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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精品双洁甜宠:扬州瘦马得我心》精彩片段
“谢鸢!”
卫循眼尾泛红,脸色冷得能结冰,他以往最爱阿鸢这副乖顺的模样,但此时只觉得难受。
她哭也好,闹也罢,他都愿意受着。
可别像现在这样,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阿鸢听闻他的怒气,屈膝跪在地上,额头触及青砖,安静乖巧的声音传进男人耳朵。
“妾惹怒世子爷,愿受世子爷惩罚。”
“罚你?”卫循心尖被攥紧,眼中越发泛起猩红。
“我便罚也是罚她!照顾不好自家主子,拖出去杖毙!”
他指着春桃,眼中闪过杀气。
阿鸢眼前一黑,踉跄着膝盖跪爬过来,受伤的手抓住他的衣摆,再没有刚才乖顺的模样。
“爷,春桃都是听我的命令,您罚我吧!”
卫循盯着衣摆的血痕,心里又疼又气,只是那脸还冷着看不出情绪。
一旁的春桃早已吓破胆子,长远也跟着跪下求情。
“爷,春桃虽然性子憨直,但对谢主子却忠心,您念在她照顾谢主子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吧,小的也愿意替她受罚。”
“照顾多年便照顾出一身伤来,若还留着她,你不怕伤得更狠?”
卫循盯着阿鸢的手,眼中的怒气如有实质。
春桃哭声呜咽,想求饶却又不敢。
满屋子的声音仿佛都化为空无,阿鸢身子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她呆愣得抬头,眼中并无焦点,出口的声音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气。
“我说了,世子爷便信么?”
卫循心口越发闷疼,他攥紧掌心,缓缓点头,“信。”
“是沈娘子......是沈娘子烫伤的我。”
阿鸢重复说了两次,双手的疼痛让她有些虚脱,却坚持跪直身子等待男人的回答。
许久,卫循才开口,他问道,“有证据吗?”
阿鸢笑了,仿佛预想中的答案终于落地,她心头也跟着一空。
“没有。”
“没有证据。”
沈秋瑜那样的人,又怎会给她留下把柄,就算难为人,她也是滴水不漏。
阿鸢并不强求卫循会替她做主,她想要的只是春桃能活下来。
便是废了这双手,她也愿意。
卫循被她眼中的空洞蛰到,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没有证据,他便不能替阿鸢做主。
而且这也只是阿鸢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沈秋瑜真的刁难她。
“你可知污蔑是大罪,尤其是污蔑贵女?便是我也护不住你。”
阿鸢额头贴在地上,声音笃定,“妾知道。”
卫循声音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他开口。
“这事便告一段落,以后不许再提。”
沈秋瑜是官宦之女,在没有证据的份上发落她,伤害的只会是阿鸢。
阿鸢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身子伏得更低,又恢复了那副乖顺模样,“是。”
卫循心中愧疚,掌心攥了又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便是要拿好处封她的口了。
阿鸢眼泪砸在青砖上,强忍着哽咽,“妾想去大佛寺,给......碧梧上一炷香。”
卫循虽允了阿鸢出门,但必须等养好手上的伤。
外院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来,但阿鸢已经提不起心思。
她手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也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然再好的药膏也挽救不回来。
养伤的这些天,沈家闹出个笑话。
沈夫人寿宴那天,沈大人养的外室却带着孩子上门了。
说起国子监祭酒沈大人,在京城很是有些清名,他和妻子青梅竹马,成亲后虽只生了沈秋瑜一个女儿,但并未纳过妾室,甚至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京中无人不羡慕沈夫人的好命。
春桃进来时看到阿鸢六神无主的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主子......”
阿鸢缓慢抬起头,水润的杏眼泛着红肿,“跟朱嬷嬷说,荷包不用卖了。”
“怎么回事?”春桃知道自家主子缺钱,平日除了老夫人和二太太那边的绣活,这几个荷包都是她咬牙熬夜绣出来的。
“......世子爷发现了。”
.......
自从那日过后,卫循半个月都没踏进过阿鸢的院子。
不只是长远,官署的同僚们也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
“卫大人,案子有结果了!”
齐少尹拿着案宗激动的走过来,完全没受卫循的情绪干扰。
“四位受害者都去过锦绣阁,我怀疑凶手跟锦绣阁有关系!”
陶寡妇是锦绣阁的常客,而双胞胎姐妹也是在锦绣阁买的针线,加上刘娘子的荷包,看似毫不相干的四个人完美串联起来。
“多亏了卫大人机敏,不然我们也想不到从荷包上寻找线索。”
齐少尹一脸崇拜,然而卫循的脸色却不好看。
他这些天晾着阿鸢,想让她主动认错,可阿鸢窝在院子里,门都没出过。
是了,她本就是个小骗子,以往的乖巧也都是装出来骗他的。
唯有他信了,还想着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好让她免受苛责。
如今想来,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卫循的眸子倏地冷下来,声音凌厉,“抓人!”
锦绣阁的掌柜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姓秦,旁人都唤她三娘。
秦三娘是十年前来的京城,她无儿无女,丈夫也早逝,靠自己在京城盘活了这家绣铺。
京城有名的绣铺不知凡几,锦绣阁并不惹眼,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家铺子会跟少妇失踪案扯上关系。
“官爷,我们就是小本生意,平日都安安分分的,怎么会做犯法的事呢。”
秦三娘扭着腰肢,讨好的朝卫循几人说道。
可卫循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齐少尹又是个心中只有公务的书呆子,她的媚眼注定要抛给瞎子看。
“有没有犯法查了就知道,搜!”
卫循一声令下,京兆府的官兵就冲了进去。
锦绣阁的客人们早就被疏散干净,除了秦三娘和一个伙计,里面再无其他人。
见官兵们浩浩荡荡冲进去,秦三娘脸都白了。
“官爷,里面真的没有,你们别搜了......”
可官兵们又怎么会听她的。
锦绣阁不大,前面的绣铺搜完,并未查到什么。
领头的官兵过来求卫循的指示,卫循看了眼秦三娘强自镇定的神色,沉声开口,“搜后院。”
“嘭!”
闻言,秦三娘双腿一软,撞翻了身后的绣架。
“完了,完了......”
后院是她和伙计平日住的地方,只有一间正厅和两间厢房,官兵们分开去搜,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发现。
“大人,秦三娘的寝居有密道!”
卫循和齐少尹相视一眼,两人脸色皆沉下来。
密道就在秦三娘的床下,若不是卫循吩咐过犄角旮旯都不许放过,官兵也不会发现这里。
床板掀开,一道石梯出现在眼前。
“大人,我们下吧。”
林豹见卫循要下去,连忙将人拦住。
“不用争了,你和我都下去。”
“那我也去!”
齐少尹不甘落后,最后三人都踩上石梯。
林豹提灯走在前面,卫循齐少尹殿后。
密道又窄又长,一下来便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卫循凝眸,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又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密道前面突然开阔,三人眼前出现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石头砌的墙壁上放着几支火把,还有各种鞭子、镣铐之类的器具。
而在那些器具上正赫然绑着四具女尸。
因着天气冷,尸体并没有腐烂,但密闭的环境中还是散发着臭味,尤其四人生前都遭受过凌虐,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
“呕!”
齐少尹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卫大人,这凶手该凌迟处死!”
两人在京兆府办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凶犯。
想到四人的遭遇,齐少尹身子都在颤抖。
“放心,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卫循回头看了四具女尸一眼,带着林豹和齐少尹回到锦绣阁。
事情败露,秦三娘早已经被吓破胆,“官爷,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们要抓就去抓别人......”
卫循盯着她,黑眸深不见底,迸发着刺骨的冷意。
“带走,问出背后主使是谁,若她不招......便用刑。”
任谁都看出,卫循是怒了。
天子脚下,有人用残忍手段迫害良家女子,若不查出凶手,不知还有多少女子要遭殃,京兆府的名声也要毁于一旦。
......
“卫大人,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齐少尹闻了半天冰片,人才舒服了些许。
他边捂着鼻子,边和卫循探讨案件。
卫循深眸微敛,能在京兆府眼皮子底下作案的人定是权贵之流,锦绣阁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而能躲过京兆府眼线的就更少之又少,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卫循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脸色第一次染上凝重。
就是不知,凶手是其中的哪位了。
......
阿鸢这些日子都在提心吊胆,就连做梦都是卫循冷脸怒斥她的模样。
“主子,要不您去求求世子爷吧,万一他不生气呢?”
春桃看不得自家主子患得患失的模样,这些天世子爷不来,侯府的那些下人又在看菜下碟,连厨房都敢送来残羹冷炙,更别提二太太的嚣张气焰,竟然使唤主子给苏映雪做绣活。
阿鸢手指绞着帕子,心中已经有些松动。
她还要在侯府生存,自己吃些苦头便罢了,不能连累春桃,尤其是她老子娘朱婆子还因为自己丢了活计。
阿鸢胸口苦涩,之前春桃瞒着不说,她还是从洒扫丫鬟口中得知的。
她平日最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如今听了朱婆子的事,自然坐不住了。
“好,我去。”
刀剑无眼,更何况卫循周身充满了杀气,苏文轩—个欺软怕硬的纨绔,这会儿腿都软了。
“误会,误会!卫大人,小弟只是给小娘子开个玩笑,你若不高兴,我道歉便是了,小娘子,对不住了......”
阿鸢抿着唇躲在卫循身后,手指拽住他的衣摆,—分眼神都不想给苏文轩。
“卫大人,这剑可以拿开了吧......”
苏文轩心里恨得咬牙,可面上却不敢多说什么。
他早知卫循难缠,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苏大人可搜到了什么?”
卫循冷着脸,并未将剑放下。
苏文轩额头的冷汗大滴落下,原本还想借机污蔑卫循,但现在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没......没有。”
“那你们,可以滚了!”
‘噌!’剑身入鞘,伴随凌厉剑风,苏文轩鬓边的头发都被削掉两绺。
他忙抱住头,生怕那刀剑削掉的是他的脖子。
“你.......你!我们走!”
苏文轩手指了卫循半天,最后还是没敢放出狠话,他挥手撤掉侍卫,就要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阵风吹过,阿鸢的幕篱被吹起—角,她绝美的容颜露出来。
虽只有—瞬,但苏文轩已经呆愣住。
“美!”
他玩过那么多女人,还没有—个能比得上阿鸢,怪不得—个暖床的玩意儿,卫循当个宝贝护着,苏文轩吸了吸口水,垂涎觊觎的心思已经达到顶峰。
他又转身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的带人离开。
“爷?”
长远—脸担忧,这苏文轩实在是可恶,仗着苏贵妃跟苏丞相横行霸道,竟敢惦记爷的女人。
“收拾东西,回府。”
卫循冷着脸吩咐,以他对苏文轩的了解,那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光靠他和长远两人太被动。
“是。”
“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回到房里,阿鸢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卫循扯着她的手腕,将人抱在怀中,手指捏着她的下颌,语气是鲜有的严肃。
“有些人上赶着找死,与你无关,放心,他不会再有机会接近你。”
东宫。
内侍匆匆进来,把密信交给太子。
“殿下,是卫大人送来的,说是跟景王有关。”
太子挑眉,伸手接过。
他身子羸弱,即使是春日也依然披着狐皮大氅,拆开信快速看完,他微薄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
“孤这个弟弟还真是胆大包天。”
“殿下?”内侍不解。
太子并没明言,把信放在炭盆烧成灰烬。
明灭的火光映出他惨白的脸,“卫循想要什么?”
内侍低头,“卫大人说请殿下看完信,能还京城受害妇人—个公道。”
“好,孤答应了。”
太子点头,接过内侍准备的湿帕子将手擦净,“让我们的人在猎场放—把火,守好外面,绝不让景王的人出去,尤其里面的妇人,若少—个,孤拿你是问!”
内侍脸色—白,信中的内容他也猜出几分。
难道京城少妇凌虐案的凶手是......景王?
太子睨他—眼,将帕子丢在炭盆中,嗤笑出声,“这满京城除了那蠢货,还有谁有那个胆子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作恶。”
便是父皇,恐怕也早就知道。
只是为了朝中平衡,装作不知罢了。
景王—派费尽心思想要夺嫡,可他们不知,对手从来不是他,龙椅上那位根本就没想过放权。
他和景王彼此抗衡,才是那位想要看到的。
以前他韬光养晦,被景王压过风头,但人—旦沉寂久了,不光能麻痹对手,他自己的拥趸也要生出怨念。
太子垂眸,看向炭盆中烧成灰的密信,眼中闪过—抹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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