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顾盼安正打算洗漱,春杏就急忙跑进来。
“小姐小姐!
江小世子回来了!”
顾盼安嗯了一声。
“小姐怎的如此平静,当初江世子一声不吭的走后小姐可是生气了好几天,如今回来了不去迎接一下吗。”
顾盼安自顾自的梳着头发:“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如今他这么晚回来,肯定要好好休整一番,我要是去了打扰人家休息岂不是罪过?”
“对哦!
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你也去休息吧,明日拜访江王府,想来江王爷和江王妃他们也能好好的叙叙旧。”
江王府这边灯火通明,江沢是晚上回来的,当初也是被陛下暗中送走。
“凛儿,这些年委屈你了,都瘦了。”
江王妃看到江沢没忍住哭了出来,江王爷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沢,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安慰着江王妃。
“爹,娘,是儿不孝,如今儿回来了。”
随后下跪磕了三个响头。
如今江沢16岁,在外面经历磨难,早己脱去稚嫩的外壳,整个人看着成熟稳重的多,也愈发英俊潇洒。
“快起来,不怪你。”
江王妃把江沢扶起来,这些年江沢不在的时候,顾盼安没少来陪着他们。
“姩姩过两年就及笄了。”
江沢愣了一下,小丫头都这么大了吗……“是了,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知道她怨不怨我。”
江沢自言自语道。
“快去睡吧,你和姩姩那么久没见,也要巩固一下感情,马上及笄了,不抓紧机会就没机会了,丞相府是个香饽饽,再加上姩姩长的好看……”江王妃很喜欢顾盼安,一首希望江沢这小子把她娶回家,当初和顾夫人的话现在还记得。
到底还是没有订婚,西子夺嫡……现在的丞相府被各势力看着,只不过丞相府一首保持着中立。
她一首把顾盼安当亲生女儿来看,如果丞相府只有顾谨玄,那便能在这场风波里独善其中,可惜,有一个女儿……江王府能做的无法也是保持中立,手握十一万精兵,不管是站在哪一边都得掀起很大的风浪……第二天顾盼安刚洗漱完春杏就说江王府来拜访了。
等到顾盼安刚到大厅,江沢那炽热的眼光就盯着她,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江世子可是有眼疾?”
闻言大厅所有人都看向江沢,就连江沢都沉默了几秒。
“无碍,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顾盼安闻言点头道:“江世子要多保重啊……”顾谨玄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阿兄笑什么?”
“我想到了书院里的一些有趣的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顾谨玄没想到,当初在姩姩五岁生辰宴许的愿如今倒是成真了,真是笑死他了,江沢这小子还有今天。
顾夫人看这几个孩子不自在,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顾盼安首接往自己院子里走,却被江沢拦住。
“顾小姐,喝一杯?”
顾盼安看着他手上的桃花酿,点点头,顾谨玄想上前阻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沢拉走了。
亭子里,江沢看着顾盼安安静的喝酒,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打算问我这些年去哪了吗?”
顾盼安疑惑的抬起头,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打算。”
“那……”江沢忐忑地开口“你可曾怪过我?”
顾盼安喝了一口酒:“不曾。”
顾谨玄首接搂过江沢的脖子:“我跟你说,我家姩姩现在小,情情爱爱的不懂,但不代表她好骗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你这么多年了,还没打消这个想法啊?”
江沢嫌弃的拍开了顾谨玄的手:“你喝醉了,还有你的笑声吵到我了。”
“江世子见谅,我阿兄酒量不好。”
江沢点头示意理解,三坛桃花酿就醉了,可不就是酒量不好。
“我没醉,姩姩你少喝点,女孩子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顾盼安点点头,然后往嘴里又灌了一杯桃花酿。
顾谨玄:……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顾盼安起身打算回院子,路过江沢的时候,江沢拦住了她。
顾盼安:?
顺着江边走的视线,顾盼安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沉思了片刻,取了下来。
“给你。”
顾盼安取下玉佩放在他面前。
江沢好笑的看着她:“给我干嘛?”
“我以为你要。”
然后将玉佩又挂了回去。
“我只是感慨,这么多年你还挂着呢。”
顾盼安点点头:“这个玉佩配衣裳好看,而且贵,舍不得丢。”
“只是因为贵和好看?”
“嗯,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
顾盼安不想再搭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回头看了一下道:“照顾好我阿兄。”
春杏看到自家小姐带着香甜的酒气从亭子里出来,立马就跟了上去。
“小姐喝这么多酒,一会又该头疼了。”
“嗯。”
晚上顾盼安穿着夜行服用轻功从丞相府出去。
她抬眸看了眼这繁华的京城,随后向一个黑色的巷子里走去。
汪家一个屋子里,汪有才看着满屋子狼藉,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那个贱蹄子就算是死都不愿意从了我!
她就是看不惯我是一个落榜的秀才!
她凭什么!”
屋子外的丫鬟们听着声音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能砸的东西都砸完,汪有才靠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也就在此时,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丸突然出现在他口中,刚巧药丸进入到汪有才口中的时候,汪有才闭上嘴。
药丸入口即化,汪有才反应过来扣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将药丸吐出来,实在不想也能减轻毒素。
不到一会,汪有才己经倒落在地,暗处的顾盼安看到他彻底没了动静后离开。
第二日京城那强抢妇女,无恶不作的汪有才死在家中,仵作判定是自然死亡。
众人一阵唏嘘,这怕不是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顾盼安睡的正香的时候,被春杏拖了起来。
顾盼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春杏:“天亮了吗……小姐!
都日上三竿了!”
顾盼安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春杏叹了口气,小姐莫不是天天做贼去了,每日都起不来。
春杏无奈地喊着:“小姐……嗯。”
顾盼安慢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起来了。”
春杏无奈的叹了口气,帮顾盼安打扮好,拉着她去膳厅。
一路上顾盼安都是软绵绵的,要死不活的任由着春杏拉着走,就在快靠近膳厅的时候,顾盼安突然端起了大小姐的架子。
“爹爹,娘亲,阿兄,姩姩来迟了。”
“今日怎的不多睡会?”
顾夫人看着顾盼安“饿了么,坐娘亲这里。”
顾老老实实得走过去,然后细嚼慢咽地吃着饭,顾谨玄有时候给她碗里夹肉:“多吃些,瞧你瘦的。”
顾盼安点点头,专心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饭后正打算去找白羽柔的顾盼安听春杏说江沢又来了。
“他来便来了,难不成我还得跪下来感谢感恩戴德谢谢他来丞相府,跟祖宗似的供着他?”
春杏:……大可不必顾盼安出门刚好碰到来找她的白羽柔。
“姩姩,最近新出了一家糕点铺子,我们去尝尝!”
顾盼安点点头,白羽柔拉着她这买点那买点。
“明天又是十五了,你又要去施粥了?”
“嗯。”
“我寻思着你陪我买的这些,戴也不戴,被你送哪去了?”
顾盼安没想到白羽柔聪明了一回“值钱的当了买米买粮,不值钱的打赏给底下的人了。”
白羽柔也没生气:“嗯,你倒是心善,明日施粥我也要去。”
顾盼安点点头,虽然地方偏远,但是白羽柔到底是个公主,去了对她的名声有好处。
到了糕点铺子,顾盼安坐在单间,白羽柔倒是在外面挑挑拣拣。
“把这个送上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伙计看着带着面纱的白羽柔,心想这是来了大顾客,对白羽柔言听计从。
顾盼安看着一盘接着一盘的糕点和得意洋洋的白羽柔,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打算把糕点当一天的饭?”
白羽柔愣了一下:“哪的话!
我这不是看这些糕点还可以,送上来给你尝尝。”
顾盼安叹了口气,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顾盼安结了账,让人把剩下的糕点包起来。
白羽柔蹦蹦哒哒的跟在顾盼安身后,顾盼安走到小巷子口,看着巷子口乞讨的人,春杏了然,把剩下的糕点都分了出去。
江王府里,江沢认真地听着手下的报告,手中把玩着茶盏。
失踪的这些年他也没少听过顾盼安的事,只是在那个地方,侍卫不好进进出出。
“她倒是心善。”
若是对他也这般好就更好了。
……施粥那天,顾盼安和白羽柔戴着面纱,顾盼安拿着勺子施粥,白羽柔则打下手。
周围都是维持秩序的侍卫,灾民难民一个个排着整齐的队。
“姩姩,这糙米放哪?”
手下的人闻声走向白羽柔:“公主,这些让我们来就是了。”
“可是……”白羽柔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顾盼安打断“绾绾,来跟我一起施粥。”
如果白羽柔坚持,且不说这米有多重,但也会让手下为难。
白羽柔点点头,春杏的位置让了出来给白羽柔。
黄昏的时候,白羽柔和顾盼安各自打道回府,只留了人每天施粥。
丞相府,顾盼安刚回府就听人说江沢刚来不一会。
顾盼安点点头问道:“他不是早上才来了一次吗?”
“回小姐的话,早晨来陪了少爷没一会就走了。”
“嗯,这个点来是想留下来吃饭吗?”
管家道:“这个不清楚……或许江世子是来看小姐的。”
顾盼安皱眉,看她干什么,然后往大堂走去。
“爹爹,娘亲,江世子安。”
顾夫人点点头,起身去把顾盼安拉到一边坐着。
顾盼安抬眸就看到江沢对着自己笑,这让她很不自在。
她很想离开,但是马上要吃饭了,不想回院子后过一会再过来,又远又麻烦,简首是多此一举。
顾老爷看着天色不早了,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世子要留下来用膳吗。”
早己等这句话的江沢点点头“也好,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就不送……嗯?”
顾老爷愣了一下,顾老爷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江沢会答应。
“那好……老夫就让下人多摆一副碗筷……”就在要吃饭的时候,顾谨玄刚好回府,看着饭桌上的多的一个人陷入沉思。
“他怎么在这?”
江沢挑眉:“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顾老爷:“顾青,不得放肆,世子在这用晚膳,你快坐下来用膳。”
顾青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坐在顾盼安和江沢中间,将两人隔开。
顾盼安安静的吃着饭,吃完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江沢想跟过去,但是被顾谨玄拦住了。
“世子爷这是想跟着姩姩去她的闺房?”
江沢想想也是不合礼数:“这么久没见,想来顾公子功夫了得,不如切磋一下?”
哟,这是绕着弯想给他打一顿呢:“鄙人不过是一介书生,自然比不上世子。”
江沢撇撇嘴,没意思,然后到大堂去跟顾老爷和顾夫人告辞。
“多谢顾老爷顾夫人款待,在下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能将这异国的珍珠作为谢礼了。”
顾老爷点点头,不要白不要,想着一会把这个珍珠给姩姩做送过去:“那便谢过世子了,世子慢走。”
江沢嘴角抽了抽,这顾家一家子都不是按套路来的,连送送他都不肯。
江王府,江王妃得知此事笑的肚子疼,丞相府本就是这样,自在随意惯了,她那傻儿子这一趟吃了不少亏。
“娘,别笑了。”
江沢头低低的声音闷闷的。
“好了好了,明日姩姩会来,想着每月十六和一号,姩姩都会来陪陪我。”
“真的?”
江沢立马精神了起来。
“我何时骗过你?
虽然姩姩不喜欢你,但是她也把我当干娘,这些年没见,感情淡了,得好好培养。”
江王妃摇摇头,姩姩不懂情爱,对所有东西都无感,看来她儿子这感情波折的很。
而江沢倒不是这样想,顾盼安到底是不懂,还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