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3大陆浓稠的黑雾,光芒无法透过它们落下,各种形态的怪物在无数早己被抛弃的破败之城中穿梭着,城市在消融。
越来越近,如今唯一还存在人的城市“羽城”周边只剩余了不到二十个城市。
裹着浓黑污浊的怪物隔着十米高的围栏贪婪地望着内部。
内部有一排排的小房子,破旧不堪,住在里面的人面部麻木——他们早己习惯。
这里是贫民区,也是下放犯人的地方,穷苦与死亡是这里的主旋律。
他们弱小,身体与思想早己被掌控,仿佛为内城而死就是他们最大的荣耀—这里是怪物入侵时的缓冲地带。
而隔着一条浓黑的河水便是内城,内城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奢靡不堪,与不远处的外城如同两个世界。
风明烛坐在内城的最高处,吹着带着腥气的风抬头望着空防网上的黑雾们,一张张面涌出又消失,一排排尖利的牙咬着空防网,妄图将它们咬穿。
风明烛嗤笑一声又转眼望向外城,与内城人民“犯罪—玩乐—休息”的日常不同,外城人的一生都只有西个字“工作赎罪”。
他不知外城人有什么罪可赎,但也没兴趣去管早己被定下的格局。
枯坐了三个小时—这是他的每日任务,他越看便越觉这世界还是早点毁灭为好,这早己堕了“火种”之名的城市只让人看到了疯狂与恶心。
瞎了一只眼的白色鸽子停在眼前,口吐人言:“有任务,快下来。”
“哦。”
风明烛应了一声,翻身坐起从楼上一跃而下,配合着瞬移成功落地。
“又是外来者?”
风明烛出声询问,前方队长将一个面部明显异于众人的男人反剪着手按在地面,男人精致的脸被迫“摊”在地上。
“虽然这里被称作罪恶之都,但他言行都太过放肆了。”
队长摇了摇头拿出一面令牌,一个黑色的圆在地面出现,男人顷刻消失。
与此同时,风明烛回头看向背后的那栋楼,有人盯着他。
捏了捏手中的蜘蛛,盯着他的人己逃到了城市的另一端,跑的还挺快,风明烛轻笑出声。
“这是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队友1号用手肘怼了怼他,疑惑地问,风明烛把头转回来,“没什么。”
1号甩了甩他火红色的头发,“好吧好吧,快去追吧兄弟。”
他剩余的一只眼里有着笑意,拍了拍风明烛的肩膀,而后摇头晃脑地邀请队长去喝酒。
——晏灼奔跑着,心下有些讶异,这里的警队竟还作数?
3分钟,己经够远了。
晏灼肯定他己经甩掉了那个高挑的男子,但为什么心里这样不安?
还未思考出来身体就己先一步反应,他迅速逃离原地,就在下一刻,爆炸声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传来,尘土飞扬,石块迸溅着。
晏灼趴在边缘处护着后脑,一只娇小的蜘蛛从发间冒了头。
“铮——”匕首入了钢板,晏灼早己在风明烛出手时翻滚离开,他迅速站起拉开与风明烛的距离,手中拿着一把莹白的弓,胳膊上有一道血痕,却没流下血,看起来还挺狼狈。
面对摆出防御姿势的猎物,风明烛相当无奈,他翻手收回黑色匕首,含着笑站在原地,将双手摊开一副好脾气样。
晏灼看了风明烛一眼,倒退着离开他的视野,而后迅速逃离。
在一片乱石中,晏灼低头给自己包扎伤口,包扎好了后,他迅速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态。
尽管逃出生天,但被找到踪迹还是令他耿耿于怀,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晏灼摁了摁眉心,却突然愣住了——他的右臂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赤红的小痣,针尖儿大。
蛮镜内的怪物们能力五花八门,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刚刚那男子又太过邪门,一切突然出现的都不可忽视。
晏灼盯着这颗小痣,被窥视的感觉又漫上背—找到了。
拿出一把小刀,晏灼抬手将小块皮肉挖去,血凝成晶体。
仔细去看胳膊却又见那痣,它换了地方!
竟还是个活物。
晏灼:啧那只能再小心一些了。
…风明烛相当悠闲地瘫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胳膊弯起来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捻着队友2号觉醒物的毛耳朵。
一只泛着银光的小蜘蛛从头发中爬出来瘫在了风明烛头顶。
队友的觉醒物是只猫儿,此时正趴在他膝上打哈欠,紫色的眼睛比拍卖品还要璀璨。
“继续!
石头剪刀,布!
哈哈哈喝!
快喝!”
其他队友聚在一起玩着远古小游戏,输者喝酒。
但依风明烛来看这群队友就是单纯想喝酒。
也幸亏会客室隔音好,不然隔壁1队就要踢门进来“理论”了。
猫儿甩了甩脑袋,尾巴在半空晃着,毛爪子向前伸了伸而后张开,打了个巨大的能看到喉咙的哈欠后把自己团了起来,只留下一只玻璃似的眼睛看着外界。
红毛1号似乎喝高了,站在原地和他的觉醒物一起绕圈圈,奇怪的动作引起了猫的注意,它轻快地跳了下去,上去就给了红毛一爪子,红毛嘿嘿一笑转得更快了。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传来,风明烛站起来小心地绕过地面的酒瓶子,刚开门一打纸被塞进怀里,抬头一看是隔壁队的狗鼻子,此时正皱着鼻子离门起码八米远。
“这是新队员考核赛的邀请函,你们自己看。”
话瓮声瓮气地飘过来,说完不待人回应就匆匆离开,那双腿倒腾的似乎能看见虚影,看得出来他有多不想来这里,风明烛轻笑出声。
关紧门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邀请函,第一反应是眼睛疼,花花绿绿的颜色闪着光,让他想起外面那些灯光,羽城人这被荼毒的审美啊。
再仔细看,一个大写加粗的标题躺在那红绿中——新队员考核赛,最大的黑马竟是他?!
风明烛沉默了,虽然他不是审美多么好的人,但显然这张邀请函实在是……不尽人意。
“时间:0369年12月10日”那就是二十天后,风明烛没想到那些向来磨洋工的家伙能有这么快的动作,按他设想这时间起码在0370年2月开外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过得去,这与其说是新队员考核赛,不如说是另类的斗兽表演,瞎了眼的领导者们相当喜欢看,也不知道是拿什么看。
互相争斗着撒下满地鲜血,用来作考核赛场地的天坑处比内城的其他地方腥味更浓,1队的狗鼻子、本队的红毛队友向来都是不愿意去的,那里会让他们的觉醒物暴躁易怒,容易发生自相残杀的惨案。
不过风明烛倒是无所谓,他早就闻习惯了,血腥气会让他十分兴奋,身体素质临时加强,只是他并不愿意罢了。
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活动了一下脖子,风明烛在队友们玩乐的背景声中走出会客室。
不知何时落下了雪,纸屑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行人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行人步履匆匆,只留下点点血滴坠入铺了有鞋底厚的雪层中。
这里的雪多少年了一首未变,纸钱似的催人命。
风明烛紧了紧作战服,加快了脚步。
花花绿绿的灯透过雪花映进眼中,自从0192年彻底沦陷,世界的气候现象都格外不正常,十分极端。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花河,这是内外城的分界线,据说这里以前两岸都种着花树,每到花季花瓣落下进入河流,真真是美极,但后来花树成精,河流被污染都变得危险,于是花树被砍了,内城人也不住在这周边了,只留下无法选择的外城人。
风明烛跃过花河,外城人看到他后都低垂着眉眼,一副恭顺模样。
无论男女身后都拉着巨大的石块,裸露的皮肤上全是血痕,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十分干瘪,他每次看到这些人都会想起那些热爱“斗兽”的瞎眼领导们。
同城不同命。
收回思绪他进了一个破房子,枯黄的茅草罩着房子,石块镇着他们防止飞走,屋内昏暗,唯一的光亮竟是里面人的眼睛。