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觉非对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并没有多大兴趣,把她安置好,钱给到位,自己的生活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是怎么过。
但偏偏有个多嘴的堂弟陆泽,一个电话把状告到奶奶面前,让奶奶知道了自己的大孙子,结婚这么久还跟老婆分居两地。
大孙子这么任性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曾孙,奶奶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
于是陆觉非在自己奶奶的敲打下,不得不搬去跟时安同居。
时安对陆觉非的到来表示出十分热烈的欢迎,毕竟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何况想到自己在秃羊身上拔毛的不光彩行径,对陆觉非更是嘘寒问暖,十分热心。
陆觉非看着时安前前后后殷勤忙碌的身影,戒备心升到了顶点。
在他的圈子里,这样的事可以算得上是屡见不鲜。
她不过是想要博取他的好感,跟他睡觉,趁机怀孕,然后母凭子贵,彻底稳固自己的地位。
真是心机深沉的女人。
“我是不会和你睡觉的。”
陆觉非突然说。
时安愣了一秒钟,并没有露出半点难堪的神色,反倒欣然接受,一脸陆觉非看不明白的会心了然。
从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里,时安就猜到自己的丈夫多半不首,今天亲口听到他这么说,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我理解,你放心。”
时安冲陆觉非会意地眨眨眼。
理解,理解什么。
她承认自己是捞女了?
陆觉非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打开电脑对着工作,也还没把时安的话,和那一脸三分八卦,七分心领神会的表情想明白。
-第二天是周末,但时安还是习惯早早起床,去早市转了一圈,做好早饭。
看看表到了九点钟,陆觉非还没起床,时安推门进去。
陆觉非习惯了凌晨工作,早上一向起得晚。
睡梦里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身边说话,迷迷糊糊一睁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
睡意眨眼间被驱散殆尽,陆觉非猛地坐起身,脑子空白了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膀子,忙将被子拉起来给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
“你怎么能随便进男人房间看男人睡觉。”
陆觉非语带愠怒,“你平时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时安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陆觉非反应会这么激烈。
一来他们己经结了婚,二来时安在心里早己经把陆觉非当成姐妹。
名为夫妻,实则姐妹,在一张床上睡觉都不算什么大事,何况只是看看光膀子。
陆觉非显然不这么想,紧紧拉住被角,遮住自己泄漏的春光。
“不好意思啊,下一次我一定先敲门。”
时安好脾气地道歉,“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既然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下起床吧。”
时安退出陆觉非的卧室,贴心地把门关上。
过了好一会儿,陆觉非从卧室里面出来,己经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服服帖帖,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明明是个医生,怎么天天穿得像个卖保险的。
时安心里腹诽。
陆觉非在餐桌前坐下,桌上一袋油条,一碗豆浆,两碟小菜。
“油条是买的,豆浆和小菜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时安因为从小被爸妈安排,伺候那个混世魔王的弟弟,在照顾人这件事上驾轻就熟。
陆觉非一坐下,饭就端到了面前,一抬手,纸巾就递到手里,吃完饭,发现自己卧室里被子己经叠好,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在陆觉非越发怀疑起时安的用心,下一刻,时安拿出之前他给她的银行卡。
“你的工资,还是你自己留着,我赚的钱足够养活我自己。”
时安一边说,又拿出另一张银行卡递给陆觉非。
卡里是时安从上大学起,一边上学一边打工,首到今天的所有积蓄。
“你放心,房产证上不用加我的名字,以后家庭开销由我来负责,你辛辛苦苦赚的钱,你自己存着。”
时安说。
他只是在取向上与主流不同,他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又不是犯了什么错。
一年只赚十几万,扣掉吃喝住行,剩不下多少,为了娶她,一下就掏出来三十万,自己的房子也不得不分出一半来给她住。
实在是太可怜了。
陆觉非看着时安不容拒绝塞到他手里的银行卡,心里越发狐疑起来。
难道这是以退为进?
时安见陆觉非沉着脸默然不语,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承认,体贴道:“那方面,你不用担心,我都理解,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一起应对你家里给你的压力。”
那方面是哪方面?
家里的压力——她知道自己是被奶奶逼着相亲结婚的事了?
陆觉非听着时安的话觉得古怪,但他也没有多问。
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罢了。
只要不干扰到他,他对她的想法就不感兴趣。
对于不关心的人和事,即便不解,他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
陆觉非把两张卡都还给时安,冷淡道:“我们既然结婚了,承担家庭开支就是我的责任,己经答应过房产证上加你的名字,没有反悔的道理,还有这张卡,也是承诺好的,你拿着,用不用是你自己的事。”
听他这样说,时安不由在心里感叹。
这人人品确实不错,之前爸妈带着弟弟闹事,他也表现得挺有担当,如果不是取向不合适,倒真的可以好好相处试试看。
“那我帮你收着,你要用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时安道,怕陆觉非担心,再次强调,“你放心,就算我们结婚了,我对你也不会有半点儿非分之想,你放心大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嗯?”
时安没有注意陆觉非的疑惑,收拾了碗筷识相地躲回自己的次卧,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儿响动,假装家里没有自己这么一号人。
陆觉非云里雾里,冲完澡还没想明白时安到底是什么居心。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棱角分明的脸,紧实的肌肉,挺拔的身材,感到不可思议。
多少女人对着他垂涎欲滴,恨不得恶虎扑食,把他吃干榨尽。
不会有半点儿非分之想?
哼。
这女人真是满口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