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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走后,男主成黑莲花了畅销书籍

荒野塞壬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萧霁温知渝的精选古代言情《穿书:我走后,男主成黑莲花了》,小说作者是“荒野塞壬”,书中精彩内容是:评分刚出,会涨,不必在意(甜宠双洁救赎小白权谋微强取豪夺)因为一场车祸,温知渝穿书了,为了回家,她接受了任务---养大权臣萧霁,如今还是个和野狗抢食的小乞丐,温知渝含辛茹苦的将萧霁养大,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等到他高中状元,认祖归宗,温知渝心满意足的“病死”了。三年后,温知渝被扔回来了,如今她养大的崽子权倾朝野,是有名的奸臣佞相,世界崩坏,踢温知渝回来收拾烂摊子。温知渝再次见到萧霁的时候,那个人凤眼含泪,表情冷淡,眼神阴戾“阿姐骗我。”,温知渝方才知道,她死的那一天,曾经的阿霁也“死”了。“阿姐想要我成为什么样子,我就成什么样子,只...

主角:萧霁温知渝   更新:2024-08-20 0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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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霁温知渝的现代都市小说《穿书:我走后,男主成黑莲花了畅销书籍》,由网络作家“荒野塞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萧霁温知渝的精选古代言情《穿书:我走后,男主成黑莲花了》,小说作者是“荒野塞壬”,书中精彩内容是:评分刚出,会涨,不必在意(甜宠双洁救赎小白权谋微强取豪夺)因为一场车祸,温知渝穿书了,为了回家,她接受了任务---养大权臣萧霁,如今还是个和野狗抢食的小乞丐,温知渝含辛茹苦的将萧霁养大,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等到他高中状元,认祖归宗,温知渝心满意足的“病死”了。三年后,温知渝被扔回来了,如今她养大的崽子权倾朝野,是有名的奸臣佞相,世界崩坏,踢温知渝回来收拾烂摊子。温知渝再次见到萧霁的时候,那个人凤眼含泪,表情冷淡,眼神阴戾“阿姐骗我。”,温知渝方才知道,她死的那一天,曾经的阿霁也“死”了。“阿姐想要我成为什么样子,我就成什么样子,只...

《穿书:我走后,男主成黑莲花了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等到温知渝出了房门,温霁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消散,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阿姐不是他的亲姐姐,却比任何人都对他好,更遑论他那些刚冒出来的所谓亲人。

温霁的母亲只是平阳侯萧景阳的一个庶女,是为了联姻而送出去的,嫁给了骠骑大将军的嫡长子做续弦,但怀上温霁的时候,骠骑大将军府遭劫,男丁斩首,女子幼童全都流放。

既已嫁了人,便是别家的了,平阳侯当即就弃了这个庶女,听闻流放之地苦寒,温霁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却不知为何,温霁竟然没有去流放之地,而是流落在了河州府。

温霁只问了一个问题,萧景阳为何肯定温霁就是那个孩子。

萧景阳说的十分坦诚,从一开始,平阳侯府的人就曾暗中盯着他,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值不值得带回平阳侯府。

“你今年不过十二岁,前两场考试都名列前茅,想来院试应该也没问题,看来能在科举之上颇有建树。”所以,萧景阳需要这个能给平阳侯府光耀门楣的外孙子。

若是温霁只能当一个小乞儿,不能想办法往上爬,那他就只能在这地方当一个小乞儿,亦或者死在了哪里,只是外孙而已,平阳侯府不需要一个没价值的小少爷。

温霁只觉得可笑,平阳侯府一直盯着他,所以他饥寒交迫,命悬一线的时候,没有人出现,因为他没有价值,那个时候,他真正的亲人没有出现,只有他的阿姐出现了,给了他名字,给了他家,让他吃饱穿暖,让他念书,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小少爷过得更松快一些。

“那我也告诉侯爷,平阳侯府的身份,我不在乎,我叫温霁,我有阿姐,侯爷不必再来找我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已,对平阳侯府来说,想来也没那么重要。”

身量未长成的少年朝着他行了一个半礼“侯爷,草民告辞。”

平阳侯没有拦着他,只是看着温霁离开了宅子,萧彦上前“侯爷,需要拦住小少爷吗?”

“不必了,他如今不知权力为何,有些想法天真又愚蠢,便是将他捆着去了京城,他也不会听话的,这孩子长大之后,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一口,狼崽子。”

“那侯爷,我们就这样放任小少爷离开吗?”

“再等等吧,他现在年纪的确太小了一些,现在回去,怕是一个月都活不过去,他总会走去京城的,或许那个时候,这孩子就能在京城立足了。”

若是温霁今日和他走了,萧景阳或许还觉得他是个贪图富贵的,但温霁拒绝了,甚至知晓他的身份,却没有给他面子。

“去查查,他那个姐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巧合的领养了他,莫非也是知道他身份的?”

“属下这就差人去查。”

“不,你亲自去,这段时间,你就留在他身边吧,若他要回平阳侯府,现在这样可不行,一股子的市井气。”萧景阳想起温霁刚才的样子,不得不承认,那孩子实在是像极了当初的骠骑大将军。

温霁那天晚上抱着一床被褥过来,在温知渝的床旁边打了一个地铺。

“阿霁?”温知渝看着温霁的动作,只觉得有些好笑“想和阿姐睡就直说啊,来床上睡吧。”

温霁扭脸“不可,我已经十二岁了,已是知事的事情,男女授受不亲。”温知渝摆摆手“好了,阿姐知道了,小古板。”


“来府城才几日,警惕性就弱成这样?”

“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看来,你家王爷也—直盯着常院长。”

温霁说着,随意的推开了自己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匕首。

“看来,我暂时不需要离开府学了。”

萧彦看着温霁的样子,难得露出点笑意来“你知道是我?”温霁不言语,抬手点燃油灯,看着萧彦“要喝茶吗?”

“不必了,王爷让我带几句话,说完就走。”

萧景阳让温霁不必担心府学的事,常映,不过是个饵罢了。

温霁点点头,常映的确很心急,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不给他考验也就罢了,反倒是将这种能诛九族的事告知温霁。

“你不信他?”

“没什么可信的,他那个样子不像是要让我重振家业,反而更像是拉着我—起去死。”

他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能做什么?去刺王杀驾吗?

“你做的很好,王爷让我告诉你,不要小看陛下,常映如今还能活着,只有—个原因。”

温霁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够蠢,这该不会也是平阳侯给我的考验吧?”

萧彦没有说话,他猜对了,温霁也不在意,只是摆摆手“既然说完了,那就走吧,若是真的从府学退学,我阿姐难免多思。”

萧彦半边身子已经隐匿于黑暗中了,他带的话已经带到了,该回京城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件事,虽然我并不在意常家的事,但我还是想知道,常家真的是无辜的吗?”

萧彦回头“既不在意,为何还要问?”

“我的确不在意常家,但我在意陛下的态度,我若要入朝为官,总要知道那是个明君,还是昏君吧。”萧彦脸上飞快的闪过—丝错愕“温霁,慎言。”

温霁却像是毫无所举的样子,看着萧彦“若是你不知,侯爷该是知道的吧。”

萧彦沉吟片刻,侯爷曾经告知他,温霁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他,若温霁走到殿试,当了官,却对京城—无所知的话,温霁靠着那些学识,最远只能成为—个翰林。

而平阳侯府,不需要—个没有实权的翰林。

“骠骑将军府权势太过,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温霁喝了—口茶,那就并非是冤案了,这样倒是好办了许多“让你家侯爷想法子送走常映吧。”温霁坐在油灯旁,影子被拉的很长。

“有些人虽然蠢,但若是疯起来,难免会坏事,他若是想让我进平阳侯府,最好别让我有其他的选择。”

萧彦—向不是个多事的人,也从不多话,唯独今日,他看着窗户上拉长的影子。

“温霁,你要入萧家?”

捧着茶杯的少年扬起—个浅浅的笑“也不是不行,毕竟寒门入仕这条路,古往今来没几个人能走出来的,只看,侯爷能给我多少了。”

萧彦没有回头“这话,我会带给侯爷的。”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温霁等到萧彦离开之后,从书柜上拿出—个册子来,打开之后才发现那是—张大纸,上面还是空荡荡的样子。

温霁找到骠骑将军府的名字,犹豫了片刻,将这个名字划去了,既然没有平反的可能,他往后应不会和常家产生交集。

温霁将纸叠起来之前,指尖在平阳侯府上轻轻—点,他从前的确不想和平阳侯府产生联系,可是,温霁将东西放好,站在窗前朝着温知渝的房间看了—眼,他的阿姐对他的未来好像早就知晓了。

他会成为—个,权臣?


温知渝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从前写小说的时候,除了签约,都不和编辑说话,可是如今写话本就不一样了,没有网络,写了话本,便要亲自去和书坊掌柜的谈,掌柜的看了自会开价。

温知渝有些发愁,她这话本也不知能卖多少银子,得先了解行情,让她和商人打交道,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阿姐在发愁何事?”

温霁在沉默的吃了三天晚食之后,终于忍不住了,阿姐平日喜欢在晚食的时候和他聊天,问问他的学业,亦或者与同窗相处如何,可否交到朋友,唯独这几日,极安静,看上去满怀心事。

温知渝原本想着糊弄过去,可家里的小孩偏偏是个极其不好糊弄的。

“阿姐还是同我说实话吧,否则我心中担忧,还是会自己去查的。”温知渝被这话一噎,这小孩,惯是知道怎么拿捏她的。

温知渝气闷,捏了捏温霁的鼻子“敢威胁你阿姐,谁给你的胆子。”温霁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自然是阿姐给的。”

温知渝也没刻意隐瞒,将事情说了,末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如今这事是当做生意来做的,知道你主意大,可你这个年纪还用不着操心这些。”

温霁看了看温知渝,十分不给面子的开口“可阿姐看上去,并不会比我更精通此道。”

温知渝再次被噎住了,最后只能用大人的身份压制他“我是你姐,你就得听我的。”

温霁倒也不和她争辩,只是收拾了碗筷去洗的时候,看着阿姐,轻叹一声“阿姐,我不放心你,若是我去,或许这事反倒是能好办一些。”

温知渝看着将袖子挽起,站在灶台上开始洗碗的温霁,八岁的年纪,孩子正是抽条的时候,温霁被她好吃好喝的养了几个月,如今已经瞧不见当初那个小乞儿的影子了,活脱脱一个小少爷。

温知渝知道,她能养着温霁,却教养不了温霁多少,温霁虽然八岁,某些方面可比她要聪明多了。

“要不,阿霁去试试?”就当是锻炼温霁吧,这些都是小事,而且不管温霁做什么,她都还能护得住温霁。

“阿姐放心,我同窗家中便有开书坊的,我会先去打听好的。”温霁也不意外温知渝的同意。

温霁是个神童,这件事在书院不是什么秘密了,同窗也都知道这位是黄夫子的得意弟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温霁的同窗,也大多存着和温霁交好的心思,温知渝从不干预这些,只是从不短了温霁的零花钱。

“阿姐知道,你或许不喜他们,可交个朋友,总是个好事,将来你若是踏入官场了,遇着事情了也不会孤立无援。”

温霁当时只是点头,温知渝担心这小孩不听话,便总是念叨,温霁那个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无奈,然后没几日,温知渝就接收到了温霁递交给她的答案,温霁一下子冒出来十来个朋友,还有两三个挚友。

温知渝方才明白过来,对于温霁而言,交朋友其实是个信手拈来的事情,更何况,这些和他年纪相仿,至多多个三四岁的孩子,对温霁来说,算是极好哄骗了。

温霁休沐那日就要去书坊,温知渝原本也想要跟着去,温霁不许“阿姐若是跟去了,我难免要关注阿姐,心神不定。”而且温霁不想让阿姐看到他和别人谈生意的样子,因为他那个时候,不像是阿姐喜欢的普通小孩。

温霁将温知渝的话本只取了两万字“阿姐,我先去了。”温知渝看着温霁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总感觉她有些废物,这也怪不得她,温知渝只是个普通人,而温霁,却生来就长了一个天之骄子的脑袋。

这小半年的时间,温知渝已经很清楚了,她当不了温霁的引领者,真要说起来,更像是这个系统给温霁找的保姆。这样的情况,她真的能影响温霁的人生吗?

温霁来到书坊的时候,他的同窗好友郭英已经在书坊门口等着他了。

“温兄。”

“郭兄,我可是来迟了?”

“温兄一向守时,我也是看着时间来的。”郭英也是个聪明人,再加上家中的父亲是经营书坊的,眼界自然不比常人,郭英在温霁展现出天赋的时候,便开始观察他,然后对温霁示好,父亲知晓之后也让他多和温霁交好。

如今温霁主动和他私下里交好,他自然要抓住机会,父亲已经和他说过了,不过是个话本而已,若是能让温霁能在学业上指点他一二,不论话本写的如何,他们家都会买下来。


夜幕之下,油灯灭了之后,屋子里便半点光亮都瞧不见了,温霁悄然屏住呼吸,屋子里很安静,但是床上的声音淅淅索索的传来,让温霁觉得安心。

“阿姐,你当初为什么会养我啊?”

温霁好像知道温知渝没有睡着,小声问了一句,温知渝不解的看了看温霁“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温霁抿抿唇“我知道,我不是阿姐的亲生弟弟,可我没有告诉阿姐,阿姐可会怨我?”

温知渝打了个哈欠“就因为这个事,所以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阿姐待我这样好,可我,不好。”

温霁说的这话,自是假的,他知道温知渝不是他的阿姐又如何,那是温知渝自己应了的,是温知渝亲自带着他回来的,那温知渝就只能是他阿姐。

“人人都说阿霁聪明,没想到,这件事上倒是看不清了,笨死了。”

温知渝侧过身,看着温霁“我从来就没有弟弟啊,从始至终,就只有阿霁一个。”

“为什么?我有何特别之处吗?”

温知渝看着屋顶“如果四年前来问我,为什么选择你,那我会说,我别无他选,我是为了你来到这里的,如今阿霁问我,阿姐告诉你,是因为阿霁很好,很好。”

温知渝的笑声很轻,带着些许轻哄的意味“这样有没有开心一点?快睡吧,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的。”

温知渝放下心来,原来是到青春期了,难免会多想,不过,男主好像是姓萧的,这个萧,到底是哪个大户人家啊?到时候要怎么相认啊?也不知道阿霁身上有没有胎记或者信物什么的。

系统,废物!温知渝乱七八糟的想着,困意上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屋子里很黑,关上窗户之后,连月色都不见了,温霁有些庆幸,毕竟让阿姐看到他落泪就更说不清了。

几滴眼泪从温霁的鬓角划过,落在枕头里消失不见,温霁问出那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阿姐怎么回答他。

可温知渝就如同这四年一样,从来不会觉得他哪里不好,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外祖父给他的万般理由都抵不过温知渝的一句,阿霁很好。

温霁闭上眼,他如今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去见了夫子,黄夫子让他将答卷默写了一遍给他看,黄承当初也算是少年成名,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不过在京城见了太多脏污事儿,他又是个耿直的,干脆回乡教书去了。

但黄承那个时候却没想到,他会收一个温霁这样的学生。

“夫子,可有不妥?”

黄夫子摇摇头“并无不妥,你这张答卷,若批卷之人不过分为难,该是前三的名次。”

温霁颔首,并不意外这个结论。

“下一次乡试,是在两年后,你可打算参加?”黄承捋了捋胡须。

“学生还未想好,家中人只让我自己决定的,所以想来问问夫子的意思。”

黄承看了看温霁,以温霁的学识和能力,他相信,两年之后温霁中举的可能性极大,十四岁的举人,怕是能震惊整个大胤,可对温霁来说,太早进入官场,却不是一件好事。

“两年后的乡试,我不建议你去参加,温霁,你的学识是没问题的,可你其他的问题却非常的严重。”黄承很早就和温霁说过,温霁虽老成,却到底是个孩子,掩饰不住自己的锋芒,很容易被看出破绽来。


等到你真的到了要做这种选择的时候,温知渝或许已经回家了。

后来,温霁去学着做—个权臣的时候,的确没有人要他做选择,因为那个时候的温知渝,没有—个叫温知渝的阿姐。

温知渝带着温霁,去和所有认识的,帮过他们的人告别,她想让温霁明白,有时候那点微末的善意也很值得珍惜。

温霁只觉得自己阿姐不常出门,却不知道温知渝认识帮过他,和他打过交道的每—个人。

最后是东二巷子里的邻居,宋三郎已经成亲了,听说温家要搬走的时候,宋三郎还有些怅然,他如今自是对温知渝没想法了,他心中清楚,在此—别,他和温知渝或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温姑娘,—路平安。”

温霁站在温知渝身后乖巧行礼,动作得体,却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舍来。

他们在溪源县的最后—天,最后和他们告别的是宋李氏,宋李氏眼眶红肿了好几日,临走的时候不顾温知渝的阻拦,硬是给他们磕了好几个头。

“姑娘,小少爷,你们将来可要好好的,李婶年年都会去给你们请平安符的。”

温知渝抱了抱她,“好,这宅子我也不打算卖了,劳烦李婶给我们看顾着吧,落叶归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会回来看看。”

宋李氏哽咽着点点头“好,李婶—定给你们看着。”

宋招月今日也和娘回去了,要和自己家里人好好告别。

家中要带走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温知渝发现真的收拾起来,她还真没多少东西要带走,最后,温知渝拉着温霁坐在院子里,桌子上放着果子,温霁拿着—把小刀削皮,—如曾经很多个午后休憩的时光。

“今日是最后—日留在溪源县了,有些人可能阿霁往后再也不会见到了,会觉得遗憾吗?”

阿姐在试探自己,温霁察觉出来了,可到底在试探什么呢?温霁想要说出—个让自己阿姐满意的答案,可他不知道温知渝想听什么。

温霁最后还是诚实的摇摇头“我认识他们,可感情不深厚,便是往后不再见了,我也并不遗憾,这样的人随处可见。”

“那李婶呢?”

温霁略微犹豫了—下“有些舍不得吧。”

温知渝拍拍温霁的脑袋,温霁不会成为—个善良温情,极其具有同理心的人,如果真的成了那样—个圣人,比起去官场,他还不如去出家,不过只要有感情就行,身边在意的人多—些,牵挂多—些,往后才会有了束缚。

“明日就要去河州府了,害怕吗?”温知渝转而说起往后的事情。

“阿姐和我—起,自是没什么可怕的。”温霁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怎么考虑,老实的答了。

“阿霁,你有朝—日总要自己生活的,阿姐知道,我家阿霁很能干,没有阿姐,你也会过得很好的,是不是?”温知渝看着夜空,不管看多少次,这个时代的夜空,都是现代人想象不出的瑰丽。

温霁的人生,于他十八岁之后开启,而温知渝,只存在于他十八岁之前。

“不是。”

眼前的少年突然喊了—声,似乎是被温知渝所说的话惹怒了,温知渝慢半拍的回过头,看着温霁慢慢变红的眼尾。

她好久没看到温霁哭了,这小鬼上次这样还是她生病的时候,这是温知渝的第—个想法。

她养大的小孩,哭起来还挺好看的,将来绝对是男性公敌—般的存在啊,这是温知渝的第二个想法。


温知渝来到大胤已经一年了,她从一个现代人终于勉强融入了这个时代。

温知渝打着几个鸡蛋,将蛋黄和蛋清分开,虽然这个地方没有电,没有网络,但好歹她锻炼了身体,她现在身体倍棒。

温知渝今天让李婶不必来了,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四月初十,她从那个脏污逼仄的小巷子中找到温霁的日子,温知渝将那一日定为了温霁的生辰。

今日温霁该九岁了,温知渝打算做个水果蛋糕,给温霁一点小小的美食震撼。

温霁推门而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个小篮子,看起来还有些不高兴。

温霁走进厨房的时候,温知渝正在忙碌,看着温知渝的身影,温霁绷紧的唇线,终于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阿姐,怎么是你在做午食?李婶呢?”

“我没让李婶今天来,今天不是你生辰吗?阿姐给你做个吃食,你肯定没吃过。”温知渝回头看他,然后将人招呼过来“过来帮忙。”

今日温霁生辰,温知渝是想要让他饭来张口的,可没有电动打蛋器的时代,打奶油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温霁走过去,将小篮子放在灶台上,接替了温知渝手中的活计。

“朝着一个方向搅拌,速度要快,等我说好了才行。”

温知渝打算去准备别的东西,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小篮子,篮子不大,里面装着满满一篮子的红色小果子,看上去像是樱桃。

温知渝拿起一个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阿霁,你在哪买来的?什么果子啊?还挺好吃的。”

温霁扭头,看到了温知渝正在吃果子,略微犹豫了一下“阿姐,这不是我买的,是宋家三哥让我带回来的。”温霁的声音有些艰涩,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温知渝没有在意温霁的语气,只是看着那个小篮子,果子的确好吃,可这送的人,却让人有些为难。

温知渝拿起两个果子走过去,顺手给温霁塞了一个进嘴里。

温霁还没来得及开口,温知渝吃着果子,声音却不含糊“这果子多少银子,你到时候给宋家送去吧。”

“好。”温霁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心中隐隐的不悦一扫而去,又想着遮掩一下“阿姐,你当真不喜欢宋三哥吗?”

宋家三郎,那个据说宋家顶顶有出息的儿子,去年回家之后,在溪源县开了一家镖局,宋家的地位也眼见着水涨船高。

温知渝不过和那个人打过几个照面,话都没说几句,没两日,温知渝就听说宋三郎喜欢她,她当时就委婉的拒绝了,可这大半年过去了,这人还是时不时送东西,这讨好,真诚而笨拙。

温知渝轻轻摇头“我还不至于连是否喜欢都分不清。”

其实,宋三郎那个人还是不错的,若是放在现代他们遇到了,温知渝说不定真的会给他一个机会,两个人说不准会有机会谈一段恋爱。

可如今,温知渝心如止水,只有她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只有十年的时间,她不会在这个地方结婚生子,更不会和人白头偕老。

十年的时间,其实也没有那么漫长,温知渝还要回家,她在这个世上不应该有太多的牵挂,只温霁一个就够了。

温霁将奶油搅拌好,温知渝就赶着他出厨房了,温霁离开了厨房就拿着银子去了宋家。

宋三郎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让宋家另买了个大宅子,与原来的宅子打通之后,变成了东二巷子最大的宅子。

宋三郎看着温霁递过来的银子,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温霁还特意说了一句“是我阿姐让人送来的。”宋三郎忍不住萎靡了神色,却又很快打起了精神,看着温霁,刚想露出个笑来,温霁却开口了。

宋三郎是知道的,温家的小少爷是个读书人,他从前是看不惯读书人的,可见过温霁之后,他又觉得,读书人也并非全都是没用的酸儒。

“宋三哥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您也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您不必一心放在我阿姐身上。”

宋三郎当然知道,可宋三郎就是忘不了,他离家数年回家的那一天,刚进入巷子,还没走几步,宋三郎就看到了温知渝。

穿着浅碧色衣裙的少女,双瞳剪水,眉眼漾着浅笑,撞入他的心里。

可郎有情妾无意,宋三郎这大半年的时间,半分长进都没有,可让他放弃,他却又实在不甘心。

温霁看出来了宋三郎的意思,便干脆将话说的重了一些。

“您这样,真的会让我阿姐为难,阿姐孤身一人带着我,已经十分不易了,所以阿姐一向低调,可你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只是流言蜚语。”

温霁看着宋三郎陡然变化的神色,知道如今这人总算是听进去了,便满意的告辞离开了。

若是阿姐喜欢他,或许会难办一些,可阿姐不喜欢他,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蛋糕上是要插蜡烛的,如今的蜡烛都十分粗长,最后只能温知渝自己做出来九根极细的蜡烛。

终于等到了天色暗下来了,温知渝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好了,阿霁,生辰一年只有一次,许愿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可要抓紧机会啊。”

温霁点点头,看着蛋糕上的蜡烛,晃动着细小的火光,温霁闭上眼,在心底说出自己的心愿。

“好了,快吹蜡烛吧。”

温霁鼓起腮帮子,吹灭了蜡烛。

温知渝对自己做饭的手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尤其是今日,做的可都是耗费时间的精致菜色。

温霁口味偏淡,所以要鲜美,这可比用料麻烦的多,不过看起来效果不错。

“好吃吧。”

“嗯,阿姐做的很好吃。”

“所以以后给我好好吃饭,什么不重口腹之欲啊,那还是正常人吗?”

“阿姐说的是。”

温霁一向在吃食上不讲究,前些日子还说圣人言,君子不重口腹之欲,这是阿姐变着法子说服他呢。

阿姐总想让他多在意一些事,可他只在乎阿姐啊。

“那不听圣人的,只听阿姐的。”


温霁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只八分满“不知,宋婶子可和你说过我家中的情况。”

宋李氏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说过的。”

“我家的活不多,主子也只我和阿姐两个,阿姐平日带我不容易,所以,家中干活的要勤快,更要老实,若是心眼太多,怕是会让阿姐烦闷。”温霁看了一眼主屋,温知渝没动静,便知道阿姐将这件事交给他了。

“这是自然,小少爷尽可放心,我就是个干活的,不说主家的事情,这规矩我还是懂得。”宋李氏觉出了希望,言语之间更谨慎了几分。

“我是个读书的,读书的重名声,若是留下了您,您踏实肯干,我阿姐自会厚待您,可若出了岔子,到时候可不就是辞退那么简单了。”

温霁说的轻描淡写,可宋李氏原本就被宋家二嫂子吓唬过了,知道眼前这位小少爷,将来极有可能成官老爷,连连应声“您说的是,说的是。”旁边的宋二嫂也有些紧张的开口“您放心,我家里人都老实的。”

“宋老先生在巷子中素有薄名,我也知您家中都是讲理的人,既然是宋家带来的,我瞧着这位婶婶也不错。”

温霁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下去,反而温软了神情,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妇人“不过,我年纪还小,一应事情还要我阿姐做主,我会同阿姐好好说的。”

温霁说完,还没说送客,对面的两个人就火急火燎的要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篮子果子,只说家里种的果子,不值几个银钱。

温霁将人送出大门,关上大门之后,身后的房门就打开了“阿姐,你刚才怎么不出来?”

因为阿姐一直没出来,温霁才将人送走的,温知渝走出门,站在门口看着温霁,温霁只觉得温知渝的表情很复杂,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让温霁觉得有些忐忑,看着温知渝“阿姐?”

温知渝的表情真要说起来,大概就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吧。

温知渝朝着温霁招招手“过来。”温霁茫然的走过去,站在温知渝面前,然后一脸乖巧的看着她“阿姐”。

“刚才那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即便温知渝不了解如今的科考,也知道,现在学堂教授的,大概都是些之乎者也之类的圣人言,而非这些处世之道,温霁刚才说的话,虽然依然稚嫩,却是恩威并施,先兵后礼,吓唬住平民百姓,再正常不过了。

“没人教我啊,阿姐,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温霁有些忐忑的看着温知渝。

温知渝轻叹一声,也不知自己该欣慰还是该担心,很显然,她不用担心自己教出一个没脑子的男主来了,有些事情,果然是天赋啊。

当今科举入仕,如今是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不少官员实际上都不通实务,只会风花雪月罢了,可实际上,最后能在官场上做出一番事业的,哪个不是城府极深,诡计多端的?

否则,真正的温霁是怎么年纪轻轻就执掌大权的?

温知渝的确是想着将温霁养成一个五好青年,可她又清楚的认识到,若是温霁真的成了五好青年,等到十年后,她将人送入京城的时候,温霁根本活不下去。

哎,可这厚黑学,她也不懂啊。

“阿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以后不这样了。”温霁刚才察觉出了,那两个人害怕自己,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要凶一些,才好让别人知道,温家不好惹,可在温知渝面前就不同了,阿姐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不说话,温霁就克制不住的慌了神。

温霁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小乞丐,学会了曲意逢迎,也知道了自己实际上是个极为卑劣的人,为了活下去,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事,他做过的还少吗?

可温霁不想告诉温知渝这些,温霁知道,他的阿姐连骨子里都是善良柔软的,阿姐想要一个善良乖巧的弟弟,那他就能做一个善良乖巧的人,温霁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他太不友善了,所以引起了阿姐的怀疑和不满。

“没事,阿姐没有不高兴。”温知渝知道这小孩喜欢乱想,干脆拉着温霁走到桌边坐下,摸了摸温霁柔软的发丝“阿霁,这是天赋,有些人一辈子都学不会,可有些人却生来就会,就像是本性一样。”

温霁看着温知渝“阿姐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我们家阿霁很厉害,是不是?”

温霁终于放下心来,轻轻点点头。

“阿霁,这些事情,阿姐不懂,也教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记着,阿姐一定是站你这边,只要你不委屈了自己就行。”

温知渝再一次在心中唾骂三个月之前就消失的系统,既然要教育小孩子,你不说找个老师,专家来,哪怕是个长辈,成熟的成年人也好啊,你让她一个刚出象牙塔,还没有被社会毒打的人教孩子,最后还不是要野蛮生长。

“不过,阿霁,这溪源县不说,这巷子里的人,多是些市井小民,咱们还要和他们相处好些年呢,你不可像刚才那样和人相处,那样的话,会有人害怕的。”

毕竟八岁就这么可怕的小孩,恐怕真的不多见,稀有,就说明会引人注目。

温霁点头“阿霁明白,先生曾告诉我,我这个年纪要学会如何藏拙。”

“藏拙?先生为什么要让你藏拙啊?”

温霁自然不会瞒着温知渝,便老老实实的说了“先生说,阿霁聪慧,若是这般下去,四年后,便可去试一试院试,难免遭人妒恨,在此之前要先学会藏拙。”

温知渝的确打着十八岁的时候,让温霁靠着举人的身份进京,到时候,该找上他的自然会找上他,可十二岁的秀才,是不是太早了一些?不过古代科举不是很难吗?多试几次也保险。

“你觉得刚才那个人不错?”温知渝转移了话题。

“看上去的确老实,进来之后没有乱看,而且,我听闻宋爷爷家的小儿子快要回来了,他小儿子似乎在外打拼数年,颇有能耐,宋家如今虽然困苦了些,但人不错,可以结交几分。”

温知渝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来,这件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小孩平日上学早出晚归的,是怎么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若她不是被系统从现代带过来的,乍然见到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独树一帜的小孩,或许真的会被吓到。

“往后家中的事,该你做主了,温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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