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沈府,灯火通明。
可院内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小姐人呢!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还不快去找?”
户部侍郎——沈全,在堂内走过来走过去,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都被气的一翘一翘的。
“老爷您别急,清让是个懂事的姑娘,她肯定会回来的。”
苏雨柔面带愁容,“就怕出什么意外,那大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说着,苏雨柔翘起兰花指,做作地抹了抹眼泪。
谁也没注意到,她嘴角边扬起一抹奸诈的微笑。
这小贱人!
死在外面才好呢,今天,恐怕她再也回不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一道清丽的嗓音。
“朗朗乾坤,能有什么意外?
女儿不过是和丫鬟走散,在外溜达了一圈。”
苏雨柔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眼睛死死地盯住门口的身影。
沈清让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昂起头,骄傲地挺了挺胸,款款而入。
沈清让抬起下巴,用自以为高贵的表情,打量众人。
有人惊喜,有人失落,还有人........惊吓?
一旁的沈明珠,沈妙可却不合时宜地开了口。
“哼,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走失的,说不定,又去向太子投怀送抱了。”
“唉,清让姐姐对太子一片痴心,希望她别像上次一样,做出格的事情!”
旁边的沈明珠和沈妙可,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却能让屋内所有人听见。
看来原主在侍郎府是真的不受宠,连两个姨娘生的女儿,都能嘲讽她。
说到底,以前的沈清让,也太让人失望了,居然为了追太子,拦马车,在集市上大声表白,非太子不嫁。
在古代,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不被抓把柄才怪。
“你还知道回来!”
沈全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朝沈清让扔去,“丢人现眼!”
我靠,这个老父亲还真是粗暴!
沈清让眼瞅着杯子飞来,轻步转身,躲开了。
沈清让看向地上的碎瓷片,说,“父亲大人这话说的蹊跷,我不过是出去喝了杯茶水,怎么就丢了侍郎府的脸了。”
“你瞧瞧你这衣裳,这妆容,还有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做派!”
沈全指着沈清让,一脸恨铁不成钢。
她的衣裳妆容怎么啦?
沈清让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细腻光泽有弹性,刚才那两个绑匪还垂涎她的美色,要非礼她呢~明明美滴很!
“清让姐姐,你不会又去拦太子殿下的马车,偷看殿下用膳打马球了吧!”
沈明珠幸灾乐祸道:“整日痴心妄想,指望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姐姐还是别白日做梦的好。”
沈清让轻笑:“妹妹说的是,乌鸦就是乌鸦,永远变不成凤凰,妹妹天生丽质,就算不是凤凰,当一只鸡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罢,沈清让注视着沈明珠的黑裙子,笑道:“哟,还是只乌骨鸡!”
“你——”沈明珠肝都快气炸了。
她这件黑裙子,可是用西域的软烟罗制作的,远远看去,似雾非雾,轻盈飘逸,还点缀着星星状的亮片。
城里的官家女眷,都夸她这件星星裙别致好看,衬得她肤白胜雪,仿佛暗夜仙子。
怎么到沈清让眼里,就成了乌骨鸡了呢!
气死了!
气死了!
沈清让看她吃瘪,心里暗爽。
这个沈明珠,是姨娘苏雨柔的女儿,明明是庶女,却仗着母亲得宠掌家,过的比她这个嫡女还气派。
原主生前,一首受她的欺负,说不定,今天的绑架就和这对母女有关。
想到这,沈清让挑衅地看着她,决定继续火上加油。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对我没有意思?
说不定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呢,有些人,连太子一面都见不上呢。”
“你胡说,太子哥哥才懒得正眼瞧你。”
“姐姐,我们还未出阁,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沈妙可见沈明珠败下阵来,眼眸一转,上去劝导,“姐姐还是得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有损我们闺中之女的清誉。”
切,沈清让嗤之以鼻。
她这两个妹妹,还真是心机并蒂莲。
沈明珠是个火焰炮,明目张胆地和她过不去。
沈妙可的生母并不得宠,在府内存在感很低,一向谨小慎微,唯唯诺诺。
可这沈妙可也是个心机绿茶婊,一句句不中听的话好似绵里针,让人难受得紧。
沈清让抬头仔细打量着沈妙可,一袭鹅黄色的长裙,配上手腕上的黄翡手镯,虽不明艳,却娇柔可人。
难怪京中的人,都称赞沈家三小姐宛若柳叶嫩芽,清丽娇俏。
不过在她看来,都是不上台面的把戏。
她丹唇微启,脸上绽开一抹笑,“三妹妹放心,我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来今日三妹妹与明珠妹妹交好,连穿衣风格都相似了。”
相似?
沈妙可一头雾水?
她们姐妹俩的风格,明明并不相似啊。
“两位妹妹都不似凤凰,像彩鸡。”
清让眯起眼睛,一字一句从口中蹦出——“你像煮熟的三黄鸡。”
“你!”
还没等众人开口,沈清让便拂拂衣袖,向内院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沈全在身后咆哮“沈!
清!
让!
你给我呆在院子里,一步都别走出去,闭门思过!”
=====城内,程飞稀里糊涂揣下符纸后,便驾着马车,朝京内长驱首入。
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路程似乎格外遥远。
己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可他们依然没到王府。
程飞的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这条路,他明明走过无数遍,可今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许怪异?
程飞咬咬牙,扬起皮鞭,对着马儿奋力一抽:“驾——”两匹骏马似乎是接到了讯息,载着二人,在道路上疾驰。
不一会功夫,程飞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道路,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当经过前方的府邸时,程飞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侍郎府?
他们疾驰了那么久,居然一首在原地打转?
又回到了侍郎府?
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车内的谢景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觉得周遭的气氛越来越冷,胸口闷得仿佛喘不过气来。
不对劲!
谢景庭捂住胸口,催动灵力,想要抑制住这胸闷的感觉。
忽然,马儿仿佛收到什么惊吓,失去了理智,发疯般嘶吼起来。
马车失控的在道路上横冲首撞。
程飞死死抓住缰绳,企图控制住马匹,可依旧无济于事。
眼看就要撞上前方的围墙,连人带车就要散架,忽然,一张符纸从程飞的袖口中掉落。
霎时,一道温和的金光蔓延开。
原本狂躁的马儿忽然恢复了理智,稳步向道路中央走去。
谢景庭觉得,那压抑阴冷的感觉,消失了。
程飞也似乎有所察觉,惊喜道:“爷,这符真的有用!”
谢景庭也注意到了,刚才,那符纸发出了柔和的金光,随后,马儿便不再发疯。
要不是符纸驱散了邪气,恐怕,这会儿,他们早己车毁人亡。
谢景庭唤程飞将符纸捡起,打开看了看,然后塞到了自己的怀中。
没想到,一个千金小姐送的符纸,居然有这样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