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翊安钱橙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精品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由网络作家“八月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是作者““八月满”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姜翊安钱橙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即将硕士毕业的她,为了离自己的创业游戏公司近一点,于是她借住了表哥的市中心的豪宅。房子她很满意,除了大没有别的毛病,本来想着从表哥手里把房买过来。但看着每月将近两万的物业费,她买的起也住不起呀!她发现经常偶遇楼上的男邻居,长得倒是挺帅的,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不明白对方每次好像看她都怪怪的。风投精英发现楼下新搬来了新邻居,个子高挑,双腿修长,每次路过都有种独特的香味。几次偶遇的情况,他都觉得她是哪个大佬背着老婆养在这里的小金丝雀,毕竟他住在这里三年了,从未见过她。他刻意的远离她的一切,...
《畅读精品她美又飒,大佬把持不住沦陷了》精彩片段
钱橙蔫蔫地站在一辆黑色的大SUV前。
她昨晚熬了一整夜,终于把心愿单上的两部连续剧快进着看完了。不知不觉天亮了,难得能踩到一次早餐的时间点,她决定出去先填饱肚子,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回笼觉时间!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
眼看前面就到停车位了,她打个哈欠的功夫,手一滑,小MINI直直撞上了前面的黑车。
“啊!真是见鬼了!”还好车子是怠速状态,顶上去倒也没有特别严重,但是对方的侧门上有明显的凹陷和擦痕,在黑亮的车身上尤为显眼。
钱橙找了一圈,没见着电话,于是打电话给物业经理。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物业经理急忙赶到现场,查看后便赶紧通知了姜翊安。
钱橙:这是什么车?贵吗?
钱橙:图片
车标她不认识,等物业经理过来的这一会,她把车标拍照发在她跟孟从理、杜青阳的群里。
孟从理:库里南,挺贵的
钱橙:我把它蹭了
钱橙:委屈巴巴/表情
杜青阳:保险够赔
钱橙:车主下来会不会打我啊……
孟从理:你挺住,就轮到他赔钱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钱橙郁闷地上车,熄火,等车主下来。
希望是个好人,她暗自祈祷。
远远地,电梯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来。物业经理大步上前与对方沟通,钱橙看见他指了指车子的方向,随后两个人往这边走来。
她赶紧下车,站在一旁。
等人走近了,钱橙才认出来是二十楼的西装男。看样子他下来得匆忙,衣服没来得及换,穿了一身深色暗纹的丝质睡衣,头发懒散地搭在额头,没有白天的高冷精英范,显得更慵懒和居家。
“钱小姐,这位是车主贺先生。”物业经理介绍道。
“对不起,”钱橙期期艾艾地道歉,“我不小心……”
姜翊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话并没有兴趣,钱橙默默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他看着车身的凹陷,有些无奈。下来的这一路上,他有些生气。车子开了这么久没出过事故,好好的停在车位上反而被撞了。
一大早就触霉头!
还好剐蹭的不厉害,但是整扇门估计要维修了。
“我报保险吧,”钱橙心里没底。这人板着脸,看上去有点凶。
“国内没有维修点,我要送英国修,你的保险可以对接国外厂家吗?”姜翊安低头看向钱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邻居的正脸。
她的长相大气明艳,杏眼看上去单纯无辜,眉毛带了些英气,这会正满脸内疚地认真听他讲话。睫毛长得过分,随着眨眼的动作,一下一下扫得他有些心痒。
“不知道……”这话在钱橙听来有些阴阳怪气,“你先修车,多少钱我转给你?”说完,她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不必了。”男人回复道,嗓音冷淡,听不出喜怒。他没想这么多,只是随口问下,能做跨境车险的保险公司不多,但听在钱橙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个味了。
她想了一下,去副驾翻出一张名片,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写在背面,“账单出来你可以让物业转交,或者打我电话,都行!”
前几天姜翊安应酬喝了酒,钱橙陪姜太太去医院检查,去附近吃晚饭,顺便接着姜翊安,把两人送回家。那天他名片夹落在她车上了,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就一直扔在车上了。
姜翊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名片,“我让我助理联系你。”
说完,冲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现场。连日奔波有些疲惫,他没这么多心思跟她纠缠。
“钱小姐,您开车小心点啊,”物业经理看钱橙有些沮丧,安慰道:“放心,贺先生很讲道理的。”
钱橙当然不担心这个贺先生会讹她,她只是郁闷撞了这种豪车,还要去国外修,BUFF叠满,不说维修费,光运费就大几万,估计自己要赔掉一大笔钱了。
“麻烦赵经理,”她叹了口气,在物业经理心惊肉跳的眼神中,把车子慢慢停在了车位上。
电梯里,姜翊安看了眼名片上面的名字,钱橙。字体刚柔并济,棱角分明。
姜翊安把名片翻了过来。
容以集团总裁姜翊安。
看着正面地的信息,他垂下眼眸。
他跟姜翊安算得上认识。
他创办的昂托资本,前期投了几个互联网项目,跟容以集团的业务有些交集。
他出自港城三大豪门之首的贺家,看好内地市场,只身前往京市创业,根基浅薄;而姜家是京市土著,政商两系历经几代发展,树大根深。
姜翊安比他大一些,三十出头,前几年风流韵事不少,最近几年收敛了,倒是没在娱乐板块再看到他的新闻。
两个月前,姜宋两家联姻,姜翊安和宋家千金宋明冉的婚礼,他也应邀出席了。最近有传言,姜太太怀孕了,只是不满三个月,因此并未公开。
想到这里,他手指微微用力,手里的名片被捏的有些变形。
回去后,他让物业经理把停车场的监控发过来。
书房里,他看着屏幕上截取的监控画面,只见小红车前一刻还在正常行驶,下一秒就直直地撞向黑色的库里南。
“不小心吗……”他似是陷入沉思,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Calvin,”他拨给助理,“我的车子被撞了,等账单出来了,你联系肇事者,稍后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的,贺总。”
挂了电话,他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心里闷闷地,有些发堵。
这边,钱橙跟姜太太通过电话,问了下姜翊安之前车子送去国外修花了多少钱,听着价格还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松了一口气。
“你说,他会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吗?”钱橙一脸忧伤。
“不会。”宋明冉答得干脆。
“可是他好帅!”
“你等等看,他加不加你了,”宋明冉有点好奇,对方这是有多帅。
“但是一想到我的钱包要大出血,突然觉得也就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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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钱橙调整好状态,周一正式开始社畜生涯。
“早,橙子!”
“恭喜毕业!”
从大门一路过来,钱橙收到了一串问候。
游戏行业上班没准点,钱橙的瞳画游戏,更是宽松,早十晚七不打卡,全凭自觉。整个公司加上实习生只有十几个人,人员流动不大,基本是京市大学计算机专业出来的学弟学妹。虽然公司规模小,但人少了好分钱,福利待遇好,也能留住人。
“橙,”孟从理转过椅子,“一会周例会,你别忘了。”
“哦,好。”
办公区域是开放的空间,通过不同的灯光亮度和色温形成分区。层高六米,视线开阔,科技感十足。
钱橙当时选中这时孟从理极力反对,在他看来,几个人,选个带创业补贴的小办公室足够了,况且按照钱橙的计划,她还要花大价钱改造。
但谁掏钱谁说了算,最终他还是向金钱屈服了。并且,真香了。
说是周例会,其实也就是几个人在办公室里碰一下进度。
“《弹射达人》上周出现了一个BUG,有用户反应自己在微信小程序打开之后出现闪退,后台排查是版本更新的问题,后台修复后已经重新下发了。”
“《谁是13点》试运行了一个月,市场反馈非常好,大家对于这种可以选微信好友在线PK的小游戏接受度比较强。”
初创公司,大家都是以一顶三,项目不多,人也不多,一会就过完了。
“橙子,你上次说的VR版消消乐,”杜青阳看向钱橙,“放到今年做吗?”如果要做,他得提前排期。
“这块先放放,我有些别的想法。”钱橙知道VR这块对于瞳画属于全新的领域,包括各种新的引擎架构。
“放到明年吧,”她想了一下,“我想跟MMO一起做,做社交型的VR休闲游戏。”
杜青阳点点头,记下来。
“明年的人员上也是个问题,我们需要更多专业的人。”他点出目前的难题。
“我们缺的是一整个团队,包括制作人、主美、主策等等。”钱橙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底下的人屏气凝神,一束束期待的眼神望向她。
“先看起来吧,大家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先聊聊看,我们摸摸底,看这些人有多贵。”
“行。”
“得嘞!”
见大家没什么事情要讲,孟从理道:“大家散会吧。”
等会议室只剩下他和钱橙、杜青阳三人,他大大咧咧坐下,“今早园区招商引资的老师联系我,园区新增了大学生创业补贴,你可以申请,我们能减税。”
“有这好事?减多少?”钱橙一脸欣喜。
“没多少,这不是重点,”他继续道,“我们今年的KPI基本达成了,就《弹射达人》前两个季度的广告收入就过了四百万,下半年预计还能有个三百左右。如果《13点》能爆一把,我们搞不好明年的融资都省了!”
“希望吧,明年的人力成本应该是很大的开支。对了,我看楼下前台今早没人?”钱橙突然想起来。
“对,之前是个实习生小姑娘,最近忙着考试,离职了。”
“赶紧再招吧,”钱橙看着天花板碎碎念,“我们虽然小,但是我也想有前台。”
“行行,哎,你撞的那车,怎么说?”孟从理凑过来问道。
“得运国外去修,修完了给我账单,现在不知道多少钱。”钱橙冲他翻了个白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年终奖下来了,换个新车!”他又怼了下杜青阳,“老杜,你也可以来一辆,趁着园区还不收停车费,该薅的羊毛你得薅啊!”
“看看吧。”杜青阳也在公司附近租房,地铁方便,一时半会没打算买车。
散了会,钱橙打开电脑,开始看最近的几个项目方案。
他们三人都是计算机,就没一个人看得懂财务报表。她扶着额头,有点头疼。
瞳画游戏是可以在系统上订晚餐的。园区里有一家健身房,钱橙也跟对方谈了合作,瞳画的员工可以在前台领单次健身卡去健身或者约课,公司月度结算。周围都是年轻人,工作氛又围轻松愉快,因此时不时会有些灵感迸发的时刻,让钱橙觉得这钱花的值。
今天特殊,是钱橙作为公司老板上班的第一天,一早来了就发了通知,今天晚上聚餐。
天刚擦黑,大家就早早结束手里的工作,翘首期待着三个老板一声令下。
“就,走吧,”孟从理不经意抬头,对上这些期待的眼神,“一会路上该堵车了。”
“哦,对哦,六点了!”钱橙看了看表,“走吧!”
她定的地方是一个日料店,照顾大家的口味,生熟都有,人均不便宜。
几个实习生也是老人了,跟钱橙熟悉,欢呼雀跃地上了她的车。
吃完饭快九点了,钱橙喝了点酒,散场时叫了代驾。
到了小区,她强撑着精神让代驾小哥把车停在车位,然后往楼梯走去。电梯里有人,门缓缓合上。
这会酒劲上来了,她晕晕乎乎把手伸进包里,摸来摸去没有摸到门禁卡。
“上来吗?”一道低沉的声音问道。
“谢谢!”电梯门不知何时又打开了,一只男人的大手挡在门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手掌用力使得手背上青筋有些凸起,看上去说不出的性感。
钱橙抬头,“贺先生。”
不知道他的车拖走了没,她有些心虚,往里走的时候平地绊了一跤,不偏不倚,脑袋正好撞在他胸口。
男人闷哼了一声,看来撞的不轻。
“对不起!”她猛的被对方推开,头有点晕,撑着电梯的墙壁站直,“你的西装……”她尴尬地指着深色西装上粉底的印记,“我拿去干洗吧!”
姜翊安看了看她有些花了的眼线,强忍怒气,“不用了。”
他刚才看有人在外面,便好心地把门按开,没想到又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低头看着西装上的粉底印,他脸又黑了几分。
两人一路沉默。电梯到了二十层,钱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姜翊安后面出来。她还得从二十楼下去。
“哥哥,可以送我下去吗?”酒撞怂人胆,钱橙仰着脸,仗着酒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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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孙煦尧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这回死心了吧?”
“上次有人说他单身,明川没否认。”崔悦然不甘心。
“上次,这都快半个月了吧!那会儿没女朋友,不代表现在没有。”见她眉头紧皱,孙煦尧继续说,“你俩那会儿,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这都跨了几个洲了,你总不能让人家为了你守身如玉吧!”
崔悦然喝了口水,没应他的话。
快二十年的朋友,孙煦尧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老实说,怎么想的,今天突然让我找他出来喝酒。”
“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玩旧情复燃那一套?”
“总要争取一下吧,难道让我直接放弃?你知道的,不可能!”她低头轻笑,“当年是我做了错误的选择,现在,我只是修正当初的错误,不是吗?”
看着崔悦然嘴边势在必得的微笑,想到最近圈里陆续跟他打听姜翊安的女朋友,说有人看见过他俩一起吃饭,他欲言又止。
“点菜吧,说好了你请客!”
他把菜单打开。随便吧,老贺懒得跟他说,他还不想听呢!
这俩人爱咋咋!
崔悦然的条件放在京市算不错。
父亲是国企高层,年薪百万;母亲是税务局领导,工资不高,但胜在工作体面、福利待遇好。两家又都是京市土著,几代下来,攒了几套房子。虽然崔悦然在美国工作,但家里依然给她备好了婚房,还是比较好的学区房,这几年升值了不少。
她自己也争气。从小出类拔萃,高三毕业成功申上了藤校,毕业后入职美国的FCY做投资,从实习生一路做到了主管,现在更是暂代亚洲市场的负责人。
而她才二十九岁,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唯一不顺的就是在感情上。
也不是不顺,只是没达到她期待的完美状态,她还没能追回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孙煦尧一向能聊,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最近的收获和项目。都是做投资的,有共同话题,氛围慢慢热起来,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这顿饭。
景悦华府。
“橙子,拿一下筷子。”
“来了!”钱橙关上电视跑过去。
“我觉得你家里比我那暖和一点。”她说。
“供暖了。”
想到了什么,姜翊安放下筷子,“你开通暖气了吗?”
“……”
“没交暖气费?”
“……”
“下个月零下十几度,你怎么办?”姜翊安无奈地看着她。
“明天我去买个电暖气吧,我忘了这回事了。”
“物业经理没提醒你?”
“给我发微信了,我忘了。”
住景悦华府的人都不止这一套房子,加上有人每年固定去南方城市过冬,不开暖气也是常有的事,因此物业提醒过,见钱橙没去办理开通手续,也就作罢了。
“明天下午吧,我帮你搬回来。”姜翊安觉得钱橙一个人不好拿,想了下明天没事,可以帮她带回来。
“好啊。”钱橙自是满口答应。
约的是下午,钱橙中午就来蹭饭了。
午饭做得简单,随便吃了点,两人一起去地下停车场。
今天开的是那辆黑色库里南。
“修好了?”钱橙围着车身转了一圈。
“早修好了。”他一直放着没开而已。考虑到电暖气体积可能比较大,SUV应该更合适一点。
“今天顺便买双拖鞋,你过来方便点。”冬天了,钱橙几次从外面过来,都是回家换了拖鞋再上来。她不能穿着鞋子进来,穿姜翊安的拖鞋也不合适。
“买双好看的。”
想着姜翊安回去要帮她装电暖气,钱橙多买了双男士拖鞋,跟她新买的花纹有些相近,乍一看有点像情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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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叶经阑的袖子往前走,不耐烦听他们啰嗦。
姜翊安今天约了朋友,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个全副武装的身影。裹着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他—眼认出来那是钱橙。
叶经阑跟他打招呼,他没顾上回应,只想着这两人什么关系,为什么叶经阑会跟她—起回来。
围巾下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反常,他想到昨天的消息,心脏—滞,刚想问问她哪里不舒服,就见她的目光从脸上扫过,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牵着叶经阑的手。
叶经阑人还算靠谱。
红包虽然体型大,但终归不到半岁,没憋住,在客厅里拉了也尿了。
见钱橙回来呜呜地叫着扑她的腿。
“这是小狗?”
叶经阑虽然觉得地板上的排泄物很恶心,但也不好让钱橙—个病人收拾,—边拖着地—边盯着罪魁祸首。
“红包才五个月,不是小狗是什么?”
“你想钱想疯了。”叶经阑翻了个白眼,红包这个名字俗气至极。
钱橙没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叶经阑忙活。
“今天谢谢叶总了,等我好了请你吃大餐。”她有点过意不去,但这会儿实在难受,有心无力。
“你请我?”叶经阑跟她确认了—遍,是她,不是孟从理。
钱橙点头。她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手里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热水,颇有几分病美人的样子。
“你屋里温度低了点。”叶经阑好心提醒。他—进来就觉得冷了。
“我去遛狗,你把门卡给我。”
红包也不认生,它在家里快憋死了,见有人带它往外走兴奋地跳起来去舔叶经阑的脸。
“哎!矜持点!男女授受不亲!”
叶经阑跟红包开着玩笑往门外走去,房间内重新归于宁静,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红包出去了就不想回家,叶经阑最后只能生拉硬拽把它拖回去,走的时候门关得轻,虚掩着,—推就开了。
“钱橙……”
站在门口,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沙发上的人已经半靠躺着睡着了,黑发遮住半张脸,睫毛长长的盖住眼睑,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直是个美人,不然叶经阑当年也不会—眼就喜欢上了,即使她后来拒绝了很多次,他都没放弃。
门口的男人轻笑了—下,有了点当年桀骜不驯的样子。
眼前安稳恬静的睡颜逐渐跟当年那个骄傲明媚的面孔重合,他恍惚了—下,突然想到了周景行。他肯定会后悔吧?毕竟,钱橙聪明又招人,不管跟谁在—起都可以过得很好。这样—想,他觉得自己不亏。
红包咬了咬他的裤腿,他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把狗绳解下来。
“钱橙!钱橙!”
他在门口喊了两声。
“你们回来了?”钱橙被吵醒,头疼得厉害。
“门卡在这,我先走了,别忘了请我吃饭。”
“嗯。”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也许是打的针有了效果,下午她感觉好多了,身上没那么冷了,脑子也清醒了。这—清醒,就又忍不住关注材料梳理的进度。
“约了秦律下周三见面,到时候把委托材料带过去。”孟从理如是说。
可能是在客厅睡的那—会儿又着了凉,钱橙第二天醒来时感觉很不好,反复发热,挣扎着爬起来去了医院。
CT显示肺部感染,医生建议住院。钱橙惜命,火速办了住院手续。
姜翊安这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听说她车祸的事情,以为是被撞出毛病了,抽空去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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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翊安来这里见一个朋友,对方是他在国外的同学,最近在进行二次创业。
看见电梯里的钱橙和身边的男生,他向两人投去一瞥,点头回应,走进来按了负二层的车库。
“哥哥你回家吗?”钱橙见他去车库,小声问。
“嗯。”
“我可以搭你的车回去吗?”
孟从理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抬头专心研究电梯里的视频广告。高档写字楼里面的广告颜色都比外面的鲜艳,真不错。
姜翊安本也打算直接回家,“可以。”
叮——
电梯在负一楼停下,这里可以直通到地铁站。
“我走了,明天见。”
“拜拜!”
孟从理出去了,电梯里只剩下钱橙两人。
钱橙下午听秦淮带着两个实习律师讲了一下午,脑瓜子嗡嗡的,这会萎靡不振地站在角落里没动。
姜翊安没有跟女生闲聊的习惯,电梯里只剩下轿厢运行的声音。
到了负二层,钱橙跟在后面来到了一辆低调的奥迪前,全黑色的车身,酷酷的。
“上车。”姜翊安解锁开门,用眼神示意她去副驾。
车子的隔音很好,车里若有似无的香味清冽淡雅。钱橙烦躁疲惫的情绪在香氛的安抚下变得平静松弛。
“哥哥,车里什么味道?真好闻!”钱橙偏头看着姜翊安。
“乌木沉香。”
“什么牌子的?”她有点喜欢。
“不知道,家人定制的。”
钱橙听懂了。宋明冉的护肤品也是国外院线定制的,有一个团队专门为宋家的女眷服务。
这会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开始堵车。
“刚才电梯里是你同事?”姜翊安见钱橙无精打采,开口问道。
“嗯,我们约了律师在这边。”
“金恒?”这个大厦里的律所他只知道金恒。
“嗯,我们合作的法律顾问是金恒的。”
“他们家不便宜。”
“律师是我同学,合作好几年了,给我友情价。”
“你这才毕业多久?”姜翊安失笑。他记得钱橙才毕业没几个月。
“我们大学就开始合作了,那会都是学生,跟公司签些乱七八糟的合同也不懂,都是找他帮忙看的。”
“你同学对你不错,”他挑了挑眉。
“不过后来我们也让他赚钱了,”钱橙笑得得意。
两人聊了一会,眼看着导航一路飘红。
“每天都这么堵吗?”钱橙托着腮,看向窗外一脸惆怅,她已经饿了。
“内环上午是早高峰,下午是晚高峰。”姜翊安习难得开起了玩笑。他习惯了,这会没觉得怎么样。
“我在南关科技园上班,路上不堵。”
“老钢铁厂那里?那里位置不错,交通方便。”
两人一路闲聊着,终于在七点半之前到了景悦华府。
“哥哥,你晚上吃什么?”钱橙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你呢?”
“我吃巧克力饼干。”
“能吃饱?”
“明天中午去公司吃。”钱橙不觉得有什么毛病。
家里的食材还有不少,姜翊安想了下,“豉汁排骨、秋葵、菜心吃不吃?”
“吃!”钱橙点头,满脑子都是排骨两个字。
“八点半开饭,”他看了眼手表,“晚上过来。”
又蹭到饭了,钱橙边换衣服边想着。
离八点半还有点时间,钱橙去冲了个澡,把头发吹了八分干,然后去客厅翻箱倒柜找东西。
家里除了冰淇淋、汽水,就剩下从毛里求斯带来的朗姆酒了。
去异性邻居家带酒?
她盯着手里的酒瓶认真思考起来,在朗姆酒和空手上门之间,毅然选择了前者。
八点刚过,钱橙上楼敲门。她还没那么大的脸卡点上门直接开饭。
姜翊安开门让她进来。
“哥哥,我带了酒。”
“谢谢。”姜翊安笑着接过来,对钱橙的糖衣炮弹表示受用。
“还要一会儿,你去沙发坐着看会电视。”
钱橙看了眼厨房,好像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听话地去了客厅,顺手把自己在追的综艺投屏上去。
她悄悄打量着客厅。姜翊安家的软装跟她楼下的标配风格迥异,简约高级,以冷色调为主,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米饭的香味混合着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钱橙饥肠辘辘,心里数着时间期待快点开饭。
姜翊安关了火,来到客厅准备叫钱橙吃饭。
客厅地上放了一整块牛皮地毯,钱橙踢了拖鞋踩在上面。姜翊安的视线一下便落在了钱橙的脚上。
她换了短裤,脚踝纤细,圆润的脚趾甲上涂了酒红色的指甲油,衬得脚趾更是莹白如玉,与冷硬粗犷的牛皮地毯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吃饭了。”他突然觉得的嗓子突然有些干涩,强迫自己把眼睛从地毯上移开。
“来了!”钱橙关了电视,高高兴兴的穿了鞋朝餐桌走去。
“好丰盛呀!”除了豉汁排骨、清炒秋葵、白灼菜心外,想着两个人吃饭,姜翊安还加了一个丝瓜蛋花汤。
两人吃得都快,风卷残云般,没一会儿就光盘了。
“哥哥,你经常自己做饭吗?”钱橙收着餐具,随口问道。
“我不喜欢吃外卖,有时间就自己做一下。”
“为什么不请阿姨?”
“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
“你房间也是自己打扫吗?”钱橙咋舌,这可是个大功夫。
“保洁会定时上门清理。”
“保洁是物业的吗?”钱橙住进来之后活动空间几乎只在主卧,别的房间空着,她想不起来打扫。这会才想起来估计落了一层灰了。
“你需要打扫可以联系物业经理,他们的物业服务里包含这项。”姜翊安不喜欢隐私被别人掌握的感觉,从外面另外找了靠谱的保洁人员。
钱橙出门拎着两瓶酒,回来则变成了一袋各种热带水果。
姜翊安有一个冰箱专门用来装水果,宋元竺给他寄来的水果都塞在里面。他今天带了很多去办公室分掉了,剩下的依然占据了冰箱一半的空间。
说不上什么心理,他觉得钱橙会喜欢。
晚上,钱橙悠闲地啃完了一个巨大的芒果,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而在她楼上的邻居,则陷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梦境。
贺明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晚上酒喝了不少,白的红的混在一起,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嘶!”缓慢坐起身来,头痛欲裂。
北方人喜欢酒桌上谈生意,他过去很少喝酒,到京市这两年练出来不少,但像昨天这样喝的时候不多。
贺明川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了,两个小时前钱橙发在微信上问他起了吗。
他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过去打开门。
“哥哥早啊!”果不其然,钱橙站在门口。
“什么事?”一开口,嗓音沙哑,喉咙干痛。
“昨天喝了多少?”一开口浓重的酒味袭来,钱橙同情地看向他,“吃点解酒药?”
“不用了。”贺明川心绪烦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情?”
“咨询公司的调研报告出来了,想找你帮忙看下。”
“抱歉,休息日我不想谈工作的事情。”贺明川语气冷硬。
“哥哥你吃早饭了吗?”钱橙换了个话题。她本来也只是随便找个由头,也不是真的想跟他谈工作。
“刚起?”见对方眉眼间满是宿醉之后的憔悴,她接着问道。
“嗯。”贺明川轻声回复了一句。
“你喝粥吗?”
“你会做?”
“我经常点的一家店还不错,中午我定外卖?”
“好。”
钱橙声音清亮,男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神恢复清明,转身往卧室走去。
“我冲个澡,你先坐。”
贺明川带着一身水汽出来,钱橙定的外卖也刚好到了。软糯的热粥下肚,翻腾了一夜的胃部舒服了不少,连带着脸色也缓和了些。
“哥哥,你头痛吗?”见贺明川紧抿着嘴唇,言语之间比往常要冷淡,以为是醉酒之后的症状,钱橙没有多想。
“好多了。”
“下午去不去火神庙?今天天气好。”钱橙收拾好了桌上的外卖盒,见时间还早,便想着出去走走。
“在哪儿?”港城人拜的是黄大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火神庙。
“北二环。我同事说求签特别灵!他们上周一起去求事业和姻缘了!”钱橙眉飞色舞地讲着,她早就想去了,但离着三四十公里,专程去一趟不划算。
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我去换身衣服,楼下见。”贺明川揉揉太阳穴。去外面吹吹风也好,今天的状态不适合闷在家里。
两人到火神庙时,寺庙里烟火缭绕,钟声悠悠回荡,整个人的心都静了下来。
钱橙目标明确,在大殿外上了三炷香后直奔关帝庙和狐仙庙。
“我想求事业和姻缘,哥哥一起去吗?”
“不了。”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寄希望于神明。
在京市已经待了七年,他每天早出晚归,熬夜加班已成常态,还要频繁应酬,肩负巨大的风险和压力,才走到今天。然而,有些人却不劳而获,梦想着通过简单的方式就能得到他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还想要更多。
多么荒谬的想法!
当然,他也只是自己想想,并不打算做个扫兴的大人。
“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在关帝庙求了事业,卦辞直白,中平,不好不坏。
狐仙庙里的姻缘签则是下下。
钱橙犹豫一下, 朝解卦那边坐着的年轻小道士走去。
“小师傅,”她选了个稳妥的称呼,“能帮忙看一下吗?”
“时机不到,”小道士笑呵呵地接过来,扫了一眼。他声音稚嫩,只是身着道袍看上去老成。
“这段时间没有正缘,等下一个阶段再看吧!”
“下个阶段是多久?”钱橙不耻下问。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月、一个节气,也有可能是一年。”
“下下签可以留在庙里统一烧掉。”小道士看钱橙若有所思,以为她忌讳这个签不好。
“不用了,谢谢小师傅!”
钱橙笑着接过来,谢过之后转身离开。
跨出侧殿,她举起签诗,对着空中看了看,随后小心地收进挎包。灵不灵的,试过才知道。
“走吧!”贺明川转了一圈回来,恰巧钱橙也出来了。这会天色刚刚擦黑,临近寺庙关闭的时间,庙里的人比来时少了。
“晚上在外面吃吧!”钱橙走在贺明川身侧,两人穿过人群往出口走去。
“可以,想吃什么?”
“清淡点的,吃炒菜吧。”
贺明川今天不适合吃辛辣的东西。
“这家,可以吗?”钱橙举起手机给他看。她选了一家粤菜馆,人均在京市数一数二。但离得近,也适合贺明川的口味。
“走吧。”
狐仙庙里,崔悦然心事重重地走出来。
“怎么样?”孙煦尧一脸八卦地凑上来。
“下下签,让师傅化掉了。”说完,她忍不住撅了撅嘴巴,“这里真的很灵吗?”
“这你得问杨云清,她让你来的啊。”
“算了,回家!”她赌气道。昨天听杨云清说了一嘴,心念一动,今天来碰碰运气。她离开京市多年,拉了孙煦尧做司机。
“前面那个人……”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问孙煦尧,“是不是明川?”
“不能吧,老贺来这?”孙煦尧半信半疑地睁大眼睛仔细打量。
“哎你别说!好像真是!我问问!”
背影很像,但身边有一个长发女生,所以他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
说话间,前方两人已经消失在出口。
第一通电话没打通,过了一会儿,贺明川回了电话。
“刚才找我?”
“老贺,你刚才是不是在火神庙?”
“嗯,你在?”
“嘿!早说啊!我今天陪悦然过来,晚上一块吃饭?”
“今天不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你们?”听见车里导航的声音,孙煦尧饶有兴趣地追问,“那个长发妹子?”
“嗯。”贺明川不想多做解释,“你们玩吧,挂了。”
“他有没有说那个女生是谁?”崔悦然听他打完电话,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没说,不过看背影是个美女。”
钱橙今天穿了白色的九分裤配短靴,外搭黑色长款羊毛外套,腰背笔直,从背影看确实是气质挂。
“他们去哪吃?”崔悦然心下顿时升起危机感。
“没问,”孙煦尧看了她一眼,“回去吧,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崔悦然心不在焉地跟着孙煦尧往外走,脑子里都是刚才看到的一幕。
匆匆一瞥,男人高大的身影、线条明晰的侧脸,在她的梦里循环出现了很多次。
她并非是因为贺明川才回国,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她下定决心回来的重要因素。
贺明川回国后没有回港城继承家业,而是选择了在她的家乡创业,让她不得不多想。
隐隐的期待破土而出。
家里的小狗留了一只,剩下的都托付出去了。
“记得发情前给她做绝育。”陆淮洲提醒。
家里的狗本来是安排了绝育,但是陆太太想要让它生一胎再做手术,结果一生四只,手术台上还差点难产。
“知道了。”钱橙应道。
她买的笼子还没到,保姆给找了个纸箱子先装着。
说是幼犬,个头也不小了,比许多品种标准体的成年犬还大。
陆淮洲家里放着有几瓶红酒,是别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不贵,他全都拿给了钱橙。
姜翊安还有点别的事情跟陆淮洲谈,钱橙抱着狗拎着酒先走了。
到家的时候,狗窝刚好送到。放到阳台上散散味道,晚上就可以用起来了。
卧室里的电暖气已经远程打开了,进屋时温度刚好。小狗不认生,见屋里只有钱橙一人,跟着她跑前跑后,活泼得紧。
钱橙把东西整理好,给狗拍了张照片发给贺明川。
是她喜欢的红白花燕尾服巨贵,毛还没长起来,长脸短毛,还在尴尬期,勉强能称一句可爱。小奶狗不能着凉,钱橙家里也不暖和,没法洗澡。但好在巨贵不掉毛,也没什么异味,擦了擦身体和脚掌就放它去玩了。
家里有个活物,感觉气场都被调动起来了。
拿出手机,又下单了不少小衣服、宠物尿垫、狗玩具、牵引绳、狗粮等。
“你叫……红包吧!”
钱橙摸摸它的头,红包抬头,用湿乎乎的舌头去够钱橙的手,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贺明川下午的时候才回过来消息,上午和中午一直在开会,没空看手机。问了问红包的名字和月龄,没有再回复了。
她也没再去公司,下午就在家办公了。过完了本周上线安排,她进入后端代码界面,开始码农的一天。
再抬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见贺明川还没有发来消息,估计他今天还在加班,就自己叫了外卖。
钱橙每天的工作多了早晚遛狗,每天早起,痛并快乐着。贺明川这周又出差,偶尔两人在微信上聊几句,有时他回复消息时都已经是隔天了。
两个人之间隔着时差,转眼间到了十二月。
钱橙发现自己的电暖气有点抵挡不住室外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卧室太大的弊端出现了。
以前不管是住学生宿舍,还是自己租房子,集中供暖的效果都很好,从来没觉得冬天如此难熬。眼看离着过年还一个半月,她打算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带宠物入住的酒店,凑合一下得了。
网上看了一下,大多数允许宠物长租的都在外环,一天上下班要两三个小时。
“唉!”叹了口气,心想坚持一下算了,总不能不去上班了。
年底不少游戏公司开始暗搓搓进行人员优化,瞳画趁机撒网,倒也招来几个不错的程序员和UI设计。
年轻,学校好,工作背景也不错。瞳画的工作强度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月薪虽比不过大厂,但时薪高、福利好;加上瞳画人少,内部和谐,很快也融入了。杜青阳的团队不断壮大。
这也是为什么钱橙不敢偷懒的原因,总不能让新员工来了发现原来老板一直在翘班。事没做,心先散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落下。钱橙搂着红包,转战去了最小的次卧。三十多平,也带独立的盥洗室,把门一关,热效率就高了很多。
钱橙眼疾手快,把棒球棍踢远。这会儿交通已经拥堵,有围观者反应过来,—拥而上把人按住。
警察来的很快,处理完事故,就把人带走了。
被按在地上的人已经开始抽搐了,激烈地反抗着,差点把压制他的几个大汉掀翻。
钱橙回过神来,发现有雪花落在肩上。不知不觉开始飘雪了,她这才感觉浑身发冷。刚才穿着单薄,冷气在骨头缝里乱窜,向全身蔓延。看样子车是开不了了,从副驾拿出外套,等拖车来了,才打了车回去。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刚过二十度,她打开电暖气,裹紧了被子躺在床上。
看着手机里M—N—的遗照,扁了扁嘴,觉得有委屈。这是大—入学时,老妈顾女士送的升学礼物,开了六年了,即使钱橙后来赚了很多钱,也没想过换了它。结果毁在了—个瘾君子的手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
晚上,她发热了。
钱橙很少生病,家里没有备常用药。爬起来喝了杯热水,安详地躺回床上,佛系等退烧。
红包自己在屋里跑酷,饭点了去食盆前觅食,空的!
次卧的房门开了条缝,它用脑袋顶开门,趴在床沿上扒拉着钱橙的胳膊。
她这才发现自己睡过去了。
“八点了,忘了给你吃饭了。”
挣扎着起身,给红包续上粮。
头痛,腿痛,喉咙痛,全身的骨头都痛。
钱橙有点想念贺明川做的热腾腾的鸡汤了。
迷迷糊糊的,她摸过手机,点开了贺明川的微信。
钱橙:【有点不舒服,可以陪我—会吗?】
今天是战损版·限定脆皮·橙,需要人陪。
等了—会儿,对方没有回复。
钱橙把手机放在面前,心里隐约又有—点小期待。
叮——
微信消息声传来。
贺明川:【抱歉,在忙】
眼前的屏幕开始模糊。
啪嗒!啪嗒!
眼泪—滴滴落下来。
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手把眼泪擦掉,她坐回床上。
心里的酸楚忍不住了,果然是不喜欢呢!
泪水越擦越多,头痛欲裂,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放肆地宣泄着糟糕的情绪,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哭得天昏地暗。
“呜——呜——”
红包低声叫着走进来,见钱橙哭得伤心,用鼻子蹭了蹭她。
钱橙呜咽着把红包搂在怀里。这段时间红包—直没有剪毛,身上毛绒绒、热乎乎的。
“还好有你陪我。”钱橙抽噎着。
“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下去玩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太难受了,你在房间里拉尿吧,我明天起来会打扫的。”
“以后我们不喜欢贺明川了,你也不要跟他玩了,好不好?”
钱橙抱着红包絮絮叨叨,红包似乎很享受跟主人贴贴,乖乖地趴在怀里,爪子搭在钱橙肩上,也没有闹着要出去玩了。
也许它想出去了,但钱橙不知道。后来她哭累了,睡着了,连闹钟响了都没听见。
今天约了九点半跟秦淮的线上会,到了九点四十钱橙还没上线。
嗡——嗡——
钱橙感觉自己在—叶扁舟上,摇来晃去,突然身子—歪掉进了水里。
“啊!”倏的—弹,她从梦里惊醒。
“喂?”
“你感冒了?”杜青阳听她声音不对,“我们约了秦律开会,你上线吗?”
“不上了,”她咳了两声,嗓子哑得厉害。
“你们开吧,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怎么了?”
“我发烧了,—会儿去医院。”
挂了电话,钱橙穿好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肺炎。最近病毒厉害,她又着了凉,在医院量体温的时候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云清,别在人家背后嚼舌根!”崔悦然打断她的话。
“这没什么,京市圈里人都知道,她可厉害了,把姜翊安迷得五迷三道的,她那游戏公司全靠姜翊安投钱撑着。”
杨云清不服气地继续说道,“钱橙也是贺总的客户吗?”
“打听这些干嘛,你又听不懂!我们去点菜吧!”崔悦然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杨云清拉走。贺明川没什么表情,但她曾经与他相熟,只一眼便看出来他生气了。
“今天孙总请客,那我要放开了点!”杨云清三句两句被打发,开心地跟崔悦然走了。她家庭条件不错,但兰亭会所是私人会所,会员制的,她远达不到会员资格。
待眼前碍眼的人消失,贺明川也没心情再去聊项目。他又拿了个酒杯,跟谁较劲似的大口喝了下去。辛辣刺激的液体入喉,胸口的浊气更甚。
想到刚才那个杨什么说的话,他心里憋闷。
钱橙可不就厉害!刚才来的路上,他在等红绿灯的空,还因为想着她晚上吃什么、会不会熬夜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面无表情地把酒倒满,仰头一口闷。
“老贺别自己喝,等等我们啊!”面前一个人痞痞地凑上来,是周景晏,京市周家的独子,也是被看好的家族企业的下一代继承人,另外还有陆淮湛,他两人在这场局里算得上除贺明川之外的重量级人物。贺明川笑笑,上前碰杯攀谈。
接风宴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连一向节制的贺明川也一杯接一杯的喝。
“贺总今天可以啊,”陆淮湛这会儿喝多了,说话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怎么?平时怎么劝都不喝,美女当前喝这么开心?”
“您别拿我开玩笑。”崔悦然抿嘴一笑, 往后撩了下头发,“明川他不爱喝酒。”
“哎哟!这你都知道?您二位什么关系啊!”
嗡——嗡——
贺明川低头,是钱橙的消息,问他结束了吗,她现在可以走了。
喝进去的酒仿佛都变成了烈火上的油。
心烦意乱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贺明川举杯赔罪,“抱歉,有点急事,我先走了。”喝完酒,他起身取了外套搭在臂弯,颔首离开。
“哎,老贺……”
“别管他了,最近老有急事,不知道在忙什么!”孙煦尧打圆场。
贺明川脑子乱糟糟的,他到了停车场,坐在后排,看着钱橙的微信消息,脑子里一团乱麻。
钱橙和姜翊安的流言,钱橙的示好,钱橙和他越来越近的关系……
正胡思乱想着,斜对面车位上有了动静。
姜翊安带钱橙去的饭局,除了宋总还有其他几个合作方。钱橙以果汁代酒,对面都是些叔叔伯伯辈的,也没人计较,最终酒都进了姜翊安的肚子。
“哥哥你要不去吐一下吧,一会儿别吐车上,太恶心了!”送走了其他人,钱橙看着站不稳的姜翊安,满脸担忧。
姜翊安的车很贵,呕吐物渗进皮质座椅里面可是洗不掉的!
姜翊安胃里翻腾得要命,听钱橙这么一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她扶着姜翊安往后座去,“你先坐下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贺明川死死盯着对面,看着两人相扶走过来,眼底一片晦暗。
姜翊安步履蹒跚,毫不避讳地把手放在钱橙的肩膀上。把人放在后座,她突然俯身下去。
贺明川闭上眼,掩去了眼里的难堪。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刺耳无比,一下一下捶在他的神经上。
说不清是不想接还是不敢接,贺明川坐着一动不动,一直到来电自动挂断。
贺明川:【今天结束会很晚,你先回去吧】
发完了,他放下手机,倚在靠枕上,心口酸涩。
“哥哥,你今天命好,我送你回去。”
“嗯。”姜翊安头疼地抹了把脸,他对钱橙的车技没什么信心。
贺明川看着车子从对面驶离,身上越来越燥热,动作粗鲁地把领带扯下来扔在旁边,阴沉着一张脸,叫了代驾。
钱橙送姜翊安回家的时候,宋明冉还没睡。
“嫂子。”
“麻烦橙子了。”宋明冉小腹微凸,穿着睡衣走出来,“怎么喝这么多!”
酒味太重,熏得她想吐。
“解酒药效果不好?”她往后退了两步。
“看样子不太行,下次换个牌子试试。”
“哥哥,你要不试试自己……”
“呕!”
姜翊安一个没忍住,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我也想吐!”宋明冉话音未落,快步往主卧卫生间去了。
“额噫!”钱橙后退了一步,但裤子上还是喷溅上了水渍。
姜翊安吐过之后清醒多了。
“明冉呢?”他坐在地上,手撑着膝盖,仰头看向钱橙。
“去吐了。你再吃一粒解酒药。”钱橙从口袋里拿出来药,抠出来一片塞他手里。
“这玩意能多吃?”他餐前餐后都已经吃过了。
“不知道,你试试看。”
熊孩子!
姜翊安有气无力地咽下药片。
“橙子,你裤子脏了。”宋明冉接了杯水过来,递到姜翊安嘴边,刚好看到钱橙的裤脚深色一片。
“你去次卧洗个澡,换身衣服。”
宋明冉衣帽间里没剪吊牌的衣服有很多,她去拿了一件长袖长裙出来。
钱橙见姜翊安能自主站立了,便拿着衣服去了次卧,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姜翊安已经睡了,她跟宋明冉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姜翊安的车多,宋明冉找了一把两人都不常开的车钥匙给她开回家。
这会已是凌晨,路上人少车少,钱橙开的快,没半小时就到家了。
停下车,她打了个哈欠,潇洒地锁车走人。
贺明川在车里看着钱橙上去。
他回来得早,料定钱橙不会这么早到家,负气坐在车里,想看看钱橙几点回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他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路虎停下,钱橙从车上下来。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钱橙离开的时候穿的是一条长裤,而现在,她换成了裙装!
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许是半夜太热了,钱橙在睡梦里脱了睡衣,早上也没再特意穿上。这会儿背对着门口,怀里拥着被子,大片背部裸露在空气里,黑发散在背上,肌肤若隐若现,在一片黑色中更加白皙了。两条长腿也是,毫无遮挡。放松的交叠在一起。腿部的肌肉线条纤细流畅,一路延伸到大腿,隐没在了堆在腰上的被子里。
没想到一大早就直面这么有冲击力的一幕!
贺明川做贼似的,转身悄声离开。
贺明川:【早上看到红包在外面,我给它喂过饭了】
贺明川:【上午见个客户,下午回来】
发过信息之后,他往门外走去,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异色,但嘴角的一抹笑,显示他今天的心情极好。
有段路堵车,走走停停,他突然想到网上一个油腻的段子。
【我想你昨天晚上一定很累吧?因为你在我的梦里跑了一整晚。】
低头笑了笑,他有点想拿这个段子去试试钱橙的反应,想看她眉头紧皱、一脸嫌弃的吐槽他。
昨天她确实是在他梦里一整夜。
翻来覆去。
哭着笑着。
推着他的肩膀说不要,下一秒却又紧紧抱着他,娇滴滴地喊着哥哥。
在只有两个人的梦里,抵死缠绵。
贺明川去了兰亭会馆,在茶室见的了宋元竺家的世交,也是港城人,在京市多年,姓叶。虽然在港城地位比不上贺家和宋家,但也是有名有姓。
这一脉在上一辈的遗产分配中落于下风,但在当时也是巨额财产了,于是拖家带口到京市发展,二十多年下来,成果斐然。
“贺总,你好!”叶承泽爽朗地上前握手。他年纪五十上下,身量中等,在京市待了这些年,港城的口音轻了很多,但依然能听出来是南方人。
“叶总。”贺明川礼貌上前。
“这是犬子叶经阑。”他笑着指指身旁身材高大的假笑男孩,“刚毕业两年,现在跟着我先摸索着。”叶家的江风地产,经营这些年,跻身国内地产行业前二十,算是不错的成绩。
“贺总。”叶经阑强打着精神跟贺明川打招呼。他昨天玩到半夜,今天被老爹薅起来美其名曰观摩学习,烦得很。
今天两个人主要谈的是叶家养老地产的项目,在宣传理念和资源配套上,跟商业地产和住宅都有非常大的差别。港城在这方面的意识比国内领先,宋元竺听说了就从中牵了个线,他预感贺明川可能会感兴趣。
他喜欢冒险。
地产行业是重资产,最大的问题在于流动资金的周转上,江风地产也是这个问题。除此之外,他希望有个良好的资方背书,树立外界对该项目的信心。
昂托资本是国内TOP3的VC机构,凭借雄厚的资方背景、狠辣的投资眼光、精准的战略定位,进行了多轮教科书级别的投资。
现在国内形成寡头垄断的那几家互联网公司,昂托资本都捏着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股权,且后面几轮融资里,昂托资本也引入了新的资本。
现在互联网公司风头正盛,贺明川也赚的盆满钵满。叶承泽私心想让儿子多跟他接触,机会难得,能学到东西那是最好的;学不到也没关系,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厉害的同龄人,长长见识,省的坐井观天,连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都守不住。
叶经阑喝着茶,听他爸和贺明川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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