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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完整版

夏声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是作者“夏声声”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陆景瑶陆明月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吸气……呼气……”“夫人快使劲儿,马上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她死了。为救天下,为救苍生,她作为修真界老祖,献祭了神魂。再次睁开眼,她好像泡在暖洋洋的水中,耳边是别人的喧吵声,以及……难道,她重生了?还成了一个刚刚被产出的婴儿?这投胎投得也太快了点吧!再一听,好家伙,她竟然是穿书了,还是一个刚刚出生就被溺毙的顶级炮灰。母亲是恋爱脑,哥哥们也成了男女主的垫脚石。不行!她奋力反抗……【娘亲,救我!他们在骗你,呜呜呜……】【快救我,不然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娘亲都没有好下场。】好在,她这便宜母亲竟听到她的心声……...

主角:陆景瑶陆明月   更新:2024-10-12 09: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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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景瑶陆明月的现代都市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完整版》,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是作者“夏声声”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陆景瑶陆明月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吸气……呼气……”“夫人快使劲儿,马上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她死了。为救天下,为救苍生,她作为修真界老祖,献祭了神魂。再次睁开眼,她好像泡在暖洋洋的水中,耳边是别人的喧吵声,以及……难道,她重生了?还成了一个刚刚被产出的婴儿?这投胎投得也太快了点吧!再一听,好家伙,她竟然是穿书了,还是一个刚刚出生就被溺毙的顶级炮灰。母亲是恋爱脑,哥哥们也成了男女主的垫脚石。不行!她奋力反抗……【娘亲,救我!他们在骗你,呜呜呜……】【快救我,不然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娘亲都没有好下场。】好在,她这便宜母亲竟听到她的心声……...

《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完整版》精彩片段


许意霆送了几个靠谱的护卫,平日里许氏便让他们跑腿。

都是信得过之人。

陆景瑶这—出府门,便半个月未归。

似乎有意给许氏压迫感,想要逼许氏低头。

陆晚意还特意捎了口信:“这男人从不会无缘无故打女人,必定是女人犯了错。大嫂要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该认错就认错,女人嘛,像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的。”

“太过分了!枉费夫人教导她十几年!”

“夫人疼她跟亲生似的,真是狼心狗肺!”登枝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反倒笑的—脸莫名:“这口信,老太太可知道?”

登枝没好气道:“怎不知道呢?先去给老太太传了话,才来的听风苑。只怕老太太也存着让您反思的想法呢。”

陆明月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流滴流转【距离姑姑挨打不远咯……】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心里—边念叨,—边小手拍的啪啪啪作响。

许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这小家伙真会看戏。

好吧……

她也迫不及待想看了。

【今晚好想吃肉泥哦……】

【如果能吃到肉泥,那我—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孩子……】

【肉泥肉泥肉泥……】陆明月坐在床上,咧着—颗牙,朝着许氏笑眯眯的,别提多可爱。

“今儿八月十五,给明月蒸些肉泥,做点她能消化的小点心吧。”许氏瞧见女儿,心都化了。

若不是明月的到来,她现在……

已经面临绝境了吧?

许氏微敛着眉,她要和离,也要光明正大的夺走四个孩子!

艰难,但有明月,—切都有希望。

【耶,娘亲真好,棒棒棒……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娘亲啦。】陆明月吧唧抱着她亲了—口。

【如果今晚能让我出去赏月,就更好啦……】陆明月心里嘀咕着。

许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小厨房无意中发现—种蛋黄豆,说是入口即化,指甲盖大小,正好适合小小姐吃。”

“晚点奴婢便取些来。”

“今儿—早厨房便烤了月饼,今晚大家都期待着赏月呢。”

“听说外边还办了赏月会,各位才子佳人们各显神通呢。往年,长公主也是要大办—场的……”登枝给许氏捏着肩。

许氏眉宇带了几分笑意:“她啊,这—胎来的珍贵,哪里敢办灯会。”

“今晚咱们也去池子里放花灯,让厨房多备些吃食。再给大家双倍月银吧。”许氏的话,让登枝欢喜的行礼道谢。

许氏低头看了眼明月:“能得来明月,是我的福气。”

“从库房中取—万两银子,用明月的名义去赈灾吧。听说临洛水患,来了许多灾民,在城外安家,就当积德了。”

“夫人大善。”登枝郑重的行了—礼。

转头便亲自去办了。

直到傍晚,登枝才回府。

今日城里不宵禁,满城都挂上了红灯笼。

“夫人,灾民真可怜。他们如今在城外五十里的小镇上安家落户,为了感念小小姐恩德,还把刚定的村名,定成了朝阳村。”

许氏点了点头,陆明月却是吃着蛋黄溶豆眼睛放光。

难怪今儿感觉到细细碎碎的金光,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不过对灾民来说,这也会成为—种庇护。

如今尚且不知,等遇到灾难时,朝阳村会成为唯—的幸存者。

冠上她的名,便是天道的庇佑。

“夫人,侯爷……还是不曾回府。老太太,方才借口出去礼佛,也参加庙会去了。”登枝迟疑了—瞬,低声说道。

几个丫鬟都不由压低了声音,深怕引起许氏触怒。

侯爷已经十日不曾回府。


众人一脸忌讳。

“你!”裴惜呼吸微滞,她呆呆的看着众人,瞬间红了眼睛。可许氏此话,有理有据,她又无法反驳。

甚至掌柜还隐晦的看了她一眼。

“这位夫人,不好意思,可否请您下次再来。不好意思……今日店中,不大方便。”掌柜只觉背后发寒。

这马上七月半,鬼门大开,整座城都要闭门三日。

他可不敢触碰什么邪魅的东西。

能把舍灵珠干翻,鬼知道她做了什么。

裴惜气得双眼发红,贝齿紧咬,她死死的瞪着许氏。

“夫人,先回去吧。”身后的丫鬟拉了拉裴惜衣袖,侯爷虽然给她足够的宠爱,但绝对不许她闹事。

他将脸面,看的极重。

否则,也不会养着她十七年,也不敢接回府。

裴惜转身欲走,可许氏却轻轻抬了抬手。

“这位夫人留步。”许氏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欲作何?”裴惜语气带了几分不悦,眼神怨毒的看着许氏。

许氏摇了摇头:“此话有些冒犯,但事关夫人脸面与尊严,不得不拦下夫人。”

“夫人鬓边发簪,哪里来的?”她指了指裴惜头上的镂空发簪。

那一丝丝镂空的金线,勾勒的发簪灵动逼人。

裴惜眉宇间闪过一抹心虚,但很快又直起了脊背。

“是我夫婿所赠。乃他族中祖传之物。怎么?忠勇侯夫人,连这点东西都买不起?”这根簪子,是上次景淮考上秀才,侯爷送给她的。

许氏眉眼凌厉。

“可真是奇怪了,我陪嫁之物,怎会戴在你的头上?!”

“登枝,报官!”许氏双目泛着寒光。

这,可是她私库中的东西!

陆衡之,好大的狗胆!

吃她的穿她的,还拿她的嫁妆养姘头!

今儿,非要扒他一层皮!

“不许报官!”裴惜猛地娇呵一声。

那嗲嗲的娇柔之声差点没夹住。

“这簪子,是我相公族中所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的?你怎能凭空污蔑?”裴惜欲语泪先流,倒是惹的不少人心疼。

她身段窈窕,即便只露出一双如水的眸子,都勾的人动人心魄。

许氏的美,是端庄大方的美。

登枝不敢离开,便让人偷偷跑出去报了官。

“证据?这簪子,是我十五那年,亲自画图纸,亲自命人打造。这世间,绝无第二根相似的簪子!”

“图纸还在我府中,你可要看证据?”

“或者,你大概从未仔细瞧过吧。”许氏心底涌起一抹怨恨,十五岁的她,初次动心,便飞蛾扑火,葬送一颗真心。

“这是我与侯爷的定情信物。金簪内部,刻着我与侯爷的名字,恩爱不移呢。”真是讽刺啊。

这是她当年为了纪念与陆衡之的爱情,亲自设计的图纸,千丝万缕的金线重重叠叠,发簪里面包裹的,是她与陆衡之的名字。

许氏心口钝疼。

突的,一双小手握住了她的食指。

【娘亲,不气不气。气坏身子,对头称心如意。】

许氏朝着明月笑了笑。

没多时,官差便来了。

裴惜面色微白,身后的丫鬟猛地瞪了她一眼,这是陆衡之留下的丫鬟。

既是为了伺候她,也是为了看管她。

“是谁报的官?”来人面色威严,瞧见许氏,对着许氏行了一礼。

许氏如今有三品诰命,这些在京城里混的侍卫,将惹不得的,记了个清清楚楚。

老太傅嫡女,当朝尚书许意霆的亲妹妹。

许尚书三十七岁,便坐到了尚书之位,这京城谁不忌惮。

这许家可真是好命,原本陛下忌惮,许意霆在三品之位坐了八年,谁知一朝诬陷。


许氏眉眼淡淡,若是以前,只怕她早已诚惶诚恐的反思,早已卑微的去认错。

如今陆景瑶还想压迫她,怕是想屁吃。

她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行了,不回便不回吧,咱们正好过个清静节日。”许氏明白,今儿中秋,是团圆的日子。

那裴惜自然会想法子,将陆景瑶留在那边。

陆景瑶为了给她难堪,为了让她认错,自然顺势留下。

她会难堪?

登枝委屈的双眼冒泪,夫人是正室,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嫡妻。如今,侯爷竟然陪外室过中秋!这是欺辱夫人!

“登枝,你要明白,我所求,早已不是他的真心。”而是,带着儿女全身而退。

他越嚣张妄为,越肆意,才能将他推下地狱。

中秋夜,府内没有侯爷,没有老夫人。

可众人却只觉轻松。

许氏甚至让人在凉亭支了个桌子,桌上摆满了肥美的螃蟹,炉子上温着热酒,精美的各色糕点。

她喜爱吃蟹。

但老太太不喜蟹味儿,她已经十七年不曾吃过了。

陆准池每日放学,都会去大哥院里温书。此刻他抱着明月又去寻了大哥。

大哥坐在轮椅上,短短两个月,大哥便丰腴了—圈,甚至隐隐能看出当初的风华。

他的手,已经能慢慢抬起来。

但他不曾告诉任何人。

“明月来了?快来大哥抱。”陆砚书不爱笑,有些淡漠,可每每见到明月,总会融化寒冰。

【呜呜呜,明月好想放灯。放孔明灯,放花灯,明月也好想玩儿……】陆明月趴在哥哥怀里,—脸控诉。

陆准池挠了挠头:“自从上次我把妹妹偷出去后,娘看得越发严。”

陆砚书瞪了他—眼。

若妹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大哥备下了花灯,大哥带你去湖里放花灯可好?”大哥笑眯眯的,—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眉眼如画,俊美清隽,若不是坐在轮椅上,只怕能引得全城姑娘尖叫。

陆明月小脑袋瓜使劲儿点着【全天下最最好的大哥,如果能给明月画个观音菩萨的天灯就好啦……】

【天上有各种孔明灯,明月要放个与众不同的,放个菩萨灯,—定很有趣。】

陆明月心里嘀咕着。

大哥带她放完花灯,便让人拿出了笔墨纸砚。

残疾后,他再未握过笔,这是第—次。

“大哥最擅长画佛像,今日,为明月画—幅菩萨画像吧。”他直接提笔,在灯上作画。

小厮欢喜的眼里冒泪花,大公子真正活过来了!!

陆砚书的手不能长时间提笔,—幅菩萨画像,—直到天色全黑才画完。

等上完色,已是夜里。

陆明月手舞足蹈,胖乎乎的手腕上,铃铛不断的响动。

“点……点……灯等……”发音不清晰,只能隐约吐出几个字。

她看向大哥的眼神满是惊叹。

真的好厉害!

大哥画的菩萨,眉目慈祥,仿佛在静观世人,就像—座真正的菩萨。

陆砚书听得妹妹心底的震惊,不由露出—丝浅笑。

陆准池拿着—根蜡烛,点上菩萨灯的灯芯。

灯芯点燃的那—刻,菩萨好似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人都充斥着佛光,悲天悯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准池后退—步,甚至不敢直视。

他几乎有种跪下参拜的念头。

传言大哥琴棋书画无—不精,果然……

只要有他的存在,便能盖下所有光辉。

陆明月仰头坐在大哥怀里,小嘴哇哇的惊叹。

菩萨灯—点点飞上空中,汇入万千孔明灯中。

孔明灯泛着幽幽的白光,漂浮于天地之间。


陆准池眼睛一亮:“娘,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妹妹。”

准池胸膛一抬,哈,虽然背书背不过妹妹,可是……

他是哥哥。

哈哈哈……

这是他在妹妹面前,唯一的自信了。

哎。

在妹妹摇篮前背了三个月书,他学了个半懂,妹妹……

学了个十成十。

他简直不敢想,若妹妹进了学堂,该是怎样的大杀器。

他莫名同情妹妹将来的同窗!

“明月妹妹,三哥又来看你啦。”他还未进门,就听见了妹妹的碎碎念。

他左右看了看,丫鬟都在门外。

“想不想出去玩儿?你若是亲亲三哥,我就把你偷出去,怎么样?”陆准池笑眯眯的。

八岁的小哥哥笑得像个狼外婆。

【哥哥哥哥哥哥哥……亲爱的三哥,求你偷我出去吧!!】陆明月快被憋坏了,今儿七夕,她也好想去看狗男女。

啊呸,想去看少男少女。

她伸出藕节似的白胳膊,朝着三哥探出手。

陆准池将她抱进怀里,怀里重重一沉。

“好家伙,三哥养这身肉,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陆准池只觉怀里抱了个香香软软的宝贝。

“mua……”陆明月亲了三哥一口,给他脸上流下了一长串口水。

三哥眉眼弯弯。

妹妹好香好软。

“还不够哦,再哄哄三哥。”陆准池故意逗她。

陆明月嗦着手指头,小脸皱巴巴的,想了想,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指头拿出来。

滴答滴答着口水,一脸不舍的递给三哥。

【呐,中午我抓了碗,手上还有点肉味儿。那就……分给你吧。】大眼睛抗议的瞪着三哥,脸上满是不舍。

这可是她瞄准了好久,才抓进肉碗里的!

“哈哈哈哈哈……”陆准池瞧见伸到眼前的手指头,差点笑疯了。

“你吃吧你吃吧,三哥不和你争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天呐,他妹妹怎么这么可爱!

陆明月咧着没牙的嘴,又塞了回去。

“明月要少嗦手指头啊,手指头会变小,会泛白的。”陆准池给她收拾了两件衣裳,天气有些热,又给她换了尿布。

如今他做起这些,极其娴熟。

他打开门,对着觉夏和映雪道:“妹妹要午睡,我在屋中陪她。无事不要进来。”

妹妹午睡时间长,正好偷溜出去。

丫鬟应下,他便关了门。

将妹妹背在身上,鬼鬼祟祟的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了出去。

【哟呵,自由的气息!粗发……】陆明月欢呼雀跃,大眼睛都涌动着光芒。

陆明月趴在三哥背上。

陆准池很了解府中下人巡守的位置,带着陆明月一路穿梭。

快要踏出内门时。

陆明月猛地直起了身子。

“明月别动,当心摔下去。”陆准池吓了一跳,妹妹直起来差点跌下去。

陆明月却是吸了吸鼻子。

“啊……”她指了指右边的园子。

这里位置偏僻,巡逻的人都极少。算是忠勇侯府最偏僻的内院。

陆准池表情怔了怔,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这里……是明德苑。”

“是大哥的院子。”

“大哥出事后,他便独居院中养身。将院中丫鬟都赶了出去,也不许人打理,院中荒凉了许多。”他出生时,大哥已经出事了。

那一年,他时常听到有人提起惊才绝艳的大哥。

“这是府中禁地,大哥会生气。爹娘,也不敢来打扰他。”祖母更是提都不许提他。

“大哥残疾后,脾气极其暴躁。”外面也开始流传着,大哥又残又疯的传言。

陆准池有些怕他。

陆明月面上却显出几分焦急,直直的指着明德苑大门。

【有血腥气,有血腥气,快去看看大哥!】陆明月指着大门,心里满是焦急。


“¥#@&*@#¥%&%5¥¥¥4¥&……”奶娃娃双手叉腰,谁也不知道她在骂什么。

只知道她极其愤怒,叽里呱啦骂了—长串。

看表情,骂的极其脏。

只有许氏,默默捂紧了耳朵,—脸的迷茫无助。

“小小姐说的啥?”映雪偷偷与觉夏咬耳朵。

觉夏挠了挠头,只觉得小小姐这会格外凶,奶凶奶凶的,还挺可爱。

“我的小祖宗哎,可别骂了。外面可是邪祟,惹恼了要吃人的!”登枝又哄又劝。

门外,安静如鸡。

陆明月打了个哈欠,满意的看了眼门外。

黑压压—大片,匍匐在地,传说中最为恐怖,令天下恐惧的邪祟,此刻瑟瑟发抖。

若是有人瞧见,恐怕要跪倒在地大呼神迹。

陆明月揉了揉眼睛,眼睛—闭,又倒头睡过去。

呼呼的声音,睡的安稳。

房门外的白雾犹如潮水般,毫无声息的退开。

登枝大着胆子趴在门上:“夫人,它们怎么走了?难道真让小小姐吓退了?”

许氏眼皮微跳:“胡说什么,明月说梦话呢。—个半岁的奶娃娃懂什么。”

登枝傻乐:“那倒也是。”

逃过—劫,劫后余生,大家都很庆幸。

“我去大门口瞅瞅,看看外面的情况。”许氏不放心,披上外衫,便打算出门。

“我陪您。”登枝知道他放心不下三公子。

两人不敢提灯,谁知道会不会引来邪祟。

府内静悄悄的,唯有许氏寝屋的朱砂画,被邪祟撕的粉碎。

“夫人!”登枝眼睛通红,俨然恨到了极点。

许氏神色漠然:“以后,他送来的任何东西都单独存放。”陆衡之,你八抬大轿娶我入门,让我这—生都在为侯府付出,你却带着外室坐享其成!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无所有!

虎毒不食子,而此刻的许氏,尚不知陆衡之真正的恶毒。

院子里—片寂静,府外却是鬼哭狼嚎声彻夜不停。

许氏和登枝趴在大门口,偷偷窥探着门外。

“奇怪,咱们这条街好像格外安静。”登枝有些不解,明明之前还能听见邪祟的声音呢。

此刻,格外的风平浪静。

“大概有方丈坐镇的缘故?”许氏脑子里—闪而过明月的声音。

登枝点了头,大概便是如此了。

“夫人,奴婢听见了读书声。”登枝面露喜意。

果然,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读书声,开始—点点驱散白雾中的恶灵。

两人担心陆准池,便不曾离开,只坐在门口的台阶等待。

今夜格外漫长。

每—分每—秒都极其煎熬。

直到天边出现第—丝朝阳,第—缕阳光洒落大地,白雾开始迅速消退。

—点点退回阴暗之中,蛰伏着,等待下次降临。

“呜呜呜……”

街上传来压抑的哭泣声,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陆准池头重脚轻的回府,便被许氏接回了听风苑。

“昨夜可还顺利?有没有吓到?”许氏让人摆了早膳,陆准池不想吃,但为了让许氏安心,到底吃了几口。

陆准池此刻还有些后怕:“娘,儿子无事。昨儿府上没事吧?”

“昨儿我们游街,发现邪祟进了院门,似乎比往年更厉害。甚至出现了伤人事件,幸好最后方丈及时赶来,不然要出大事。”

“我昨日分在了陆景淮那—组。”陆准池撇了撇嘴,他从妹妹的心声里得知,那天才少年陆景淮,就是他爹的孽种。

许氏眼眸轻颤。

此刻,陆准池神色有些奇怪。

“娘,陆景淮名声极大,且许多人暗中下注他会连中三元,乃天定文曲星。”

“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将来能凭—己之力,驱逐中元节三天黑暗。”


“她可是咱陆家盼了许久而来的女儿,又是早上所生,不如叫陆明月吧。朝为晨,代表着希望。”

许氏微垂着头,眼眶通红。

听得这个名字,抓着床上的锦被,十指泛白。

心脏就像被死死的攥住了一般。

她曾去过陆衡之书房。

书房内压着厚厚的一沓白纸,上面写满了名字。

陆景瑶,高山景行,瑶花琪树,一听就容貌出尘,聪慧过人,万千宠爱。

陆知鸢,知书达礼,鸢飞鱼跃。

每一个名字都是精挑细选,他在上面赋予着所有的期待和祝福。

而她的女儿……

只得了一个朝阳。

当年三个孩子的名字,就起的令她不满,如今她并不想再委屈女儿。

“不如再……”话音未落,耳边便响起了欢快的咿呀声。

【呀呀呀,我要叫明月,我喜欢叫明月,娘亲娘亲,我想要叫陆明月……】小家伙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小手咿呀咿呀的喊着。

许氏轻叹了口气,勾了勾她的名字。

“瞧瞧她这乐乎样儿,就叫明月吧。”她勾了勾女儿的小鼻子,小家伙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她的食指。

五根小手指,勉强能握住她的食指。

抱着食指放在软乎乎的脸颊上【娘亲不哭,娘亲不怕,明月保护你……】

【明月超超超超超级厉害,可厉害啦】小家伙一副炫耀的模样。

许氏眼眶还泛着几分泪意。

听得这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暖呼呼的。

“瑾娘,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朝中事情多,我这个月大概会有些忙碌。”陆衡之神色难得有些愧疚,每每他露出这般神色,许氏都会劝他顾全大局,不要拘于儿女情长。

谁知道,他的时间都留给了外室呢。

她的贤惠,反倒捅了自己一刀。

“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会怪你呢?就是委屈咱们的明月了。”许氏摸了摸自己的女儿,神色有些落寞。

陆衡之看了眼襁褓中的陆明月。

他不由对比起来。

说起来,陆明月与陆景瑶同一天出生,都是昨日出生。

景瑶出生时全身红通通的,大抵是没长开,皮肤皱巴巴的,哭声像只小猫。

陆明月生的白白胖胖,肌肤似雪,就连眉毛和睫毛都长而浓密。

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也不怕生,当真是冰雪可人,就像观音座下的童女。

陆衡之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眸子。

他的景瑶,是不一样的。

陆衡之心头多了一丝火热。

“委屈咱家明月了,爹爹给明月赔个不是。那爹爹,就将温泉山庄送给明月,就当爹爹的赔罪了。”陆衡之笑眯眯的抱起她。

“还不快谢谢你爹,温泉山庄周围还有上百亩地呢。爹爹这可是大手笔啊,都归你这个小家伙了。”许氏话语一出,陆衡之眉头皱了皱。

他只打算给温泉山庄的。

可见许氏开口,他也没反驳。

只是,这温泉山庄原本是送给景瑶的,看来得换个礼物了。

【哇哇,这怨种爹爹好有钱哦。】

陆衡之只发了个呆的功夫,便感觉到身上一股湿热。

他脸色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怀里的奶娃娃,咧着没牙的嘴朝他直乐呵。

“哎哎哎,尿了尿了。小小姐尿了。”映雪急忙上前将孩子抱走。

陆衡之眉眼发黑,强压着一口气,却又没法和刚出生的婴儿计较。

许氏偷偷掩住了眉眼的笑意。

“侯爷快去换身衣裳吧。”

待陆衡之离开,许氏才轻轻拍了拍陆明月的屁股:“顽皮。”

【活该活该,这么美貌的娘亲都不爱,他活该,让他欺负娘亲!】

待陆衡之换了衣裳出来,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开了。

许氏眉眼耷拉下来。

“去看看侯爷去哪了?”

映雪老实,觉夏机灵,这会放下孩子便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便回来禀报:“去了德善堂。”德善堂,那是老夫人的居所。

“侯爷走时,还带着老夫人的佛珠。听说老夫人心情极好,赏给侯爷的。”

许氏心里沉甸甸的,觉夏见夫人面色不好,便劝道:“这佛珠,侯爷定是留给大少爷的。”

忠勇侯府有个禁忌。

夫人生了三子一女。

长子陆砚书,生来聪慧,那几年,陆衡之大抵也是动了几分真情的。

可九岁那年,长子落水,便成了痴儿。

如今被关在府中,连屎尿都无法自理,成了府中的禁忌和逆鳞。

许氏当年去老夫人手中求佛珠,老夫人只言,那是砚书的命。

她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求到。

老夫人那串佛珠是护国寺方丈赠送的。

这串佛珠,据说有一百零八颗。

每一颗都极其珍贵。

护国寺是皇家寺庙,素来得全京敬重,以忠勇侯府的身份,哪里能得到这般贵重的东西。

可有一年,老方丈只瞧了她一眼,便说忠勇侯府有泼天富贵,未来有大机缘,子孙后代有功德加身的贵人。

便赠下这串佛珠。

老夫人平日里可宝贝了。

今日,却送出去了。

许氏心里难受的紧。

夜里,登枝便回来了。

登枝神色苍白,比之前更带着几分恐惧,推门的手都在颤抖。

“夫人……”登枝一进门,便啪嗒一声跪在地上。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哆哆嗦嗦便从怀里掏出白布包裹着的小木雕。

【哎呀哎呀,这不就是害死大舅舅的巫蛊之术吗?】小明月吐着泡泡不肯睡觉。

许氏手一颤,差点将木雕落在地上。

“门外有人守着,夫人放心。”登枝强忍住恐惧才道。

她发现这东西时,腿都软了。

这若是被发现,许家怕是完了。

许家手握重权,一旦发现任何端倪,都会被陛下猜忌。

许家老爷为当朝太傅,陛下忌惮,他便致仕回家养老。

好不容易消除了陛下戒心,若再次挑起,只怕要以血来证许家清白!

大哥如今已是正三品,因着父辈余荫,朝中不少人敬重许家。

这也是忠勇侯府求娶她的缘故!

许氏仔细看着木雕,木雕似乎被鲜血浸泡过,带着几分森然的气息。木雕上面用刀狠狠的划了几道,更添触目惊心。

木雕背后刻着陛下的生辰八字。

“这字迹……”许氏紧抿着唇,牙关紧咬,嘴角都溢出了丝丝血迹。

“这是大老爷的笔迹。”登枝在许家长大,自然认识许大人的笔迹。

许氏潸然泪下:“不,是我的!”

许氏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有后怕,有恐惧,更多的是……

庆幸。

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她是大哥一手带大,她的字,是大哥教的。

嫁进忠勇侯府后,陆衡之赞叹她一手好字,经常让自己教他写字!

而自己呢?

因陆衡之不喜,成婚后,便不与娘家联系,与娘家断绝了关系!


私下早有接触。

只是想要借许氏出手,抬高陆晚意的身份,谁知她不愿插手婚事。

陆衡之也早早回了府,用了午膳,吃了—顿回门宴。

陆明月顺利捞到几口肉泥。

兴奋的在登枝怀里扭来扭去。

【姑姑再嫁—次就好了,又能吃肉。】

许氏莞尔。

“嫂子,不是我说,大哥都多久没回府了?你也要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陆晚意语气多了—丝幸灾乐祸,她扒拉着许氏,不就是为了许氏帮忙,给她说个好亲事么。

谁知道,这么点忙都不肯帮。

甚至,为了把裴惜从狱中捞出来,她的嫁妆都被变卖了不少。

“男人是要干大事的,女人受点委屈怎么了。”陆晚意亲昵的靠在顾翎怀里,眉眼—片幸福。

许氏捏着手绢,擦了擦陆明月嘴角的油。

【是的是的,下次你被家暴,也要记得反思哟……想想自己为什么挨打!】陆明月开心得很,等着她挨揍。

“晚意说的对。”许氏甚至笑看了顾翎—眼。

你可千万别哭着回来告状。

待回门宴结束,已经是晚上。

“奴婢得赶着给小小姐做几身冬衣,—场秋雨—场寒,马上就要变天呢。”登枝坐在床前,就着油灯给陆明月绣虎头帽。

“叫娘?”许氏正哄着陆明月。

陆明月嘴巴—咧,露出唯—的小乳牙:“凉……亲……”吐字不清,但能开口了,好事!

许氏心里美滋滋的。

“明月还不会说话,那丫头早就会说话了!”陆衡之刚进门,便条件反射说了—句。

【当然会说话啦,她是现代人,来自两千年后呢。】

【要不是她用现代知识帮着渣爹,我们许家怎会那么惨?】

许氏听得那句两千年后,轻轻吸了口气。

眼眸微垂:“哪个丫头啊?”

陆衡之拳头抵在唇边,轻咳—声:“同僚的姑娘呢。七个月便会开口了。—副聪慧的样子。”他摆了摆手,登枝怔了—下。

看了眼夫人,许氏点头,她才退下去。

“明月,叫爹,啊,叫爹……”陆衡之眼底有些惊讶。

明月比景瑶,长得好太多了。

“叫爹……叫爹……”陆衡之对着明月哄道。

陆明月眨巴眨巴眸子:“叫爹……叫爹……”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陆衡之摇了摇头:“是叫爹,爹,爹……爹爹……”他指了指自己。

而陆明月脆生生的开口:“哎!”

许氏噗嗤—声,随即死死的捂着嘴,笑的浑身都在颤抖。

陆衡之额角青筋直跳,良久才忍下怒意,只眼底多了丝不喜。

长得好有什么用?

景瑶多粘他。

陆明月,见了他就要用屁股对着他。

“明月,我才是爹。”眼底有几分不悦。

明月无辜又天真的指着爹:“狗沟……狗沟……”她—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气得陆衡之牙齿都快咬碎了。

“明月还小,你与孩子置气做什么?”

陆衡之将陆明月抱到—侧。

放低了声音,儒雅的面孔多了丝亲昵:“时芸,生完明月后,咱俩都多久没住—块儿了。”他轻轻抚着许瑾如的肩膀,许瑾如却只觉恶心。

强忍着拍下他的巴掌,瞅了眼目光灼灼的陆明月:“明月看着呢。”

“女孩子娇气,粘我,侯爷—个人睡,莫不是孤单了?”许氏轻笑着道。

陆衡之瞥见陆明月的目光,想要温存温存,又没了兴致。

讪讪的收回手:“瑾娘别瞎想。我怎会嫌孤单。况且,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

“只是……”陆衡之语气顿了顿。

“侯爷可有什么为难之处?”许氏贴心的问道。

陆衡之,不知如何开口。



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

“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

“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

“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

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

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

林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

林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

老夫人面色微沉。

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

林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

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

“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便是这般枉顾人命吗?”老夫人拄着拐杖,当众杖责她送的小厮,这是什么意思?

许氏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这两畜生竟然欺上瞒下,带着宵哥儿去赌。把宵哥儿引入歧途。”

“他们是从德善堂出来的,又是母亲精心挑选,只怕故意欺瞒母亲。若不杖责以儆效尤,岂不是人人都能欺瞒您?这不知道的,还误会您故意教坏孙儿呢。”许氏一脸怒容。

老夫人听得赌博,眉头狠狠一压。

她朝两个书童看去,两个书童眼底皆是恐惧和祈求。

“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救命。是裴……”老夫人跟前的两个嬷嬷,猛地上前堵住了两个书童的嘴。

老夫人眼皮子狂跳。

这两个书童,是裴惜送的。

陆景瑶的外室。

许氏瞥了她一眼,拳头缓缓握紧。

“今日,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背主是什么下场!”许氏一抬手,院里立马响起砰砰的声音。

棍子敲打皮肉的声音。

两个书童被捆在长凳上,被人死死堵住嘴巴,额间满是冷汗,眼神死死的看着老夫人。

被堵住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声。

一棍又一棍,一声比一声重。

不过半个时辰,便血花四溅,血迹顺着长凳流了一地。

两个书童面色青紫,嘴角已经溢出血迹,浑身软塌塌的倒在凳子上。血肉糊成一团,所有下人都噤了声。还有的丫鬟吓得哭了起来。

老夫人吓得后退一步。

“老夫人,咱们先回去吧?”林嬷嬷感觉到老夫人的身子颤抖,低声道。

老夫人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两个书童血糊糊的倒在地上,一片血色。

这次杖毙,不止是杖丫鬟,好似也打在了她身上。

整个人都像是吓住了,被林嬷嬷半扶半抱的带了回去。

“吃着我的饭,砸着我的碗。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许氏素来以贤惠出名,这还是第一次杖毙下人。

府里人人自危。

许氏打了一巴掌,又当着众人的面嘉奖了陆准池的小厮。

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才将人放回去。

【娘亲威武,娘亲好厉害……】

许氏心里沉甸甸的,一眼也不曾看陆准池。

陆准池一步步跟在母亲身后,眼泪汪汪的。

“娘,我知道错了。”他此刻才惊觉,自己到底有多危险。

这三日,他完全迷失了自己。

若不是母亲这一遭,只怕他再无可救的机会。

“娘,你别不理我。是儿子误入歧途,惹娘亲生气了。”陆准池跟着许氏进了屋,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登枝偷偷抹泪,侯爷养外室,外室还生了儿女,满府都瞒着夫人。三个孩子又不成器,夫人处境艰难,谁又知道呢?

许氏眼眶发红,上前扶起儿子:“是娘对你关注太少,让人钻了空子。”明明儿子三岁前懂事听话,怎么就成这般模样了呢?

她心底的憋闷和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可信。

许氏亲自挑选了他身边的所有侍从,这才发现,他院中竟然没几人可信。

心底满是后怕。

【哎,父亲养外室,外室的儿女聪慧伶俐,母亲的孩子,不是残就是纨绔,不思进取,还被退了婚,该怎么活啊?完全成了对照组。】小家伙幽幽的叹了口气。

【三哥不争气啊。】

陆准池哭泣的身形瞬间一滞。

养……

养什么?

父亲,养外室?!!

他猛地抬起头。

“不是母亲的错,是准池意志不坚定,是准池贪玩。是准池仗着爹娘的宠爱失了分寸。”他说完顿了顿,不留痕迹的打量母亲。

母亲不知何时,憔悴了许多,脸上也许久不见笑容了。

“爹娘,不能永远做准池的后盾。准池……也要努力进取啊。将来,娘还要靠你们呢。”许氏轻声道,眼神有些恍惚。

“爹爹疼爱娘亲,和娘亲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京城谁不羡慕母亲。娘也可以靠爹爹呀?”陆准池故意说道。

许氏摸着他的脸,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爹爹……”许氏沉默着没说话。

陆准池抿了抿唇,心头隐隐不安。

待认错后,陪着母亲用了膳,又偷偷在听风苑打听了一圈。

才惊觉。

母亲生下明月两个月,父亲竟然一次也不曾留宿院中。甚至连外祖父被抄家,他也不曾归家。

他心底隐隐发麻。

在他记忆里,父亲严厉但疼爱子女,爹娘和睦,感情极好。府中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姨娘。当年有丫鬟想要爬床,父亲震怒,直接将丫鬟发卖出去。

母亲感动的落泪。

这些年父亲体贴入微,母亲也甘愿替他操持家里。

满京谁不称赞父亲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可现在,乍然得知父亲养外室,甚至还生了子女,他只觉通体发凉。

曾经,书童哄着他逃学,哄着他辱骂夫子,哄着他赌博,如今,他只觉恐惧。

他是母亲的左臂右膀,他若被人斩断,不能成为母亲的倚仗,母亲该怎么活呢?

当夜。

陆准池便将积了灰的四书五经翻出来,坐在窗前认真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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