷子,用力一折。
筷子断了。
青山堂上全是疑惑的目光。
冯蕴一言不发,再从竹筒里拿出一把筷子,约莫十来根,捏在掌心里。
“一根筷子,一折就断。那一把筷子呢?无数根筷子在一起,谁人能轻易折断?”
“折不断,折不断。”
“那你们可品出什么道理来?”
仆从并不爱动脑子去思考问题,主子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但十二娘的话很有嚼头,有人开窍似的,大声道:
“一人死,抱团生。”
“一箸可折,十箸不屈……”
“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大事可成!”
对生存的渴望是天性,青山堂里七嘴八舌讨论得很是热闹。冯蕴满意地看着,等大家说够了,这才从桌案后起身,站起来大声道:
“大家要做抱团的筷子,就得守筷子的规矩。不是守许州冯氏的规矩,而是我安渡冯蕴的规矩。”
“诸位跟着我好好干,不说大富大贵,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我冯蕴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带领大家奔好日子,不再饿肚子。”
冯蕴从大牢里捞出来的那些人,有仆女杂役,有郡太守府的属吏,整整五十来号人。
兵荒马乱的世道,没有私兵难以自保,需要用人的时候也很不方便。冯蕴拿来名册点了一下,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男丁,共有二十九人。
她大笔一挥,给这支部曲,取名叫“梅令”。
然后,交给从前郡太守府的武吏邢丙来训练。
邢丙是兵曹家出身,冯敬廷在时,他曾掌太守府的巡查和护卫。因为在安渡郡娶妻生子成了家,没有同冯敬廷南逃。
冯蕴认为一个丈夫在生死关头,没有抛妻弃子自顾自逃命,就是有担当的男儿。
交给邢丙,她很放心。
邢丙却错愕不已,“女郎信俺?”
冯蕴没什么不信的。
但她知道,这些人未必信她冯蕴。
“你只管让大家每天吃饱,身子骨练好,有令听从。旁的事,不用操心,交给我。”
青山堂议事结束,众人恹恹地散了。
“吃饱,谁不想吃饱呢?可粮在哪里,拿什么来吃?”
“府里这么多张嘴巴,那两车粮,能吃几日?”
“十二娘年岁小,没经事,只怕是有心无力。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做不到,恐要受人嘲弄了……”
“家家户户都缺粮,留下来就是挨饿。不如我们带女郎一逃了之?女郎救我等性命,我等有一口吃的,也不会让她挨饿……”
“都给俺闭嘴!”邢丙挎着大马刀走过来,威风凛凛。
他长得高壮又是吏员出身,比杂役和兵丁身份高上许多。
这群人怕他,登时悻悻归队。
“站好!”邢丙虎目一瞪,“给俺把腰挺直,头抬起来!”
邢丙拿着两块木牍,那独特的梅花印迹,一看便是出自冯蕴的手。
上面是给这支梅令部曲定下的规矩,详细到几点起、几点歇,操练几时,工钱几何,休日几天。
邢丙其实不明白十二娘为何写这些。
这些人大多是家仆,注的是主家的户籍,祖辈都是许州冯氏的仆役,为家主做事本是分内的事。
但十二娘坚决要和许州冯氏割席,改换门庭,另立规矩也应当。
虽然现在工钱买不到什么,十二娘允诺的前程更摸不着也吃不着,但邢丙瞧着却别有一番滋味……
小女郎有魄力,很不一般。
“全员看齐,整备操练!”
梧桐树下,冯蕴抱着鳌崽看了片刻,转身回长门院。
她不仅给梅令部曲计算工钱和许诺休日,对其他杂役也安排了一套规矩。
分工不同,付出不同,所得就不同。
干活才有饭吃,这就是她安渡冯蕴的规矩。
“鳌崽!”敖七冷不丁从梧桐树后出来,把正在脑子里盘算的冯蕴吓了一跳。
鳌崽更是背毛炸开,嘶一声凶巴巴盯住他。
“本家兄弟,急什么眼?”敖七伸手想去摸鳌崽的头,不料鳌崽身子一缩,速度极快地扑过来,蹬上他的肩膀,就要下爪。
“鳌崽!”冯蕴厉色一喝,制止了它。
鳌崽不满地跳下去,三两下窜到梧桐树上,虎视眈眈盯住敖七,很是警觉。
敖七哼声,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不识好歹的东西。”
那是一条用稻草系着的泥鳅,活的,很肥,“给你的。”
泥鳅丢到鳌崽的面前,冯蕴说一声“吃吧”,鳌崽才跳下树叼住它,转到院角的花台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冯蕴发现敖七的裤腿上有泥,朝他欠了欠身。
“多谢敖侍卫捉鱼捉泥鳅。只是……鳌崽幼时受过伤害,十分怕人,你莫要再动手摸它,小心伤了你……”
幼时受过伤害……
敖七听人说,她也受过。
看她一眼,敖七没说心里的话,而是嗤一声,那股子倔劲又犯了。
“谁稀罕摸它?”
冯蕴眉色不动,笑了笑,不跟他呛。
敖七喉结滑动一下,自己找台阶下来,“那个……府里粮食是不是不够吃了?我差人回营去找覃大金……”
“不必。”北雍军什么情况,冯蕴很清楚。
她再次谢过敖七,轻声道:“府里的事,我自有主张,不会饿着敖侍卫的。”
整整两天,长门院大门紧闭。
冯蕴把应容找过来,又将能做女工的仆女仆妇召集在一起,不知道在里面忙碌什么。
到第三天夜里,邢丙的梅令部曲就领到第一个任务。
“换上夜行衣,潜行出府。”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城东大斜坡的王典是安渡郡数得上的豪户。
北雍军进城那天,王典吓破了胆,马不停蹄奉上孝敬。粮食、布帛、田地、珠宝,拉了足足十几车,足见诚意。
晋国入主黄河流域以来,不像齐国那样依赖门阀世家,但仍然会给世家大族一些特权和优待。
这是大户的生存之道。上了贡,保全了家人性命,王典才稍稍放下心来。
“论簿阀,我曾祖与太原王氏本是一支,乃今世大族,贵于颍川陈氏,更不说许州冯氏了。可齐朝立国二十余年,我受本家排斥,朝廷亦不肯重用……反倒是冯敬廷那老狗,娶个颍川陈氏的后妻,又攀上兰陵萧家,借势高升……”
“王公屈才矣。好在朝代更迭、何人当政,都得拉拢世家。等局势稳定,王公托人举荐,看能否出任郡守……”
深夜的王家灯火通明,王典跪坐在花梨木案前,正和食客清谈,数落冯敬廷的小人行径,外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流匪来了……家主,不得了啦,流匪来了……”
一个家丁冲到檐前,慌不择路。
“流匪、流匪绑了大郎君要家主出去说话……”
王典脑子一热,差点昏厥过去。
王潮是他的嫡子,心尖尖上的肉哇。
自从北雍军进了城,一些安渡原本的守军便原地落草,潜逃民间。为饱暖,难免会流窜盗抢,但大户都有家兵,一般流寇盗匪不敢入户。
王典不敢相信,有人会把主意打到王家头上。
“北雍军都敬我三分,哪一路流匪如此胆大包天?”
院子里,一群黑衣黑裤黑巾蒙面的流匪,约莫二十来人,大刀明晃晃地架在王潮的脖子上。
王府的大郎君衣裳不整,薄薄的袍子下是光着的两条腿,叫着“阿父救命”,另外有一个同样衣裳不整的女子,是王典的爱妾单氏,低垂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这阵仗,让王典有点发晕。
“尔等好大的狗胆!还不速速放了我儿……”
“王公。”一个压低的声音从蒙面流匪后面传来。
王典看过去。
这人蒙着黑巾,体形纤细,比其他流匪瘦小许多,不料却是匪首。
“今日某能轻易捉住令郎,多亏了王公的宠妾。若非他二人夜下苟且,支开守卫,某也不会这么顺利。”
王典方才看到那情形,已有不好的预感。
但家丑不外扬,他不好相问。
现在当着家兵和杂役的面说出来,他老脸通红,一口恶气上涌,整个人摇摇欲坠。
匪首踢一脚趴在地上的王大郎君,冷眼冷声。
“子淫父妾,泯灭伦常。这人一旦贱了,就不值钱。王公要是不肯赎他,某不勉强,只要给存粮的三分之一,就帮王公清理门户,杀了这孽障。王公要是舐犊情深,那代价就不同了——嗯,至少得出你家存粮的一半。”
“畜生!”王典啐一声儿子,借机四下观察。
流匪约莫二十来人,而他府宅里的家兵有三四十号人。再有,北雍军夜间会四处巡逻,流匪未必敢明目张胆的杀人——
“王公在思量什么?”匪首又说话了,“穷寇末路,有什么不敢做的?王公,某耐性有限。”
说罢,匪首冷声沉喝,“把人拎上来。”
只见两个脏污不堪,脸上几乎看不出模样的男子被流匪拖到前面,他们残破的衣裳下,伤痕清晰可见,好似被人毒打折磨过一般。
“这是城南徐家的两位庶出公子,运气不好落到某的手上。徐父有十几个儿子,不肯出粮来赎……”
匪首不动声色地介绍完来人的身份,不轻不重地道:
“留着无用的人,剁了吧!给王公开开眼——”
黑衣流匪并不应声,就像没有情感的木头,不等声音落下,两把三尺长刀就猛刺下去。
“啊——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两人倒在地上,双眼睁得老大。
暗色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狰狞可怖,俨然死透了。
王典变了脸色,闻讯而来的王夫人更是哀叫一声,当场跌坐在地,求着王典救子……
“好,好好,我赎,赎……”
王典没想到流匪真敢杀人。
大郎再不争气,也是嫡长子,命还是要的。
“将粮仓打开,由诸位壮士自取……”
仆役刚应一声,那匪首就笑了。
“仓中米粮就留给王公应急吧,某不贪心。”
接下去,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怪某没有说清楚。某要的存粮,指的是王公的地下窖藏。”
王典震惊得老脸都扭曲了。
乱世当头,哪个大户人家不提前存粮?
王家的大宅底下,三层地窖修得固若金汤。战前,王典就将金银玉器和彩帛粮食等囤到地下,里头的存粮,足够他们全家吃上二十年……
但此事是哪个泄露了风声,怎会让流匪知晓?
“王公别怕。”匪首的声音比方才和气,听上去很是悦耳,“某也读过圣贤书,不是不讲理的人。所谓盗亦有道,某从不强人所难。大不了学那太守公,一把火将宅子烧了……”
“给……给……”王典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和王夫人抱头痛哭。
—
流匪有备而来,运粮的小舟就停靠在后宅外的河面上。
好在匪首说话算数,说拿一半就真的只拿一半。
王典见状又生出一丝庆幸,遇上的是义匪。
一半存粮换全家老小的性命,值了。
“王公不必相送,令郎明日午后自会回府。”
那匪首向王典施个礼,很有姿仪,接着手一挥,让人拎着几近晕厥的王大郎出门,还贴心地清理了尸体和血迹,然后客客气气地顺走王家的五头生猪、两头大牛,以及几缸腌肉和各种吃喝用度,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吁!可憋死我了。”
一到河心,那两具尸体便骨碌碌爬起来,揉着胳膊诈尸。
其中一个更是巴巴地眨着眼邀功。
“女郎,小人演得可好?”
匪首没有揭开面巾,但眼窝可见笑意。
“很好,回去论功行赏!”
一群流匪哈哈大笑。
那两具尸体正是常大和阿楼。
他们身上的伤是真的,全拜淳于焰所赐。流的血是假的,冯蕴亲自做的血包,一刀刺过去就破了,足够唬人。
阿楼咧着嘴巴,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很得意自己干成了一桩大事,不是吃闲饭的人了。
“小人受伤了也能立功,很了不起。”
“多亏女郎好计。”邢丙瞥他一眼。
十二娘有胆有谋,不损一兵一卒就弄到这么多粮食,还得了个“义匪”的美名,他很是佩服……
梅令部曲其余人更是如此。
一个个兴奋不已。
“往后我们就以此谋生了。”
“对!跟着十二娘,不怕饿肚子。”
“安渡郡还有好几家大户,定有存粮……”
流匪贼盗,是战乱年代的常态。民生艰难,人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一切礼义廉耻全是空谈。
一群梅令郎讨论得热火朝天,兴致勃勃。
冯蕴等他们高兴完了,才平静地泼下一瓢冷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这是为何?”梅令郎很是不解。
深夜河风徐徐。
冯蕴望着夜下水波,凉凉地道:“久走夜路要闯鬼,干这种营生,我们不仅不会安居乐业,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另说……”
众人的脸,当即垮下来。
“我等不惧死!”
“正是。横竖要死,饱死总比饿死好。”
冯蕴看着他们热血膨胀的模样,知道是这些粮食给的底气,当即一笑,眼里生出些细微的寒气来。
“王典藏粮一事,我既知情,你们以为裴獗就不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很是惊讶。
王家大户,家有余粮不奇怪,奇怪的是女郎从何处得知地下窖藏的事情?
冯蕴微微一笑。
她当然不能告诉别人,前世去王家抢粮的人,是裴獗——王典的地窖也是裴獗亲自带人抄出来的。
在北雍军最缺粮食的时候,城里的大户豪强都被抄了个遍,王典自然也逃不过,那满满三层大窖的粮食,当时就震惊了安渡郡,传得沸沸扬扬……
相当于,她这是提前抢了裴大将军的生意。
冯蕴坐在舟楫上望着漆黑的苍穹,没什么表情,“往后你们都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一旦落下污名,子孙后辈如何抬头做人?”
“记住了!今夜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吐出半个字……”
她看一眼阿楼,“舟上尸体便是下场。”
阿楼愣了愣,低低嗤笑。
一众梅令郎全都笑了起来,很是快活。
“女郎聪慧,我们跟着女郎,再不怕饿肚子了。”
“是啊!有女郎在,还有裴大将军庇护,往后谁也不怕……”
冯蕴撇了下嘴。
要让裴大将军知道她抢先一步劫了粮,不知是个什么心情,还庇护她呢?
不过,她给裴獗留下一半粮食,算是好心了。
“邢丙。”冯蕴看着小舟驶入河道,低声吩咐,“我们从花月涧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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