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动谢秀娘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阅读我在明末守边关》,由网络作家“老白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明末守边关》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王动谢秀娘,讲述了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九死一生夜不收,一生九死是墩军。”王动默默不语地看着墩外百姓的尸体,地上鲜血处处,特别是远处石氏那遇难的遗身,是那么的刺目...这个世界的王动二十二岁,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擅长使用长枪,大弓。家里有一个母亲和一个还未完婚的媳妇谢秀娘。可因为原主性格憨傻,胆小懦弱,所以经常被墩内几个墩军联手欺负。比如说眼下每天离墩几里的挑水工作,便落在他的头上。...
《长篇小说阅读我在明末守边关》精彩片段
开宴前,许忠俊还体谅王动等人的心情,叫他们下去换了官衣过来。
由一个军役引到后院偏房,王动等人换了官衣,相互看了看,都是傻傻笑了起来。
王动身为实授总旗,此时他腰间己是配上铜木腰牌,总旗官衣上也是绣上彪样纹饰,脚下穿着牛皮官靴。韩朝,韩仲二人虽署总旗,仍与齐天良、高史银二人穿着小旗的官衣,上有犀牛纹饰,脚下同样穿着硬靴。
除了王动与韩朝会沉稳些,韩仲、齐天良、高史银三人未免没有官威架子,韩仲身子左扭右扭,总觉得身上官衣有些不舒服,齐天良眉欢眼笑地拿着告身直看,高史银则是不断地抛着手上的银子,裂开嘴直笑,不过他满脸横肉的样子,那笑容却是显得有些狰狞。
王动含笑看了他一眼,正好高史银也看向王动,接触到王动的目光,高史银脸容一呆,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当日出生入死的几人中,韩朝三人己是明确向王动表达了投靠的意思,特别是经过刚才之事,三人神情更为恭敬。只有高史银态度不明,或许是那日被王动痛打后,面子上放不下。王动暂时也不理高史银的想法。
见众人都换好了官衣,王动道:“好了,管队大人己是设好酒宴,我们这就去吧,免得让上官久等。”
众人中己是稳以王动为首,见王动这样说,几人都出了偏房,韩朝还为王动拿好了他换下的包裹,众人又来到官厅内。
见到王动等人焕然一新的样子,许忠俊几人欣赏的目光都是看过来,王动重新以下官礼见过许忠俊几人,口称卑职,一跪一揖。
许忠俊哈哈笑着扶起王动,言道大家都是同僚,不必过于拘束。
……
众人入席,有许忠俊这样的大官在前,众人未免有些小心翼翼,不说齐天良不敢再狼吞虎咽,就是张贵也是时刻陪着小心,有时许忠俊夸赞他一句,他脸上就满是受宠若惊的欢喜神情。
席间,许忠俊连连祝酒,为王动等人表功,他言谈儒雅风趣,真看不出来他只是一个武官。听闻他饱读诗书,与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交好,那儒学学正虽只是个未入流的官吏,不过他是一州文人之首,在大明这种文贵武贱的氛围下,他一个千户能结识一个儒学学正,却也足以让人自毫了。
在席中,许忠俊毫不掩饰他对王动的好感,连连向王动劝酒。他任副千户多年,一直难以升迁,幸好此次王动斩获有功,原舜乡堡防守官徐祖成大人升迁保安州城操守,他许忠俊作为徐大人的心腹,便顺势接了徐祖成的位子,心事一朝得偿,怎能让他不开怀?
坐在他旁边的杜真也是同样看王动顺眼,他原是百户,一直任着舜乡堡管队官的职务,因平时紧跟许忠俊,此次他也被升署为副千户,管理堡内外的一系列屯田之事,实权在握,也是让他意气风发。
归根结底,众人的一系列升迁,反而都是因为王动等人的功劳,怎么能不让各人对王动等好感连连?
许忠俊对王动那亲热的样子,连张贵看了都有些眼热。
慢慢的,许忠俊与张贵等人谈起了堡内外的政务之事,具体说起来,就是各堡的屯田屯粮等事。
象他们这种守官,出外征战机会不大,平日职务除了严谨烽堠,保障居民外,最大功能就是管理征收境内的卫所屯粮了。
王动所在的舜乡堡,其实是保安卫左千户所的别称,下属有大堡董家庄堡与辉耀堡,另还辖有几个屯堡,每堡委任掌堡官或是总旗专门屯种,征收屯粮子粒等,董家庄堡下也同样辖有三个屯堡。
那保安卫地理广大,光千户所就有六个,保安州城这带就有三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之间明争暗斗,老实说许忠俊现在的压力很大,别人都看到上官人前的威风,但他们背后的辛酸苦楚,又有谁能看得到?
大明武官的军政考课是每五年一次,特别是这种守备官军,考课的成绩向来是看你纳徵的子粒银多少,特别是今上,对于各地官员的纳粮成绩更为看重。
许忠俊新任,自然也想干出一番成绩来,或许未来还可以再进一步,不过他虽是雄心勃勃,只是以现今所内屯田情况,想干出成绩来,难啊。
他期盼地看向张贵:“老张,明年你们堡内的屯粮子粒,能不能再往上提提?”
张贵脸上现出难色:“眼下田地干旱,军户逃亡……不过许大人这样说,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许忠俊看着张贵,眼中现出不满意的神情。
舜乡堡所在的保安卫左千户所,算是保安卫六个千户所中较为贫瘠的一块地方,弘治年间,曾有官户五十一户,军户一千五百四十余户,有屯田地七十多倾,每年纳粮九百余石,岁纳杨木柴火四百余斤,草一千多束。张贵所属的董家庄屯粮田地,算是在舜乡堡一带较为优良的土地,每年纳粮数额占了近半。
不过那己经是弘治年间的事了,到了崇祯现在,不说整个舜乡堡军户逃亡得不剩一千户,就是军官豪强侵占良田,转派田赋,还有因干旱等造成的田地抛荒等,都让所内屯粮的征收越来越困难,董家庄也同样是如此。
其实与大明其它卫所一样,舜乡堡屯田废弛的原因很多,不过当地军官的责任要算上一大半,不说董家庄,就是在整个舜乡堡境内,被许忠俊等各级军官侵占的良田土地又有多少?
看着许忠俊的脸色,张贵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他却是不敢夸下海口,以许忠俊的性情,到时自己要是完不成屯粮任务,那就惨了。他是了解许忠俊的,被压制得太久,总想干出一番事情来证明自己,说好听点是雄心勃勃,是难听点是好高骛远。
席内一时气氛有些沉默,只余许忠俊手指在桌上的轻敲声。
上官说话,自然没有王动等人说话的份,他们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听到这里,王动心头一动,他拱手对许忠俊与张贵道:“防守大人,管队大人,卑职倒有个不情之请,卑职愿请命屯田一堡,为防守大人及管队大人分忧。”
“哦?”
许忠俊,张贵,杜真几人都是奇怪地看向王动,要知道在大明各地,管屯官可一向不受重视,都是堡内武艺不精者才用来管屯,而且每年终如果完不成该屯粮斛征收,还要受到严责。
在各地卫所,向来没有什么军官愿意请命去管理屯堡,没想到这个王动却甘愿去受这个苦。在许忠俊心里,原来他也是想将王动等人调入自己家丁队的。
许忠俊微笑地问王动:“王动你为何想去管理屯堡?”
王动诚恳地道:“太祖高皇帝曾有言,屯田可以收地利,抒民力,足兵食,使国有所赖,边防之计莫善于此。现今所内屯田废弛,上官有劳忧之苦,王动不才,愿当请命,为防守大人及管队大人分忧解劳。”
许忠俊等人看向王动的目光更为震惊,这王动还是小兵出身吗?就算他家学渊源,有见识如此,也还真是少见!
在旁的韩朝等人也是佩服地看向王动,心里都浮起了高深莫测的感觉。
其实刚才王动的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拥有自己的地盘土地,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便一直盘旋心底的念头。现在的他,虽说有了一定的身份钱粮,可以让自己及家人活下去,不过这又有什么用?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在未来的浩劫中,谁又知道会不会成为一场空?乱世之中,有自己的地盘势力才是根本!
而地盘势力一为土地,二为钱粮,三为人口,要获得这些,军屯便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远如曹操,近如明太祖,都是以军屯起家,特别是明太祖,养活百万兵而不费百姓一文钱,靠的便是卫所屯田。
先人珠玉在前,现在自己身为总旗,己经有资格管理屯田地,现在又有这个机会,自己怎么能不劳劳抓住?别人眼中的苦差事,换成是他,反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当然了,管理屯田地,困难也是很大,现今卫所军户逃亡不断,屯田,需要青壮人口,开垦管理土地,需要钱粮,这些都是王动将来所需要克服的问题!困难很大,前景同样良好,王动不会放弃了。
许忠俊当然不明白王动心内所想,他只是感慨,难得有一个见识明白,自愿出来为上官排忧解难的人,真是难得啊。
他看了王动良久,叹道:“王动你有这个心思,真是难能可贵。”
张贵也很高兴,王动这样一出来,成功地转移了先前许忠俊对自己的注意话题,而且王动这样表态,作为直属上官的他,脸上也是很有光彩的。
还有说实在,如果王动将来能把屯田地搞好,对他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现今大明卫所的青壮大多被挑去各营作为战兵,象他们这种守备官兵,杀敌立功的机会其实很少,纳粮多多,屯田兴旺,才是真正的政绩,也是将来军政考课的最大标准。
接在许忠俊的后面,张贵立时问道:“王老弟有这样的心思,确实难能可贵,说吧,董家庄下面三个屯堡,你愿意去哪一个堡?”
机会到手,王动强忍心中喜悦,他沉稳地道:“靖边墩沿董房河一带荒地甚多,卑职愿意招募军民一体开垦,新立一堡!”
笑话,舜乡堡内各个屯堡都是弊端多多,与其将心力浪费在那里,不如自己白手起家算了。
张贵心下更喜,王动愿意自己开垦土地,免去了一系列复杂的人事调动,也为自己省了不少心力,他沉吟道:“烟墩重地不可轻离,这样吧,王老弟你仍为靖边墩甲长,身兼新堡屯长之职。将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老哥我!”
许忠俊道:“新屯堡便称靖边堡好了,王动你只管放手去做,本官作主,新堡开垦出来的田地,应纳子粒,三年不与起科,也不许别人徵扰,你只管安心屯种。”
有了许忠俊与张贵的保证,王动心下大喜,这样将来自己行事就方便多了,他起身深深拜谢过二人。
许忠俊又对杜真道:“杜大人,王总旗忠勇可嘉,愿为所内屯田,你这个上官,应该多多帮助才是!”
杜真作为副千户,佥书官,负责所内外的一切屯田事物,闻言他忙道:“许大人放心,下官省得,王总旗将来屯堡所需的耕牛种籽等物,下官都会给于方便!”
....
王动等人拜别走后,看着王动的身影远去,良久,许忠俊才缓缓道:“这个王动不错,很不简单!”
王动等人出了官厅,这时谢秀娘也由张贵夫人田氏送了出来。
谢秀娘神色有些不好,总感觉刚才自己表现不佳。
管队夫人谈起各种事,自己都是一问三不知,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影响王动哥哥在人前的形象?
看她样子,王动随便问了两句,笑了笑,并不在意,顺口安慰了她几句。
出堡来后,众人策马急行,人人身上崭新的官衣,胯下健马,所谓鲜衣怒马,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王动骑在马上,心中的喜悦更是难以形容。
小丈夫一日不可无钱,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
前世自己就热衷于权势,到了大明后这种心思更为热切。
眼下自己终于达到目标的第一步了,怎能让他不乐开怀?
天边晚霞辉映,山河壮丽!
王动忍不住心头澎湃,他跳下马,冲到前方一个山岗上,在山上欢呼嚎叫,来回自由地歌唱。
韩仲几人在坡下高声怪叫地应和。
谢秀娘远远的看着王动,小小的心内也满是喜悦。
正在这时,忽然齐天良咦了一声,叫道:“有官兵来了。”
众人都是看去,果然从拒虏墩方向奔来了几个大明官军,看他们的装扮,应该都是墩内的守军。
为首是一个拿着小队枪旗的军头,穿着陈旧盔甲,年在四十多岁,看模样是个墩军甲长。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破烂鸳鸯战袄的军士,人人都是神情紧张,东张西望的,怕不小心会从哪里冲出几个后金骑兵一样。
钟大用脸上一喜,忙迎了上去,叫道:“原来是舅哥,真没想到你会来援我。”
那个军官正是拒虏墩的甲长王有金,人长得瘦长,脸色青白,这让他看起去总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
他妹妹王氏嫁与钟大用为妻,算是钟大用的大舅子,此时领着几个手下来救援钟大用,倒算是对家人有情有意。
王有金语音阴柔:“你我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他看了一眼墩前惨烈的情形,长长地吐了口气,问道:“鞑子走了?”
钟大用庆幸道:“走了,不过有几个百姓倒霉遭了殃。”
两人说了几句,这时钟大用妻室王氏也来见过王有金,口称哥哥,王有金脸上露出笑容:“三妹你没事就好。”
他问起方才的情形,钟大用说了,听闻王动一箭射翻了后金一个白甲,墩内三人还能与后金军对射。
他倒有些意外,阴柔的目光在王动与韩朝韩仲三人身上转了转,语气不乏羡慕:“看来妹夫手下有能人哪。”
钟大用强忍心中得意:“他三人倒也悍勇,就是平日急燥了些。”
说到这里,他想起那日王动对他的无礼,不由脸色又阴沉下去。
这时王有金身后忽然有一人冷哼了一声,接着王动感觉到一道挑衅的目光向自己射来。
王动冷冷看去,却是王有金身后一个夜不收打扮的人。这人年约在三十岁,满脸的横肉,身形高大,将身上破烂的鸳鸯战袄撑得鼓鼓的,右手松松的握着一把腰刀。
从记忆中,王动知道这人叫高史银,是拒虏墩两夜不收之一,一向为人暴虐,曾有过杀良冒功的经历,以前王动曾有受过他的欺负。
听到眼前这个软蛋竟能射翻一个后金白甲,高史银却是丝毫不信,如果说是韩朝兄弟他还相信,不过王动嘛……
高史银心中冷笑了一声,王动他是了解的,这个软货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一个怂货。
以前自己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他连还手的胆量都没有,他能一箭射翻一个鞑子白甲军?
骗鬼吧。想到这里,他手又有些痒了。
那边拒虏墩各人也是听说过王动的“名声”的,听钟大用这样说,也是窃窃私语起来,瞧向王动的目光中满是怀疑。
这时王有金目光转向旁边那几个百姓,低声问道:“这几个流民是怎么回事?”
钟大用轻声说了,他道:“舅哥,借一步说话。”
他悄悄地将王有金拉到一旁,两人轻语了几声,王有金一边听,一边点头,阴沉的目光在那几个百姓身上转动,最后他低笑道:“也好,砍了首级五五分帐,正好拿去换些赏银,说不定你我还可以往上提一提呢。”
那老汉与那几个幸存百姓呆呆站在一旁,感受到眼前官军越来越明显的敌意,他们越来越是不安,还是以老汉为首,他颤声道:“各位军爷,我们还要往蔚州投靠亲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的们就告退了。”
这时王有金一个眼色,高史银与拒虏墩几个明军走了出来,他们人人抽出腰刀,脸上都是现出贪婪与残忍的笑意,高史银更是狞笑地走向一个看起来年青些的男子:“这位大兄弟,借你的脑袋用用!”
那些百姓一下子惊叫痛哭出来,他们恐惧地缩成一团,没想到刚逃出后金军的屠杀,又要遭到官兵们的毒手,老汉更是流泪大喊:“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看到这个场面,靖边墩诸人脸上都是现出不忍之意,人人别过脸去,韩仲张大嘴要说什么,韩朝一把拉住了他。
王动全身发冷,他早知道明末军纪败坏,杀良冒功是常有,曾有一个明军因会把女子的尸体修饰成男子模样,因此在军中大受尊敬,他每观史书都是愤慨不己,没想到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公然发生在自己面前。
高史银正要揪住那年青男子的发髻,这时旁边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有本事杀百姓,却没本事杀鞑子,算什么东西?”
高史银暴喝一声:“是谁在说话?”
猛地转过身来,却见王动冷冷地瞧着他。
高史银狞笑地走过来,喝道:“贱胚,可是你在说话?”
他一把将腰刀掷于地上,劈面一拳向王动脸上打来,他要托大,不用刀而用拳,好方便自己教训眼前这个王大傻子。不料他的拳头还没有打到王动的脸,眼前一个斗大的拳头己是到了他的眼前,高史银大吃一惊,急忙回挡后退。
他这一退,王动己是紧逼上来。啪啪声响,眨眼间两人己是以命相搏。高史银失了先机,只得不断后退,勉强以手臂护住脸面。王动步步紧逼,毫不留情,他双拳猛烈,大开大阔,每一拳都是重若千钧,打得高史银苦不堪言,心下后悔异常,不该小瞧了这个软蛋。
眼前的情形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如此凶险的搏命之战,他们哪有见过?那些拒虏墩的明军早己住手,只是呆呆地看着场中的情形,各人心下都是升起寒意,这个王……王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彪悍了?
忽然一声闷哼,高史银被王动重重一拳打在胸口,他感到嘴角涌起一股咸味,使劲忍住,才没使这口鲜血喷出来,不过此时他己是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场面非常安静,王动冷冷的目光扫视过去,竟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连钟大用怒喝的话都是缩回了肚内。看到韩朝时,他脸上也是现出一丝惭愧的神情,低头看向了自己鞋面。
王动对老汉道:“老丈,你们走吧,路上小心些。”
老汉跪在地上重重叩头,语音哽咽:“多谢军爷,您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他们几个人相互搀扶,慢慢而去,越走越远,最后只余下几丝若隐若现的哭泣声传来。
没人敢阻拦百姓们的离去,拒虏墩那些墩军都是尴尬地站在那里,直到这群百姓的身影消失不见,王有金才咳嗽了一声,他神情阴沉,对钟大用道:“大用,你手下勇则勇,就是太不听使唤啊,你这个甲长,嘿嘿……”
钟大用见到手的首级没了,心下本己极为愤怒,再听到王有金的话,他的脸色越变,终于怒声喝道:“王动,你好大胆,几次忤我之事,难道以为我不敢处罚你?要知道,我才是一墩之长。”
王动淡淡道:“钟头,您不就怪我阻挡你杀良冒功?要首级,我去砍些鞑子来的就是。”
钟大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还没说话,拒虏墩那边己是一人抢着道:“你是说你要去砍那几个鞑子的首级?哼,真是好大的口气!”
王动知道这人叫谭进荣,也是拒虏墩夜不收之一,向与高史银交好,今日高史银失了脸面,他自然内心不舒服,此时抓住王动的话,便是出言讽刺。
王动淡淡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去杀鞑子的,有哪个有卵子的与我一起去的?”
一直抚着妻子尸身沉默不语的马名缓缓站起来,道:“王哥儿,我与你一起去,二丫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杀鞑子,为她报仇。”
王动赞道:“好,总算有一个有卵子的了,还有谁敢同去的?”
韩仲猛地跳了起来,囔道:“我也去,奶奶的,杀百姓算什么,能杀鞑子才是本事,王哥,我挺你。”
王动大声道:“好,又多了一条好汉,还有谁?”
韩朝平静地道:“我也去,跟随王哥儿杀贼,唯马首是瞻。”
王动心下更喜,有了韩朝韩仲兄弟,自己斩杀那几个后金军更有把握了。
齐天良一咬牙:“我也去!”
她妻子陶氏有些担心,在旁扯了扯他,齐天良豪气干云地道:“娘的,死了算球,活得窝囊,不如拼了!”
王动大声道:“好,都是一墩的好兄弟,大家同心协力,一齐杀贼立功。”
眼前的情形急转直下,钟大用与王有金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特别是钟大用,没想到墩内的军士都站到王动那边去了。
他心头一阵怒气,不过随后他心念电转,这样也好,如王动他们真能斩首立功,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功劳,如果他们不成功,死在外面算了,省得那个王大傻子在墩内也是个祸害。
他与王有金互视一眼,王有金微微点头,钟大用咳嗽一声,尖声道:
“好,军心可用,为国杀贼,乃是我大明将士的本份,如有立功,我定然向上官为你们请功立赏。
当然了,本甲长守墩有责,只能在墩内静候你们的捷报归来了。”
剩下的杨通忙道:“整个墩内只余钟头一人,未免太过于单薄了,眼下鞑子情形仍是不明,我便留在墩内与钟头一起守卫好了。”
此言一出,靖边墩内各人不屑的目光都是瞧向他。
他的妻子刘氏也是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杨通勉强笑着,将头转了开去,不敢接触众人的眼神。
王动瞧也不瞧杨通一眼,只是淡淡地看着那边的高史银。
这家伙被自己打趴后,仍是对自己一副横眉怒目,凶光四射的样子。
不过这家伙身手还不错,有用得着的地方。
他斜眼相睨,淡淡道:“高史银,有没有胆量与我一起去搏军功换赏银?”
高史银恨恨地看了王动一眼,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
王动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不敢去了,没卵子的废物,除了在妇孺面前耍威风外,你还有什么本事?”
高史银怒目瞪着王动,脸上的横肉抖动,他厉声大喝:“王大傻子,你敢在众人面前辱我?”
王动冷哼了一声,再懒得看他一眼,他这样子,更是让高史银怒气发狂,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王动。
韩仲高声叫道:“高蛮子,一同去吧,杀了鞑子换赏银,看你的样子,怕也多日没开荤了吧,有了银钱吃香喝辣的,这不是好?”
迟疑了一阵,他又嘟嚷道:“娘的,这家伙不会真没卵子了吧,难道真象王哥儿说的这厮只敢杀百姓,不敢杀鞑子?”
此时高史银己是心动,他穷得久了,确实是怕了,而且眼下的军功赏银确是不少。
此次后金军入寇,为了鼓舞明军士气,大明立下斩首一级赏银三十两的赏格,所获马牛货物也尽给本人。
虽然还不如明初明中斩首一级赏银五十两的赏格重,但己恢复到嘉靖年间的规模,足以让许多亡命之徒心动了。
再被王动、韩仲一激,他大喝道:“谁怕了?要杀鞑子,谁又怕过谁?”
王动点了点头,道:“好,总算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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