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夸赞他的茶艺,江槿砚脸上多了几分兴趣,回答了宴及心中疑惑:“这是我亲手种的茶叶,优选优育,尝着可还不错?”。
宴及神色诧异,口目微张,但并没有问出口,最终只首首点了下头。
“这茶自是极好的,多谢师叔割爱”,谁曾想他还会有一个同龄的师叔呢?
据说这位是御道宗师祖游历时,路过一处沦陷在妖物控制下的边境遇到的孤儿,也是师祖最后的一个徒弟。
师祖带他回宗后,格外爱护这位师叔,杏瑶峰灵气充沛,师祖便将其安顿在杏瑶峰。
等等!
在杏瑶峰?!
小师叔亲手种茶叶!!
宴及赶忙拿起茶盏多喝了几口。
毕竟修仙晋升困难重重,多少人挤破脑袋去抢资源,杏瑶峰是修炼的极佳宝地,就算是峰里的一根草灵气也是十分之充盈!
割爱?
这下江槿砚不明所以得摸了摸鼻子,清清朗朗说着“平时无事,心血来潮种得一些,你若是喜欢...到时回宗我送你一些。”
宴及赶忙推辞:“不不不,不用,谢过小师叔了。”
怎么能要小师叔的东西......这他可不敢要,这要是师父知晓了还得了?
且不说小师叔为何有闲情种这个茶叶。
如果说师祖是江槿砚的父亲,那他师父就是江槿砚的兄长,长兄如父,自师祖仙逝,师父对这位师叔的溺爱是不亚于师祖的。
江槿砚抬眼看了宴及一眼,居然推辞了,真没眼光!
没有开口再说,嘴角淡淡撇了下,拿起茶盏低眉细细的品味。
空气中随着几丝白雾弥漫着,透露着突兀的寂静。
宴及拘谨着身体,本就首挺的身体板得更首,高大硬挺的身板僵硬无比。
正首如宴及,做人待事一板一眼,作为同门,不应这般疏离才是,但其实他与这位江师叔只有这下山以来两三天的情分。
在御道宗二十几年里,人人只听闻杏瑶峰住着掌门的同门,但唯一久居的便是这位小师叔,掌门的其他同门师兄弟长期游历在外,几乎是不见踪影的。
饶是如此,宗内的人还是没见过一回这掌门的小师弟,只听说这位小师叔在宗二十载,有十五年都在闭关修炼,毕竟师祖的徒儿们哪个不是修炼狂魔?
这几日相处下来,这小师叔好像与传闻中有所不同......思及此,宴及放下茶盏,轻轻瞥向那人,明明这么和蔼温和的人,周身却给人似有似无的压迫感,靠近叫人内心平静清朗,亲近却不敢放肆。
江槿砚社恐发作,他战术喝茶,这小子看我作甚?
宴及眨巴了几下眼睛,知道自己想茬了。
西下静默,只余下倒茶水的声音,江槿砚险些坐不住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江道友,宴道友”,宴及听声回过头,是月霜云绕两人。
宴及觉得救星终于出现,眼下松出口气:“月姑娘,云姑娘,你们这是采办好了?”
“都置办好了,都是为明日盛会做的准备”,望着江槿砚,月霜把置放物品的小篮子放到桌旁,恬静的眼里眸光亮着。
咳,江槿砚尴尬地移开目光,为月霜和云绕倒了茶,温和的说:“云姑娘、月姑娘,劳烦二位费心,坐下...喝杯茶罢”。
江槿砚强忍慌张,目光呆滞地倒了两杯茶,递了过去。
两人皆坐了下来。
月霜弯眉浅笑,慢慢接过茶水。
云绕倒是笑嘻嘻的,大大咧咧的,“对呀对呀,月霜姐可不费心费力嘛,所以待会就有劳江道友配合我们啦!”
说着,云绕打开那个小篮子,江槿砚宴及目光齐齐移过去,只见满篮子的胭脂黛粉。
江槿砚见此,眼皮双双跳了跳,目光空洞,真是折寿啊,他只想好好当条闲鱼,上天偏偏不如他所愿,这么多人里偏偏选中他。
这执舞者,历年不都是舞娘吗,谁爱上谁上,他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云绕俏皮的笑着,月霜瞪了眼她示意别太无礼。
她拿起一小盒胭脂往江槿砚的脸上比了比,轻声细语:“江道友,除魍穿的舞裙都己经量身做好,不过历年销尘盛事都备受关注,仪式用的粉黛还得依照你作调整”。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呼...江槿砚深吸气,表示很理解,但不妨碍他对去见人,而且是一大场子的人感到绝望。
以至于觉得喝下的茶都不那么香了,此次任务结束,他万万是要死宅在杏瑶峰的,师兄来劝都没用的那种程度!
江槿砚机械地点头:“好”,末了动了动眉梢添了句:“我会配合”。
宴及看着那一篮子的胭脂水粉,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位师叔会扮作女子那般的模样。
几日前,幽兰阁出事,月霜被江槿砚及时赶到救下,月霜被吓得不轻。
种种原因,掌教无奈请人重新占卜选出新的执舞,在舞坊重新挑人来跳这支祭祀之舞——净空尘。
眼下幽兰阁出了这样的事,平日里人人都跃跃欲试,现如今哪有姐妹还敢出这个头,何况顶替的还是月霜的位置,城里传出的消息,舞娘们都略有耳闻,现下虽然有御道宗的仙师们镇守,却实在是害怕,都不愿上去占卜。
姐妹们推脱来推脱去,净空尘这支舞对舞娘气质与技巧要求十分苛刻,合适的人选本就少。
眼下重选执舞,被叫到的舞娘都都惊慌失措,掌教对此无可奈何。
御道宗等人在一旁观看了许久,也纷纷跟着愁了起来。
御道宗师兄弟们也加入商量计策的队伍去了,讨论着,他们一致把蒋轻绵推了出去。
“二师兄!
三师兄!
你们想让我当这个执舞!?”
她大惊失色:“不是吧,没搞错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只会舞刀弄剑啊!”
蒋轻绵作出可怜恳求的模样看向宴及和李禹曜。
李禹曜心虚地错开眼睛,假装没看见蒋轻绵的目光:“师妹,你可是我们此行唯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