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润江云宴的现代都市小说《上嫁畅读全文版》,由网络作家“玉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嫁》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温润江云宴,讲述了都说周京臣光风霁月,圣洁不可攀。只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独处时,要多坏有多坏,要多疯有多疯。他道德高尚,也斯文败类。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后来,程禧另觅良配,那个男人是他的死对头。再后来,集团最年轻的周总工程师和叶家的大公子从商场斗到情场,争得你死我活,抢得天昏地暗。周京臣也分不清是胜负欲,还是对她舍不得的占有欲。...
《上嫁畅读全文版》精彩片段
周家是压轴入场吊唁。
周夫人亲自上了三炷香,温润和江云宴三鞠躬。
他走到家属答谢区,“华伯母,节哀。”
江云宴附和了一声,“华夫人,保重。”
华夫人悲伤过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
倒是华小姐独当一面,“京臣,我父亲生前最爱收藏玉石,多谢你的玉如意。”
“晚辈尽一份心意,应该的。”温润庄重颔首,算是行礼,没再和她握手。
华小姐目光顺着移向江云宴,只一瞬,又移向下一位,并不理会。
江云宴心知肚明,华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发,随着温润去楼上宴厅。
一等贵宾受邀参加晚宴,其余宾客没有入席资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间不足六十人。
华家作为家主,坐主桌,周家坐相邻的2号桌,在全部是权贵大鳄、重磅贵宾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荣了。
不过江云宴被安排在末尾的8号桌,U字型的宴场,8号桌正对着2号桌,挨得近,周夫人也没挑剔什么。
华家祖祖辈辈根正苗红,席间不摆洋酒,只摆50度的酱香杜康酒。
3、4号桌的客人敬酒,因为是白事宴,不好驳,温润一一干了。
其他桌见状也起身敬酒,一轮过后,他不免受不住,去楼下醒酒,实则是躲掉二轮的敬酒。
周夫人不放心,让江云宴跟着。
大堂一群没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闲聊,温润特意绕过他们,回车上休息。
江云宴坐在前面,从后视镜观察他。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温润无时无刻是别人看不透的。
驾驶位的车窗留了一道缝隙,鸣笛和嘈杂声辗转灌入,吵得温润不胜其烦,指了指缝隙。
江云宴合上窗。
“水。”
他嗓音喑哑,含着酒意。
置物柜只有一盒消毒湿巾。
她下车,“我去大厅接一杯。”
江云宴找礼仪小姐要了浓茶,温润挪到另一侧,这一侧空出,她坐进去,
“是普洱。”
温润一饮而尽,将纸杯捏碎,缓缓抬眼。
他指腹在江云宴的面孔流连而过,他眼中是年轻鲜活没有瑕疵的白瓷釉。
“见到叶柏南了?”
江云宴摇头,“没见到正脸。”
“想见正脸吗。”
她也不晓得想不想,周淮康夫妇一心把她嫁进叶家,她早晚是要见的,晚不如早,早见早有准备。
都说叶家的大公子相貌才干没得挑,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遇到太惊艳的温润,兴许毫无悸动。
江云宴沉默的间隙,温润胸腔压着她,气息慢慢变得不规律。
车里是汹涌的烫意,车外是人来人往,酒楼的灯火照在他脸上,仿佛是濒临绝境、九死一生的禁忌。
在膨胀。
直至毁灭。
温润关闭了后座所有的灯。
江云宴整个人往昏暗里藏,难以自控的害怕。
男人撩起她衬衫,解了里面的搭扣,里衣外衣一并朝上推,她只觉得热,烟熏火燎的热。
温润一边吻她,一边摸索到座椅中间,摁下按钮,车载冰箱的一丝冷气弥漫,极度反差的温度,刺激她猛地打个寒颤。
他掌心的茧子研磨着每一寸肌肤,干燥糙野的触感像一汪巨浪,情潮恣意地滚过来,又恣意地滚过去。
江云宴情不自禁仰起脖颈。
温润结结实实地抚过她,她完全没了方向,没了意志,她经验太少,在男人的主导下,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吻有酒味和茶味,唾液是苦辣的,又有淡淡的回甘,灼她的舌。
下一秒,她感受到什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是冰块。
泡洋酒的小冰球。
江云宴瑟缩着,“温润...”
他吻没停,一路向下,“换一个喊我。”
“好凉...”她扭动身体,难耐啜泣。
华夫人和几名娘家表亲陪着周夫人出来,径直走向红旗L9,敲了敲窗户,“周公子醒酒了吗。”
江云宴缩在角落,脸色泛白。
温润帮她整理了衣裤,泰然自若降下车窗。
“母亲,华伯母。”
华夫人的娘家哥哥看了他一眼,“眼睛还是红的,没醒酒,坐送客车吧。”
宴场配备了十台送客车,凡是喝多的,私人司机没来的,华家统一护送回家。
“有司机,不麻烦了。”温润斯文有礼。
后排黑漆漆的,华夫人借着前排微弱的光打量江云宴,比温润的眼睛红,是情动的潮红,小女人的风情。
“江云宴也喝酒了?”华夫人存了个疑影儿,没忍住开口。
江云宴一僵。
她现在裤子是湿的,冰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座椅,她勉强坐直,“喝了半杯。”
“禧儿的酒量差,这么多年没长进。”周夫人笑,“回周家住吧。”
江云宴正要答应,温润拦了一句,“我送她回宿舍。”
她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自觉焦躁起来。
今晚已经失控了。
再独处,一切会更失控。
她和温润的关系如同一团乱麻,不理不行,越理越乱,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周夫人坐上送客车,在十字路口拐了弯。
温润系好纽扣,也下了车。
他倚着车头,拿出烟盒。
在警局抽过两支,再没碰过。
横向的停车场是西北方,风口呼啸,他拨开打火机的防风盖,点燃一支。
烟头的火星吹得忽明忽灭,他右手拢了拢,深吸一大口。
激烈的喘息声闷在喉咙,汗液在风里散去。
江云宴望着他的背影。
这六年里,她第二次看到温润抽烟。
点火的姿势很生疏。
又格外的迷人。
邪性的,堕落的,错误的迷人。
温润平复着,却平复不了。
只抽了一口,便扔掉那支烟,拉开车门,俯身吻住她。
他没有坐,大半的脊背暴露在车外,膝盖跪在座椅上,最大限度弯下腰,西裤褶皱蔓延进他下腹的阴影。
程禧望着窗外的街道,灌入车窗的风将周京臣短发吹散,额头有零碎的发丝,改动了发型整个人不那么硬朗成熟了,清俊松弛了许多。
“我下午出差。”
他言简意赅。
女人不死心,“去机场吗?”
“高铁站。”
“去车站路过妇产科医院。”
女人的态度很明显了,周京臣不去接一趟是他不绅士了。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有资格和周家攀亲,即使不如周家,娘家也至少有三、四套房子,几辆百万级的座驾,不缺车接送。
无非是见面的借口。
男人但凡有意思,不能戳破。
“我派一辆车去接你。”
周京臣似乎故意吊着女人,依然没上钩。
他越是难搞,越是激发女人的战斗欲,越要搞定他。
“我不认识你的司机,我怎么上车?”
女人那边是接连不断的鸣笛声,“我拍了片子,多囊,要吃一段时间的避孕药调理。”
程禧的气息渐渐絮乱了。
多呆一秒,都是如坐针毡。
周京臣挑美女的眼光毒,周夫人挑儿媳的眼光毒。
这个关靓的言谈举止,的确不够端庄得体。
略放荡了。
暗示周京臣自己在吃避孕药,弦外之音是现阶段上床可以不戴套。
既舒服尽兴,又没有怀孕的负担。
对男人而言,这种邀约赤裸又火辣。
周京臣不知是不是动摇了,没有说话。
程禧拍了拍驾驶椅,朝司机比划口型下车,麻利解开安全带。
电话挂断,周京臣拽住她,“现在停不了车。”
她执着下去,“我回公司,和医院不顺路。”
拽的力道大了,程禧手腕禁锢出一圈红痕。
她肤白,周京臣也白。
一红一白的视觉。
糜艳又破碎。
他拇指的指腹轻抚那片红色,“约了哪天?”
程禧明白,他问第二次相亲约的哪天。
“周阿姨和叶太太在商量。”
“心甘情愿吗。”
她心底波动,面上仍旧平静,“周家养了我八年,周阿姨的安排是好意。”
这八年,是周家顶住了压力救济她们母女,当初程父自杀,周淮康也接受了调查,因为是他的司机,尽管被牵连,周家自始至终没埋怨她。
周夫人是真心实意为她好,趁着周家如今风光,她有底气选一选,老一辈总觉得结婚是归宿,有个家庭才踏实。
“倘若你不愿意,不是没有办法。”
程禧默不作声扯弄着制服西裤。
“那件事考虑好了吗。”
他又问了一句。
她一恍惚,“哪件事?”
周京臣嗓音深沉又性感,表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男人面对女人、面对猎物的表情。
那夜之后,这层窗户纸一直似捅非捅的,有暧昧,有火花,更多是谨慎克制。
他这样直白,程禧不由自主攥紧手。
“我答复过你了。”
周京臣原本就没笑,眼里的温度彻底冷了。
“周先生,停吗?”
司机回头询问。
程禧瞟了一眼后视镜,秦商的白色奔驰在尾随。
“我下车。”
他耐心所剩无几,吩咐司机靠边。
推车门的刹那,周京臣脸部肌肉紧绷,极为沉重的阴郁感,“程禧,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她抬眸,玻璃上映出他深隽的眉骨,周京臣是骨相比皮相更优质的男人,历经岁月沉淀,会像陈年的白酒,越品越浓烈,入心入肺回味无穷。
可惜,这坛酒未来属于任何女人,都不属于她。
“嗯。”
她坐上秦商的奔驰,红旗L9在原地停了片刻,一踩油门驶离。
“谈成了?”
程禧摇头,“没谈。”
“那周总工让你坐他的车干什么?”
她不吭声。
秦商年轻气盛,从小被秦家宠坏了,一股脑儿的气炸了,怀疑周京臣耍他,耍万利,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我低声下气攀交情,请他吃饭,他爱答不理的,周家是厉害,我秦家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他姓周的太狂了!”
秦商骂完,捶打着方向盘,自己先泄了气,“我爸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算是领教有多么憋屈了。
周京臣不愧是北航集团定海神针一样的总工程师,遇事沉得住气,不是我们这群二代子弟比得上的。”
程禧魂不守舍,全程没蹦出一个字。
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
秦商冷静下来,敏锐意识到程禧和周京臣之间的气氛别别扭扭的。
他仔细观察程禧,那一丝清纯倔强少了,多了一丝小女人的风韵,娇不娇、媚不媚的,透着撩人心弦的味道。
秦商猛地一震。
他可不是未经人事,相反,他谈了十多个女朋友,燕瘦环肥一应俱全,为了追程禧,这一年才守身如玉。
女孩到女人的变化,瞒不过他眼睛。
秦商刹车,扣住程禧肩膀,“你谈恋爱了?”
程禧一抖,秦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朵花,已经有男人捷足先登,采下枝头了。
“周总工?”
“不是!”
程禧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秦商闻言,松了手。
他是太气愤了,失去理智了。
程禧是单亲家庭,母亲躺在疗养院半死不活的,周京臣出身勋贵家族,八竿子凑不到一块,她哪里沾染得到他?
秦商重新发动引擎,语气忧伤,“小禧,我不计较你和别的男人谈过,但我计较你以后和谁谈,你能和他们,为什么不和我呢?”
他说了什么,程禧根本没听,她衣服下满满一身的汗,手脚都软了。
果然男女的事儿,纸包不住火。
隐藏得再深,照样有迹可循。
周夫人那样精明,早晚会发现。
耿世清起身,“大哥,我送您出门。”
周京臣没理会他,只看着程禧。
她不由抓紧了碗口,抓得十指震颤。
片刻,男人戴上手套,“不必了。”
扬长而去。
入户门“砰”地关住,程禧一激灵。
耿世清拧眉,坐下问她,“你哥哥脾气很差?”
她失魂落魄的,周京臣真这样狠心。
舍得她嫁给瘸子。
“京臣的脾气不好不坏吧,他有软硬不吃的毛病。”周夫人捅了捅程禧胳膊,示意她斟酒。
“大人物嘛,都有脾气的。”耿夫人笑,“世清啊,你大舅哥是厉害角色,市里的青年俊杰,你娶了禧儿,以后仰仗你大舅哥,要好好相处——”
程禧撂下汤碗,追出去,在台阶上气喘吁吁,“哥...”
男人脚步一顿。
背对她。
“京臣哥。”她又喊。
他终于转身,一张面孔波澜不惊,像是无边无际的深海。
海底有滔天的漩涡,足以溺死人,海面又风平浪静。
程禧胸口急促的起伏。
周京臣摘了手套,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凝视她。
“怎么了。”
他立在院子的一块瓷砖上,阳光照射出颀长的影子,覆盖在她头顶。
程禧咬着唇,光影是柱状的,灼白浓烈,从他短发和衣领间倾泻,映得米白色大衣轮廓昭彰,他有五分暖意,更有五分凉意。
周京臣是明知故问。
“你去哪?”她艰难开口。
“公司。”
“我也去公司。”
周京臣淡淡嗯,“耿世清腿瘸了,不是没长腿,他陪你去。”
程禧哀求,“你送我一趟行吗?”
他掸了掸衣袖,语气没什么感情,“不顺路。”
“哥...”她没辙了,又喊他。
周京臣不搭腔。
程禧吸鼻子,“你捎上我吧,我不想在老宅。”
“理由。”他咄咄逼人。
“耿家人在。”
“你不嫁耿家,也会联姻王家,孙家的公子,侄子。周家养大你,供你母亲续命,解决程家的麻烦,不是白费心力的,你有你的责任,你的代价。”
“我还你情。”她低下头。
“你拿什么还。”
周京臣逼得太狠,逼得她哽咽。
“我拿全部还。”
“你的全部是什么。”他挨近,居高临下俯视程禧,“可怜的工资,喊一声哥哥的甜言蜜语?”
程禧情不自禁抽搐,“你先带我走,我会还你的。”
周京臣伫立不动。
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
“京臣!”周夫人这时也追出玄关,“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没吃完饭,禧儿不能走。”
耿家是专程为程禧而来,商量订婚的,女方不声不响地撤了,是周家失礼数。
周京臣睨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耿家夫妇和耿世清正观察庭院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程禧,她瑟缩着,麋鹿一般的眼神,无助,依恋。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样战战兢兢的期待。
周京臣收回视线,移向周夫人,“公司派程禧去外地培训,耿家突然登门,她没请假。”
他泰然自若,周夫人却沉不住气了,“禧儿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况有的是清闲的肥差,耿家人脉广,缺她一个岗位吗?”周夫人招呼程禧,“你马上进屋。”
“母亲的眼力好,识人最清,您见过耿世清了,认为他是良配吗。”周京臣有条不紊,又云淡风轻。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周夫人的心窝。
“周家不计较程衡波的流言骂名,这些年对程禧视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应当的。如果对象是耿家的残疾,上流圈会怎样评价周家,周家的亲生女儿会嫁瘸子吗。”
周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周京臣,周京臣也盯着她。
好半晌,周夫人无动于衷,“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司机送禧儿。”
是试探,亦是最后的让步。
程禧必须在老宅多留半小时,招待好耿家,圆一圆尴尬的场面。
“你上车。”
程禧望着他。
周京臣握住车门扶手,手背青筋暴涨,起初只是一缕,两缕,在和周夫人无声的对峙中,他指骨开始泛白,发青。
周淮康夫妇是绝对的权威。
即使在权贵阶层,最活跃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极高的威望。
周京臣有自己的规划,有自己的生活,可涉及周家的利益,声誉,前途,他是服从的。
二十九年融入骨血的子弟观念。
不止他,享受了家族荣耀辉煌的二代,皆是如此。
“你今天不对劲。”周夫人眼底风起云涌,“你和耿世清有仇,和耿家结过梁子?”
“没仇,也没结梁子。”周京臣冷声冷气,“单纯觉得程禧嫁耿世清,糟蹋了。”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人们打拼一辈子求之不得的,禧儿唾手可得,什么是糟蹋?”周夫人呵斥程禧,“你是上车,是进屋?”
她猛地一哆嗦。
车门弹开,周京臣一言不发,臂肘线条紧紧地撑着衬衫,鼓胀出褶皱。
“上去。”
周夫人不知是顾虑什么,还是思考什么,一时恍了神,周京臣缓缓拉开车门,重复了一遍,“程禧,上去。”
程禧浑身无力,四肢是虚浮的,她匆匆上车,暗自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周京臣也弯腰上车,熟悉强势的味道入侵,她心口刚落地的巨石,又悬了起来。
耿家也走出宅子。
“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车窗没关严,耿夫人满是疑惑,“禧儿是不是没瞧上我家世清?”
“怎会瞧不上?”周夫人安抚,“世清在席间给禧儿夹菜,照顾体贴她,女人结婚图什么呢,不就是图男人知冷知热,有情有义的。”
耿夫人根本不相信,这状况摆明了是没搁心上,敷衍了事,“小姑娘都喜欢高大帅气的,世清长相不出众,可结婚过日子不是风花雪月,是衣食住行,没有经济实力再帅有什么用?像周公子和叶公子财貌双全的,市里又有几个呢?禧儿太天真了。”
程禧攥着安全带,感受到周夫人探究愤怒的目光,头皮一阵阵冒寒气。
她这八年乖巧懂事,从没忤逆过周淮康夫妇,包括那两次相亲,她不情不愿,也安安分分去见面了。
唯独这次。
耿世清先天残疾,加上周京臣车里广播的新闻,放大了她的抵触。
才害得周家下不来台。
程禧跟着周京臣走出电梯,在大堂遇到一对中年夫妇,对方特意停下等他。
倘若在街上遇见无所谓,偏偏在酒店,又是洗过澡,惹人浮想联翩的,再加上周夫人知道他和女学生“幽会”,结果曝出女学生是她,岂不是乱上加乱了。
程禧惊慌失措往相反的方向跑,周京臣拽住她,“跑什么?”
“如果周阿姨...”
“越心虚,他们越好奇,更会猜测你的身份,到处是监控,你跑得掉吗。”
她急出哭腔,“京臣哥...”
程禧自从成年后,没喊过他京臣哥了。
出口生疏,娇涩。
无助的呢喃藏着活色生香的滋味。
周京臣搂住她,掀开西装一盖,上半部分盖得严严实实。
夫妇迎面笑,“周总工。”
“魏经理。”
是周京臣的下属。
程禧贴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
“来公干?”
“办私事。”
“您下周出差,资料我备齐了,给您的助理了。”
“有劳。”周京臣微微颔首。
“周总工这是有好消息了?”
周京臣本来要速战速决,碍于对方的话没讲完,放慢了脚步,“真有好消息,我第一个通知魏经理,可惜今天不是。”
他胸腔沉重的回音在耳畔震荡,程禧四肢一僵。
周京臣清楚她没力气走,手臂箍住她腰,连拖带抱下台阶,坐进后座。
那对夫妇的座驾就在旁边的车位。
半米之距。
车窗朝向程禧的正面,西装又敞怀,她侧脸暴露在缝隙间。
周家的公子名声清清白白,没公开的隐秘情事外界自然感兴趣,下属状似无意窥探他怀中的女人,周京臣调整了坐姿,扣住程禧的脑袋抵向自己腹部,西装下摆罩得密不透风。
“魏经理,我们不顺路。”
对方心领神会,“周总工,先告辞了。”
周京臣升起后座的玻璃。
逼仄的区域内,他清晰感受到程禧嘘出的热气,半边身子被嘘麻了。
痒进骨髓里。
周京臣不由回忆起那夜她泪眼朦胧的呜咽,叫他周京臣。
周京臣又打开车窗,呼啸的西北风猛灌,吹得他头脑清明了,“起来。”
程禧早已趴得脖子酸痛,闻言马上坐起,“他们看清我了吗?”
“看清了。”
她面色发白。
“吓唬你的。”他蓦地笑了一声,“胆小。”
周京臣不爱笑,程禧和他碰面也少,一年见不着他笑一回,破天荒的一笑,转瞬即逝。
“你不怕周阿姨,我怕。”
他脱了西装,扔在副驾椅,一通折腾裤链崩开一半,扎进皮带的衬衫也皱巴巴,一股野蛮的狼狈。
“没什么可怕的。”
车厢弥漫着特殊的气味,是汗味和荷尔蒙的混合。
“你是周家的儿子,你不怕。”程禧蹭着手心的汗渍,“你犯错,没人敢怪罪你。”
“犯什么错了。”
他瞳仁漆黑,像一潭很深很深的水,一不留神会溺毙在其中。
程禧答不上来。
对周京臣而言,天大的错,也不是错。
对她不行。
禁忌。
禁果。
都是错。
会认为她居心叵测,欲拒还迎。
攀附高枝。
“我们以后少联系,少接触——”程禧扭头,后半句戛然而止。
周京臣前倾的幅度大,唇擦过她鼻尖,她发怵,向后靠。
“你刚才叫我什么。”
程禧手指抠住身下的真皮座椅,眼眸一缩一缩的。
男人覆在她上方,随时要压下。
“怎么不再叫一次了?”
程禧支撑不住,咬牙撑。
她倒下,周京臣也会倒,无可避免的交叠在一起,大白天的,彼此清醒,程禧没勇气亲密到那份儿上。
她累得开始抖。
周京臣倒是泰然自若,精干的腰肢稳稳横在那,他体力好。
“叫吗?”
他太危险了,危险得一触即燃。
“京臣哥...”
视线里是他手背突兀分明的血管,周京臣抵住车门,胳膊的肌理硬实,硌得她发胀。
“嗯。”
他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没动。
司机蹲在不远处吸烟,踩灭了烟蒂上车,周京臣瞬间从她身上抽离,如同什么没发生过。
阳光斜射在他宽阔的肩背,灰衬衫泛起光泽。
依然是危险又迷人。
周京臣将她送到实习公司门口,从车窗递出那只KELLY包,“别再还回来。”
程禧握住包带的同时,红旗L9扬尘而去。
她其实也了解周京臣的性子,出手的礼物没有退回的说法。
相当于拂了他的面子。
而且能收到周京臣礼物的寥寥无几,她再不领情,未免太矫情了。
......
程禧整个周末都在写竞标书。
招标集团是周京臣的航空公司,要生产一批零部件,净利润很高,业内虎视眈眈的一块大肥肉。
她实习的公司优势不大,胜算渺茫。
周一早晨经理堵门收标书,正式员工和实习员工每人上交一份,“有16家企业参与竞标,咱们综合实力排第8。”
“那还争什么啊...”
“除非前7名宣告破产...”
同事扎堆抱怨。
“疏通一下关系呗!”有男同事出主意,“谁认识北航公司的高管啊?美人计,美男计,为公司牺牲也值得。”
“北航的总工程师什么脾气你们没听说?”经理义正言辞,“那群高管在他手底下混饭吃,哪个敢开绿灯?”
程禧事不关己,在角落的工位吃早餐,经理敲了敲她的桌面,“大后天你跟我去北航公司,有一家企业负责人请周总工吃饭,他没拒绝,万一他赏脸了,当面谈兴许有希望。”
她险些噎住,“我没应酬过...”
“这可是职场历练的好机会,实习生都抢着去!”经理交代完,风风火火走了。
同事们迫不及待围住程禧,“男人婆带你去和周总工吃饭?”
经理的外号是“男人婆”。
“你太倒霉了...男人婆一定骗你说大家抢着去吧?她是找不到人了,拉你去的...周总工很严厉的,竞争对手搞美人计,使尽浑身解数,他愣是没中招...那姑娘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交际花,号称没有拿不下的男人,从此沦为笑柄了...”
程禧的情绪被同事搅得乱七八糟,一天没心思干活儿,熬到五点钟下班,周家的保姆又打电话喊她回去一趟。
她挤出地铁站的时候都虚脱了。
周京臣把奥迪A6的钥匙塞在KELLY包的夹层,车送去4S店补补漆,换个后视镜,下星期可以开了。
学校最有钱的女生开保时捷911,小白脸学弟从大一舔到大三,表白仪式很轰动,正赶上校友会,周京臣目睹了全程,问程禧有没有追她的,她模棱两可糊弄了过去,他没再继续问。
追她的挺多,有玩玩儿的,也有真心实意的。
遗憾是程禧心里装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她又排斥用新欢取代旧爱,既不负责,更不公平。
至今没谈过一段。
程禧回到周宅,周夫人正在阳台上喂鱼,她接过保姆泡好的红枣茶,刚喝了一口,周夫人指着客厅沙发上的礼盒,“给你的,禧儿,明天和叶家的小公子见面。”
她含着那口茶,神色黯了黯。
周夫人并非说说而已,是动真格了。
盒子里是一条黑色暗纹的马面裙,素白的缎面衬衫。
周夫人比较传统,不喜欢花里胡哨时髦的,要端庄大气配得上周家的显贵门第。
程禧在镜子前试穿,三围多一厘肥,少一厘瘦,舒适又修身。
“京臣在哪家店定制的款式?我也定一件旗袍。”周夫人弯腰抻了抻裙摆,“开春了聚会多,旗袍比礼服镇得住场。”
一听是周京臣定制的,程禧五味杂陈。
他分明是半醉的状态了,竟然凭手摸,摸出了她的尺码。
研究飞机的总工程师,一枚螺丝钉的尺寸都不容误差,何况是大活人。
“禧儿,店名是什么?”
程禧面露难色,周京臣根本没带她去过店铺,甚至没问过她的三围数。
不声不响地准备妥了。
她支支吾吾,“我忘了...”
周夫人拨通周京臣的号码。
程禧住在四人间,进门时室友正在吃晚餐。
金融系有钱有势的特别多,去年东北的“漠河舞厅”爆火,其中最豪华的那家,老板是隔壁床安然的继父。
程禧和她关系好,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般。
“昨晚你怎么提前走了?电话也不接。”
“我不舒服。”程禧抱着睡衣去床上换,“在医院挂水了。”
“周先生好像也不舒服,钟雯想要扶他去酒店休息,被周先生的秘书拒绝了。”安然自顾自说着,“钟雯的目标是嫁豪门当阔太,到处养备胎,咱们系你俩最出名了,她一心和你比。”
钟雯的胸,程禧的臀,是金融系女生的两大门面,甚至连外语系的女生都被盖了风头。钟雯谈恋爱上瘾,程禧却很难追,平常又不爱笑,那群富家子弟打赌,谁成功泡到她,赢一辆阿斯顿马丁。
全部碰钉子了。
程禧藏在帘子后面照镜子。
“你看学校的论坛了吗?”安然一把掀开帘子,“周先生在校庆典礼上捐赠了一间练舞室和体育馆。”
程禧惊慌失措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我听说了...”
安然大大咧咧,没察觉她不对劲,“就在女生宿舍的一楼,月底装修完,你再练舞不用走那么远了。”
一年一届的校庆邀请的是历届优秀校友,当官的,经商的,混娱乐圈的,个顶个的有头有脸。
周京臣这个人不喜欢凑热闹,可周夫人是名誉校长,碍于情面,他不得不出席聚餐,喝了校领导敬的几杯酒。
他酒量不行,这才有了意外荒唐的一夜。
下午钟雯回来,手上抱了一个盒子,“程禧,你的同城快递,宿管阿姨签收的。”
她一边说,一边撕开包装袋,是一只白色KELLY包,限量款的雾面鳄鱼皮,“哟呵,官网20万呢,谁送你的?”
程禧抢过来,迅速塞进抽屉,上了锁,“别人委托我转送的。”
“这么贵重的包不亲自送,还用得着你转送?”钟雯冷笑,“是你傍大款了吧?装什么清高啊,收礼物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嘛,何必藏着掖着呢。”
程禧不搭理她的胡搅蛮缠,躺下补觉。
钟雯又恼火又嫉妒。
她的圈子不缺“假白富美”,只要漂亮懂事,什么都有了。
分手费给3万的香奈儿包,或者梵克雅宝的项链;超过10万的属于封口,禁止女生对外泄露;但20万以上的大手笔,钟雯真没遇到过。
钟雯猜测,程禧背后的男人不仅财力雄厚,大概率挺满意她表现,挺迷恋。
......
第二天学校组织了三位校友演讲,在多媒体大教室,程禧刚走到门口,听见周京臣致辞,很醇厚磁性,有穿透力。
推开门,周京臣不疾不徐看了她一眼,继续讲话。
他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恰好挡住下巴的牙印。
周夫人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周京臣的长相很立体,眼窝偏深邃,鼻梁挺鼓,加上不抽烟,整个人成熟又干净。
这种多金清贵的男人,对初入社会的女孩子有致命的杀伤力。
程禧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大教室回荡着周京臣的声音,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安然在耳边一直夸周京臣的身材有性张力,瘦而不柴,有肌肉有线条,相当于女人38D的级别。
程禧没反应,拉了拉外套的领子。
这会儿的周京臣斯文楚楚,有一股深沉温和的人夫感,而夜里的周京臣是九头牛也打不赢的猛男。
“听说周先生还没结婚?”
程禧玩手机,不看讲台,“估计快了吧。”
安然叹气,“本世纪最后一个钻石王老五啊...也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
演讲结束是全体大合照,由于场地有限,挤得厉害,程禧没参加,溜着墙边去洗手间了。
程禧在公用水池洗完手,直起腰整理头发,周京臣不声不响出现在镜子里。
“你脸色不太好。”他靠近一步,认真打量她。
“我没睡好。”
周京臣有一米八四,是典型的5:8黄金比例,投下的影子完全覆盖住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递给程禧,“这是消肿的。”
程禧脸烧得慌,没伸手接,低头绕过他,“我自己买了。”
“程禧。”周京臣叫住她,“有一次我没控制好,别忘了吃药。”
幸好她早晨来了例假。
应该怀不上。
“包是你送的吗?”程禧抬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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