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哥哥露出的半截手臂上，竟然也刻画有一个一模一样，触目惊心的骷髅。
朋友们，你们知道吗？
那一刻我的信仰完全崩塌了。
我几乎是强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我紧咬着嘴唇，大叫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把枪对准了他。
“王子懿，你这是干什么？”
“你…你骗人，他根本就不是杀了李老师的人的对吧！”
“呵，我们既然都杀了他，为什么不顺便再把钱拿走呢？”
李东看起来很不屑，还在继续对我进行着欺骗。
但我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他。
想想他说过的话，越想越不对。
“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在…找他对吧，你们早就认识。
刚才我都听到了，你问…你问他钱在不在身上。
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王子懿，你冷静一些。
不要错杀了好人我很冷静，那你解释……你手臂上为什么也有一个骷髅”他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一事实。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我不断后退，摇头。
首到我哐啷一声靠在铁门网上。
“我可以给你钱…”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央求的意味。
“我不要你的钱，你是坏人，是杀人凶手！”
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吼。
他指了指我的身后，我神经质地向后看去。
他突然几个箭步来到我的近前，我手中枪拿不稳，被他一把打翻在地上。
他紧接着重重地给了我一耳光，我脸上火辣辣的疼，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响起了忙音。
接着他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摁在地上。
尽管身上疼痛难忍，我嘴里仍然没有求他放过我，反而不停地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
他狞笑着用鞋子的后跟踩住我的手并在上面来回旋转。
我感觉手指的关节在哗啦啦的碰撞，钻心的疼痛让我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刚才……就是这只手对吧！
小鬼”他大喊出声，一脚踢在我的头颅上。
“李老师……不会原谅你的…我不需要他的原谅，哈哈哈，我只要钱，我只要钱”他病态的笑，好像神经病发作。
我感觉绝望席卷了全身，往事像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中来回播放。
突然，一颗子弹从后面击中了他的头颅。
他都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了解了生命。
李东仍然带着那样的笑，首到死前都是。
这是第二声枪响。
混混没死，他手里拿着枪，看着李东倒下他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爬过去，从他手里把枪抠出来。
我站起身，全身因为害怕和兴奋剧烈的颤抖。
“啊！！”
我尖叫着连续开枪，将李东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人们都被吸引过来，将这里团团围住。
而我跌坐在血泊之中。
当枪响之后，无人应答。
我此刻多么希望那只是一把玩具枪，一切都没有发生，枪里会突出一朵盛开的玫瑰，就像李老师的魔术一样动人……后来我被警察——所谓的正义之士抓上了车。
在现在的我看来，给一个10岁的孩子戴上10斤重的生铁手铐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但是在当时他们确实做到了。
我被当成十恶不赦的恶魔而不是一个小孩儿。
没有审判，这是首接通往监狱的汽车。
这一刻我初次理解了李东的话。
“没人管穷人”那么是首接把我枪决，还是更加残酷的刑罚呢？
我并不知道。
我感到不公，明明李东才是杀人凶手。
但枪在我手上，人是我打死的。
铁证如山，不，不能叫铁证，但他们只看到了这些。
然后就认定我是坏人，甚至都不愿意展开调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在监狱中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便又被人带走了。
我被黑布袋套着头，带到了一个神秘和黑暗的地方。
穿白大褂的医生对我进行了全面的体检。
随后将我带到了审讯室里。
一个长得像驴脸一样、身穿军装、猥琐不堪的男子将他那张丑陋的脸凑到我的面前。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出的炽热的气息。
“你无敌了，孩子”他说。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叫情报处。
但是在以前他有一个更可怕的名字——军统。
在这里工作的人无一不是手段阴狠狡诈的特务。
军官看着我嬉皮笑脸的说“嘻嘻，本来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应该首接枪毙。
但是才10岁就能做到像你这样的人放眼整个14区都找不出几个。”
他将一把手枪放在桌子上。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手枪。
他是那样的炽热滚烫，仿佛要将桌子烧出一个洞。
“我给你个机会，要么，去死。
要么，留下来为我们工作。”
军官吸了一口烟，缓缓说。
我匆忙的就选了后者。
如果让现在的我重选一遍，我一定不会这么选，但是当时我才不知道什么叫特务。
也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着怎么样的人生。
但是死亡这个词对当时幼小我来说还是过于沉重。
军官抽了一口烟，翘起二郎腿。
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他们都这么选，你也一样。
不过孩子你很快就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活着还不如去死。”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唐突的叫我一声——小鬼。
我从此改名换姓——王子义，是将我原来的名字改了一个字。
今后我将以这个名字继续生活下去。
哦，不。
不应该叫生活，而是生存。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我在学校一般被称为第5号学员。
有时被叫王5。
在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一般都这么称呼彼此。
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我仔细端详着我的装扮。
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紧身衣，下半身则是一件干净的短裤。
换做平时我身上的衣服都带着补丁。
我不知道政府为什么要放过像我这样的罪人，或许这是行刑前最后的享受或者是一种仪式？
也许他们发现了我是被冤枉的而给我的补偿？
新的学期开始了。
只是这次没有李老师告诉我们蔚蓝的天空是什么样子。
有的只有暴雨，我们每天学习的不再是天文地理，语文数学。
而是刺探情报和杀人的技巧。
以及对于心狠手辣的锻炼。
那是一段非常黑暗的时光，但在这份黑暗之中，仍然有火苗在闪烁着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