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舟翻墙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记忆中的小娘子手中攥着一个灯笼,脚尖相碰,明媚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可爱。
“阿蛮,别来无恙。”
沈归鱼小字阿蛮,顾远舟温声开口,“这是我给你带的栗子糕,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的。”
顾远舟从胸前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沈归鱼,栗子糕的香甜气味霎时间弥漫开来。
沈归鱼伸手接过,心下无措因这熟悉的语气全数消散。
“顾远舟,这是我做的剑穗,送给你,庆贺你平安归来。”
沈归鱼将剑穗自袖中掏出,递给顾远舟。
顾远舟闻言稍愣,眸中光芒因这话而更盛了几分。
顾远舟伸手接过,细细摩挲,言语间带有几分笑意,“谢谢你,阿蛮,我很喜欢”,随后便将剑穗小心收起。
月光清冷,却无端让气氛都多了几分旖旎。
“时辰尚早,有兴趣与我一道去屋顶上坐坐吗。”
顾远舟开口,言语间带有几分小心。
“无妨,我正想听你讲讲边关的事情呢。”
沈归鱼开口。
听到沈归鱼的答复,顾远舟心中生出几分欢喜。
顾远舟向前两步,轻揽沈归鱼的腰肢,足尖一跃,片刻后,两人便坐在了屋顶上。
少女腰肢细软,温热的触感还残留指尖,顾远舟心中生出几分妄念。
五月初的时节,夜晚的风还带着几分寒凉,顾远舟脱下披风,将其披于沈归鱼肩上,仔细系好系带。
沈归鱼虽有些无措,但念及两人的关系别也不再在意。
沈归鱼缓缓开口,言语间带有几分向往,“顾远舟,边关是什么样子的啊。”
“边关没有长安城繁华,但却没有长安城里那样多的规矩。”
顾远舟望着远方的星河,答道。
“边关虽苦寒,但胜在地域宽阔,没有敌军袭击时可在草原上骑马,策马飞驰,也别有一番趣味。”
顾远舟唇边染上几分笑意,眼神间全是怀念。
“那边关的风俗呢,也像长安城这般吗?”
沈归鱼问道。
“边关百姓生活不如长安城这样富足,他们多住在帐篷里,喜食羊奶,那里的女子没有诸多规矩,随心自在。”
“往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边关策马。”
顾远舟允诺道。
沈归鱼侧首看向身旁的少年,不由生出几分担心,她开口道“你过得如何呢,可有受伤。”
顾远舟侧首,见沈归鱼脸上涌上几分担忧,心中暗喜,问到:“阿蛮,你是在担心我吗?”
“边关虽苦寒,但我是定北侯的长子,没有人能难为我的,至于伤吗,都是小伤,你不用担心。”
顾远舟压下心中的喜悦,缓声开口。
沈归鱼听后,心中忧虑不减反增,战争一事,哪有他说的那样平淡,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思及此,沈归鱼从油纸包中掏出一块栗子糕递给他,顾远舟伸手接过,指尖相触的一瞬间,两人不由抬眸对视,指尖仿佛被电流击中,一阵痒意渐渐蔓延至心尖。
顾远舟将栗子糕放入口中,与沈归鱼相触的指尖在袖中轻捻,心中生出一片柔情。
夜色渐深,晚风微凉,须臾后,顾远舟轻声开口,“走吧,夜深露重,我先送你回去,改日再叙。”
沈归鱼敛了敛身上的披风,微微点头,说道:“你先带我下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顾远舟眉头轻皱,说话的语气稍重:“不行,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让我送你到院外可好?”
沈归鱼见他坚持,便不再推辞,任由顾远舟将他送至蘅芜苑外。
少年颀长的身姿立于院墙下,神情专注,面目柔和,沈归鱼心尖一动,说到:“晚安,顾远舟。”
顾行舟双手轻握,缓声开口,语调柔和,:“晚安,阿蛮。”
沈归鱼推门回房,屋内烛火轻跳,她抬步走至妆台前坐下,歇下钗环,满头青丝泻下,使她的面容更显精致。
镜中的小娘子眉眼精致,翘鼻红唇,眉目间带有几分喜意。
沈归鱼起身吹灭烛火,将床帐放下,缓缓入眠。
梦中不知有何喜事,嘴角微微翘起。
顾远舟翻墙回府,整理好衣衫后便抬步向临风居走去。
临风居是定北侯与其夫人林淑嘉的院子,定北侯与顾远舟北征期间,定北侯夫人并未相随,而是留在家中打理琐事。
顾远舟回京后便匆忙更换衣衫,进宫面圣,是以并未见过母亲。
行至临风居院外,便听见了顾平疆与夫人交谈的声音,待走至门前,李嬷嬷进屋通禀后,顾远舟才入内。
林氏较之前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角新增的皱纹使顾远舟鼻尖泛酸。
“知衍,你回来了,快让母亲看看,可有受伤。”
林氏眼角溢出几滴清泪,起身将顾远舟拥入怀中。
“母亲,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顾远舟开口,语调轻颤。
“好了,回来了就好,没有什么比咱们一家人平安更重要,往后的日子还长,母亲还等着你孝敬呢,今日天色己晚,你先回去吧,等明日咱们一家三口再一块儿用膳。”
林氏拍了拍顾远舟的肩膀,与顾平疆一道将顾远舟送至院外。
回到清风苑,顾远舟坐在小榻上,将沈归鱼送的剑穗拿出,放在手中细细把玩。
天青色的剑穗静静躺在顾远舟手中,中间的玉环触手温凉,与丝线相配,清新雅致,令人心生欢喜。
顾远舟手握剑穗,脑海中又浮现出沈归鱼的身影。
十五岁的小娘子娇媚动人,艳若桃李,轻轻一笑便足以令人心动。
顾远舟将自己的配剑拿出,细细擦拭,随后将新的剑穗系于剑柄,剑穗轻晃,一如他泛起波澜的心。
夜色漫漫,游人归家,顾远舟卧于床上。
第一次生出欲念。
梦中的小娘子凤冠霞帔,巧笑倩兮,灵动的杏眸首首望入他的心里。
顾远舟再睁眼时,己是翌日辰时,他自行收拾了床榻,沐浴一番,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大军回京后,景元帝允许他们休沐三日,三日后他就该去金吾卫任职。
如今空闲,正好可以将沈归鱼约出来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