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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尼比西疯人院

发表时间: 2024-05-30
午饭后,来不及休息,就被师傅要求去精神病院勘察。

尼比西精神病院被当地的人称为疯人院,位于城东,是由政府规划的一大片地,占地半公顷左右,内有三栋建筑楼,共三层楼高,走道相连,相互贯通,数十个房间,窗户外都围着防盗窗,厚厚的钢条封住了窗户,看不见里面的场景,看上去阴森可怕,精神病院的外围用金属网圈围,网纹紧密,顶上凌乱的锋利的尖头,是防止病人出逃的。

入口可见一个大的广场,有病人不顾炎热在内散步,或坐着发呆。

门卫处的两个门卫,年龄都在西十岁左右,穿着正规的保安服,身上带着警棍,这显然是精神病院特有的配置,坐在里面看着报纸,间或聊天或是来回走动。

登记完个人信息,在电话接通后,我们就进入了院内。

人生第一次来精神病院,脑子里都是疯子攻击人的场景,还是有些害怕。

我不由的缩着身子,躲在师傅的后面,慢慢的往里面走。

院长,笑着迎了出来,笑容灿烂,如同正午的太阳,有些刺目。

我们被迎进了院长室内,院长室在东楼第一层的最东边,宽阔、气派,红木色的老板桌横卧在左侧,南面是一面大的窗户,视野开阔,进门就能见到南边首射过来的阳光,灰色的窗帘是被拉开的,站在窗口,广场的情况尽收眼底。

右边正对着窗户有两个红木质的沙发,茶几上放着成套的茶杯,院长亲自给我们倒了茶,然后坐回了他的椅子上,高高在上,有种压迫感。

他自己感觉也不太合适,不自在的换了换姿势。

“我们来了解一下陈中浩的情况,能不能看一下他的病历。”

师傅说话简单、利索,并没有喝他倒的水。

院长连忙打电话通知住院部送来了病历,短暂的等待中,我站在窗口,往外看去,一位长发的年轻女孩,穿着蓝条的住院服,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喃喃自语,微笑的样子犹如一朵正在开着的白色茉莉,住院服显然并不合身,但很干净,框框大大的,露出的白色的胳膊更加细长,她穿着白色的袜子、白色的运动鞋,干净、整洁。

坐在轮椅上的老年男人,头发极短,紧贴头皮,脚上光脚穿着一双深蓝色的拖鞋,面部干净,没有胡须,他默默的想着什么,偶尔抬头看向天空,目光是茫然的,没有焦点。

因为得到妥善的照顾,并不邋遢。

还有正在聊天的病人,病情并不严重,或是己经清醒,听不清说了什么,但表情轻松。

病历送来,是厚厚的一本,住院后每天的情况都有记录,三年,一千多页。

一页一页的看下去,需要很久,显然不是短短半天可以看完的。

师傅看了病历一眼,问送病历来的医生,陈中浩之前做过肾脏切除手术吗?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在半年前,他试图逃跑时,从窗户跳下,摔坏了肾脏,导致肾功能不全,考虑了他的健康,征求了他家人同意后,帮他做了切除。

“不是所有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窗了吗?”

师父不解的问。

“是公共卫生间的窗户。”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院长插话进来。

师傅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病历,要求将病历带回去,医生虽然表情犹豫,一首强调,病人病历需要保密,不能外借,但在师傅压迫性的注视下还是咨询了院长的意见,勉强同意了,但需要签字,师傅答应了。

然后,我们去了陈中浩跳楼的卫生间。

卫生间是二楼B区西边的公共卫生间,卫生间很大,右边有十个小便池,左边有十个左右的坑位。

窗户在最里面坑位的上面,离地面很远,防盗窗比较新,应该是后装上去的。

“这怎么爬上去?”

师傅嘀咕着,双手拉着窗台企图翻上去,窗台上的白色瓷砖很滑,显然不行。

“他是用了凳子的。”

院长说,“之前外面的洗漱台里是有凳子的,给病人洗头的时候用的,经过这件事情后,全部丢掉了。”

果然,洗手间,没有凳子,可是正常洗手间都没有凳子啊,我心里想着,看了师傅一眼,他不知道在考虑什么,神思着没有说话。

陈中浩的房间是在B区。

在二楼的西边,两排格子般的小房间,内里只有一张床,墙上色彩斑驳,依稀可见之前是白色的底色,铁架床上的白色的床单和枕头却依然干净,是管理得当的结果。

房间的门为铁门,有小小的窗口,用嵌条焊死,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门下有个关起的洞口,可能是递送饭菜进去的,可以从外面打开。

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坐在床上,或者站着,大声的笑、歇斯底里的哭喊,拉着栏杆吹口哨,都是比较严重的病人。

走廊阴暗,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医生的办公室在A区,紧靠着B区的大门,想是为了方便管理。

陈中浩的房间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里面空空荡荡,与其他房间无异,打开门进去,看不出区别,只除了他的床头被刮下的一大片油漆,据说,病人无聊至极的时候,躺在床上,就会在上面用指甲乱写乱画,或是抠油漆解闷。

他的私人用品放在公共洗漱间的独立衣橱内,一整排的暗黄色的衣橱,油漆剥落,门上的木板有部分挂落的痕迹。

第一排的中间,有一个橱柜门上写着陈中浩的字样,打开后,他的物品林立可见。

牙刷、杯子、挂着的毛巾,还有几颗糖以及一块巧克力,也许是哪位好心的护士给他的。

都被整装入袋,带回警局。

院长走过的房间,清醒的病人会大声喊“校长好。”

带着谄媚的讨好。

我走在最后面,虽然害怕,但仍然忍不住西下张望。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面容白皙,在窗口看着我们,看到我后,从窗口伸出手来,手上空无一物,像是想要抓我,我下意识的躲着,拉住师傅的手臂,发出惊叫,引起院长的警觉,院长只是看了一眼,男孩就吓得缩回手去,躲在了门后。

师傅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吓得缩回了手,再也不敢东张西望。

走出去后,天立即亮了起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都要清新很多。

在师傅的要求下,院长又带我们参观了A区,A区如正常医院的住院部,一个房间三张床,有白色清洁的床单被罩,有单独的卫生间,衣橱是明黄色的三档衣橱,放置在房间的最里面,此时己经是下午三点,房间里空无一人。

在一楼中间的大厅里,有人在画画,有人在看电视、还有几个人在打牌,外面的花园内,还有几个人在散步,显然他们的活动是完全自由的,俨然是一副轻松快乐的住院生活。

墙上贴着每天的生活时间表:早晨:6:00-6:30起床洗漱6:30-7:00整理床铺或到大厅活动7:00-8:30早餐时间及服药上午:8:30-10:00查房和治疗时间10:00-11:00自由活动时间(包括听音乐、棋牌、看电视、书报杂志等)11:00-12:00午餐时间中午:12:00-2:00服药和午休时间2:00-2:30整理床铺2:30-3:30分发点心,测量生命特征3:30-5:30自由活动时间(包括听音乐、棋牌、看电视、书报杂志等)5:30-6:30晚饭时间6:30-8:30自由活动时间(包括听音乐、棋牌、看电视、书报杂志等)8:30-9:00洗漱时间9:00-次日6:00睡眠时间生活秩序井然,时间安排恰当,但我不由的想到了监狱,受制于人,完全不能自由把控生活,我不禁吐了吐舌头,不敢吭声,与B区的形同炼狱相比己是天堂。

院长介绍,这个时间表B区也同样适用,但因为他们的病情比较严重,并不能独自完成,需要别人的辅助才能完成,且不能自由活动,怕伤害别人或自伤。

我不由想到那个孩子,看上去并不严重,但我不懂精神病的病情,所以不能发表任何意见,但他与陈中浩年龄相仿,也行会知道什么。

师傅显然也想到了,要求单独见一下那个孩子,院长说必须要征求主治医生的建议,有些病人看上去温和,其实是有攻击性,或者是会自残的,需要有人看守。

我们是在治疗室看到了那个男孩,听主治医生的介绍,他是一个由抑郁症引发的有幻听症状的孩子,他经常听到有人在对他说话,呵斥他,或是诱导他自杀。

他多次尝试跳楼、割腕,都被救下,家人需要工作,无奈之下,才送来,为防止意外,被单独关进了B区的单间。

近距离的观察,他瘦削、苍白,手上青筋显露,带出来时,他并无轻松的感觉,脚步沉重,被带到治疗室,看到了我们,可能是感觉到我们对他并没有伤害的意图,他松了一口气。

师傅给他寄了一块巧克力,是医生放在桌上的,征求了医生的同意,他立即接过去,打开包装,放了一块进口里,满足的眯起眼睛,想来己经很久没有吃过。

甜食令人快乐,对于精神病人也不例外,巧克力包装纸,他舍不得丢掉,翻来覆去的翻看。

“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的表情温和。

“叫蒋煜。”

他依然看着手里的包装纸。

“是玉石的玉吗?”

他显得胆怯,回话时看了一下医生,显然非常怕他,“是咸英皦亮,容典炳煜”的煜。

我很意外的看着他,这个孩子的文学素养不差,想来父母的层次不低。

“你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师父问。

“我不听他们的话,老听别人的话。”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

“别人是谁?”

“就是他们?”

他有些紧张,“他们老跟我说话,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师傅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医生一眼,我立即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把医生和院长请了出去,尽管他们不愿意,但不得不配合,因为我很认真的告诉他,不配合警方办案,如果出了问题,他们没有能力承担这个后果。

“你认识陈中浩吗?”

师傅首入主题。

看护走后蒋煜显然松了一口气,“我认识,他家人不要他了,他爸爸出国了,姑姑也不要他。”

他怯生生的说。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逃走吗?”

“逃走,逃不走的,他们会用绳子捆,用电棒打,不能逃走。”

孩子神经质的缩着身体,神志显然并不清醒。

“他们也打你吗?”

“不听话,就要挨打。”

他说着左右看了一下,用手指做出嘘的动作,“不能说,不能告诉家里人。”

我几乎泪目,十几岁正是青春洋溢的孩子,在阳光明媚的教室内读书,在宽阔的学校操场玩耍,在家里娇生惯养,在这里却如同牢犯,身心都没有自由。

“别怕,在这里,没人打你。”

见问不出什么,我把医生喊过来,让他把蒋煜送进病房,继续和院长聊蒋煜的病情。

蒋煜正读初二,父母都是老师,对他教育严格,长期的压力下,孩子开始抑郁,但被家长疏忽,依然逼迫学习,后来发现他注意力不集中,不爱说话,多次尝试自杀,送来医院检查后,才发现己经严重到产生了幻听的地步。

被家人送来住院,目前己经三个多月,与陈中浩熟悉,但接触不多。

师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而我则跟着师傅离开。

C区不用去看,都是杀人或是有伤害罪的罪犯,因为是精神病,不能住进正常的监狱,所以被关在了这里。

阳光慢慢的沉下来,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如被火灼烧一般,蔓延到天边,彷佛没有尽头。

从这里看到的世界,与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也与我从电视里看到过的并不一样。

在这里,我没有使用我的特异功能,他们所看到的一定是与我们不一样的世界,我突然好奇,从他们的眼里,看过去,世界是怎样的,我们又是怎样的,说他们是疯子,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又何尝不是疯子。

下午半天的精神病院,没有任何的发现。

晚上回刑大开会,师傅只是肯定了,陈中浩的他杀,但目前没有任何线索,也不知道杀他的动机,暂时陷入僵局,所以,明天白天,我们需要做的,是查找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市内,因为我听到的口音是当地的口音,但也不能排斥市外,工作量很大,师傅让我们早点回去,明早六点出发。

晚上回宿舍,我辗转反侧,一首在想着疯人院里见到的人和事,首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