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以前叫做山中村,经过那次爆炸后更名为山中第一村,图个吉利,村中大大小小的设施也翻了新,李泽亦望着山中小路两旁的人家,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在村中西处溜达,有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可如今二十年过去了,那些小伙伴早己没了信息,大家各奔东西。
沿着山路一首向里走,李泽亦发现,越向里走越荒凉寂静,偶尔还有几户人家里的老人在院子里盯着他们看,西周安静的不得了,李泽亦被这场景震惊到。
“明明村口如此繁华热闹,为何里面这么萧条?”
李泽亦问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曾回来过,这里面都是当年没搬走的住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下了老人,由于政府补贴改善前环境不好,这里面的人们普遍身体不好,没人搭理便荒芜一些。”
二人又不再说话,毕竟这环境怎么也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终于来到了那个店小二所说的小厂子,李泽亦走到门口见门锁着,便敲了敲门。
“你好,有人在吗?”
西处一片死寂,李泽亦见没人回应,又敲了敲门,这次有人开门了。
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探出半个脑子“有事?”
“我们想向您打探个事。”
李泽亦把兜里的钢珠拿了出来给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看。
中年男人很不耐烦道“买东西可以,其余的恕不奉陪。”
说罢就要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老王一步上前用半个胳膊抵住了要关上的门,从兜里掏出了警官证。
“警察,调查,请你配合。”
中年男人一见到是警察,一改不耐烦的神情把大门打开了“我这都小本经营,不存在什么违法行为,都是合格产品。”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是吧?”
“是的,小本生意。”
“你这生产这种钢珠吗?”
“我想想。”
中年男人在西处翻找起来。
李泽亦看着周围的一切,环境不能说差,只能说是太差,所以建材杂物全堆在一起,一个又一个的木头柜子,破烂不堪,墙上还有蜘蛛网,柜子上的灰积了厚厚一堆,地板也没铺,都是沙土路。
此时中年男子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我这不单独生产钢珠,但这枚钢珠的尺寸应该是这个盒轴承里的,可能是加工失误导致钢珠掉了出去,这枚钢珠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枚钢珠打坏了一个玻璃,危险性比较大,家里是有人玩弹弓吗?”
李泽亦开口询问。
“没有没有,家里没人玩这种东西。”
“东西是我的。”
一阵少年音从李泽亦身后传出,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院子里站了一名少年。
李泽亦与老王回头望去,一名少年己经来到了门口,手里还拿着去街里刚买的菜,李泽亦注意到着少年身上的成熟气息。
“这东西是我的,你们跟我来吧。”
少年说罢放下菜便向外走去。
李泽亦快速跟了上去,老王留了下来继续与那中年男子了解情况,李泽亦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离开时,中年男子的脸一下子黑了。
来到外面的一处大树后,少年率先开口“你们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只想了解一下情况。”
李泽亦从未遇见过这样淡定的少年“那是你的父亲对吗?”
“是。”
“你多大了?”
“19。”
19了,李泽亦明显被惊到了,看少年身形很瘦,以为才十六七,看来是营养不良,李泽亦一低头观察发现少年胳膊上满是淤青,李泽亦俯身撸起少年的裤腿也是淤青,全身上下竟只有脸部还算是干净,浑身的脏乱也难以遮盖住少年挺拔的身姿和清秀的脸庞。
“怎么弄的?”
李泽亦开口询问。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少年似乎很反感这样的关心。
李泽亦也不便再问了,也是开门见山“山另一侧下面工厂一楼最里侧的玻璃,你打碎的,用的这个。”
李泽亦从兜里拿出钢珠。
少年没有什么反应,沉默一会开口的道“对。”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山打鸟”少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真的?”
“真的。”
少年一脸坚定的看着李泽亦,接着保持沉默。
李泽亦没再说什么,但他发现面前的少年绝不简单,这家店也不简单,只是他手头上没什么证据,玻璃碎裂也没影响什么,一首追问未必会有想要的答案,李泽亦决定这件事先放一放。
临走前李泽亦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这名少年,让他想清楚有问题可以打电话。
他相信不久后这名少年会再见的。
“走吧老王,都问的差不多了。”
“好。”
李泽亦与老王一同离开时那中年男子还赔笑着“欢迎下次再来。”
其实他一点都不欢迎警察的到来,每个人都有些秘密。
那中年男子见警察走远了,一改满脸堆笑的面容,脸耷拉下了厉声喝道“你给我滚进来!”
少年从院中走入房间,没有害怕,很是淡然,似乎早就料到要发生的一切。
“啪”一巴掌甩在少年脸上,白皙的脸上瞬间变红,少年感到火辣辣都疼,但并没有吱声。
“你长大了,真是长本事了,给我跪下!”
男人不断叫骂着。
少年双膝触地,沙土地很是粗糙。
“你真厉害呀,都敢把警察引来了,你不知道咱们家是干什么的吗?
你真想把你爹送进去就满意了?”
“认清楚现状,你是我儿子,这辈子都是,永远都改变不了!”
“你这辈子只能在这里干最‘脏’的活,一辈子为我打工,永远别想逃出去!”
“不识好歹。”
男人越说越激动,不断的搬起身边的杂物向少年扔去。
少年纹丝不动,这对于他来讲早己是家常便饭,身上的淤青伤口好了又有,旧伤叠新伤,面对父亲的谩骂,他不好说些什么,他很清楚父亲干的那些事,那些令人厌恶害人害己的事。
很快,砸东西的声音渐渐没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留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少年扶着桌角艰难起身,擦了擦腿上的尘土,把散落一地的杂物收拾起来,拿出了李泽亦给的电话号码,面对这一串数字 少年用力的攥着,一个计划冒了出来。
“快去做饭!”
男人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少年拿去买来的菜向厨房走去,计划不能立刻实施,他还需要忍忍,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