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都日上三竿了,还没好?
不应该啊?!”
青雀站在正熟睡的白涧雨身边,皱着眉,难道她配的药出问题了?
床上之人的脸上稍有了点血色,玉面淡拂,眉似新月,侍女衣服在她身上都显得华贵了些。
除了青司主和斜斜姑娘,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正想着,她便伸手想给白涧雨把脉。
“啊,疼疼疼,放手放手……”白涧雨睡得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在侧,首接一把手拿过去,腾出来一只眼睛见到是昨天那个叫青雀的医女,便放了手,随即又躺下了。
“喂,虽说你是钟台司暗子,我是长乐阁的医侍,我们侍奉一司,互不干涉,但是,你身为暗子,我身为医侍,我们身份并无差别,你还是早点收拾收拾,等司主来了好答……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我还没睡够。”
“你……,哼,早就听说暗子只是一批只知杀人的怪物,果然。”
青雀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床上的白涧雨听到这倒是清醒得很了。
“站……等等,我有话问你。”
“怎么,现在知道起来了,你还是等着青司主亲自过来问话吧!”
“只知杀人的怪物?”
青雀站住了脚,“对……对啊!”
“那么”,白涧雨语气沉了沉,脸上面无表情,“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噗,哈哈哈,我说,你是被打傻了吗?
你现在内力全无又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还想着杀我?”
青雀睁着圆圆的眼睛,大声笑着对她说到。
看着眼前这个叫青雀的小医女笑成这样,白涧雨不知为什么心情好了一点,“是吗,那你再过来看看。
力气我还是有点的!”
想到刚刚被抓那一道,青雀撇了撇嘴,“还有力打趣,不到半个时辰青司主便到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我被送来时,身上可带有什么东西?”
那夜收到南楼的信后她走的急,身上只带了那枚铜钱和二十三丝。
既然把她当成暗子,想来那夜她的“小铜铜”和二十三丝没有跟着她一同被发现,但它们下落不明,得问问。
“什么东西?
倒是没有,那天你浑身是伤,救你都来不及呢!”
“救我?”
“对……对啊!
要不是我调的药,你早就……什么药?
药方?”
“喝药就行了,还问药方?
坏了!
青司主的美容汤药……”话还没说完,青雀就慌慌张张出去了,门也没关,大开着。
白涧雨起身扫了扫衣服,她并不打算拾掇拾掇自己,正如青雀所说,她现在可是“怪物”,一个钟台司的只知杀人的怪物。
这几年,白涧雨在南楼闲来无事就爱看看话本,再从“春归台”那里听听江湖事和朝堂事。
毕竟,她一手打造的南楼身处江湖,多听点事总是好的。
这钟台司持八方令,接八方事,隶属于“三珠树”,由国师钟古镜总掌,下由司主慕容柏和慕容青管着。
江湖称慕容柏为“鬼面手”,据说无人见过慕容柏,见过的也都成了阎王殿里的游魂,这才有了“鬼面手”的说法。
慕容青则八面玲珑,经营的长乐阁则是京城第一名阁,他们两个一明一暗,接朝堂江湖八面消息,效力三珠树。
南楼对于慕容柏打探到的消息极少,放到江湖的消息只道他多病缠身;但但凡掌握点消息的人就会知道钟台司实由慕容柏一手打理,这“多病”之说只是虚言。
白涧雨躺在床上一通分析,现下看来,她的“新身份”原是钟台司暗子,这顶头上司则是慕容柏。
钟台司暗子男女都有,皆为死士,由于任务多样,若有任务则着不统一黑衣,卸下所有标识,以暗号为主方便行动。
好巧不巧,白涧雨那夜正正好穿一身黑衣,难怪都快要被打死了,不,是己经被“打死”了,还被认作钟台司暗子!
原她穿的也不是黑衣,若不是贪酒,也不至于换一身黑衣出来,还在归家的路上遇上了“刺杀小队”。
想她几日前还高高兴兴折海棠,品美酒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三月的姑苏风景宜佳,又闻惊雀山庄设三月海棠赏花台,今年凡能登台者皆可与庄主同观山庄秘宝“星天外”,品独酿“稻香酒”。
这“星天外”是什么,白涧雨倒是不感兴趣,只知它十年一现。
南楼才设三年,三年里打听到的陈年旧事较少,真实度也不怎么高,只是这美酒佳酿当前,她又闲的无聊,便将南楼交于十一,自个儿出来逛逛,闯闯台。
风吹在她的脸上,混着姑苏城一条街道上嘈杂的声音和淡淡的海棠花香。
白涧雨有些口渴,随路找了一个小馆进去到二楼靠窗坐下来,要了一杯海棠茶。
每次进城,也就只有那海棠茶入得了她的口。
“唉,听说了吗?
今年的海棠台不同以往,以往的海棠台只靠武力登,今年只凭个人本事,摘到海棠就能见到秘宝!”
“是吗?
听说秘宝十年一现,什么好命,让咱们又碰着一回。”
“可不是嘛!
十年内外,能登台的青年才俊是同一人的又有多少?”
“我可听闻,为秘宝现世安全,今年国主亲派太子来惊雀山庄了!”
太子亲来了?
前两年白涧雨都以最后一个名额的身份入了惊雀山庄,自她第一次尝到那稻香酒后,每次喝起别的酒她都会想起稻香酒那独特的香醇。
她实在是馋,加上闯台者不问出处,她便女扮男装以江湖游侠的身份闯台,为了不透露家底,她只是保底进去,喝到酒即可。
今年的她也不例外,只不过没有同前两年一样易容,秘宝现世,山庄戒严,她还是不加掩饰为好。
“太子来倒没什么,主要是太子一来,各个王公贵族都有的没的要来凑凑热闹。”
“这倒也是,江湖朝堂素来关系微妙,不在明面上交道,这下可好,姑苏又要热闹起来了!”
听到这,白涧雨起身走向了那一桌,“各位大哥,打扰了!
在下想知道‘星天外’究竟是何物,竟引得这么多人前来,还有太子亲来!”
听到白涧雨说话,那一桌前一刻还高声说话的三人警惕的看着她。
白涧雨只得无奈笑了笑,摸了三枚银叶子摆在桌上,举手抱拳道:“各位大哥,可别误会!
小兄弟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海棠台,不懂之处颇多,还望大哥们能多说说,即便没有入庄,也足了!
多说还能多得!”
其中一深蓝衣男子看向白涧雨,见眼前之人着一身白色劲装,谈吐不凡,又出手阔绰,眉眼间透露着俊气,认为白涧雨是哪府的公子,随的便开颜而笑,接过了三枚银叶子,让白涧雨入座。
“大哥可称不上,小兄弟若真心想知道,我们便是敞开了说!”
“那是自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碰到老张你可是走大运了!”
剩下的两人随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