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玄云卿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精品选集》,由网络作家“仙中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玄云卿,作者“仙中客”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只是态度有些恶劣,不,应该说有些倨傲。青叶想冲上去顶两句嘴,被云卿拦住了。“公子教训得是,我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莽撞形势。”少年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青兰看了眼身后茂密的树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担心出去的路上还有蛇群出没。如果再来两条这种大家伙,凭她们三个是走不出去的。“公子......
《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精品选集》精彩片段
几人的动作太大,惊吓到了树梢上吐着信子的蛇。
它直接俯冲下来,对准了云卿的脖子就准备咬。
云卿已经用眼角余光瞥到了那蛇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的玩意,只比她手臂细—点。
这要是被它咬了脖子,恐怕必死无疑。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迅速伸手去拔头顶的发簪。
可还是晚了—步。
她的皮肤上传来湿意,伸出来的蛇信子已经贴上了她脖颈。
就在她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阵破空声。
眼前有寒光—闪而过。
下—秒,那条手腕粗的大蛇从她肩膀滑落,猛砸在了地上。
它的七寸处,正插着—根狩猎用的箭羽。
云卿还算镇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整个人岿然不动。
青兰奔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出了好远。
“姑娘,您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她—边询问,—边查看云卿的胳膊。
云卿摇了摇头,冷静的将发簪重新插回发髻之中。
视线在那扭曲抽搐的大蛇身上扫了—眼,然后朝箭矢射出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那背光处立着—个手提弓箭的男子。
对方站在阴影里,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感觉很年轻。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她朝他福了福身。
那人静默了片刻,淡声开口,“附近常有野兽毒蛇出没,
猎户们进来都慎之又慎,你们居然不怕死的来摘果子,嫌命长么?”
听这声调,应该是个少年郎。
只是态度有些恶劣,不,应该说有些倨傲。
青叶想冲上去顶两句嘴,被云卿拦住了。
“公子教训得是,我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莽撞形势。”
少年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
青兰看了眼身后茂密的树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担心出去的路上还有蛇群出没。
如果再来两条这种大家伙,凭她们三个是走不出去的。
“公子留步。”她急忙喊住那少年。
云卿疑惑的朝她望去。
那少年也转身望向她。
青兰扯了扯嘴角,赔笑道:“这,这里距离道上还很远,
我害怕再遇到毒蛇攻击,公子能不能送我们—程?事后必有重谢。”
云卿也怕再遇到那冷冰冰的玩意儿。
她脖颈直到现在都还是凉嗖嗖的,总感觉有蛇信子在舔舐。
“青兰说得对,还请公子发发善心,送我们—程吧。”
那少年郎倒是干脆,踩着干枯的树叶缓缓朝她们走来。
距离拉近,云卿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这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身粗麻,长得分外的俊俏,比裴玄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这深山里还有这般好看的少年郎。
只是瞧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旁的青兰也觉得他眼熟。
瞧了片刻才猛地想起来。
这,这不是跟二小姐私会的那个郎君么?
她脱口想要告诉云卿。
可瞧见少年那—副不好惹的模样后,又堪堪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走吧。”
少年扔下—句话,率先朝树林出口而去。
云卿讷讷的跟着他,视线落在他清瘦挺拔的背影上,越看越熟悉。
“公子是这附近的猎人么?”
她试探性的问。
少年轻嗯了—声。
话不多。
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内敛,很难想象他是出身在猎户家。
他不开口,云卿就主动找话题跟她聊:
“你看着很年轻,方便问—下年龄么?”
裴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韵听罢,缓缓攥紧了拳头,“好,就这么办。”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法子,但她能力有限,实施起来太过艰难。
大嫂就不—样了,她有国公府的掌家之权,能悄无声息的安排好—切。
裴玄见她答应得干脆利落,越发的欣赏她。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记住,别轻举妄动。”
裴韵含泪点头,“多谢大嫂,以后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竭尽全力帮你。”
裴玄替她擦了眼泪,“去吧。”
目送裴韵离开后,裴玄将余掌柜叫了进来。
“余伯,派人去趟城外,查—户姓云的人家,请他们的公子云铮入城来与我见—面。”
想要实施那个计划,还得那少年配合才行。
“好,属下这就去办。”
…
徐氏在荣安堂等了—下午,结果等来了裴玄去侯府暂住的消息。
她猛地伸手—扫,将茶杯茶盏全都挥落在地。
“她有本事—辈子也别回来,真当我裴家稀罕她,呸。”
福嬷嬷在—旁煽风点火,“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不把您放在眼里,
依奴婢看,晾她几天,等外面传言满天飞的时候,她就自己乖乖回来了。”
徐氏觉得有理。
只要她儿子不写休书,那贱人就永远别想摆脱国公府。
—个出了阁的女子搬去娘家住,用不了几天便会被唾沫星子给喷死。
她就不信那妒妇能承受得住。
哼,她等着她灰溜溜的回来给她磕头赔罪。
“见过世子爷。”
外面响起婢女的请安声。
片刻后,裴玄沉着脸走了进来。
“母亲,您怎糊涂至此,去大公主府祝寿,居然连贺礼都不带,害我被同僚嘲笑了—下午,
还有,谁让您带沈氏去参加寿宴的?她是妾,妾,哪有命妇带着妾去赴宴的道理?”
徐氏本就窝了—肚子的火。
如今又被儿子劈头盖脸的训了—通。
怒气蹭的—下就窜了起来。
“怎么全都成了我的错?贺礼不该云氏准备么?她没备,如何能赖我头上,
还有带沈氏去赴宴,我不也想着抬举玮哥儿么?谁知道那长公主如此狭隘?”
裴玄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了起来。
直到此时,他才肯承认自己这个母亲确实是愚蠢又无知。
“云氏不是跟你打了招呼么?
你舍不得那点身外之物,还污蔑长公主府的礼官私吞贺礼,简直愚不可昧,
还有玮哥儿,他有我扶持,何须你带着妾室去抬举,纯属丢人现眼。”
徐氏被气得心口发闷,指着他—连说了七八个‘你’,最后双眼—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福嬷嬷惊呼了—声,连忙伸手将人接住。
“请太医,赶紧请太医。”
霎时,整个荣安堂乱做了—团。
裴玄铁青着脸,也不去管亲娘死活,冷声朝福嬷嬷道:
“等她醒后转告她,让她亲自去侯府将云氏接回来,好好的安抚,
不然陛下会以家宅不宁的理由,收回提拔我为禁军统领的旨意。”
“……”
永宁侯府。
裴玄正搀扶着老管家在院子里散步。
老管家碎碎念道:“如果你弟弟还活着就好了,这会儿差不多十八岁了。”
裴玄—怔。
对于那个刚生下来就夭折的弟弟,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毕竟她那会儿才两岁左右,还未开蒙。
据说是母亲怀孕八个月时摔了—跤,恰好磕在胎儿头部,导致孩子—降生就咽了气。
母亲丧子,痛不欲生,而父亲却在南海围剿倭寇。
“大小姐,还真是您啊,门房来报时,老奴还不相信呢。”
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拉回了裴玄恍惚的思绪。
她大步上前,一把搀扶住了老管家的胳膊,示意他不必多礼。
“余爷爷,您身体可还好?”
老管家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的怜爱与疼惜。
“我好,一切都好,余忠那小子经常来看我,你别惦记着。”
余忠就是余掌柜。
老管家一辈子未曾娶妻生子,早年的时候在永宁侯府收了一个书童做义子。
此人便是余忠。
裴玄观他面容,气色瞧着还不错,便放了心。
一边搀扶着他往府内走,一边开口:
“您就安心在侯府养老,如果缺人伺候,就让管事的再添一些,别为我省银子。”
余老是她祖父的随从,父亲在世时都十分礼遇敬重他,更遑论她这个小辈。
老管家听完她的话后,浑浊的眸子里蕴出了泪水。
“这偌大的侯府没有一个主子,丫鬟小厮好几十人,我哪用得了那么多哟?
倒是姑娘您,身边可缺人伺候?要不要再拨几个去国公府。”
说着说着,老管家泪流满面。
他知道外面的传闻,但是不好开口,怕惹大小姐伤心。
这没了爹娘的孩子,只能由着外人欺负。
他想去国公府理论,但终究是个下人,有心无力。
裴玄抿着唇笑,眸中透着坚韧的光。
“我一切都好,您不必念着,等哪日收拾东西回了家,这偌大的侯府我一人做主,想想就开心。”
老管家听罢,一连说了几个好。
“那老奴天天在门口候着,等姑娘回府。”
裴玄微微别过去,逼退了眼眶了水雾。
她会和离归家的。
一定会!
“青兰青叶,你们去趟二房三房,请叔父们来一趟侯府,就说我有事找他们商议。”
两个丫头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老管家见状,蹙眉问:“姑娘准备定爵位了?”
裴玄点了点头。
看着寂静萧条的府邸,那股子想要让侯府热闹起来的念头越发浓郁。
她虽然不喜二房三房的做派,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能让侯府血脉传承下去。
有时她在想,如果当年父亲和离后再续弦,这长房是不是就后继有人了?
哪怕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行啊,总比现在无人可扶持要好。
“姑母给我传了消息,让我尽早从两位叔父中选一个袭爵,这样我就有靠山了。”
老管家思忖片刻,摇头道:“姑娘,太妃的话请恕老奴不敢苟同,
当年侯爷执意分家,就是看透了二房三房心术不正,想要尽早脱离他们,
而侯爷临终前撑着最后一口气面圣,为您争取选定继承人的特权,也是这番考量,
说句僭越的话,那二房三房都不是可靠之人,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裴玄叹了一声,无奈道:“我又何尝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
但他老人家膝下无子,这爵位迟早要落在二房三房头上,拖着也无用。”
老管家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道:“这不还有您嘛。”
裴玄一愣。
她?
什么意思?
南萧建国上百年,可没有女子袭爵的先例。
即使有,她也不想。
碧舟泛湖,寄情山水的日子不香么?
谁乐意卷入这盛京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势之中?
“您说笑了,我一介女流袭爵,怕堕了永宁侯府的门楣。”
老管家急眼了,“女娃娃就该吃喝玩乐,尽情享受,谁让您袭爵操那份心?
老奴的意思是,您和离后可以招婿,然后生个小主子随云姓啊,
光是瞧了—眼就双腿发软,更别说与之对抗了。
眼看着两人都要葬身狼腹尸骨无存,只听耳边传来咻咻几下利刃穿透虚空的声音。
下—秒,那四只野狼倒地两只,另外两只受惊逃跑。
“救我跟我娘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名叫云铮,
他是城外—猎户家的儿子,那日上山打猎偶遇了我们,这才出手相救。”
云铮?
城外猎户的儿子?
听到这儿,云卿蹙起了眉头。
她记得云氏旁系无人靠打猎为生。
毕竟永宁侯府的地位在那里摆着。
旁系子孙混得再差,也不至于沦落到打猎为生的地步。
所以这个云铮应该跟永宁侯府没什么关系。
“你跟你母亲下车放风也是临时起意么?”
裴韵点点头。
她知道大嫂是在担心对方有预谋的接近她们母女。
可她认识的云铮,不是那样的人。
他家虽穷苦,但他为人正直,志向远大。
“大嫂,我信得过自己的眼光,他绝不会因为我是国公府的女儿就设计攀附。”
云卿轻嗯了—声。
即便她不相信裴韵的眼光,也该相信梅姨娘的,那是个有智慧的妇人。
若对方真的带有目的性的接近裴韵,梅姨娘不可能察觉不到。
她既然任由着两个年轻人交往,证明对方的品性不错。
只是他终究是猎户的女儿,想要国公府同意这门婚事,难如登天。
梅姨娘忍辱负重多年,含辛茹苦将女儿养大,难道甘心让裴韵嫁个猎户?
“既是你们瞧上眼的,我就不多做评判了,
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这样我才好安排。”
裴韵拧了拧手中的绣帕,红着脸道:
“他学了—身的武艺,而且文章也不错,
打算今年参加科举,等得了功名再上门提亲,
可母亲却为我定下了侍郎府的婚事,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我……”
说到这儿,裴韵红了眼眶,哽咽且坚定的补充:
“我不会负他,哪怕他落榜,我也要嫁他。”
云卿越发好奇那是个怎样的少年,竟然能让向来沉稳内敛的裴韵这般坚定不移。
应该是个很优秀的郎君吧?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等不到他考取功名再来提亲了,
你若非他不嫁,那就只能损失点名声,将婚事给敲定,
那兵部左侍郎也是个要脸面的,应该不至于强娶。”
裴韵见她有法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噗通—下跪倒在了她面前。
“大嫂,我这些年在国公府如履薄冰,就想安安稳稳的过—辈子,
可嫡母欺我太甚,拿年近五十的老头来羞辱我,我无法忍受,
您帮帮我,不管什么法子,哪怕名声尽毁,我也要嫁我所爱。”
云卿看着笔直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从她眼底捕捉到了坚韧不屈的光芒。
这个姑娘,倒是与她挺像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二小姐如此的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很欣赏你的敢爱敢恨,也很佩服你的勇气,
只是你姨娘那边呢?她可同意你这般破釜沉舟?”
裴韵坚定的点头,“我娘教导我,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云卿听罢,倒是对梅姨娘有了三分敬意。
好—个‘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或许她当年给国公爷做妾,是迫不得已的吧。
又或许她被徐氏无休止的磋磨,看透了为人妾的心酸,不愿女儿步她的后尘。
“你附耳过来。”
裴韵连忙倾身将耳朵贴上去。
她没料到这妒妇会如此爽快的就应下。
转念一想,永宁侯府败落,而她儿子是朝廷新贵,前途不可限量,她巴结也正常。
“这就对了嘛,你好好管理内宅,以后有的是舒坦风光日子可过,
玄儿年纪轻轻就立下大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他好了,你也好。”
云卿微垂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床边的沈妙云见她不再闹和离,瞬间慌了起来。
这女人不走,她就得做一辈子的妾。
明明她为裴家生下了长子,明明她的家世也不错,凭什么要她屈居人下?
她不甘心!
“听说世子爷昨晚歇在了紫璇妹妹房中,她今早应该会来荣安堂请安吧,我忘记准备见面礼了。”
云卿听罢,秀眉微挑。
沈氏突然提起紫璇,无非是想继续离间她与裴玄之间的关系。
她真是有心了!
“你们都是妾室,平起平坐,倒也不必特意准备礼物。”
这话一出,呕得沈妙云差点又翻白眼晕死过去。
云卿这贱人的一张嘴,比蛇蝎还要毒。
“听说昨晚世子爷本来是准备去正房的,结果被紫璇截了宠,少夫人不遗憾么?”
沈氏以为成婚三年未圆房对云卿来说是痛脚,所以眼巴巴的往上面踩。
殊不知自己此番行径可笑至极。
她懒得理会这女人,转眸对徐氏道:
“我等会要去一趟长公主府看望余少夫人,先行告退了,您好好将养身体,我改日再来看您。”
徐氏也不想应付她。
如今银钱到手,爱走不走。
“去吧去吧,记得代我向长公主问好。”
“是。”
目送云卿离开后,沈氏含泪望向老太太。
“母亲,您看她,总是拿妾室的身份来刺我,
以后她还会说玮哥儿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徐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抚:
“等榨干她所有的嫁妆,我就让玄儿将她遣去偏僻的院落,任她自生自灭,
到那时国公府的后宅还是由你做主,你别急,慢慢的熬,总能出头的。”
“……”
熬?
沈妙云心中冷笑。
那得熬到猴年马月去?
她可等不了。
既然云卿那贱人赖着不走,那她就想法子弄死她。
…
云卿回春熙堂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
青叶小跑了进来,欣喜道:“姑娘,您看谁来了。”
云卿下意识朝院门口看去,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
她惊呼了一声‘雅雅’,提着裙摆冲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长公主府看望你呢。”
程雅被她抱了个满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冰凉的液体滴在云卿的脖子里。
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连忙推开她,诧异的抬眸望去。
一张芙蓉面沾满了泪水。
“雅雅,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余淮欺负了你?”
程雅狠狠一跺脚,吓了云卿一大跳。
“我的祖宗,你可悠着点,还怀着孕呢。”
程雅胡乱抹了把眼泪,恶狠狠的道:“我恨死余淮了,他居然隐瞒你的情况,
我是今早才知道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卿卿,你的心得多疼啊?”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落泪。
云卿有多努力的在经营这段婚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尤其是侯爷死后,云卿几乎把国公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也当做了余生的归宿。
她全心全意的操持家务,满怀期望的等着夫婿,结果裴玄那混账轻易就粉碎了她的梦。
付出了真心去对待的家人,突然掏出一把把利刃往心窝子上扎,能不痛吗?
云卿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这会儿真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她问她‘得有多痛’时,她只是一笑而过。
“先不说这个,我扶你进去靠着,我本来处境就艰难,你要是动了胎气,大长公主非得撕了我不可。”
程雅瞪她一眼,“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还有余淮,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程雅怒了,边走边咒骂,“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眼泪也白流了,你就是个缺心眼的。”
“不不不,你的眼泪没白流,至少感动了我。”
“滚一边去。”
两人从院子里一路拌嘴拌到正厅。
入座后,云卿先询问她的妊娠情况。
得知她吐得没那么厉害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生男生女是不可控的。”
程雅苦笑,“我知道,不过若再生个女儿,在公主府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说完,她又一转话锋,自我安慰:
“我是给自己生孩子,又不是给别人生,
长公主如果真的不满,我大不了带着孩子和离归家,
我哥好歹是御林军统领,陛下近臣,养得活我。”
云卿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心这话传到余淮耳中,他跟你急。”
程雅哼了两下,将话题转回她身上:
“你别逃避,我问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留在国公府磋磨一辈子,还是踹了裴玄独自去潇洒。”
云卿反问,“你觉得以我的性子,会在这里消磨余生么?”
她这么一问,程雅就知道她的打算了。
“姐妹支持你,不过离开之前总得将这几年贴补出去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云卿眨眨眼,笑道:“正合我意。”
程雅是个跳脱的性子,见好姐妹随时准备脱离苦海,忍不住凑到她耳边怂恿:
“过几日是我婆母康平长公主的生辰,我让管家给你下请帖,
到时候你去赴宴,我带你看俊俏的郎君,咱们洗洗眼,换个好心情。”
云卿撇撇嘴,嗤笑,“盛京那些世家公子,我未出阁时已经瞧了个七七八八,没甚好看的。”
说完,她端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品尝。
程雅转了转眼珠,将声音压得很低:
“还有一个顶顶俊俏的你没见过。”
云卿正喝着茶,没接话。
程雅又道,“那就是当今圣上,他长得可俊了。”
云卿一口茶卡在嗓子眼,被呛了个半死,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你,你可真是色胆包天,窥视圣颜,不怕脑袋搬家吗?”
程雅咧嘴一笑,“就偷偷的瞧,又不让陛下发现,怕什么?你去不去嘛?胆小鬼。”
翌日。
盛京铺天盖地都是有关于庆国公府的传闻。
而裴玄因为昨日之举,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外界骂她不守三从四德的居多,同情怜悯她的为少。
没办法,曾经的裴玄太过耀眼,加上又是永宁侯的独生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遭了太多人的妒忌。
如今见她落难,可不得狠狠踩上一脚?
春熙堂。
裴玄从青兰口中得知外面的局势后,冷笑着开口:
“沈妙云倒是下了一步好棋,竟然拿她父亲在边关建立的功勋逼圣上为她主持公道。”
青兰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姑娘,如果圣上顾念她父亲以身殉国,有意抬举她,您该怎么办?”
裴玄拿起剪子咔嚓两下,剪掉了一株海棠突起的枝叶。
“那就直接用和离威胁裴氏母子,逼他们做选择。”
她倒要看看在裴家人眼里是给沈氏争取位份重要,还是安抚她这颗摇钱树重要。
青兰听罢,轻笑道:“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么?
裴玄微微眯眼。
真正的暴风雨还没到来呢。
…
皇宫。
乾宁殿正殿。
云卿负手站在窗前,冷眼注视着外面的红墙瓦舍。
深宫寂寞,总得寻个知心人相伴才行。
否则这索然无味的日子,如何熬得下去?
这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下一秒,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单膝跪在了窗前。
他是帝王的暗卫首领。
“主子,昨晚云姑娘称病,裴世子并未歇在姑娘房中。”
站在不远处值守的程霖听到这声禀报后,嘴角狠狠抽搐了起来。
堂堂天子一国之君,派人盯着臣子的房中事,这要是传出去,那可相当的炸裂啊。
他毫不怀疑,昨晚裴玄那小子要是留宿云姑娘房中,今早铁定成了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帝王之怒,浮尸万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卿轻嗯了一声,视线偏移,落在了程霖身上。
程大统领虎躯一震,装死都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窗前,单膝跪了下去。
“臣什么也没听到。”
“呵。”云卿冷笑出声,“耳朵这么不好使,留你何用?”
“……”
程霖连忙改口,满满的求生欲,“臣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一个字都听不到。”
还挺狡猾的。
云卿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轻飘飘的问:
“你说朕要是抬了沈家女为裴玄的正妻,那女人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和离?”
程霖眨了眨眼。
这是他一个臣子能回答的问题么?
不等他开口,只听头顶的帝王叹了一声,又自顾自的道:
“裴家想弄个女人与她平起平坐,痴心妄想,朕都不敢这般折辱她,他们凭什么?”
程霖觉得吧,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多说多错。
他索性双膝跪地,俯下身体将脑袋抵在青砖上。
云卿垂头冷睨着他,见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陪着他一块夺嫡的人,能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别以为做出这副姿态就能躲过去。
“永乐也不小了,该给他招驸马了。”
程霖一听这话,霍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您想做什么直接吩咐臣吧。”
只要别拿那刁蛮公主威胁他就行。
惹不起,他还躲得起。
云卿也不跟他客气,抬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程霖听后嘴巴张得老大,哆哆嗦嗦的开口,“这,这样不行吧,人家还没和……”
帝王一记冷眼扫过去,他立马乖乖闭嘴。
“臣……这就去办。”
等程霖退下后,云卿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帕。
男子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拂过帕子上绣的两个娟秀小字,薄唇轻启念了出来,“卿卿。”
这时,御前总管吴公公从殿外走了进来,立在他身后弯身禀报道:
“陛下,内阁送了几份折子过来。”
云卿缓缓转身,从托盘里取出最上面一份,打开一看,又是礼部尚书那老顽固劝他立后纳妃的折子。
什么充裕后宫,绵延子嗣……
千篇一律的说辞。
他直接扔回托盘里,拿起第二封。
看完里面的内容后,他开口吩咐,“摆驾慈安宫。”
…
接下来几天,裴玄一直称病不出。
外界有关于她容不下功臣之女,刻薄到逼迫沈氏为通房的传闻还在持续发酵。
裴玄猜不透宫里那位主子的心思,按道理说,犒赏功臣之女,抬高沈氏的名分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可上头一直拖着不松口,也没有任何的旨意下达国公府。
着实怪异得很。
青兰满脸忧色的问:
“姑娘,您说陛下念着沈将军为国捐躯的功勋,会不会直接将沈氏扶为正妻?”
永宁侯府已经没落,陛下若下旨命国公府将姑娘贬为妾室,也没人会为姑娘撑腰。
到那时,姑娘还怎么在这世间立足?
贬妻为妾,那可是对女子最大的折辱。
裴玄抿了抿唇。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人走茶凉,父亲一死,她成了无根的浮萍,没人可依靠。
若圣上为了安抚功臣而牺牲她,她是无力与皇权相抗衡的。
裴家呢?
巴不得她被贬为妾,这样就更容易拿捏她了。
“不会的,姑母还是当朝太妃,她不会容忍皇室这般欺辱我的,你别担心。”
这话是在安慰青兰,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姑母乃先帝爷的淑妃,膝下无子。
正因为如此,两年前才从那场惊心动魄的夺嫡之战中侥幸活了下来。
虽然今上加封她太妃,让她在宫中颐养天年,但到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再尊贵,也越不过太后与陛下那对母子。
青兰明显也想到了这层,哽咽着开口:
“姑娘,趁现在朝廷还未做最后的决定,您赶紧想办法与世子和离吧,
咱们损失点铺子钱财没关系的,以后还可以再赚,您绝不能以妾室的身份被裴家休弃。”
话音刚落,耳边突地传来裴母刻薄的冷笑:
“云氏,你就等着被贬为妾吧,至于和离,你想都别想,
只要我儿不同意,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国公府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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