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雨潇楚连城的现代都市小说《权宠悍妻长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权宠悍妻》,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林雨潇楚连城,也是实力派作者“六月”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国公府的嫡女,嫁与将军为妻,助他成为一代名将,却被夫君婆婆厌弃,怀孕之时,他宠爱小妾,以克星为由剖腹夺子,更拿她顶罪屠之。杀身之仇,涅槃重生,她杀心机姐妹,诛恶毒继母,夺回母亲嫁妆,渣男和小妾都一一死在她的剑下。重活一世,她不再痴恋,可偏遇那不讲道理的霸道元帅。“我这个所谓国公府嫡女说白了只是个乡野丫头,配不起元帅,不嫁!”“嫡女也好,乡野丫头也好,本帅娶定了!”“我心肠歹毒,容不得你三妻四妾,元帅若不想后院血流成河,最好别招惹我。”“本帅不纳妾,只养狼,专养你这头女恶狼,为本帅生一窝小狼崽子!”...
《权宠悍妻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长孙氏好生恼怒,瞪了那不争气的令婆子一眼,“还不滚去请大夫?要看着张妈妈流血而死吗?”
说大夫,大夫就到。
红岩领着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的中年瘦小男人进来,他肩膀上背着药箱,额头渗着细碎的汗珠。
他看到张妈妈,倒抽了一口凉气,“伤得这么严重?”
林雨潇道:“不是治她,治里面那位丫头。”
大夫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异常,不过,他也不敢问,这高门大宅里的事情,都是透着怪异的。
红岩在林雨潇的紧盯之下,带着大夫进去为海棠治疗。
断肠草汁的毒不难解,几针下去,再服两粒百草丹,毒就解掉了。
大夫提着药箱出来,林雨潇从袖袋里取出荷包丢给他一两银子,“你可以走了。”
大夫接过来,刚想走,却被长孙氏拦住,“慢着,给她止血。”
大夫想走过去,一道鞭子凌空而下,“谁都不许接近她。”
大夫错愕地看着林雨潇那阴沉的面容,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摆摆手就走了。
长孙氏急道:“你真的疯了,大夫来了你不让他救,你是真要她的命吗?她死了,你也背着杀人的罪名,逃不了。”
林雨潇淡漠地笑了笑,“无所谓。”
就这样,但凡有人接近张妈妈,林雨潇便挥动流云鞭。
看着张妈妈气息渐无,她才慢慢地站起来,走了回去。
她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也知道长孙氏没有指使她下毒,这一次下毒,是她自作主张,也因为这样,她才下了杀手的。
受人指使尚且可以说不得已,谋害主子,虽然不致死,可这断肠草汁真痛起来,会咬舌头撞墙,若不是她封了海棠的穴位,以海棠那丫头的抵受能力,只怕咬舌是在所难免的。
看着海棠那张惨白的小脸,林雨潇心中一动,张妈妈已经死了,何不借此机会……
她慢慢地转身,盯着长孙氏,冷笑道:“这一次,真是天助我也,夫人指使张妈妈在我的饭菜里下毒,企图谋害我,这事若闹到衙门去,旁人会不会认为夫人是为了长孙嫣儿对我下毒手?李良晟便是为了避嫌也绝不敢把长孙嫣儿迎娶进门,我便多谢夫人成全了。”
长孙氏心头一颤,眼底升起一丝歹毒之意,咬了咬牙道:“来人,把三小姐拿下,把里屋的饭菜倒掉。”
“夫人,省省吧,这几个人哪里是我的对手?”林雨潇嗤笑,坐回了椅子上,傲慢地看着这些蠢蠢欲动却也不敢真的动的护卫。
管家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夫人,这饭菜绝不能留下,张妈妈已经死了,她是您派过去的人,就算您没有指使她下药,追究起来您难辞其咎,不如,趁着如今国公爷去了衙门,请将军过府一趟,先制服了她,把饭菜倒掉再说,我们手底下的这些人,着实不是她的对手。”
长孙氏想了想,如今唯有这个法子了,但是,叫兄长干预国公府内宅之事,传出去着实不好听。
管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继续小声道:“不打紧,便说将军与表小姐来探望,刚好遇上此事,见三小姐凶残杀人出手阻止,至于下毒之事,到时候她空口无凭,国公爷会信她还是信将军?”
长孙氏想想也是,便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办,马上去请将军和表小姐过府。”
看着管家飞快而去,林雨潇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将军府与国公府相隔不过三条街,长孙拔与长孙嫣儿很快就来到。
长孙拔早年是手城门的小将,后立功被提拔,长孙氏本来只是国公府的贵妾,当朝有规定,妾不可成为正室,除非,娘家有功朝廷。
长孙拔立功之后,就为这个妹妹求了恩典,长孙氏这才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长孙拔昂藏七尺,长相憨厚,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十分歹毒的人。
他的手段狠辣,从不手下留情,即便是对降军,也一样杀无赦。
前生林雨潇曾与他在战场上碰头,知他贪功冒进,好大喜功,,这点和李良晟相似,但是,他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李良晟只有花架子。
当年师父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一封告密信让师父身败名裂,一支长箭贯穿师父的心脏,她亲眼目睹,却无力为师父报仇。
一个这般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林雨潇知道如今拖他下来未免有些不理智,但是,他是长孙氏的靠山,而且,父亲确实想拉拢他,只有让两人产生嫌隙,断了拉拢的后路,她才不会受制于人。
所以,虽冒险,却也值得一拼。
长孙拔穿着一身青色锦袍手持长剑进来,身后紧跟着长孙嫣儿。
他眸光直直落在张妈妈的尸体上,憨厚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看着林雨潇,慢慢地提起了剑,“瑾宁,你杀了人?”
他这副模样,活像杀人是一件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眼底那一簇如毒蛇般幽寒的眸光,林雨潇几乎都要相信了他。
“哥哥,”长孙氏见他来到,整个人的神色松弛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快拿下她,里面的早饭需要马上处理掉。”
长孙嫣儿看到张妈妈的尸体,惊叫一声退到了长孙拔的身后,眼底却透着恶毒的神色,“父亲,表姐杀人了,她还要杀姑姑,您快阻止她,别让她恨错难返。”
林雨潇手执流云鞭,手指的位置,刚好能触摸到她的名字,吾徒瑾宁!
师父,前生徒儿不能为您报仇,但是今生徒儿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长孙家任何一个人。
长孙拔沉声道:“瑾宁,我是你的舅舅,不能眼看着你犯下杀戮之罪,否则,我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废话少说!”林雨潇冷冷地道,“我父亲还健在,如何轮到你来管国公府内宅之事?”
他把长剑抛开,虽然管家来报的时候说了林雨潇懂得武功,可一个闺阁女子,且又是在乡野间长大,顶多是力气大一些,再懂些拳脚功夫。
至于国公府的人打不过她,也不奇怪,国公府从主子到奴才,都是脓包。
瑾宁也笑了起来,“你还真说对了,杀你,岂不是白费了我这一身的伤?”
管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可不是?三小姐还是留着这份恩赐,兴许,还能再入侯府呢。”
瑾宁若有所思地点头,“管家还真是提醒了我,如今我有功于朝廷,要做侯府的少夫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管家眸子一闪,“三小姐言之有理。”
瑾宁笑眯眯地道:“罢了,你既然提醒了我,也算有功,这一次便不惩处你,走吧。”
陈狗和青莹在旁边听着,几乎以为听错了。
管家站起来,冷傲地看了瑾宁一眼,“谢三小姐了。”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瑾宁转身进了海棠的屋中,公主留下的侍卫陈狗正在为海棠配药。
听得瑾宁放了管家,海棠急道:“小姐,您怎么就把他给放走了?”
瑾宁笑着道:“他说得对,放走了有什么问题?”
海棠跺脚,“小姐糊涂啊,便是奴婢这么愚蠢,也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杀他不得,好歹也打一顿,叫他知道厉害。”
瑾宁轻轻地拍着她着急的小脸蛋,“是啊,小海棠,连你这么愚蠢的丫头都知道放虎归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还……”海棠忽然瞪大眼睛,“小姐是故意的?”
“可不是吗?”瑾宁慢慢地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走,“至少得让侯府那边知道,我还有嫁入侯府的意思啊。”
海棠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啊?小姐不是要退婚吗?”
“我要退婚,侯府也确实退婚了,可这婚是江宁侯说的,退婚的人却是江宁侯夫人,之前说我有过错,退婚理所应当,对侯爷那边也交代得过去,只是如今我没有犯错反而立功还封了县主之位,那侯府以什么理由退亲?”
“可,婚事已经退了啊!”海棠茫然。
瑾宁笑着离开,倒是叫海棠好生着急困扰,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永明阁内。
“你说什么?那小贱人还想嫁入侯府?婚事都退了,她凭什么?”长孙氏听了管家的禀报,尖锐地道。
管家悻悻地道:“江宁侯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军候,这一次若立功归来,再上一层楼不成问题,到时候位列三公,权倾大周,她怎么会轻易放弃高攀的机会?”
“江宁侯夫人不喜欢她,那天我见她退婚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孙氏道。
“可江宁侯喜欢啊,江宁侯夫人退婚是因为私奔一事,如今知道是误会,且朝廷嘉许了她,还封了个县主,只要她还有心嫁入侯府,江宁侯夫人不得不同意。”管家说。
长孙氏着急起来了,“那嫣儿怎么办?你快想个法子啊。”
管家摇摇头,“没有法子,除非林雨潇死了,又或者再犯什么不能饶恕的错。”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道:“不行,不能让她抢了嫣儿的位子,嫣儿好不容易才怀上这孩子得了江宁侯夫人的欢喜,若现在失去,岂不是功亏一篑?还落个坏名声。”
管家沉吟了一下,“表小姐是必须嫁入江宁侯府的,且不能再拖了,再拖肚子就该显了。”
“可不能做妾啊!”长孙氏急了,“若做妾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当个正房夫人。”
“现在也当不了正房夫人,都怀上了,入门是肯定的,依我看,妾也行啊,若这一胎是儿子,那就是庶长子了,江宁侯夫人也不能委屈了长子之母啊。”
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林雨潇那边,再叫将军想个法子,若叫她嫁不进去固然是最好,就算嫁进去,只要她生不出子息来,三年便可以无子休掉。”
长孙氏听得此言,眸子眯起,“生不出孩子来?”
管家嘿嘿地笑了一声,“表姐,那还不简单吗?一个方子的事情。”
长孙氏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之色,“是的,确实有那么个方子。”
这个方子,很是霸道。
未孕之女吃下去,再也不能生育。
若怀上的孕妇吃了,轻则早产,重则一尸两命。
“但是,这个方子不好下,得找一个她信得过的人给她服用才行。”管家道。
长孙氏冷冷一笑,“她一向敬畏瑾瑞,若瑾瑞跟她说这方子是补身的,她肯定会服用。”
“大小姐?”管家眼睛一亮,“对,她听大小姐的话,往日大小姐没出嫁的时候,她总爱缠着大小姐,记得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她还哭了好几天。”
“你马上派人去一趟武安侯府,让瑾瑞找个得空的日子回来。”长孙氏道。
“是!”
长孙氏看着他包扎着的耳朵,问道:“你就回去休息几天吧,伤得这么严重,又挨了一顿鞭子,回去好好养着。”
管家道:“谢表姐体恤!”
长孙氏取了一张银票给他,“这一次你受罪了,你放心养伤,哥哥和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管家伸手接过来,谄媚地道:“幸亏得表姐和表哥看顾,才有我今日。”
“你好好办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长孙氏斜睨了他一眼,“只是你屋中那柳氏,打发出去才是,见你有危险,却自个躲起来,人呢,还是不能光看皮相的,那柳氏长得好看,却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管家恨声道:“那蹄子,我自是不会轻易饶过。”
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永明阁,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晚上,陈狗回去禀报瑾宁,“管家把柳氏痛打一顿,驱逐出门去了,且他十分绝情,一文钱也不给柳氏,甚至放了话出去,谁敢接收柳氏,便是跟他跟将军府过不去。”
瑾宁笑笑,“意料中事,你安置好柳氏了吗?”
陈狗道:“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先租了一所僻静的房子暂时安置了她。”
瑾宁点头,“好,有劳了!”
“对付一个管家,何至于此?”陈狗不太明白瑾宁的用意。
“对付一个管家,当然不需要!”瑾宁笑着,却没有解释下去。
管家不值得她动用这么多心思,但是管家是国公府的管家吗?不是,他是为长孙拔和长孙氏办事的,长孙拔背后多少事情他都知道。
而且,前生便知道这位管家一旦灌了黄汤,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肯定会对妻妾吐露,那天她在外头,便听到他与柳氏的对话。
养一个柳氏,花不了多少银子,有备无患嘛!
王修胤忽然问道:“山贼为什么抓你,知道吗?”
瑾宁道:“不知道,或许和抓走世子同一个目的。”
便是把长孙拔和京兆府梁捕头供出来也没有用,没有任何的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
长孙拔不容易对付,王修胤如今也不是完全相信她,不如引导他往她所猜测的方向去想。
王修胤比较接受这个说法,他原先就猜测世子被抓走是因为福州贪污官员与京官一案,李大人是督查衙门总领,陈国公是监察使,因此,或许有人想用他们的孩子来做威胁。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与山贼勾结。
“你与丫头出外,有什么人知道?”王修胤问道。
瑾宁知道他这个人聪明绝顶,本来还以为他在这个危险关头,会停止思索这个问题,回到府中沉淀下来再想,可他的脑子马上就跟了上来。
瑾宁不禁轻轻叹息,此人真是聪明得叫人害怕。
“我府中的人吧。”瑾宁想了一下道。
“除你府中的人,还有什么人?”王修胤再问。
瑾宁认真地想了一下,“没了。”
她知道,王修胤已经开始往国公府的人猜想了。
“那天见你与长孙将军过招,你们之间,有私怨吗?”王修胤又问道。
瑾宁的声音在漆黑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透凉,“私怨谈不上,不过,长孙嫣儿与李良晟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
王修胤淡淡地道:“本将知道不多。”
“长孙嫣儿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她想嫁入侯府,就这样。”瑾宁声音平静无波地道。
寂静在黑暗中慢慢蔓延,良久,王修胤才道:“义父说过,侯府未来的主母,只能是你。”
这话,像是安慰,但是,听声音却又没什么感情。
瑾宁不置可否,但是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遂无话,晖临已经睡着,却一直抓住瑾宁的衣袖。
到了天色发白,便见小黑窜了进来,山贼应该是鸣金收兵了。
“我们得马上走。”瑾宁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几乎缩成一团的筋骨,“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估计今晚山贼今晚会转移,将军要马上回去带人来剿匪。”
王修胤俊美的面容笼了一层冷凝之气,“走吧。”
他抱起晖临,三人带着一条狼开始缓慢地下山。
瑾宁的伤势不算要紧,但是,走山路还是比较艰难,伤口挪动就扯痛,出血,不过才走一里路,手臂和小腿的位置已经血淋淋了。
“我背你吧。”王修胤拉住她的手,脸色淡淡地道。
瑾宁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
王修胤放下晖临,拉她坐下来,“我再帮重新帮你包扎一下伤口,这样走路好走一些。”
最严重,就是小腿的剑伤。
瑾宁也不避忌,坐下来掀开裙摆拉起裤管,左小腿整个肿了起来,伤口很深,大约一截手指长,皮子外翻,还渗着血。
“伤得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王修胤的声音裹挟着薄怒。
“这伤算什么?”瑾宁笑了笑。
王修胤很少和女子相处,但是也知道女子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他见过一位小姐,不过是手指破了点儿皮,就想要死一般的大呼小叫。
她伤成这个样子,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割下自己的衣袍,为她慢慢地包扎伤口,洁白的小腿四周,还有几道小小的伤痕,是被剑拉过擦伤,不大要紧。
瑾宁背靠着树,看着他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包扎,心里很是感慨。
在她看来,他和她都是一缕孤魂。
两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拉了回来。
匪夷所思。
她想起前生的事情,有些担忧,前生,王修胤死于战场,那么,这一生还会是这样吗?
或许不会了吧?至少今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不会再跟李良晟出征,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救她而死。
她这般宽慰自己,但是,却总觉得心头笼了一层阴影,脑子里不断地想起他前生死前的一幕。
两军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是生死之战了,无路可退,只有杀出去才有生机。
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断手断脚甚至一刀被人砍下头颅的,触目可及。
李良晟被敌军围困,杀不出去,她从马背上飞身而去,提了他上马背,马儿受惊,倏然便跑,李良晟被颠了一下,双手往她的后背一推,竟把她推了下去,她陷入危险之中。
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却见一把大刀挑开了敌军的长矛,一只大手拉起她的手臂,把她抛了出去,她惊慌回身,却看到他的胸口被一支长矛穿过,鲜血飞溅而出。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其实前生她也想过,但是那念头不过是转瞬即逝。
李良晟不是被马儿颠簸而不小心推到她,他是故意推她下马,引开敌军好自己逃去。
她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恨意窜上脑子。
那样自私胆小卑鄙恶毒的男人,她竟然傻乎乎地爱了五年,还不惜为他去死。
“痛?”王修胤听得她抽气的声音,抬头看她问道。
却见她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瑾宁收敛了神色,“不,只是忽然想起一些让人很生气的事情。”
王修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眸子里却多了一分深思。
“你的伤要紧吗?”瑾宁看他的肩膀上染了血,问道。
“不碍事。”王修胤站起来,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殷红,“皮肉之伤。”
瑾宁知道他很能忍受痛楚。
前生有一次他受了箭伤,箭从腹部穿插而过,军医为他治疗拔箭的时候,因止痛药不足,战事又吃紧,因此,只能生生地拔箭,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可是带倒钩的箭啊。
一路下山,晖临世子都很听话。
王修胤的马就拴在山脚的小树林里,他道:“你骑着我的马先带晖临世子回去。”
两人同骑,马儿也能承受,可这一路回去是官道,多少人看着?他不好伤了瑾宁的名声。
流言蜚语的殇,他深有体会,虽然如今已经不大理会,可他了解其威力。
瑾宁却道:“不,晖临世子病了,将军先送他回城,且我带着他,若有险情,我无法应付。”
“那你如何回去?”君玄夜问道。
瑾宁微微一笑,“那么近,我便是走路也很快。”
君玄夜俊美的眉目轻轻一蹙,摇头,“不行,你的脚有伤。”
晖临拉住瑾宁的衣袖,看了看君玄夜,紧张兮兮地道:“姐姐,我不要你走。”
瑾宁愕然,抬头看了君玄夜一眼,见他紧绷着脸,冷峻阴沉,难怪晖临会怕。
她笑着安慰晖临,“别怕,将军是好人,您不记得了吗?昨天是他救了我们的。”
晖临却还是死死地拉着她,因发烧而绯红的小脸蛋十分固执,“姐姐送我回去。”
瑾宁为难地看着君玄夜,“将军介意与我同乘一骑吗?”
君玄夜确实也不放心她单独送晖临世子回去,既然她这样提出,便道:“我没什么介意不介意,倒是你,若被人看见,你的名声不好听。”
瑾宁淡淡一笑,“名声?我从不在乎!”
君玄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会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虽然已经议亲了,可名声若坏掉,却是有可能被退亲的,且义母……
“将军若不介意,那就走吧。”瑾宁已经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阳光在她的身后攀爬起来,淡淡的光圈笼罩着她的头顶,笑容明媚中却蕴含着一丝他看不懂的苍凉。
他始终有一样想不明白的,如果抓走她的人和抓走世子的人是同一个,为什么会对她下手而不是对国公爷的儿子下手?
京中人人都知道,国公爷对这个女儿不甚看重。
而她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觉得,她至少心里有数的。
当然,他更想不通的是,他的马从来都不让除他之外的人骑,靠近都得发脾气,却就这么让楚依尧顺顺当当地骑到了马背上。
因她先与晖临坐在了马背上,他上马的时候就比较狼狈了,至少,得确保不碰触到她。
可也不可能,马鞍就这么点大,她虽努力靠前,可他坐上去之后,两人的身子还是紧贴着。
至于晖临世子则是双手抱着她的脖子,不占什么位置,还是显得很窄小。
他撕下衣袍,递给瑾宁,“你把脸包着,至少别让人认出你来。”
瑾宁道:“我不介意的。”
君玄夜淡淡地道:“至少,我得顾念良晟的面子。”
瑾宁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君玄夜其实知道李良晟不喜欢他,至于他对李良晟的态度,也仅仅是做到了兄长该做的,但是他心底怎么想,无人知道。
瑾宁依照他的吩咐,把脸蒙着,才开始缓慢策马回城。
他的伤势其实比瑾宁的重,瑾宁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味,还有淡淡的沉水香味道。
世子的身子越发的滚烫,这让瑾宁很着急。
“马儿如果吃得消,就快一些吧。”瑾宁道。
“我是怕你吃不消,你有伤。”君玄夜淡淡地道,而且马儿一旦跑得快,两人就没办法努力保持距离。
虽然,同在马背上,也没什么距离可保持了。
“世子高热,得马上看大夫。”瑾宁伸手触摸了一下晖临世子的额头,吓了一跳,“真的要快了,迟则怕出事,我不碍事,这点伤算什么?”
君玄夜闻言,扬鞭落下,马儿疾驰而跑。
他这匹马,是大宛进贡的汗血宝马,真跑起来,速度很快。
城门依旧严密封锁,君玄夜的骏马在城外扬起了满天尘埃,这位皇帝身边的新贵,谁不认识?就算不认识他,也认得那匹进贡来大周一年却无人能驯服最后却被君玄夜驯服的汗血宝马!
那宝马,可是巡城过几圈的。
城门的守卫让开一条道,让他的马儿飞快通过。
刚好,长孙拔带着人巡城至此,与君玄夜擦肩而过。
瑾宁是蒙着脸,且世子趴在瑾宁的肩膀上,背对长孙拔,不过须臾就过去了。
长孙拔策马停驻回头看,君玄夜的马已经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方才经过的,是君玄夜?”长孙拔问身边的兵士。
“将军,卑职没看清人,但是,看马儿,应该是。”兵士回答说。
长孙拔冷冷地道:“虽是皇上看重的人,却也不能这般嚣张霸道,在城内策马狂奔,怎就没御史参他一本?”
同为武将新贵,长孙拔对君玄夜很不满,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总不信在战场上君玄夜立下的军功没有江宁侯的手笔。
江宁侯是有心栽培他。
否则,哪里有他今日的得意?
“将军,谁敢参奏他?听说龙太后对他十分看重,也难怪,他的生父,可神鹰将军陈子忠,义父又是江宁侯,无论是陈家,还是李家,都家世显赫,也是三朝元老。”
长孙拔脸色沉沉地策马前行,家世一直是他最薄弱的,他祖上最厉害的那位伯祖父,最高也只是城门五品武将。
而他自己,也是承了这位伯祖父的人脉,才能分配到城门,后来几经辗转,又托了人事,再用了一些手段才进入北营。
公主府,严密防守。
君玄夜的马匹停在了公主府门口,然后翻身下马,对瑾宁道:“你带世子进去,本将回去点兵。”
“将军小心!”瑾宁知道时间紧急,山贼或许会转移,若不抓紧点兵上去,就会扑空,再找就难了。
君玄夜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嗯!”
他策马转身,又回头看了瑾宁一眼,看她走上台阶,这才放心策马走。
“何人?”公主府的守卫拦住了瑾宁,厉声问道。
“国公府楚依尧带晖临世子,求见公主和李大人!”瑾宁道,她想让晖临转身看着守卫,但是晖临已经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守卫听得此言,立刻转过来看,惊道:“世子?”
随即,他大喊,“快,禀报公主,世子回来了。”
立刻有人围了上来,也有人往里冲。
“能先请大夫吗?世子发热。”瑾宁道。
瑾宁被一大堆人拥簇进去,在正厅里坐着,她的手臂酸楚得几乎麻木,但是,晖临却还没醒来。
等了片刻,便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华贵妇人跌跌撞撞地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仆妇。
“晖临!”华贵妇人进门,看到瑾宁和晖临,眼泪就落下来了。
瑾宁抱着晖临站起来,她认得平安公主,虽然她如今憔悴得不成形。
“参见公主。”
平安公主冲她点头,然后一手抱过晖临世子,晖临转醒,待看清平安公主,忽地哇一声大哭出来,“娘,娘,我被坏人抓了。”
李齐容站住脚步,轻蔑地勾唇,怕了吧?你穆凌薇虽然是嫡出,可只是在庄子上长大的野丫头,能攀上侯府这门亲事,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
真退婚了,看你脸面往哪里搁?
她慢慢地转身,得意地看着穆凌薇。
穆凌薇走到她的面前,也勾唇冷笑,“要退婚,也是我来退婚,你们李家凭什么退婚?出了这等丑事,你们还有脸来胡搅蛮缠,虚张声势,真是丢人丢到你娘的腿去了。”
穆凌薇已经没打算做什么大家闺秀,她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她的素质不是留给这种贱人的。
李齐容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穆凌薇这么难缠。
李家当然不能退婚,也不能被退婚,这亲事在父亲出征之前就定下来,这小贱人是父亲的救命恩人,父亲是最看重恩情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要在父亲出征之后,才仓促让嫣儿入门,只要入门,事情就定下来了,父亲顶多是震怒一通,也改变不了事实。
当时以为穆凌薇不过是个野丫头,没见识,好糊弄,随便唬她几句就能镇住,没想到竟是这样刁毒的人。
李齐容看了看长孙氏,长孙氏也是始料未及。
她面容微微扬开,露出柔和的微笑道:“瑾宁,嫣儿和你是表姐妹,你们也一直很要好……”
穆凌薇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和她不是表姐妹,我舅舅生不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来,我和她也不要好,若是要好,她不会连我未来夫君都惦记,既然事都做到这份上了,大家都不要假惺惺,把话摊开来说吧。”
长孙氏咬了咬牙,“现在嫣儿都已经怀孕了,你要怎么才能容她入门?”
“要我容她入门,不可能,”穆凌薇看着长孙氏,前生怎么就不觉得她笑容虚假?如今看她,简直恶心,“但是,她既然怀了李良晟的骨肉,我也不会挡人的路,由国公府退婚,婚书拿回来,以后我与李良晟婚嫁各不相干。”
长孙氏气得肺都要炸了,“若是她为平妻你为正妻呢?”
“妾都不可能!”穆凌薇一口回绝。
“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就这么狠心?她都委屈做平妻了,你还想怎么样?”长孙氏终于爆发了,指着穆凌薇怒斥。
穆凌薇冷冷一笑,“委屈?她委屈就别发骚啊,发骚就得承担后果,事就是这么办,不奉陪了。”
说完,她拂袖而去,连给他们说话挽留的余地都不给。
长孙嫣儿的眼底迸出愤恨来,宽袖底下的拳头紧握,指甲印入了皮肉,穆凌薇,今日羞辱之罪,我定要你还回来。
李齐容看着长孙氏,神色有几分不悦,“看来夫人在侯府没什么地位啊,连一个庄子里回来的继女你都压不住。”
长孙氏是国公府的夫人,听了李齐容这话,心里又气又羞,气的是她一个侍郎夫人竟敢指责她。
羞的是,她今日确实压不住那丫头。
只是说来也怪了,这丫头往日从不敢顶撞她,今日是疯了吗?
想起她刚才的态度,她浑身是火,压了压脾气对李齐容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跟她说说,婚事你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办,必须得在侯爷回朝之前,把良晟与嫣儿的婚事办了,她的肚子不能等了。”
长孙嫣儿泪意莹然地看着李良晟,今天李良晟的态度让她有些害怕,他为什么就不能硬气一点退婚?
李良晟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嫣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娶你过门的。”
送走李家姐妹,长孙氏把门一关,不争气地看着长孙嫣儿,“你自寻死觅活的做什么?丢人现眼!”
长孙嫣儿泪意一收,眼底涌起恨意,“姑母,杀了她!”
长孙氏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杀人是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姑父不喜欢她,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追查的。”长孙嫣儿急道。
“你错了,国公爷虽不喜她,却也不见得会任由她无端死去,毕竟,那小贱人是她的嫡女。”
“姑母,那怎么办啊?我这肚子快捂不住了!”长孙嫣儿哭着道。
长孙氏烦躁地道:“行了,别吵,让我想一下。”
穆凌薇回了梨花院,海棠崇拜地道:“小姐,您方才真是太威风了。”
穆凌薇笑了笑,心底却又酸又痛。
重生前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脑子里徘徊,她能感觉到恨意在唇齿间碾碎碾碎再碾碎,她方才恨不得就这样杀了李良晟和长孙嫣儿。
可不能啊,她前生临死前便发誓,若有机会报仇,定要他们千刀万剐。
她慢慢地坐下来,习惯性地伸手捂住腹部,平坦的腹部让她心中又是一阵揪痛。
“三小姐,你太不识好歹了。”张妈妈掀开帘子进来,劈头就是一句骂。
穆凌薇眸子眯起,把背靠在椅子的软垫上,冲张妈妈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
张妈妈不悦地凑上前,“三小姐有话……”
穆凌薇眼底顿时掠过一阵寒意,还不等张妈妈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两巴掌。
穆凌薇冷冷地道:“你说,到底是谁不识好歹?”
张妈妈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是,怎么地?打不得你?”穆凌薇肆意一笑,红唇白齿,却叫人觉得狰狞。
张妈妈心中一震,这丫头怎地这么硬气了?
一定是强装出来的!
她狠声道:“好,三小姐不待见老奴了,老奴马上去禀报夫人,把老奴赶出去吧。”
把夫人抬出来,看你怕不怕。
穆凌薇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去啊,赶紧去。”
张妈妈见镇不住她,反倒自讨没趣,不由得冷声道:“老奴这就去。”
海棠看着张妈妈疾步而去的背影,有些担心,“三小姐,您不怕夫人了吗?”
“真要打起来,便是那老匹夫也不是我的对手!”穆凌薇面无表情地道。
海棠跟着她从庄子里回来的,自然知道她武功高强。
只是她想了许久,老匹夫到底是谁?
穆凌薇指的自然是陈国公,她的父亲。
那把她丢在庄子里十三年不闻不问的人,前生不恨他,以为做父亲的都是这样,虽然常常看到他待大姐大哥与自己不一样,可长孙氏却说因为她在庄子里长大,少见面,感情自然没有常常陪伴在身边的子女亲厚。
初三叔一大早就回来了,且带了两个人回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看着有五六十了,头发半白,皮肤黝黑,面容平和。
女的大概五十多岁,瘦弱,驼背,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额头正中央有一颗红痣,眼睛很小,眼角的皱纹多且密,眼神坚定而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杨老头见过三小姐!”
“孟婆子见过三小姐!”
两人上前行礼,路上,初三叔已经跟他们两人说了一下,得知眼前这位就是甄氏的亲生女儿,两人都有些激动。
瑾宁站起来微微福身,“两位都是昔日母亲重视之人,瑾宁见过两位。”
这一个礼,以晚辈的身份先行过,是给两人最高的尊重。
孟大娘比较冷静,只是用不胜唏嘘的口吻道:“小姐都长这么大了,老身最后一次见夫人,夫人怀着小姐,才五个月,但是夫人的全身都肿得厉害了,脸和嘴唇都是青紫,哎……”
这是瑾宁头一次听外人说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出现的状况。
“五个月便肿得厉害了?还有脸和嘴唇青紫色?你没记错?”
“怎么能记错?”孟大娘道。
瑾宁前生怀过孩子,她水肿是在七八个月之后才出现,而且,怀孕怎么会出现脸和嘴唇都是青紫色?
怀孕之后,她对孕期的状况都是十分紧张,所以一直缠着大夫问东问西的,嘴唇和脸出现青紫,是气血两亏的情况,但是当时母亲是国公府的夫人,且家财丰厚,补品肯定堆得如小山般高,且听大娘说当时母亲怀疑,老夫人还专门找了个大夫住在府中,就防着出现紧急情况。
有大夫贴身调理,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暗暗记下来,但是并未继续问孟大娘。
只是先请两人坐下,再叫石榴奉茶和上点艾糍。
杨老头显得很拘谨,也不敢吃,只是定定地坐着。
倒是孟大娘却一口一个,一边说一边道:“这艾糍还是我老婆子做得好吃,想当年每逢五六月,这满山的五月艾草一长,每天老婆子我都得做好几筛,给地农裹着出去灭虫浇林吃,这些太甜腻了,地农吃了得渴死,干不了活,不好不好。”
石榴不满意了,“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孟大娘斜看了石榴一眼,“不好吃也甭浪费,这是三小姐赐给我们吃的,怎么就不能多吃几个?若是让我老婆子拿走,老婆子所有都得带走。”
石榴翻翻白眼,退到一边去,嘀咕道:“穷酸样!”
孟大娘是听到了这话,但是却佯装听不到,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艾糍,喝了一口水,才对瑾宁道:“三小姐,这艾糍老身能拿走吗?”
“可以!”瑾宁淡淡地扫了海棠一眼,然后温和地对孟大娘道。
孟大娘眉开眼笑,“谢谢三小姐。”
“先不着急回去,”瑾宁看着她,又看了看杨老头,“今日叫初三叔请你们二位来,是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愿意回到庄子里帮我的忙?”
两人俱是一怔。
孟大娘迟疑地放下了艾糍,神色有些不相信,“三小姐,您的意思,是请老身和杨老头回来做工?”
若真是这样,起码那群孩子就不必饿肚子了。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长孙氏和大小姐的,三小姐能做主吗?且听闻三小姐一直住在青州的庄子里,回来后又很听长孙氏的话,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又背着那样的罪名,该不是叫他们留在这里慢慢算账吧?
孟大娘嘴角便有些讽刺了,“三小姐,这是如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如夫人,是当初的长孙氏。
瑾宁看着她,“是我的意思。”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大小姐在打理,“孟大娘又喝了一口水,眉角吊起,便有些凌厉的气息,“老婆子别的不知道,但是好歹这些年也在下村生活,对庄子里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下,三小姐大概不知道,老婆子和老杨头是怎么走的吧?我们二人是偷了东西,被人抓到衙门里蹲了一年才出来的。”
“你们真的偷东西了吗?”瑾宁问道。
“偷了!”孟大娘一口就承认了,“但是大牢也蹲了,算是处罚过了,若如夫人和大小姐时隔多年还要算账,那便找老身算吧。”
瑾宁却问道:“你们偷了什么?”
孟大娘看着她,道:“夫人死后,留在这庄子里的东西,如夫人说要烧掉,老婆子和老杨头两人便把夫人的东西偷了出去。”
瑾宁眸色微动,“人死之后,东西要烧掉,这是正常的做法,难不成其他人家不是这样做吗?”
孟大娘霍然起身,“其他人家也不是都把东西烧掉,人死了,总得留点念想。”
她福身,口气淡漠地道:“老身已经见过了三小姐,算是了了心事,老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便不耽误三小姐了,老身告退。”
说完,伸手便拉了杨老头一把,“走吧。”
杨老头站起来,讪讪地道:“三小姐和夫人长得真像。”
“像又不是同一个人,见过就行。”孟大娘不甚耐烦地道。
瑾宁问道:“你们二位真的不愿意留在枣庄了吗?”
杨老头使劲摆手,一脸憨厚地道:“不是,三小姐您别误会,不是我们不愿意留下,而是如夫人不会让我们留下,且这庄子里的孙大娘张老爹及其他管事也不会让我们留下,便是准了,他们也会刻意刁难。”
瑾宁淡淡地道:“他们刁难不了你。”
说罢,对着海棠扬手,“叫他们来。”
“是!”海棠躬身出去。
片刻,便见孙大娘先进来了,后面有人搀扶着张老爹,再后面,便见账房先生和几位庄子的管事都进来了。
账房先生手里捧着账本,上前便放了下来,道:“三小姐,您是要看账本吧?账本在这里,连年亏损,您若不信便亲自看看。”
孟大娘不等瑾宁拿过账本,便怒声道:“你放屁,枣庄怎么会亏损?每一年这枣子的长势都是极好的,且庄子里固定的果贩子前来拿货,这些年市场的价格也居高不下,何来亏损?若真亏损就是你贪了。”
几人抬起头看着孟大娘和杨老头,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孙大娘当场就冷笑一声,“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这俩老贼,怎地你们还好意思回来?回来蹭什么啊?枣庄不欢迎你们,麻溜地滚蛋,否则回头叫人扔你们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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