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越裴戎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庶子无敌》,由网络作家“上汤豆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庶子无敌》,是作者“上汤豆苗”写的小说,主角是裴越裴戎。本书精彩片段:天下三分,杀伐不断。一座已有衰败迹象的国公府内。穿越而来的裴越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变成一位处境艰难的庶子。既然重活一世,他便要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优质全文庶子无敌》精彩片段
绿柳庄,主宅。
裴越结束每日一个时辰的马步锻炼,在桃花的催促下返回后院洗澡换了身衣服,刚出来便听桃花禀报说邓载在正堂候着。
“少爷。”见裴越进来,邓载马上起身行礼。
裴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从桌上倒了两杯茶,取一杯递到邓载手里,淡淡道:“昨儿去送信见到沈大人了吗?”
邓载双手接过茶杯,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他如今很清楚那座青灰色建筑的主人是何等人物,也难怪当初裴越说任务很危险。即便他天性沉稳,小时候就胆子极大,可每次靠近那座青灰色建筑的时候都感觉分外压抑与紧张,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暗处盯着。
他稍稍想了下,不慌不忙地说道:“见到沈大人了,像之前一样很和善,我将信交给他后,还问了我少爷在庄子上的情况。我回答他一切都好,并未细说。”
裴越满意地笑笑,问道:“庄子上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邓载一丝不苟地答道:“前日跟随少爷去田地的男丁一共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四人半途逃走,已经由戚闵他们杖责二十,另外除掉父子兄弟同去的,当时在场的共计九十二户。少爷给我二百两银子,每户人家赏赐二两,剩余十六两银子方才交还给桃花姑娘了。”
裴越心中暗叹,这小子要是生在前世,简直是最标准不过的秘书胚子,而且他更优秀的地方在于胆气十足,并不会耽于油滑以至于失了血性。
邓载看了裴越一眼,低声道:“少爷,我按照你的吩咐在都中找到了程光。”
裴越脸色严肃起来。
邓载继续说道:“程光说,他原是有几家亲戚,但这些年很少来往,也不亲近,而且他没有表妹。”
裴越微微皱眉,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样,那个农妇的身份是假的。
当时桃花说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不对劲,一个普通农妇寻亲无果,却坚持要见家主,这胆子也太大了些,紧接着在确认亲戚搬走之后,竟然不再继续寻找,连桃花的善意都直接拒绝,可见她根本不是来寻什么亲戚。这女人肯定是欺齐大娘老迈和桃花年幼,又打探到自己只是十三岁的少年,所以压根不遮掩几分,坦然直白到让人无语。
桃花年幼不懂事倒也罢了,裴越两世为人,阅历何其丰富,这种明目张胆的踩点行为又怎能骗得过他?
除了山贼来踩点打探,裴越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于是他对邓载吩咐道:“将他们都喊来,在中庭等着,至于王勇……罢了,让他一起来吧。”
“是。”
邓载匆匆离去后,裴越面色凝重地思考着,既然山贼很有可能派人来袭,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片刻过后,他起身离开正堂,来到左厢房外面,敲响了席先生的房门。
“进来。”
“先生,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席先生正在窗前写字,闻言将毛笔搁在笔架上,起身来到桌旁与裴越对面而坐,温和道:“何事?”
裴越定了定神,有条不紊地说道:“先生曾说过,武道修行并无捷径,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就成为高手,所以邓载他们如果对上身手高明的山贼,光凭一身血勇之气是无法抵抗的,对吗?”
席先生微笑道:“也不知是该说你眼光好,还是说你运气好,这八个少年武道天赋都还不错,虽然入门的时间晚了些,很难一览顶峰风光,但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都能成为你的得力臂助。但你说的没错,他们眼下还很弱小,遇到武道中人并无一战之力。”
裴越有些开心,既然他们天赋好,那说明不论性情如何,脑子都不笨,学起东西来不会慢。
“先生,单打独斗不是对手,如果他们结阵迎敌呢?”
“结阵?”
席先生神情微愕,沙场军阵是极为复杂的学问,而且他还没开始教裴越这些内容,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更何况邓载他们只有八人,无论如何也凑不够军阵需求的人数。
裴越连忙解释道:“先生,我所说的不是那种战场上的阵法,而是适合小队步卒对抗武道高手的简易阵法。”
席先生被他说的勾起了一丝兴致,笑道:“你详细说来。”
“此阵我称其为鸳鸯阵,一阵八人,当先两人持盾护卫,这个人选必须身体强壮,抗击打能力较强。盾兵身后有两人手持毛竹所制的狼筅,此物是这般形状,对于敌人的兵器和速度都能有效克制。狼筅兵身后则是四名长枪兵,负责掩护照应同袍和借机偷袭敌人。像邓载他们和武道高手单打独斗,眼下自然毫无胜算,可若是结阵迎敌,盾兵可防御,狼筅兵可阻滞,长枪兵可杀伤。敌人若过于强大,还可以将多个小队合在一处,反之则可分拆,一个四人小队足以应对普通武者或者数倍于己的一般山贼。”
裴越越说越兴奋,干脆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着草图。
席先生震惊地看着他,有些失态地问道:“越哥儿,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裴越罕见地有些脸红道:“并不是,这些天我总是在担心山贼会来偷袭,亦或是那些纨绔不肯罢休,总想着怎么应对,于是昨晚梦中突然就得了这个阵法,只不知能否凑效,所以特来请教先生。”
这个阵法当然不是裴越梦中得来的,而是他前世看过的明朝军事家戚继光的事迹中提到的。
鸳鸯阵灵活多变,又以多种武器组合使用,对付更强大的敌人时效果奇佳。
席先生赞道:“此阵何止有效,看似简单却暗藏兵法正奇之道,越哥儿,你果真了不得!”
裴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席先生满是欣赏地打量着他,笑问道:“你是打算在庄中推行这个阵法?”
裴越点头道:“这些人依附我生活,我希望他们能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山贼也好,纨绔也罢,他们来闹事的时候,我和桃花有先生护着自然无碍,但这些普通庄户难免会遭毒手。更何况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将来若我和先生都不在此,他们至少有一些自保的能力。所以我想请先生帮忙完善此阵,先教会邓载他们,然后再由他们去教庄户,庄上所有成年男丁必须学会。”
席先生沉默片刻,称赞道:“你有这份心思很难得,放心,这件事老夫很愿意去做。”
“多谢先生!”裴越起身一礼。
邓载等人来到后,裴越将此事说了一遍,少年们无不兴奋雀跃。
裴越大手一挥,几张银票甩出去,邓载和戚闵领着十几个庄户,赶着驴车前往都中采买兵器盾牌。大梁只禁民间拥有甲胄弩箭,对其他兵器的管制并不严格,更何况裴越假假也算是勋贵子弟,所以此行非常顺利。
随着威望愈隆的裴越一声令下,在这座远离喧嚣的庄子上,每天都能看见庄户们在少年人的指导下,练习着兵器与阵法合击之术,从生疏到熟练,他们的气质在不经意间发生着变化。
月余时间,眨眼而过。
令裴越有些疑惑但心中稍稍放松的是,山贼始终没有出现。
如果他们一直都不来,裴越并不介意,毕竟这里是他的庄子,不是军营,眼下的他也不是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染红仕途的带兵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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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喊来几个健妇将柳嬷嬷抬了出去,虽说定国公府不比当年,但依旧是武勋豪门,以军法治家,哪怕只是要遮掩一下这等家仆凌虐主人的丑事,这老妇也必然会被杖毙。
裴太君命温玉帮裴越穿上衣裳,又指着堂下四名小辈说道:“你带他们回去,再将他们老子叫来。”
“是,老太太。”温玉答道。
诸人起身行礼,裴宁泪眼婆娑,看向裴越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面对这个完全出自真心关爱自己的长姐,裴越对她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担心。
待小辈们离去后,裴太君摆摆手,在此地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便纷纷退出正堂,堂内便只剩下老中幼三人。
“坐吧,孩子。”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着裴越,有一些怜惜,有一些惊喜,还有一些旁人难以理解的哀伤。
裴越道谢落座。
“你也坐吧。”裴太君又看向面色阴沉的李氏,不由得轻轻一叹。
相较其他府邸,定国公府的内宅在表面上看要简单许多。裴戎虽然有不少姬妾,但对李氏这个当家太太很是敬重,子女大多出自她膝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则是李氏娘家不凡,裴戎的老丈人乃是军中实权一等侯。裴太君早将内宅大权交到李氏手中,只不过将自己的心腹安排为前院大管家,再加上有孝道这柄利剑悬着,府内一直相安无事。
唯一不那么和谐的因素,便是李氏对裴越的态度。
只是谁也想不到,往常这个胆小怕事三棍子抽不出一个屁的庶子,竟然眨眼间掀起这般风浪。虽然只是杖毙一个老虔婆,可那毕竟是李氏的心腹手下,而且下人私底下难免议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李氏这个当家太太的脸面可就损了不少。
裴太君心里清楚,自己无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李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看来裴越这孩子也不简单,别的不说,只看他自从进了堂内,那腰杆始终笔直如枪,便是给自己跪下时也不肯弯曲半分。
但是作为这座国公府最尊贵的人,她并不会将这些事挑明了说,哪怕对裴越这孩子存了几分愧疚之意,也不能公然让李氏没脸,那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本就打算将这孩子分出去,如今不过是提前几年,分开了对所有人都好。
今日定远伯裴戎并未外出,是以不多时温玉就将他寻了来。
当他进来时,李氏和裴越都起身而立。
裴越观察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裴戎今年三十六岁,身躯魁梧,相貌颇佳,行动时龙行虎步,站立时渊渟岳峙,武人气度十足。只是细看之下,裴越便知道此人亦不过是外强中干,只见他眼眶微陷,酒色之气盈盈,目光无神,颇多浑浊之意。
“母亲,不知唤儿前来所为何事?”
裴戎行礼问道,目光扫过一旁的裴越,八字眉微微皱起。
裴太君此时已经看不出愠色,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让众人坐下后,这位执掌国公府大权数十年的老太太微笑道:“戎儿,后日的事儿准备得如何了?”
裴戎微露自得之色,沉吟道:“母亲放心,这些时日儿子亲自去送了请帖,开国九公二十七侯,另有几家公侯府第,除了天家之外,京都内的勋贵们到时候都会来给母亲祝寿。”
裴太君看了一眼李氏,赞许道:“我本不想大肆操办,只是拗不过你们有孝心,也多亏了你媳妇这些时日的辛劳,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很妥帖。”
李氏连忙起身道谢。
裴戎笑道:“母亲,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事。”
裴太君点头道:“后日贵客临门,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让城哥儿、云哥儿和越哥儿都帮你打下手。他们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我们武勋将门子弟,不能少了胆气,先让他们历练一番也好。”
李氏微微一愣。
裴戎眼睛余光扫过裴越,皱眉道:“母亲……”
裴太君抬手打断他的话,轻叹道:“等后日寿宴办过后,就让越哥儿去城东庄子上吧,我看这孩子心气胆气都有,自己一个人出去闯闯,未尝不是好事。家里的爵位,将来会是城哥儿的,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儿,老太太顿了一下,那双老眼目光深邃,盯着裴戎有些难看的脸色,沉声道:“公中的产业,自然都是城哥儿和云哥儿的,但是城东那个庄子是老婆子当年带来的嫁妆,连带那三千亩田地,一起送给越哥儿,想来足够他娶妻生子。戎儿,有些事不必再提,但是你莫要忘了,越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他身体里也流着国公爷的血!”
语未尽,声音已经逐渐严厉。
裴戎只得答应下来,再看向裴越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善。
裴越平静地看着他。
裴戎忽然发现,自己这个笨拙木讷的儿子今天却变得不太一样。
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从容冷静,纵然身躯依旧瘦弱,但是在他脸上却看不到半点惧色。
若是往常,裴越哪里敢这样与他对视?只一个眼神,便能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你看什么?”裴戎微怒。
裴越眼帘微垂,摇头道:“没看什么。”
他心中依旧在想裴太君那番话。
今天大闹明月阁,裴越主要的目的是解决掉柳嬷嬷这个麻烦。这老虔婆仗着教引嬷嬷的名义,又有李氏这个靠山,让他深切地感觉到生命危险,所以才不得不以血勇之气撕开一点缝隙。能搞定这个老虔婆,裴越已经满意了,即便李氏还可以再派人来辖制他,短时间却不敢有什么举动,这样他就有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进而思考下一步对策。
只是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裴太君不仅收拾了柳嬷嬷,竟然送佛送到西,直接让他出府!
这就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离开国公府,去一个陌生的庄子上,如果是原先的裴越,可能压根不敢去,但是对于现在的裴越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他现在需要一个稳定又安全的地方,来熟悉这个陌生的世界,并且凭借自己的脑子活出一个人样,而不是缩在这座府邸里随时担心被人弄死。
虽然裴戎和李氏这对名义上的父母行径恶劣,但也有裴宁这样的姐姐暗中给予帮助,虽然她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但是这份雪中送炭的善心已经很难得。
罢了,只要自己能够顺利出府,在那庄子上好好生活,往后便只是冤有头债有主。
这座富丽堂皇的国公府,终究只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后短暂的落脚之处而已。
对于绿柳庄的庄户们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带给他们的震撼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消退,同时裴越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愈发高大起来。
当初这少年摇身一变成为家主的时候,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抗拒。
十三岁的半大小子,他真的能管好这座庄子?
然而裴越雷厉风行地撵走程光,定好规矩,又将邓载等八个少年带在身边不吝栽培,平时在庄上从不摆主人的架子,几次庄户之间的矛盾也极公正地处置。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所展露出来的特质,让他们逐渐从内心认可一个新的家主。
所以今天裴越要为王勇家出头的时候,得知消息的成年男子都跟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让这些老实本分的庄户们满心感动和敬畏。
进庄后众人渐渐散去,但每个人走的时候都会朝着裴越的方向行礼,然后恭敬地说一句“多谢少爷!”
为何要谢?
这些人或许说不清楚,也讲不出来什么大道理,但所有人都明白,从今往后,在绿柳庄里裴越说的话和圣旨的效果差不多。
至于都中的那位定国家主,此刻早就被庄户们抛诸脑后。
裴越面色从容,看不出丝毫骄纵情绪。
谷范见状心里轻叹,他知道自己性格外向,有时候失于轻佻,和裴越一比自己反倒像个年纪小的。
当裴越来到主宅门口,看见停在不远处树荫下的华贵马车,以及车旁站着的几名丫鬟婆子,他不禁微微变色,满面疑惑地看向谷范。
谷范轻咳一声,走到裴越身边一脸正经地轻声道:“车中是我小妹,都中天气炎热,你这里清爽凉快,又没什么闲杂人等,所以特地带她来避暑,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城里。”
裴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绿柳庄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农庄,虽然裴越到来后对环境卫生很注意,嘱咐庄户们经常打扫道路,不再像之前那样遍地牲畜粪便,可这里算哪门子避暑胜地?
唯一能让这位谷小姐落脚的地方,怕是只有裴越的宅子。
他面色不善地盯着谷范,很想知道这位好汉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否则的话,哪有亲哥哥带着妹妹往陌生男子家闯的道理?
大梁虽没有严苛的礼教大防,但也只是针对成家后的男女比较宽松,未出阁的少女别说冒然来到外男家中,就是路上偶遇也需要注意分寸。
谷范被裴越无语至极的模样弄得有些尴尬,却不能将谷梁的原话说出来,只得佯怒道:“我老子对你格外不同,我也将你看成自家弟弟,再不济也能算得上通家之好,原本就不需要避讳内眷。她是我的妹妹,难道就不是你的姐姐?做姐姐的来弟弟家做客,有什么不妥?”
裴越气笑道:“你还真不见外,这能是一回事?”
谷范干脆耍赖:“别废话,赶紧让马车进府!”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谷家小姐真让裴越有些措手不及,但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不说谷梁当日的善意,就是今天谷范也出力不少,和他配合十分默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将李子均折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听到谷范的糊涂话,裴越驳斥道:“马车怎么进?你让我把大门拆了吗?”
谷范转头看了看宅子的正门,这才想起裴越如今所住的只是一套普通的三进院落,不像公侯府第有专供马车出入的侧门,无奈叹道:“算了,我去请小妹下来。越哥儿,让那些庄户别乱看!”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裴越并未迟疑,让邓载他们离去,顺便撵走远处那些好奇的庄户们。
谷范走到马车旁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一个身穿藕荷色云雾烟罗衫的少女从车厢中出来,旋即便有一名丫鬟上前搀扶她走下马车。
少女跟在谷范身后,缓步来到裴越身前,垂首福礼道:“见过裴公子。”
裴越目不斜视,还礼道:“公子之称不敢当,谷家姐姐若不介意,唤我裴兄弟便可。”
谷蓁轻轻应了一声,看似平静,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裴越终究有些好奇,打量了她的脸庞一眼。
两弯远山黛眉,一双顾盼长眸,秀而不媚,楚楚动人。
她今日薄施脂粉,发髻上只横插着一根垂珠却月钗。
望着她娇怯略显柔弱的神色,裴越稍稍有些愣神,但很快便清醒过来,眼神也瞬间清明,侧过身说道:“谷家姐姐,请到寒舍暂歇,去去暑气。”
谷范撇了撇嘴,有些吃味道:“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客气过。”
裴越硬生生忍住抽他的冲动,将二人请进主宅,那几个丫鬟婆子亦跟在后面。
不敢上前的桃花看了席先生一眼,目光怯怯,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席先生失笑道:“笨丫头,家中来了客人,你还不去招待?”
桃花这才鼓足勇气跟了上去。
一行人穿过中庭来到正堂,分主客落座后,谁都没有开口,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谷范是不想开口,反正谷梁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办到,妹妹见到了裴越,之后的事情便与他无关。谷梁的想法他亦猜到几分,其实心中并不反感,皆因武勋将门原就比那些文官老爷们爽直痛快些。当年战事激烈的时候,老子战殁儿子就娶亲的亦有旧例,只为家族血脉存续。更何况只是小儿女们见上一面,远远谈不上坏了规矩。当然,他毕竟是谷蓁的亲哥哥,平时也极疼爱这个妹妹,做不出更加出格的举动。
那样只会平白损坏谷蓁的名声,反倒让人轻视。
谷蓁是不敢开口,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她的心便一直剧烈跳动着。说来也怪,对于此刻就坐在不远处的裴越,她心中竟生出果然如此的情绪。当初在定国公府,她听着裴越在满堂诰命面前剖析心迹,便很好奇这样自强不息的少年究竟是怎样人物,那丝好奇如春日青苗般在心里疯涨,后来几个月都没听过裴越的消息,好奇渐渐变成烦恼,所以那日清晨明知谷范是拿话激自己,她还是鼓起满心勇气答应下来。
今日一见,虽只极快地瞧了一眼,她便暗叹果然如此。
裴越样貌很好,当然与她四哥比起来要略逊一筹,可是谷蓁却觉得这少年身上的气质比谷范更优秀。
清秀,沉静,还有远远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成熟淡然。
果然艰难坎坷最能磨砺一个人的心性。
只是从相见开始,她心中的羞意就不可抑制地如枝蔓一般生长,自然开不了口。
至于身为主人的裴越,此时完全是不知如何开口。
饶是他久经阵仗,前世也谈过几个女朋友,可在如今这样一个特殊的世界里,面对一个素未谋面性情温婉含羞带怯的娇小姐,他只感觉到一阵尴尬。
然而一直沉默着也不是办法,在旁人面前总是智珠在握的裴越终于干巴巴地问道:“谷家姐姐,你吃了吗?”
原本还很害羞的谷蓁在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浅浅一笑,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柔声道:“裴兄弟,我们出门前便用过饭了。”
裴越干笑几声。
谷范斜睨着他,满脸不屑的表情,那上挑着的眉毛分明在嘲笑他:还以为你是条道行高深的老狐狸,没想到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笑死小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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