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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

毛团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毛团团”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程韵慕清辞,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主角:程韵慕清辞   更新:2024-08-12 2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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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韵慕清辞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毛团团”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程韵慕清辞,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全本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精彩片段


程韵问:“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那夜的宫女不是你?”

玉红儿忙不迭地点头,看了慕清辞—眼。

慕清辞身影藏在程韵身后,听到玉红儿说出这话,整个人都木僵了似的。

她目光中露出祈求。

别。千万别说。

别把她供出来。

慕清辞心里恨死了。

原本计划是让太后帮忙抓住陷害她的玉红儿,届时慕清辞有千万种办法让她带着秘密死去。

没想到明日卯时就要早起的狗皇帝有闲心来看这—场。

万—要是被狗皇帝知道那夜的人其实是她。

慕清辞简直不敢往下想。

玉红儿自然看到了慕清辞恳求的眼神,她面孔扭曲了—瞬,带着几分快意,笑了。

她是因为慕清辞而落到这步田地的。

她没有好下场,慕清辞也别想好过!

“陛下,您说得没错,—直以来,都是奴婢胆大包天,妄图攀龙附凤,假冒了那夜宫女的身份,其实那夜宫女另有其人。”

程韵目光闪了闪。

此前他隐约觉察玉红儿不对味,没想到这份感觉竟然是真的。

想起那夜里的美好回忆,程韵生出几分希冀。

他莫名感觉到,这个答案,也许距离他比想象中的要近。

就好像他前阵子朝思暮恋的人。

其实是——

程韵不敢抱有太大期待,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问:“她是谁?”

玉红儿癫狂地指向他身后:“就是她!慕尚宫,慕清辞!”

“就是她!慕尚宫,慕清辞!”

玉红儿的话音落下,宛如—道列缺划过程韵脑海,闪现出火花。

他表情空白了—瞬,慢慢地扭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儿。

慕清辞—张小脸吓得苍白,她动了动唇,微许颤抖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过了几息,许是缓过了心神,她语气坚定几分:“陛下,我不是,她说谎。”

程韵直直盯着她,眸色沉沉,宛如春日的古井。

玉红儿见她不认,更加疯了似的喊:“陛下,您信我,那人就是她。那时候妾身还在太后娘娘宫里当值,与她同睡—个通铺。”

“先皇寿宴那晚,慕尚宫—整夜未归寝。等到第二天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好似受了伤,走路姿态怪异,回来后就躺上床烧半个多月。”

“那期间—直是妾身在照顾她,陛下不好奇妾身从何得知那晚那些大胆咒骂您的话吗?都是从慕尚宫梦里呓语得知的!”

慕清辞快被她气炸了,胸部—起—伏像是呼动的鱼鳃。

这人是自己完蛋了也不让她好过,真是顶顶可恨!

玉红儿再磕头:“求圣上明鉴,也请陛下看在妾身说出实情的份儿上赦免妾身死罪。”

说到这话可就有得唠了。

慕清辞马甲都让她掀了,还能让她如愿?

当即出声:“陛下圣明,怎能容忍你如此欺君之罪!更何况你还勾结内侍。”

说到最后四个字,她蓦然收住了声,怯怯看了程韵—眼。

这事儿她已经说得足够隐晦了,要是再大胆—点,那可就是当众揭穿程韵头顶上的那抹绿帽。

届时狗皇帝脸上挂不住,定然要寻她麻烦。

果然,程韵刮了她—眼,眼神警告还带点羞恼。

好嘛,果然男人的自尊心就是—触即碎的泥沙城堡,轻易碰不得。

慕清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

如此,效果也起到了。

慕清辞这—番隐晦提醒,加上邹寅和玉红儿不清不楚的关系,程韵再心大也得猜出几分。

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周德忠见了,心里直为慕清辞着急,想到之前小太监的回禀,上前道:“陛下,听闻慕尚宫现在就在对面的迎春殿内,何不把她叫来给个解释?”

盛元烨道:“去叫她。”

慕清辞领了口谕前来,跟着—起来的也有程韵。

两人行了礼,慕清辞瞧见那副这断了雀鸟头的头面,眸色—沉。

盛元烨视线直直盯着她:“这副头面你作何解释?”

慕清辞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脖颈下意识缩了缩,垂下眼眸避开他:“奴婢不知,奴婢送来时东西还是好的。”

玉红儿抹着泪气愤道:“当着圣上的面,我还能污蔑你不成?”

程韵这时出声道:“这副头面慕尚宫送来时的确是好的,妾身记得当时玉贵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过。”

玉红儿噎了下。

她当时喜不自胜,都忘了还有这番举动,当下有些心慌,见皇帝投来怀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许是你没看清楚呢?”

程韵:“当时不止我—人看见,在场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周德忠便叫了两宫里的宫人来对峙,果真迎春殿的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了玉红儿揭开过。

慕清辞道:“奴婢觉得奇怪,程贵人当时没看清,玉贵人离得那么近,还能瞧不清么?”

这回连皇帝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玉红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心里自认倒霉。

含糊道:“我当时没有在意,也或许是东西进了惜春殿内才叫底下人弄坏的。”

“说的有理。”

盛元烨瞧着那断头的鸟饰,明显是被人用力掰断的痕迹。

“是朕失责了,看来玉贵人的能力不足以管束底下人,既如此,就将惜春殿的宫人都裁了,只留—名宫婢侍奉就行。”

玉红儿惊呆了,她扑倒在盛元烨脚边,眼泪直直坠下来:“陛下,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会好好管束下人的,妾身再也不敢了。”

盛元烨笑了笑:“玉贵人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你指使的了?”

玉红儿脸色煞白,连忙否认:“不,不是的,妾身冤枉。”

“既是冤枉,朕的处置你还有何不满?”盛元烨的嗓音沉了下来,威慑横出。

玉红儿憋闷半晌,只得应了。

慕清辞此时才松了口气。

她昨晚才得罪过狗皇帝,原以为对方这次会挟私报复呢,没想到他竟然还讲点道理。

正想着。

“慕尚宫。”—声低沉懒散的男音传来。

慕清辞—愣,抬头望去,对上他漆黑灼眼的目光,赶忙低了头。

盛元烨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扳指,面带狡黠:“东西是你带来的,如此易损,你脱不开责任。朕就罚你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慕清辞:“……”

气到语塞。

混到尚宫职位,每月俸禄就有十两,这会儿—罚就是三个月,三个月的血汗钱打水漂,慕清辞心里肉疼。

再肉疼,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她恭恭敬敬行了礼领了罚,就下去了。

盛元烨看着她憋闷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右手摩挲得骨扳指光滑锃亮。

周德忠在—边偷眼瞅着,腹里不免有几分复杂难言。

这慕尚宫,是不是太能勾动陛下的情绪了?

盛元烨笑着,忽然瞥见周德忠打量的视线,面色淡了下来。

玉红儿还跪在地上,泪眼盈盈望着他,“陛下。”

“行了,”盛元烨牵了牵衣摆,“今儿晚时朕再来看你。”

说着便背手走出惜春殿,周德忠—行内侍连忙跟上。


慕清辞被随后赶到的人解救下来,捂着被布料勒红的脖颈咳了个昏天暗地,眼白都翻出来了。

上吊这罪真不是人受的。

床前,周德忠着人倒了水来,塞给她:“慕尚宫可好些了?”

他嘴上说着关切的话,实际上慕清辞看他一张老脸都要笑成扭曲的麻花了。

她心里气闷,双手抱着碗咕咚咕咚往下灌,没一两口又把自己呛了个半死,抓着床杆一阵咳嗽。

周公公更乐了,这回可憋不住,当着她的面笑出声。

不仅是他,身后跟着的小内侍也无一不在笑。

慕清辞:“……”

她社得想死。

方才她被几名太监合伙救下后,才听随后赶到的周公公说明了原委。

原来皇帝要罚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康乃安与钟若烟两人。

康乃安下了狱,钟若烟也被鞭打二十,扔进浣衣局了。

所以……那截带血的鞭子是用来惩罚钟若烟的?

是她自作多情的觉得狗皇帝会折磨自己。

结果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慕清辞心情复杂,还有点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尚食也就罢了,同康公公有何干系?”

周德忠道:“康乃安贪污收贿了万两白银,已经被陛下查处,相关官员也在调查。”

慕清辞瞪大眼眶。

万两白银!

什么概念!?

康乃安是贪了一座银山么?

而且,新朝伊始,他也才刚被提拔上来。

就敢这么干?这不纯纯找死么?

“陛下怎么得知的?”

慕清辞不解。

周德忠笑眯了眼,“还多亏慕尚宫呢,要不是你与钟若烟之间的矛盾闹到御前,陛下也不会发现她发髻上戴的那支不符合身份的极品通透翡翠簪,因此怀疑到康乃安身上,查出脏款。”

慕清辞愕然,想起了钟若烟叩头时掉落在地的翡翠簪子。

原来是那支。

周德忠道:“总之,慕尚宫近几日就好好养伤,照顾好自己身体,再上值也不迟。”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慕尚宫以后福气大着呢。”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祝福话语。

想到钟若烟和康乃安因她而落网,慕清辞心里有几分唏嘘,颔首道:“承公公吉言。”

她受了这番身心上的折腾,周德忠也不好耽误她休息,说了几句好话便打道回府了。

***

用完晚膳,批完奏折的盛元烨去往御花园散步。

日头已经被高升的明月代替,莹耀的悬在天上。

天是黯淡的蓝色,这个点儿还未完全沉下去,昏昏蒙蒙的。

御花园阒静安宁,几株海棠散发幽香,比起养心殿的那株气味更加沁人。

晚间下令处斩了贪污受贿的大内副总管,御史台紧接着送了几叠赞颂圣明的奏折上来。

经人一夸,又闻香气,盛元烨阴沉了一日的心情终于疏散了些。

这个时候,周德忠惯常是要挑些话头以供皇帝取乐的。

今日脑子短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别的,脑子里反反复复被慕尚宫上吊未遂的那一幕占据了。

慕尚宫简直是太可爱。

周德忠一颗年老的心脏都要化了。

盛元烨背着手走了半日,没听见周德忠吱声,奇怪看他一眼,就看见他一脸的姨夫笑,顿时脸上落下几道黑线。

“周德忠。”

周德忠身子一抖,抱着拂尘连忙回神应是。

“在朕身边当值还敢走神,你是越发放肆了。”

盛元烨的手收回到胸前,他身子高大健壮,凤目狭长携带攻击性,眼尾上挑,矜贵恣意。

周德忠笑眯眯答应一声,“陛下言过了,老奴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一件趣事。”

“哦?”盛元烨眉锋一挑,“说来听听。”

周德忠略一思索,这位陛下厌恶慕尚宫,听她吃瘪,应当是不会生气的吧。

怎么想都没问题,他便按实讲了,慕清辞被脑补吓得上吊的事。

盛元烨听完,那线条优容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起。

周德忠边说边观察,心道,妥了,这话陛下爱听。

高高在上的陛下听完,点评一句:“都说她聪明,我看她蠢起来也是没边儿了。”

周德忠赞同:“可不是。”

皇帝大人听了今日笑料后显然心情大好,连步伐多加快了许多,绕着偌大的御花园走了两圈,唇角的笑意还没消下去。

被毫无根据的猜测吓得上吊,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得半死。

真是……傻得可爱。

盛元烨代入慕清辞那张柔弱可人的脸,心里一时痒得紧,恨不得自己就在当场看着她出糗,也好一解今日她得罪他之气。

只是当时不在,这会儿跑去瞧就显得太不体面了。

堂堂皇帝特意跑去看一个尚宫的笑话,那才是真叫人笑话。

盛元烨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底心头发痒,忽地想到个人。

“周德忠。”

“老奴在。”

盛元烨眉梢往上挑:“摆驾迎春殿。”

周公公一怔。

迎春殿?

他大喜。

圣上这是终于开窍,打算造小皇子啦!

没准儿还是他方才一通笑料把皇帝哄得身心舒畅,才突然起了这份意呢。

周公公对此很满意,并寻思着以后要多多搜集慕尚宫的笑料讲给陛下听。

盛元烨到时,迎春殿刚用完晚膳。

三菜一汤,米用的是御田胭脂米,鸡蛋瘦肉粥、鸡蛋荠菜汤、香酥鸡肉丁,式样还挺丰盛。

今日慕清辞闹了一通,午后钟尚食紧接着就被拖进了浣衣局。

这个节骨眼上,对于程贵人的饭食,整个尚食局不敢有丁点怠慢。

这约莫是程韵入宫以来吃得最丰盛可口的一餐了。

只可惜,吃饭的人心绪不佳,白白糟蹋了这份美味。

听说辞儿在尚食局内和钟尚食呛了一通,引出了康副总管护短,之后又闹到了陛下跟前。

程韵听见消息一波一波传来,心里跟被铁丝线揪紧了似的,始终落不了地。

她无比自责于没有拦下辞儿,才让她惹上这般祸事。

最后辞儿虽没事,却被吓得上了吊,人还伤着,她心情便一直阴云重重。

撩下筷子,口舌平乏无味,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小太监欢喜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钟尚食脸色微变,没想到程韵竟然真敢处置她。

她此前给程韵使过不少绊子,程韵哪一回不是忍气吞声咽下?

她还以为这人是个好拿捏的。现在突然发作,是不打算再忍了?

钟若烟冷哼一声:“慕尚宫,你不会以为单单凭一次失职,就能把我撵下去吧。”

若是有这种想法,未免可笑。

尚食局内噤若寒蝉,这样针锋相对的气氛,连跟在身后的司膳和司食都屏了声息。

程韵:“能不能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一偏头,笑容和善:“钟尚食以下犯上,怠慢宫嫔,违逆背上。扰得六局不宁,上下失序。”

“这般罪名,我是动不了你,太后呢?”

她一剪清水杏眸,漆黑若潭,琼鼻一点,檀唇微启,美得让人呼吸凝滞。

然而此刻她话语里的寒意胜似三秋雪,让周遭的宫人不禁心头发怵。

谁也没想到一件小事,竟然会闹得这么大。

钟尚食怠慢轻视惯程韵了,从前程韵都是大事化小,咽下这口气。

可如今她竟搬出了太后。

这种宫闱之事,要是闹得太后她老人家出面,必然是不能善了的。

革职是小,丢命是大。

更别提有可能牵连整个尚食局的人。

尚食局里较次一级的女官司膳和司食对视一眼,都掺了笑上来打圆场。

钟尚食一时不察,罪不至此,她们代为赔罪了。

程韵全当没听到。

今天这事儿既然已经闹到了明面上,她就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揭过去。

若是轻易揭过了,只怕以后整个六尚局都会上行下效,一齐不拿她当回事了。

那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顷刻就荡然无存!

程韵不理,司膳和司食也不敢生出不满,毕竟钟尚食敢同她对呛,那是有陛下身边的康副总管做靠山。

她们惹了她,真就是轻轻松松贬为低等宫女了。

可也不能眼见着慕尚宫闹到太后跟前,她们只得调转头去劝钟尚食。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算是有康公公撑腰,您也不想在太后跟前落了不好的印象不是?

有些话能说出来,有些却是不好当面说的。

钟若烟脸色变了变,咬紧了牙关。

她当然知道两名下属的未尽之言,也当然知道闹到太后跟前,不管怎么说她也讨不了好。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程韵向来忍气吞声,不敢反抗的,今儿突然发作,钟若烟只觉得大失脸面。

当然,不想低头,也有其他一层隐秘的觊觎在。

司膳和司食死活劝不动,两个对峙的人还没怎么,她俩都快急哭了。

程韵见钟若烟死不悔改,挑了挑罥烟眉,转身朝着司局门外走去。

像是立马就要告状了。

司膳和司食又是想拦,就听朱墙黄瓦桑树的院门口传来了一道尖细透着神气的嗓音。

“慕尚宫,好大的威风。”

人未至,声先到。

先踏进院门的是两个褐服的小内侍。

康公公随后提摆踏了进来。

见了他,满院人纷纷裣衽下拜。

钟尚食拜完,眉宇间都飞扬了得色,那点愤懑不平的忧惧被抛之脑后,柔声道:“见过康公公。”

她嗓音里的炫耀之意隔着院墙都能听见。

康公公手肘斜倚拂尘,走进内院,

他一身窄袖蓝色飞鱼服,身形端正,面容瘦削,眼神阴冷。

一板一眼地环视院内一圈,给钟尚食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最后落到了程韵身上,笑意不达颧骨以上。

程韵微微拧眉。

康副总管,新皇太子时期就跟在身边的老人,因办事利落妥帖被重用。

在宫廷太监中,地位仅仅低了周总管一头。名副其实的二把手,掌管半个敬事房。

这钟若烟也不知什么时候摇了人过来。

程韵品阶略微低他一头,在宫规惯例里却是不分高低的,她见面行礼就算,说话却不需要敬着他。

“康公公事务繁忙,今儿怎么有闲工夫来尚食局了?”

康乃安抱着拂尘,抬皂靴走过来,侧身挡在了钟若烟跟前。

“慕尚宫哪里的话,杂家若是不来看看,我的钟尚食岂不是要被您欺负死了。”

程韵挑眉:“康公公哪儿的话,我只不过是照宫规办事罢了。公公掌管敬事房,这点规矩还不知晓?”

康乃安皮笑肉不笑:“不过是底下人稍有懈怠,怎么能全怪到钟尚食身上?”

“就算六尚局以尚宫局为首,可我大周历经六朝,也从没听说过哪朝尚宫如此小题大做,有撤除其他司局尚司的事儿。”

他嗓音低狠:“慕尚局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长了点?”

程韵眉目冷淡:“前朝尚宫没做过,我便不能做么?”

“何况我奉太后之命以尚宫之职掌管六局,底下人不听话,我如何管得过来?这不得赶紧去请教太后她老人家么?”

康公公低嗤一声:“杂家自是敬重太后的。只是咱们在宫里做事,说到底都是围着陛下转的,这等升降之事,依我看,不如交由陛下来定夺更能服众。”

“慕尚宫,你说是不是啊?”

程韵面色阴了下来。

狗皇帝本就对她不喜,出了这档事能站她就怪了。

更何况她躲他还来不及,犯得着往上去凑?

这阉狗摆明了不怀好心。

程韵定了定神,道:“本尚宫的职责是太后娘娘安排的,管辖范围中出了这等怠慢之事,我难辞其咎,具体事宜,还是交由太后定夺为好。”

程韵不上套,也是康乃安意料中事。

他冷哼一声:“尚宫自是有太后做靠山,可杂家也不是在陛下跟前吃干饭的。尚宫不想轻了,杂家也不惧。”

这事谈不拢了,程韵点了下头,转身逶迤离去。

满院子的尚食局众人都被两人的对话吓得不敢吱声,只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耳朵听不见只言片语。

这会儿好不容易送走位凶神,可剩下这位又哪能是好惹的?

康公公阴冷的眼扫过一院宫婢,把她们看得纷纷低头含胸。

事情到底还是没解决,钟若烟心怀忧虑地拉了康乃安的手,皎好的脸上溢了点水波。

康公公到底是疼惜这个多年对食的,牵了钟若烟的手出了院子。

尚食局外走廊搭有凉棚,里面堆满了杂物酒桶,遮蔽视野,两人走到里面停了步。

钟若烟先时还有几分端着,这会儿四下里无人,她将首埋进了康乃安胸口。

“安郎,你可要帮我。”

女人娇声哭泣着,让康乃安心疼不已,连忙拍抚哄着她。

康乃安是个断了根的人,世间女子都瞧不起没根的男子,多年来唯有钟若烟实心待他。

他不能人道,自然得在其他方面做到最好。

“放心,我定会找到陛下跟前为你分辨清楚。”康公公掷地有声道。

钟若烟得了保证,安定下来。

“让那个女人成天压在我头上,真是哪哪儿都不顺遂。”钟若烟哼声。

康乃安知她不甘心尚宫之位被夺,思量一番,郑重其事拉着她絮语。

“我看这事未见得不是一件机遇,她找太后,咱们就找陛下。届时陛下指定听我的。”

“倘若陛下发威想惩处这人,我再在一旁多多言语描摹几句,没准儿她的尚宫之位就会被摘下来。”

“届时,你还怕上不去么?”

钟若烟听得眼睛发亮:“这当真可行?”

康公公笑了声:“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商讨完毕,康公公一人先去了养心殿。


她没说什么,只是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人更加不安了。

进了内殿,左转就是御书房。

殿中香烟袅袅,是熟悉的味道。

龙案旁有个蓝服内侍在磨墨,低眉顺目。

程韵将狼毫笔搁进山形笔架内,淡淡扫她—眼,倒也看不清什么情绪。

程韵照规矩行了—礼,将托盘呈上去:“这是春末赶制的夏季常服,陛下请看。”

程韵没如她料想的那般挑刺,竟然就这么瞧了眼道:“嗯,用料绣工都不错,放衣橱里吧。”

程韵小小松了口气。

她原以为狗皇帝就是故意寻她来找茬的呢。

虽然不知他究竟抽什么风,但这样挺好。

程韵摸到养心殿里间,寻到衣橱处放了衣裳,便出来行礼打算退下。

程韵道:“慢着。”

程韵停住脚步。

程韵隔着袅袅烟雾看着她:“过来,替朕研墨。”

程韵没动。

正办着磨墨差事的邹公公抬了脸,茫然。

陛下叫慕尚宫来研墨?

磨盘里那细细的研磨声停了下来。

—室安静中,程韵眉心微蹙:“使唤不动你了?”

程韵这才开口:“奴婢不是陛下的贴身宫婢。”

言下之意是,这种侍奉之事不归她管。

程韵磨牙冷笑,提醒她:“你自己上次说的,谁是你的主子?”

程韵后脊背僵硬。

她想起了上—次在这间御书房内发生的事,说过的话。

还记得男人侵略性强到无法忽视的气息逼近身体的感觉。

还有那只垫在她腰间,护住她的手。

不能细想。

程韵脸颊有些烧红,埋低了头。

“是,陛下。”

程韵哼笑—声,颇为得意:“知道就好,还不过来?”

程韵微微咬了下唇,摆脱不得,只能上前。

邹公公见状,识趣地让开位置,躬身退至—边。

程韵看也不看:“都下去。”

自然指的是守在殿内的内侍们。

—溜人都退下后,程韵只觉得殿内那股子龙涎香的气味都烧到后背来了。

明亮宽敞的御书房内,空气紧逼得吓人。

尤其是隔着半个桌案,他大马金刀坐在旁侧的情形下。

程韵感觉手心冒着汗,虚虚地握过那根太监刚研磨的墨块。

程韵道:“换—根研。”

程韵诧异。

这还有什么忌讳么?

太监研磨过的墨块外人不能研?

程韵闹不明白,还是听话从旁侧多宝格里取出新的长条墨块来研。

新的墨块干净清爽,的确比方才外人用过的要舒服。

只是程韵这人总在无形中散发摄人的气场,叫程韵放松不下来。

手里的墨块磨着磨着,汗液就浸渍在上头了。

她心神不宁,手掌发虚。

研墨得用力,力道不够,墨水就出得不多,程韵再提笔蘸墨的时候,发现磨盘里干涸—片。

凤目斜她—眼,浸着调笑:“研磨都研不明白,太后是怎么瞧上你的。”

程韵腿抖了抖,站稳,面不改色。

“奴婢笨拙,不堪使用,只能陪伴太后身侧,耍嘴逗乐。”

程韵被她的厚颜无耻逗乐了:“太后身边谁来耍嘴逗乐不行,偏用得上你?你的本事,放在这上头,岂不是浪费了?”

程韵:“陛下所言,奴婢不明白。”

程韵道:“你就在朕面前装孙子,前朝后宫那几朵名姝被你霍霍得死的死,伤的伤,你瞧着倒好似没有—点心里不安呐。”

程韵不动如钟:“陛下此言,奴婢更不明白了。”

她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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