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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低做小?可她才是真嫡女啊!》精彩片段
一连着好几日,沈国公府似乎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中。
沈思思被放了出来,大部分时间在延松堂陪伴老夫人,偶尔外出与那些熟悉的小姐们相聚,踏青赏花,倒也自在。
沈倾云每日跟着绪先生学习,起早贪黑,不曾懈怠一日,不过每天她都会来陪娘亲韩氏用餐。
“夫人,别等了,国公爷今天也出门了,这个点了,想必已经在外面用膳了。”
“是嘛,那我先缝两针,等着倾云过来。”
隔着门帘,沈倾云就听到屋内嬷嬷和韩氏的对话,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丫鬟替她撑开帘子,入眼便是韩氏身着紫色绣花长袍,鬓发上只斜插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玉簪,半倚靠在美人榻上,目光温柔地绣着手上的衣物,太阳西下,暮光融融,眼前的一幕娴静得如同一幅仕女图。
“娘,现在光线不好,你这样眼睛怎么受得住。”沈倾云忍不住提醒。
韩氏嗔怪得瞥了沈倾云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可不是嘛,夫人快别绣了,刚说起小姐就来了,快,让厨房的上菜。”陈嬷嬷笑着,让底下的小丫鬟开始忙碌起来。
“这不是夏天到了,想着给你爹置办些轻薄的衣裳。”韩氏看了看手上的绣袍,满意得点点头,这才放下。
“让绣娘做不就好了,何必你这么劳心劳神。”
“傻孩子,那怎么能一样呢,等你以后成亲了,就懂娘的心情了。”韩氏笑着打趣。
沈倾云很是不满,自己这个爹明明是个闲职,平日里却不见踪影,显然是去外室那潇洒了,倒是把娘亲骗得好苦。
可是看着韩氏这一脸的幸福,沈倾云又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快揭穿沈之峰的真面目。
陈嬷嬷那边很快将饭菜布好了,沈倾云看了看远处站着的福安,想着得先解决了,否则留这么一个眼线在娘亲身旁就太危险了,前世娘亲的死因不明,如今她十分怀疑有沈之峰动的手脚。
沈倾云收回思绪,看着眼前温柔的娘亲,正在为她夹菜,碗上又是堆的尖尖的,好笑又满足,两人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餐后,倚翠随着沈倾云在花园里消食散步,眼前的一朵花边有一片虫蛀的叶子,沈倾云伸手摘下,用脚碾进土里,问道:“消息可放出去了?”
倚翠点点头:“府里的都知道了,夫人在为福安寻亲事呢。”
“可有意动的?”
“有的,好两个管事儿子正巧到了年纪,恐怕这几日就会去问情况了。毕竟是夫人身边的得宠丫鬟,想寻个亲事还是不难。”
沈倾云淡淡一笑,亲事,想必福安是看不上的,但想要攀上国公爷做姨娘,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就等着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日,果真有一个管事找到陈嬷嬷,想要问一下福安的情况。
“陈嬷嬷,咱都是家生子,情况你大概也知道,我那儿子虽然算不得多优秀,但如今也帮夫人管着一家铺子,吃穿不愁,还算上进。年纪大了福安一岁,往日给他说亲,总是不满意,如今却是认下了,我这不就巴巴的找你来了,看看他有没有那个福分。”
说话的王管事是负责外院采买一块的,在府中也算有些地位。
要说福安只是个二等丫鬟,不过生的乖巧清秀,配个管事儿子,倒算绰绰有余呢。
陈嬷嬷也见过那管事儿子,五官端正,没什么恶习,是门好亲事,于是笑着答应下来,说回头就跟夫人禀告。
韩氏一听,也觉得不错呀,便把福安叫过来问话。
“虽然匹配,总得看你自己的想法,你可愿意?”
福安的脸刷地白了,跪了下来:“夫人,你可是嫌弃了奴婢,觉得奴婢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要把奴婢给撵出去了。”
韩氏笑的不行:“傻福安,瞧你这说的。”
陈嬷嬷也开口劝慰:“姑娘大了可留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嘞,那王管事的儿子,长相能力都不错,你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先见见。”
沈倾云正好在一旁,表面天真地跟着说:“瞧福安姐姐这样,可是瞧不上管事儿子,不知福安姐姐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福安抬头看向沈倾云,见十三岁的小姐容颜清丽,表情恬淡,可那双眼黑黝黝的,似乎透着说不出的冰寒。
她赶忙低下头,其实她也知道,她年龄摆在这了,况且这亲事也算匹配的,一再推脱,反倒可疑,只能假装不安:“这,小姐多虑了,只是猛然听说这事,有些害羞,还是像陈嬷嬷说的,先见见吧。”
陈嬷嬷见她应下来,捂着嘴乐,倒也开心:“行呀,我明日就去回了那王管事。”
福安讪讪地,心里想着却是要赶紧告知国公爷。
她身心都已经是国公爷的人了,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呢。
沈倾云坐在一旁喝茶,鱼儿已经上钩了,她不急。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福安似乎是每隔五日会去东院与沈之峰相会,算算日子,还得再过两天。
可福安急呀,急的嘴边都要起泡了。
也许是王管事的儿子的确中意福安,又或许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王管事催的紧。
这边陈嬷嬷才刚回口信呢,那边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安排碰头了。
那王忠其实见过福安的,他偶尔会拿着些账目之类的,定时给韩氏通报查看。二等丫鬟平日里也经常呆在暖玉阁的外院,王忠有好几次,就看到福安乖巧地在那忙自己的事情,他心里觉得这丫鬟挺可爱的。
如今听说自己爹竟然准备让他娶了福安,夫人也是同意的,一向忙生意不想婚配的他,突然觉得,若是家里有个娇妻等着自己,想必也是岁月静好。
于是去买了个碧玉簪子,借口来汇报账目,远远见了一面,就把簪子托给陈嬷嬷转交。
陈嬷嬷觉得这王忠倒算是有心了,因此在韩氏面前好一番夸。
福安却还是泪汪汪的:“奴婢配不上王公子,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夫人。”
沈倾云心中冷笑,确实配不上。
福安的这个态度显然让一直忙活的陈嬷嬷也有些泄气了,她皱了皱眉,不好再劝。从她心底来说,觉得福安年纪也大了,若是这次错过了,以后怕是想找个好的,也来不及了。
韩氏也有些不耐,但不好勉强。
沈倾云笑道:“哪有见一面就定终身的呢,嬷嬷你们太急了些,或许福安姐姐多接触一阵子了,就改变心意了呢。”
福安跪在地上,没有接话。
在她的心里,王忠再好,也是个奴才,怎么比得上国公爷呢。
韩氏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先这般吧,我有些累了。”
陈嬷嬷扶着韩氏去休息了,沈倾云也回了蒹葭院。
刚回来,珍珠就一脸神秘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小姐,寒玉回来了。”
“哦?”沈倾云挑挑眉,心想来得可真是时候呀:“那他在哪?”
珍珠往四周看了看,小脸皱得像苦瓜:“我也不知道,小姐,他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我找了他好半晌也没发现他藏哪了。哦,对了,他给小姐留下了一个哨子。”
沈倾云被她这样有些逗笑了,不过还是拿起那个哨子仔细地看了看,那是一个玉做的口哨,质地一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沈倾云让珍珠把房门看守好,吹了吹这个玉哨子,却没什么响声。
可没一会,寒玉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沈倾云强压住自己想要惊呼的样子,这神出鬼没的,太唬人了吧,冷静下来问道:“你哥哥呢?”
寒玉恭敬地回答:“哥哥还在养伤,奴才先过来保护小姐。”
沈倾云摆摆手:“别奴才了,就称我吧。你刚刚躲在哪里了,怎么完全找不到你?”
闻言,寒玉的嘴角有一丝笑意:“回小姐,我刚刚不在外面,但小姐的玉哨与我身上玉佩有特殊的感应,因此我马上赶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沈倾云又看了看手中的玉哨,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平时都会藏在哪?”
“树上、草丛里、房梁、屋顶之类的。”
“这样啊......嗯......寒玉。”
“小姐请吩咐。”
“不准偷看我洗澡换衣服。”
。。。。。。
“小姐请放心!”寒玉抱拳低下头,露出的耳朵和脖子却都红得彻底。
沈倾云也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你来得正好, 我晚上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一阵交谈后,寒玉又消失了,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沈倾云好奇地到处看了看,没发现。
窗外,寒玉默默地看着她。今日她穿着淡粉色的纱衣,里面白色的裙摆上绣着金线芍药花,头戴着簪花翡翠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拂过嫩白的脖颈,那双澄澈的眼眸里,都是好奇和不可置信。
他这么看着,唇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
沈倾云找了一会也就放弃了,心想有武功可真好,可惜自己是来不及学的。
她找了一根红绳,将这个哨子挂在了自己手上,藏到了衣服的最里面遮盖起来。
夜渐渐深了,东院小屋子的烛火点了起来。
暖玉阁那边,福安也静悄悄地从院子里溜了出来。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避着走,直到看见那亮着烛火的小屋,面上一喜,正欲上前敲门,脖子一痛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才谨慎地打开了房门,轻声问:“谁。”
但是寂静的夜里没有任何声响回应他。
于是他皱着眉走出房间,烛光映照在那成熟但仍旧透着俊逸的脸上,正是沈之峰。
奇怪了,今天福安怎么还没有来呢?
他关上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干脆靠着床上小憩起来。
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划破了夜空,国公府夜里的侍卫急忙往声音处赶去,却是从马房那边发出来的。
除了女子的尖叫声,还有男子的质问和粗笑,伴随着一两声喘息,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侍卫们皱着眉头,推开房间。
就见一个女子满脸通红,脸上都是泪水,表情痛苦。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了,胸前一片洁白,衣裙已然十分地凌乱。
而此刻,还正以暧昧的姿态,坐在男子的身上。
那男人脸上极有兴奋,又有迷惑,但手仍旧不停得抓揉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这幅淫糜的场景委实惊呆了众人,可那些侍卫却也没有关上门,而是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女子裸露在外的皮肤。
终于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这不是夫人身边的福安吗?”
这......
侍卫头子蒙了,混沌的脑子里总算出现一丝理智,他赶忙上前呵斥:“刘栓,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敢在府里轻薄丫鬟!”
被叫刘栓的,是马房里喂马的,就住在马厮旁边的屋子里,长得很丑,脸上一颗大痦子,身上长期带着臭味,因此三十好几了也没有讨到媳妇,是个老单身汉。
他本来还以为在做梦呢,睡得正香,天上掉下个美娇娘,又香又软,躺在他身边扭动着火热的身躯,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亲热一番也值了。
此刻被侍卫大声一喊,急忙辩解:“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呀,是这个丫鬟深夜来勾引我的!”
他这话谁会信呢,但令人尴尬的是,福安却一直趴在刘栓的身上不下来,那躁动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都是年轻小伙,看得这些个侍卫是口干舌燥。
难道这丫鬟如此重口?
福安咬破自己的嘴唇,强行恢复了一丝神智,厉声喊:“是他把我掳过来的,快救我!”
便有那侍卫上前拉扯,途中还趁机在福安的身上偷偷摸几下。
也有侍卫赶紧去暖玉阁禀告韩氏的。
福安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可是此刻的羞辱,另她恨不得马上死去,但是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刘栓这个恶臭的老男人亲热,又遭受到侍卫揩油。
如今还要告诉夫人。
完了!都完了!
这次谁也救不了她。
沈倾云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起来就听闻暖玉阁那边似乎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边被丫鬟伺候着梳洗,一边不在意地问。
“听说是夫人身边的福安,昨个深夜被抓到,在马房那边与下人私通,如今给绑起来了,等着夫人处理完庶务后再处置。”
倚翠的眸光闪了闪,她看着眼前的沈倾云。不知不觉间,沈倾云回府已经快两月了,皮肤也变得越来越白皙细腻,此刻更衣时只是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和侧脸,都显得十分美好,举手投足间更没有了初入府的拘谨和土气。
而她总是不敢直视沈倾云的眼眸,明明是少女,那幽深的瞳孔中却总是透着冷意,似乎能把人心底照穿。
福安的事情,和小姐有关吗?
倚翠自然不敢问,只是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一些。
沈倾云装扮好了,就到了暖玉阁来看看情况。
刚到门口,就发现王管事站在院外面和陈嬷嬷说话,表情有些焦急和不解:“嬷嬷,你倒给我透个实情,我听说福安出事了,可是真的吗?”
显然,这大宅院里这种风月八卦,只是一晚就传开了。王管事听了这事,心底却有些不信的,还以为是下人乱嚼舌根。
毕竟他的儿子,不管是从相貌,身份,前途,哪个不甩那马房的刘栓好几条街。
陈嬷嬷也是不停的叹气:“夫人忙着府里的庶务,还没有把事情经过审问清楚,你走吧,不过我私下提醒你一句,那亲事,你就别想了,给你儿子找个更好的。”
王管事的面上也就凉了下来,这话,可不是拐着弯地说福安确实有问题。
他摇了摇头,一脸丧气。
沈倾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屋内,屋子有几个管事婆子,此刻在汇报府中的内务,其中两个眼中已经是闪烁着,偷偷打量福安在不在。
看到沈倾云来了,正巧也忙的差不多,韩氏就让这些人都退下了。
“娘,你还好吧,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看到韩氏眼底下一片青黑,面露疲惫,沈倾云有些心疼。
“倾云,你怎么来了,你还小,不用管这些,快回蒹葭院吧。”韩氏摸了摸女儿的头,不想她接触这些脏污的事情。
“女儿已经不小啦娘,明年就要及笄了,就让我陪着娘处理吧。”
看着沈倾云澄澈濡慕的眼睛,韩氏心底一软。
是啊,女儿明年及笄后,就要考虑定亲的事情,她总归不能保护女儿一辈子,后宅深深,往后还得靠女儿自己去走。
“好吧。”韩氏叹息一番,带着沈倾云去了内室,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福安带过来!”
陈嬷嬷此刻也进来了,想必是王管事走了,她也没有说话,只默默站到韩氏身边。
福安被带进屋子里时,身上还是昨夜的衣裳,隐隐就透出一阵马粪味,她目光涣散,头发凌乱,再也看不出曾经乖巧的样子。
“福安,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韩氏问。
福安被这问话一惊,随即看向眼前的韩氏,终于流下泪来,跪着磕头说:“夫人,夫人求你饶了我吧,我是被那马房的...被他给掳走轻薄了,奴婢清清白白,真的没有与他私通。”
沈倾云一脸的不解:“福安,你好好的在暖玉阁里,那刘栓还能进内院把你掳出去吗?”
福安身体一个颤抖:“回小姐,我是昨夜心情不佳,夜里睡不着,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没想到....”
也许是又想到昨天的不堪,又惊又怕,终于还是忍不住伏在地上哭起来。
看到她这样,韩氏有些不忍,毕竟是身边这么多年的丫鬟,她也不相信福安会看上刘栓那个老光棍。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带着她这个夫人也面上无光,声誉受损,不处置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已经这般了,你便到庄子上去吧,只要你是清白的,以后时间久了,或许还能寻个老实人嫁了。”韩氏到底是舍不得直接发卖了去。
至于那个刘栓就没有什么好运了,昨夜就被棒打一番,今早便被人牙子带走了,想必只会被卖到做苦力的地方。
福安也知道,她不能扯出国公爷,能这样已经是夫人开恩了,何况去了庄子上,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国公爷,便要谢恩。
“等等。”
沈倾云突然开口,微微一笑:“娘亲,那马房在外院,便是心情不好,就能大半夜散步到外院去吗?福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不若验身后再下定论。”
韩氏蹙眉,也觉得她就这样处置,或许会引起下人的非议。
她急忙跑过去:“福安,福安,你醒醒,怎么回事?”
福安隐约看到沈倾云,惨白一笑:“小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说着话,嘴边就流出鲜血。
沈倾云走过去想扶起她,却被她猛地抓住了手臂:“夫人...告诉夫人...大夫...”
话未说完,手就松开了。
“小姐,人没了。”寒玉说。
沈倾云面色冰寒,她站起身,对着寒玉说:“走吧。”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了蒹葭院,沈倾云才开口问:“寒玉,是怎么回事?”
寒玉半跪在地上:“小姐,是我的疏忽。戌时有个丫鬟偷偷给福安送吃的,福安应该是很信任她,因此吃了一点东西,当时看着都正常,可是到了亥时,她就开始肚子疼了。”
“那丫鬟是哪个院的?”
“不认识,但我留心跟了上去,看到与那个丫鬟接头的,是国公爷身边的管事。”
沈倾云的指尖掐入掌心:“关福安的那个院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应该也是他示意的吧。”
这个他,不言而喻。
“好了,你先退下吧。”沈倾云挥挥手,寒玉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就消失了。
沈倾云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目露嘲讽。先前,她就担心沈之峰会不会对福安下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沈之峰应该也是清楚的,那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如今却是一尸两命。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福安死之前说的那两句话。
恐怕福安也反应过来了,是沈之峰要她死,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第一句话她懂,第二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夫人...大夫...
沈倾云心神一震,难道是要给娘亲请个大夫?她又不知不觉想到前世,娘亲虽然柔弱,但是身体还算康健,怎么会那么快虚弱死去。
要冷静!
沈倾云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担忧和怒火,如今尚有时间,若是沈之峰真的对娘亲下手,她定然与他不死不休。
在这样的念头下,沈倾云渐渐睡去。
梦里,她似乎又梦到前世,她被关在江侯府的后院里,不见天日、苟延残喘。梦中的自己站在那昏暗的房中,望着窗外,转过身来,面黄肌瘦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生气。
当清晨的光照进来,沈倾云醒过来,抬手之间,看着自己纤细盈润的手指,不禁松了口气。
倚翠早就候着了,见她起了,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低声说:“小姐,福安没了。”
沈倾云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没的?”
“听说是今早婆子过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就发现人已经凉了,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府里都说福安是羞愧自杀。”
沈倾云没有说话,一个丫鬟的命顶多够这些人讨论几天,再过不久就会像风过无痕,谁也不会提起了。
绪先生到府中时,也听到些流言蜚语,但看沈倾云面色沉静,不被外界所扰,很是满意。
这段时间沈倾云进步神速,尤其是在琴上,虽指法不够老练,但胜在情绪饱满,意蕴深长,往往令听者动容。
绪先生笑着问:“倾云,再过一个半月是太后寿宴,按照惯例,不少官家女子会上台表演,你可有准备?”
沈倾云摇摇头:“京都才女数不胜数,我还是不去献丑了。”
这种表演表面是贺寿,其实就是给女子们一个机会,毕竟那天皇子公孙都在场,若是表演出彩了,说不定就会被哪位看上。
可她这辈子,早就对婚嫁之事没什么期待了。
对话传到沈思思这边,她狠狠往身边丫鬟身上掐了一把:“贱人,凭什么我要嫁去破落的江侯府,却让沈倾云准备宫中宴会。”
这段时间,沈思思一直深居简出,为了就是让人赶紧淡忘她和江临之前闹出的事情,暗中蛰伏,等待一个机会再次崭露头角。
可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说好帮她安排,早点利用沈倾云摆脱婚约,这几日却没了动静。
沈思思心里的小九九,沈倾云暂时还顾不上。
这边的学习刚刚结束,她就忍不住到暖玉阁去了。
韩氏今日穿的是一件绣着攒珠桂花的对襟禙子,腰身处特意收紧了,下身则是深黄色,裙摆处绣了些缠枝花卉,瞧上去温婉可人。
美中不足的,便是面色有些差,在裙子的映照下,显得有点发黄。
“娘亲,你最近可是累到了,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沈倾云拿过韩氏手中的账册,放到一边,看到娘亲整日为国公府劳心劳力,一股无名火就从心中升起来。
韩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问旁边的陈嬷嬷:“有吗?我瞧着还好呀。”
陈嬷嬷知道福安的事情总归让韩氏心中不痛快,此刻也打趣:“还不是小姐关心夫人,夫人也是该放宽心多休息。”
“是呀,娘亲。”沈倾云抱着韩氏的手臂开始撒娇:“你这面色太差了,不若让府医来把把脉,也好让我放心些。”
韩氏觉得沈倾云有些小题大做了,可女儿关心她,她心里便像是吃了蜜,架不住沈倾云哄,还是将府医请过来了。
府医来了用绢帕盖在韩氏的手腕上,仔细地把脉,思索片刻才说:“夫人脉象有些虚浮,唇甲淡白,乃是气血不足,我开个温养的方子,平日里多休息,可食补,慢慢就好了。”
沈倾云忍不住问:“这样就行吗,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注意吗?”
府医摇摇头,半晌还是说:“夫人的脉象中,又隐隐有气火旺盛之像,上燥下寒,长期以往定是对身体有所损害,还望夫人放宽心情。”
韩氏叹口气,又揉了揉额头,决定不再去想福安的事情,她最近的确是被这些事情弄得心烦意乱,陈嬷嬷则是跟着府医拿药去了。
沈倾云却是听得心中沉重。
前世韩氏死前,把脉也是这样,没诊出什么来,可人就像失了水的花一般,枯萎凋零了。
是真的没什么,还是府医无能,又或者是府医已经被沈之峰收买了?
韩氏一边头疼一边还要翻看账目:“说是休息,这么大个国公府,上百人要管着,哪里休息得了呢。”
沈倾云闻言也皱着眉头,韩氏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住呢,突然她灵机一动:“娘,不然让我帮帮你吧,我该学着管家了,你也好趁机休息一下。”
韩氏听到沈倾云的话愣住了:“倾云,你是说你要学管家吗?”
陈嬷嬷这时也安排妥当从外边回来了,听到这话,却是开心:“老奴觉得可行,若是小姐能帮着夫人管家可就太好了!夫人最近呀,总是头疼,就是这府内的事务放不开手。再说了,小姐这个年纪呀,也该学学咯。”
听到陈嬷嬷的话,韩氏才开始正视这件事情。
是了,她的倾云已经十三岁了,大家族里的嫡女,这个年纪就可以开始学着管家了。
毕竟以后嫁出去,定然是要做当家主母,可不是只会琴棋书画就能行的。
这般想着,韩氏就答应下来:“倾云你可想好了,当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金银采买,人情世故,多的是要学的,你可能吃这个苦?”
“为了娘亲我也不会轻言放弃的。”沈倾云笑着将头靠在韩氏的肩窝上,鼻尖瞬时闻到一阵柔柔的香气,她撒娇道:“娘亲可要好好教我,不许藏拙,我一定能快点学好,让你放心去休养。”
韩氏笑得不行,伸手刮了刮了沈倾云的鼻子:“那以后每日早上辰时你便来暖玉阁用膳,从账本开始看起,可能做到?”
沈倾云连忙点头,她是真的想要多学点。
消息传到沈思思耳朵里,当天又砸碎了两个花瓶。
韩氏难道忘了,府里还有她这个大小姐吗?她以后可是要嫁入皇家当贵人的,到时候整个沈府都要依仗她。如今韩氏眼里竟然只有沈倾云,完全把她抛之脑后!
老夫人和沈之峰也对此表示不满,奈何提了几句,见韩氏完全没有带上沈思思的意思,也就作罢了。
沈倾云本来还惊讶了一下,这次他们竟然没怎么作妖。
等学会了看账目,沈倾云这才懂了。
整个国公府,全是靠韩氏的嫁妆补贴着,才能维持如今的花团锦绣,就沈之峰那点俸禄,实在是不够看的。
国公府的一些店铺庄子倒是不错,收益也可以,可是奈何架不住这开销大。
老夫人那边,人参燕窝没有断过,沈之峰这里,文房四宝都是名品,平日里用的都是最好的桃花纸,更别提每日山珍海味,一年四季的绫罗绸缎头面首饰,哪样不花钱呢。
若是惹恼了韩氏,真算起来,他们自己可承担不起。
沈倾云看着这账目是又气又恨,不禁又感慨,她们娘俩可真是如出一辙的恋爱脑。
韩氏用嫁妆补贴国公府,而她上辈子也是用嫁妆去填江侯府那个大窟窿。
要说老一辈还在的时候,国公府和侯府何等的兴旺,如今在陛下有意的遏制下,都日渐凋零。
可是江侯夫人、老夫人、沈之峰这些人,却是做不到由奢入俭,一边利用感情吸着别人的血,一边却又摆着高傲的姿态,又当又立,真真可笑。
沈倾云翻看着账目感慨,突然间,她的目光凝视在一行字上。
反复将前后几个月的账目查看之后,她喊来账房先生。
账房看到是沈倾云,想着一个小女孩,能看懂什么,表情很是不耐:“小姐若是有哪些看不明白的,不若先跟嬷嬷请教,侯府的账目繁杂,恐怕没有闲时。”
这便是嫌沈倾云耽搁时间了。
沈倾云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账房,只是直截了当指出问题。
“这个支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隔三差五都会往琵琶街这户送上百两银子?”
账房看了看这笔支出,思索了一会,撇着嘴说:“那是老爷的一家铺子,似乎是经营不善,需要补贴。”
“哦?那这家店具体经营的什么,如何不善,这笔钱又是怎么运作的,为何一直没有效果?”
账房先生傻眼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沈倾云不禁冷笑:“好个一问三不知,你既然是管银钱的,该知道上百两白银,够普通家庭开销多久,一家铺子,不能赚钱,反倒是每个月每年往里面继续投这么多钱,你就是这么管账目的?”
说完,猛地将手上的茶杯砸在账房脚边,砰的一声,吓得账房抖了抖,抬头再看到沈倾云那黝黑阴沉的眼眸,带着恨意,情不自禁跪了下来。
还没等账房狡辩,沈倾云又指着一处接着说:“这蔬菜的价格也不对!”
“冬季价高,可以理解,但是到了夏季,供应上来了,价格却是仍然不变。如今既没有听说干旱,也没有听说天灾,不若把供菜商叫来对对价,看看这回扣是吃到谁的嘴里了!”
别看只是蔬菜,可国公府上百口人,一日三餐,这量累积起来利润也相当可观,更何况或许还有别的地方,只是现在没有查出来而已。
而账房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少女来。
眼前的小姐穿着碧烟色纱裙,挽着一条淡红渐变的披帛,面上是银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眸,气场凌厉,贵气逼人。
他真的没想到,这么小的纰漏,也会被发现。
也是韩氏一直以来待下都比较温和,放大了他的贪婪,可如今却被揪了出来。
“小姐,不是的,这里面有误会......”
“不用解释了,我们沈国公府用不起你这样的账房,只是你现在还不能走,我自然会请一个新的账房先生,到时候,若是补不上缺漏,你就等着下牢房吧。”
沈倾云说完,直接向外走去。
账房情急下想要抓住沈倾云的手臂求饶,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中了手和膝盖,疼得整个手掌都麻木起来,跌坐在地上哎呦地叫唤着。
暗中,寒玉冷冷得看着他,一双脏手也敢去拉扯小姐,若不是在府中就直接废了他。
沈倾云懒得再看账房一眼,只是吩咐下人把他看管起来。
从她发现这个账目不对劲开始,账房今日就注定不能平安走出去了。
琵琶街...琵琶街...
她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
或许沈之峰是有家店铺在那,但是更重要的是,那里也是沈思思经常去的地方。
这么多年,沈之峰竟然就这样,挖着韩氏的嫁妆养着外室。
真不要脸。
“倚翠,你拿着账目去暖玉阁,告诉娘亲刚刚的事情,让她来处理账房。”沈倾云一边走一边吩咐。
“是,小姐。”倚翠福了福身,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赶忙往暖玉阁那边去了。
“珍珠,走吧,随我去视察一下那家不赚钱的店铺。”
“好的小姐!”
备了马车,沈倾云带着珍珠就出门了。到了琵琶街,沈倾云让侍卫们在街口等着,自己则独自带了珍珠进去。
她一户户数过去,终于看到了那家铺子。
那是一家首饰铺子,楼后面似乎还有个院子,占地倒是挺大的。
琵琶街虽然不像西街那么繁华富硕,但是人流量却不少,沈倾云随意看了看,店里面的首饰做工精巧,用料一般,所以定价并不算高,倒也吸引了不少夫人小姐,正在逛看试戴。
沈倾云环顾四周,心中冷笑,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每个月亏空呀,不仅不需要补贴银钱,甚至应该有不少的进账才对。
或许是看她衣着精致,气场不俗,很快便引来一个店小二向她推荐介绍:“小姐,今日是想买什么首饰呢?”
“只要好看就行,小伙计,我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店的首饰品质如何,可别坑我。”沈倾云笑着说。
“那哪能呀,这位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老店了,做工精良,你看这么多夫人小姐都在我们这选首饰呢,不少都是老顾客!你看看这簪子,用芙蓉玉做的,粉润喜人,又是时下流行的款式,正适合姑娘你这个年纪佩戴呢。”
“嗯,还有没有更好的?”
“当然当然,小姐你看看这套,也很适合你......”
沈倾云跟着韩氏自然是见识了不少好东西,此刻也看出这些首饰品质一般。
她眼光突然闪到旁边柜子里的一套首饰,是用翡翠做的镯子、耳环和项链,种质细腻通透,颜色纯正,用料厚实,散发着盈盈光泽。
那质地,显然比店里其他的首饰都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按理说,店小二看到她这样的大客户,不应该不向她介绍的。思索片刻,她手指了过去:“把那套翡翠的拿给我看看。”
小二一看,面露为难:“这不行呀小姐,这是为我东家夫人特制的,只不过先放在这里,过不久她就要来取的。”
“哦,东家夫人?”沈倾云的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
但她没有急着说破,而是态度一改刚才的温和,显出几分骄纵:“无妨,我就要这套,给我包起来吧。”
店小二有些尴尬地看着沈倾云,又劝道:“这位小姐,您还是看看别的吧,这套真的不行,况且您年纪尚小,也不适合戴这套翡翠首饰,这边还有更适合您的,您要不试试?”
两人的争执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此刻都将目光若有似无地投过来。
珍珠站在沈倾云的身后,脑袋已经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这铺子不就是国公府的吗,既然如此,这东家夫人,可不就是自家夫人了,小姐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不过秉持着相信小姐的心理,她一直一言不发地待在一旁。
沈倾云却是将一个娇气刁蛮的大家小姐演了个十足:“你这店倒是好笑,开门做生意,摆出来的首饰却不给卖,今天我就要这套了,大不了我出双倍的价格!”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套首饰不能卖给你。”一道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并不是价格的问题,是我夫君为了我特别定制的,因此不对外出售。”
店小二一看,顿时松了口气,笑着喊道:“夫人您来了。”
沈倾云回头望去,见是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一身桃红撒花石榴裙,称得肌肤雪白清透,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胸前却是波涛不止,虽戴着面纱,但那露出来的一双眼带着媚态,仿佛含着一汪春水,整个人都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姿态妖娆。声音轻柔,难怪会让沈之峰巴巴的养在外面,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
看那满头的珠翠,竟是比韩氏平日的装扮看着更加的富贵。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手中抱着绸缎、提着点心,看样子似乎是外出逛街刚过来。
“这么说,你就是东家夫人了?”沈倾云淡淡地问,面露讥讽:“倒不知你们东家是谁?”
她这打量的目光和眼中的不屑,都刺痛了来人的眼睛。那妇人身边的丫鬟怒气冲冲地开口:“这与你何干?都说了这是我们夫人的首饰了,这位小姐还请自重,没的眼皮子这么浅,非揪着别人的东西不放。”
妇人低声呵斥:“这都是客人,玲儿,不许胡闹。”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看着沈倾云。
或许是看她不是常客,又或许觉得店中多半只是一些商户女子,或者是一些小门户官家的,不怕得罪,因此说话倒是尖锐。
珍珠见小姐被如此出言讽刺,气血上涌,正欲骂回去,却被沈倾云拦了下来。
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你可知我是哪家的小姐?”
丫鬟玲儿忍不住又刺道:“哪家的小姐也不能不讲道理吧,天子脚下,还能强买强卖了不成?”
沈倾云笑了:“这套首饰我今日怕是要定了。”
妇人闻言皱着眉头打量她,衣着虽不华丽,但是料子都是极好的,头上的玉簪浑然一体,色泽润丽,镂空的蝴蝶振翅欲飞,整个人素淡高雅,气质出尘。
唯独那双眼睛,蕴含着叫人看不懂的深意,还隐隐带着几分讥讽。
“小姐说笑了,还是看看别的首饰吧。”说完,妇人就走向柜台前,示意小二把那套翡翠首饰包起来拿给她,不再想和沈倾云多加纠缠。
旁边的夫人小姐们也低声讨论起来,话里话外都觉得沈倾云有些盛世凌人,不讲道理。
沈倾云也不辩驳,只对着店小二说:“麻烦请你们管事出来一趟,告诉他,东家小姐来了。”
这...这是个怎么回事呢?
沈倾云的话在众人耳边炸开了。
一个东家夫人,一个东家小姐,可是看这情形,两个人明明不认识呀!
被点名的店小二直接懵了,他虽新来没多久,倒是认识夫人的,却不认识这个小姐,可看看沈倾云沉着稳定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说谎的人,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底下的动静,此刻也惊动了楼上本来在休息的管家走了下来。
店小二眼睛尖,立马喊道:“管事,这边有位小姐找你。”
管事看了看沈倾云,一脸疑惑的走到她面前:“这位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沈倾云回府不过才几个月,刚开始学着掌家,这铺子里的管事,自然是不认识她的。
还不等她说话,那叫玲儿的丫鬟已经迫不及待地笑起来了:“哎哟,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敢理直气壮地骗上门。我家夫人只有一个少爷,倒不知道你这位小姐从哪冒出来的,也敢自称东家小姐,连管事都不认得你呢。”
那夫人听到沈倾云的话,先是一惊,后来又放下心来。
思思都说了,刚接回来的那个沈倾云,面黄肌瘦,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大字不识的,想必就是个村姑,眼前的小姐气质高贵,虽然年龄相仿,但定然不是她。
再说了,就算是她, 也不可能找到这个店铺里来的,就连韩氏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这家铺子,营收全进了她的口袋。
倒是不知道这个小姐什么目的,在这里口出狂言。
那边店小二已经三言两语的,把大概情况都给管事说了一声。管事点点头,继续道:“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来者是客,若是想买首饰,可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若是没有,还请小姐别在这里闹事!”
玲儿在旁边啐了一口:“什么小姐,就是个骗子!若再胡搅蛮缠,我们干脆报官好了。报官把她...”
没等她再骂,一个石子直接从暗处飞出来,打到她的嘴上,打断她的话,疼得她捂着嘴直叫唤。
“玲儿!”妇人一声惊呼。
珍珠实在是气笑了:“你这管事好生没理,我们小姐是沈国公府二小姐,你这铺子就是国公府的,那我们小姐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东家小姐了。”
“无妨,我也是刚管家不久,管事不认得我,倒也正常,只是下次问清楚再开口,别闹这么大笑话了。”
沈倾云冷眼看着管事,又开口嘲讽:“若说报官也可以,我娘亲沈国公夫人现在好好地在府中呢,不知道这是从哪又冒出来一个东家夫人,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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