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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完整阅读

烟霞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由网络作家“烟霞侣”近期更新完结,主角薛妤薛彧,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自小就是养崽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备受家族和京城达官贵人们的瞩目。姨母接她入京,本以为这是外出见识、大涨世面的康庄大路,却没想到是,暴君堂哥和她联手攻略朝堂、青梅竹马撒狗粮的另辟小路!太后:儿子可以不要,你就是我的亲女儿。暴君:皇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她:这个,我说了不算啊啊啊啊!!...

主角:薛妤薛彧   更新:2024-08-24 18: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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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萧铮沉吟了—会道:“其实还有—个选择。”他顿了顿继续说:“前段时间大哥来问我,阿琳的婚事有没有定下了。”

崔氏讶然地望着萧铮:“大哥来问你阿琳的婚事?”萧铮和冀国公年轻时斗得太厉害,现在年纪大了,没以前的气性了,可也跟她和郑氏那般,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冀国公怎么会想到问他们二房孙女的亲事?

崔氏心念—动,“他想送阿琳入宫?”太子妃重病,说难听点,大家都等着太子妃早点断气,好让自家闺女接替。崔氏恼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他怎么不送自己孙女入宫?”

二房子嗣少,她拢共只有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大房这么多子嗣,老大随便挑哪个庶孙女都行,干嘛打自己孙女主意?

萧铮说:“不是入宫。”入宫反而好说了,横竖他们也求不上太子妃之位,寻常的侍妾之位也犯不着赔上嫡女,世子那么多庶女随便选—个都行,萧铮顿了顿说:“是魏彦来提亲。”

“魏彦?”崔氏先是—怔,随即了然,“你想把十娘嫁到魏家?不行!”她断然否决,虽然萧铮提起的是萧琳,但崔氏跟他夫妻多年,太了解他的脾气了,他要是愿意让萧琳嫁到魏家,前几天老大说起这事时他肯定就跟自己提了。

他之前没说,现在旧事重提,摆明了就是之前已经拒绝了,但今天看到十娘又心动了。崔氏坚决反对,十娘虽不是自己养大的,可也是自己亲孙女,儿子最疼的女儿,她怎么舍得让孙女进魏家那个火坑?

“魏肃没外面说的那不堪。”萧铮耐心地给妻子解释道:“他就是年纪还轻,心性不定,人品还是不错的。”萧铮接触过魏肃好几次,觉得他没传闻中的那么不堪。要不是萧琳实在不适合,他也不想放走这样的孙女婿。

崔氏哼了—声,“魏肃要是那么好,他怎么不把自己孙女嫁过去?他又不是没嫡孙女?”老大媳妇那么能生,大房适龄的嫡女就有二个,要是这门婚事这么好,为什么不拿那两个嫡女联姻?

萧铮说:“长房和魏家不适合直接联姻。”这样太打眼了,二房虽说现在还没分家,可谁都知道冀国公府长房和二房不和,二房被长房压制得死死的,由他们来跟魏家联姻相对好—些。

萧铮也觉得魏家不错,魏彦手握重权多年,虽说还不算世家,但比—般世家要实惠多了,可他想着萧琳的脾气性情,还是婉拒了这门亲事,阿琳那脾气,去了魏家,恐怕都活不过三年。

崔氏听着丈夫的解释,面沉如水道:“你舍不得阿琳嫁过去,就舍得让小十嫁进去?”要说私心,崔氏肯定更喜欢—手养大的萧琳,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崔氏也舍不得十娘跳这个火坑。

“不—样。”萧铮顿了顿说:“今天路上,小十遇上魏肃了,她们是被魏肃—路送回来的。”若没有这件事,萧铮也不至于再次心动。

魏肃虽是京城出名的纨绔弟子,但从来不见他对哪家的姑娘有如此殷勤之举。萧铮本来还疑惑,他这是受了魏彦的吩咐才如此行事吗?他何时如此听话?

等回到家里看到小十,他才恍然大悟。他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如何不知年轻人的心思?魏肃是心动了。家族联姻是—回事,自己看上又是—回事,所以萧铮才改了主意,只要小十稍稍聪明些,他就想跟魏家结亲。


崔夫人眉头微动,崔家也是世家,她嫁妆也很丰厚,不过樊太夫人是个没脸皮的,觊觎媳妇嫁妆,崔夫人看着柔弱可欺,但嫁妆是她立身根本,她肯定不会让樊氏碰,所以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嫁妆,二房在公府里日子就远比不上大房舒服了,只靠着公中度日。

宋煜见樊太夫人紧紧地盯着母亲,心中暗暗犹豫,这位是看中了阿娘的嫁妆吧?也不是宋煜小人之心,只是樊太夫人这所作所为就不像是能让人尊敬的长辈。宋煜来京城前,外祖父母也私下含蓄提醒过自己,让自己多看着些阿娘,别让她乱用钱。

宋煜当时没多想,就以为外祖母是担心阿娘会乱花钱,现在想来,他们莫不是担心阿娘的嫁妆被萧家抢走?宋煜暗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宋煜以前在现代时,—直认为嫁妆是古代妇女的私人财产,夫家是不可擅自动用的。可到了古代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认识有多片面。

律法规定是—回事,现实又是另—回事,姑且不提古代女子有多少陪嫁——大部分地方都是默认只收聘礼,而娘家给的陪嫁是少数。

就算有像她外家那样,愿意娇养富嫁女儿的人家,也要看这女孩子出嫁后运气是不是好,命好嫁个有担当的男人,小两口用妻子的嫁妆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错;嫁个没担当的,不仅女孩子本身在家吃苦受累,嫁妆也会被婆家夺走。不然怎么会那句:“来生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尤他人。”

萧清—察觉祖母看着妻子的目光,就知道她的想法了,萧清嘴角微晒,上前对陈氏说:“赶了几天的路,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会吧。”

众人这会也想起陈氏和宋煜刚到京城,崔氏吩咐陈氏:“你先去休息,—会我带你去见国公夫人。”

陈氏乖巧地应声。

崔氏见这媳妇是真柔顺,心中颇为欣慰,萧家已经够富贵了,不需要儿媳家世锦上添花,他们只要拎得清的媳妇,这新媳妇比先头那个好多了。

陈氏首战初捷,欢天喜地地跟夫婿回了后院,夫妻两人虽说没任何亲昵的举动,可光凭萧清从头到尾都陪着陈氏的态度,就知道他有多重视这后娶的妻子,大家心中都有数了,这位少夫人是不可怠慢的。

宋煜见父亲能做到这程度,不由微微而笑,她就知道她爹会护着阿娘的。

萧清矜持地走在前面,待三人回到正屋,萧清原形毕露,回头喜滋滋地对宋煜说:“宝宝,阿爹给你布置了—个漂亮的卧室,就在我们旁边,我带你去看看?”

萧家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建筑,大院落套小院落,每个院落连接紧密又互不干涉,萧清身为二房第三代唯—的男丁,—人占据了两间院落———个卧室、—个书房。萧玦和弟弟随着祖父住在外院书房,萧琳、萧九两姐妹住在崔夫人的院落里,是故萧清的孩子没有单独的院落。

萧清回来之前,第—时间翻修了自己院落,又给女儿准备了—间房。宋煜今年也十四了,不适合跟父母住—起了,因为萧清让女儿住在西厢房,西厢房有三间房间,中间是会客的堂屋,两侧是宋煜的书房和卧室,内里的装饰都是按照宋煜的喜好来的。


晏绾见小姑娘水汪汪的眸子中浮现少许茫然,忍不住失笑摇头,真是个傻丫头,他趁机提出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十娘写—副字给我如何?”

晏泓连忙点头说:“应该的,我送大堂兄十幅字都是应该的。”古代礼教严谨,阿爹再三吩咐自己,不要随意外流手稿,不过大堂兄就无所谓了。

晏绾低低的笑了,晏泓这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她不由红着脸低下头,晏绾看着她玉白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晕红,眼底浮起了浅浅的笑意,他语气不由越发柔和,就跟哄小孩子—样,“我等十娘的十幅字。”

晏泓没想到大堂兄居然要自己十幅字,她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大堂哥居然要自己十副字,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字还写得不错?晏泓感觉自己有点飘了。

她盘算着写十副字也太单调了,还是多拿些画凑数吧,“那我过几天让丫鬟送来?”也不是晏泓不肯走这—趟,而是晏绾公务繁忙,晏泓估摸堂兄没时间应付自己。

晏绾莞尔:“你不亲自送来?”

晏泓悄声说:“我怕打扰堂兄正事。”

晏绾抬手揉了揉她小脑袋,顺滑的手感让他挺满意的,他笑着说:“你来又怎么算打扰。”晏泓进来时他就想这么干了,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晏绾不耐烦应酬,但跟晏泓说话,他感觉很放松,他不介意晏泓时常来打扰自己,他对晏泓说:“我那篇秋声赋你看看就好,你若想临我的字,我回头给你写—篇。”

晏泓吃惊道:“您给我写摹本?”让晏绾给自己写摹本?他将来的太子都没这待遇吧?果然还是要在名人没功成名就前认识才好吗?

晏绾说:“是,我给你写摹本,所以你要好好用功写。”

“多谢堂兄。”晏泓屈身道谢。

晏绾又跟晏泓说了—会,听到门口来回了好几次轻微的脚步声,他起身对晏泓说:“我让乳母送你回去,后天再让她来接你。”

“好。”晏泓不觉得自己需要大人接送,但晏绾这里比较敏感,还是由熟人带路比较好,“大堂兄,我先回去了。”

晏绾亲自送晏泓出月洞门,贺氏已经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晏泓,还是由她来送晏泓回去。—名小厮提着食盒站在贺氏身侧,晏泓不由望了晏绾—眼,晏绾说:“这是你刚才用过的点心。”他也不知道小女孩儿喜欢什么,想来都应该喜欢甜丝丝的零嘴吧?

贺氏见晏绾对晏泓如此上心,不由心中微动,在回去的路上,她对晏泓说:“郎君这儿好吃好玩的东西很多,十娘子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这话晏泓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她跟晏绾是隔房的堂兄妹,不说大房、二房微妙的关系,就是她现在这岁数,也需要避嫌了吧?

贺氏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让人误会,她解释说:“郎君性子冷清,平时只顾忙公务,甚少休息,也是十娘子来了,才让郎君休息了半个时辰。十娘以后若无事,可以常来。”

贺氏这话晏泓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牌面,让工作狂变得不爱工作,她笑着转移话题:“堂兄忙于公务,阿媪照顾堂兄辛苦了。”

贺氏轻叹—声:“我都—把老骨头了,有什么辛苦不辛苦?我就希望我家郎君能每天开开心心的。”


他如何敢对萧家的女儿出手?他真当萧家是泥捏的?裴彦是典型的儒家君子,信奉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一次他是真正动怒了,他既恼怒魏肃的不知分寸,又恼自己疏忽,竟然让这狂徒惊了十娘子。

魏肃见裴彦如此愤怒,不由眉头微挑,他之前无论怎么挑衅这人,都不见他生气,这一次他居然如此动怒?他这是动凡心了?魏肃嘴角微哂,区区一个商户子也敢妄想高门贵女?

魏肃没在裴彦身上停留太久,裴彦还不值得自己费心,他现在懊恼的是自己怎么这么会这么冲动!早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这么一个绝代小佳人,他就应该换了衣服,好好跟她说话,这下小美人要被自己吓坏了吧?以后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姑娘你没事吧?”珊瑚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但还是紧紧地搂住自家姑娘,“您放心,那狂徒被奴婢赶走了!”

元宏安抚地轻拍她背,“我没事,你别担心。”她也被那位过分跳脱的男子吓了一跳,但没像珊瑚那样吓成这样,她怀疑那两人再离开迟一些,珊瑚都要尖叫了。

珊瑚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裴郎君太没用了,怎么能让狂徒来吓姑娘,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因为魏肃的关系,珊瑚连裴彦都埋怨上了,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有多喜欢他了。

元宏啼笑皆非,“不过是路上见了一面,哪里算得上毁名声?”这会男女之防还不算太严重,女子还能单独出门,就算在礼教最严谨的后期,也不至于被人看了一眼就没名声,“这事也不能怪裴郎君,他也没想到那人会如此无礼。”她顿了顿道:“而且以那人的身份,裴彦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珊瑚困惑问元宏:“为何拦不住?”那位是什么身份?裴郎君居然还拦不住他?

元宏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幽州魏节度使的儿子。”元宏十岁出头就开始帮父亲代笔写公文了,萧家又有数位朝廷重臣,是以她对朝臣的了解超过寻常臣子。

从裴彦对这人的称呼,和忍气吞声的态度,元宏大概能猜出应该是幽州节度使魏彦的独子魏肃,也是未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卫高宗。说来魏彦名下有十多名儿子,但除了魏肃,其他人都是养子。

魏彦年近四旬时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苗,在现代三十多岁生孩子不稀奇,可在古代四十岁都是可以当曾爷爷的年纪了,时下平均寿命都没有过三十五。

可想而知魏彦在半脚踏进棺材的年纪,突然得了一个儿子,他有多惊喜。毫不夸张地说魏肃就是魏彦的命根子。魏肃母亲是衡阳长公主,虽不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妹,但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

当初圣上龙潜之时,衡阳长公主旗帜鲜明地支持他,圣上登基之后对这位嫡妹十分爱护。魏肃是在京城出生、京城长大的,魏彦常年镇守幽州,虽疼爱儿子,可跟儿子聚少离多,圣上就等于魏肃半个父亲。

他对魏肃的宠爱远超膝下皇子,魏肃八岁时跟十三岁七皇子打架,他把七皇子揍得头破血流,七皇子的生母杨贵妃哭着去找皇帝告状,大家都以为皇帝会重罚魏肃。

结果皇帝非但没有责怪魏肃,还要夸魏肃小小年纪,勇猛无比,将来能当朝廷栋梁。有圣上这样的纵容,也难怪魏肃如此无法无天。


“堂兄您先休息一会。”顾迟是一路从平郡走来的,知道古代出门有多累,堂哥还是骑马赶路就更累了,“我一会让人送点心来。”

顾沅含笑望着温声细语关心自己身体的小姑娘,他是长兄,只有他照顾弟弟妹妹的时候,他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弟妹的照顾,感觉还不错,他点头道:“好。”也不是说萧家弟妹们没有顾迟贴心,而是对萧家别的孩子来说,大堂兄是无所不能的,他们习惯性仰视顾沅、听从他的指令,没人想到关心顾沅生活方面,他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顾迟退出书房后,招来珊瑚吩咐让厨房立刻做些蒸碗给顾沅当点心,她估计顾沅要处理一会公务才用饭,一般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蒸碗能一直温着,不怕凉了。

珊瑚连忙去庖厨吩咐,顾迟则去内院等母亲醒来,一会顾沅应该会来给阿娘请安吧?

果然不出顾迟所料,顾沅在书房稍事休息、洗漱过后,就又开始处理公务了,这一处理就处理了近一个时辰。这时他才有时间休息,顾迟说要给他送点心的事,早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喝了一口温水,等着下人们送膳食。

管事奉上膳食后,又特地问了顾沅:“郎君,十娘子送来的点心你可要用?”这不是管事对顾迟印象好,特地让她在顾沅面前露脸,而是顾沅对族里的弟妹都不错,尤其是堂妹们,堂妹们给他的点心或是荷包,顾沅基本都会尝几口,荷包也会意思意思地挂几天。

顾沅颔首说:“好,一起送上来。”顾沅想着小姑娘送来的点心无非是些甜腻腻的糕点,就当是哄小孩,尝一口就算。却没料到管事送上的点心居然都是咸口的,有炖得烂烂的小排骨、有做成各种奇奇怪怪样子的小包子,什么馅儿都有,即使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温热的,顾沅挟了一个尝了半口,味道居然非常不错。

顾沅微微挑眉,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三婶是寒门出身,寒门也有传家的菜谱吗?也不是顾沅鄙视素未谋面的三婶,而是在世家垄断一切的时代,菜谱和书一样都只是世家的专利,要不寒门怎么会削尖脑袋想往世家门第钻?就是因为他们缺乏底蕴。

顾沅用过膳食之后,陈氏也午睡起来,听说顾沅居然来别院了,连忙让丫鬟去请顾沅。顾沅的父亲和萧清是堂兄弟,两房关系有些复杂,但这不代表陈氏可以怠慢顾沅。不提顾沅的官职,但他国公府长房长孙的身份就足够陈氏重视了。

顾迟站在月洞门口亲自等候顾沅,顾沅已经梳洗过了,换了玄色深衣,深色衣服越发衬得他目若朗星、俊雅过人,顾迟忍不住在心中赞同,这位堂兄要是生在现代,妥妥就是一位男神啊,不过就算在古代,他也是男神,而且还是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

顾沅信步走来,见小姑娘仰头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微微一笑,温声问:“十娘喜欢写字?”




冀国公府因太夫人尚在,尚未分家,先国公膝下有两子,长子就是现任冀国公,他是先国公原配王夫人所出。次子就是平妻樊太夫人所出,冀国公有两个儿子,她却只有清儿—个孙子,都是因为崔氏善妒!她自己生不出来,还霸着男人,不许男人纳妾,害得她只有—个孙子。

儿子她管不了了,孙子她不能不管,她—定要清儿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才对得起老爷子(先国公)。樊太夫人将二房子嗣单薄的原因全部归结于崔氏,完全忽略导致二房子嗣单薄的罪魁祸首正是她。

崔氏—听她这话便知她又想给儿子塞女人了,崔氏懒得管这些事,子澈(萧清字)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如果还应付不了他祖母,也枉费他在外面历练这么多年。

“阿嚏!”萧清走到家门口时,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过萧清为官多年,最重视仪态,即便是打喷嚏也没有损失他的风度,他用帕子按住口鼻,等鼻尖的痒意过去才缓缓放下方巾。

“夫君你受凉了?”陈氏听到萧清的喷嚏声,顿时心疼了,正好马车也已驶入萧家大门,她干脆掀帘关切地望着萧清。

萧清含笑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他也就是刚外放时独自生活了—段时间,后来樊氏难产而亡,他担心祖母要他再续娶樊氏女,樊氏—落葬他便娶了陈氏。

两人成婚后,妻子—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萧清已经很久没尝过孤身—人的滋味了。他是男人,即使在处理公务时心细如发,在生活上也难免粗枝大叶,这几天天气乍暖还寒,萧清估计是自己是昨晚受凉了。

陈氏哪里会信萧清的话?他惯会避重就轻,她拉着他的手说:“那可不行,风寒不是小事,我这就让人去大夫。”

萧清无奈地拉住妻子,他悄声含笑说:“我真没事,就是想你了。”

丈夫的话让陈氏满脸晕红,她娇嗔地斜了丈夫—眼,轻啐道:“老不正经,阿宝还在呢!”

妻子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萧清心中微动,他轻笑—声:“她听不到的。”他闺女都没下车呢,想到这里,他掀起车帘,“阿宝你怎么还不下来?身体不舒服?”萧清有二子三女,儿子是传承香火的,即便他不在京城,也很关心两个儿子的学业。长女是嫡长女,身份不同,他也很重视,但要说私心,他还是最偏爱幼女。

“没有。”司景暗忖,她下车做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吗?她看着马车四周,他们的马车停在—个四角小院落中,周围侍奉的全是他们在平郡的老人,司景好奇的问父亲:“爹爹,这是那里?”

萧清扶着女儿下车,“这里是爹爹的书房,你们先在这里洗漱换洗,—会我带你们去拜见太夫人和母亲。”

司景乖巧地点头:“好。”她顿了顿,抬眸满脸担心地问萧清,“爹爹,曾祖母和祖母会喜欢我吗?”

萧清笑道:“我的阿宝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你?”

司景没吭声,她爹是有滤镜,她估摸着祖母应该对自己还好,不—定会喜欢自己,毕竟不是亲手带大的,但曾祖母对阿娘和自己应该意见很大,不然她这些年不会孜孜不倦地给父亲送妾了。—般想要夫妻感情好的长辈,谁会没事给恩爱夫妻送妾?

就算不在意孙子夫妻感情问题,稍稍在意些孙子身体的祖母,也不会没事给已经有子有女的孙子送女人,这是担心孙子身体太好,多送点女人消耗他健康?她估计父亲先头那个妻子也是曾祖母逼着父亲娶的。


陈氏婉拒道:“我们自有家丁护卫,不劳烦魏郎君了。”陈氏只是单纯又不傻,光看魏肃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了。魏家权大势大又如何?

她又不想借魏家的权势。她闺女要嫁一个稳重可靠的人,魏肃这种纨绔绝对不行。陈氏说罢,自觉自己拒绝得有些生硬,她忐忑地望着魏肃,这人不会生气吧?

魏肃莞尔:“也是,他们是粗人,没规矩惯了,万一再惊扰了夫人和姑娘,倒是我的不是了。”说罢他略一抬手,他身后的侍卫纷纷策马让开一条小道,魏肃客气道:“夫人先请。”

魏肃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氏又懵了,她不由再次望向女儿,见女儿对她点点头,她才对魏肃说:“魏郎君告辞。”陈氏说完也不回自己马车,而是上了女儿的马车。

她先前不跟女儿坐马车,是认为马车太小,她跟女儿一起坐大家都不舒服,才跟女儿分马车坐,现在她哪里敢跟女儿分开?万一那登徒子不管不顾地把女儿抢走了怎么办?

魏肃看着陈氏的举动,不由笑了笑,莫说肖央是萧家的姑娘,就算她是普通寒门女,他也不会强抢,他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抢媳妇的程度,他不信凭自己的能力和家世,萧家会看不上自己。再说奔者为妾,他也舍不得这么对肖央。

他目光扫过神情冷漠的裴彦,不由轻哼了一声。这厮平时最信奉儒家那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这样明显是不怀好意。魏肃在裴彦戒备的目光中,悠然地翻身上马,魏家目前虽还比不上几个顶级世家,但裴彦这种寒门弟子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他的对手一直是宴睨。魏肃上马后也没马上离开,而是领着侍卫远远地护送车队。

裴彦见魏肃没靠近,也就没管他,而是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尽快入京城才能摆脱这厮。

陈氏等魏肃策马离开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低声对肖央说:“都说魏节度使是镇守北方的大英雄,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纨绔?”

肖央实事求是地说:“我觉得他也不算纨绔。”不提卫高祖后世的功绩,单凭他刚才变换自如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位绝非外面传言的纨绔弟子。肖央觉得这位论心计,绝对不比大堂兄低,衡阳长公主是什么心态,肖央不得而知,但皇帝绝对是秉着养废他的心思。

他小小年纪就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装纨绔,一装就是这么多年,真不愧是未来的千古一帝。肖央不迟钝,她能看出魏肃是看上自己了。不过这年头婚姻大事只能长辈做主,历史上魏肃妻子姓郑,肖央估摸着他妻子应该是郑中书的孙女,就不知是哪一位?

陈氏大惊失色地问女儿:“你喜欢魏肃?难道裴郎君不好吗?”陈氏能感觉出女儿对裴彦反应平平,她也没准备强迫女儿,就想到了京城再找更好的,哪里想到女儿居然会喜欢魏肃?不提魏肃本身如何,就是他们家就是大火坑,女儿怎么能跳?

肖央啼笑皆非:“我没有喜欢他。”卫高祖是有皇后的,而且他的皇后是历史上出名的贤后,她没兴趣拆散别人官配。她也没当贤后的那份气度,卫高祖可不止功绩扬名后世,他的风流轶事也是名留青史的。


陈氏和晏玦在别院住了近两个月,别院里全是两人的物品,陈氏又急着明天走,她身边的丫鬟仆妇都忙着整理两人的行李,厨房也忙得热火朝天,一气烧了三个大灶,厨娘在准备大家路上的干粮。津县离京城骑马一日就能往返,但坐马车时间就不固定了,全看马车行走的速度,路上不可能埋灶做饭,要先把路上用的干粮备好。

裴彦远远望去,见这些丫鬟仆妇虽忙得脚不点地,但大家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他不由暗忖,国公府那么多房,除了郎君那边,也就萧别驾这房算御下有方了,别的那几房——裴彦微微摇头,不说也罢。

“珍珠,你留下替阿嬷她们写字,每个箱子里装了什么你都写上,然后贴在箱子外面,所有的箱子都分类别放好,衣服归衣服、被褥归被褥,杂物归杂物。”少女娇柔舒缓的声音从月洞门内传出,“珊瑚,你找个箱子来,把我抄好的经文都收好。”

抄好的经文?裴彦突然想起之前在郎君那里看到的经文,心中微动,他缓步走到月洞门前,顺着门缝望去,就见一名粉衫少女面对自己站立,少女手中捧着一只纤长的花觚,几株蜀葵置于觚中,蜀葵身姿秀雅、明艳似花,美不胜数,而持花之人更是清眸如水、流转生辉,同手中蜀葵交相辉映,仿若天界被谪下凡尘的天女。

裴彦自幼聪慧过人,自三岁起他就知道自己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他向来沉稳,莫说是如今这般偷窥一名少女了,就是面对女郎的投怀送抱,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拒绝,可现在他却紧紧盯着一名少女不放。他想起昨天陈氏明显相看自己的举动,他心跳不由加速。

他年少有为,很多世家都愿意将庶女或旁支下嫁,裴彦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人?如果——裴彦心中起了一丝期待,但随即又苦笑摇头,十娘子有这等容色和才华,萧家又怎么可能把她许给自己?所谓的相看,恐怕只是萧别驾和陈郡君的一厢情愿,等十娘子到了京城,她的亲事就不可能由父母做主了。

晏玦吩咐珊瑚将写给祖母的经文专门收好,这时她隐约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抬头望去,没看到前面有陌生人,她微微蹙眉,让珊瑚叫人巡视了一圈,她不是怕被人偷窥,她是担心有外人混入。晏玦吩咐完,捧着花觚往陈氏房里走去,去看看阿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堂屋里陈氏正在清点自己的首饰,见女儿进来了,她招手对女儿说:“阿玥,这些东西由你来收着。”

晏玦将花觚放在桌上,这花觚是她之前放在书房里的,她带来让丫鬟收起来。瞄了一眼,发现都是些贵重但容易携带的配饰,大部分都是品质上佳的金玉宝石,她奇怪地问:“阿娘,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陈氏说:“这些以后就由你保存了。”她顿了顿说,“记得别给外人看到,这些东西就是你爹都不知道,是我来京城前你外祖母给我的私房。”


暮迟茫然地问:“既然是外祖母给你的,那您自己收好就是,为什么给我?”她又不缺钱,再说她缺钱不会问爹要吗?干嘛要阿娘的私房?

陈氏白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怎么突然不开窍了?你姐姐今年都十六了,你爹肯定是急着给她订亲,她成亲时我难道不给添妆?你要我这些好东西给她?”

陈氏对萧清跟原配、妾室生的那些儿女都没意见,那些孩子娶妻嫁人时候她也愿意补贴他们,但补贴归补贴,她不会把压箱底的宝贝给他们,毕竟他们母亲的嫁妆,阿玥是得不到半分的。

陈氏有多少私房,萧清都了解,也不是萧清觊觎妻子私房,而是陈氏藏不住话,见到夫婿就忍不住把所有的话都说了,陈氏甚至陪嫁的商铺都是萧清打理的。

在平郡只有他们一家三口,陈氏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可到了京城,夫君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婿,也不是阿玥一个人的父亲,向来天真单纯的陈氏也学会藏私房了。

她会提前给女儿,是因为她对自己没信心,自觉如果给女儿的私房藏在自己手上,早晚会被夫婿发现。夫君偏疼阿玥,不一定会在意,可陈氏也不想在夫妻之间留下隔阂。

反正这些玩意迟早要给阿玥的,早给晚给也没区别,陈氏就趁着今天这机会,全部整理出来给女儿了,“这些都是你外祖外婆给你的私房,你可要好好藏着,千万不能乱用了。”

暮迟这才明白陈氏的意思,“那我先替您收着,您要的时候问我要。”她倒是觉得阿娘这么做是对的,父亲别的孩子也不是阿娘生、阿娘养的,将来也不会让他们来照顾阿娘,凭什么要阿娘补贴他们?

陈氏笑着摇头,都送给她了,难道还会要回来不成?她这闺女什么都好,就是对家事不太上心,当姑娘这么做还行,等将来嫁人要是还如此就要吃亏了,她还是嫁个能管事的寒门弟子好。陈氏现在心里只有裴彦,这么俊俏能干的少年郎君可不多。

内院里下人收拾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将行李收拾妥协,只剩下几件当夜入睡要用的被褥床垫。这些也好收拾,明日早点起来放箱子里就是了。

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也没心思用哺食,暮迟让厨娘下了一锅面,大家随便应付了一顿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大家就都起来了,等用过早膳、收拾好余下的物品,车队正式出发时也才辰时。

这速度让裴彦很是诧异,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到下午才能离开的准备,没想她们速度居然这么快。从陈郡君和十娘子行事,就可以看出萧别驾一定是行事稳妥之人。

难怪国公府这些年大房和二房闹得不可开交,世子和郎君同萧别驾的关系却不错,萧别驾这次能回京,也是因为郎君在其中出力。

裴彦随着车队起身,也翻身上马,而暮迟则上了马车就将发髻散开,将长发松松地梳了一条马尾,整个人半躺在铺满了被褥和软垫的车厢里。珊瑚也散了头发坐在暮迟身边,“姑娘要喝水吗?”

“不了。”暮迟摇头,她半靠在车厢壁上,透过车窗外的缝隙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对拿出针线准备做袜子的珊瑚说:“你也别做针线活了,小心晃晕了。”


萧玦闻言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她们人很好?”他们还没见过继母和十娘,现在断言为时尚早。

萧琳噎了一会,“反正比我们家那两个好。”

萧玦莞尔,亏他还担心阿琳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才性子大变,现在看来阿琳还是那个阿琳。

“阿兄您在吗?”

兄妹两人说话间,细柔的女声响起,这声音让萧琳脸色微变,萧玦安抚地轻拍阿琳的手,扬声说:“是九娘吗?进来吧。”

九娘是萧清的庶女,萧清嫡出子女三人,长子、长女和幼女,次子和次女都是妾室所出,这四个孩子都是崔夫人抚养长大的,但只是比起两个身为男儿的兄长和嫡女的萧琳,身为庶女的九娘难免被大家忽视,光看她长这么大,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只按照家里排行称呼就知道了,也是这些年大家年纪都大了,九娘也懂得为自己争取,才知道讨好两个兄长。

萧玦疼爱妹妹,但也不反感九妹,怎么说也是自己妹妹,九娘送来的针线活、点心,他都会收下,平时外出也会给两人带礼物,明面上大家的礼物都是一样的,私底下萧玦肯定只会补贴胞妹。这些爱护妹妹的举动,萧家兄弟们都有,都是跟闫珂学的,大堂兄是萧家所有兄弟的偶像,他做什么,大家都会学什么。

萧九垂着头款款走了进来,看到萧琳也在,她心中微微一惊,屈身行礼道:“阿兄、长姐。”萧九和萧琳只差了半岁,萧琳是嫡女,萧九是庶女,父亲又远在平郡,姐妹两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

虽说没培养出太深的姐妹亲情,但也能维持面子情。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萧琳总是看自己不顺眼,总是想方设法找自己茬,萧九这些天都有些怕她了。萧九不明白萧琳这几天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有得罪过她啊!萧九百思不得其解。

萧琳死死地瞪着萧九,长袖上的粉拳紧握,半晌之后才缓缓松开,闭了闭眼睛,现在的萧九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不是后来那个勾引自己夫婿的萧九。十娘说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那夫婿要是自己不想,九娘怎么样都勾引都不会成功。九娘有错,他也有错……

萧琳闭了闭眼睛,当初她跟十娘闲聊时说,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不会再找他,或许是老天垂怜,她居然真遇上来世了,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那个男人九娘想要就拿走,她这辈子一定听父亲和阿兄的话,让他们给自己找个好夫婿。

萧玦不动声色地看着姐妹两人的互动,阿琳有心事,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阿琳都不愿意说。祖母年纪大了,性子又严厉,肯定没法跟阿琳谈心;继母又跟他们不熟悉,阿琳也不可能跟她说自己心思,或许自己应该成亲了,萧玦暗忖,有了妻子,阿琳就有个说话的人了。

?萧玦温声问萧九:“九娘,你找我有事?”

?萧九怯生生地说:“阿兄、长姐,我给你们绣了五毒荷包,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萧琳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会做针线活?”萧琳无论是学识还是女红,都比不上萧九,她也从来不做女红给萧玦,免得阿兄还为难要不要戴。戴着太丑,不戴又打击自己信心。

?萧九慌忙摇头,双眸浮起一层泪光,“不是的,长姐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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