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金属冰冷的陈玄沅欲转头看看究竟是何人之时,再次传来风铃般的声音:“我叫你别动!
你不怕死吗?”
陈玄沅故作害怕:“别杀我,我就一介草民,没有任何灵力,你看能不能放我走?”
“不行!”
陈玄沅双眼微转,借助月关通过雪白长剑金属反射看见身后之人:是一女子,身高与他自己相隔不多,月光之下,她貌似天仙、皎若秋月,犹如出水芙蓉,杏面桃腮、柳眉如烟、眸含秋水,纤纤玉手紧握着剑柄。
“看够了没有?”
“够了......啊!
不是!
嗯......就是......”陈玄沅瞠目结舌,被看穿的陈玄沅脸面微红,不知说些什么。
女子虚弱地说道:“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我们如今处于普玄世家地域附近。”
陈玄沅有点疑惑,心想:“这姑娘不会被刚才的兔子给踢傻了吧?”
“你可是魔域教廷之人?”
说到魔域教廷时,女子提高声音,剑身开始抖动,长剑逐渐逼近陈玄沅脖子。
陈玄沅见状急忙说道:“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魔域教廷,更不可能是什么魔域教廷之人了。”
“当真?”
“千真万确啊姑娘,银子、金子都没我这么真!”
陈玄沅很想活命,又怕她不信。
片刻后,女子收起长剑,声音忽大忽小:“既然你不是魔域教廷之人,那你赶快走吧,要不然我就要......”陈玄沅随即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着红色长裙,不染丝毫尘土,随风摆动,荡起层层涟漪。
“就要什么啊?
你说啊?”
当然这是陈玄沅心中所想,为了保住性命还是不必说出。
此时红衣女子左手正扶住伤口,鲜血从手指间溢出。
见状陈玄沅赶忙上前说道:“姑娘,没事吧?
可否要我帮忙?
小子不才,我略懂医术,可为姑娘治病。”
“你不是说你是一介草民吗?
如今怎么又成了世家少爷了?”
说漏嘴的陈玄沅哑然失笑,心想:“如今我怎会如此愚笨?”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是自己怪病加重所致。
红衣女子瞬间失去了对陈玄沅的信任。
于是右手在空中随意一抓,一条白色绳索出现在女子手上。
“手拿来。”
女子声音逐渐减弱。
“干嘛,为了防止我行凶将我手砍断吗?
真是残忍!
行吧,来便是!”
红衣女子略感无语,强撑着说道:“我不砍你手,只是将你的手用这缚灵绳困住,防止你治疗之时使用灵力偷袭。”
“啊!
原来是这样,不是我都说过了我没有灵力,经脉紊乱、杂乱无章,丹田都如铁了,还能引气入体吗?
既然姑娘你放心不下,那捆上便是。”
陈玄沅于是将右手递了上去。
红衣女子亲自将缚灵绳缠绕在陈玄沅手上,系个蝴蝶般的绳结。
这缚灵绳能将人的灵力暂时封锁不得自行释放,有灵力之人在捆上之时缚灵绳会发出白光,但是在陈玄沅右手上的缚灵绳上没有任何变化。
女子有些疑惑,心想:“不会真如他所说那样吧?”
陈玄沅随即说道:“姑娘,现在可否放心为你疗伤?”
红衣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来吧,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魔域教廷早晚会被消灭!”
陈玄沅有些无奈,“不是姑娘,我都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魔域教廷。”
“待到查清事原委,若公子所说不假我自会道歉,不过......”红衣女子没能撑住将话说完,旋即应声倒地。
“姑娘?
姑娘!”
陈玄沅见状心急如焚,迅速蹲下身子,将自己身上外衣撕扯下来将女子伤口堵住,防止流血不止。
接着给那女子把了脉象。
片刻后,陈玄沅大吃一惊,“这姑娘伤的太重,这不是普通伤口,按照爹所说应该是灵力所伤,可是能治疗灵力所伤的龙须针还在普玄世家,如果现在回去那么明渊学院那边岂不是......”陈玄沅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姑娘,再转头看看明渊学院的方向,内心一番天人交战。
陈玄沅有些心烦意乱,做出决定:“这姑娘见面就刀剑相向,甚是令我不悦,应该自会有人相救。”
陈玄沅于是上马向明渊学院骑行。
半个时辰后,“这荒郊野岭的,让姑娘一人在断魂井旁是不是有些不妥?”
陈玄沅忧心忡忡。
“作罢作罢,名额没了可以去考,性命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
陈玄沅百感交集,做出抉择,于是调转马头往断魂井方向骑去。
片刻后来到断魂井处,只见那红衣女子依旧躺在地上,身上血是止住了,可在从小学医的陈玄沅看来她的血气在不断流失。
“急需将这姑娘带回普玄世家。”
陈玄沅如是想着。
于是将红衣女子抱上银色马匹,“姑娘得罪了,这也是迫不得己。”
陈玄沅在前,挥动鞭子加速冲向普玄世家。
两个时辰后,马匹西脚踏地之声来到了普玄世家大府门前。
门前地上坐着一少女,己经入睡,听见动静,用那望穿秋水的眼睛朝外看着。
“哥!
你怎么回来了?”
李施梦很是诧异。
“李施梦,你怎么还不去睡?
坐在大府门前干嘛?”
“我睡不着,在外散散步。”
“当真?”
“骗你干嘛。”
李施梦看见陈玄沅背后的女子,“她是谁?”
陈玄沅叹了叹气,摇摇头解释道:“我在断魂井旁遇到,她应是被灵气所伤,气血流失的快,如今急需龙须针止住气血流失!”
李施梦惊慌道:“木匣子我放在了你的卧房内,赶快前去,性命要紧!”
陈玄沅即刻将女子抱下马来,冲进了自己的卧房内。
李施梦忐忑不安,希望那姑娘千万不要有事,可是心里却有番别样的滋味......房间内,陈玄沅打开木匣子,取出六枚龙须针,经过火焰后,分别扎在气海、膻中、肺俞、心俞、肝俞、脾俞穴位之处,片刻后,红衣女子气血不再大量流失。
经龙须针扎之后,女子性命己无碍,陈玄沅便走出卧房,看见李施梦在门外来回踱步。
“李施梦,你在这干嘛?”
“我放心不下,前来看看。
那女子如今伤势如何?”
李施梦十分担忧。
“经龙须针治疗后气血应该不会枯竭,不过残存的灵气依旧还在她体内,这灵力虚无缥缈,感觉甚至要比爹还强上不少,而我一凡人无法将其驱赶。”
“什么?
爹可是明渊学院内院的首席治疗师!
用那些仙人的话是什么婴胎境,在整个人间境内都是少数,比爹灵力还要强的应该没有多少吧?”
陈玄沅也是大惑不解,“我也不知,只是感觉而己,我一凡人还能感觉到什么灵力强弱吗?”
“哥,那你有何打算?”
“等爹和娘回来,爹应该有办法治好那姑娘。”
“哥,在路上你不会对那姑娘做了什么吧?”
李施梦露出好奇的笑容。
陈玄沅断言:“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哥可是正人君子,不要随意污蔑我好吗!”
李施梦做了张鬼脸,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
“不是!
今晚我睡哪啊?”
陈玄沅反应过来自己的卧房被占,心想:“现在前去明渊学院己经来不及,那就去后山睡吧,但愿今晚没雨。”
无所事事的陈玄沅离开普玄世家府邸,到后山上随处走走。
于是躺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陈玄沅双手交叉枕头,迷茫地看着黑夜将退的星空,不知未来如何,如果真如李施梦所说,爹和娘真要取消他无偿入学的资格,那么修行之路岂不要断了?
“不过就算我进入明渊学院我这身体似乎也修行不了吧,”陈玄沅心中暗暗想着:“别人都说什么天意如此,终身无法步入修行之路。”
陈玄沅在心灰意冷之际,看了看无穷无尽的天空,突然心中星火复燃、晶莹剔透的双眼中透露着坚毅,面对天空大喊:“天道要镇压,那便听从自己,逆天而行!”
瞬息间,在苍穹之上突然破开一个口子,似乎有一光点飞速朝地面砸来,其明亮程度远远超过明月,甚至快要将夜晚照亮!
只见那光点迅速朝陈玄沅冲来,见状,他起身拔腿就跑,可是那光点似乎追着陈玄沅,急速靠近,接着逐渐收起光亮。
陈玄沅回头看去,“这怎么看起来像一把剑?”
光点迅速来到身边,停在面前,陈玄沅看清这光点模样,居然是一把剑!
正当疑惑之时,那把剑突然化作一粒芥子钻入陈玄沅眉心之中!
骤然,一道沧桑的、古老的,空灵的声音从冥冥之中传来:“小子!
你可否想逆天改名?”
陈玄沅骇然,“你是谁?”
那道诡异的声音继续响起:“两千年了,我也忘了我是谁了,只是依稀记得别人都叫我剑主尊者,不过自从帝域那场战争之后,我便陷入了沉睡,经过时间的冲刷,如今我的灵魂即将消散,我这一生从来都不屑认主,但是你刚才的那句话和我的性情颇为相似,故现在你就勉强当我的主人吧。”
陈玄沅大惑不解,“开什么玩笑?
两千年?
还活着?
还有,一把破剑也能开口说话?”
“什么破剑?
我可是令天底下所有人为之恐惧的无上仙剑!
虽说两千年前我境界己到而化作人形继续修炼,可是如今种种因素下不得不重现本身。”
那道声音明显有些愤怒。
“无上仙剑?
没听说过,你是仙吗?”
“我可不是仙,但能杀仙。
还有我有办法可助你成为比仙还厉害之人,你要不要尝试下?”
陈玄沅越发感到不对劲,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剑老头,你确定不是灵魂即将消散而随便找个人寄生了进去?”
那道声音加大音量:“什么剑老头,怎么听起来感觉像在骂我?
还有什么叫寄生!
我这分明是赐你机缘!
老夫刚探查了你的身体,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就凭你这废体要想修炼简首是痴人说梦!”
“当真要助我?”
“千真万确!
天底下人人求我都没这机会。”
“有何要求?”
陈玄沅觉得那剑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帮我杀人!”
“我?
你都打不赢我去作甚?”
“虽说你的身体实在差的不行,不过天赋也算说的过去,还有老夫探查了你的精神空间,发现你的脑域阔度实在是大的可怕,就算是当年在帝域围剿我的人里面也很少能比你这脑域阔度大的。”
“剑老头,不过话说回来,帝域在哪?”
“忘了。”
“什么!?
在人间境吗?”
“什么人间境?
就这小地方?”
陈玄沅顿时哑口无言,“你说这是小地方?
我们在此生活居住了近千年,人间境地大物博,此处居民约莫万人,还有三大世家和一地位和实力顶峰的明渊学院!”
“可笑,待到你小子去了帝域恐怕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吧?”
“你......”陈玄沅满脸无语,接着说道:“剑老头,你可知人间境之外的世界如何?”
“忘了。”
剑主尊者严肃说道:“切记千万别将老夫存在的消息告知他人,就连亲近之人也不行!”
陈玄沅百感交集,“放心,小子一定守口如瓶。”
“还有别死了,要不我也得玩完!”
剑主尊者说道:“不与你瞎扯了,老夫还要沉睡一段时间。”
“等下!
你还没告诉我如何修炼呢!”
山间寂静无声,唯有鸡鸣桑树颠。
“这老头。
算了,三天后明渊学院便会对外招生,先看能不能说服爹娘,否则到时候就只能去参加考核。”
陈玄沅如是心想。
“哥,你在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